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部,春秋類,春秋公羊傳注疏>
欽定四庫全書
春秋公羊傳注疏卷十六【起宣公十年盡十八年】
漢何休學 唐陸德明音義
十年春公如齊公至自齊齊人歸我濟西田
傳齊已取之矣其言我何注据歸讙及僤齊已取不言我音義【僤本又作闡昌善反】疏【注解云哀公八年夏齊人取讙及僤冬齊人歸讙及僤是也】言我者未絶於我也曷為未絶於我注据有俄道疏【注解云即桓二年傳云至乎地之與人則不然俄而可以為其有矣彼注云俄者謂須臾之間制得之頃也言俄爾之間則有絶于本主之道爾來十年何言未絶于我乎故難之】齊已言取之矣注齊已言語許取之其實未之齊也注其人民貢賦尚屬於魯實未歸於齊不言來者明不從齊來不當坐取邑凡歸邑物例皆時疏【注解云案元年注云亦因惡齊取簒者賂當坐取邑者正以簒逆之賊天下共惡齊乃許取其賂而與之同似若漢律行言許受財之類故云當坐取邑耳今言不當坐取邑者正以爾來十年仍不入已見宣有禮還復歸之功過相除可以減其初惡是以春秋恕之不復書來以除其過故曰不當坐取邑耳其歸邑時者即定十年夏齊人來歸運讙龜隂田及此經書春之屬皆是也其歸物時者即莊六年冬齊人來歸衛寶注云寶者玉物凡名是也以此言之則知哀八年齊人歸讙及僤在日月之下不蒙日月亦可知也】
夏四月丙辰日有食之注與甲子既同事重故累食疏【注解云即上八年秋七月甲子日有食之既彼注云是後楚莊王圍宋析骸易子伐鄭勝晉鄭伯肉袒晉師大敗于邲中國精奪屈服強楚之應今此與彼同占故曰與甲子既同也】
己巳齊侯元卒
齊崔氏出奔衛
傳崔氏者何疏【解云欲言大夫而直言崔氏欲言微者而得書于經故執不知問】齊大夫也其稱崔氏何注据齊高無咎出奔名連崔氏者與尹氏俱稱氏嫌為采邑疏【注据齊至奔名解云即成十七年秋齊高無咎出奔莒是也○連崔至采邑解云即隱三年夏四月辛卯尹氏卒是也】貶曷為貶注据外大夫奔不貶疏【注解云即上引高無咎出奔莒之屬是也】譏世卿世卿非禮也注復見譏者嫌尹氏王者大夫職重不當世諸侯大夫任輕可世也因齊大國禍著故就可以為法戒明王者尊莫大於周室彊莫大於齊國世卿猶能危之疏【注復見至世也解云即隱三年尹氏卒單稱氏已是譏之今復單言崔氏故言復也○因齊大國至危之解云欲道等是諸侯科取即得所以不於僖二十八年衛元咺出奔晉之經見之者因齊大國有弑君之禍著明于出奔故也】
公如齊注不言奔喪者尊内也猶不言朝聘疏【注解云正以上文四月己巳齊侯元卒則知此經公如齊者奔喪而往而言尊内也者欲道定十五年夏公薨于高寢邾婁子來奔喪彼則書之今此否者尊内故也】
五月公至自齊疏【解云致例時而書五月者為下癸已出之】
癸巳陳夏徵舒弑其君平國
六月宋師伐滕
公孫歸父如齊葬齊惠公
晉人宋人衛人曹人伐鄭
秋天王使王季子來聘
傳王季子者何疏【解云欲言諸侯而王使來聘欲言大夫而經書子故執不知問】天子之大夫也其稱王季子何注据叔服不繫王不稱子王札子不稱季疏【注据叔至稱子解云即文元年天王使叔服來會葬是也○王札子不稱季解云即下十五年夏六月王札子殺召伯毛伯是也】貴也其貴奈何母弟也注子者王子也天子不言子弟故變文上季繫先王以明之著其骨肉貴體親也疏【注子者至明之解云言天子不言子弟者即文元年注云叔服者王子虎也不繫王者不以親疎錄也不稱王子者時天子諸侯不務求賢而專貴親親故尤其在位子弟刺其早任以權也是也既言尤其在位子弟是以不得稱之王子瑕奔晉天王殺其弟年夫難之云云已說在文元年○著其至親也解云以其稟氣于先王故言骨肉貴以其今王母弟故曰體親也】
公孫歸父帥師伐邾婁取蘱音義【蘱音類又力對欺類二反】
大水注先是城平陽取根牟及蘱役重民怨之所生疏【注解云城平陽在上八年冬取根牟在上九年秋】
季孫行父如齊
冬公孫歸父如齊
齊侯使國佐來聘
饑
傳何以書以重書也注民食不足百姓不可復興危亡將至故重而書之明當自省減開倉廩贍振乏哀公問於有若曰年饑用不足如之何有若對曰盍徹乎曰二吾猶不足如之何其徹也對曰百姓足君孰與不足百姓不足君孰與足音義【贍常艷反】
楚子伐鄭
十有一年春王正月
夏楚子陳侯鄭伯盟于辰陵注不日月者莊王行霸約諸侯明王法討徵舒善其憂中國故為信辭
公孫歸父會齊人伐莒
秋晉侯會狄于欑函注離不言會言會者見所聞世治近升平内諸夏而詳錄之殊夷狄也下發傳於吳者方具說其義故從外内悉舉者明言之疏【注解云即成十五年冬十有一月叔孫僑如會晉士燮齊高無咎宋華元衛孫林父鄭公子鰌邾婁人會吳于鍾離傳云曷為殊會吳外吳也曷為外也春秋内其國而外諸夏内諸夏而外夷狄王者欲一乎天下曷為以外内之辭言之言自近者始也注云明當先正京師乃正諸夏諸夏正乃正夷狄以漸治之是也】
冬十月楚人殺陳夏徵舒
傳此楚子也其稱人何注据下入陳稱子疏【注解云即下丁亥楚子入陳是也】貶曷為貶注据徵舒有罪不與外討也注辟天子故貶見之即所謂貶絶然後罪惡見疏【注解云即昭元年傳云春秋不待貶絶而罪惡見者不貶絶以見罪惡也是也】不與外討者因其討乎外而不與也雖内討亦不與也注雖自討其臣下亦不得與也疏【解云案檀弓云臣弑君凡在官者殺無赦是以隱四年九月衛人殺州吁于濮傳曰其稱人何討賊之辭也注云討者除也明國中人人得討之所以廣忠孝之路以此言之則弑君之賊國内人人皆得殺之而言雖内討亦不與者正以與莊王非國内是以不與其外討又言雖内討亦不與者正以莊王身為君而見在寧得更有弑君之賊而討之乎明知莊王内討者更以他罪耳諸侯不得專殺大夫是以不與】曷為不與注据善為齊誅之疏【注解云即昭四年秋七月楚子以下伐吳執齊慶封殺之傳云此伐吳也其言執齊慶封何為齊誅也其為齊誅奈何慶封走之吳吳封於防何氏云月者善義兵是也】實與注不言執與討賊同文疏【注解云正以昭八年夏楚人執陳行人于徵師殺之言執非討賊之文隱四年衛人殺州吁莊九年齊人殺無知皆不言執以見此不言執乃與討賊同文故知實與矣】而文不與文曷為不與諸侯之義不得專討也諸侯之義不得專討則其曰實與之何上無天子下無方伯天下諸侯有為無道者臣弑君子弑父力能討之則討之可也注與齊桓專封同義不書兵者時不伐疏【注與齊桓專封同義解云即僖元年齊師救邢之下傳云曷為先言次後言救君也君則其稱師何不與諸侯專封也曷為不與實與而文不與文曷為不與諸侯之義不得專封也諸侯之義不得專封則其曰實與之何上無天子下無方伯天下諸侯有相滅亡者力能救之則救之可也注云主書者起文從實也今此亦然故曰齊桓專封同義耳○不書兵者時不伐解云欲決昭四年秋楚子以下伐吳執齊慶封殺之彼實有兵故言伐今此不書兵者時實不伐非是省文之義耳】
丁亥楚子入陳注日者惡莊王討賊之後欲利其國復出楚子者為下納善不當貶不可因上貶文疏【注日者至其國解云正以春秋之義入例書時傷害多則書月今此書日以詳其惡故如此解○復出至貶文解云春秋之義以納為簒辭而言為下納善者正以上有起文故與凡納異何者上有討賊之文而即言納二子于陳故知其善所謂美惡不嫌同辭矣】納公孫甯儀行父于陳音義【甯乃定反音寧】傳此皆大夫也其言納何注据納者謂已絶也今甯儀行父上未有出奔絶文故見大夫反言納也疏【注解云定十四年秋衛世子蒯聵出奔宋至哀二年夏晉趙鞅納衛世子蒯聵于戚是其上有出奔絶文而下言納矣而僖二十五年秋楚人圍陳納頓子于頓上文不言頓子出奔者正以頓是微國出入不兩書故彼注云頓子出奔不書小國例也云故見大夫者言此二子上無絶文故見任為大夫而反言納于陳】納公黨與也注徵舒弑君甯儀行父如楚訴徵舒徵舒之黨從後絶其位楚為討徵舒而納之本以助公見絶故言納公黨與不書徵舒絶之者以弑君為重主書者美楚能變悔改過以遂前功卒不取其國而存陳不繫國者因上入陳可知疏【注不書至為重解云若書徵舒絶之宜云陳公孫甯等出奔楚傳云此訴于楚矣曷為謂之出奔徵舒絶其位是以謂之出奔也○美楚至改過解云謂之入陳是也○以遂前功解云討徵舒是也○不繫國至可知解云欲決哀二年納衛世子云云繫衛是也】
十有二年春葬陳靈公
傳討此賊者非臣子也何以書葬注据惠公殺里克不書卓子葬疏【注解云僖十年春里克弑其君卓夏晉惠公殺里克是也】君子辭也楚已討之矣臣子雖欲討之而無所討也注無所復討也不從殺泄冶不書葬者泄冶有罪故從討賊書葬則君子辭與泄冶罪兩見矣不月者獨甯儀行父有訴楚功上已言納故從餘臣子恩薄略之疏【注無所復討也解云然則卓子之賊亦是惠公已討之其臣子雖欲討之亦無所討而不作君子辭者正以惠公之殺里克不作討賊之意是以春秋不書卓子葬以責其臣子也今此楚莊本以討賊之意而殺徵舒一賊不可再討故不責之○不從至有罪解云案何氏作膏肓以為泄冶無罪而此注云有罪者其何氏兩解乎正以春秋之義殺無罪大夫者例去其葬以見之今乃經書靈公之葬則知泄冶有罪明矣而膏肓以為無罪者蓋以諫君之人罪之無文而左氏罪之故言無罪矣而此何氏以為有罪者其更有他罪乎○從討至兩見矣解云賊不討不書葬者欲責臣子不討賊今而書葬則知賊已討矣君子恕之不復責臣子矣又且君殺無罪大夫則不書其葬今靈公殺泄冶而得書葬則知泄冶有罪明矣故云兩見矣○不月者至略之解云正以卒日葬月大國之常今書春故須辨之】
楚子圍鄭
夏六月乙卯晉荀林父帥師及楚子戰于邲晉師敗績傳大夫不敵君此其稱名氏以敵楚子何注据城濮之戰子玉得臣貶也疏【注解云即僖二十八年夏晉侯以下楚人戰于城濮楚師敗績傳云此大戰也曷為使微者子玉得臣也子玉得臣則其稱人何貶曷為貶大夫不敵君也】不與晉而與楚子為禮也注不與晉而反與楚子為君臣之禮以惡晉疏【解云但作一句連讀之注云不與晉而反與楚子為君臣之禮亦為一句連讀之注解云内諸夏以外夷狄春秋之常今叙晉于楚子之上正是其例而知其惡晉者但楚莊德進行修同於諸夏討陳之賊不利其土入鄭皇門而不取其地既卓然有君子之信寧得殊之既不合殊即是晉侯之匹林父人臣何得序於其上既序人君之上無臣子之禮明矣臣而不臣故知惡晉也】曷為不與晉而與楚子為禮也注据城濮之戰貶得臣者不與楚為禮莊王伐鄭勝乎皇門注勝戰勝皇門鄭郭門放乎路衢注路衢郭内衢道四逹謂之衢疏【注道四逹謂之衢解云釋宮文】鄭伯肉袒左執茅旌注茅旌祀宗廟所用迎道神指護祭者斷曰藉不斷曰旌用茅者取其心理順一自本而暢乎末所以通精誠副至意音義【斷音短藉在夜反】疏【注解云茅旌祀宗廟所用云者皆時王之禮正以公羊子是景帝時人是以何氏取當時之事以解其語云用茅者取其心理順一者言茅心文理皆順無逆矣云自本而暢乎末者言其文理從本而申暢于末無節以絶之】右執鸞刀注鸞刀宗廟割切之刀環有和鋒有鸞執宗廟器者示以宗廟不血食自歸首疏【注鸞刀至有鸞解云亦時王之制祭義亦云祭之日君牽牲卿大夫序從彼注云序以次第從也既入廟門麗于碑卿大夫袒而毛牛尚耳鸞刀以刲取膟膋鄭注云麗猶繫也毛牛尚耳以耳毛為上也膟膋血與腸間脂也又祭統云鸞刀羞嚌是鸞刀為宗廟割切之刀矣○執宗廟至歸首解云言示以宗廟者言示楚以宗廟血食之器也言已宗廟將墮滅斟酌在楚耳故言自歸首矣】以逆莊王曰寡人無良邊垂之臣注諸侯自稱曰寡人天子自稱曰朕良善也無善喻有過言已有過於楚邊垂之臣謙不敢斥莊王疏【注諸侯自稱曰寡人解云曲禮文○天子自稱曰朕解云時王之禮也若古禮自稱為予一人矣】以干天禍注干犯也謙不敢斥莊王歸之於天是以使君王沛焉注沛焉者怒有餘之貌猶傳曰力沛若有餘音義【沛普蓋反】疏【注解云文十四年傳文】辱到敝邑注遠自勞辱到於鄭也諸侯自稱國曰敝邑君如矜此喪人注自謂已喪亡錫之不毛之地注墝埆不生五穀曰不毛謙不敢求肥饒音義【墝埆上苦交反下音礐】疏【注解云墝埆者壃鹵之稱若欲言墝埆矣】使帥一二耋老而綏焉注六十稱耋七十稱老綏安也謙不敢多索丁夫願得主帥一二老夫以自安音義【索所白反舊本作策音索】疏【注解云七十稱老曲禮文也案今曲禮云七十曰耋與此異也蓋何氏所見與鄭注者不同或者此耋字誤耳】請唯君王之命莊王曰君之不令臣交易為言注是亦莊王謙不斥鄭伯之辭令善也交易猶往來也言君之不善臣屢往來為惡言音義【屢力住反又作數音朔】是以使寡人得見君之玉面而微至乎此注微喻小也積小語言以致於此疏【解云若祭統云故國君取夫人之辭曰請君之玉女與寡人共有敝邑事宗廟社稷鄭注云言玉女者美言之也君子於玉比德焉然則此言玉面者亦美言之也】莊王親自手旌注自以手持旌也緇廣充幅長尋曰旐繼旐如燕尾曰斾加文章曰旗錯革鳥曰旟注旄首曰旌疏【注解云此注皆爾雅釋天文其間少有不同者蓋所見異或何氏潤色之案今爾雅釋天繒作緇字孫氏云緇黑繒也郭氏云帛全幅長八尺又云繼旐曰斾孫氏云帛續旐末亦長尋詩云白斾央央是也郭氏曰帛續旐末為燕尾者故此何氏云繼旐如燕尾曰斾也又云有鈴曰旂李氏云有鈴以鈴著旐端孫氏曰鈴在旂上旂者畫龍郭氏曰縣鈴於竿頭畫交龍於旒是以此注云加文章曰旗也又云錯革鳥曰旟李氏云以革為之置於旐端孫氏曰錯置也革急也言畫急疾之鳥于旒周官所謂烏隼為旟者矣 云注旄首曰旌李氏云以氂牛尾着旌首者郭氏云載旄於竿頭如今之幢亦有旒是也】左右撝軍退舍七里將軍子重諫曰南郢之與鄭相去數千里注南郢楚都不能二千里言數千里者欲深感莊王使納其言音義【數所主反】諸大夫死者數人厮役扈養死者數百人注艾草為防者曰厮汲水漿者曰役養馬者曰扈炊烹者曰養音義【養餘亮反艾魚廢反】疏【注艾草至曰養解云蓋于時猶然是以何氏知之】今君勝鄭而不有無乃失民臣之力乎注無乃猶得無疏【注解云言得無失民臣之力乎言其失民臣之力矣】莊王曰古者杅不穿皮不蠹則不出於四方注杅飲水器穿敗也皮裘也蠹壞也言杅穿皮蠹乃出四方古者出四方朝聘征伐皆當多少圖有所喪費然後乃行爾喻已出征伐士卒死傷固其宜也不當以是故滅有鄭恥不能早服也音義【杅音于費芳味反】疏【注杅飲水器解云其音于若今馬盂矣舊說云杅是衧字若今食帒矣案今音作于則舊說非】是以君子篤於禮而薄於利注篤厚也不惜杅皮之費而貴朝聘征伐者厚於禮義薄於財利要其人而不要其土注本所以伐鄭者欲要其人服罪過耳不要取其土地猶古朝聘欲厚禮義不顧杅皮告從注從服從不赦不詳注善用心曰詳吾以不詳道民災及吾身何日之有注何日之有猶無有日既則晉師之救鄭者至注荀林父也曰請戰注苟林父請戰莊王許諾將軍子重諫曰晉大國也注國大衆彊王師淹病矣注淹久也諸大夫厮役死者是君請勿許也莊王曰弱者吾威之彊者吾辟之是以使寡人無以立乎天下注以是故必使寡人無以立功名于天下令之還師而逆晉寇注言還者時莊王勝鄭去矣會晉師至復還戰也言寇者傳序經意謂晉如寇虜莊王鼓之晉師大敗晉衆之走者舟中之指可掬矣注時晉乘舟度邲水戰兵敗反走欲急去先入舟者斬後扳舟者指指隋舟中身隋邲水中而死可掬者言其多也以兩手曰掬禮天子造舟諸侯維舟卿大夫方舟士特舟音義【掬九六反注同扳普顔反又作必顔反造七報反】疏【注禮天子至特舟解云釋水文也造孫氏云比舟為梁郭氏云比船為橋舊說云以舟為橋詣其上而行過故曰造舟也言以舟為梁故謂之造造成也諸侯維舟孫氏云維連四船音義曰維持使不動搖也者是也大夫方舟者李氏云併兩船曰方舟也士特舟者郭注云單船李氏云一舟曰特舟是也案爾雅下文云庶人乘泭李氏曰併木以渡别尊卑是也此注引之不盡者蓋何氏所見者無此文矣案今孫郭所注者亦有其文】莊王曰嘻吾兩君不相好注敵大夫戰言兩君者林父本以君命來百姓何罪令之還師而佚晉寇疏佚猶過使得過渡邲水去也晉見莊王行義於陳功立威行嫉妬欲敗之救鄭雖解猶擊之不止為其欲壞楚善行以求上人故奪不使與楚成禮而序林父於上罪起其事言及者以臣及君不嫌晉直明晉汲汲欲敗楚爾陸戰當舉地而舉水者大莊王閔隋水而佚晉寇音義【佚音逸注同壞音怪】疏【注晉見至威行解云即上十一年討夏徵舒是其行義也討陳既得鄭人遂服是其功立威行也○救鄭至之不止解云上文令之還師之下注云言還者時莊王勝鄭去矣會晉師至復還戰也以此言之晉師未至之時楚師已解去也非謂晉人擊之令解也言猶擊之不止者謂欲一逐而擊之非謂己擊也】
秋七月
冬十有二月戊寅楚子滅蕭注日者屬上有王言今反滅人故深責之疏【注解云春秋之義滅例書月即莊十年冬十月齊師滅譚之屬是今乃書日故解之也言屬上有王言謂適上文云莊王曰嘻吾兩君不相好百姓何罪令之還師而佚晉寇者王霸之言也王者之道宜存亡矜患今反滅人為過深矣是故書日變於常例故曰深責之耳】
晉人宋人衛人曹人同盟于清丘
宋師伐陳疏【解云案諸家經皆有此文唯賈氏注者闕此一經疑脱耳】
衛人救陳
十有三年春齊師伐衛
夏楚子伐宋
秋注先是新饑而使歸父會齊人伐莒賦斂不足國家遂虛下求不已之應音義【音終】疏【注先是新饑解云即十年冬書饑是也○而使至伐莒解云即上十一年公孫歸父會齊人伐莒是也】
冬晉殺其大夫先縠
十有四年春衛殺其大夫孔逹
夏五月壬申曹伯夀卒注日者公子喜時父也緣臣子尊榮莫不欲與君父共之故加錄之所以養孝子之志許人子者必使人父也疏【注解云正以曹為小國卒月葬時即昭十八年三月曹伯須卒秋葬曹平公之屬是今而書日故以加錄解之也公子喜時之讓在陳十三年曹伯廬卒處也其傳云云之說在昭二十年曹公孫會自鄸出奔宋之下云所以養孝子之志者正以喜時之讓而春秋尊榮其父故曰養孝子之志也云許人子者必使人父也者謂喜時為子必使其人父亦尊榮是以加錄之似若襄二十九年傳云以季子為臣則宜有君者也之類也】
晉侯伐鄭
秋九月楚子圍宋注月者惡久圍宋使易子而食之音義【惡烏路反】疏【注解云正以凡圍例時即上十二年春楚子圍鄭之屬是今而書月故解之言使易子而食之者下十五年傳文】
葬曹文公
冬公孫歸父會齊侯于穀
十有五年春公孫歸父會楚子于宋注宋見圍不得與會地以宋者善内為救宋行雖不能解猶為見人之厄則矜之故養遂其善意不嫌與實解宋同文者平事見刺皆可知音義【與音預】疏【注解云春秋盟會之義以國都為地名者皆是主人與之可知即隱元年九月及宋人盟于宿注云宿不出主名者主國主名與可知故省文明宿當自首其榮辱也今宋見圍不得與會而地以宋者正欲善内為救宋行養遂其善意故地于宋耳不嫌與實解宋同文者平事見刺皆可知者魯春會楚子于宋至夏宋楚始平忖度其事則知魯人不能平得之宋圍自解也且下傳云此皆大夫也其稱人何貶曷為貶平者在下也注云言在下者譏二子在君側不先以便宜反報歸美于君而生事專平故貶稱人然則二子專平口云易子析骸明其急矣遂不告君是以見刺被貶稱人以此言之宋圍不解亦可知矣故言平事見刺皆可知舊云見刺者謂魯人見刺也者疑之】
夏五月宋人及楚人平
傳外平不書此何以書注据上楚鄭平不書疏【注解云適上十二年春楚子圍鄭之時傳云莊王親自手旌左右撝軍退舍七里是其平也但經不書之故難之】大其平乎已也注己二大夫何大乎其平乎已注据大夫無遂事疏【注解云即莊十九年傳云大夫無遂事此其言遂何聘禮大夫受命不受辭是也】莊王圍宋軍有七日之糧爾盡此不勝將去而歸爾於是使司馬子反乘堙而闚宋城宋華元亦乘堙而出見之注堙距堙上城具疏【解云考諸舊本或云軍有七日之糧爾七日盡此不勝將去而歸爾即云更留七日盡此資糧而不得勝將去宋而歸爾今定本無下七日二字】司馬子反曰子之國何如華元曰憊矣曰何如注問憊意也音義【憊皮誡反】曰易子而食之析骸而炊之注析破骸人骨也司馬子反曰嘻甚矣憊雖然注雖如所言吾聞之也圍者注古有見圍者拑馬而秣之注秣者以粟置馬口中拑者以木銜其口不欲令食粟示有畜積音義【拑其廉反以木銜馬口】使肥者應客注示飽足也是何子之情也注猶曰何大露情疏【解云言是何者猶言是何大然也子之情者言子之露情也是以何氏云猶曰何大露情】華元曰吾聞之君子見人之厄則矜之注矜閔小人見人之厄則幸之注幸僥幸吾見子之君子也是以告情于子也司馬子反曰諾注諾者受語辭勉之矣注勉猶努力使努力堅守之吾軍亦有七日之糧爾盡此不勝將去而歸爾揖而去之反于莊王注反報於莊王莊王曰何如司馬子反曰憊矣曰何如曰易子而食之析骸而炊之莊王曰嘻甚矣憊雖然注雖已憊吾今取此然後而歸爾注意未足也司馬子反曰不可臣已告之矣軍有七日之糧爾莊王怒曰吾使子往視之子曷為告之司馬子反曰以區區之宋注區區小貌猶有不欺人之臣可以楚而無乎是以告之也莊王曰諾注先以諾受絶子反語舍而止注受命築舍而止示無去計雖然注雖宋已知我糧短吾猶取此然後歸爾注欲徵糧待勝也司馬子反曰然則君請處于此臣請歸爾莊王曰子去我而歸吾孰與處于此吾亦從子而歸爾引師而去之故君子大其平乎巳也注大其有仁恩此皆大夫也其稱人何貶曷為貶注据大其平平者在下也注言在下者譏二子在君側不先以便宜反報歸美于君而生事專平故貶稱人等不勿貶不言遂者在君側無遂道也以主坐在君側遂為罪也知經不以文實貶也凡為文實貶者皆以取專事為罪月者專平不易疏【注解云案莊十九年秋公子結媵陳人之婦于鄄遂及齊侯宋公盟之下傳云大夫無遂事此其言遂何聘禮大夫受命不受辭出竟乃得專之以此言之則知大夫在君側無遂道也是以此注言等欲見大夫專平為罪不勿貶但當言遂亦足以見其專平矣所以不言遂者正以在君側無遂道故也若當言楚圍宋宋華元楚子反遂平于宋矣凡言遂者專事之辭也為文實貶者皆以時無王霸諸侯專事雖違古典于時為宜是以春秋文雖貶惡其實與之即僖元年齊師云云救邢貶齊侯稱師刺其專事不言狄人滅邢而為之諱見其實與是也今此以主坐為在君側專事為罪更無起文則知經稱人者實為專貶之稱人非是實與而文不與矣所以反覆解之者正以凡為文實貶者皆以取專事為罪故也月者專平不易正以定十一年冬及鄭平不書月者易故也昭七年春王正月暨齊平注云月者刺内暨暨也定十年春王三月及齊平注云月者頰谷之會齊侯欲執定公故不易之類皆如此】
六月癸卯晉師滅赤狄潞氏以潞子嬰兒歸
傳潞何以稱子注据其滅稱氏潞子之為善也躬足以亡爾注躬身雖然君子不可不記也離于夷狄注疾夷狄之俗而去離之故稱子而未能合于中國注未能與中國合同禮義相親比也故猶繫赤狄晉師伐之中國不救狄人不有是以亡也注以去俗歸義亡故君子閔傷進之日者痛錄之名者示所聞世始錄小國也錄以歸者因可責而責之責而加進之者明不當絶當復其氏疏【注解云言以去俗歸義亡者謂去離夷狄之俗而欲歸中國之義卒無救助者是以亡也正以文在蠻夷氏之下故取以說之云日者痛錄之者正以凡滅例月今此書日故以為哀痛而詳錄之耳云名者示所聞世始錄小國也者正以僖二十六年秋楚人滅隗以隗子歸彼注云不名者所傳聞世見治始起責小國略然則此書名者示所聞世始錄小國也云錄以歸者因可責而責之者謂因其行進在可責之限故書以歸責其不死位是以僖二十六年以隗子歸之下何氏云書以歸者惡不死位是也云明不當絶當復其氏者言其行既進明不當絶滅其國還當復其潞氏以為國矣】
秦人伐晉
王札子殺召伯毛伯
傳王札子者何疏【解云欲言王子以札間之欲言其非而經有王子之文故執不知問】長庶之號也注天子之庶兄札者冠且字也禮天子庶兄冠而不名所以尊之子者王子也天子不言子弟故變文上札繫先王以明之不稱伯仲者辟同母兄弟起其為庶兄也主書者惡天子不以禮尊之而任以權至令殺尊卿二人不言其大夫者挈也惡二大夫居尊卿之位為下所提挈而殺之大夫相殺不稱人者正之諸侯大夫顧弑君重故降稱人王者至尊不得顧疏【注解云言禮天子庶兄冠而不名所以尊之者時王之制與春秋同也言既加冠之後天子不復名之所以尊之也云子者王子也天子不言子弟故變文上札繫先王以明之者言子者王子也者正以子在札下故須解之言天子不言子弟者謂不言在位子弟也即文元年注云不稱王子者時天子諸侯不務求賢而專貴親親尤其在位子弟刺其早任以權也是也至於出奔被殺仍自言子弟即王子瑕奔晉天王殺其弟年夫之屬是言故變文者謂變文不言王子也言上札繫先王以明之者謂以札於子上以札近先王明其今王之庶兄矣云不稱伯仲者辟同母兄弟起為庶兄也者若其與君同母者即稱伯仲字即上十年秋天王使王季子來聘彼傳云其稱王季子何貴也其貴奈何母弟也是也今稱王札子故言辟同母兄弟起其為庶兄也云主書者惡天子不以禮尊之而任以權至令殺尊卿二人者正以經不稱爵知非公故云不以禮尊之矣正以堪殺二卿故知任以權也云不言其大夫者挈也者由其為下所提挈而殺之失大夫位故不云大夫也云居尊卿之位者正以稱其伯仲字知是尊卿耳云大夫相殺不稱人者正之者以文十六年宋人弑其君處臼之下傳云大夫弑君稱名氏賤者窮諸人注云賤者謂士也士正自當稱人大夫相殺稱人賤者窮諸盗注云降大夫使稱人降士使稱盗者所以别死刑有輕重也然則大夫相殺例合稱人今此不稱人者正之使稱王札子故也所以正之者如下云諸侯大夫顧弑君重故降稱人者即大夫弑君稱名氏大夫相殺稱人是也云王者至尊不得顧者言至尊之人無有弑之理不可顧是以大夫相殺不假降之稱人矣】
秋注從十三年之後上求未已而又歸父比年再出會内計税畝百姓動擾之應疏【注解云即上十三年秋螽注云先是新饑而使歸父會齊人伐莒賦斂不足國家遂虛下求不已之應是以此注足之云爾云而又歸父比年再出會者即上十四年冬公孫歸父會齊侯于穀十五年春公孫歸父會楚子于宋是也】
仲孫蔑會齊高固于牟婁
初税畝
傳初者何疏【解云賦税之式國之常經今而言初故執不知問】始也税畝者何疏【解云什一而行明王舊典今而變文謂之税畝故執不知問】履畝而税也注時宣公無恩信於民民不肯盡力於公田故履踐案行擇其善畝穀最好者税取之初税畝何以書譏何譏爾譏始履畝而税也何譏乎始履畝而税注据用田賦不言初亦不言税畝疏【注解云即哀十二年春用田賦是也然則用田賦亦是改古易常而不言初又不言税畝今此特言初税畝以譏之故難之也】古者什一而藉注什一以借民力以什與民自取其一為公田古者曷為什一而藉注据數非一什一者天下之中正也多乎什一大桀小桀注奢泰多取於民比於桀也疏【解云夏桀無道重賦於人今過什一與之相似若十取四五則為桀之大貪若取二三則為桀之小貪故曰多乎什一大桀小桀所以不言紂者略舉以為說耳舊說云不言紂者近事不嫌不知】寡乎什一大貉小貉注蠻貉無社稷宗廟百官制度之費税薄音義【貉亡百反費芳味反】疏【注解云若十四五乃取其一則為大貉行若十二十三乃取一則為小貉行故曰寡於什一則大貉小貉也然則多於什一則有為桀之譏寡於什一則有蠻貉之恥是以什一而税三王所不易故傳比于中正之言】什一者天下之中正也什一行而頌聲作矣注頌聲者太平歌頌之聲帝王之高致也春秋經傳數萬指意無窮狀相須而舉相待而成至此獨言頌聲作者民以食為本也夫饑寒竝至雖堯舜躬化不能使野無寇盗貧富兼并雖臯陶制法不能使彊不陵弱是故聖人制井田之法而口分之一夫一婦受田百畝以養父母妻子五口為一家公田十畝即所謂什一而税也廬舍二畝半凡為田一頃十二畝半八家而九頃共為一井故曰井田廬舍在内貴人也公田次之重公也私田在外賤私也井田之義一曰無泄地氣二曰無費一家三曰同風俗四曰合巧拙五曰通財貨因井田以為市故俗語曰市井種穀不得種一穀以備災害田中不得有樹以妨五穀還廬舍種桑荻雜菜畜五母雞兩母豕瓜果種疆畔女工織老者得衣帛焉得食肉焉死者得葬焉多於五口名曰餘夫餘夫以率受田二十五畝十井共出兵車一乘司空謹别田之高下善惡分為三品上田一歲一墾中田二歲一墾下田三歲一墾肥饒不得獨樂墝埆不得獨苦故三年一換主易居財均力平兵車素定是謂均民力彊國家在田曰廬在邑曰里一里八十戶八家共一巷中里為校室選其耆老有高德者名曰父老其有辯護伉健者為里正皆受倍田得乘馬父老比三老孝弟官屬里正比庶人在官吏民春夏出田秋冬入保城郭田作之時春父老及里正旦開門坐塾上晏出後時者不得出莫不持樵者不得入五穀畢入民皆居宅里正趨緝績男女同巷相從夜績至於夜中故女功一月得四十五日作從十月盡正月止男女有所怨恨相從而歌饑者歌其食勞者歌其事男年六十女年五十無子者官衣食之使之民間求詩鄉移於邑邑移於國國以聞於天子故王者不出牖戶盡知天下所苦不下堂而知四方十月事訖父老教於校室八歲者學小學十五者學大學其有秀者移於鄉學鄉學之秀者移於庠庠之秀者移於國學學於小學諸侯歲貢小學之秀者於天子學於大學其有秀者命曰進士行同而能偶别之以射然後爵之士以才能進取君以考功授官三年耕餘一年之畜九年耕餘三年之積三十年耕有十年之儲雖遇唐堯之水殷湯之旱民無近憂四海之内莫不樂其業故曰頌聲作矣音義【數所主反以食音嗣伉苦浪反一音苦杏反塾音叔莫音暮】疏【什一行而頌聲作矣解云頌者太平之歌案文宣之時乃升平之世也而言頌聲作者因事而言之故也何者案文宣之時乃升平之世言但能均其衆寡等其功力平正而行必時和而年豐什一而税之則四海不失業歌頌功德而歸鄉之故曰頌聲作矣不謂宣公之時實致頌聲注帝王之高致也解云謂帝王之行清高乃致頌聲故曰高致也○春秋經傳至作矣解云言春秋經與傳數萬之字論其科指意義實無窮然其上下經例相須而舉其上下意義相待而成以此言之則非一言可盡至此獨言頌聲作者正以此處論税畝之事若税畝得所以致太平故云民以食為本也云夫饑寒並至雖堯舜躬化不能使野無寇盗云云者是謂假設之辭耳云是故聖人制井田之法而口分之一夫一婦受田百畝云云以下皆是時王之制云井田之義一曰無泄地氣者謂其冬前相助犁云二曰無費一家者謂其田器相通云三曰同風俗者謂其同耕而相習云四曰合巧拙者謂共治耒耜云五曰通財貨者謂井地相交遂生思義貨財有無可以相通云因井田以為市故俗語曰市井者古者邑居秋冬之時入保城郭春夏之時出居田野既作田野遂相交易因井田之處而為此市故謂之市井云里正旦開門坐塾上者即鄭注學記曰古者仕焉而已者歸教於閭里朝夕坐於門門側之堂謂之塾是也】
冬蝝生音義【蝝與專反】
傳未有言蝝生者此其言蝝生何注蝝即也始生曰蝝大曰蝝生不書疏【解云謂例不書之】此何以書幸之也注幸僥幸幸之者何注聞災當懼反喜非其類故執不知問猶曰受之云爾受之云爾者何疏【解云災是害物宜避之今而云受之於義似乖故執不知問】上變古易常注上謂宣公變易公田古常舊制而税畝應是而有天災注應是變古易常而有天災民用饑其諸則宜於此焉變矣注言宣公於此天災饑後能受過變寤明年復古行中冬大有年其功美過於無災故君子深為喜而僥幸之變言蝝以不為災書起其事
饑
十有六年春王正月晉人滅赤狄甲氏及留吁注言及者留吁行微不進
夏成周宣謝災音義【左氏作宣榭火】
傳成周者何疏【解云欲言天子正居經無京師之文欲言是邑而錄其災故執不知問】東周也注後周分為二天下所名為東周名為成周者本成王所定名天下初號之云爾疏【注解云何氏之意以成周為天子正居但至昭二十二年夏景王崩敬王即位王子猛與之爭立入于王城自號西周是故天下之人因號成周為東周矣是以昭二十二年秋劉子單子以王猛入于王城傳云王城者何西周也注云時居王城邑自號西周王二十六年冬十月天王入于成周傳云成周者何東周也注云是時王猛自號為西周天下因謂成周為東周也云名為成周者即鄭注書序云居攝七年天下太平而此邑成乃名曰成周也者是其名作成周之義矣】宣謝者何疏【解云宣王親盡不宜有廟今災其榭故執不知問】宣宮之謝也注宣宮周宣王之廟也至此不毁者有中興之功室有東西廂曰廟無東西廂有室曰寢無室曰謝疏【注室有東西至曰謝解云皆釋宮文李氏曰室有東西廂謂宗廟殿有東西小堂也孫氏云夾室前堂無東西廂有室曰寢者郭注云但有大室云無室曰榭者但有大殿無室内名曰榭郭注云榭即今堂堭是也】何言乎成周宣謝災注据天子之居稱京師宋災不别所燒疏【注解云即桓九年紀季姜歸于京師傳云京師者何天子之居也京者何大也師者何衆也天子之居必以衆大之辭言之是也云宋災不别所燒者即襄三十年夏五月宋災是也特据宋災者以其王者之後與周相類也】樂器藏焉爾注宣王中興所作樂器疏【注解云蓋夷厲之時樂器有壞故宣王作之不謂更造别樂何者正以考諸古典不見宣王别有樂名故也】成周宣謝災何以書記災也外災不書此何以書新周也注新周故分别有災不與宋同也孔子以春秋當新王上黜杞下新周而故宋因天災中興之樂器示周不復興故繫宣謝於成周使若國文黜而新之從為王者後記災也疏【注使若至記災也解云使周成為國與宋齊之屬相似云從為王者後記災也者即襄九年宋火之下傳云外災不書此何以書為王者之後記災也是也】
秋郯伯姬來歸注嫁不書者為媵也來歸書者後為嫡也死不卒者已棄有更適人之道或時為大夫妻故不得待以初也棄歸例有罪時無罪月疏【注解云正以春秋上下魯女嫁為諸侯夫人者無不書之即叔姬歸于紀伯姬歸于宋之屬是也今此不書故知為媵若然案隱七年叔姬歸于紀注云叔姬者伯姬之媵也媵賤書者後為嫡然則彼後為嫡初去則書此亦後得為嫡而初嫁不書者蓋以不賢故也是以彼注云媵賤書者後為嫡終有賢行紀侯為齊所滅紀季以酅入于齊叔姬歸之能處隱約全竟婦道故重錄之是也然則彼以終有賢行故初去得書此則初去不書明其無賢也正以其嫡不書則知伯姬非姪娣也左媵右媵皆尊于嫡姪娣故後得為嫡耳云來歸書者後為嫡也者正以紀叔姬後為嫡卒葬皆書即莊二十九年紀叔姬卒三十年葬紀叔姬是也今此被出亦得書見故知後得為嫡矣云死不卒者已棄云云案莊二十九年紀叔姬卒注云國滅卒者從夫人行待之以初也然則彼叔姬者莊十二年歸于酅時從夫人行故雖國滅猶得待之以初今此伯姬或時為大夫妻故不得作夫人待之是以不復書其卒矣云云之說在莊二十九年云棄歸例云云有罪時者此文書秋是也無罪月者即成五年春王正月杞叔姬來歸之屬是也】
冬大有年
十有七年春王正月庚子許男錫我卒音義【錫思歷反】丁未蔡侯申卒
夏葬許昭公
葬蔡文公注不月者齊桓晉文没後先背中國與楚故略之與楚在文十年疏【注解云正以辛日葬月大國之常例今此蔡侯不月故解之云與楚在文十年者即文十年冬楚子蔡侯次于屈貉者是也】
六月癸卯日有食之注是後邾婁人戕鄫子四國大夫敗齊師于鞌齊侯佚獲君道微臣道強之所致音義【鞌音安】疏【注解云即十八年秋邾婁人戕鄫子于鄫傳云殘賊而殺之也是也云四國大夫敗齊師于鞌者即成二年夏六月季孫行父云云會晉卻克衛孫良夫曹公子手及齊侯戰于鞌齊師敗績是也言齊侯佚獲者即成二年秋七月齊侯使國佐如師傳云君不使乎大夫此其行使乎大夫何佚獲也注云佚獲者已獲而逃亡也當絶賤使與大夫敵體以起之是也】
己未公會晉侯衛侯曹伯邾婁子同盟于斷道音義【斷音短又大短反】
秋公至自會
冬十有一月壬午公弟叔肸卒注稱字者賢之宣公簒立叔肸不仕其朝不食其祿終身於貧賤故孔子曰篤信好學守死善道危邦不入亂邦不居天下有道則見無道則隱此之謂也禮盛德之士不名天子上大夫不名春秋公子不為大夫者不卒卒而字者起其宜為天子上大夫也孔子曰興滅國繼絶世舉逸民天下之民歸心焉
十有八年春晉侯衛世子臧伐齊
公伐杞
夏四月
秋七月邾婁人戕鄫子于鄫
傳戕鄫子于鄫者何疏【解云欲言殘賊於鄫國都欲言非殘賊戕者殘文故執不知問】殘賊而殺之也注支解節斷之故變殺言戕戕則殘賊惡無道也言于鄫者刺鄫無守備小國本不卒故亦不日音義【斷音短】疏【注小國本至不日解云正以凡滅例月即莊十年冬十月齊師滅譚之屬是若有所責者則書日即上十二年十二月戊寅楚子滅蕭注云日者屬上有王言今反滅人故深責之是也然則邾婁無道殘賊人君于其國都與滅相似亦宜書日以責其暴而不日者正以鄫為微國本不合卒是以略之不書其日也而僖十九年夏六月己酉邾婁人執鄫子用之亦是無道與此相似而書日者彼注云日者魯不能防正其女以至於此明當痛其女禍而自責之是也】
甲戌楚子旅卒
傳何以不書葬注据日而名疏【注解云書日書名全一是諸夏大國之例是以弟子因遂責其不與大國例同書葬是也】吳楚之君不書葬辟其號也注旅即莊王也葬從臣子辭當稱王故絶其葬明當誅之至此卒者因其有賢行音義【行下孟反】疏【注至此至賢行解云正以已前未有書楚子卒處故也若文十八年春秦伯罃卒彼注云秦穆公也至此卒者因其賢】
公孫歸父如晉
冬十月壬戌公薨于路寢
歸父還自晉至檉遂奔齊
傳還者何疏【解云以大夫使反例不書至今乃書還違於常例故執不知問】善辭也何善爾歸父使於晉注上如晉是還自晉至檉聞君薨家遣注家為魯所逐遣以先人弑君故也疏【注解云即成十五年春仲嬰齊卒之下傳言公子遂殺叔仲惠伯弑子赤而立宣公宣公死成公幼臧宣叔者相也君死不哭聚諸大夫而問焉曰昔者叔仲惠伯之事孰為之諸大夫皆雜言曰仲氏也其然乎於是遣歸父之家然後哭君歸父使乎晉還自晉至檉聞君薨家遣墠帷哭君成踊反命于介自是走之齊是也】墠帷注掃地曰墠今齊俗名之云爾將袒踊故設帷重形音義【墠帷音善掃地張帷】哭君成踊注踊辟踊也禮必踊者如嬰兒之慕母矣成踊成三日五哭踊之禮禮臣為君本服斬衰故成踊比二日朝莫哭踊三日朝哭踊莫不復哭踊去事之殺也音義【殺所戒反】疏【注成三日至之禮解云出禮記奔喪也】反命乎介注因介反命禮卿出聘以大夫為上介以士為衆介疏【注解云出聘禮】自是走之齊注主書者善其不以家見逐怨懟成踊哭君終臣子之道起時莫能然也言至檉者善其得禮於檉言遂者因介反命是也不待報罪也遂弑君本當絶小善錄者本宣公同簒之人又不當逐不日者伯討可逐故從有罪例也音義【懟直類反】疏【注不日至例也解云凡内大夫出奔例無罪者日即襄二十三年冬十月乙亥臧孫紇出奔邾婁昭十二年冬十月公子整出奔齊之屬是也今此歸父亦無罪出奔不日者正以仲遂弑君其家合没但與宣公同謀魯人不合逐之若作伯討之時歸父可逐故從有罪之例矣】
春秋公羊傳注疏卷十六
春秋公羊傳卷十六考證
公如齊公至自齊齊人歸我濟西田傳齊已言取之矣其實未之齊也○【臣照】按宣以田賂齊齊人受賂故經書取至此還魯故經書歸据事紀實而已傳因一我字遂以未絶于我為解何注尤為附會
公孫歸父帥師伐邾婁取蘱○取蘱左氏經作取繹楚人殺陳夏徵舒傳不與外討也○劉敞曰傳言貶稱人非也此猶蔡人殺陳佗耳且外討賊臣有何不可田恒殺簡公孔子沐浴請討聖人豈不知義而欲䧟其君使至于貶乎哉
葬陳靈公傳君子辭也注泄冶有罪故從討賊書葬○【臣照】按泄冶諫靈公不聼而被殺泄冶何罪左傳孔子曰詩云民之多辟無自立辟其泄冶之謂乎蓋悲之也後世不察遂以為孔子罪泄冶何休既不從左氏矣于此復疑泄冶之有罪且使泄冶有罪亦何與靈公之書葬哉公孫甯儀行父罪惡至重亞于徵舒傳則以為公黨與而予之泄冶直諫注則以靈公書葬而疑之不可以垂世立教也
晉荀林父帥帥及楚子戰于邲晉師敗績傳大夫不敵君○劉敞曰傳非也荀林父既稱名氏矣城濮之戰子玉不見名氏公羊謂大夫不敵君也二者孰能知之乎晉文楚莊皆公羊所賢同為設義而乖異如此
傳莊王親自手旌注緇廣充幅長尋曰旐○監本緇作繒疏云今爾雅釋天繒作緇字是古本注作繒可見今改正
齊師伐衛○左傳作伐莒
宋人及楚人平傳平者在下也注等不勿貶○【臣浩】按此句難解疑有錯誤各本並同無可參考
又疏定十年春王三月及齊平○監本脱春字今增
仲孫蔑會齊高固于牟婁○左穀經作無婁
初税畝注還廬舍種桑荻雜菜○【臣召南】按食貨志云還廬樹桑菜茹有畦瓜瓠果蓏殖於疆場不云種荻也還廬師古曰還繞也
又注男年六十女年五十無子者官衣食之使之民間求詩○【臣召南】按求詩之法食貨志云孟春之月羣居者將散行人振木鐸狥于路以采詩獻之大師比其音律以聞于天子故曰王者不窺牖戶而知天下與此注不同
成周宣謝災傳新周也注孔子以春秋當新王上黜杞下新周而故宋○【臣召南】按自傳有此文董仲舒輩說之司馬遷亦述之至何休而更加穿鑿使後世視聖人尊王之書萌悖逆之志者實為之厲階焉孟子曰春秋成而亂臣賊子懼其何說耶不可不辨
歸父還自晉至檉○檉左傳作笙
春秋公羊傳卷十六考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