◎道家类
*<鬻子>一卷
右楚鬻熊撰。按<汉志>云:“为周师,自文王以下问焉。周对为楚祖。”凡二十二篇。今存者十四篇。唐逢行?注,永徽中上于朝。叙称见文王时行年九十,而书载周公封康叔事,盖著书时百馀岁矣。
*<老子道德经>二卷
右李耳撰。以周平王四十二年授关尹喜,凡五千七百四十有八言,八十一章,言道德之旨。予尝学焉,通其大旨而悲之。盖不幸居乱世尤惧者所为之书乎?不然,何其求全之甚也!古之君子应世也,或知或愚,或勇或怯,惟其当之为贵,初不滞于一曲也。至于成败死生,则以为有命,非人力所能及,不用知于其间以求全,特随其所遇而处之以道耳。是以临祸福得丧,而未当有尤惧之心焉。今耳之书则不然,畏明之易ウ,故守以昏;畏宠之必张,故不辞辱;畏刚之折,则致柔;畏直之挫,则致曲;畏厚亡也,则不敢多藏;畏盈溢也,则不如其已;既贵矣,畏其咎,故退;功成矣,畏其去,故不居。凡所以知雄守雌,知白守黑,以懦弱谦下为道者,其意盖曰:不如是,则不免于咎矣。用此观之,岂非所谓求全也哉?嗟夫!人惟有意于求全,故中怀尤惧,先事以谋,而有所不敢为;有所不敢为,则其蔽大矣。此老子之学,虽深约博大,不免卒列于百家,而不为天下达道欤?因以诸家本参校,其不同者近二百字,互有得失,乙者五字,注者五十五字,尘者三十八字。其间徽宗御注最异。诸本云:“天下柔弱莫过于水,而攻坚强者莫之能胜,以其无能易之。”而御注作:“天下莫柔弱于水,而攻坚强者莫之能先,以其无以易之也。”诸本云:“恬淡为上,胜而不美,而美之者,是乐杀人者,不可得志于天下矣。吉事尚左,凶事尚右。偏将军处左,上将军处右,言以丧礼处之。”御注作:“恬淡为上,故不美也。若美,必乐之。乐之者,是乐杀人也。夫乐杀人者,不可得志于天下矣。故吉事尚左,凶事尚右。偏将军处左,上将军处右,言居上则以丧礼处之。”其不同至如此。
*<河上公注老子>二卷
右河上公注。太史公称河上丈人通<老子>,再传而至盖公。盖公即齐相曹参师也。而晋葛洪曰:“河上公者,莫知其姓名。汉教文时居河之滨,侍郎裴楷言其通<老子>。孝文诣问之,即授<素书>、<道德经章句>二卷。”两说不同,当从太史公也。其书颇言吐故纳新、按摩导引之术,近神仙家。刘子玄称其非真,殆以此欤?傅奕谓“常善救人,故无弃人;常善救物,故无弃物”四句,古本无有,独得于公耳。
*<明皇老子注二卷疏>六卷
右唐玄宗撰。玄宗既为<注>二卷,又为<疏>六卷。天宝中,加号<玄迈道德经>,世不称焉。又颇增其辞,如“而贵食母”作“儿贵求食于母”之类。“贵食母”者,婴儿未孩之义。诸侯之子,以大夫妻为食母增之赘矣。
*<三十家注老子>八卷
右唐蜀郡岷山道士张君相集河上公、严遵、王弼、何晏、郭象、锺会、孙登、羊?、罗什、卢裕、刘仁会、顾欢、陶隐居、松灵仙人。裴处恩、杜弼、<节解>、张凭、张嗣、臧玄静、大孟、小孟、窦略、宋文明、褚糅、刘进喜、蔡子晃、成玄英、车惠弼等注。君相称三十家,而列其名止二十有九,盖君相自为一家言并数之尔。君相,不知何时人,而谓成玄英为皇朝道士,则唐天宝後人也。以“绝学无忧”一句,附“绝圣弃知”章末,以“唯之与阿”别为一章,与诸本不同。
*<老子指归>十三卷
右汉严遵君平撰,谷神子注。其章句颇与诸本不同,如以“曲则全”章末十七字为后章首之类。按<唐志>有严遵<指归>四十卷。冯廓注<指归>十三卷。此本卷数与廓注同,其题谷神子而不显姓名,疑即廓也。
*<老子略论>一卷
右魏王弼撰,凡十有八章。景迂云,弼有得於<老子>而无得於<易>,注<易>资於<老子>,而<老子论>无资於<易>,则其浅深之效可见矣。
*<御注老子>二卷
右徽宗御撰。或云郑居中视草,未祥。
*<温公道德论述要>二卷
右皇朝司马光撰。光意谓道、德连体,不可偏举,故废<道经>、<德经>之名,而曰<道德论>。<墓志>载其目。“无名天地之始,有名万物之母,常无欲以观其妙,常有欲以观其徼”,皆於“无”与“有”下断句,不与先儒同。
*<王安石注老子>二卷,<王?注>二卷,<吕惠卿注>二卷,<陆佃注>二卷,<刘仲平注>二卷
右皇朝王安石介甫注。介甫平生最喜<老子>,故解释最所致意。首章皆断“无”、“有”作一读,与温公同。后其子?及其徒吕惠卿、陆佃、刘仲平皆有<老子注>。
*<吕氏老子注>二卷
右皇朝吕大临撰。其意以老氏之学合有无谓之玄,以为道之所由出,盖至于命矣。其言道体,非独智之见,孰能臻此?求之终篇,胶于圣人者盖寡,但不当以圣知仁义为可绝弃耳。
*<刘巨济注老子>二卷
右皇朝刘泾巨济注。泾,蜀人。笃志於学,文词奇伟。早登苏子瞻之门,晚受知於蔡京,除太学博士。
*<李暹注文子>十二篇
右李暹注。其传曰姓辛氏,葵丘濮上人,号曰计然范蠡师事之。本受业於老子,录其遗言,为十二篇云。按刘向录<文子>九篇而已。<唐志>录暹注,与今篇次同,岂暹析之欤?颜籀以其“与孔子并时,而称周平王问,疑依托者”。然三代之书,经秦火而存者,其错乱参差类如此。<尔雅>,周公作也,而有“张仲孝友”。列子,郑穆公时人,而有“子阳饣鬼粟”是也。李暹师事僧般若流支,盖元魏人也。
*<默希子注文子>十二卷
右默希子者,唐徐灵府自号也。灵府谓文子周平王时人。
*<朱玄注文子>十二卷
右唐朱玄注。阙<符言>一篇,或取默希<注>补焉。
*<张湛注列子>八卷
右郑列御寇撰。刘向校定八篇,云:“缪公时人,学本於黄帝老子,清虚无为,务崇不竞,其寓言与庄周类”。晋张湛注。唐号<冲虚真经>。皇朝加,加“至德”之号。<力命篇>言寿夭不存於葆养,穷达不系乎智力,皆天之命。<杨朱篇>言肆耳目之欲,而不恤生之危,纵酒色之娱而不顾名之?鬼,是之谓制命於内。刘向以“二义乖背,不似一家之言”。予以为非也道家之学,本谓世衰道丧,物伪滋起,或骋智力以图利,不知张毅之走高门,竟以病殒;或背天真以徇名,不知伯夷之在首阳,因以馁终。是以两皆排摈,欲便好利者不巧诈以干名,好名者不矫妄以失性尔,非不同也。虽然,儒者之道则异乎是,虽寿夭穷达之非人力也,必修身俟焉,以为岩墙之下而死者,非正命也。虽知耳目之於声色有性焉,以为其乐也外而不易吾内。呜呼,以此自为,则为爱已,以此教人,则为爱人。儒者之道所以万世而无弊欤?
*<列子释文>一卷
右唐殷敬顺撰。敬顺尝为当尘丞。
*<郭象注庄子>十卷
右庄周撰,晋郭象注。周为蒙漆园吏。按<汉书志>本五十二篇,晋向秀,郭象合为三十三篇:<内篇>八,<外篇>十五,<杂篇>十一。唐世号<南华真经>。自孔子没,天下之道术日散。老聃始著书垂世,而虚无自然之论起。周又从而羽翼之,掊击百世之圣人,殚残天下之圣法而不忌,其言可谓反道矣。自荀卿、扬雄以来,诸儒莫不闭之,而放者犹自谓游方之外,尊其学以自肆。于是乎礼教大坏,戎狄乱华,而天下横流,两晋之祸是已。自熙宁、元丰之后,学者用意过中,见其书末篇论天下之道术,虽老聃与其身皆列之为一家而不及孔子,莫不以为阳讠此孔子而阴尊焉,遂引而内之,殊不察其言之指归宗老氏耶,宗孔氏耶?既曰宗老氏矣,讵有阴助孔子之理也耶?至其论道术而有是言,盖不得已耳。夫盗之暴也,又何尝不知主人之为主人耶?顾可以其知及此,遂以为尊我,开关揖而进之乎?窃惧夫之过乎两晋也。
*<成玄英庄子疏>三十三卷
右唐成玄英撰。本郭象注,为之疏义。玄英,字子实,陕州人,隐居东海。贞观五年,召至京师,加号西华法师。永徽中,流郁州。书成,道士王元庆邀文学贾鼎就授大义。序云:周字子休,师长桑公子。<内篇>理深,故别立篇目。<外篇>、<杂篇>,其题取篇首二字而已。
*<文如海庄子疏>十卷
右唐文如海撰。如海,明皇时道士也。以郭象注放乎自然而绝学习,失庄生之旨,因再为之解。凡九万馀言。
*<吕吉甫注庄子>十卷
右皇朝吕惠卿撰。吉甫,惠卿字也。
*<王元泽注庄子>十卷
右皇朝王?撰。元泽,其字也。
*<东坡广成子解>一卷
右皇朝苏轼撰。轼取<庄子>中“黄帝问道於广成子”一章,为之解。景迂尝难之。其序略曰:“某晚玷先生荐贤中,安敢与先生异论?然先生许我不苟同,翰墨具在。”
*八卷
右班固载:“?冠子,楚人。居深山,以?羽为冠。”著书成编,因以名之。至唐韩愈称爱其<博选>、<学问篇>,而柳宗元以其多取贾谊,非斥之。按<四库书目>:三十六篇,与愈合,已非<汉志>之旧。今书乃八卷,前三卷十三篇,与今所传<墨子>书同。中三卷十九篇,愈所称两篇皆在,宗元非之者,篇名<世兵>,亦在。后两卷有十九篇,多称引汉以后事,皆后人杂乱附益之。今削去前、后五卷,止存十九篇,庶得其真。其辞杂黄老刑名,意皆鄙浅,宗元之评盖不诬。
*<亢仓子>二卷
右唐柳宗元曰:“太史公为<庄周列传>,称其为书,<畏累>、<亢桑子>,皆空言无事实。今世有<亢桑子>书,其首篇出<庄子>而益以庸言,盖周所云者尚不能有事实,又况取其语而益之者?其为空言尤也。刘向、班固录书无<亢仓子>,而今之为术者,乃始为之传注,以教於世,不亦惑乎!”按大唐天宝元年,诏号<亢桑子>为<洞灵真经>然求之不获。襄阳处士王士元谓<庄子>作<庚桑子>,太史公<列传>作<亢仓子>,其实一也。取诸子文义类者,补其亡。今此书乃士元补亡者,宗元不知其故而遽掊击之,可见其锐於讥议也。其书多作古文奇字,岂内不足者,必假外饰与?何璨注。
*<素书>一卷
右题黄石公著,凡一千三百六十六言。其书言治国治家治身之道,而?乱无统,盖采诸书以成之者也。
*<无尽居士注素书>一卷
右皇朝张商英注。商英称<素书>凡六篇。按<汉书>黄石公圯上授子房,世人多以<三略>为是,盖误也。晋乱,有盗发子房冢,主枕中获此书。商英之言,世未有信之者。
*<七贤注阴符经>一卷,<李筌注阴符经>一卷
右唐少室山布衣李筌注,云:“<阴符经>者,黄帝之书。或曰受之广成子,或曰受之玄女,或曰黄帝与风后、玉女论阴阳六甲,退而自著其事。阴者暗也,符者合也。天机暗合于事机,故曰‘阴符’。”皇朝黄庭坚鲁直尝跋其后,云:“<阴符>出于李筌。熟读其文,知非黄帝书也。盖欲其文奇古,反诡谲不经,盖揉杂兵家语,又妄说太公、范蠡、鬼谷、张良、诸葛亮训注,尤可笑。惜不经柳子厚一掊击也。”
*<天机子>一卷
右不著撰人。凡二十五篇。或曰一名<阴符二十四机>,诸葛亮撰。予观其词旨,殆李筌所为尔,?之孔明也。载<道藏>中。
*<无能子>三卷
右不著撰人。唐光启三年,天子在褒。寓三辅景氏舍,成书三十篇,述老庄自然之旨,<总目>录之於道家。
*<四子治国枢>四卷
右唐范乾九集。“四子”谓庄子、文子、列子、亢仓子。其意以为黄、老之道,内足以修身,外足以治国。周王得文子之言,赵王纳庄周之论,皆能兴邦致治,故采其书有益治道者,分为二十门。
◎法家类
*<管子>二十四卷
右刘向所定,凡八十六篇,今亡十篇。世称齐管仲撰。杜佑<指略序>云:“唐房玄龄注。其书载管仲将没,对桓公之语,疑后人续之。而注颇浅陋,恐非玄龄,或云尹知章也。”管钟九合诸侯,以尊王室,而三归反坫,僭拟邦君,是以孔子许其仁,而陋其不知礼。议者以故谓仲但知治人而不知治己。予读仲书,见其谨政令,通商机均力役,尽地利,既为富强,又颇以礼义廉耻化其国俗。如<心术>、<白心>之篇,亦尝侧闻正心诚意之道。其能一匡天下,致君为五伯之盛,宜矣。其以汰侈闻者,盖非不知之,罪在于志意易满,不能躬行而已。孔子云尔者,大抵古人多以不行礼为不知礼,陈司败讥昭公之言亦如此。然则其为书固无不善也,后之欲治者庶几之,犹可以制四夷而安中国,学者何可忽哉!因为是正其文字而辨其间训云。
*<韩非子>二十卷
右韩非撰。非,韩之诸公子也。喜刑名法术之学,作<孤愤>、<五蠹>、<说林>、<说难>十馀万言。秦王见其书,叹曰:“得此人,与之游,死不恨矣。”急攻韩,得非。后用李斯之毁,下吏使自杀。书凡五十五篇。其极刻?无诚悃,谓夫妇父子举不足相信,而有<解老>、<喻老篇>,故太史公以为大要皆原于道德之意。夫老子之高矣,世皆怪其流裔何至于是,殊不知老子之书,有“将欲歙之必固张之;将欲弱之,必固强之;将欲废之,必固兴之;将欲夺之,必固与之”及“欲上人者,必以其言下之;欲先人者,必以其身后之”之言,乃诈也。此所以一传而为非欤。
*<商子>五卷
右秦公孙鞅撰。鞅,卫之庶孽,好刑名之学。秦孝公委之以政,遂致富强,后以后诛。鞅封于商,故以名其书。本二十九篇,今亡者三篇。太史公既论鞅刻薄少恩,又读鞅开塞书,谓与其行事相类,卒受恶名,有以也。<索隐>曰:“开谓刑严峻则政化,开塞谓布恩惠则政化塞。”今考其书,司马贞盖未尝见之而妄为之说耳。<开塞>乃其第七篇,谓道塞久矣,今欲开之,必刑九而赏一。刑用于将过,则大邪不生,赏施于告奸,则细过不失。大邪不生,细过不失,则国治矣。由此观之,鞅之术无他,特恃告讦而止耳。故其法不告奸者与降敌同罚,告奸者与杀敌同赏,此秦俗所以日坏,至于父子相夷,而鞅不能自脱也。太史公之言,信不诬也。
*<名家类尹文子>二卷
右周尹文撰,仲长氏所定。序称文富齐齐宣王时居稷下,学於公孙龙,龙称之。而<前汉艺文志>叙此书在龙书上。颜师古谓文尝说齐宣王,在龙之前。<史记>云公孙龙客于平原君,君相赵惠文王,文王元年,齐宣王没已四十馀岁。矣则知文非学於龙者也。今观其书,虽专言刑名,然亦宗六艺,数称仲尼,其叛道者盖鲜。岂若龙之不宗贤圣、好怪妄言哉!李献臣云:“仲长氏,统也。熙伯,缪袭字也。”<传>称统卒於献帝逊位之年,而此云“黄初末到京师”,岂史之误乎?此本富顺李氏家所藏者,谬误殆不可读,因为是正其甚者,疑则阙焉。
*<邓析子>二卷
右<邓析>二篇。文字讹缺,或以“绳”为“渑”,以“巧”为“功”,颇为是正其谬,且撮其旨意而论之。曰:先王之世,道德修明,以仁为本,以义为辅。诰命谟训则著之<书>,讽颂箴规则寓之<诗>,<礼>、<乐>以彰善,<春秋>以惩恶,其始虽若不同而其归则合。犹天地之势殊而育物之化均,寒暑之气异而成岁之功一,岂非出於道德而然邪!自文、武既没,王者不作,道德晦昧於天下而仁义几于熄。百家之说蜂起,各求自附於圣人,而不见夫道之大全,以其私知臆说,讠华世而惑众。故九流皆出於晚周,其言各有所长而不能无所失。其长盖或有见於圣人,而所失盖各奋其私知,故明者审取舍之而已。然则析之书岂可尽废哉!<左传>曰:“驷??杀析而用其<竹刑>。”班固录析书於名家之首,则析之学,盖兼名、法家也。今其书大旨讦而刻,真其言也,无可疑者。而其间时?取他书,颇?杂不伦,岂後人附益之欤?
*<人物志>三卷
右魏邯郸刘劭孔才撰,伪凉敦煌刘?丙注。以人之材器志尚不同,当以“九徽”、“八观”,审察而任使之。凡十二篇。劭,郄虏所荐。虏,谮杀孔融者,不知在劭书为何等,而劭受其知也。
◎墨家类
*<墨子>五十卷
右宋墨翟撰。战国时,为宋大夫,著书七十一篇,以“贵俭”、“兼爱”、“尊贤”、“右鬼”、“非命”、“上同”为说。荀、孟皆非之,而韩愈独谓“辨生於末学,非二师之道本然也。”
*<晏子春秋>十二卷
右齐晏婴也。婴相景公,此书著其行事及谏诤之言。昔司马迁读而高之,而莫知其所以为书。或曰晏子为而人接焉,或曰晏子之后为之。唐柳宗元谓迁之言不然,以为“墨子之徒有齐人者为之。墨好俭,晏子以俭名于世,故墨子之徒尊著其事,以增高为已术者。且其旨多尚同、兼爱、非乐、节用、非厚葬久丧、非儒、明鬼,皆出<墨子>,又往往言墨子闻其道而称之,此甚显白。自向、歆、彪、周皆录之儒家,非是。後宜列之墨家。”今从宗元之说云。
◎纵横家类
*<鬼谷子>三卷
右鬼谷先生撰。按<史记>,战国时隐居颖川阳城之鬼谷,因以自号。长於养性治身,苏秦、张仪师之。叙谓此书即授之二子者,言捭阖之术,凡十三章。<本经>、<持枢>、<中经>三篇,梁陶弘景注。<隋志>以为苏秦书,<唐志>以为尹知章注,未知孰是。陆龟蒙诗谓鬼谷先生名讠利,不详所从出。柳子厚尝曰:“刘向班固录书无<鬼谷子>。<鬼谷子>後出,而??峭薄,恐其言妄乱世难信,尤者晚乃益出<七术>,怪谬异甚,言益隘,使人猖狂失守。”来鹄亦曰:“鬼谷子昔教人诡绐激讦,揣测忄佥滑之术,悉备於章旨,六国时得之者,惟仪、秦而已。始捭阖、飞箝,实今之常态。”是知渐漓之後,不读鬼谷子书者,其行事皆若自然符合也。昔仓颉造字,鬼为之哭。不知鬼谷作是书,鬼复何为邪?世人欲知鬼谷子者,观二子言略尽矣。故掇其大要,著之篇首。
*<战国策>三十三卷
右汉刘向校定三十三篇。东、西周各一,秦五,齐六,楚、赵、魏各四,韩、燕各三,宋卫、中山各一。旧有五号,向以为皆战国时游士策谋,改定今名。其事则上继春秋,下讫楚、汉之起,凡二百四十五年之间。<崇文总目>多阙,至皇朝曾巩校书,访之士大夫家,其书始复完。汉高诱注,今止十篇,馀逸。历代以其记诸国事,载於史类。予谓其纪事不皆实录,难尽信,盖出学纵横者所著,当附於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