筹办夷务始末选辑卷二
道光三十年七月二十五日
二十六日
九月二十六日
二十七日
十二月二十六日
咸丰八年三月二十四日
二十六日
咪唎■〈口坚〉条款
四月初一日
十六日
五月十八日
俄夷和约
咪夷约和
二十三日
夷和约
六月初九日
十二月十八日
咸丰九年三月二十日
七月初七日
八月二十二日
九月初九日
十月十五日
二十一日
十一月十一日
十二月二十三日
咸丰十年三月初八日
十二月初三日
初十日
咸丰十一年四月十四日
五月三十日
道光三十年七月二十五日
道光三十年(一八五○)七月二十五日(乙卯),闽浙总督刘韵珂、福建巡抚徐继畬奏:
福州一口,当道光二十四年开关之际,■〈口英〉夷派有领事夷目李泰郭来福驻扎,租住城内鸟石山积翠寺房屋。嗣该夷等在南台口岸开市贸易,与之要约明白:嗣后惟领事夷官准租城内房屋,其余夷商俱遵条约住城外港口;并令将房屋租约送地方官用印,不准私租。六、七年来,臣等随时随事相机驾驭,尚各相安无事。本年■〈口英〉夷领事若逊回国,交翻译官金执尔代办通商事务。该国有讲经夷人二名来福州租屋,金执尔即在城内乌石山下之神光寺代向寺僧租屋两间,将租约送侯官县用印;该县兴廉因上年曾有夷官租赁城内寺屋、收存行李之案,误谓事同一律,即于租约内用印交给。数日后,即有在城绅士缮写公启交侯官县转致夷官,令讲经人作速搬出城外。旋有书院肄业生童谓神光寺系各生童会课之地,难容夷人租住,应各约会同至寺内与之讲理;公具告白,在城遍贴。又阖省士民亦贴有公白数十纸,其语意均与书院生童所贴告白约略相同。金执尔接到公启,当至侯官县署交给兴廉送还,仍约俟呅咹批回再定。嗣见公白字条,复至臣徐继畬衙门两次投递申陈:先则剖诉缘由,求为保护;继以此事伊已具禀夷酋,可否不敢自主,乞候批回办理。臣徐继畬即一面批覆、一面与臣刘韵珂往返密商,均以福州民气孱弱、重利轻义,心志不齐;与广东情形迥不相埒。若但以文人恐喝之词为胁制夷人之计,非为无益,实恐有损。况此次该夷之递约租房固属理曲,而兴廉之误行用印亦不得谓非差错。现在讲经夷人既已进屋居住,该翻译官金执尔又坚欲等候夷酋回文再行定见;自须从缓设法,使之心愿情服,自行搬运,方为正办。断不宜操之过急,致令别生枝节。臣徐继畬当饬该管府、县密谕生童各体此意,勿再肇衅。一面故示优容,以『讲经夷人现尚未得住处,岂忍逼令迁移,致使露处。但省中绅民既不甘愿,必难日久相安,祗在神光寺内暂行借住,不准租赁;一俟城外觅有妥善房屋,即行退还』等语札覆金执尔知照。刻下生童等均已默喻止息,该领事金执尔亦别无异词;仍由臣徐继畬密派兵役在于神光寺附近各处弹压巡防,以免匪徒乘间酿衅。至侯官县知县兴廉办理错误,咎有应得;若遽因此撤任,转使置身事外,并恐启外夷轻视之心。臣等先行饬司记过,仍责成该县从容布置,务令该夷人等自愿搬移;如或不知愧奋,办理始终失当,即当从严参办以示惩儆。
再,臣刘韵珂接到夷酋呅咹照会,欲求采购台湾鸡笼山煤炭以备火轮船之用。臣以『台湾非通商之地,该国船只不应违约擅到。该处向不产煤,居民亦从无烧煤之事。鸡笼山为全台总脉,该处居民系闽、粤两籍,性情强悍,保护甚严,久禁开穵,以培风水;断非官员所能强勉。此事断不能行』照覆;并咨两广督臣徐广缙就近向该酋谕阻,一面飞咨台湾镇、道、府会督淡水厅固结民心,坚为防拒,使之无可觊觎。兹于六月初四日,接据台湾镇、道、府会禀:『本年三月二十六日,有■〈口英〉咭唎火轮船一只驶进鸡笼口停泊;该处文武各员问其来意,据夷目哔哈■〈口戈〉啰声称:欲赴天津公干,船中缺少煤炭,求为代买。该文武覆以此处本不产煤,且该绅民呈请严禁私开,山坡久已封禁,无从代买。该夷语甚恭顺,随于三月三十日开船北驶』。臣等复饬淡水文武时时密查,如有私穵煤炭者立即杖毙,以杜勾串夷人之渐。
谕军机大臣等:
刘韵珂、徐继畬奏:『■〈口英〉夷租赁内城房屋,现经设法筹办』等语;览奏已悉。■〈口英〉夷欲住福建省城之神光寺,侯官县知县遽将租约用印,士民迭次呈控并公给该夷书信劝阻等情;前有人奏及此事,已降旨今刘韵珂等妥为晓谕矣。总之,通商定约,原期民夷两安。若办理稍有偏倚,必致激成事端;惟当恪守成约,不惟城内房屋未便听其居住,即城外租赁地方亦须查照成约妥为安置。倘成约之外稍有迁就,不独民心不服,即夷商亦有后患。该督等仍应密之又密、慎益加慎,勿存畏葸、勿涉张皇,务使夷衅不生、民心共顺,方为久远之计。地方官查有办理不善之处,即遵前旨严行参办,勿稍回护。至所称该夷欲求采购台湾鸡笼山煤炭一节,该督等以不应违约正词拒绝,自是正办。仍当密饬文武加意防备,切勿稍存大意,致有疏虞。余着照所拟办理。
二十六日
二十六日(丙辰),〔钦差大臣两广总督徐广缙、广东巡抚叶名琛〕奏:
查呅酋回港,照常安静;其中实在情形,必须密有确据,方可见机操纵。兹特于本月十九日密购其新闻纸,内开:『■〈口英〉国女王有书到港,传知大兵头呅■〈口翰〉;据称定日前往上海、天津察听中国新政、探访各省情形若何,并要用计将徐总督落职,方可进城。该兵头甚为留心,真系我国能人;务使国计有余,大有益处。尤须和合中国百姓见机行事,亦不可勉强,有失国体。各国夷人议论呅■〈口翰〉前到上海,无法入手;遣人赴津,又不敢真正闹事。现已回港,甚属无味。闻天津港口外沙线甚多,竟将火轮船搁浅,坏去右轮;船主威吧索银修补,呅■〈口翰〉允给二千圆,在上海为之修好。并闻天津口内藏兵二万,乃中国最利害之兵;想系该总督飞信安排,豫备打仗。又闻广东驻省之兵,操演枪炮甚严;叶巡抚与徐总督时常在公议堂暗中设计,必有豫防之策。呅■〈口翰〉在港,连日招请商人,言福建港口不好,亏折甚多;因思另换台湾地方,作为港口。各国夷人又言此事固好,惟未审能否相安;且徐总督与叶巡抚时常密谋定计,此事恐亦大费周章。若要用兵,又无兵饷;而徐总督、叶巡抚未知何日始能调去,实在为难也』。为鬼为蜮,如见肺腑;臣等迭次具奏情形,多相符合。窃查呅酋人颇深沈,岂尚不知进城之势有不可;所以勉强为此者,无非虚张声势,做成竭力尽心之状见好于其国王,以免■〈口英〉酋、吧酋之排挤。即思换台湾为港口,亦不过私与夷商甫有此议,并未接其照会;殊不知各国夷人,先已共料其势有难行也。
谕军机大臣等:
徐广缙、叶名琛奏「夷酋回港安静」一折、又另片「密陈购得新闻纸实在情形」等语,览奏均悉。昨据刘韵琦等奏:『接到夷酋呅咹照会,欲求采购台湾鸡笼山煤炭以备火轮船之用;经刘韵珂等正词拒绝』。已降旨密谕严饬文武加意防备矣。兹复据该督等奏称:『夷酋呅咹连日在港招请商人,言福建港口亏折甚多,欲换台湾地方作为港口』;是该夷窥伺台湾,生心已久;在粤虽甫有此义,究不可不豫为筹防。本日已密谕刘韵珂等仍遵前旨,严密防备。该督等如接到该夷求换台湾港口照会,即行查照成约,台湾不在五口通商之内,据理斥驳,妥为晓谕,绝其妄念。并随时侦探情形,如有潜往台湾窥伺之信,即一面奏闻、一面飞咨闽浙总督赶紧防范。该督等总以慎守成约,示以镇静,勿致别生枝节;是为至要。
又谕:
昨据刘韵珂、徐继畬奏「■〈口英〉夷欲往台湾采煤」一节,已寄谕于拒止之后。加意防备矣。本日据徐广缙、叶名琛奏:『探得夷酋呅咹回香港后,连日在港与商人私议,福建港口亏折甚多,思换台湾作为港口』等语。此说虽出自新闻纸为其生心设诈之端,然与采煤之词相合;其阴谋觊觎,必非无因。台湾为悬海要区,民番杂处,平时尚易生事;岂容奸夷到彼,借贸易为窥伺!现已密饬徐广缙等静俟其间,先折其萌。惟恐其侈心不肯中止,势必向台湾附近洋面寻衅,不可不豫为之防;着刘韵珂等密谕台湾镇、道督率文武密严防备,于从前夷船撞遇礁石之处加意布置,勿存畏怯,亦毋事张皇。如该夷目有求换港口文书,即答以成约内通商五口本无台湾地方,断难允准。该督等仍一面飞咨粤省正词驳斥,绝其妄念;慎勿稍涉游移,致遗后患,是为至要。
--以上见咸丰朝「筹办夷务始末」卷二。
九月二十六日
九月二十六日(甲寅),〔闽浙总督刘韵珂、福建巡抚徐继畬〕奏:
查台湾地方并非通商马头,亦非各国夷船应行经由之处;乃自道光二十六年以后,节据台湾镇、道禀报:淡水厅属之鸡笼山一带洋面,时有■〈口英〉夷船只驶往游奕。臣等查知鸡笼附近各山有产煤处所,该夷火轮船只需用此物;其频年驶往,未必不有所垂涎。因恐内地奸民贪利勾串或竟私白采挖,均不可不防其渐;当经密行该镇、道转饬前任淡水同知曹士桂纠合各乡士民公同查禁,并刊立禁碑严密防范在案。本年三月,驻福州夷目金执尔呈投■〈口英〉酋呅咹照会,果以采煤一事径行干请。经臣等备文照覆,正言拒止;复密饬该镇、道等固结民心,重申禁令,使之无可希冀。
惟该酋回至香港后,与在港商人私议,欲将福建港口易换台湾;是其因所求未遂,复欲藉词于亏折之多,易换港口,已可概见。臣等现复密谕该镇、道并由省派委干员前往,会督该处文武传集绅民,谕以大义、怵以利害,务令全台百姓亿万一心,互相查禁;并非官与作难,总令贪狼狡黠亦将颓然自失,借口无由。并密饬该镇、道等查明各口要隘及夷船前撞礁石处所,相度形势,妥为布置;总期内无畏怯、外不张皇,镇静密防,不露形迹,以固我圉。如该酋呅咹竟以求换港口来闽投递文书,臣等自当坚执成约,正词拒绝,使之无衅可寻;仍飞咨粤省一体驳饬,俾绝妄念而弭后患,仰副圣主保卫岩疆、谆谆告诫之至意。
谕军机大臣等:
刘韵珂、徐继畬奏「揣度夷情并胪陈租住寺屋情形」各一折,另片奏『迭奉廷寄查办夷人租约用印,地方官办理不善;并拒绝采购台湾煤炭,又核议周天爵前陈思患豫防』各等语。■〈口英〉夷强租神光寺一事,几至激成衅端;降旨查办,不啻至再、至三。该督等既称该夷寂处萧寺,断难日久迁延;究竟何时方可搬去?前此何以听其任意阑入?事关绅民与夷人互相争执,该督等惟当持以镇静、出以公平,总期该二夷及早搬移,庶绅民均可相安。倘筹办终不妥协,竟至酿成事端,惟该督、抚是问。侯官县知县兴帘办理地方公事不知详慎,着即行革职。
至该夷觊觎台湾,希冀采购煤炭,并欲求换港口;自当与该处绅民联为一气,正言拒绝。仍坚执成约,明白理论;断不可稍涉迁就,致贻后患。
总之,为政不在多言,顾力行何如耳。朕为天下臣民主,不特封疆大吏陈奏,不能逆料其虚;即绅民众论,亦岂肯遽存漠视!该督等果能固结民心,外抚内防、筹及久远,自不致为士民借口,转滋事端。若徒托空言,夷患未消,民情亦怨;试问身膺重寄,所谓好恶同民者安在耶!懔之、慎之!
二十七日
二十七日(乙卯),钦差大臣两广总督徐广缙、广东巡抚叶名琛奏:
臣等查本年正月内曾据呅酋照会内称:彼国火轮船需用煤炭,闻台湾鸡笼山有此出产,或劝谕民人自行装运来港售卖;抑或豫行挖掘,俟我国船到彼买运。臣等当经照覆『台湾系属隔省,断难允行。煤炭为日用所需,五口皆可随时采买』;力行斥驳去后。
该酋在粤,并未续陈此事。嗣于五月内复接闽浙督臣刘韵珂来咨:『呅酋现有照会寄交在闽领事官转递,亦系往询此事;业经备文照覆:闽省向不产煤,台湾鸡笼山似露煤苗,该处绅民屡次禀请封禁,万难相强。早经正词拒绝,亦未闻在闽复申前说』。大抵该夷性情,每因觊觎,先为尝试;如果剀切开导,自知事有难行,未尝不废然思返。
至臣等前次所奏购得新闻纸内载:福建港口亏折甚多,欲换台湾地方为港口;本系呅酋与众商私行密议,游移未决。数月以来,并未接据照会,亦未闻该夷果有动静。因思■〈口英〉夷先于道光二十一年间直至台湾窥伺,经前任总兵达洪阿与前道姚莹督率义民大加惩创,该处民情素悍,随时皆可御侮;■〈口英〉夷恐未必遽尔轻举妄动,复蹈危机。如该夷在粤有潜往台湾之信,即行飞咨闽浙督臣赶紧防范;尤当示以镇静,不致别生枝节。
谕军机大臣等:
徐广缙、叶名琛奏「遵查夷人情形」一折,夷酋呅咹前求采购台湾鸡灶山煤炭,该督接据照会,即力行斥驳;该酋在粤,并未续陈,亦未闻在闽复申前说。其欲换台湾地方作为港口,现亦并无动静。惟夷情叵测,于成约之外稍准通融,此端一开,势必妄生觊觎;昨已谕知刘韵珂豫为筹防。该督、抚仍当严饬文武加意防备,持以镇静,勿致别生枝节;是为至要。
十二月二十六日
十二月二十六日(癸未),福建巡抚徐继畬奏:
查臣与督臣刘韵珂严饬侯官县兴廉密谕寺僧不准收其房租,并密谕城内外泥瓦木石各匠头不准代夷人修理神光寺房屋;九月间连日阴雨,两夷所住之房渗漏不堪,遍觅瓦匠无敢往者。夷目星察理屡向该员兴廉恳觅匠人,该员答以『百姓不愿,断难相强。且神光寺无人收租,白住房屋亦伤体面;不如搬去为妥』。该夷目无可如何,始称『租屋原系小事,既系士民不愿、官府为难,若不搬移,恐伤和好。惟城外一时难得住处,应先搬至伊国翻译官所租赁之道山观暂住;即将神光寺交还,以免口舌』。臣查鸟石山之积翠寺及东畔相连之道山观两处房屋,俱在山坡;该夷租赁,已阅多年,绅民亦相安无事。今该夷目将两夷搬至伊处暂住,意在转圜,并非别租城内房屋,自不便过与较论。惟该夷目说定之后,又向委员声称日后欲在道山观建盖楼房;经臣饬驳不准,故至今尚未定局。现仍令各委员及已革知县兴廉切实开导。
至该夷觊觎台湾,希冀采购煤炭并欲易换港口一节,臣与督臣刘韵珂于密行台湾镇、道之后,随密委候补县丁锡畴赴台会同查办;该夷倘到台湾港口妄肆要求,务期官民联为一气,正言拒绝。现尚未据禀复,亦无接到夷酋呅■〈口翰〉照会。如该夷酋到福州讲说此事,臣当即坚执成约,明白理谕;断不敢稍涉迁就,致贻后患。
--以上见咸丰朝「筹办夷务始末」卷三。
咸丰八年三月二十四日
咸丰八年(一八五八)三月二十四日(庚子),直隶总督谭廷襄、会场侍郎崇纶、内阁学士乌尔棍泰、直隶布政使钱炘和奏:
连日■〈口英〉、■〈口佛〉两夷,无甚动静。俄、咪两酋,外托恭顺之名,内挟要求之术。待之宽,则就■〈口英〉、■〈口佛〉以图利;待之严,则避■〈口英〉、■〈口佛〉以远害:可合可离,藉令转圜,原属抚柔之一策。第此时■〈口英〉酋之气甚盛,■〈口英〉为所用;俄、咪祗欲因人成事,自图便宜,非真能抑其强而为我说合者。是制敌仍视乎我之运用,要非空言所能济事也。现在海口两岸枪炮罗列,兵勇八、九千人分列布置,声威较壮;后路马队一千分扎新河新城一带,呼应尚为灵紧。天津城内存兵无多,添拨臣标兵三百名在东门外扎营;与铺勇、户勇互相稽察弹压,亦颇镇静。惟各夷火轮船八只、艇船三只在炮台对面五、六里寄泊,日夜窥伺,倏忽即可闯入,无可拦挡;防范不易。且未逾一月,饷需等项已用四、五万两;旷日持久,后将不继,尤属可虞。臣等再四熟商,不筹制敌之方,难奏退敌之效。
伏思■〈口英〉、■〈口佛〉在广东踞我省会、却我大臣,复联合诸夷兴兵北犯,而上海、宁波、福州、厦门等处依旧通商;藐我中华,更无忌惮。为今之计,似应虚张声势,传谕各海口岸夷商:因其背约北来,将于某月某日封货闭关,两相决绝,不与交易;一面责令两广总督,速图克复省城。则各夷闻之,有所顾惜震惧。臣等即将欲行封货闭关定有日期各缘由,扬言晓谕;一面开导,使彼互相计议,或可渐就范围。若徒口舌相争,诚恐去而愈远。
至驭夷之策,必以通商作为归宿;仅止增减税课,未足餍其所求。日久相持,诚恐横生枝节。口岸一事,如可不添,自毋庸议;倘不获已,可否准臣等临时详加斟酌,某处断难允许、某处或有可商,请旨遵行?至各夷所求之事,固须待广东查办;第在津不定大局,则该夷疑为支吾故辙,断难了结。
谭廷襄又奏:
再,臣等昨经照会俄、咪两酋,令将■〈口英〉、■〈口佛〉广东之事代为评理。即于二十二日派卞宝书、陈克明等前往探询俄酋,据云:连日向■〈口英〉、■〈口佛〉相商,大费唇舌。现在■〈口佛〉夷之事,已有眉目,与该委员互相辩论;另开款单,恭呈御览。
惟俄酋欲将伊国所请,先为定议。臣等令其将■〈口英〉、■〈口佛〉之事评说明白,方为奏请格外乞恩。并告以该酋恳令喇嘛巴拉第等出京面晤一节,因无关两国公事,即已奏蒙允准,不日到可,以示羁縻;该酋甚为感激,
又,咪酋恳将国书呈进一事,书内语多祝颁;察其来意,不过欲求降旨一覆,以为海外光荣。若不接收,转难措词,兼于正事多有窒碍。
一、■〈口佛〉酋请将广西打死马神父之地方官处分。嗣后该国人在内地生事,恳解交附近领事官惩办,不可擅杀。此事昨谕准令两广总督再查,该委员答以再商。
一、■〈口佛〉酋请将天主教随同内地佛教、道教一体看待,不可欺凌。此事早经弛禁,该委员答以再商。
一、■〈口佛〉酋请将浙江温州海口及距厦门不远之山岛有买卖处通商。据云暗地早已交易,惟求明定章程。该委员以另添口岸,断难尤准。俄酋声称:必须如此,可增税课。该委贝答以再商。
一、■〈口佛〉酋请与■〈口英〉、咪等国各派钦差驻京。俄酋议令如有重大事件,准其到京;俟说明后,仍行回去。小事,即在本省督、抚及驻扎道员处商办;如不为商办,备文直达京师。若有喜庆、请安等事,亦准到京;一切费用,本国自备。该委员答以难允。
一、■〈口佛〉酋请与■〈口英〉、咪等国在江河一带通商一节,该委员答以内地断难允许。俄酋亦云不便准行。
一、■〈口佛〉酋请准伊领事官与神父给与验票在内地游行一节,该委员答以碍难稽查。俄酋亦云不便准行。
一、俄酋云:国请赔房价兵费一节,应答以无故烧房,查明许赔;彼此俱有损伤,酌量许赔。至打仗系该国先自开炮,万无赔理,不便准行。
一、俄酋云:■〈口佛〉国请与■〈口英〉、咪等国自到内地买丝、买茶一节,应答以侵占民业,必致生事,不便准行。
一、俄酋云:■〈口佛〉国请与■〈口英〉、咪等国欲减税课一节,应答以定例不多;倘若再减,经费无出,不便准行。
一、俄酋云:■〈口英〉国在内地售卖烟土并私买民人出口二事,应向理论:自通商以来,■〈口英〉人获利不少,何得私在内地售卖烟土!又在厦门及山岛私买人民出口,须令该国禁止;嗣后再有此事,如何处治,明定条约。此外各事,彼此有益,方可允行;若与中国有损,以情以理回复。
朱批:『览』。
谕军机大臣等:
谭廷襄等奏「夷务未有定议,请恩威并用」一折,所称『传谕各口岸封货闭关,并责令两广总督速克省城』等语,自系制夷一法。然此时海运在途,激之生变。黄宗汉尚未到粤,柏贵已受夷人挟制、不能自出主见;虚张声势而不能见诸施行,转被该夷窥破,愈增桀骜。■〈口英〉、■〈口佛〉两夷既不肯来,亦不必再与订约;仍由俄、咪两夷转为传说,告以『此两国背约无礼,本不值与之相见。所以定期接晤者,原看俄、咪两国面上。今既两次爽期,来与不来听其自便。昨已奏奉谕旨,必须该两国将广东省城交还,真心悔过,方能逐款定议。大皇帝谕令,限期于四月底缴还广东省城;如逾期不还,一交五月,当即兴兵攻打省城。该两国在城夷兵,必遭杀戮,毋贻后悔!现在大皇帝意旨,以■〈口英〉夷系首恶之人,况烧毁商民房屋,百姓忿恨;将来广东一口,必不准其贸易。■〈口佛〉夷虽亦助恶,念其从前在上海曾经助剿逆匪,如其退出省城,尚可稍从宽恕。然不交还广东省城、又不送还叶名琛,除举兵攻城外,仍令五口绝■〈口英〉、■〈口佛〉两国通商。如将广东事速行了结,不独■〈口佛〉夷本可稍从宽恕,即■〈口英〉夷广东贸易,本大臣亦必为之代奏恳恩也。至减税一事,与中国有损无益;大皇帝因咪国恭顺,既未允其加增海口,故于五口税课之中使其受益。若论■〈口英〉、■〈口佛〉,现尚踞城,何颜再来乞恩!惟大皇帝既加恩于咪国,将来各国均沾;即■〈口英〉、■〈口佛〉二国悔过通商之后,亦事同一例,不待重言。至于应减之税为数若干?此处不能悬拟;须由广东酌定。惟说明之后,必不食言;有俄、咪二国为证。至■〈口英〉、■〈口佛〉二国能否如期将广东事了结,亦须俄、咪二国中间作保。则此事大略已定,各国即可回帆。俟该三国定议之日,即可奏请俄国通商之事,以便同往广东与钦差黄总督议定章程也』。夷情狡谲,委员之说岂足为凭。如果■〈口英〉、■〈口佛〉两酋亲来,即与之面议;否则,仍令俄、咪两酋来见,令其转述。究系大臣之言可以取信,毋庸令委员仆仆往来传话也。
现议减税一节,虽有损于中国;然与其多开海口,夷势更觉鸱张;不如以守定成约为词,不加口岸。所以准其增减税课,以示羁縻。虽云有减必须有增,而夷情多贪,亦必减多增少,正无虑其获利微也。
俄夷传述■〈口佛〉夷所请各款,虽经委员多未允准;然究非钦差之言。今命军机大臣逐条拟出答复之词,以便该督等临时驳斥;与前次寄谕,亦大略相符也。现在沙船云集,该夷所要挟者在此,我之所顾忌者亦在此。况该夷由沪北来,沿途尚无逆迹;该督等切不可以兵勇足恃,先启兵端。天津固不难制胜,设其窜扰他处,恐非天津可比。该督等务当通筹全局,妥为操纵。
至咪夷国书,前已有旨准其呈递;谅谭廷襄等必已接到遵办矣。
一、■〈口佛〉夷所称请将广西马神父一案查办,可告以此案屡经该督、抚查明,实系匪徒马子农,并无枉屈。今后夷必欲再查,亦惟有请旨再饬新任总督秉公查办。至解交附近领事官一节,载在和约,本系如此办理。本年热河传教之夷人艾天水、黄美丽,即由谭廷襄解交上海,是其明证。嗣后,惟有永远照约办理。若欲给与验票准其在内地游行,恐将来死于道路,更增疑案,愈费口舌,无益有损;应毋庸议。
一、■〈口佛〉酋请在浙江温州及附近厦门山岛另添口岸,可告以五口通商载在「万年和约」,令欲格外增添,则「万年和约」为虚设。至云暗中早已交易,如果属实,中国方将查禁,岂能转为明定章程!况偏僻小口,即通商亦不能多增税课;中国并不贪此小利,断不能邀允准。至江河内地,更毋庸议。此二条,均不能代奏。
一、■〈口佛〉酋欲与■〈口英〉、咪各夷遣人驻京,俄国议令遇事前来,可告以中国与外国往还总在边界,惟有属国始行进京朝贡,亦无钦差住京之事。俄国学生久在京中,岂不知之。至通商地方各有大臣,该夷既来贸易,即当遵照中国章程。此条不能代奏。
一、■〈口佛〉酋请赔房价、兵费一节,俄酋亦知无故烧房,查明许赔;打仗之费,万无赔理。可告以无故烧房,系■〈口英〉夷所为。前年■〈口英〉夷纵火烧我民房,天意返风将夷楼烧毁;有无■〈口佛〉夷房屋,自当向■〈口英〉夷查问索赔。况该夷滋事之初,各国向其阻止;该夷答以日后赔偿。此共见共闻之事,并非中国无故烧毁夷楼。至广东民人被烧房屋,方欲向■〈口英〉夷索赔;■〈口佛〉夷房屋,自应向■〈口英〉夷理论,与中国无干。此条更无庸议。
一、■〈口佛〉夷欲与■〈口英〉、咪各夷自到内地买丝、买茶,可告以通商向在海口,例不准入内地。若擅入内地,必致滋生事端;倘被奸民抢劫,必致又费口舌。上年有夷人在鸟程县属横塘桥地方私开茧行,该地方官但将赁屋之奸民惩治,并未查究夷人,已属格外从宽。此条断难准行。
一、俄酋欲禁止■〈口英〉夷售卖烟土并私买民人出口,当告以烟土本干例禁,因吸食之人未尽,不免有私相售买之事。至私买民人出口,亦祗须沿海地方官查禁,皆系本有之例,无庸为此特奏。
二十六日
二十六日(壬寅),直隶总督谭廷襄、仓场侍郎崇纶、内阁学士乌尔棍泰、直隶布政使钱炘和奏:
本月二十四日,将■〈口英〉、■〈口佛〉投文尚未驯伏各情恭折密奏;并声明现有恩德施及俄夷,仍应令其转圜察看。随后遣委员卞宝书等前往告以大皇帝已命理藩院派员将达喇嘛巴拉第等送到天津,即可见面;该酋欢喜鼓舞,同声感激。该委员即称『我国大臣以诚相与,不拘成例求此特恩,所以待尔者仍厚;乃尔虚词搪塞,名为说合、实无效验,未免辜负好心。此后不便再上尔船,空言修好』。该酋万分惶愧,答云:『已与■〈口英〉、■〈口佛〉约定,不必动兵』。该委员答以『■〈口英〉、■〈口佛〉原来照会本已罢乓,欲议所求各事,我国因其无礼,正欲与战;因尔两国说合,暂缓动手,何得以此居功』?该酋云:『前在上海约期等候钦差议事,黄总督竟不前去;各国以为仍系推诿不肯办事之人,即行来津,实非得已。今■〈口英〉、■〈口佛〉气本虚憍,又恐此次钦差仍系推诿不肯办事,是以必欲如当年耆中堂故事』。该委员答以『总看办事与否,不必迟疑』。该酋允为劝谕,并求所议之事迅速分别准驳,勿再延误。察其情状,似有转机。
臣伏思该夷等要求各款虽难尽准,其中不无可商之条。前次照会裕诚文内,俱已约略叙及;似应查核,先行分晰准驳。臣等得有办法,便可与之照覆;一面设法令俄、咪各酋开解,使知并非徒托空言,方克于事有济。谨就臣等愚见所及,不揣冒昧,酌拟清单,恭呈御览。可否如是?请旨遵行。
咪酋本日遣人投文,亦以六日为期,并约另行会商;容俟接见,再为察看。
谕军机大臣等:
谭廷襄等奏「夷务似有转机,将酌拟办理各条分别开单请旨」一折,前因谭廷襄等将俄夷转述■〈口佛〉夷所请各款开单呈览,业将「减税一节尚属可行,其余各条均应议驳」饬令该督等遵照办理。此时俄酋因巴拉第等可以见面,深为感激。并因该督等正言相责,深知惶愧,愿为劝谕■〈口英〉、■〈口佛〉各夷;并求将所议之事分别准驳,勿再迟延。是夷情颇有转机,自应乘势利导。详阅单开各条内■〈口佛〉夷所求诸款,哋谭廷襄等仍遵前旨办理;其■〈口英〉夷各款,除偿付军需经费及夷人诣京、游历各省两条业经该督等议驳,其赔补焚烧既未准■〈口佛〉夷所请,■〈口英〉夷事同一律,应毋庸议。至所称准进粤城一条,从前和约内载有「十二年后量为变通」之语,原许届期斟酌;惟因民情不服,该夷自行退阻。此时果能交还广东省城,则将来该酋回粤,当谕令新任督臣酌量情形办理。其五口外请添口岸一条,五口通商载在和约,若因其暗中业已交易,辄许增添,殊恐将来漫无限制。且此条于■〈口佛〉夷未经议准,自未便于■〈口英〉夷复为允许。惟增减货物税则一条,既允■〈口佛〉夷所请,■〈口英〉夷应一律办理。其传教夷人之在内地犯法者送至各口领事查办,载在和约,亦应永远遵照。着谭廷襄等即将分别准驳之处,与以照覆。
咪酋国书既已准其呈递,余如有所恳请,着与■〈口英〉、■〈口佛〉两夷一体办理。至俄夷所请勘定界址及五口通商两款,该督等接奉昨日谕旨后,谅以妥为照覆。
此时■〈口英〉、■〈口佛〉两夷虽可冀就范围,仍应令俄、咪两酋设法开解,以免别生枝节;该督等谅能悉心酌办也。
一、■〈口英〉酋来文「■〈口英〉民准进粤城」一条,查粤城现为占踞,如议定交还,自属可商。且从前不进粤城,系该夷畏而不敢;应令回粤后,自酌情形办理。
一、■〈口英〉酋来文「天主教不得毒害」一条,查天主教早经弛禁,嗣后如有在内地犯法者,送回各口领事办理;仍严禁各地方官,毋许擅自毒害。
一、■〈口英〉酋来文「年来货值顿减,酌为增改」一条,查货物因时增减既称赔累,应准酌量。惟何货宜减?何货宜增?均在各口;而税则定于广东。应俟粤城交还,核明增减。其勒索规费,概准裁革。
一、■〈口英〉酋来文「沿海、沿江欲将物产出售远客,如数给价,何必禁止」一条,查和约五口通商皆有定所,别处不准贸易;未便更改。其与五口相近沿海地面近来已有交易者,似应从权查明酌办;腹里内地,一概不准。
一、■〈口英〉酋来文「■〈口英〉民及■〈口英〉属各受损累赔补」一条,查无故焚烧,应行酌赔;构衅焚烧,未便酌赔。应俟交还粤城后查明实在情形,分别办理。
一、■〈口英〉酋来文「军需经费偿付」一条,查此次构兵系伊启衅,未便再议偿付;应行议驳。
一、■〈口英〉酋来文「大吏进诣京师、■〈口英〉民游历各省」一条,查进诣京师,并无要事。五口通商处所,原准■〈口英〉民来往;余非通商之处,和约载明不准贸易,自未便在不准贸易处所游行,致难稽查约束;应行议驳。
一、■〈口佛〉酋来文「广西残害马神父之地方官处分」一条,应饬两广总督查明办理。
一、■〈口佛〉酋来文「另埠民人通商」一条,应与■〈口英〉国一律办理。
一、■〈口佛〉酋来文「赔补亏损、补足军需」二条,应与■〈口英〉国一律办理。
一、■〈口佛〉酋来文「外国官员寄寓京师」一条,应与■〈口英〉国一律议驳。
一、■〈口佛〉酋来文「外国人入内地游学、贸易皆领执照」一条,应与■〈口英〉国所请一律议驳。
一、■〈口佛〉酋来文「不必重迭科税」一条,中国税则皆有定例,未便因此更改;应行议驳。
一、咪酋呈报国书一条,业经奏蒙允准。余事来文未曾分晰,应兴■〈口英〉、■〈口佛〉一律办理。
朱批:『览』。
谭廷襄等又奏:
臣等与俄、咪二酋均曾接见;■〈口英〉、■〈口佛〉二酋并未接见,亦未遣员前往。连日详加体察,夷情不一:■〈口英〉、■〈口佛〉悖理,俄、咪输情;而其欲餍所求,则彼此并无二致。现时粤城未复,■〈口英〉、■〈口佛〉仍敢兴兵屯我海口,即与道光年间之入据长江无异;故欲援耆英之办法,以遂其要挟。是■〈口英〉、■〈口佛〉之跋扈鸱张,俄、咪知之而不禁止;且并欲听其所为,坐享渔人之利。因臣等恪遵成算,再三设法牢笼,彼各欣然就范。论其迹,与■〈口英〉、■〈口佛〉迥异;诛其心,与■〈口英〉、■〈口佛〉相同也。
今俄酋之事,须俟三国驯伏定议,然后奏请同往广东。伊与三国同一不愿,安肯出力;就使出力说合,三国安肯听从!操纵之方,殊无把握。况该酋等昨皆约期六日不见回信,即可立时决裂。臣等明知一经交仗,海运立时梗阻,村落立时震惊,津郡骚然:种种可虑。惟事势所迫,此等悖逆无礼之酋毫无瞻顾,断不能空言驯伏,听我指挥。若不据实直陈,则获咎滋大。臣等非敢懦怯为其所动,惟当此事机紧要,上尊国体、下靖戎心,利害两端,不可不权其轻重。伏求皇上垂念地方关系至巨,就臣等前奏各款俯加采择,先将俄酋量准恩施。此外,口岸不便增添,或别量为体恤。仰乞干断施行。
谕军机大臣等:
本日据谭廷襄等奏:『夷务似有转机,将■〈口英〉、■〈口佛〉两夷所请事宜开单请旨』;业已分别准驳,谕令该督等即与照覆。兹据谭廷襄等奏:『二十四日寄信谕旨,已经奉到。体察夷情,未易操纵;至将咪夷所求原款原文呈览』等语。咪夷通商事宜,原与各国相同;并阅所请各条,未免另生枝节。惟此时欲筹操纵之方,不得不量予采择。如添设贸易港口一条,五口通商载在和约,永远遵行;是以前谕不准议添,始有减税之说。今该督等不能拒绝,复据该夷所求入奏,岂能邀准!必不得已,于闽省、粤省附近通商海口之地,酌加小口各一处;亦须谕知该两省督、抚查勘妥协,方能办理。此外,概毋庸议。又请计吨纳钞一条,据称该国丈量船身以四十尺为一吨,他国则以五十尺为一吨,故该夷所纳船钞较重。天朝抚御外夷,一视同仁。该国纳钞较重,自可许其酌减,以归一律;仍听候饬令两广总督查明,通饬五口一体遵行。其所请建立塔表等事,并无成例,应毋庸议。至如彼处大臣驻扎京师及文移等直达礼部、内阁等条,向来无此体制;屡经谕知该督等不能准行矣。其赔偿银两一条,该国被劫、被焚船货等物,均应于失事之时,遵照和约所载办理;为日既久,岂能逐款清理。况如前年被■〈口英〉夷放火所烧货物,岂能向中国清理;亦应驳斥。至倾铸银饼一条,中国向用纹银,银饼本非所重。禁止鸦片烟及骗诱民人出口两条,均系地方官应办之事;亦无俟该夷声请。以上就该夷各款,分别准驳。即着谭廷襄等与以照覆,并将此系格外加恩之处,详加开导。所有添设口岸一层,将来查办准行后,■〈口英〉、■〈口佛〉两处准其一律通商,不准另请他口。其前次允准增减税则,各国均当核办;况咪夷恭顺,自应照办,以符和约内「一体均沾利益」之语。种种通融加惠,即系和约内所谓十二年后变通之事。该夷所称诸条酌议以后,再将条约内应修各款修正之处,实属过事要求;该督等惟当据理驳斥。仍遵前旨,要约四月内完结广东之事,不得逾约。
俄夷既肯为我用,所请五口通商之处,着不必再与计较,即准其与各国一体贸易。惟既屡次加恩,所有黑龙江查勘界址一层,必当秉公查办;前谕亦经详述。该督等务与普提雅廷言明,从此益敦和好。
倘咪、■〈口英〉、■〈口佛〉夷等再有要求之处,必当正言拒绝,不得任其无厌之请;是为至要。
咪唎■〈口坚〉条款
一、向因中国并无流通银钱,遂致输纳税钞,甚为繁扰。倘中国国家肯如日本、安南、暹罗迩来所行倾铸银饼按值通用,则艰难可免。若此事得贤能之人督理,巧匠自当易办;且免嗣后复有向来迭经之扰。
一、合众国大臣极欲竭己才力,禁止鸦片进口。但必须中国员弁按条约第三十三款所载合力襄办,始克有济。
一、迩来中国南方居民,屡被骗诱运赴外国作苦工于不识之乡者,为数甚伙;倘使中国沿海员弁允肯合力襄助,定能设法如国家之愿,调处禁止此等恶习。合众国人控讦中国国家讨取赔偿各款,或因妄行监禁、或因抢夺破坏船只货物、或被焚毁房屋行栈、或被匪劫与夫地方官员经涉之事,多有久历年所,屡经照知两广督部堂,总皆未蒙清结;此时必要立行伸理。倘朝延肯派专员,自当将一切所控证据呈验;并将为数若干逐一列明,约银不过六十万两之则耳。
一、合众国特派钦命大臣,应准驻扎京都或随时来往彼处。泰西各国于别国钦派大员,无一不从此制。至两国官民遇有酌夺之事、争论之端,立可上达朝廷,善为调处。此乃各国历来通行而大获其益者也。中国因向不许友好各国钦差与朝廷交往,致沿海督、抚亦不肯会晤,人所共知;以致争端久未了结。若中华大宪与外国钦使面晤往来,既可察考其国政民俗,间遇华民被外国苦害者,亦可达知各钦使详解伸理。由此观之,此款若蒙俞允,彼此均受其益。譬之交际,必须互相觌面,方能常存交谊。当咸丰六年,设使有美国钦使在京都,则粤东之祸可免。现观其究竟,恐为中国之害。然使今日有钦使一位住居该处,自能息止维艰,复修和好。
一、准合众国特派钦命大臣直行与中华朝廷文移交往,或由特派礼部尚书、军机、内阁,或交沿海督、抚转递,或自行专差赍送,均无不可。前此屡有事款欲达朝廷,奈因沿海大员无权办理,遂致无由了结。
一、嗣后中国必须于沿海添设外国贸易港口,现有数处早经私开贸易,咸可立为通商正港;则商贾安分,而为中国之益。如粤之琼州、电白、潮州之沙头、闽之泉州、台湾、淡水、浙之温州等处,虽未有奉开港明文,然贸易亦已不少,土人大获其利。若此各港并其它港口,均应立定开设章程;则国课可增,而不法之徒可弭矣。
一、准合众国船只到洋子江及粤东珠江并各支流,遵照议定章程与沿岸市镇交易居住。惟内河船只来往,必由华宪察夺;并且派给引水,准办食用等物。
一、按前定条约,合众国船只因丈量船身计吨之法有异于他国,遂致所纳船钞较之他国尤重;盖合众国以方停四十尺为一吨,而他国则以五十尺故也。嗣后订明每四十官尺作一吨,纳钞四钱;以符别国船之以五十官尺作一吨,纳钞五钱计算。又议明以后各港所收船钞,必须将四分之一为修理、考察该港口海道之费。向来除吴淞外,华宪于各处海道并未体究,以致在福州、宁波船只进出因无塔表、浮桩志认,岁坏不少。即此等船之税银,中国亦未得收。至别国于一切口岸,或建照远亮楼、或设塔表桩牌浮桴,并画出探察真确海道图,使便来往;中国亦应将所收船钞,仿照而行。
一、嗣后中国人有尊奉耶苏基督圣教者,华宪不得因此加罪。当道光二十四年间,经钦差奏奉上谕俯准,将习天主教为善之人,免其治罪;此款无非推广之耳。
一、按在望厦所立条约内载数款,迭经征验于两国民人利益及和好交际之道未能妥协。俟以上所列诸条酌议后,自当归条约内应修各款录出呈贵大人察夺。盖我两国所立之条约虽是永远坚定和好,但历试之后,不得不修正酌改。中国嗣后断难固守不与外国交往,莫若如康熙年间大开国中各处任意往来,庶免为固执、不肯待各国以平行之礼,致中国受干戈分裂之害。华宪若肯听受斯言,定然使中国与泰西诸国一体平行而且获得其益也。
一、现经中国钦差与合众国钦差议明:嗣后大清朝有何惠政恩典、利益施及他国,无论关涉船只、海面、通商贸易、政事交往为该国从来未沾者,亦当准合众国民人一体均沾;一若在本国条约内,曾经订明一般。
--上见咸丰朝「筹办夷务始末」卷二十一。
四月初一日
四月初一日(丙午),直隶总督谭廷襄、仓场侍郎崇纶、内阁学士乌尔棍泰、直隶布政使钱炘和奏:
俄夷遣人复来投文,当即译出。内称:分界一事未蒙照准,业已行文伊国办理;至进京系从前和约载明,未便更改等语。臣等伏查该夷欲以黑龙江乌苏哩河、绥芬河为界,不以兴安岭为界,意在占我江左地方;昨已言之凿凿。今文内不复提及,仅言行文伊国办理,难保非因此处坚却、即在彼处滋扰,以图逐其所求。应请密饬黑龙江将军确查防备。至进京之说,臣等初次接见,即经据理驳斥;该酋无词可答。嗣后来文,不复再请。兹因分界未能餍其所欲,哓哓置辩,是明知断不能允,坚执要求;词气之间,渐露倔强,盖谓更改和约是我理短,藉为胁制之端;原不难再向申明,以破其固执。第该夷意不在进京,而在分界与通商两事。今通商一事,臣等告以已豪恩准,令其前来商议;尚未将全给五口之处遽行宣露,该夷即不再说。缘■〈口英〉、■〈口佛〉、咪皆欲增加口岸,伊可因利乘便,故独立争分界;尺寸皆我疆宇,安可迁就。惟从前本有未分旧界,有无以河为限尚可酌量之处?臣等未能悬揣;伏乞训示遵行。
咪夷仅止通商与赔补两事,未曾全行议定。其人较俄夷忠厚,言颇近理;而多疑多执,仍须接见,再行开导。至■〈口英〉、■〈口佛〉二夷,昨经给与照会,尚未见覆。近日续到火轮船八只,连前共计二十六只;又有艇船三只。内除大火轮船不能驶进拦江沙内,其余吃水不重,皆可直抵炮台迤前。臣等揣度该夷等必将各船排列,恃强恐吓;然后行文约日回复以肆要约,未必来见。昨已嘱令咪夷转圜,尚无消息。大约咪夷之事一定,则■〈口英〉、■〈口佛〉亦必可商。惟咪夷所求琼州、潮州、台湾、温州等处未经全允,而赔补一款更为狡执;■〈口英〉、■〈口佛〉所望尤奢。事处两难,实属万分棘手。俟接见咪夷,相机驾驭。
谕军机大臣等:
昨据谭廷襄奏:『俄夷不遵兴安岭分界旧约,欲另以乌苏哩河、绥芬河为界』等语;当经谕知谭廷襄告以『兴安岭分界,载在「会典」;其乌苏哩河、绥芬河,此间无从知其界址,难以悬断。黑龙江现有钦派大臣,仍应到彼查勘』。谅谭廷襄等接奉此旨,当已妥为晓谕。该夷既称已行文伊国办理,其所称木拉幅叶幅,自即系木哩斐岳幅。览奕山等前奏,似分界一事已归木酋经理;本日已谕知奕山:『如其真心查办,即与秉公会勘。倘肆意侵占,亦祗能随时防范。普提雅廷之意既以分界为重,务当晓以此事断不能在津议定;实缘道远无可悬揣,并非推诿。至未分界址之地,止有乌特河一处;上年给该夷文内,亦经允其查办。其现在所称各河,必在黑龙江方能查知。如果该酋所言有理,奕山亦必不强驳;若不论情理,则天朝疆土岂容尺寸与人!即如该夷地界,肯令他人占乎?至进京之说,亦未必是其本心;不过因从前曾有进京之人,欲借此诬我废弃和约。不知雍正九年议定章程,皆为该国贸易人来京而设,并无使臣进京之例。况由张家口陆路而来,亦无由天津前来之事;何得谓我废弃和约!该国通商向止恰克图一处,道光三十年已增伊犁、塔尔巴哈台两处。今因该夷前来说合一番好意,复许其海口通商,此皆从前条约所无。今反责中国废弃条约,其优待于条约之外者岂不知耶!我中国以仁义待人,从无失信之事;谅该夷亦无可置喙也。■〈口英〉、■〈口佛〉船只虽多,天津地势、民力皆有可恃,不必虑其恫喝。咪夷言既近理,着接见后察其情形,妥为驾驭。若俄夷能就范,则可用俄以制■〈口英〉、■〈口佛〉;如咪胜于俄,又不妨舍俄而用咪。此中操纵,该督等谅能洞晓机宜、经权互用,妥为筹办也。
--以上见咸丰朝「筹办夷务始末」卷二十二。
十六日
十六日(辛酉),怡亲王载垣等奏:臣等现将准驳各夷条款,开单进呈。
一、俄夷请准报事人由旱路行走恰克图并代备器械等语,已饬仍由海道行走;枪炮等件,毋须代为豫备。
一、俄夷请添增口岸,已允照各国一体在五口通商。其黑龙江查勘地界,仍由该处办理。
一、俄夷请进京驻扎等语,道光年间各夷和约内并无进京一条,此次俄夷创议,与体制不合。
一、咪夷请添设港口等语,已准于闽、粤两省通商海口之地酌加小口各一处;各国均同。
一、咪夷请计吨纳钞等语,已许其照各国一律办理。
一、咪夷请建立塔表,查无成例,毋庸议。
一、咪夷请驻京师及文移直达礼部、内阁,与俄夷相同,无此体制。
一、咪夷请赔偿银两等语,该国被劫、被焚船货等物,均应于失事时遵照和约办理;事已年久,不应代为赔偿。
一、咪夷请倾融银饼,中国向用纹银,不必另铸。
一、咪夷请禁鸦片烟及骗诱民人出口,此皆中国例所当禁,应仍由地方官办理。
一、■〈口英〉夷请进广东省城,应顺民情,不能官为定议。
一、■〈口英〉夷请不得毒害习教夷人,如有在内地犯法者,照旧约办理。
一、■〈口英〉夷请酌减货税,已允其请。惟税则定于广东,应由该省督、抚核办。
一、■〈口英〉夷请驻京师并■〈口英〉民游历各省,与俄夷同,应毋庸议。
一、■〈口佛〉夷请查办马神父一案,已许其再由该省查办。
一、■〈口佛〉夷请赔补货物军需,与■〈口英〉夷同,毋庸议。
一、■〈口佛〉夷请传教、游学、贸易给与执照,事所难行,仍照旧约办理。
一、■〈口佛〉夷请寓京师,与俄、■〈口英〉同,毋庸议。
一、■〈口佛〉夷请免重迭科税,已许其由广东核办。
一、■〈口佛〉夷请添口通商,允与■〈口英〉、咪等一律办理。
一、咪夷已许其船钞核减一层,其所请贴补十余年来折损银约五、六十万,未曾允准;惟咪夷不助■〈口英〉夷犯顺,尚属恭顺,自应酌量优待以服其心。如其再请前项,可允其照上次上海之例,酌量免其税银三、四个月。其十余年折价一项,历年久远,无从查知;仍毋庸议。
一、■〈口英〉夷所请已许其减税一层,此系永远得利,已不为薄;因■〈口英〉夷之请而各国均沾,在伊亦甚体面。至用兵两国损伤,理难赔补。如请添海口,已因咪国之请而允其二小口;今若嫌不足,即咪国所请广东各口内酌加一口,亦尚可行。应在何处地方,仍须本省督、抚察看情形,方能指定。
一、■〈口佛〉夷传天主教一节,旧约原止准在通商各海口。若入内地,查明送还本国;历经照办有年。今■〈口佛〉夷请给与照票,不拘何处听其游行;恐日后如西林县疑案更多,徒增口舌。是以未允,应仍照旧约办理。此外,减税、添口,与各国相同,其利亦属不少。赔补一层,伊既用兵,亦无此理。
一、俄夷已准在五口通商,新加之口,事同一律;此外亦无可加。其黑龙江查勘分界,已与言明归黑龙江将军查办,与海口通商无涉。
一、闻广东自■〈口英〉、■〈口佛〉二公使北来之后,在省兵目陵虐民人,广东人齐心报复,经将军、署督禁止。今新总督到后,亦加禁约。但百姓众多,官兵力难弹压;设有变动,以致■〈口英〉、■〈口佛〉兵目受伤,我等远在数千里外无从知悉,并无不是。既归和好,亦须言明在前(此层须俟诸事议定后,再与说)。
一、旧时和约行之已久,此次增改,皆与各国有益,于中国未有益处。中国原不争利,惟旧约既已改动,其中有不便于中国者亦须改动几条,以归公允。俟到广东时,查明酌议。
一、■〈口英〉、■〈口佛〉二夷惟赔偿兵费一层,最为棘手。允之则无名,又开俄夷借口;不允则彼在贪利,恐难厌其求。如果非此不可,只好告以两国相争,各有兵费,理不当赔。广东通商各国,中国应赔若干?■〈口英〉国应赔若干?■〈口佛〉国应赔若干?自应分别多少,自有公论。俟到广查问,如各国皆云中国应赔,亦或酌量赔补,在税银内分年坐扣;其数难豫定。
--见咸丰朝「筹办夷务始末」卷二十三。
五月十八日
五月十八日(壬辰),钦差大学士桂良、吏部尚书花沙纳奏:
夷人之结怨于中国者,因自道光二十八年以后事事推托,置之不理,彼以为有冤莫诉;是以无论如何开导,总欲进京。现在天津夷务,一误于广东、再误于上海、三误于海口,故至此也。此时夷人窥破中国虚实,凡我国家艰难困苦情状了如指掌,用敢大肆猖獗,毫无顾忌。所深幸者,■〈口英〉酋■〈口额〉■〈口尔〉唫荣禄已极,尚无贪功之志;其所以如此为难者,皆其下喴哸吗、■〈口李〉■〈口泰〉嘓辈为之。■〈口李〉■〈口泰〉嘓狡骄异常,虽前此啖以重利,仍于暗中陷害;万分可恶!若袭而杀之,恐立起兵祸;故未敢轻举耳。此时欲主战者,大抵皆谓养廱贻患,不如决胜疆场;不知津口已为该夷所踞,一旦决裂,天津不战自失。说者曰:愿捐津郡城池,不可令其进京。岂知夷人得天津后得有巢穴,仍须带兵北窜;官军战胜,必将添调兵船。万一关阻不住,竟近都门:战则不敢侥幸,抚则愈难为力。无论该夷彼时就抚所愿愈奢,即照现在款目抚之,事已迟矣。况该夷枪炮迅利,前见夷兵在津郡爬城,其疾如梭;若抵都门,祸恐难测:此战之不可者一也。天津民情汹汹,数日不和,必将内变;附近天、河两府土匪以及各属盐枭,久欲观衅而动;一闻有警,盗贼四起,官军应接不暇:此战之不可者二也。直隶库款支绌,运、道各库帑项皆空;兵勇见贼,多易奔溃,火药有限,炮械无存;天津以北道途平坦,无险可抗:此战之不可者三也。国家内匪未净、外患再起,征调既难,军饷不易:此战之不可者四也。各夷就抚,迅议通商,则关税日充,兵饷有出;不抚而战,虽未闭关而税课有限,南军待哺嗷嗷,无从筹划:此战之不可者五也。奴才等非不知后患可虞,必应求万全无弊之策;然进既不可战、退又不可守,于两弊相形之中,聊为避重就轻之法。夷人之欲驻京,一欲夸耀外国、一欲就近奏事,并非有深谋诡计于其间也。观其不敢害叶名琛,知有畏忌天朝之意;观其仍肯交还广东、实时退出海口,知无占踞地方之心。若实时进京,兵船未退,都中必致惊惶。今议一年始行复来,并不带兵;即数十人,亦不过如高丽使臣。国家待之以礼,彼伪钦差即与一品官平行,必无他意;且彼必欲挈眷,是仿古人为质者。防范倘严,拘束甚易;且以数十人深入重地,不难钤制。纵恐日久绍匪,祸生不测;不知都城虽大,严为稽查,奸宄无由混迹。该夷雇工使用,必由官为经理;所雇之人,即可窥其动静。夷人最怕花钱,任其自备资斧,又畏风尘;驻之无益,必将自去。此驻京之可从权允准也。各口通商一节,该夷必欲仍在天津,矢口不允;据云非登州、牛庄两口,万不可易。查牛庄虽近盛京,而夷船万难入口;且买卖无多,只有豆子一项,该夷断不能在彼设立马头。登州口岸亦小,并难安设洋行。以此易换天津,聊为彼善于此。至于内江通商,上至汉口、下至镇江,言明系军务完竣再议,并不得逾三口。虽镇江,只肯于一年后前往。而通商所在,该夷以买卖为重,决与河运无碍。此海口内江之尚可从权允准也。奴才等伏思该夷之与中国龃龉,均由疑卢所致;今番感激圣恩,从此待以宽大、示以诚信,果然永敦和好,可省国家兵力,亦是羁縻一法。内地游行,并非处处有多人前往;既有执照,即好查验。非系海疆省分,未必各处皆到。夷人最恐中国看伊不起,如果伊国自有匪类,且以为耻;昨因夜间有夷人在街市抢劫,经奴才等知照各夷,查出系■〈口英〉国兵丁,彼即自行严惩。将来许入内地,或能自爱亦未可知。此游历州县之尚可从权允准也。至于兵费一节,减至四百万两,仍归广东查办。税课一层,有必欲求减之处、有必欲议改之处,未免中国吃亏;而将来贸易宽广,或可以盈补绌。其余条款,多系好争体面及整顿商船各事,于国体尚属无碍。■〈口英〉夷从前所求,既多且难;辩说二十余日,剩至此数条,不容再为商量。今因内线可用,始得稍减两层。据云再提改字,决不敢言,惟有带兵进京。奴才等愿以身死,不愿目睹凶焰扰及都城。再四思维,天时如此、人事如此、全局如此,只好姑为应允,催其速退兵船以安人心。
桂良等又奏:
昨日三点钟,暎夷■〈口李〉■〈口泰〉嘓随同伊国副使卟噜嘶(乃■〈口额〉■〈口尔〉唫之胞弟)前来要盟。奴才等心极愤激,仍复示以镇定。该夷偪迫再四,奴才等云:『本约今日定议,并无不依』。即准其于六点钟在海光寺用印画押。届时率同随员等及地方官十余人前往,夷酋■〈口额〉■〈口尔〉唫用轿三十乘,带兵五、六百名,各持枪刀,铠甲一色;夷官亦数十人,鼓乐同来,竟将寺内占满。奴才等置死生于度外,若非眷恋大局,早欲以一死报国,毫无惊惧之色。乃用印画押已毕,仍置酒果款待。■〈口额〉■〈口尔〉唫捧爵而起,并命各色官同时起立而言曰:『第一尊、愿大皇帝万寿无疆』!坐。复领二尊曰:『愿钦差永保平安』!第三尊曰:『愿两国万年和好』!奴才等事毕回寓,抱恨万状,终夜不安;觉此事虽出于万不得已之苦衷,只可从权办理,而此心总无以仰对我皇上。本日辰刻,承准军机大臣密寄;奴才等恭读上谕,悚愧交集,感激涕零。比即知照谭廷襄:现在业经定议,无庸设备,恐乱民心而起夷疑。今该夷既知和好足恃,或可藉此羁縻,不至生事。然国家之事,总须有备无患;自今以后,惟当卧薪尝胆,力图补救。将来元气充足,再行奋耀威灵,以伸天讨而快人心。本日俄夷遣人来云:此番夷务,中国只好如此办理。伊国未带兵船,劝之不听,不能用武;未与天朝出力,深以为恨。务求大皇帝鉴彼愚忱,必须准其速派官弁数员前来津口帮修炮台、教习枪炮。设肯给以俸禄,固属大皇帝格外天恩;即令自备资斧,亦当为中华出力,以仰答高厚鸿慈。一经修造完竣,教演熟习,即遣各员回国。奴才等察其情词委系出以至诚,且俄夷视见■〈口英〉夷傲很情形,愤恨已极。将来奴才等差竣回京,尚拟面求宸训讲求防患之法。此次夷务万难措手,因随员中尚有能不避艰险、实心任事者,购觅内线数人,始得稍有把握;容俟大局定后,并拟吁恳恩施,破格给奖。使在各处办事诸人早知自拔来归,庶几中国人材不为外夷所用;且日后办理夷务,非得深悉夷情之员不能得其要领、破其愚诈。今日■〈口佛〉夷约定酉初刻在海光寺画押盖印,诸事均有头绪;谅不致别生枝节,再事决裂。除将俄、咪两夷条约先行抄录进呈,并将俄夷来文两封(共计四件)咨送军机处。
论军机大臣等:
桂良、花沙纳奏「呈递俄、咪两夷条约并历陈■〈口英〉、■〈口佛〉所请不得不从权允准」一折,桂良等所称以后但当卧薪尝胆,力图补救;岂知和约一定,如何补救?即自请治罪,何补于事耶!
俄、咪夷条约内均有进京一条,皆无久驻京城之说;则■〈口英〉、■〈口佛〉两夷,岂能偏准!桂良等既言不妨权允,亦当与之约定:来时只准带人若干、到京后祗准暂住若干时,一切跪拜礼节悉遵中国制度,不得携带眷属。如咪夷条约内所载:每年不得逾一次,到京不得耽延;或由陆路、或由海路,不得驾驶兵船进天津海口。小事不得援引轻请,从人不得过二十名;上京时先行知照礼部,公馆自由中国豫备。■〈口英〉夷若得照此,亦自可允。若必欲驻京,则前此业经谕及必须更易中国衣冠,谅该夷亦所不愿;其人数、时日及礼节事宜,总须照咪夷约定载入条款,方可允准。至镇江通商,原许共军务告竣后商办。夷所请之金陵,现为贼踞,不能即议通商;镇江亦未便先立马头,仍许其俟长江一律肃清、各路军务告竣,再行定议。天津一处,该夷必欲以登州、牛庄相易,牛庄究近京畿,且为东三省货物总汇;惟登州尚可酌办,但须载明只准货船来往,不得于岸上建立夷楼,不得携带器械、驾坐兵船。以上三条,如其所议,即可将条约呈进。该夷原约既不肯更改,即作为中国所添条款,与之更约。彼所要请,我已准至数十条;我国所定不过三条,岂能拒绝!阅俄国清字照会,有「驻京及行驶内河已为阻止」之语;何以桂良等仍以为请?恐系■〈口李〉■〈口泰〉嘓辈从中播弄,■〈口额〉■〈口尔〉唫与中国人彼此语言、文字均不通晓,遂致任其所为。俄使既有此语,即可托其践言以破此疑义。况该使臣方以不能力阻、为抱歉,只此三条又非更改已成之款,必当代为妥议。另寄信谕旨一道,即宣示俄使可也。
又谕:
桂良等奏「俄国使臣呈递照会」一折,阅所递文内深以不能力阻■〈口英〉、■〈口佛〉为抱歉,具见和好之心。据称不患道远,仍欲遣人前来教习技艺、修造炮台等事;该大臣既有备送枪炮、代为转圜之美意,朕已嘉其恭顺,实非他国可比。惟既受其器械,已见悃忱:若令其远劳跋涉为中国出力,非所以示怀柔。可告以毋庸派员前来;即致送枪炮一节,大皇帝已深嘉许。若必肯出力,则再向■〈口英〉、■〈口佛〉将此三条代为说合,较之派员教演枪炮、修理炮台尤深嘉悦。该使臣感激果出至诚,自当再向■〈口英〉、■〈口佛〉说合,将此三条令其议定。至所请即发回文之处,俟拟定后再当封发也。
俄夷和约
大清国大皇帝钦差东阁大学士总理刑部事务桂良、吏部尚书镶蓝旗汉军都统花沙纳为全权大臣,大俄啰斯国自专主特简承宜带东海官兵战船副将军御前大臣公普提雅廷为全权大臣,两国大臣详细会议,酌定十二条,永遵无替。
第一条:大清国大皇帝、大俄噮斯国自专主,令将从前和好之道,复立和约。嗣后两国臣民不相残害侵夺,永远保护,以固和好。
第二条:议将从前使臣进京之例,酌要更正。嗣后两国不必由萨纳特衙门及理藩院行文,由俄国总理各国事务大臣或径行大清之军机大臣或特派之大学士;往来照会,俱按平等。设有紧要公文,遣使臣亲送到京交礼部转达军机处。至俄国全权大臣与大清之大学士及沿海之督、抚往来照会,均按平等;两国封疆大臣及驻扎官员往来照会,亦按平等。俄国酌定驻扎中华海口之全权大臣与中国地方大员及京师大臣往来照会,均照从前各外国总例办理。遇有要事,俄国使臣或由恰克图进京故道、或由近京海口,豫日行文,以便进京商办。使臣及随从人等,迅速顺路行走;沿途及京师公馆,派人妥为豫备。以上费用均由俄国经理,中国毋庸豫备。
第三条:此后除两国由旱路于从前所定边界通商外,今议准由海路之上海、宁波、福州府、厦门、广州、台湾府、琼州府等七处海口通商。若别国再有在沿海增添口岸,准俄国一律办理。
第四条:嗣后陆路前定通商处所商人数目及所带货物并本银多寡,不必示以限制。海路通商章程,将所带货物呈单备查、抛锚寄碇,一律给价、照定例上税纳课等事,俄国商船均照外国与中华通商总例办理。如带有违禁货物,即将该商船所有货物概行查抄入官。
第五条:俄国在中国通商海口设立领事官,为查各海口驻扎商船居住规矩;再派兵船在彼停泊,以资护持。领事官与地方官有事相会并行文之例、盖造天主堂住房并收存货物房间、俄国与中国会议、置买地亩及领事官员责任应办之事,皆照中国与外国所立通商总例办理。
第六条:俄国兵、商船只如有在中国沿海地方损坏者,地方官立将被难之人及载物船只救护;所救护之人及所有对象,尽力设法送至附近俄国通商海口或与俄国素好国之领事官所驻扎海口,或顺便咨送到边。其救护之公费,均由俄国赔还。俄国兵、货船只在中国沿海地方遇有修理损坏及取甜水、买食物者,准进中国附近未开之海口按市价公平买取,该地方官不可拦阻。
第七条:通商处所俄国人、中国所属之人若有事故,中国官员须与俄国领事官员或与代办俄国事务之人会同分别办理。俄国人若有获罪者,其犯人应照俄国刑律科罪;中国所属之人与俄国人有因人命、产业、伤害之事获罪者,应照中国刑律分别科罪。俄国之人若在中国内地犯法应行审讯治罪者,解送俄国边界地方或俄国办事官员所驻扎之海口办理。
第八条:天主教原为行善,嗣后中国于安分传教、习教之人当一体矜恤保护,不可欺侮凌虐;亦不可于安分之人;禁其习教。若俄国有人有由通商处所之州县传教者,领事官与内地沿边地方官按照定额,查验执照;果系良民,即行画押放行,以便稽查。
第九条:中国与俄国将从前未经定明边界,由两国派出信任大臣秉公查勘,务将边界清理补入此次和约之内。边界既定之后,登入档册,绘为地图、立定凭据,俾两国永无此疆彼界之争。
第十条:俄国人习学中国满、汉文义居驻京师者,酌改先时定限;不拘年分,如有事故,立即呈明行文本国核准后,随办事官员径回本国,再派人来京接替。所有驻京俄国之人一切费用,统由俄国付给,中国无庸出此项费用。驻京之人及恰克图或各海口往来京城送递公文各项人等路费,亦由俄国付给。中国地方官员于伊等往来之时程途一切事务,务宜妥速办理。
第十一条:为整理俄国与中国往来行文及京城驻居俄国之人事宜,京城、恰克图二处遇有往来公文,由台站迅速行走;除涂间有故不计外,以半月为限,不得迟延耽误,信函一并附寄。再运送应用对象,每届三个月一次,一年分为四次,照指明地方投递,勿致舛错;所有驿站费用,由俄国同中国各出一半,以免偏枯。
第十二条:日后大清国若有重待外国通商等事凡有利益之处,毋庸再议,即与俄国一律办理施行。
以上十二条,自此议定后,将所定和约缮写二分。大清国圣主皇帝裁定、俄啰斯国圣主皇帝裁定之后,定立和书;限一年之内,两国互交于京,永远遵守,两无违背。今将两国和书用俄啰斯并清、汉字体钞写,专以清文为主;由二国大臣手书花押,铃用印信换文可也。
咪夷约和
大清大皇帝特派钦差东阁大学士总理刑部事务、吏部尚书镶蓝旗汉军都统便宜行事全权大臣桂良、花沙纳,大合众国大伯理玺天德特派钦差驻札中华便宜行事全权大目列卫廉,公司酌议,所有议定条款,胪列于左:
第一款:嗣后大清与大合众两国并其民人各皆照前和平友好,毋得或异;更不得互相欺凌,偶因小故而启事端。若他国有何不公轻藐之事,一经照知,必须相助从中善为调处,以示友谊关切。
第二款:俟大清大皇帝、大合众国大伯理玺天德既得选举国会绅耆大臣议允,各将条约互易后,必须敬谨收藏,大合众国当着首相恭藏大清大皇帝批准原册于华盛顿都城,大清国当着内阁大学士恭藏大合众国大伯理玺天德批准原册于北京都城,则两国之友谊历久弗替矣。
第三款:条约各款,必使两国军民人等尽得闻知,俾可遵守。大合众国于批准互易后,立宣布照例刊传;大清国于批准互易后,亦即通谕都城并着各省督、抚一体颁行。
第四款:因欲坚立友谊,嗣后大合众国驻扎中华之大臣任听以平行之礼、信义之道,与大清内阁大学士文移交往,并得与两广、闽浙、两江督、抚一体公文往来。至照会京师内阁文件,或交以上各督、抚照例代送、或交提塘驿站赍递,均无不可。其照会公文加有印封者,必须谨慎赍递;遇有咨照等件,内阁暨各督、抚当酌量迅速照覆。
第五款:大合众国大臣遇有要事,不论何时应准到北京暂住,与内阁大学士或与派出平行大宪酌议关涉彼此利益事件。但每年不得逾一次;到京迅速定议,不得耽延。往来应由海口或由陆路,不可驾驶兵船;进天津海口,先行知照地方官派船迎接。若系小事,不得因有此条轻请到京。至上京必须先照会礼部,俾得备办一切事款;往返护送,彼此以礼相待。寓京之日,按品豫备公馆;所有费用,自备资斧。其跟随大合众国钦差人等,不得逾二十人之数;雇觅华民供役在外,到处不得带货贸易。
第六款:嗣后不论何时,倘中华大皇帝情愿与别国或立约,或为别故允准与众友国钦差前往京师到彼居住或久、或暂,即毋庸再行计议,特许应准大合众国钦差一律照办,同沾此典。
第七款:嗣后中国大臣与合众国大臣公文往来,应照平行之礼用「照会」字样;领事等官与中国地方官公文往来,亦用「照会」字样。申报大宪,用「申陈」字样。若平民禀报官宪,仍用「禀呈」字。均不得欺藐不恭,有伤友谊;至两国均不得互相征索礼物。
第八款:嗣后中国督抚与合众国大臣会晤,或在公署、或在行辕,均彼此酌定合宜之处,毋得藉端推辞;常事以文移往来,不可烦琐会面。
第九款:大合众国如有官船在通商海口游行巡查或为保护贸易、或为增广才识,近至沿海各处如有事故,该地方大员当与船中统领以平行礼仪相待,以示两国和好之谊。如有采买食物、汲取淡水或须修理等事,中国官员自当襄助购办。遇有合众国船只或因毁坏被劫,或虽未毁坏而亦被劫被掳及在大洋等处,应准大合众国官船追捕盗贼,交地方官讯究惩办。
第十款:大合众国领事及管理贸易等官在中华议定所开各港居住保护贸易者,当与道台、知府平行。遇有与中华地方官交涉事件,或公文往来,或会晤面商,务须两得其平;即所用一切字样体制,亦应均照平行。如地方官及领事等官有侮慢欺藐各等情,准其彼此将委曲情由申诉本国各大宪秉公查办;该领事等官亦不得率意任性,致与中华官民动多龃龉。嗣后遇有领事等官派到港口,大合众国大臣即行照知该省督、抚,当以优礼款接,致可行其职守之事。
第十一款:大合众国民人在中华安分贸易办事者,当与中国人一体和好友爱;地方官必时加保护,务使身家一切安全,不使受欺辱、骚扰等事。倘其屋宇、产业有被内地不法匪徒逞凶恐吓、焚毁侵害,一经领事官报明,地方官立当派拨兵役弹压驱逐;并将匪徒查拏,按律重办。倘华民与大合众国人有争斗词讼等案,华民归中国官按律治罪;大合众国人无论在岸上海面与华民欺侮骚扰、毁坏对象、殴伤损害一切非礼不合情事,应归领事等官按本国例惩办。至捉拏犯人以备质讯,或由本地方官、或由大合众国官均无不可。
第十二款:合众国民人在通商各港口贸易或久居、或暂住,均准其租赁民房或租地自行建楼并设立医馆、礼拜堂及殡葬之处,听合众国人与内民公平议定租息,内民不得抬价掯勒。如无碍民居,不关方向,照例税契用印外,地方官不得阻止。合众国人勿许强租硬占,务须各出情愿,以昭公允。倘坟墓或被中国民人毁掘,中国地方官严拏,照例治罪。其合众国人泊船寄居处所,商民、水手人等只准在近地行走,不准远赴内地乡村市镇私行贸易,以期永久彼此相安。
第十三款:大合众国船只在中国洋面遭风、触礁、搁浅、遇盗致有损坏等害者,该处地方官一经查知,即应设法拯救保护并加抚恤,俾得驶至最近港口修理;并准其采买粮食,汲取淡水。倘商船有在中国所辖内洋被盗抢劫者,地方文武官弁一经闻报,即当严拏贼盗,照例治罪;起获原赃,无论多少,或交本人、或交领事官俱可,但不得冒开失单。至中国地广人稠,万一正盗不能缉获或起赃不全,不得令中国赔还贷款;但若地方官通盗沾染,一经证明,行文大宪奏明严行治罪,将该员家产查抄抵偿。
第十四款:大合众国民人嗣后均照例挈眷赴广东之广州、潮州、福建之厦门、福州、台湾、浙江之宁波、江苏之上海并嗣后与众国或他国定立条约准开各港口市镇,在彼居住贸易;任其船只装载货物于以上所立各港,互相往来。但该船只不得驶赴沿海口岸及未开各港,私行违法贸易;如有犯此禁令者,应将船只货物充公,归中国入官。其有走私漏税或携带各项违令货物至中国者,听中国地方官自行办理治罪;大合众国官民均不得稍有袒护。若别国船只冒大合众国旗号作不法贸易者,大合众国自应设法禁止。
第十五款:大合众国民人在各港贸易者,除中国例禁不准携带进口、出口之货外,其余各项货物俱准任其贩运,往来买卖。所纳税饷,惟照黏附在望厦所立条约例册;除是别国按条约有何更改,即应一体均同。因大合众国人所纳之税,必须照与中华至好之国一律办理。
第十六款:大合众国船只进通商各港口时,必将船只等件呈交领事官转交海关,即按牌上所载吨数输纳船钞;每吨以方停四十官尺为准,凡在一百五十吨以上者每吨纳银二钱,不及一百五十吨者每吨纳银一钱。凡船只曾在本港纳钞因货未全销复载往别口出售或因无回货须将空船或未满载之船驶赴别港觅载者,领事官报明海关,将钞已完纳之处在红牌上注明,并行文别口海关查照;俟该船进别口时,止纳货税、不输船钞,以免重征。设立浮桩亮船、建造塔表亮楼,由通商各海口地方官会同领事官酌量办理。
第十七款:大合众国船只进口,准其雇用引水带进;俟正项税款全完,仍令带出。并准雇觅厮役、买办、工匠、水手,延请通事、司书及必须之人,并雇用内地艇只;其工价若干,由该商民等自行定议或由领事官酌办。
第十八款:大合众国船只一经进口,即由海关酌派妥役随船管押,或搭坐商船,或自雇艇只均听其便。倘大合众国民人有在船上不安本分,离船逃走至内地避匿者,一经领事官知照,中国地方官即派役访查拏送领事等官治罪;若有中国犯法民人逃至大合众国寓馆及商船潜匿者,中国地方官查出,即行文领事等官捉拏送回:均不得少有庇匿。至大合众国商民、水手人等,均归领事等官随时稽查约束。倘两国人有倚强滋事者用火器伤人致酿斗杀重案,两国官员均应执法严办,不得稍有偏徇,致令众心不服。
第十九款:大合众国商船进口,或船主、或货主、或代办商人,限二日之内将牌货单等件呈递本国领事等官收存;该领事即将船名、人数及所载吨数、货色详细开明照会海关,方准领取牌照,开舱起货。倘有未领牌照之先擅行起货者,即罚洋银五百大圆;并将擅行卸运之货,一概归中国入官。或有商船进口止起一分货物者,按其所起一分货物输纳税饷;未起之货,均准其载往别口售卖。倘有进口并未开舱即欲他往者,限二日之内即行出口,不得停留,亦不征收税饷、船钞;均俟到别口发售,再行照例输纳。倘进口货船已逾二日之限,即须输纳船钞。遇有领事等官不在港内,应准合众国船主商人托友国领事代为料理;否则,径赴海关呈明,设法妥办。
第二十款:大合众国商船贩货进口、出口,均将起货、下货日期呈报领事等官;由领事等官转报海关,届期派委官役与该船主、货主或代办商人等眼同秉公将货物验明,以便按律征税。若内有估价定税之货,或因议价高下不等,除皮多寡不齐致有辩论不能了结者,限该商于节日内禀报领事官,俾得通知海关会商酌夺;若禀报稽迟,即不为准理。
第二十一款:大合众国民人运货进口既经纳清税饷,倘有欲将已卸之货运往别口售卖者,禀明领事官转报海关检查货税底簿相符,委员验明实系原包原货并无拆动抽换情弊,即将某货若干担,已完税若干之处填入牌照,发该商收执;一面行文别口海关查照,俟该船进口查验符合,即准开舱出售,免其重纳税饷。若有影射夹带情事,经海关查出,罚货入官。如大合众国船只运载外洋榖米进各海口者,并未起卸,亦准其复运出口。
第二十二款:大合众国船只进口后,方纳船钞;进口货物于起货时完税,出口货物于下货时完税。统俟税钞全完,由海关发给红牌,然后领事官方给还船牌等件。所有税银,由中国官设银号代纳,或以纹银、或以洋银,按时价折交均无不可。倘有未经完税,领事官先行发还船牌者,所欠税钞当惟领事官是问。
第二十三款:大合众国船只停泊口内,如有货物必须剥过别船者,应先呈明领事官转报海关委员查验确当,方准剥运。倘不禀明候验批准辄行剥运者,即将所剥之货归中国入官。
第二十四款:中国人有该欠大合众国债项者,准其按例控追;一经领事官照知,地方官立即设法查究,严追给领。倘大合众国人有该欠华民者,亦准由领事官知会讨取,或直向领事控追俱可。但两国官员,均不保偿。
第二十五款:准大合众国官民延请中国各方士民人等教习各方语音并帮办文墨事件,不论所请系何等之人,中国地方官民等均不得稍有阻挠陷害等情;并准其采买中国各项书籍。
第二十六款:大合众国现与中国订明和好,各处通商港口听其船只往来贸易。倘日后另有别国与中国不和,中国止应禁阻不和之国不准来各口交易;其大合众国人自往别国贸易或贩运其国之货物前来各口,中国应认明大合众国旗号,便准入港。惟大合众国商船不得私带别国一兵进口,及听受别国贿嘱换给旗号代为运货入口贸易。倘有犯此禁令,听中国查出充公入官。
第二十七款:大合众国民人在中国通商各港口自因财产涉讼,由本国领事等官讯明办理。若大合众国民人在中国与别国贸易之人因事争论者,应听两造查照各本国所立和约办理,中国官员不得过问。
第二十八款:大合众国民人因有要事向中国地方官辨诉,先禀明领事等官查明禀内字句明顺、在情理者,即为转行地方官查办。中国商民因有要事向领事等官辨诉者,准其一面禀地方官,一面到领事等官禀呈查办。倘遇有中国人与大合众国人因事相争不能以和平调处者,即须两国官员查明,公议察夺,更不得索取规费;并准请人到堂代传,以免言语不通,致受委曲。
第二十九款:耶苏基督圣教又名天主教,原为劝人行善;凡欲人施诸己者,亦如是施于人。嗣后所有安分传教、习教之人,当一体矜恤保护,不可欺侮凌虐。凡有遵照教规安分传习者,他人毋得骚扰。
第三十款:经两国议定,嗣后大清朝有何惠政恩典利益施及他国或其商民,无论关涉船只海面、通商贸易、政事交往等情为该国并其商民从来未沾抑为此条约所无者,亦当立准大合众国官民一体均沾。
以上各条约,均应由大清国大皇帝立赐批准,并限于一年之内由大合众国大伯理玺天德既得选举国会绅耆大臣议允批准,届期互换。须至条约者。
朱批:『依议』。
--以上见咸丰朝「筹办夷务始末」卷二十七。
二十三日
二十三日(丁酉),钦差大学士桂良、使部尚书花沙纳奏:承准军机大臣密寄,奉上谕:『俄夷欲派人修理炮台、教演枪炮,着桂良等即备文照会该夷,准其酌带数人前来并加嘉奖』等因,钦此。奴才等当即遵旨备文传知该夷并加嘉奖,该夷欣感之至。据称所派之人,下年可以前来。前允送枪炮,亦于明年送到;用船载至拦江沙外,中国再用沙船自行拨运进内。所有枪炮等件,必须该国兵弁教演,方能得其运用之法;将来派来数人,俟中国人学会后,即可自相传授,该国官员即可撤回。如或教习无方、不能得力,亦即饬令撤退等语。奴才等近年接见普提雅廷,察其情词出于至诚,故敢据实具奏。日前该公使并送奴才等钟表、呢画等物每人八件,兼有馈送委员零星物件;再三推却,万不肯允。且云若必欲相却,即是看伊不起;普提雅廷又复亲来面恳,只得暂为收下。所有馈送奴才等各件,容俟到京后再为开单,恭呈御览,请旨遵行。其所送委员等各物,奴才等即命收下。
今日早间,俄国晃明前来谈及■〈口英〉、■〈口佛〉两夷近日信,知广东正在开仗攻城,香港地面有人放火八次,意欲将彼处焚毁;粤省民居迁徙纷纭,只剩空城,惟城外尚来往不定。
昨日■〈口英〉夷并有兵船二只进口,系前次所添调来津者;现幸与之讲和,否则该夷得闻此信,必更与天津为难,万不好办。奴才等连日差委员弁探闻各夷船只尚未开行,将来南去,留船数只暂在上海商定税则;余俱由广东回国。至定税则之事,应俟奴才等到京面奏,再行议办。俄、咪两夷亦即日先后开行,各回本国。俄国旧学生明常即同学生晃明、达喇嘛巴拉第一并入都,明常改换中国衣冠,意欲由都起程、旱道赶回本国催令派员代修炮台等事。
昨因■〈口英〉、■〈口佛〉两夷恐奴才等尚未将其条约入奏,各具照会前来询问;奴才等即告以大皇帝业经看过,并无他意。遣吗咭士、■〈口李〉■〈口泰〉嘓前来打听系何朱批?奴才等因告以系朱批「览奏均悉,钦此」;该夷且疑向来均系「依议」或「均照所议办理」,何以此次不同?奴才等云:『将来进京复命呈进盖印画押正本条约,当系如此批法;俟奉到朱批后,再行备文由上海知照。此时钞录进呈,不过如此批语』。该夷等各自散去。此时条约已定,前探闻夷船陆续开行,今经探报,据称俄、咪两夷尚未全开;■〈口英〉、■〈口佛〉两夷尚在等候朱批,必须看明方肯起碇。该两夷兵船甚多,一日不去,一日仍须防范。至该二夷条约俱由自行译定,不能增改一字,语多不检;奴才等不敢稍涉欺蒙,谨将原来条约钞录进呈。至其中委曲,尚有须面陈之处。皇上大度如天,似此犬羊性成,无礼已甚,谅蒙圣恩广宥,不与计较。总俟国家元气充足,再为声罪致讨,万全无弊之上策也。
桂良等又奏:
接据■〈口英〉、■〈口佛〉两夷照会,因未经奉到「依议」或「俱照着所议办理」字样朱批,不肯放心起碇。■〈口英〉夷照会内,并黏恭录宣宗成皇帝命军机大臣字寄上谕一道。奴才等当即赶紧照覆,文称:『既有成例可援,自当据情代奏;俟奉到朱批,即行知照』去后。现在体察该夷情形,总由积疑未释;是以遇事不肯相信。此时条约已定,更不值因此一事,令该夷有词可藉,转致另生枝节。本日已委吏部员外郎陈锺芳将四夷画押、盖用关防正本条约,送至京师交军机处恭呈御览。惟该员到京尚有三日程途,夷性多疑且急,易于反复,必须令其速退兵船,方免生事。所有两次钞录进呈条约,均与正本无异;可否仰求皇上格外天恩,于此本未到之前,先行发下朱批?以便奴才等于奉到后,即可迅速传知该夷早退兵船,以安人心。
谕军机大臣等:
前因桂良等呈递俄、咪两国条约,未将■〈口英〉、■〈口佛〉两国条约呈递,迭经谕令速奏。本日始据桂良等钞录呈览各国条约,经桂良等面议定见、盖用关防,岂尚有不准之理。兹据桂良等奏称各国欲以奉到朱批为信,所有该大臣等前奏俄、咪两国条约并本日所奏■〈口英〉、■〈口佛〉二国条约,朕均批「依议」二字,发交桂良、花沙纳阅看。着即将此旨宣示各国,照此办理。从此长敦和好,永息兵端,共体朕怀柔远人之至意。
暎夷和约
大清国特简东阁大学士正白旗满洲都统总理刑部事务桂良、经筵讲官吏部尚书镶蓝旗汉军都统稽察会同四译馆花沙纳,大暎国特简世袭■〈口额〉罗金并奎喀尔田二郡伯爵■〈口额〉■〈口尔〉■〈口奎〉,现将会议商定条约,开列于左:
第一款:前壬寅年七月二十四日江宁所定和约仍留照行,广东所定善后旧约并通商章程现在更张;既经并入新约,所有旧约作为废纸。
第二款:大清皇帝、大■〈口英〉君主意存睦好不绝,约定照各大邦和好常规,亦可任意交派秉权大员分诣大清、大两国京师。
第三款:大■〈口英〉钦差各等大员及各眷属可在京师或长行居住、或能随时往来,总候奉本国谕旨遵行。■〈口英〉国自主之邦,与中国平等;大■〈口英〉钦差大臣作为代国秉权大员,觐大清皇上时遇有碍于国体之礼,是不可行。惟大■〈口英〉君主每有派员前往泰西各与国拜国之礼,亦拜大清皇上,以昭画一肃敬。至在京师租赁地基或房屋作为大臣等员公馆,大清官员亦宜协同勷办;雇觅夫役,亦随其意,毫无阻拦。待大■〈口英〉钦差公馆眷属、随员人等或有越礼欺藐等情弊,该犯由地方官从严惩办。
第四款:大■〈口英〉钦差大臣并各随员等皆可任便往来,收发文件、行装箱囊不得有人擅行启拆。由沿海无论何处,皆可送文;专差同大清驿站差使一律保安照料。凡有大■〈口英〉钦差大臣各式费用,由■〈口英〉国支理,与中国无涉。总之,泰西各国于此等大臣向为合宜例准应有优待之处,皆一律行办。
第五款:大清皇上特简内阁大学士尚书中一员与大■〈口英〉钦差大臣文移会晤各等事务商办仪式,皆照平仪相待。
第六款:今兹约定以上所开应有大清优待各节,日后特派大臣秉权出使前来,大亦允优待,视此均同。
第七款:大■〈口英〉君主酌看通商各口之要,设立领事官;与中国官员于相待诸国领事官最优者,■〈口英〉国亦一律无异。领事官、署领事官与道台同品,副领事官、署副领事官及翻译官与知府同品;视公务应须衙署相见,会晤、文移均用平礼。
第八款:耶苏圣教暨天主教原系为善之道,待人如己;自后凡有传授、习学者,一体保护。其安分无过,中国官毫不得刻待禁阻。
第九款:■〈口英〉国民人,准听持照前往内地各处游历、通商。执照由领事官发给、由地方官盖印;经过地方,如饬交出执照,应可随时承验无讹放行;雇船雇人装运行李货物,不得拦阻。如其无照、其中或有讹误以及有不法事情,就近送交领事官惩办;沿途只可拘禁,不可陵虐。如通商各口有出外游玩者,地在百里、期在三五日内毋唐请照;惟水手、船上人等不在此例,应由地方官会同领事官另定章程,妥为弹压。惟于江宁等处有贼处所,俟城内克复之后再行给照。
第十款:长江一带各口■〈口英〉商船只俱可通商,惟现在江上下游均有贼匪,除镇江一年后立口通商外,其余俟地方平靖,大■〈口英〉钦差大臣与大清特派之大学士尚书会议,准将自汉口溯流至海各地选择不逾三口,准为■〈口英〉船出进、货物通商之区。
第十一款:广州、福州、厦门、宁波、上海五处已有江宁条约旧准通商外,即在牛庄、登州台湾、潮州、琼州等府城口,嗣后皆准通商,亦可任意与无论何人买卖船货、随时往来。至于听便居住、赁房买屋、租地起造礼拜堂、医院、坟茔等事并另有取益防损诸节,悉照已通商五口无异。
第十二款:■〈口英〉国民人在各口并各地方意欲租地盖屋、设立栈房、礼拜堂、医院、坟基,均按民价照给,公平定议;不得互相勒掯。
第十三款:■〈口英〉民任便觅致诸色华庶勷执分内工艺,中国官毫无限制禁阻。
第十四款:游行往来、卸货下货,任从■〈口英〉国自雇小船剥运。不论各项艇只雇价银两若干,听英商与船户自议,不必官为经理,亦不得限定船只数并何船揽载及挑夫包揽运送。倘有走私漏税情弊查出,该犯自应照例惩办。
第十五款:■〈口英〉国属民相涉案件,不论人产,皆归■〈口英〉官查办。
第十六款:■〈口英〉国民人有犯事者,皆由■〈口英〉国惩办;中国人欺陵扰害■〈口英〉民,皆由中国地方官自行惩办。两国交涉事件,彼此均须会同公平审断,以昭允当。
第十七款:凡■〈口英〉国民人控告中国民人事件,应先赴领事官卫门投禀;领事官即当查明根由,先行劝息,使不成讼。中国民人有赴领事官告■〈口英〉国民人者,领事官亦应一体劝息;间有不能劝息者,即由中国地方官与领事官会同审办,公平讯断。
第十八款:■〈口英〉国民人,中国官宪自必时加保护,令其身家安全;如遭欺陵扰害及有不法匪徒放火焚烧房屋或抢掠者,地方官立即设法派拨兵役弹压查追,并将焚抢匪徒按例严办。
第十九款:■〈口英〉国船只在中国辖下海洋有被强盗抢劫,地方官一经闻报,即应设法查追拏办;所有追得赃物,交领事官给还原主。
第二十款:■〈口英〉国船只有在中国沿海地方碰坏搁浅或遭风收口,地方官查知,立即设法妥为照料护送,交就近领事官查收,以昭睦谊。
第二十一款:中国民人因犯法逃在香港或潜住■〈口英〉国船中者,中国官照会英国官访察严拏,查明实系罪犯交出。通商各口,倘有中国犯罪民人潜匿■〈口英〉国船中、房屋,一经中国官员照会,领事官即行交出,不得隐匿袒庇。
第二十二款:中国有欠■〈口英〉国人债物不偿或潜行逃避者,中国官务须认真严拏追缴;■〈口英〉国人有久中国人债物不偿或潜行逃避者,■〈口英〉国官亦应一体办理。
第二十三款:中国商民或到香港生理拖欠债务者,由香港■〈口英〉官办理。惟债主逃往中国地方,由领事官通知中国官,务须设法严拏;果系有力能偿还者,务须尽数追缴,秉公办理。
第二十四款:■〈口英〉商起卸货物纳税,俱照税则为额;总不能较他国有彼免输之别,以昭平允而免偏枯。
第二十五款:输税期候,进口货物于起载时,出口货于落货时各行按纳。‘
第二十六款:前在江宁立约第十条内定进口、出口各货税,彼时欲综算税饷多寡,均以价值为率,每价百两征税五两大概核计,以为公当。旋因条内载列各货种式,多有价值渐减而税项定额不改,以致原定公平税则,今已较重;拟将旧则重修。允定此次立约加用印信之后,奏明钦派户大员即日前赴上海会同■〈口英〉员迅速商夺,俾俟本约奉到朱批,即可按照新章迅行措办。
第二十七款:此次新定税则并通商各款,日后彼此两国再欲重修,以十年为限期满;须于六个月之前先行知照,酌量更改。若彼此未曾先期声明更改,则税课仍照旧章完纳;复俟十年再行更改。以后均照此限此式办理,永行勿替。
第二十八款:前据江宁定约第十条内载:各货纳税后,即由中国商人遍运天下;而路所经过税关,不得加重税则,只可按估价则例若干,每两加税不过某分等语在案。迄今子口税课实为若干,未得确数;■〈口英〉商每称货物或自某内地赴某口,或自某口进某内地不等,各子口恒设新章任其征收,名为抽课,实于贸易有损。现定立约之后,或现在通商各口,或在日后新开口岸,限四个月为期,各领事官备文移各监督,务以路所经处所应纳税银实数,明晰照覆;彼此出示晓布、汉、■〈口英〉商民均得通悉。惟有英商已在内地买货欲运赴口下载,或在口有洋货欲进售内地,倘愿一次纳税,免各子口征收纷繁,则准照行此一次之课。其内地货,则在路上首经之子口输交;洋货,则海口完纳给票,为他子口毫不另征之据。所征若干,综算货价为率,每百两征银二两五钱。俟在上海彼此派员商酌重修税则时,亦可将各货分别种式应纳之数议定。此仅免各子口零星抽课之法;海口关税仍照例完纳,两例并无交碍。
第二十九款:■〈口英〉国商船应纳税课,一百五十吨以上每吨钞银四钱,一百五十吨正及一百五十吨以下每吨纳钞银一钱。凡船只出口欲往通商他口并香港地方,该船主禀明海关监督,发给专照;自是日起,以四个月为期。如系前赴通商各口,俱无庸另纳船钞,以免重输。
第三十款:■〈口英〉国货船进口并未开舱欲行他往者,限二日之内出口,即不征收船钞;倘逾二日之限,即须全数输纳。此外船只出进口时,并无应交费项。
第三十一款:■〈口英〉商在各口自用船只运带客人行李、书信、食物及例不纳税之物,毋庸完税;倘带例应完税之货,则每四个月一次,纳钞每吨一钱。
第三十二款:通商各口分设浮桩、号船、搭表、望楼,由领事官与地方官会同酌视建造。
第三十三款:税课银两由■〈口英〉商交官设银号,或纹银,或洋银,按照道光二十三年在广东所定各样成色交纳。
第三十四款:秤码丈尺均按照粤海关部颁定式,由各监督在各口送交领事官,以昭画一。
第三十五款:■〈口英〉国船只欲进各口,听其雇觅引水之人;完清税务之后,亦可雇觅引水之人带其出口。
第三十六款:■〈口英〉国船只甫临近口,监督官派委员弁兵役看守,或在■〈口英〉船、或在本船随便居住。其需用经费,由关支发;惟于船主并该管船商处,不得私受毫厘。倘有收受,查出分别所取之数多寡惩治。
第三十七款:■〈口英〉国船只进口,限一日该船主将船牌、舱口单各件交领事官,即于次日通知监督官,并将船名及押载吨数,装何货物之处照会监督官,以凭查验。如过限期,该船主并未报明领事官,每日罚银五十两;惟所罚之数,总不能逾二百两以外。至其舱口单内,须将所载货物详细开明;如有漏报捏报者,船主应罚银五百两。倘系笔误,即在递货单之日改正者,可不罚银。
第三十八款:监督官接到领事官详细照会后,即发开舱单;倘船主未领开舱单擅行下货,即罚银五百两,并将所下货物全行入官。
第三十九款:■〈口英〉商上货下货,总须先领监督官准单;如违,即将货物一并入官。
第四十款:各船不准私行拨货;如有互相拨货者,必须先由监督官处发给准单,方准动拨。违者,即将货全行入官。
第四十一款:各船完清税饷之后,方准发给红单;领事官接到红单,始行发回船牌等件,准其出口。
第四十二款:至税则所载按价若干,抽税若干,倘海关验货人役与■〈口英〉商不能平定其价,即须各邀客商二、三人前来验货;客商内有愿出价银若干买此货者,即以所出最高之价为此货之价式,免致收税不公。
第四十三款:凡纳税实按斤两秤计,先除皮包,粉饰等料,以净货轻重为准。至有连皮过秤,除皮核算之货即若茶叶一项,倘海关人役与■〈口英〉商意见不同,即于每百箱内听关役拣出若干箱,■〈口英〉商亦拣出若干箱,先以一箱连皮过秤得若干斤,再秤以皮得若干斤,除皮算之,即可得每箱实在斤数。其余货物凡系有包皮者,均可准此类推。倘再理论不明,■〈口英〉商赴领事官报知情节,由领事官通知监督官商量酌办;惟必于此日报禀,迟则不为办理。此项尚未论定之货,监督暂缓填簿,免致后难更易;须俟秉公核断明晰,再为登填。
第四十四款:■〈口英〉国货物如因受潮湿以致价低减者,应行按价减税;倘■〈口英〉商与关吏理论价值未定,则照按价抽税条内之法置办。
第四十五款:■〈口英〉国民人运货进口既经纳清税课者凡欲改运别口售卖,须禀明领事官转报监督官委员验明实系原包原货,查与底簿相符并未拆动抽换,即照数填入牌照,发给该商收执;一面行文别口海关查照,仍俟该船进口查验符合,即准开舱出售,免其重纳税课。如有影射夹带情事,罚货入官。至或欲将该货运出外国,亦应一律声禀海关监督验明,发给存票一纸;他日不论进口、出口之货,均可持作已纳税饷之据。至于外国所产粮石■〈口英〉船装载进口,未经起卸仍欲运赴他处,概无拦阻。
第四十六款:中国各口收税官员凡有严防透漏之法,均准其相度机宜,随时随便设法办理,以杜弊端。
第四十七款:■〈口英〉商船只,独在约内准开通商各口贸易;如到别处沿海地方私做买卖,即将船货一并入官。
第四十八款:■〈口英〉国商船查有涉走私,该货无论式类价值,全数查抄入官外,俟该商船只帐目清后,亦可严行驱除,不准在田贸易。
第四十九款:约内所指■〈口英〉民罚款及船货入官,皆应归中国收办。
第五十款:嗣后■〈口英〉国文书俱用■〈口英〉字书写,暂时仍以汉文配送;俟中国选派学生学习■〈口英〉文,■〈口英〉语熟习,即不用配送汉文。自今以后,凡有文词辩论之处,■〈口英〉国总以■〈口英〉文作为正义。此次定约,汉、■〈口英〉字文详细校对无讹,亦照比例。
第五十一款:嗣后各式公文,无论京外内,叙大■〈口英〉国官民,自不得提书「夷」字。
第五十二款:■〈口英〉国师船,别无他意或因捕盗驶入中国无论何口,一切买取食物甜水,修理船只,地方官妥为照料;船上水师各官,与中国官员平行相待。第五十三款:中国海面每有贼盗抢劫,大清、大■〈口英〉视为向于内外商民大有损碍,意合会议设法消除。
第五十四款:上年立约,所有■〈口英〉国官民理应取益防损各事,今仍存之勿失;倘若他国今后别有润及之处,■〈口英〉国无不同获其美。
第五十五款:大■〈口英〉君主怀意恒存友睦,允将前因粤城一事所致需支赔补各项经费等款如何办理,另立专条;与约内列条,同为坚定不移。
第五十六款:本约立定后以一年为期,彼此大臣于大清京师会晤,互相交付;现下大清,大■〈口英〉各大臣先盖用关防,以昭信守。
专条
一、前因粤城大宪办理不善,致■〈口英〉民受损,大■〈口英〉君主只得动兵取偿,保其将来守约勿失。商亏银二百万两,军需经费银二百万两二项,大清皇帝皆允由粤海省督、抚设措。至应如何分期办法,与大■〈口英〉秉权大员酌定行办。以上款项付清,方将粤海城仍交回大清国管属。朱批:『依议』。
■〈口佛〉夷和约
大清国大皇帝钦差便宜行事全权大臣东阁大学士总理刑部事务桂良、吏部尚书镶蓝旗汉军都统花沙纳、大■〈口佛〉国大皇帝钦差头等全权大臣御赐动劳大星俄啰斯大救带大西洋降生大星世袭男爵喏■〈口翰〉■〈口保〉■〈口弟〉嘶■〈口大〉■〈口陆〉■〈口义〉噶啰,前来议立条款,开列于左:
第一款:嗣后大清国皇上与大■〈口佛〉国皇上及两国商民,毋论何人在何地方均永远和好、友谊敦笃,彼此侨居皆获保护身家。
第二款:兹两国幸然复旧太平,欲垂之永久,凡有大■〈口佛〉国特派钦差大臣公使等予以诏敕前来中国者或有本国重务办理,皆准进京侨居,按照大西各国无异。又议定将来假如凡与中国立有章程之国或派本国钦差公使等进京长住者,大■〈口佛〉国亦能照办。凡进京之钦差大臣公使等当其暂居京师之时,无不按照情理,全获施恩;其施恩者,乃所有身家、公所与各来往公文书信等件皆不得擅动,如在本国无异。凡欲招置人通事服役人等可以延募,毫无阻挡;所有费用,均由本国自备。中国大皇帝欲派钦差大臣前往大国京师侨居,无不各按品级延接,全获施恩,照大西各国所派者无异。
第三款:凡大■〈口佛〉国大宪领事等官有公文照会中国大宪及地方官员,均用,大■〈口佛〉国字样;惟为办事妥速之便,亦有翻译中国文字一件附之,其件务尽力以相符。候大清国京师有通事谙晓、且能译大■〈口佛〉国言语,实时大■〈口佛〉国官员照会大清国官员公文应用大■〈口佛〉国字样,大清国官员照会大■〈口佛〉国官员公文应用大清国字样。自今以后,所有议定各款或有两国文词辩论之处,总以■〈口佛〉文做为正义。兹所定者,均与现立章程而为然。其两国官员照会各以本国文字为正,不得将翻译言语以为正也。
第四款:将来两国官员办公人等因公往来,各随名位高下,准用平行之礼。大■〈口佛〉国大宪与中国无论京内京外大公宪公文往来,俱用照会。大■〈口佛〉国二等官员与中国省中大宪公文往来,用申陈;中国大宪用扎行。两国平等官员,照相并之礼。其商人及无爵者彼此赴诉,■用禀呈。大■〈口佛〉国人每有赴诉地方官者,其禀函皆由领事官转递。领事官即将禀内情词查核,适理妥当,随即转递;否则,更正或即发还。中国人有禀赴领事官,亦先投地方官一体办理。
第五款:大■〈口佛〉国皇上任凭设立领事等官,在第六、七款内所列中国沿海及沿江各埠头办理本国商民交涉事件;与各地方官公文往来,并稽查遵守章程。中国地方官与该领事等官,均应以礼相待;来往移交,均用平行。倘有不平之事,该领事等官准径自申诉省垣大宪,并控诉本国钦差全权大臣。遇有领事等官不在该口,大■〈口佛〉国船主商人可以相托与国领事代为料理;否则,径赴海关呈明设法妥办,使该船主商人得沾章程之利益。
第六款:中国多添数港准令通商,屡试屡验,实为近时切要。因此议定将广东之琼州、潮州、福建之台湾、淡水、山东之登州、江南之江宁六口,与通商之广东、福州、厦门、宁波、上海五口准令通市无异。其江宁俟官兵将匪徒剿灭后,大■〈口佛〉国官员方准本国人领执照前往通商。
第七款:自今以后,凡大■〈口佛〉国人家眷可带往第六款所开中国沿海通商及沿江之各口市埠地方居住、贸易、工作,平安无碍,常川不辍。若有盖印执照,任听在议定通商各口周游往来。惟明禁:不得在沿海、沿江各埠私买私卖;如有犯此例者,船只、货物听凭入官。但中国地方官查拏此等船只、货物于未定入官之先,宜速知会附近驻口之大■〈口佛〉国领事。
第八款:凡大■〈口佛〉国人欲至内地及船只不准进之各埠头游行,皆准前往;然务必与本国钦差大臣或领事等官预领中、■〈口佛〉合写盖印执照。其执照上,仍应有中华地方官钤印以为凭。如遇执照有遗失者,大■〈口佛〉国人无以缴送而地方官员无凭查验,不肯存留以便再与领事等官复领一件,听凭中国官员护送近口领事官收管;均不得殴打伤害,虐待所获大■〈口佛〉国人。凡照旧约在通商各口地方,大■〈口佛〉国人或长住、或往来,听其在附近处所散步动作,每庸领照,一如内地民人无异;惟不得越领事官与地方官议定界址。其驻札中国大■〈口佛〉国官员如给执照之时,惟不准前往暂有匪徒各省分;其执照惟准给与体面有身家之人为凭。
第九款:凡中国与各有立章程之国会议整顿或现、或后议定税则关口税、吨税、过关出入口货税,一经施行办理,大■〈口佛〉国商人均沾,用昭平允。
第十款:凡大■〈口佛〉国人按照第六款至通商各口地方居住,无论人数多寡,听其租赁房屋及行栈存货,或租地自行建屋、建行。大■〈口佛〉国人亦一体可以建造礼拜堂、医人院、周急院、学房、坟地各项,地方官会同领事官酌议定大■〈口佛〉国人宜居住、宜建造之地。凡地租、房租多寡之处,彼此务须按照地方价值议定;中国官阻止内地民人高■租值,大■〈口佛〉国领事官亦谨防本国人强压迫受阻值。在各口地方,凡大佛国人房屋间数、地段宽广,不必议立限制,俾大■〈口佛〉国人相宜获益。倘有中国人将大■〈口佛〉国礼拜堂、坟地触犯毁坏,地方官照例严拘重惩。
第十一款:大■〈口佛〉国人在通商各口地方,听其任便雇买办、通事、书记、工匠、水手工人,亦可以延请士民人等教习中国语音、缮写中国文字与各方土语,又可以请人帮办笔墨作文学、文艺等工课;各等工价、束修,或自行商议、或领事官代为酌量。大■〈口佛〉国人亦可以教习中国人愿学本国及外国话者,亦可以发卖大■〈口佛〉国书籍及采买中国各样书籍。
第十二款:凡大■〈口佛〉国人在通商各口地方所有各家产财货,中国民人均不得欺凌侵犯。至中国官员无论遇有何事,均不得威压强取大■〈口佛〉国船只以为公用等项。
第十三款:天主教原以劝人行善为本,凡奉教之人皆全获保佑身家;其会同礼拜、诵经等事,概听其便。凡按第八款备有盖印执照安然入内地传教之人,地方官务必厚待保护。凡中国人愿信崇天主教而循规蹈矩者,毫无查禁,皆免惩治;向来所有或写、或刻奉禁天主教各明文,无论何处概行宽免。
第十四款:将来中国不可另有别人联情结行,包揽贸易。倘有违例,领事官知会中国设法驱除;中国官宜先行禁止,免败任便往来交易之谊。
第十五款:凡大■〈口佛〉国船驶进通商各口地方之处,就可自雇引水即带进口。所有钞饷完纳后,欲行扬帆,应由引水速带出口,不得阻止留难。凡人欲当大■〈口佛〉国引水者,若有三张船主执照,领事官便可着伊为引水,与别国一律办事。所给引水工银,领事等官在通商各口地方秉公酌量远近险易情形,定其工价。
第十六款:凡大■〈口佛〉国船一经引水带进口内,即由海关酌派妥役一、二名随带管押,稽查透漏;该役或搭坐商船、或自雇艇只,均听其便。所需工食,由海关给发,不得向船主及代办商人等需索;倘有违例,即按所索多寡照例科罪,并照数退偿。
第十七条:凡大国■〈口佛〉船进口在一日之内并无阻碍,其船主或货主或代办商人即将船牌、货单等件缴送领事官,该领事官于接到船牌、货单后一日内即将船名、人名及所载吨数、货色详细开明,照会海关。倘船主怠慢,于船进口后经二日之内不将船牌、货单呈缴领事官,每逾一日罚银五十圆入中国官;但所罚之数,不得过二百圆。迨领事官照会海关后,海关即发牌照,准其开舱;倘船主未领牌照,擅自开舱卸货,罚银五百圆,所卸之货一并入官。
第十八款:凡大■〈口佛〉国船主、商人,应听任便雇各项剥船、小艇载运货物,附搭客人。其船艇脚价,由彼此合意商允,不必地方官为经理。若有该船艇诓骗走失,地方官亦不赔偿。其船艇不限以只数,亦不得令人把持;并不准挑夫人等包揽起货、下货。
第十九款:凡大■〈口佛〉国商人每卸货、下货,应先开明货单呈进领事官,即着通事通报海关,便□其卸货、下货;当即查验其各货妥当,彼此均无受亏。大■〈口佛〉国商人不欲自行计议税饷,另倩熟悉之人代为计议完税,亦听;如有事后异言,俱不准听。至估价定税之数,若商人与华人意见不合,应彼此唤集二、三商人验明货物,以出价高者定为估价。凡输税饷,其净货为率;所有货物,应除去皮毛。倘大■〈口佛〉国人与海关不能各货皮毛轻重,就将争执各件连皮秤定多寡约数,再复除净皮毛,秤其斤重;即以所秤通计类推。当查验货物之时,如有意见不合,大■〈口佛〉国商人立请领事官前来,该领事官亦即知会海关从中尽力合作,均限一日之内通报;否则,不为准理。于议论未定之先,海关不得将互争数目姑写册上,恐难于核定。进口货物遇有损坏,应核减税银照估价之例,秉公办理。
第二十款:凡船进口,尚未领有牌照卸货,与第十七款所载在二日之内可出口往别口去,在此不必输纳钞饷,仍在卖货之口完纳钞饷。
第二十一款:议定大■〈口佛〉国船主或商人卸货完税则例,俱逐次按数输纳;至出口下货亦然。凡大■〈口佛〉国船所有钞饷一经全完,海关即给与实收,呈送领事官验明,即将船牌交还,准令开行。海关酌定银号若干,可以代中国收大■〈口佛〉国应输饷项;该银号所给实收,一如中国官所给无异。所输之银或纹银,或洋银,海关与领事官核其市价情形,将洋银比较纹银应补水若干照数补足。
第二十二款:凡船按照第二十款进口出二日之外与未开舱卸货之先,即将船钞全完。按照例式,凡船在一百五十吨以上者,每吨钞银五钱;不及一百五十吨者,每吨纳钞银一钱。所有从前进口、出口各样规费一概革除,以后不得再生别端。凡纳钞时,海关给发执照,开明船钞完纳;倘该船驶往别口,即于进口时将执照送验,毋庸输钞,以免重复。凡大■〈口佛〉国船从外国进中国,止须纳船钞一次。所有口?大佛国三板等小船无论有篷、无篷,付搭过客,载运行李书信食物并无应税之货者,一体免钞;若该小船载运物货,照一百五十吨以下之例每吨输钞银一钱。倘大■〈口佛〉国商人雇赁中国船艇,该船不输船钞。
第二十三款:大■〈口佛〉国货物在通商各口已按例输税,中国商人即便带进内地,经过税关只照向例输税,不得复索规费。按今税则,是有准绳,以后毋庸加增。倘有海关书役人等不守例款,诈取规费,增收税饷者,照中国例究治。
第二十四款:凡大■〈口佛〉国船进通商各口,如将货在此卸去多寡,即照所卸之数输纳;其余货物欲带往别口卸卖者,其饷银亦在别口输纳。遇有大■〈口佛〉国人在此口已将货饷输纳,转欲载往别口售卖者,报明领事官照会海关将货验明,果系原封不动,给与牌照注明该货曾在某口输饷;俟该商进别口时,将牌照呈送领事官转送海关查验免税,即给与牌照卸货,一切规费俱无。惟查出有夹私诓骗等弊,即将该货严拏入官。
第二十五款:凡剥货若非奉官特准及必须剥运之处,不得将货辄行剥运;遇有免不得剥运之处,该商应报明领事官给与执照,海关查验执照,准其剥货。该海关可以常着胥役监视,倘有不奉准而剥货者,除遇有意外危险不及等候外,所有私剥之货全行入官。
第二十六款:凡通商各口,海关均有部颁称码、丈尺等项,应照造一分,比较准确,送与领事官署存留;轻重长短一与粤海关无异,每件镌戳「粤海关」字样。所有钞饷各银输纳中国者,俱依此称码兑交;如有争执,即以此式为准。
第二十七款:大■〈口佛〉国人在通商各口贸易,凡入口、出口均照所定印押而附章程之税则,输纳钞饷。但因两国货物或土产,或工艺一时不同而价值有低昂之殊,其税则有增减之别,每七年较订一次,以资允协。七年之内已定税银,将来并不得加增,亦不得有别项规费。大■〈口佛〉国人凡有钞饷输纳,其货物经此次画押载在则例并非禁止,并无限制者,不拘存本国及别国带进及无论带往何国,均听其便;中国不得于例载各货物别增禁止限制之条。如将来改变则例,应与大■〈口佛〉国会同议允后,方可酌改。至税则与章程现定与将来所定者,大■〈口佛〉国商民每处,每时悉照遵行,一如厚爱之国无异。
第二十八款:缘所定之税则公当,不为走私借口,大■〈口佛〉国商船将来在通商各口不作走私之事;若或有商人船只在各口走私,无论何等货价,何项货物并例禁之货与偷漏者,地方官一体拏究入官。再,中国可以随意禁止走私船只进中土,亦可以押令算清帐项,刻即出口。倘有别国冒用大■〈口佛〉国旗号者,大■〈口佛〉国设法禁止,以遏刁风。
第二十九款:大■〈口佛〉国皇上任凭派拨兵船在通商各口地方停泊,弹压商民水手,俾领事得有威权。将来兵船人等皆有约束,不许滋事生端;即责成该兵船主饬令遵守第三十三款各船与陆地交涉及钤制水手之条例办理。至兵船议明约定,不纳各项钞饷。
第三十款:凡大■〈口佛〉国兵船往来游行,保护商船,所遇中国通商各口,均以友谊接待。其兵船听凭采买日用各物;若有坏烂,亦可购料修补,俱无阻碍。倘大■〈口佛〉国商船遇有破烂及别缘故,急须进口躲避者,无论何口均当以友谊接待。如有大■〈口佛〉国船只在中国近岸地方损坏,地方官闻悉,即为拯救,给与日用急需,设法打捞货物,不使损坏;随照会附近领事等官会同地方官设法,着令该商梢人等回国及为拯救破船片、货物等项。
第三十一款:将来中国遇有与别国用兵,除敌国布告堵口不能前进外,中国不为禁阻大■〈口佛〉国贸易及与用兵之国交易。凡大■〈口佛〉国船从中国口驶往敌国口,所有进口、出口各例货物并无妨碍,如常贸易无异。
第三十二款:凡大■〈口佛〉国兵船、商船水手人等逃亡,领事官或船主知会地方官实力查拏,解送领事官及船主收领。倘有中国人役负罪逃入大■〈口佛〉国寓所或商船隐匿,地方官照会领事官查明罪由,即设法拘送中国官,彼此均不得稍有庇匿。
第三十三款:水手登岸,须遵约束规条。所有应行规条,领事官议定照会地方官查照,以防该水手与内地民人滋生事端。
第三十四款:遇有大■〈口佛〉国商船在中国洋面被洋盗打劫,附近文武官员一经闻悉,即上紧缉拏,照例治罪。所有赃物,无论在何处■获及如何情形,均缴送领事官转给事主收领。倘承缉之人或不能获盗,或不能全起赃物,照中国例处分;但不能赔偿。
第三十五款:凡大■〈口佛〉国人有怀怨挟嫌中国人者,应先呈明领事官复加详核,竭力调停;如有中国人怀怨大■〈口佛〉国人者,领事官亦虚心详核,为之调停。倘遇有争讼,领事官不能为之调停,即移请中国官协力办理,查核明白,秉公完结。
第三十六款:将来大■〈口佛〉国人在通商各口地方为中国人陷害凌辱骚扰,地方官随在弹压,设法防护;更有匪徒狂民欲行偷盗,毁坏放火大■〈口佛〉国房屋,货行及所建各等院宅,中国官或访闻、或领事官照会,立即饬差驱逐党羽,严拏匪犯,照例从重治罪;将来听凭向应行追赃着赔者责偿。
第三十七款:将来若有中国人负欠大■〈口佛〉国人船主及商人债项者,毋论亏负诓骗等情,大■〈口佛〉国人不得照旧例向保商追取;惟应告知领事官照会地方官查办出力,责令照例赔偿。但负欠之人或缉捕不获,或死亡不存,或家产尽绝无力赔偿,大■〈口佛〉国商人不得问官取赔。遇有大■〈口佛〉国人诓骗中国人财物者,领事官亦一体为中国人出力追还;但中国人不得问领事官与大■〈口佛〉国取偿。
第三十八款:凡有大■〈口佛〉国人与中国人争闹事件,或遇有争斗中或一、二人及多人不等被火器及别器殴伤致毙者系中国人,由中国严拏审明,照中国例治罪;系大■〈口佛〉国人,由领事官设法拘拏,迅速讯明,照大■〈口佛〉国例治罪。其应如何治罪之处,将来大■〈口佛〉国议定例款。如有别样情形在本款未经分晰者,俱照此办理,因所定之例,大■〈口佛〉国人在各口地方如有犯大小等罪,均照大■〈口佛〉国办理。
第三十九款:大■〈口佛〉国人在通商各口地方如有不协争执事件,均归大■〈口佛〉国官办理;遇有大■〈口佛〉国人与外国人有争执情事,中国官不必过问。至大■〈口佛〉国船在通商各口地方,中国官亦不为经理,均归大■〈口佛〉国官及该船主自行料理。
第四十款:日后大■〈口佛〉国皇上若有应行更易章程条款之处,当就互换章程年月核计满十二年之数,方可与中国再行筹议。至别国所定章程不在大■〈口佛〉国此次所定条约内者,大■〈口佛〉国领事等官与民人不能限以遵守;惟中国将来如有特恩旷典,优免保佑,别国得之,大■〈口佛〉国亦与焉。
第四十一款:兹大■〈口佛〉国大皇帝欲表美意,与大清国大皇帝特将凡可忆往日各不协之处,而今已欣然解释,不列于此和约章程之中。因此所有把守广东省城以前各事宜与大■〈口佛〉国军兵各费用,而今两国议定妥当,准行分款开列;而其款仍与在本和约章程缮列,通行无异。
第四十二款:凡议立和好贸易船只情事等章程,两国大臣画押用印约计限以一年,即在京师交互存照;交互之后,中国即将本和约章程行文内外各宪■行周知。两国大臣即于章程画押、盖印,以为炳据。
大清国皇上大■〈口佛〉国皇上钦定和约章程遗补六款
第一款:西林县知县张鸣凤,竟将本国传教人马神父恣意杀死,本系有罪之人;应将该知县革职,并言明嗣后永不得莅任。
第二款:西林县既经革职后,即照会大■〈口佛〉国钦差大臣知照,又将革职事由备载京报内。
第三款:大■〈口佛〉国民人及所保护者在广东省城所有行内对象,大■〈口佛〉、大■军兵未入省之先皆被百姓或烧、或劫、后计多寡,按据分赔。
第四款:中国官员固执不允大■〈口佛〉国以理所请各赔补之处以致军需繁多,务必于广东海关照数赔补;其赔补银与军兵费用,约有二百万两之多。应将此银交大■〈口佛〉国驻札中国钦差大臣收入,复回收单执照。其二百万两分六次,每年一次交清;或用银两,或用会单,仍由广东海关交清。将来凡有本国完纳出入货税各客商,皆准量税之多寡,用银九分,会单一分完纳。其交银,首次从两国大臣画押章程之日起约一年之内交清;广东海关于抽税时,若欲每年准收会单,其会单值银三十三万三千三百三十三两三钱四分之数(即六分之一),扣税亦无不可。后在广东中国大宪会同大■〈口佛〉国钦差派员豫行会议,定立会单图式印章,如何交收,每会单值银多少,交清银两之后如何注销,以免重复。
第五款:中国将上款所开银数,或用银两,或用海关会单一经交清,大■〈口佛〉国军兵即将退出粤省。惟以军兵及速退出之便,中国欲将各会单或先期,或按次分明年号交出在领事官署寄存,亦无不可。
第六款:以上各款仍如各字列载和约章程内,一律无异。因此,两国大臣画押钤印。朱批:『依议』。
--以上见咸丰朝「筹办夷务始末」卷二十八。
六月初九日
六月初九日(癸丑),闽浙总督王懿德,福建巡抚庆端奏:
准署福建水师提臣赖信扬来文内称:『现驻厦门■〈口英〉咭唎国领事马礼逊以该国公使现派柏姓夷酋驾火轮船欲往台湾,收赎伊国遭风难夷;请移台湾镇、道饬属帮同细访,并请给文交伊带投。经提臣赖信扬等辗转理说;第恐该夷船骤然到台,请饬台湾镇、道豫为布置』等因。臣等查粤省夷务尚未平定,兹该国夷酋欲赴台湾收觅难民,海外重地,难保无别生枝节。福州、厦门二口防务亦关紧要,不敢以该处华夷现尚相安,稍弛警备。臣等惟有悉心商酌,豫筹密防;仍随时察看情形,相机妥办。
朱批:『知道了』。
--见咸丰朝「筹办夷务始末」卷二十九。
十二月十八日
十二月十八日(己未),闽浙总督王懿德奏:
据福建台湾镇总兵官邵连科、护理台湾道孔昭慈、署台湾府知府洪毓琛会禀称:『五月初一日,有双桅火轮船一只停泊国赛港。据缴■〈口英〉国水师参将柏禄格照会内称:该国商船在五口贸易,有因风飘流各口岸,船中难民多承中国官员抚恤,护送回国;尚恐有在荒僻之处,地方官所不周知。近有传说外国人滞留台湾,伊奉该国水师提督派到台地详查,有无外国难民?并悬贴赏格。倘有寻着,将人送到,请代先发赏银,当照数清还。请饬所辖帮同查寻,并送赏格一纸,请即定期会晤。旋据柏禄格带同夷人前来,经该镇邵连科等于五月初一日令在公所接见,详加查询,核与来文相同。当即许为出示查访,一面赏给该夷酋等羊豕食物,拨护上船;该夷即于五月初二日从西南而去。旋于五月十九日该夷船驶泊安平大港口,柏禄格等覆又请见;声称伊已周历沿海查明,并无失落难夷,今回厦门;前次奉赏食物,特来申谢等语。复加究诘,委无别故;该夷即于是日由南驾驶而去。
朱批:『知道了』。
--见咸丰朝「筹办夷务始末」卷三十三。
咸丰九年三月二十日
咸丰九年(一八五九)三月二十日(庚寅)军机大臣等奏:
查俄啰斯互换和约事宜,钦奉谕旨命臣等公同商办。臣等谨议:既未便将汉文更改迁就,即按照用宝清字和约,另缮一分,由臣肃顺等画押,与该使互换存照。是否有当?恭候命下,臣肃顺等再行传谕该夷办理。
咸丰八年五月十三日在天津地方,大清国与俄啰斯国互立和约,彼此交换执照。本日大清国大皇帝钦派户部尚书管理理藩院事务肃顺、刑部尚书瑞常,俄啰斯国钦派丕业罗幅斯奇,将从前大清国全权大臣桂良、花沙纳、俄啰斯国全权大臣普提雅廷会立和约原本及翻译清、汉文字彼此呈送,核对原本花押翻译文字吻合;大清国钦派大臣照俄啰斯国原本满洲翻译、俄啰斯国钦派大臣照大清国原本钞录接收,将钦定和约彼此互换。钦派户部尚书肃顺、钦派刑部尚书瑞常。
朱批:『照此缮写』。
大清国咸丰大皇帝、俄啰斯国自专主大皇帝依本丕业拉托尔明定两国和好之道及两国利益之事另立紧要章程数条。
大清国大皇帝特命东阁大学士总理刑部事务桂良、吏部尚书镶蓝旗汉军都统花沙纳,俄啰斯国大皇帝特简承宣管带东海官兵战船御前大臣公普提雅廷为全权大臣,会议酌定十二条:
第一条:大清国大皇帝、俄啰斯国大皇帝以及两国所属民人现将从前和好之道,复定和约。嗣后居住中国之俄啰斯人等、居住俄国之中国人等不相残害、不相侵夺,两国永远保护。
第二条:俄国议将从前使臣进京之例,酌要更正。嗣后大清国、俄啰斯国往返行文,毋庸仍照从前由理藩院、萨纳特卫门咨行;即由俄国总理各国事务大臣径行军机大臣或大学士,俱按平等。该大臣仍将咨文交边界官员转送;设遇赍送京师紧要公文及与军机大臣或大学士有面议之事,专差使臣一员赍文呈送军机处者,交礼部尚书转达。俄国使臣或全权大臣与大清国之军机臣、大学士及沿海督、抚往来照会,均按平等;两国封疆大臣、边界官员往来照会面晤,亦按平等。俄国如差全权使臣赴中国海口者,使臣与该处地方大吏及京城大学士办事,均照现与各外国所定总例办理。俄国使臣或由恰克图、库伦或由大沽海口、或沿海口岸,概准进京;应先期行文,俟中国接奉后,即一面令使臣随从人等迅速顺路行走,一面将在京相见礼节以及房屋并一切应用之物,赶紧备办。以上费用,均由俄国出给,无庸大清国应付。
第三条:嗣后除俄啰斯国与中国于从前所定通商数处外,仍准于海口通商。除俄国商船准在上海、宁波、福州、厦门、广州、台湾、琼州等七处通商外,如外国有在别处另开口岸者,概准一律通商。
第四条:嗣后陆路通商人数目及所带货物并本银多寡,不必示以限制。比照海路通商一切章程将所带货物呈单备查、抛锚寄碇其照定例纳税等事,俄国商人照外国与中国通商例办理。如带有违禁货物,止将该船卸载货物抄没入官。
第五条:准俄国在中国通商海口酌设领事官,以便稽查驻札海口之俄国人等生计。至护卫领事官,准俄国兵船直抵该处。领事官与地方官因公面晤,及分给堪以盖造天主堂、居住房屋并收存货物房间。又俄啰斯国于中国各口岸议定价值置买地亩及有关领事官一切事务,悉照俄国与外国在中国所立章程办理。
第六条:俄国兵商船只如有在中国沿海地方损坏者,地方官立将被难之人及载货船只救护;所救之人并所有货物,应设法送至附近海口、或与俄国素好之别国领事官处所、或遇便送至边界地方均可。所用之费,由俄国赔给。俄国兵、货船只在中国沿海地方遇有修理损坏及觅取甜水、购买食物之事,准入中国未开海口自行议定价值备办一切对象,地方官不可少涉刁难。
第七条:通商处所,中国与俄国所属之人如有滋生事端,中国官员与俄国领事官或代办事务之人分别办理。俄国人获罪,将获罪之人照俄国例律科罪;中国之人获罪,或因人命、或因产业,均照中国律例科罪。俄国之人有在中国内地犯法者应行审讯之处,或解送边界地方、或交驻札海口之俄国领事官员办理。
第八条:中国既知天主教无妨国体,能守互相和好之道;于所属之人,不可因奉习此教致有欺侮。其在中国奉教之人,尤宜一体矜恤。且中国传教人等并非谋利之徒,亦应善为看视。况既准传行此教,于一切通商海口以及州县地方均不得禁止。其传教之人,或由俄国领事官、或由边界官员领取执照,作为自己保结。
第九条:中国与俄啰斯国将从前未经定明边界,由两国派出亲信大员迅速查办;将定界条约,补入此次和约之由。边界既定之后,登入细册、绘出地图,以免两国有此疆彼界之争。
第十条:俄国之人派驻京城者,更改从前定限;毋论何时,一面行知上司即准回国,一面将所缺人数另行派人来京补足缺额。嗣后驻札京师之俄啰斯人等用费,均由俄国应付,中国毋庸供给。其派驻京师并由恰克图以及通商海口赴京送文一切路费,均由俄国供付;中国地方官令其便捷行走,以期迅速。
第十一条:为整顿大清国与俄啰斯国往来行文以及俄国驻京事宜,酌设京城、恰克图两处。每月驿递公文禀呈,其中国驿站人等月间定限,京城至恰克图不得逾半个月;其信函公文,准一并赍往。每三月行文一次,一年之间分为四次。由恰克图至京师、由京师至恰克图、驿递杂项货物,立以缓行之条。所赍物件,勒限一月;即按照所指地方,投交驿站。用费,中国与俄国各出一半。
第十二条:将来大清国如有重待外国及关系一切通商利益之处,即毋庸再议,准俄啰斯国照办。
所有和约,现经大清国圣主裁定;俟俄啰斯国圣主裁定后,于一年之内在京两国互换。今将和约用满、汉、俄文书写,由两国派出大员手书画押、钤印互换;专以清文条约十二条为主。嗣后将两国商议此件和约,永无违悖。此系在天津商定手书画押,大清国大皇帝于和约上用宝。朱批:『依议』。
--见咸丰朝「筹办夷务始末」卷三十六。
七月初七日
七月初七日(乙亥),钦差大臣两江总督何桂清奏:
通商事宜,向以■〈口英〉夷为领袖,咪、■〈口佛〉各夷随同办理。现在咪夷已先进京换约,回南后必求查照新定章程办理;■〈口英〉、■〈口佛〉二夷所属各国夷商,亦必藉道光年间章程内有「大皇帝如有恩施于外国,各国一体均沾」之语,前来饶舌。若不允准,则夷商心存怨望,不为我用;不独无从施釜底抽薪之计,且商与酋互相比合、与我为难,兵连祸结,势将无所底止。设俯顺商情、从权开市,则■〈口英〉、■〈口佛〉二夷新定之条约未换、从前之条约又有作为废纸之议,几无章程可循;领事、通事、司税人等尽可高下其手,从中舞弊。夷商既有利可图,亦即置条约于不顾。从此夷务更不可问,而于议抚大局仍无把握,今冬海运必多掣肘。倘欲藉咪夷为从中调处之人,则■〈口英〉、■〈口佛〉二夷现已鄙其取巧,且上年在天津■〈口英〉夷之就我范围全系钦差大臣桂良等自行筹办,咪夷虽有调处之言,未见实效。辗转思维,此次给发■〈口佛〉夷照会,实为夷务一大关键。因与抚臣徐有壬往来密商,酌定一稿发交署苏太道吴煦等,藉夷商王在抱怨■〈口普〉噜嘶之时,嘱令华商转告夷商。以『此次天津之役系由■〈口普〉噜嘶自行启衅,与条约无干;徒于生理有碍、实属无谓。且初到上海时,钦差大臣桂良等已守候月余,应见不见、应商不商;迨抵天津,又不收文收物,硬闯海口、轰练拔桩,试问已经和好之国有此情理否?钦差大臣僧格林沁未将其船只全行击毁,非不能也,悯其愚顽也。今已小受惩创,则钦差大臣僧格林沁之用兵神速、炮台坚固,尔等谅已得知。若相持不下,尔等财货尽归乌有,所为何来』?该夷商等咸以为然,纷纷议论。因之■〈口普〉噜嘶亦有所闻,始知众怒难犯,渐有悔心。华商复令各夷商将■〈口普〉噜嘶肇衅情由寄信回国,互相传布,以杜■〈口普〉噜嘶之捏词耸听。吴煦等因有机可乘,即遣伊担、梅德尔并由梅德尔转邀咘■〈口尔〉咘■〈口隆〉亲信最深之夷人齐向告知:臣尚未悉■〈口佛〉夷亦有死伤之人,有照会令其赴津换约,并令转告酋:『商情如此,国王闻之,必将加罪。在■〈口普〉噜嘶固属咎由自取,为咘■〈口尔〉咘■〈口隆〉计,殊属不值』。咘■〈口尔〉咘■〈口隆〉始尚游移,继亦恍然;答称尔等所言,却是为我。总督如有照会前来,断不置之不答。但不短其如何说法。且夷系属大国,■〈口普〉噜嘶心存报复;伊不便独自作主,祗好缓缓进言。若得何总督亦给■〈口普〉噜嘶一文,则更易于措词等语。梅德尔即禀吴煦等,将照会发给。旋据咘■〈口尔〉咘■〈口隆〉送到照覆之文,由吴煦等禀呈前来。臣细核照覆之文,情词尚属恭顺;惟以未能独自作主为惜,又称该酋与咘■〈口普〉噜嘶均已纤毫无疑。揆其意见,似欲臣亦给咘■〈口普〉噜嘶一文也。臣思咘■〈口尔〉咘■〈口隆〉既欲得臣照会咘■〈口普〉噜嘶之文为进言之具,则其力不能转圜,必藉天朝威力以制之,已情见乎词。■〈口普〉噜嘶始则逞其桀骜之气,姑思一试;继于受创之后为众商所抱怨,其气已馁,亦可概见。此事总须议抚完结;与其专借咪、■〈口佛〉之力留将来借口地步,莫若俯如咘■〈口尔〉咘■〈口隆〉所请亦给■〈口普〉噜嘶照会,先责以不在上海接晤。此次咘■〈口尔〉咘■〈口隆〉会内「纤毫无疑」之语,诘其是否进京换约而不言天津之事?并再照覆咘■〈口尔〉咘■〈口隆〉,告其已给■〈口普〉噜嘶照会;仍密嘱吴煦等令梅德尔等及各夷商再行设法挽回,总以尊崇国体,不露我去求和之意。且视■〈口普〉噜嘶有无回文,再行相机办理。就现在情形而论,咪夷既已进京换约,■〈口佛〉夷又已疏通,则■〈口英〉夷之势已孤。至咘■〈口尔〉咘■〈口隆〉所称业已奏知该国王,应候回信办理;亦尚在情理之中。而夷商人等已写信回国,则■〈口普〉噜嘶之恃强妄为、该国王亦必当有所闻知;即使尚有后言,我可就各该酋之回文与之理说,或可息事弭兵。
谕军机大臣等:
何桂清奏「遵旨筹度夷情,发给■〈口英〉、■〈口佛〉两夷酋照会」一折并将往来照会钞录呈览,均已阅悉。■〈口佛〉酋于接到照会后,以尚须听候该国王回信为辞,■〈口英〉酋则尚无回复;该酋等无故挑衅,致受惩创,此时须候伊国王信息,亦是意中之事。何桂清既已发给照会并经夷商开导,该酋等似有悔悟;且俟其自来转圜,再行斟酌办理。毋庸再向关说,转似中国求和。惟该夷酋先背约,则上年条约内万不可行之事,正应就此斟酌;已于本月初三日详谕何桂清以该二国和约祗能在上海互换,均照咪夷七口通商并须索赔兵费等事。该督奉到后,仍须照办。此时若不先露端倪,恐该酋以为仍照前议一无更改;将来闻我办法,必至大失所望。着何桂清仍令吴煦等传谕华商转达夷商,谓『■〈口英〉夷犯顺以后,闻得京中王大臣公议,不令进京换约,前议皆作罢论;并须索赔兵费,方与通商。幸有该大臣念夷商失业人数众多,将来该二国自悔求和,该大臣必能恳求大皇帝施恩,请照咪夷七口通商;并即于上海换约,免得重至天津,中国既不肯撤大沽兵防,该酋又未肯腼颜就北塘行走,转觉为难也』。如此渐为宣露,使二酋有所闻知;看其如何动静,再作计较。
至咪夷条约七口以外,■〈口英〉、■〈口佛〉所增者不过牛庄、登州、淡水及长江内各口。淡水即台湾地方;既有台湾,即可毋庸淡水。登州地方瘠苦,货物甚稀。牛庄利在豆饼、长江利在运盐,今豆饼与盐业经议明不运,长江及牛庄本无大利;且上年夷船入江,以江中处处搁浅,回沪时颇觉废然。盖在夷商以多销货物为得计,若多添口岸而货物仍不加销,实属有损无益。以上各节,但有机会可乘,即着妥为开导。总之,■〈口英〉、■〈口佛〉肆行无理,果许其在上海换约并照咪夷七口通商,已属曲加宽恕。其如何以索赔兵费等事,层层衬托;将来归到如此结局,则全在该大臣悉心筹酌、实力办理也。
至上年天津所定条约,内载有「立约之后以四个月为期,彼此晓布商民知悉」之语。今咪夷虽即日换约,尚须四个月后方照新章办理;为期尚宽。咪、■〈口佛〉二夷届时当可得该国回信,不致两难。现在既赖夷商从中开导,所有上海通商各国想必照常办理;并着该大臣于报便奏闻。
(往来照会略)
--以上见咸丰朝「筹办夷务始末」卷四十一。
八月二十二日
八月二十二日(己未),钦差大臣两江总督何桂清奏:
查咪酋华若翰返棹后,连日与■〈口英〉、■〈口佛〉二酋往来密谈,夜分始散。■〈口英〉领事密迪乐则因催缉杀伤■〈口英〉夷凶犯,向吴煦等云:『天津做成圈套,诱其入港,致毙多命。咪酋入都,待如俘酋;又令回至北塘换约。咪酋因势孤,不得不然。各国商人,无不忿忿;明春定欲赴津报复。上海本可无事,忽又造出掳人之说,以致百姓滋闹,正凶又不拏获;明系华官故意唆使百姓为此,必致激成大变』。吴煦等因其语无伦次,答以『咪夷进京,待之以礼;又奉大皇帝颁发玺书,荣宠已极。尔■〈口英〉、■〈口佛〉两国若不自行肇衅,亦必同邀异数。今因羡而生妒,作此不经之谈,希冀播弄是非;此等伎俩,孩提之童亦能识破,言之无益。至掳人之案虽与尔国无涉,而愚民无知,安能分别谁为何国之人!一时忿激,已成众怒难犯之势。若非地方官妥为弹压保护,尔等恐吃亏尚不止此。既许尔等缉拏要犯,决不食言。惟人多势众并无首先起意之人,必须设法访缉,始无枉纵;不能顷刻拏获,亦不能助尔抑民也』。密迪乐无词可答而退。旋据华若翰送到照会,以换约后应照新章开市,请即咨行五口并新开之潮州、台湾二口,晓谕商民等语;竟将前此在京与大学士桂良等往来照会抹煞,显系为■〈口英〉、■〈口佛〉所唆使,意图尝试。臣当即查案照覆;乃该酋后来照会,则将在京往来照会饰词狡赖,约臣于八月十九日前往上海会商,先照新章完纳船钞,并在新开之潮州、台湾二口先行互市,其余暂缓施行。且向吴煦等声称;臣如不往上海,该酋即至常州;并以此事关系甚大,亦不便与委员蓝蔚雯等商办等语。吴煦等与之反复辩论,坚不允许;将照会转呈前来。
臣查天津原定条约,因各货转运内地课税未经议定,故有「限四个月为期,出示晓布」之语;嗣于上海议定税则,即于善后章程声明「第二十八条所载可毋庸议」,则四个月期限即在「勿庸议」之列。华若翰先则儱侗请开新章;迨臣驳覆,则所请仅止两事。一经允许,则得步进步,势所必然。且查桂良等前次照会内称:『各口通商,不止贵国一处。此时■〈口英〉、■〈口佛〉条约尚未议定,未便两歧,恐碍通商大局。似应俟■〈口英〉、■〈口佛〉两国一律定议之后,再开新章。其如何定议,望与总理大臣会商办理』等语;声叙本甚明晰。而该酋覆文内,则将「不止贵国一处」之语截去,仅以各口通商须归一律办理,断章取义,含混照覆;留为今日饶舌地步。臣现备文照覆:『应俟请旨遵行』;视其覆文如何,再作计较。惟桂良等照会该酋文内既有与臣会商之语,如其必欲见臣,一经坚拒,必致径来常州,骇人耳目;而■〈口英〉、■〈口佛〉两酋既在上海,臣到彼后不与见面,则怨望更深。拟俟届时轻舟减从,仿照前督臣怡良接见咪酋之案,订期前往昆山一带与之一见。于请两事,倘能待至■〈口英〉、■〈口佛〉一律,办理最为妥善;否则,体察情形,如无十分窒碍,再当奏请训示。万一藉端欲为■〈口英〉、■〈口佛〉作说客,俟有可乘之机,即当迎机以导,断不敢稍有迁就。
再,奉颁发玺书,已于初三日准直隶督臣恒福咨送到臣;当即备具照会,派委标弁敬谨赍交署苏松太道吴煦。据禀:『咪酋择于十三日祗领』。
上海民夷现己照常,仍勒催地方官上紧缉凶,禁止雇人出洋。
谕军机大臣等:
何桂清奏「咪酋请照新章完纳船钞,即在潮州、台湾先行开市」一折,览奏均悉。咪酋华若翰回至上海将在京照会饰词狡赖,并约该督前往上海会商先照新章完纳船钞,并在潮州、台湾二口先行互市等语;各口通商,须俟■〈口英〉、■〈口佛〉条约议定后再开新章,桂良等照会该酋声叙明晰。今华若翰欲在潮州、台湾先行互市,若一经允许,必至得步进步。何桂清现已备文照覆,俟其覆到如必欲与该督一见,自可往昆山一带与该酋会晤。所请完纳船钞一节,似尚可允;至潮州、台湾本在五口之外,必须俟■〈口英〉、■〈口佛〉两国定局后方能办理,断不准其先行互市。如华若翰藉此为■〈口英〉、■〈口佛〉作说客,该督仍遵前旨不可先向其关说,以致迹涉求和。如该夷诚心悔悟、自来乞请,再为迎机善导;操纵之机,全在该督临时酌办。
至上海各国通商,以茶叶为大宗。现在■〈口英〉、■〈口佛〉声言赴津报复,不肯就我范围,必须设法钤制,为釜底抽薪之计。着何桂清密饬上海道将运茶各商向与何国交易,先行查明;如明年该夷阻挠海运,即可禁止茶叶出口。倘他国夷商不愿,即告以因系■〈口英〉夷与中国为难,未便与别国互易,致令影射。如此办理,他国或恐罢市归怨■〈口英〉夷,因而易于转圜,亦未可知。但此系将来办法,何桂清慎勿宣露。
九月初九日
九月初九日(乙亥),钦差大臣两江总督何桂清奏:
咪酋华若翰前经大学士臣桂良等给与照会,言明各口通商俟■〈口英〉、■〈口佛〉条约议定再照新章办理;当时并无异议。乃一回上海,即图尝试;虽明知为■〈口英〉、■〈口佛〉所唆使,而必密查其命意之所在,方能相机办理。饬据署苏松太道吴煦、委员知府蓝蔚雯设法访询,始知华若翰前在京城饮食起居诸未习惯,且人单势孤,亟思回南,是以不敢有所干求,实亦深悔此行之不能从心所欲。迨回上海后,■〈口英〉、■〈口佛〉各夷以『既不查照新定章程办理,何必先行进京换约!似此办事,直与送信之差官无异,大失公使体统,实属无用!将来尚须靠彼大国主张』等语,互相讪诮。华若翰为■〈口英〉、■〈口佛〉所激,故有请照新章完纳船钞及在潮州、台湾先行开市之请;而其注意则重在潮州、台湾之开市,以见其能。其照会内「俟■〈口英〉、■〈口佛〉定议再照新章办理,是使咪国国家靠赖他国」等语,盖有所谓而云然也。该夷于接臣照覆后,又来一照会;以「和约第三条内载明互易后,即通商各省一体颁行」为词、晓晓渎办;改期于九月十五至二十五日与臣会晤。臣业已照案照覆。至奉颁该国玺书,苏松太道吴煦等于奉到后,即传知该夷,询以恭迎礼节;据覆:既由苏松太道恭赍前来,彼亦由领事士觅威良定于八月十三日吉期恭接。届期,吴煦等敬备仪仗,恭赍前赴夷馆。该夷免冠摆队,敬谨将事,颇能如礼;当取有士觅威良收据及华若翰照覆一件。
华若翰现已前赴日本,约计九月十五日可以返棹;■〈口英〉、■〈口佛〉二酋,仍无动静。前在天津等处绘图探水夷船,询据■〈口英〉夷翻译,称系该国留北船只,现于八月十七日驶回上海一只,尚有二只探已驶回香港。■〈口佛〉夷前与邻国构兵,现已议和;撤回夷兵三千名,在香港听候信息。■〈口英〉、■〈口佛〉二酋初回上海寄去该国之信约,计十月、十一月之交必有回信;惟如何办理,须凭众议,必得再有一、两月方能定见等情前来。臣查咪酋华若翰之反复其词,虽为■〈口英〉、■〈口佛〉二夷所激;而狡谲无常,是其本性。现来照会,已存得步进步之心。其前往日本,仅因自知理亏,不能与我争执;又畏■〈口英〉、■〈口佛〉所讪诮,为暂额避地之计,固可从缓置议。设仍如期返棹,臣再察看情形,钦遵训谕前往昆山一带与该酋会晤,相机办理。
民夷互斗案内凶犯,业已拏获;其著名代夷掳拐人口之汉奸倪阿培,亦已就擒正法:上海民夷已相安无事。
所有与咪夷华若翰往来照会二件,又该酋接奉玺书照覆一件、领事士觅威良收据一件,照录恭呈御览。
朱批:『览奏俱悉』。
--以上见咸丰朝「筹办夷务始末」卷四十三。
十月十五日
十月十五日(辛亥),钦差大臣两江总督何桂清奏:
窃咪酋华若翰先请查照新章开市,晓谕商民;经臣节次专折驰奏在案。迨奉到咸丰九年八月二十二日上谕,适华若翰已赴日本。臣约计该酋将次返棹,即先备文照会,告以『船钞一事,尚可奏恳大皇帝加恩』。该酋于九月二十二日回至上海,接阅照会,即饬夷目士觅威良往见吴煦等,声言『换约后所请三事:一、将咪国互换条约及先照新章征船只吨钞、开潮、台两口等事,通行沿海各口遵照;一、照新章即日定期征完船只吨钞;一、于两个内准开潮州、台湾两口。皆系约内应行之件,何以如是转折』!吴煦以华酋在京,大皇帝准予先行换约,已属恩施格外;该酋照覆桂中堂等情愿一律办理,并与通商大臣会同商酌。今之所商系照案办事,有何转折?该夷目则称前云暂缓施行者,系上海续定章程、非天津原立和约,饰词狡辩;竟有全行翻异之势。经吴煦等再三驳诘,始云:『天津条约,祗要允此三事;其余不必提及』。自申至戌,辩论多时而退。吴煦等察看情形,其意已决;将送到华若翰照会一件禀呈前来。臣察阅来文,措词既不明晰,语意亦不平正。内有『应开两港,向来现在并将来必有船只贸易、贵大臣亦风闻』之语;则明指潮州、台湾已私往贸易而言,其情尤为狡谲。
伏查臣于六月间,风闻潮州汕头地方有■〈口英〉夷苏里完假充司税,勾结内地奸民在彼盘踞,冒收关税;即经分咨广东督抚、粤海关监督一体饬禁。兹准兼署广东督臣劳崇光咨:『潮州汕头因抽厘助饷,曾据委员余恩鑅禀报:有番商沙黎云帮同缉私,颇为严密。今来咨之苏里完,与沙黎云对音相近;是否传言附会仰另有其人?已饬惠潮嘉道确查办理』等因。又于七月内,准闽浙督臣庆端咨:『台湾地方,时有夷船贸易。饬据福州府知府照会■〈口英〉、咪领事转谕各商勿再赴台,据■〈口英〉夷麦华陀覆称:■〈口英〉商不照和约交易,非关该领事之事等语;咨请照会该酋谕止』。即经臣照会■〈口普〉噜嘶:『俟定议换约后,再饬商船前往』;迄今杳无一覆。并据吴煦等访得潮州、台湾两处,各国私自买卖已越三年,税饷全无。从前尚系隐瞒,近时上海船到,竟有明报潮州、台湾来者。臣窃维潮州、台湾两口,本系咪酋所请;既经换约,迟早总可仰沐天恩,前往开市。惟该酋因贸易已久,欲掩其私开之迹,亟请先开;是尚知尊崇天朝,心存恭顺。若不允所请,则该酋等早在潮、台两处贸易之船,亦必不肯撤回;是该夷等转得自行其便,久将漫无限制。若准其先开,■〈口英〉、■〈口佛〉各商援道光年间「一律均沾」之旧例,亦必相率前往。惟未换之新约税则,则断不任其牵混,似大权仍自我操,不致有踰范围。至咪夷新章船钞,本与■〈口英〉、■〈口佛〉两夷微有区别;既据咪酋有「其余不必提及」之言,如蒙允予先开两口,则将换约后应先完船只吨钞并开潮、台两口缘由明晰宣示,使知格外之恩出自大皇帝,各夷不至自行其便,于体制亦极尊崇。臣因此次来文并无「请见」之语,是以覆给一文,仍令订期至昆山相见;恐其得步进步,必须与之要约明白。兹据该酋照会定于十月初九日前往,臣拜折后即日起程,往返不过数日;俟晤见该酋时,切实开导:『除三事之外,均不得另有觊觎,始能代奏请旨;而能否允行,恩出自大皇帝,须俟奉到谕旨遵办』。臣回常后,再行详细奏闻。
再■〈口英〉、■〈口佛〉二酋仍无动静。惟探闻粤东夷商亦已指告■〈口普〉噜嘶之办理不善,各夷商揣度该国王必将另派人来议和;又虑中国另生异议,亦必准备兵船同来。其寻衅之处,有「不在天津而在盛京、山海关,计期总在明春」之说。
谕军机大臣等:
何桂清奏「咪酋渎请潮州、台湾先行开市」一折,潮州、台湾两处各国私自买卖已越三年,此次咪酋恳请先行开市,亦因贸易已久,欲掩其私开之迹,尚属心存恭顺;自未便执意阻止。俟何桂清与该夷会晤后,妥为筹议具奏到日,再将潮州、台湾开市并先完船只吨钞事宜,降旨明白宣示。此外如该夷别有要求,仍应据理驳斥,毋得率行允许。
至所称■〈口英〉、■〈口佛〉二国亦必相率前往,惟未换新约,税则断不任其牵混等语;究系照新章办理,抑或仍照旧章?着该督于覆奏时,详细声明。
二十一日
二十一日(丁巳),钦差大臣两江总督何桂清奏:
臣于十月初九日行抵昆山,该使臣亦带同翻译官秦镇西等九员如期而至。臣即于是日在城隍庙公所,率同署苏松太道吴煦、知府蓝蔚雯等与之接晤。该使臣坚以前项三事为请,臣与之再三要约:『此外各条及上海善后章程税则均照前议缓办,即为代奏乞恩,仍俟奉到谕旨遵行。如潮、台两口准先开市,中国亦应设关收税;并令地方官会同领事官妥议交易合宜之处,以期无碍大局』。该使臣一一首肯,惟求恩膏速沛,俾得永久相安;核与该使臣照会,尚属相符。如蒙俞允先行开市并照新章完纳船只吨钞,其余新章税则等项仍俟■〈口英〉、■〈口佛〉两国定议之后再议举行,自应将咪国原定条约及办理缘由咨行各口知照。该使臣面见后已无异词,当不致有踰范围。惟新章伊始,未敢擅便;可否加恩之处?伏候圣裁!
何桂清又奏:
再,臣于起程后,即在途次缮给咪酋华若翰照会,允其如期相见,并先与之要约,俾有案据可稽,亦免多费唇舌。迨抵昆山晤面,华若翰即称『所请三事,如能立予施行,此外皆易商量。否则,毋庸再议』。臣当答以『祗能代奏请旨,不敢擅允照行』。华若翰又以『在京所覆桂中堂等照会,系七月十二日之事;既已换约,即应一律照约办事』之语饰辩,臣告以『北塘换约之事,议定而后陈奏。既先有桂中堂等照会「一律办理」之议,本应全行缓办。惟念船只吨钞本与■〈口英〉、■〈口佛〉小异,潮、台两口亦系该国立议于先,是以仰体大皇帝怀柔远人之意,订期相见;并先备文、将此外条约及上海善后章程税则必须俟■〈口英〉、■〈口佛〉两国定议再办各节,详细告知。约俟收到覆文,再行具奏。如奉旨允准,即系恩施格外;断不可再有干求,亦不得自相矛盾』。与之辨语再四,华若翰始无异言;待以酒食而散。旋据送到覆文,尚无参差;请于十一月初一日以后,该国商船均按条约输纳船钞并请俟十月初九日起扣至两个月后在潮州、台湾开市。臣因船只吨钞已奉寄谕,似尚可允;遂覆以如期办理,仍须汇同潮、台两口奏明请旨遵行。
闻华若翰拟接到覆文,不日前往广东。臣与吴煦、蓝蔚雯逐细体察,既将善后章程税则等项言明缓办,止先开两口并完吨钞,于大局尚无窒碍。如蒙俯允所请,可期该酋知所感畏。除另行恭折陈奏外,是否有当?仰恳皇上即赐明降谕旨,以便咨行遵照。
再■〈口英〉、■〈口佛〉如何情形,华若翰并未提及;其非代作说客可知。臣不便稍露议和之意,是以亦未向询。至■〈口英〉、■〈口佛〉受创之后,该国初次回信总在十月、十一月之交;俟有确耗,再行密奏。
朱批:『知道了』。
谕军机大臣等:
何桂清奏「咪国使臣请将条约宣示各口,先在潮州、台湾开市」一折,何桂清在昆山与咪唎■〈口坚〉使臣华若翰会晤,该使臣坚以宣示条约三事为请,此外各款及上海善后章程税则均照前议缓办;经该大臣与该使臣要约明白,该使臣惟求恩膏速沛,俾永久相安。情词尚属恭顺,加恩着照所请。所有潮州、台湾两口,准咪国先行开市并照新章完纳船只吨钞,其余新章税则等项暂缓举行;该大臣即行文各海口一体遵照办理。其潮州、台湾两口应行设关征收商税之处,并着会同该督、抚妥议章程具奏。
--以上见咸丰朝「筹办夷务始末」卷四十四。
十一月十一日
十一月十一日(丙子),钦差大臣两江总督何桂清奏:
查臣与华若翰面晤后,距该酋所请十一月初一日完纳吨钞之期仅有两旬;闽、粤程途较远,幸有海道可通,即据署苏松太道吴煦等来详:『钞录条约内完纳吨钞一节,先行分咨两广、闽浙督、抚臣暨粤闽海关监督札知宁绍台道,俾广州、福州、厦门、宁波、上海五口届期遵办』。嗣蒙恩准潮州、台湾先行开市,又因华若翰所请「自十月初九日起扣至两个月后开市,系属十二月初十之期,」相距亦近。所有应行设关征收商税之处,若俟粤、闽两省往返会商,恐致迟逾;是以臣于十月二十八日奉到谕旨,即日飞咨两广、闽浙督、抚臣查核情形,应否另行请简潮、台二口监督抑或归并粤、闽海关兼理?或令惠潮嘉道就近管辖潮州一口、台湾道就近管辖台湾一口?迅速定议会折具奏,请旨遵行。设未奉谕旨之先已届开市,应否即委惠潮嘉道、台湾道或另委大员分别暂行管理?亦即就近酌定会奏饬遵。至咪夷新定条约共三十款,除所请三事外,其余均应缓行;现在七口通商祗准照新章完纳吨钞,其余税则等项,仍应查照道光年门议定章程画一办理,不得稍有歧异:并咨浙江抚臣、粤闽海关监督札知宁绍台道将咪夷条约一体先行宣示,以昭大信。华若翰已于十月十八日前赴广东,亦已照会该酋遵照,俾其知感知畏。至■〈口英〉、■〈口佛〉二夷如援「一体均沾」之例请往潮、台二口并照咪夷完纳吨钞,臣自不便拒绝;惟有责令与咪夷一律照旧章完税,断不准其牵混新章。若该酋等并无照会前来,则仍置之不议,以免迹涉求和;虽影射或不能无,尚不至有踰限制。
所有十月二十五日以前上海夷情,业于二十八日专折驰奏。现据吴煦等禀:『■〈口英〉酋■〈口普〉噜嘶自得本国之信,颇鸣得意;屡传众商会议。因之讹言四起,上海人心益增疑惧。一俟探有确耗,视其意之所向,设法抵制;将香港新闻纸禀呈前来。查核所称加利吉打,即系印度所属之港;现在兵船自彼络绎而至,必有诡谋。惟有冀迟至上海一日,海运可以多出口一日;否则措手不及,诸务因之掣肘,真有不堪设想者。
朱批:『知道了』。
--见咸丰朝「筹办夷务始末」四十五。
十二月二十三日
十二月二十三日(戊午)闽浙总督庆端、福州将军东纯、福建巡抚瑞璸奏:
查闽省台湾一郡孤悬海外,所辖五厅、四县岛屿分歧;向来官商各船往来停泊,以台湾县属之鹿耳门、彰化县属之鹿仔港、淡水厅属之八里岔等三处为出入正口。其八里岔口内之沪尾一澳,亦为商船寄碇之区;附近沪尾之艋舺地方,并为各商贸贩之所。现在咪唎■〈口坚〉一国既经准在台湾开市通商、设关征税,自应遵照原奏,俟该国领事到台之后再由地方官会同妥议交易,先行开市征税。惟查该夷原请自十月初九日起扣至两个月后赴台开市,现已将及届期,虽经飞札移行该管镇、道、府遵照妥议,分别办理;第重洋远隔、风信靡常,往来文报难以应期。若俟往返禀商,诚恐临期贻误。而该郡地皆滨海,处处可通;似应先行酌定马头,庶免漫无限制。该署福建藩司裕铎前任台湾道时,曾以巡查亲历各口;据称『鹿耳门一处,迫近郡城;鹿仔港口樯帆荟萃,港道浅窄:均非商夷船只辐辏所宜。惟查有沪尾(即八里岔)一澳地近大洋,贸易所集,堪令开市通商,并于附近要隘设立海关,照章征收,以示怀柔』。但办理创始,一应抚绥弹压,自应遴委干练大员,驰赴该郡会同台湾镇、道、府再行逐一妥商。一俟该领事抵台,即可会议禀办。查有福建候补道区天民,明干有本、才识俱优,堪以委令前往,认真妥办。所有通商事务,即责令该道专驻管理。并请嗣后每届一年量予更换,以均劳逸;酌给薪水,以资办公。如果该员办理实在得宜,即行再留一年以资熟手;并录叙劳绩,吁恳恩施。其有华夷交涉事件,应令该员会同台湾镇、道随时办理,以昭慎重。
至应征税课,查闽省福州、厦门等口原设海关,系由福州将军衙门兼管,分派口员专司征纳;台湾虽无原设海关,第同一征同税课,自应统由管理闽海关之福州将军兼管。每年檄委该处通商道员兼理税务,所收税银按季运解,由福州将军另款存储;照例一年期满,造报题销。毋庸另请简放监督,以节经费。现在该夷开市伊迩,未经奏奉谕旨以前,即令该道区天民暂行兼管,并会同台湾镇、道、府设立关口照章起征,以免迟误。
朱批:『户部速议具奏』。
--咸丰朝「筹办夷务始末」四十六。
咸丰十年三月初八日
咸丰十年(一五六○)三月初八日(壬申),谕军机大臣等:
昨据何桂清奏「夷酋意在胁制夷商,并接收■〈口英〉、■〈口佛〉各酋照会公文呈览」一折,业经谕令军机处按照来文情节,分别咨覆该大臣转覆该酋矣。照会言词诸多狂悖,而尤于驻京、赔费二层,哓哓置辩;可见其意所专注,强词夺理。该大臣以覆文给予阅看后,即当饬令薛焕督同吴煦等密谕华商笼络夷商设法详细开导,以期消患未萌。无论驻京一事从前已说通融,断不能再准;即择地居住之说,亦不可行。该国通商处所,皆有领事官住居;何又添出官员居住不通商处所!道光年间从无此事,亦不可行。至索偿兵费一节,■〈口英〉夷衅由自启,本无赔偿之理。且中国所费岂止数千百万,应向该夷索令赔偿;除抵还四百万外,尚须找给中国。惟夷情惟利是视,未必听从;万不得已,亦须将兵费二百万抵偿。其赔货之二百万,作为华商分年代赔,务令交还广东省城。■〈口佛〉夷之二百万,亦准此办理。至增添口岸一节,除长江内固不可行,此外■〈口英〉国所求牛庄、登州、皆与天津逼近,亦难允准;只可照咪夷增潮州、台湾二口,此外不增。如必不得已,■〈口英〉国可再添其所请之琼州一处,■〈口佛〉国可再添其所请之淡水一处;连潮州、台湾已共添四口,不为少矣。以上各条,何桂清等先勿宣露,应俟该夷悔罪求和,以为转圜地步。如该夷等于应行通融事宜悉听该大臣等斟酌,各无异说、真心换约,方能援照咪夷成案,准由北塘行走。若欲大沽撤防,可告以中国设防虽换约之后,亦不能撤也。其游历内地及长江设立马头二条,该大臣等务当竭力消弭;盖一与换约,即当永远遵行,毋贻后日无穷之患。总之,该夷此次照会虽不露求和之意,已属外强中干;其情大可想见。全在该大臣等迎机以导,妥为办理,方不负朕委任也。如果该夷不听开导,船只竟行北驶;即着薛焕驰驿来京,不可耽延。
--见咸丰朝「筹办夷务始末」卷四十九。
十二月初三日
十二月初三日(壬戌),钦差大臣恭亲王大学士桂良、户部左侍郎文祥奏:
窃为夷情之强悍,萌于嘉庆年间;迨江宁换约,鸱张弥甚。至本年,直入京城要挟狂悖,夷祸之烈极矣。论者引历代夷患为前车之鉴,专意用剿。自古御夷之策,固未有外于此者。然臣等揆时度势,各夷以■〈口英〉国为强悍、俄国为叵测,而■〈口佛〉、咪从而阴附之。窃谓大沽未败以前,其时可剿而亦可抚;大沽既败而后,其时能抚而不能剿。至夷兵入城,战守一无足恃;则剿亦害、抚亦害。就两者轻重论之,不得不权宜办理,以救目前之急。自换约以后,该夷退回天津、纷纷南驶,而所请尚执条约为据,是该夷并不利我土地、人民;犹可以信义笼络、驯服其性,自图振兴,似与前代之事稍异。臣等综计天下大局,是今日之御夷,譬如蜀之待吴;蜀与吴仇敌也,而诸葛亮秉政,仍遣使通好,约共讨魏。彼其心岂一日而忘吞吴哉,诚以势有顺逆、事有缓急,不忍其忿忿之心而轻于一试;必其祸尚甚于此。今该夷虽非吴、蜀与国之比,而为仇敌则事势相同。此次夷情猖獗,凡有血气者无不同声忿恨。臣等粗知义理,岂忘国家之大计。惟捻炽于北、发炽于南,饷竭兵疲,夷人乘我虚弱而为其所制;如不胜其忿而与之为仇,则有旦夕之变;若忘其为害而全不设备,则贻子孙之忧。古人有言:以和好为权宜、战守为实事,洵不易之论也。臣等就今日之势论之,发、捻交乘,心腹之害也;俄国壤地相接,有蚕食上国之志,肘腋之忧也;■〈口英〉国志在通商、暴虐无人理,不为限制则无以自立,肢体之患也。故灭发、捻为先,治俄次之,治■〈口英〉又次之;惟有隐消其鸷疾之气,而未遽张以挞伐之威。倘天心悔祸,贼匪渐平,则以皇上圣明、臣等竭其颛蒙之力,必能有所补救。若就目前之计,按照条约不使稍有侵越,外敦信睦而隐示羁縻,数年间即系偶有要求,尚不遽为大害。谨悉心参度,统计全局;酌拟章程六条,恭呈御览,恳请饬下行营王大臣公同商议。如蒙俞允,臣等即遵照办理。其余琐屑事务并间有损益之处,随时再行奏闻。
朱批:『惠亲王、总理行营王大臣、御前大臣、军机大臣妥速议奏。单并发』。
一、京师,请设立总理各国事务衙门,以专责成也。查各国事件,向由外省督、抚奏报,汇总于军机处。近年各路军报络绎,外国事务头绪纷繁;驻京之后,若不悉心经理、专一其事,必致办理延缓,未能悉协机宜。请设总理各国事务衙门,以王大臣领之。军机大臣承书谕旨,非兼领其事,恐有岐误;请一并兼管。并请另给公所,以便办公,兼备与各国接见。其应设司员,拟于内阁、部院、军机处各司员章京内,满、汉各挑取八员,轮班入直;一切均仿照军机处办理,以专责成。俟军务肃清、外国事务较简,即行裁撤,仍归军机处办理,以符旧制。
一、南北口岸请分设大臣,以期易顾也。查道光年间通商之初,祗有广州、福州、厦门、宁波、上海五口设立钦差大臣一员。现在新定条约,北则奉天之牛庄、直隶之天津、山东之登州,南则广东之粤海、潮州、琼州、福建之福州、厦门、台湾、淡水并长江之镇江、九江、汉口,地方辽阔,南北相去七、八千里;仍令其归五口钦差大臣办理,不独呼应不灵,各国亦不愿从。且天津一口距京甚近,各国在京通商若无大员驻京商办,尤恐诸多窒碍;拟请于牛庄、天津、登州三口设立办理通商大臣驻扎天津,专管三口事务。直隶为畿辅重镇,督臣控制地方,不能专驻天津;而藩、臬两司各有专职,亦未便兼理其事。拟仿照两淮等处之例,将长芦盐政裁撤,归直隶总督管理;其盐政衙署养廉,即拨给通商大臣,不必另议添设以节经费。旧管关税一并归通商大臣兼管,分晰造报。并请颁给办理三口通商大臣关防一颗,无庸加「钦差」字样;仍准酌带司员数员,以资襄办。遇有要事,准其会同三省督、抚、府尹商同办理,庶于呼应较灵。其旧有五口钦差大臣一员,以两广总督领之;咸丰九年,改隶两江总督。查现在新增内江三口并广东之潮州、琼州、福建之台湾、淡水,口岸较多,事务更繁,诚恐该督曾国藩兼司其事,非特鞭长莫及,并虑未能谙悉夷情;应仍责令署理钦差大臣巡抚薛焕妥为办理。至天津、上海两处所办一切事件,应仿照各省分别奏咨之例,由该大臣随时知照总理处,以免歧异。至吉林、黑龙江,俄人从前越界侵占,历任将军隐匿不报,以致日久无从禁阻,应请饬令该将军等于中外边界据宝奏报,不准稍有粉饰;其中外交涉事件,一并按月咨照总理处察核。再,现在天津一口,将来办理通商祗有进口货物、并无出口大宗,如果日久贸易不旺,彼必废然思返;拟仍临时酌量情形,或将通商大臣裁撤,以省冗员。
一、新添各口关税请分饬各省就近拣派公正廉明之地方官管理,以期裕课也。查洋税一项向系尽征尽解,该关税吏视为利薮,侵蚀偷漏百弊丛生,于关税大有妨碍;现在洋税既有二成扣价,尤宜及早清结,免生枝节。天津关税,臣等现拟归新设之办理三口通商大臣管理。其牛庄一口,向归山海关监督管理。该口税货以豆饼为大宗,八年所定税则章程,议定不准外国装载出口,如此则进口、出口货物无多,外国船只日久无利可图,未必踊跃乐趋;似不必另行设官办理,仍归山海关监督经管。查该监督所管关税,其大宗在牛庄。而山海关所收税项,须在封河以后;牛庄所收,乃在开河以后,封河以前。嗣后应饬令该监督于二月后即驻牛庄、封河后再回山海关,以便稽查弹压。惟事关通商有中外交涉事件,该监督应听办理三口通商大臣统辖,以免歧误;并将所仿照福州、上海各关章程分晰内地、外国税饷专款报部,不得以中国船货税项牵混计算。至登州向系私设口岸,隐匿多年,现既新立口岸,自应派员专理;应由天津通商大臣会同山东巡抚妥商具奏。其粤海、福州、厦门、宁波、上海五口旧有管理税务之将军、监督、道员,无庸另议更张外,至新立之琼州、潮州、台湾、淡水、长江通商之镇江、九江、汉口等于何省附近均由本省督、抚会同上海钦差大臣奏明派员经理;除各省中外交涉事件应由本省地方官按照条约随时办理外,其各新旧口岸税银并进口、出口船只数目各情形,按月呈报管辖之通商大臣、钦差大臣稽察,并由该大臣按月咨报总理处及户部以凭查核。至俄国新议营销货物之库伦、喀什噶尔,张家口并旧有通商之恰克图、塔尔巴哈台等处,并请饬下伊犁将军、库伦喀什噶尔塔尔巴哈台各大臣,张家口监督,除俄国条约内第一条所载乌苏哩、绥芬河等处不纳税外,其余各贸易处所如旧有税课应令悉心经理,据实奏报;不得稍有侵蚀,以备拨用。惟洋税旧定百两另交倾镕银一两二钱,八年间筹办税则议明裁撤倾镕之费;现在和约既换,自应按照办理。其议定按税扣归二成,立有会单,以扣项之盈绌、核税课之多寡;是每年洋税征收若干,皆已澈底澄清。经手官吏即不能侵蚀肥己,不独餬口无资,暗生弊窦;且恐奸猾吏胥无利可图,挑衅生事,于大局尤有关系。若不明定章程予以办公经费,殊恐弊生意外所有各口起解部饷、川资运脚以及稽查关税书吏辛工、纸张一切费用,拟请饬令天津通商大臣、上海钦差大臣会同各该地方督、抚酌议章程,奏请遵行;庶可速清扣项,剔除税弊。
一、各省办理外国事件,请饬该将军、督、抚互相知照,以免歧误也。查办理外国折报以及恭奉寄信谕旨,向以事涉外国,军机处既不发钞,各督、抚亦不互相关会,原以昭慎密而防泄漏。惟现既令各该省及通商大臣、钦差大臣随时咨报京城总理处,而各省将军、府尹、督、抚随时应办事件亦应彼此声息相通,方不致稍有歧异,且有此省办理妥协而彼省可以仿照者、有彼省办理未宜而此省亦先豫防者。查咸丰九年二月间,前两江总督何桂清奏:『向来凡事俱系密奏,并不互相关会、亦无卷据可考甚有同官一处而不知其详者;以致歧途百出,枝节横生,实为一大弊端。请饬互相知照,以归画一』各等语。臣等核其所奏,系属实在情形。嗣后天津通商大臣、上海钦差大臣以及各省一切奏牍及钦奉上谕事件除咨报总理处外,均应饬令随时互相咨会。遇有交卸,项目移交后任,庶原委可以稽考,而情形不至隔膜。惟事宜慎密,仍令各该省派亲信可靠之人钞录知照,不涉胥吏之手;以期格外防范,而杜漏泄之弊。
一、认识外国文字、通解外国言语之人,请饬广东、上海各派二人来京差委,以备询问也。查与外国交涉事件,必先识其性情;今语言不通、文字难辨,一切隔膜,安望其能妥协。从前俄罗斯馆文字,曾例定设立文馆学习,具有深意。今日久视为具文,未能通晓;似宜量为鼓舞,以资观感。闻广东、上海商人,有专习■〈口英〉、■〈口佛〉、咪三国文字语言之人;请饬各该省督、抚挑选诚实可靠者,每省各派二人,共派四人,携带各国书籍来京。并于八旗中挑选天资聪慧、年在十三、四以下者各四、五人,俾资学习。其派来之人,仿照俄啰斯馆教习之例,厚其薪水;两年后分别勤惰,其有成效者给以奖叙。俟八旗学习之人于文字,言语悉能通晓,即行停止。俄啰斯语言、文字,仍请饬令该馆妥议章程,认真督课。所有学习各国文字之人,如能纯熟,即奏请给以优奖,庶不致日久废弛。
一、各海口内外商情并各国新闻纸,请饬按月咨报总理处,以凭核办也。查新定各国报纸,以通商为大宗;是商情之安否,关系地方最为紧要。嗣后新旧各口中外商情是否和协?如为钦差大臣耳目所不及者,即饬令各该将军、府尹、督、抚按月据实奏报,一面咨报钦差大臣及通商大臣,不得视为具文,稍涉虚假。至办理外国事务,尤应备知其底细,方能动中窾要。近来年临事侦探,往往得自传闻,未能详确,办理难期妥协。各国新闻纸虽未必尽属可信,因此推测,亦可得其大概。广州、福州、宁波、上海旧有刊布,名目不同;其新开各口,亦当续有刊本。应请一并饬下钦差大臣及通商大臣并各该省将军、府尹、督、抚,无论汉字及外国字,按月咨送总理处;庶于中外情形了如指掌,于补弊救偏之道益臻详审。
--见咸丰朝「筹办夷务始末」卷七十一。
初十日
初十日(己巳),谕内阁:
惠亲王等奏「会议恭亲王奕诉等奏办理通商善后章程」一折,据称『恭亲王奕诉等筹议各条,均系实在情形;请照原议办理』等语。京师设立总理各国通商事务衙门,着即派恭亲王奕诉、大学士桂良、户部左侍郎文祥管理;并着礼部颁给「钦命总理各国通商事务」关防。应设司员,即于内阁、部、院、军机处各司员章京内,满、汉各挑取八员,即作为定额,毋庸再兼军机处行走;轮班办事。侍郎衔候补京堂崇厚,著作为办理三口通商大臣,驻扎天津管理牛庄、天津、登州三口通商事务,会同各该将军、督、抚、府尹办理;并颁给「办理三口通商大臣」关防,毋庸加「钦差」字样。其广州、福州、厦门、宁波、上海及内江三口、潮州、琼州、台湾、淡水各口通商事务,着署理钦差大臣江苏巡抚薛焕办理。新立口岸,除牛庄一口仍归山海关监督经理外,其余登州各口着各该督、抚会同崇厚、薛焕派员管理。所有各国照会及一切通商事宜随时奏报并将原照会一并呈览,一面咨行礼部转咨总理各国通商事务衙门。并着各该将军、督、抚互相知照;遇有交卸,项目移交后任。其吉林、黑龙江中外边界事件,并着该将军等据实奏报,一面知照礼部转咨总理卫门,不准稍有隐饰。
--见咸丰朝「筹办夷务始末」卷七十二。
咸丰十一年四月十四日
咸丰十一年(一八六一)四月十四日(壬申),〔钦命总理各国事务恭亲王、大学士桂良、户部侍郎文祥、署仓场侍郎崇纶、武备院卿恒祺〕奏:
窃臣等前准艾林波照会内称:『日耳曼各国通商事务,皆归该国办理』。臣等奏明「俟崇纶等详查,再行具奏」等因一折,准军机大臣字寄,四月初七日奉上谕:『恭亲王奕诉等奉「接据艾林波照会及崇纶等函商办理情形」一折等因,钦此。兹据艾林波递臣等照会二件,内一件称「非加全权」字样不能商办等语。臣等即覆以『总理衙门,即系全权。崇纶系总理衙门大臣,本系全权大臣;崇厚系办理通商大臣,现因办理此事,特加「全权大臣」字样,以符初议』;并免艾林波藉端留滞。又一件内称求臣等派员陪送该国人往俄啰斯国。臣等恐此端一开,将来流弊滋多,不得不严行杜绝;故覆艾林波以『派员陪送一节,为各国条约所无;且中国亦无陪送外国人前往外国之例,断难允准』等语;庶使艾林波略知中国体制,稍知敛戢,不致任意妄求。昨据崇纶等来函并钞录艾林波递崇纶等照会内称:『日耳曼地方欲来中国通商者,有二十余国;并称欲在台湾之鸡笼、浙江之温州通商,又欲照各国驻京等情。经崇纶覆以日耳曼各国通商,均归布路斯统辖约束;只办通商事务,不得干预别事。并谕以该国前来只为通商,京师非贸易之区,不能派员常驻。至台湾鸡笼、浙江温州两处为■〈口英〉、■〈口佛〉两国条约所无,断难再行增益等语。现在艾林波是否无说,尚未据崇纶等覆知。至该国所称日耳曼二十余国,据崇纶等函称:『询据■〈口哥〉吐嗜云:日耳曼地方又名德意志,其地有二十余国;最大之国为布路斯,此外尚有拜晏等二十余国。亦有附于■〈口英〉、■〈口佛〉各国之内,时来中国贸易者。现在未必皆来通商,或布路斯恐中国谓其国小,故将日耳曼各国尽行胪列以示邻封各属尚有此等国以为夸耀之举,亦未可知。此外尚有三国,虽非布路斯所属,而皆在日耳曼之地,为该国同盟之邦。其一为模令布而额水林、其一为模令布而额锡特利子、其一为三汉谢城。而三汉谢城者似属三部落,一为律百克、一为伯磊门、一为昂布尔;以其地小,故不曰国而曰城。计以上所列之国,共有二十八国;间有较小而称邦者,皆欲附同布路斯通商,一切章程归该国议定。是日耳曼之国虽多,而通商章程则统归布路斯国办理』。据■〈口哥〉吐嗜所言如此,其可信与否,尚未可知。惟此次崇纶等所拟条款,乃其大概;若与议定章程,必须严示限制,方不致各国得步进步。臣等当四国换约之初,即豫料将来必有此举。现在既与四国换约,而布路斯等国踵其故智而来,若不与之议定通商章程,将来■〈口英〉、■〈口佛〉各国于各海口遇有滋事、偷漏等弊,必藉端影射以逞其私;故不得不从权办理。现已函致崇纶等:所议章程只有照各国减少,万不能再有加增。至艾林波照会内大略所开欲在台湾之鸡笼、浙江之温州开港通商,均为各国条约内所无;已令崇纶等严行驳斥。即欲求驻京一节,亦经函致崇纶等严行禁止。并责令■〈口哥〉吐嗜代为拦阻。总之,此次设立通商章程,不过羁縻勿绝之意;臣等惟当悉心妥酌,以慰廑怀。
朱批:『知道了』。
--见咸丰朝「筹办夷务始末」卷七十七。
五月三十日
五月三十日(丁己),〔钦命总理各国事恭亲王〕、大学士桂良、户部左侍郎文祥奏:
窃臣等因关税开办之初,总税务司赫德来京应议各节,奏请饬下户部诸臣悉心酌定,会同臣等办理。旋准军机大臣字寄,五月十二日奉上谕:『恭亲王奕欣等奏「各口关税」』等因,钦此;仰见圣虑周详,莫名钦服。伏查税务一项,不独有关国帑,且有系于抚驭大局。臣等以事当创始,又为中外交涉最要之端;是以吁恳饬下户部诸臣会同商办。嗣奉谕旨,仍着臣等悉心酌拟具奏,并咨会办理各口通商大臣各就地方情形妥为筹议。臣等当于赫德来谒时,先就税务大概与之讲求;嗣后呈递章程七件、禀呈二件内称各节,有臣等未经议及或议及而未尽符合者。其章程内最关紧要之件,则洋药、内地货物两端。洋药一项,臣文祥虽曾与议,而臣奕欣、臣桂良皆非原议之人;应请饬下原议诸臣查照赫德所递洋药各口情形一单及洋药禀呈一件,另行妥议。其内地货物一项,则出口应纳税项,已于条约税则载有明文;惟出口而复进口,则条约税则未经明晰,而牵混之语甚多,流弊尤难枚举。如果筹计稍疏,恐奸商避重就轻,不惟亏关税之额征,且暗夺商民之生计。臣等日与赫德反复详论,拟将内地货一项凡出口而复进口者,仍令其照内地遇一关、纳一关之税;赫德亦极以为是,但称恐该国公使不肯如此办理。臣等当又函约■〈口普〉噜嘶、喴哸吗于二十二日前来会晤,将税务各节面为详议。惟内地货一节,始颇据条约税则各处牵混之语,执意坚拒;经臣等再三驳辩、赫德亦从旁怂恿,而■〈口普〉使始请臣奕欣给与该国及■〈口佛〉国照会,以凭向洋商商办。臣等当给与照会,声明扣二成一项除出口之税照约办理外,若出口复进口之内地货,仍应完税。如完一正税,准其扣归二成;如完一半税,应不扣归二成。无论正税、半税纳清后,仍一关纳一关之税。现在该两国尚未照覆前来。臣等以此项货税为内地关税大宗,最易启影射偷漏之弊;是以不惮繁难,极力挽救。若能照所议办理,既可杜内地商民勾串洋商情弊,且可杜外国人纷纷入内地通商,藉端启衅:盖不仅于税务大有裨益也。惟■〈口普〉噜嘶始颇坚执;继尚就我范围,允为商办。此中撮合之处,则赫德为力居多。赫德虽系外国人,察其性情尚属驯顺,语言亦多近理;且贪恋总务司薪俸甚巨,是以尚肯从中出力。至所递各件,以多有可采取处。然臣等不敢遽以为凭,仍于另片声明呈览;并将所递各件暨臣等给■〈口英〉、■〈口佛〉照会飞咨之各口通商大臣先行体察情形,详速核覆。
谕〔军机大臣等〕:
恭亲王奕欣等奏「商办税务事宜,先将该总税务司所递清单,禀呈分别办法,开单呈览」一折,现当开办关税之初,必须严定章程,方期税课日增,且以杜影射偷漏之弊。今据该总税务司赫德呈递清单七件,禀呈二件,经恭亲王奕欣等逐层辩论分别办法,其中不无可采之处。如长江一带通商一款,据称起货、下货,均在上海征纳税饷。其镇江以上,汉口以下,准商人任便起货、下货;镇江以上即作为上海内口,无庸设虚立之关等语。长江贼匪出没无常,商贩走私难于查拏;固宜于总处交纳,以免偷漏,然任便起卸货物,又恐漫无限制。又所称征收子口税,须择紧要处所设立关卡,系专指洋货进口,土货出口而言,非土货出口复进口可比;自应设卡征收。土货出口,以过卡准照为凭;洋货进口;以入卡准照为断。总期该商进口,出口货物完一正税,即有一子税;庶税课可期充裕。此项子税,即为条约中应行之事;且系内地税,可以不扣二成。又洋药各口征税情形一款,内据称通商本口作洋药生理者,或令请领字号招牌,或令呈明请领印票执照。以上各款,着薛焕,崇厚妥筹办理。又通商各口征税费用每年通共银五十七万两零一款,单内所开各项人数及应给银数是否均属允协?并着薛焕,崇厚妥义章程,会商核办。至广东私盐与私货同路进入,应设巡船禁止绕越,令粤海关监督并广东盐运司会同合办,每缺各出十余万两经费而国课可增五十余万一节,广东盐运司及粤海关均有例设巡船,但会同出款巡缉有无窒碍?着劳崇光,耆龄会同毓清妥速核议。又称广东设有洋药抽厘总局,如有人先输银五十两,即毋庸在关上完纳正税;又澳门漏税之茶叶日见其多,每百觔税银二两五钱,抽厘局只征五钱,即可任商绕越走私,无一肯到关纳税。设局抽厘,原以补正税之不足;若如赫德所称洋药、茶叶一经抽厘,转于关税有碍,是否实有其事?并着劳崇光等据实查明。
赫德所称各件及奕欣等给■〈口英〉、■〈口佛〉照会已咨行各口通商大臣,即着薛焕等按照各款详细覆奏。
给■〈口英〉咭唎、■〈口佛〉囒哂照会
为照会事。查内地货物已经出口又复进入通商各口,条约所载未有办理明文;而向来内地商人贩运皆系过一关、纳一关之税,方今通商各口必须妥议章程,以免商情有彼轻此重之殊,而税项不致妨碍。将内地货一项凡已经完过正、子各出口税而复进通商各口者,悉令于所进之口按照通商税则或纳一正税、或纳一子口税,(即正税一半)。如纳一正税,应归二成之项照数扣归;如完一子口税,则为数无几,不扣二成。但既系内地货复行进口,又有完纳税项目,以完一正税照数扣归二成为是。至此项内地货于复进通商各口,照通商税则完纳或正税、或半税之后,无论何人再行转售,均照过一关纳税之例,按内地税于旧有各关照数纳税。此系中外商税大局交涉最重之事,相应照会贵大臣统查情形详细覆知后,本爵即行飞咨沿海各口通商大臣于现办情形察验有无不合,再行定议;庶于税务、商情,两有裨益。须至照会者。
赫德原禀
洋药
广东省城,设有洋药抽厘总局;立于河南,有分局一处。此局抽厘,计银每箱五十两;即如有洋药在关上完纳正税三十两之后,即分局有役往该货主令其多纳五十两。但该局另有章程一条:如有人先到该局输纳抽银五十两,即毋庸在关上完纳正税;并保其关上如将该货查拏充公,即由该局赔补。此事自系私行,从何而知?因十年下半年有海关拏获洋药三、四箱充公,该货主未至海关求还,倒抵厘局;而该局即照所保,发给赔补之银二千余两。查粤海关征洋药税饷,本来有许多难处;又加以地方官如此办理,不但于所应行之事不符,而另于国课并地方情形有碍。
子口税
出内地之子口税,无所甚难征收。通商各港口在货物流通之总路,应设关卡。土货抵卡,即留在卡内;俟完清子口税,即该卡一面应发过卡准照、一面放行。后有商人欲将该货下船出口,即应将过卡准照呈交海关,海关令其完交出口正税。倘有商人欲将货下船而无过卡准照者,应由海关令其补还子口税后,方准交纳正税,下船出口。至洋货入内地征收子口税,恐难行办。因在本港口所用之货未算入内地,是以无子口税;该货进口时只纳进口正税,俟有商人将该货从港口运入内地或近或还,即在未过卡之先应完入内地子口税。所以欲征收子口税,须择一紧要处所设立关卡,土货未曾完纳子口税,应留在卡内而不准过;洋货未曾完纳子口税,应留在卡外而不准过。如有土货到关而无过卡准照,是知其未完子口税;洋货到卡而无海关所发给入卡准照,该卡差役即可知该洋货虽完清进口正税而未完子口税,自不准过卡。总而言之,初开办之时,自有数端难处;俟办过数月后,即可均有头绪。
粤海关茶叶税饷粤海关出口税饷,以茶产为重。而广东土茶,每年应纳税银六万余两。此茶系鹤山县出产,咸丰六年以后均系漏税而出澳门。十年六月间,已派令大轮巡船,该处巡查缉私,拏获装私茶船三只,其茶价值约一万五千两,应赏该线人四千余两;过数日未曾贩卖该茶,鹤山知县即到省城报言本县人将抽厘局委员拏去,并将县署围住,声言如不将茶叶还回,即将该委员杀死并烧毁县署等语。查问此事,始知广东总厘局在鹤山县设有抽茶厘之局,该抽法章程系每百觔银五钱,即发给执照,准其出澳门。据劳制军云:「现在百姓因失去茶叶,其情甚急;不如将茶叶发还,而将此事了结」等语。即问以如此办理,则线人之赏银从何而出?辩论数日,即由总厘局自将银四千余百两交南海、鹤山二县送呈粤海关,即将茶叶发还而留该走私船三只充公。见此情形,即想因地方官如此可行,钦命粤海关监督无庸立法缉私,保护国课。旋于七、八、九等月私到澳门,漏税之茶叶日见其多,而海关税银较少六万两。再、茶叶每百觔在关上应纳税银二两五钱,由该抽厘局征其五钱,则客人即有二两之利,无一肯到关纳税,而且有官员保其走私。该厘局系因欲平地方起见而设,而其所行之法,令人违背律例,滋生事端;实在可笑。
盐饷
广东一年盐饷,可征一百余万两。但近来因有奸商走私、官船保私,大约有一半漏税。装私盐船只,非但装盐,另运有应在海关纳税之物件。兹私盐并私货同路进入广东内河,设有一法,可免二弊。该路有三大门、六小门,大者系虎门、磨刀门、坭子塔双门,小者在大门之左右。大、小各门应设巡船,即足禁止绕越走私。惟经费从何而出,粤海监督并广东盐运司应会同合办稽查;即一面与海关税并盐饷均有益处,一面与地方亦有所裨。如有人走私而不畏法,旋有人不畏法而造反;倘官员能行法而不准走私,即不但与官面好看,亦可短少作乱之机。兹部中应行文海关会同盐运司办理;则该二员和衷商确,设法既易周详,而两署人役一同巡查,声气相应,奸商即无所施其诡计。现在粤海关洋药漏税一年约有五十万两,另有别货;而监督一员之权不足禁止私盐之税;一年不见约三十万两之数,而盐运司一员之权亦不能遍为稽查。该二员会同办理,每缺各出十余万经费,而国课一年可增五十余万。
外国船载运土货往来之论
内地船载货出口,即应完出口之税;复载货入口,应完入口之税。沿途经过各关,则一关有一关之税;虽如此多款,而所纳税银比载洋船一次税饷较少。即如在未通商以前,湖丝由内地至广东应完三关之税,计银每百觔三两余;俟通商之时,湖丝载在洋船,每百觔应完税银十两。较比于内地贩运之税,多至二倍。如有外国船只载运土货出口,完纳出口税银,则可前往不论何国。而中国均无别税,如由广东出口之货运至上海入口,该货已在广东完纳出口税饷,而上海不征进口税,亦与运往外国相同,于中国无损。如有洋船载土货请领红单出口后,则中国欲征税饷,业经算清;若该船前往外国,则中国无从征第二次税。该船若复进中国别口,中国既已于出口时算清税银,准该货随意运往何处,又何用复征第二次之税!况且该出口税比内地船进口、出口两次税较多,不征第二次税而无所亏;何用重征!如土货复入内地,照内地税则输饷;则所征之税,总数比较新定税则所征之数或多、或少、或相等;如比新定税则之数或少、或相等,即毋庸更改新章而于税饷有益。如较多,则所输税银亦须摊于各货内售卖与中国,则是中国所产之物在外国购买较中国自行购买翻得便宜,断无此理。再,照新定章程办理,土货在未完出口税之先应纳子口税,(即出口税一半)即如湖丝在抵上海关卡之时应纳税银每百觔五两,方准过卡;俟有商人欲载出口,则应完纳出口税银每百觔十两,方准下船出口。如此完清十五两之税,该货可以运往何处而中国不问,如到外国,中国自无第二次之税;如到广东,亦应免征进口税。但该货因在广东销售,于进口时输纳子口税,似无所不公平。洋船载运土货不往外国复入内地者,均应同例办理。或有人言如此免税,则中国各关税务有亏;然统计大局,有盈无绌,即薄税敛以裕国课之一道也。如言土货照内地则例完纳,比照新定则例较多,则在部内可查各省往年报内地税多寡;且洋船贩运内地货,比中国船贩运内地货较少千百倍。所以通商之后,海边各省所报部之内地税,应与洋船所报出口税较大。是否总而言之,欲定一妥善章程;必须筹划全局,不可专计各小口之损益。譬如走路之人,只有目前路径而不望还者,虽可免颠越,难保不遭恶虎、毒蛇之扑啮。再,外国各船只所载之货,不论洋货、土货,或新进口、或复进口、或新出口、或复出口,只有一例可行,须照互换之和约并新定税则征税办理。
长江一带通商之论
洋船载货由长江行走者,不准沿途起下货物,只准在镇江、九江、汉口起货下货;自须在该三处设关收税,若在镇江起下,即在镇江完税;九江、汉口二处亦一律办理。向来茶叶多由广东出口而粤海关收税,重货即系茶叶;现因在汉口开港,所有出茶叶地面均离汉口甚近,将来茶叶不到粤海关,即由汉口置买装载洋船出口。且洋货入内地,大半均由上海进口完税,即由中国人运至内地各处;惟因镇江、九江、汉口开港将来洋船载洋货不至上海,直至各港口卖销。惟镇江以上巡查缉私,防堵偷漏甚难,因镇江至九江,九江至汉口各有数百余里,两岸均有村庄卖买;该商已过镇江不至九江,已过九江不至汉口,在中途随意可以起下货物,无人稽查,无关收税。倘有船在沿途起货、下货,中国因照例拏办;但在镇江以上无人稽查,奸商即能随意走私。如有人稽查及巡船缉私,因中国风蓬船只赶不上有意走私火船,恐难禁止缉拏。当中国安静时,长江一带防堵走私已属不易;况现在各处贼匪滋扰,更不能设船查拏。不但新设三关徒靡经费,无税可收;而粤海出口税,上海进口税,亦日见其小。再,若指明在该三处只准通商外国官员即应与该三处有权力之人酌定章程,以保护本国之人;现在该三处就近有权力之人即系贼匪(伪称太平天国),若外国与伊等酌定章程,是亦以官员相待,则伊等更觉气高胆大,而蔓延之势更难了结。若照暂定章程在上海征纳税饷,旋在镇江以上,汉口以下准商任便起货下货;镇江以上即作为上海内口,无庸设虚立之关。如此办理,一面于税务不致偷漏减少,一面可免待贼如官之关系。以上两般办法,若照新设三关征收税饷,则经费虚糜而奸商易于偷漏,实于中国税饷大有碍;若照新定章程办理,实于中国有益而无损。倘有洋船载运货物前往长江,该船先须在上海请领入长江准照,该货也须照则例完纳正税并子口税(即一个半税),方准开船入江,倘有船在镇江以上装载土货贩运回上海,于过镇江时由该处关口派差押送至上海;抵上海,该货即应照则例完清正税,方准上岸。如该商复将此货载运出口,则应完纳子口税,方准下船出口。倘有商人将至上海之货复运入内地,亦应在未过关卡之先完纳子口税,方准过卡。如此办理,于国课大有益处而商情无损。总而言之,所不能行之章程虽然与条约相符,可毋庸议定;而且此次开长江做买卖,不过暂定章程,将来如实在有碍处,自可随时商酌更改。再,令其在三口完税,即系叫该商在中路图计起货走私;令共先在上海完税,即该商因税饷已完,无用在中路想法起下货物。在中路起下货物,非出自中路有大买卖之故,出在该商欲漏此三口税饷之故。若在该三口设关,征税,商人以利为心,一定想法不到关而起货;若该三处无关征税,该商人因此三处原系有大买卖之区,必愿将货物运至该三处售卖而不愿在沿途有小买卖处起卸。所欲禁止之事,即系在沿途起货下货。若照暂定章程在上海完纳税饷而不提镇江以上各口,则不必禁止而自无沿途起卸之弊。若改暂定章程指明令其在该三口通商,虽欲禁止沿途起卸,而实生沿途起卸之弊。
洋药一款各口情形
洋药抵中国者,每年约有七万箱(即七百万觔)。此物并非至通商各口,全系先至香港。每月有大轮船五、六只载运进口,则分开运往各处。每月由香港有火轮船四、五只载洋药至上海,一抵上海,即在关前起货。此船之外,未有别样船只装运洋药至上海。所以在上海征纳洋药税,并无所难。其洋药至宁波者有两项:一系以火轮船由香港直运进口,应在宁波纳税;一系由上海完纳后以小风蓬船载运,复出口至宁波,直呈免单。如此在宁波征纳洋药税,亦无所难。至福州府之洋药,每月有火轮船三、四只由香港载运进口;另有外国并内地风蓬船载运洋药,而其所抵之时并船只数目,船内箱包多寡,均无定准。火轮船载运之洋药,易于征税;其余各船运载之洋药,恐甚难令其纳税。若征火轮船之税而不征别船之税,则火轮船所运之洋药因价值较重,难于销售;而漏税之洋药易于流通。以后火轮船所运之洋药日少,而洋药税饷更难征收;必须设法酌定章程,令各船一律纳税。至厦门,潮州两处洋药,有以火轮船载运者,有以风蓬船载运者,情形与福州相同。但因些二处较福州离香港更近,内地船只往来尤便,而漏税较难防堵。由香港进内地南方洋药情形,与以上各口大不相同。香港系无税之口,四面有海,离岸不远;而粤东水路多歧,因此各船不论大小,均可到港。论洋药物小价贵,特为漏税之货。惟香港运入两广之洋药,均非外国船只装截,都系各乡村渡船,渔船或私盐船只;另有官设巡船保私,而不难指其名。此等船只若有海关巡船前往查拏,则开炮开枪,不遵查验。似此,粤海征收洋药税饷甚难。虽然,非不能办理之事。洋药之税,不可太重;过重,即令人随意保私漏税。至洋药税有两项征法:一系进口时征一次重税,即每箱六十两;完税之后,准往各处而不另征别税。若欲行此法,与外国钦差商办。一系进口时按则例征税,俟洋药入内地后由中国自行设法办理。北方各口虽与南方港口情形不同,征收洋药税饷自可划一办理。兹将章程数条,开列于后:
一、在通商港口如有华商欲做洋药生理者,须先赴关呈明,拟在何处开张洋药店铺,请领字号招牌,并颁给准充执照,方许开张,庶足以便稽查而禁散漫。给准照者,应以一年为限;请领准照之人,应分三等:一系经纪、一系窑口、一系烟馆。做洋药生理请领执照者,即按等次,分晰某项应纳银若干。通商港口请领执照者,无庸拘定限额,以符定约。
一、通商港口之外做洋药生理者,亦应同例呈明,请领执照;但非通商港口,应限以额数。
一、倘有自行开张洋药生理并不赴关请领执照者,一经查出,从重惩办。
一、洋药不论装载何船,应于进口时完纳正税三十两,方准上岸。
一、上岸之后,外国商人或华商经纪贩卖与窑口或烟馆,应由买主完纳子口半税,即每箱十五两。
一、洋药完清正税并子口税共银四十五两之后,即可在本府所属各州县售卖,而不重征税饷。一出本府交界运往别处,则凭地方官随时设法办理。
一、内地船只或在内河贩运,或前往香港买洋药者,均应先行赴关报明,请领准照。如有海关巡船或在外海,或在内河拏获无准照载洋药内地船只,即将该船货充公,并严行究办。再,至上海做洋药生理者,应由户部行文地方官,令其出示不准包揽霸市,言明有准照者或经纪,或窑口,或烟馆均可随意,或在栈房,或在吨船不论与外国何人置买洋药。
一、洋药由上海进长江,抵上海之时,应完正税三十两;俟有人欲运入长江,即行征子口税十五两,方准下船行。
以上各款,顺港口情形一律办理,洋药税饷自可兴旺。再,洋药一经运入长江卖与华商后,应征华商税项,由各地方官随意办理,不必照上海及海口章程。
各商各口每年应收洋药银两开后:
一、天津、牛庄、登州:进出口税饷并船钞约二十万两,运货入出内地子口税约七万两;洋药税约八万两(以每年二千箱算):共三十五万。
一、上海、长江一带:进出口税饷并船钞约三百万两,运货入出内地子口税约一百五十万两;洋药税约一百五十万两(以三万余箱算):共六百万两。
一、福州:进出口税饷并船钞约八十万两,运货入出内地子口税二十万两;洋药税约二十万两(以四千五百箱算):共一百二十万两。
一、厦门:进出口税并船钞约三十万两,运货入出内地子口税,俟开办再算;洋药税约十万两(以二千二百箱算):共四十万两。
一、广州:进出口税并船钞约一百五十万两,运货入出内地子口税约五十万两;洋药税应征五十万两(以一万二千箱算):共二百五十万两。
一、潮州:进出口税并船钞约十二万两,运货入出内地子口税约三万两;洋药税约八万两(以一千八百箱算):共二十三万两。
一、台湾、琼州、宁波:以上三口无从可算,通共一千零六十八万两。
以现在光景核计,若中外同心,认真办事,每口每年约有此数。将来各货如由上海出进口较多,则广州出进口货物未免较少;统计各口,仍约系此数。倘以后各匪滋扰较甚,则货物难于销售,税饷自不及此数;如各省均已平静,则税饷自必有增。至洋药一款,现在每年到香港者约有七万箱以上;各口所算洋药税系六万箱算,计每箱四十五两。至外国船在长江装载土货运往上海者,抵上海该货应照进出税则完清税饷;俟复出口之时,则应照善后章程完纳一半(即子口税)。至不发免税单,更改发存票;各口就能征各口之税也。如此办法,似与各口有益,但恐将来或有弊端。若由上海运货至宁波者,先在上海完纳税饷后发给存票,该商将货运往宁波售卖纳税,将存票在上海作为下次进口免征之据,固属无弊。倘该商在上海领取存票后并不赴宁波,竟于无关口处售卖,则宁波既不能征收税银;而该商执有存票,下次载货进口,又得免征,岂不与税饷有亏?上海进口洋货带有别港口免单者甚少,别港口进口货无上海免税单者甚少,此出于洋船自本国直赴上海,不直至别口之故。上海既已有税银而商人复出口,可无用至别处通商港在沿路未有关之处起货;即不如留银而不发存票,以免不到别口之弊,而省本口发还现银之亏。而且若于大局有益,可以不必分各小口有税、未有税之情形。
通商各口征税费用开后
一、广州:税务司一员,每年薪俸银六千两。帮办写字二名,每年银二千四百两;四名,每名每年银一千八百两:共一万二千两。仟子手三名,每名每年一千五百两;八名,每名每年一千零八十两;三十名,每名每年八百四十两:共三万八千三百四十两。通事一名,每年银一千四百四十两;一名,每年银一千二百两;三名,每年银八百四十两:共五千一百六十两。书办六名,每名每年银六百两;四名,每名每年银三百六十两:共五千零四十两。差役十五名,每名每年银七十二两:共一千零八十两。水手三十名,每名每年银七十二两:共二千一百六十两。纸笔杂用,每月银五百两:一年共六千两。大轮船一只、巡船三只,每月银三千两:一年共三万六千两。共十一万一千七百八十两,即每月九千三百十五两。
一、潮州府:副税务司一员,每年薪俸银三千六百两。帮办写字一名,每年银一千八百两。仟子手一名,每年银一千二百两;七名,每名每年银八百四十两:共银七千零八十两。通事一名,每年银一千二百两;一名,每年银六百两:共一千八百两。书办四名,每名每年银六百两:共二千四百两。差役十名,每名每年银七十二两:共七百二十两。水手十六名,每名每年银七十二两:共一千一百五十二两。纸笔杂用,每月银二百两:一年共二千四百两。共二万零九百五十二两,即每月一千七百四十六两。
一、厦门:副税务司一员,每年薪俸银三千六百两。帮办写字二名,每名每年银一千八百两:共三千六百两。仟子手二名,每名每年银一千二百两;十名,每名每年银八百四十两:共一万零八千两。通事一名,每年银一千二百两;一名,每年银九百六十两;一名,每年银八百四十两:共三千两。书办六名,每名每年银四百八十两:共二千八百两。差役十五名,每名每年银七十二两:共一千零八十两。水手二十名,每名每年银七十二两:共一千四百四十两。纸笔杂用,每月银五百两:一年共六千两。共二万九千九百二十两,即每月二千四百九十三两钱三分三厘。
一、福州府:税务司一员,一年薪俸银六千两。帮办写字一名;每年银二千四百两;三名,每名每年银一千八百两:共七千六百两。仟子手二名,每名每年银一千二百两;四名,每名每年银九百六十两;十名,每名每年银八百四十两:共银一万四千六百四十两。通事一名,每年银一千二百两;一名,每年银一千零八十两;一名,每年银八百四十两:一名,每年银七百二十两:共三千八百四十两。书办八名,每名每年银四百八十两:共三千八百四十两。差役十五名,每名每年银七十二两:共一千零八十两。水手二十名,每名每年银七十二两:共一千四百四十两。纸笔杂用,每月银四百两:一年共四千八百两。共四万三千二百四十两,即每月三千六百零三两三钱三分三厘。
一、宁波府:副税务司一员,一年薪俸银三千六百两。帮办写字一名,每年银二千四百两;一名,每年银一千八百两:共四千二百两。仟子手一名,每年银一千二百两;二名,每名每年银九百六十两;六名,每名每年银八百四十两:共八千一百六十两。通事一名,每年银一千二百两;一名,每年银六百两:共一千八百两。书办四名,每名每年银四百八十两:共一千九百二十两。差役十五名,每名每年银七十二两:共一千零八十两。水手二十名,每名每年银七十二两:共一千四百四十两。纸笔杂用,每月银二百两:一年共二千四百两。共二万四千六百两,即每月二千零五十两。
一、上海:税务司一员,一年薪俸银六千两。副税务司一员,一年薪俸银四千八百两。帮办写字一名,每年银三千两;二名,每名每年银二千四百两;五名,每名每年银一千八百两:共一万六千八百两。仟子手一名,每年银三千两;二名,每名每年银一千二百两;十名,每名每年银八百四十两:共一万三千八百两。通事六名,一年共银六千两。书办十名,一年共银六千两。差役十五名,每名每年银七十二两:共银一千零八十两。水手二十名,每名每年银七十二两:共一千四百四十两。纸笔杂用,每月银一千两:共一万二千两。共六万七千六百一十两,即每月五千六百六十两。
一、镇江:副税务司一员,一年薪俸银三千六百两。帮办写字一名,每年银一千八百两。仟子手十余名,每年银一万二千两。通事一名,每年银一千二百两;一名,每年银六百两:共一千八百两。书办一名,每年银三百六十两;一名,每年银二百四十两:共六百两。差役十五名,每名每年银七十二两:共一千零八十两。水手二十名,每名每年银七十二两:共一千四百四十两。纸笔杂用,每月银二百五十两:一年共三千两。共二万五千三百二十两,即每月二千一百一十两。
一、天津:税务司一员,一年薪俸银六千两。帮办写字一名,每年银一千八百两。仟子手一名,每年银一千八百两;三名,每名每年银九百六十两;三名,每名每年银八百四十两:共七千二百两。通事一名;每年银一千二百两;一名,每年银六百两:共一千八百两。书办八名,一年共银二千八百八十两。差役十五名,每名每年银七十二两:共一千零八十两。水手二十名,每名每年银七十二两:共一千四百四十两。纸笔杂用,每月银二百五十两:共三千两。共二万二千五百两,即每月二千一百两。
一、登州府:副税务司一员,一年薪俸银三千六百两。帮办写字一名,每年银一千八百两。仟子手一名,每年银一千二百两;五名,每名每年银八百四十两:共五千四百两。通事一名,每年银一千二百两;一名,每年每银六百两:共一千八百两。书办四名,每名每年银四百八十两:共一千九百二十两。差役十名,每名每年银七十二两:共七百二十两。水手二十名,每名每年银七十二两:共一千四百四十两。纸笔杂用,每月银一百五十两,一年共一千八百两。共一万八千四百八十两,即每月一千五百四十两。
一、牛庄、台湾、琼州:共每年约银七万二千两。
一、火轮船三只、巡船几只,租银每年十万两。
一、房屋,租银每年一万两。
一、总理各口费用:总税司一员,每年薪俸银一万二千两。委员,每年银九千两。帮办写字一名,每年银二千四百两。中国写字先生三名,每年共银一千八百两。差役十名,每年共银七百二十两:共二万五千九百二十两。通共银五十七万五千三百三十二两,即每月四万七千九百四十四两三钱三分三厘。
--以上见咸丰朝「筹办夷务始末」卷七十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