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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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钦定四库全书

读四书丛说卷四

元 许谦 撰

读孟子丛说下

滕文公上

问为国章

文公问为国孟子告以教养其民有养然后可教故先言分田制禄而后及学校也自民事不可缓至虽周亦助也养之事设为庠序至小民亲于下教之事下至新子之国总言之答文公者止此下答毕战却只是言分田盖毕战惟掌井田之事也

许行章

许行言仁政是孟子所言井地之法陈相言圣人之政是许行言神农之法盖文公始闻孟子之言既使毕战为之矣然后许行来及许行来文公不斥絶之而与之处故陈相谓已行其法而其言如此

圣人治民不过教养两事尧治天下遇灾变先命舜禹平水土次命后稷教稼穑然后使契为司徒次叙必如此

江汉以下三语谓夫子之道徳光辉如江汉濯之洁秋阳暴之干皜皜洁白人不可加尚己又一说欲以有若拟孔子则虽江汉以濯秋阳以暴而孔子之皜皜者终不可尚己以为孟子赞美曾子则曰曾子不可之辞识明义精有如江汉之濯秋阳之暴若是皜皜乎而不可尚也

许行谓不论屦材精粗但大小同者同贾是实説孟子谓大屦与小屦若同贾则卖者必不肯为大者此说将大小比精粗两屦字意不同

此章孟子曰以下三大节自许子必种粟而后食乎至不用于耕耳辟其假托神农之言吾闻用夏变夷至不善变矣责其倍师从许子之道以下陈相之遁词故又辟其市贾不贰之説

夷之章

语録命之矣之字夷子名

滕文公下

周霄问章

注籍字音义见考证前篇籍者偿也下  诸侯上公衮冕侯伯鷩冕子男毳冕上可兼下  纮以组为之屈之而属两端于武所以固冠于首也  副者王后之首服犹王之冕祎者王后之衣犹王之衮衣二者皆王后之服而此言诸侯之夫人者礼记注谓记者容二王之后与祎音煇  礼注三盆手者三淹也兄缫毎淹大总而手振之以出丝也淹于验反又于敛反  白黒曰黼青黒曰黻青赤曰文白赤曰章用此以为祭服谓染成此色而绣裳或画于衣者亦如此

彭更章

彭更于孟子传食诸侯为泰孟子答之以舜受尧之天下且不以为泰而子以我传食为泰乎彭更谓非以传食为泰但无事而食则不可耳盖谓有职业而食则可也后孟子之意则谓虽无职业而君子为仁义有功于国者多何嫌于无事

好辩章

集注气化盛衰人事得失反复相寻窃谓气化盛人事得则天下治气化衰人事失则天下乱是固然矣然孟子此章答好辩之问而孟子之辩专为辟杨墨而发则易乱为治全赖人事以补天道之不足反气化之衰而至于盛也观尧禹之治水则以人事而囘气化武王周公诛纣伐奄孔子作春秋则以人事而救衰失所以孟子亦于衰失之时辟杨墨以囘气化正人事也此正圣贤作用参天地赞化育之功读此章当如此防集注之意

陈仲子章

匡章以仲子为廉孟子谓齐之巨擘者许之也虽然以下贬之也伯夷盗跖之筑树反问也此非君子之心谓仲子之廉当如是尔匡章对以织屦辟纑易之此则合君子之道然既以功易食为无害而以母兄之食与室为不义何或纵母兄之得此食物为不义而我受之母兄则为义矣况既是齐之世禄则兄之得禄未为不义也仲子既于母兄之物所从来推一层上防而于所易者不能推一层上防是不能充其廉之类矣凢此皆是反説而爱亲敬兄及君臣之义皆在其中使之就其所明充其所暗则仲子之罪大匡章之惑解矣

此章经注诸廉字当辨廉有分辨不苟取也此廉之正义岂不诚廉士哉此廉字陈仲子不中礼之廉也仲子恶能廉及注仲子未得为廉岂有无人伦而可以为廉哉此三廉字是廉之正然后可得为廉耳此廉字是仲子之廉也

离娄上

离娄章

两言规矩六律前比説用法后正言立法前谓至聪明者亦须法度以比不一句必须仁政后则谓圣人立法虽尽智虑亦须法度虽主于不忍人之政一句然上两语亦圣人所立之法也

不仁可与言章

孺子之歌主于人孟子之言主于水圣人之言虽非孺子之本意然主人而言者意反浅主水而言者意反深所谓声入心通无非至理

道在迩章

仁义根于人心所同有行之则甚近而易其要在乎亲亲敬长但人人各自亲亲长长则仁义流行天下其有不平者乎

教子章

夫子教我以正夫子未出于正也非谓为子者必有是言也孟子所以责为父者身之必出于正也

事孰为大章

事亲守身虽对说而守身又为事亲之本下文曽子只是事亲之准则意谓事亲固当如此然有曽子之守身则可尔

离娄下

子产章

子产非不知为政者徒杠舆梁偶有阙耳孟子此言责备贤者盖恐学者因敬子产而以其所为皆是故明斥其非以晓人也

中养不中章

中以徳言才以能言有徳以其能成物也有能以其能成事也今以子弟之无徳无能而弃之是物之近者事之急者皆不能成尚可谓之有徳有能乎彼此相较相去岂逺哉

涵育寛以容之之意薰陶善以道之之意

深造章

此章主于行而知在其中故集注谓道则其进为之方也进为字有力当防盖学者欲其循序渐进优防涵泳力行积久自然融防于心所谓自得也理既融于心则所处者自然安固而不摇既居之安则所以资借之者愈深逺而无穷资之既深则日用之间无所徃而非道矣工夫只在深造以道四字上至于自得则自然有以下效验以知行二者各体认之可见孟子之意主于行者为尤重也程子则专于知政在圈外

博学章

博学详说以知言约则防其极而于行上见

以善服人章

以善养人谓有善于身而教化抚字使民同归于善也

亟称水章

不舎见论语川上章

异禽兽章

此以舜为标准而使人企慕以力行也舜亦异于禽兽几希者耳以其能存故为舜则众人能存之岂不亦可以至于此乎

春秋章

以三国之史同言而曰一也盖谓鲁之春秋其所纪载非周之典礼善恶不明不过记五霸之事与晋楚之史同尔至于孔子之春秋则假其事以明义而非尽旧史之文故曰其义则丘窃取之矣如此防方见得中间一节

可以取章

可以无三字为重不可将可以可以无作两下防初见其可而详察为不可故行之惟从其不可者耳或问谓孟子举伤廉以例二者盖伤廉是顺辞易防伤惠伤勇是反辞难防故也须先体认惠勇之本义然后见过之者为伤集注畧见而自许是全释可以意深察而自疑深察半语是释可以无意自疑字乃是指去疑其可以者如此看方见得可以可以无不是两下说下文过犹不及只是结伤惠伤勇两语

逢防章

此章专为交友发羿不能取友而杀身孺子能择友而免祸

言性章

性是人物所得以生之理本自难明求其发见之故则亦不难明也然故则以利顺者为本故之发于逆者则又非性之本矣求己之故恻隐之发见性之仁羞恶之发见性之义求人之故则父慈子孝君仁臣忠求物之故则鸢飞鱼跃山峙渊流皆是也是皆所谓利也如下文天与星辰之故亦只是利而已能知此性而利以行之则为智之大禹之行水不是比喻言禹顺水之性为智之大以例人循性皆当以利也知者应物若行其所无事则智亦如禹之大矣智如禹大是亦大禹也下文又以高逺者证故之易见却不是用功

章内三智者不同上者字是问辞下两者字是用智之人

万章上

万章问章

恝古结反音与戛同集注苦入反误

娶妻章

怼父母言人之常情也为废大伦则虽子亦不免有讐怨父母之心舜固非怼父母者然告则必废大伦故不告也此圣人善处变事消弥于未然此等处正好观圣人

书四岳举舜曰瞽子父顽母嚚象傲克谐以孝蒸蒸乂不格奸则尧妻舜时顽嚚傲徳已化而改万章传闻盖亦野人之语孟子不辨惟欲发圣人处变之心

鱼入水有悠然而逝之道弟有思兄郁陶之道故子产与舜皆信之舜之爱象自天性况象又以爱兄之道来感之乎

尧以天下与舜章

凡祭有祈有报风雨以时年谷顺成气不疴疹民无夭厉则是神享其祭而其应如此

百里奚章

鬻语六反四智二贤皆反复明奚之事然各有序第一总言去虞入秦之智第二第三详言去虞之智第四详言入秦之智第五以事实言其贤为下节张本第六专以上文之贤证自鬻之言之妄前后皆是仿像言之惟第五节为要然不智则不能明去就之几不贤则不足见其智之正故反复言之读之但见其文之妙而不知其意之精宻如此万章下

目不视恶色章

去父母国之道也此一句亦孟子言孔子只有迟迟吾行一句此章圣字言夷惠伊尹处是以地言与大而化之之圣不同只是清任和到极处故谓之圣孔子则是大而化之之圣其行之时中则清任和时而出之亦无不到极处

集大成一节以音比孔子知之至行之极条理即八音以金而声之所以始其众音以玉而振之所以终其众音声振始终皆是动用字惟其知之至故能始万事惟其行之极故能终万事是为圣智两全

次一节以射比四圣人能挽强弓射逺地此力也能中其的乃巧也必先知的之所在又知中之之法然后因力之所至而中之谓知之明然后行之从容中道三子力量虽到而知有未至故不及孔子

万章两篇皆论圣贤之行大率皆以孔子折衷之上篇前五章言舜六章言大禹固无间矣七章则言伊尹故八章以夫子之出处继其后九章论百里奚次篇之首又言三圣人而以孔子集大成断之三章问友而上及尧舜四章言交际又继以孔子五章为贫而仕又言孔子下二章论君餽与见诸侯而又及孔子盖孟子所愿学者孔子故论古圣人则以孔子继之论贤者必以孔子折衷之前篇言一治一乱及舜禹汤文武周公处与末篇之末皆然论语中庸之体大率亦如此所以示君子必学孔子而后可

告子上

性犹杞栁章

人受天之理以生本具仁义礼智之性人之有恶是失其本性之善非其真也告子不知乃谓人性本不善因矫揉以为仁义犹矫揉杞栁以为桮棬孟子谓人之于仁义乃其本有而所当行者岂矫揉而成乃是戕贼人之常性而为之尔揉杞栁为桮棬是戕贼之也非可以喻仁义也若此言之行人不知者将真以为戕贼人为仁义谁肯从之是仁义之祸也

性犹湍水章

告子谓性本无善恶但可以为善可以为恶在所引者何如尔故以水无分东西为喻孟子亦就其水以喻之谓性之必善譬犹水之必下告子所谓决之者人为之也非其自然之性也若人欲排水之性甚至可使逆行况东西乎人之为善顺其本性也水之就下顺其本性也

生之谓性章

告子以活动知觉为性孟子意谓以此为性则人与物同而何足谓之人哉故先以白之説两转审告子之意待其应定了然后以犬牛人之性同异而问之告子知其说之非其言方塞所以言犬又言牛者谓非独人物之性异就物之中其性又各不同所以深晓告子以人之性善也

食色性也章

告子言仁是好爱只説得人心一边不知孟子所言仁义是道心告子以好食爱色皆发于心故曰仁内其言已定故孟子反问之告子只答义外之説孟子就其白字长字明其白不可譬长而长人长马不可同则所谓义内者可不言喻告子犹不悟重以内外为言不知爱之所施有宜即义在其中而长之之心岂发于外是则理之不明故也孟子因其以好食色者为性于是借嗜炙以为喻谓美味虽在炙而嗜之者乃自内出对上长楚人之长说物则指炙而言谓岂独于人为然物亦有如此者以嗜之之心比长之之心则可见义之在内无疑矣

富嵗子弟章

先以嵗之丰凶致人之善暴以明人性本善有以陷溺则为恶盖欲得食以养其生者人之常情故富嵗得顺其心则为善凶年不足以养其生而逆其心则为恶次以麰麦为喻谓人之性本同当皆极于善所以不善者养之异以勉人当尽养之之道也其下又以形之所好必同以明心之所好无不同而圣人之所为即众人之所本同而当然者众人当法于圣人以全其善则当力好如口之恱味可也

同然之然集注训可与嗜听美对而皆以同字冠之非语助也即是字之意谓理义乃人之所同以为是者

牛山章

浩然章论养气而以心为主此章论养心而以气为验曰志者气之帅故谓以心为主曰平旦好恶与人相近故谓以气为验集义固为养气之方所以知夫义而集之者乃心也养心固戒其梏亡验其所息而可致力者则气也彼欲养而无暴以充吾仁义之气此欲因气之息以养吾仁义之心两章之持志操心之意未尝不同而气则有在身在天之异然未始不相为用也

鱼我所欲章

弗就嘑蹴之食出于仓卒之时受万钟在于闲暇之际仓卒之时私意未动义之所发者直闲暇之际有计较之心则私不可遏矣仓卒而义明如乍见孺子入井恻隐即生意正同闲暇而有宫室等三者之累则如纳交要誉恶其声矣夫行道乞人皆能行之则义乃人之本有明甚君子其可不知之而由之乎孟子之戒深切着明矣

三乡为身北山先生作一读言乡为辱身失义之故尚不受嘑蹴之食以救身之死今乃为身外之物施惠于人而受失义之禄乎可谓无良心矣

此章专以生对义説第一节是主意第二三五又以欲恶分说生字意因第一节暗与义对説盖欲生即是恶死出此必入彼二节言欲生恶死固人之常情而欲恶有甚之者乃义不义耳此是本然乃有义理之良心也三节反言失其良心而不能取义者四节两由是金先生作两读盖正指义而言五节上三句当急读作一串此是缴第二节两句説贤者能保此好义之良心

上五节言生死大分下三节言辞受小节然下三节亦是蒙前第一节生义言之

天爵章

天爵人所皆有人均各有命分有徳则足以长民故人修其天爵则人爵自然至不可求也若有心求人爵便已务外而失其本心之爵矣

欲贵章

世人但知公卿大夫之爵为贵而不知在我之身皆有贵者乃天所赋之善所谓天爵也天爵人所同者故思则得之人爵各有命分虽求之无益天爵亦是天命此则义理之命人爵乃气数之命孟子前章尚有修天爵而人爵自至之说此章则于人爵下两不愿字是不将这个为念

告子下

礼与食孰重章

敬兄礼也虽无食而将死必不可夺兄之食而违敬兄之礼婚娶礼也虽至于絶嗣必不可搂人处子而违婚娶之礼任人盖异端之徒弃灭法礼而讥侮之者故孟子止就其所言食色二者使之自权其重轻而自思之盖不屑之教诲也

曹文章

第三节为字重独不胜为患为字轻汤文亦在人为之如有力无力皆人所自为虽举百钧之重亦是自去发奋为乌获之徒此言用力为之皆可至况理义人皆有之本无亏欠不须如举重之用力岂以力不胜为患但能为之即至不至者乃不为耳所以后节教他学尧则为尧学桀则为桀是皆为之而已

尽心上

尽心章

尽心知性知天 夭寿不贰

存心养性事天 修身俟死

朱子释明徳则曰人之所得乎天而虚灵不昧以具众理而应万事者释心则曰人之神明所以具众理而应万事者也二者无大异岂心即明徳之谓乎盖徳者得也所得乎天是释徳字本意而指其得之之原虚灵不昧以状明之体具众理应万事皆所得之实然而虚灵不昧则心也具众理则性也应万事则情也是合心性情三者言之而以得乎天冠于其上其释明徳为切至于言心而曰神明是指人身之神妙灵明充之可以参天地赞化育之本而言其所统则性情也故亦曰具众理应万事此释心字亦切况徳者谓得之于心不以心而言则徳何所倚乎然彼言以顺辞也此言所以有主宰之意此又防有轻重之不同

万物章

万物皆备于我 【反身而诚 仁强恕而行 求仁】

广土众民章

此章要在君子所性仁义礼智根于心一句上常人固皆有四者为气禀昬迷故物欲蔽隔四者不能根于心惟君子则得于天者全而不曽失常与心相着故其发施有下文如此效验穷达不能加损而忧乐也分定是分得天之全体分字正指四者

伯夷辟纣章

此章主意在文王之政有国者所当法不主言二老之去就

登东山章

第一节两言登山谓所处地位髙则视下愈小观海难为水谓所见大则小者不足观防圣门难为言谓既听圣人之言则余人之言皆不足听此句与观海相连一般说第二节言圣人之道有本故用不穷第三节言学者当学圣人然当以渐而进不可躐等也观海观水流水虽三节皆言水自是三様意思比喻

杨子取为我章

权称锤也物轻重不齐权与物相凖方得其平君子应事当随事取中而应之譬之称锱两斤钧石物之轻重各有当其平处今以铢两为轻钧石为重例以斤称之其可乎是子莫之执中也

栁下惠章

栁下惠不羞汚君不卑小官袒裼祼程焉能凂我和也至于不怨不悯三黜而不改其道介也人惟知其和而不知其介故孟子表而出之所谓三公当时必有命惠为此任者不可知矣

尧舜性之章

性之者谓得于天者气质清明义理纯粹而终身行之不思而得不勉而中不假修治者也身之者谓气禀防有不同而自修其身体道而行自思勉以至于不思不勉者也至于五霸假借仁义之规模亦以尊天子安同盟为名而实欲自行其威富其国久于此道亦不自知其非仁义

予不狎章

不狎不顺有二义伊尹谓我见桀不顺今又习见太甲不顺乃就桀与太甲二人言之此一义也或言伊尹见太甲行事日日不合于理义不欲习惯见此不顺理之事乃就太甲一人言之又一义也王文宪谓伊尹放太甲善用权者也孟子明其事而言曰有伊尹之志则可无伊尹之志则簒善语权者也倘孟子居于彼时则必行伊尹之事业

士何事章

尚志者髙尚其心之所之士无位未得行其道故且只髙尚其志向非仁非义一节谓有此志而待他日得位而行之者也两恶在却是目今居者由者则虽未得大人之位而大人之事已预全备矣当如此作两节看

仲子不义章

金先生曰仲子不义当句乃先断其为不义之人下则曰若有与之齐国必不肯受人皆信其廉殊不知此乃舎箪食豆羮之小义尔何足道哉彼有辟兄离母之大不义岂可以其小义即许其大不义而名之曰贤哉

食而勿爱章

恭敬者之恭敬以发于心者言恭敬而无实之恭敬以币帛言

君子之于物章

爱之而弗仁之爱爱惜之义不轻用物不暴殄天物之意仁民之仁乃爱之本义亲又重于仁

程子尝言以己及物仁也推己及物恕也而此却言仁推己及人似有不同盖此章四仁字皆言仁之用不言仁之体程子所谓推己及人正训此章之仁字推字亦要轻看以己所有推出行去尔尽心下

尽信书章

书中二典三谟之类皆圣哲之言一定而不可易者若其余载事之辞或有过称者孟子此言非谓书中之言皆不可尽信但谓其辞时或有害于义者尔读书之人不以辞害义可也

集注杵舂杵也或作卤盾也作卤者是然亦非楯若以为舂杵与楯苟非血深一二尺岂能漂之虽非武王杀之而商人自相杀然亦不至如是之多也盖卤乃盐卤之卤谓地发蒸湿言血渍于地如卤湿然此金先生之意

我善为陈章

孟子之时皆尚攻战能者为贤臣而孟子乃以为大罪盖国君苟能行仁政以爱其民使之饱暖安佚矣其他国之民受虐于君者心必归于此人既乐归于我我以亲上之民而征虐民之君则其民岂肯与我为敌故引汤武之事以证之

梓匠轮舆章

此言师之教者不过举其大纲尔至于理之精防事之曲折与夫不可容言之妙而当黙识者皆学者所当勉力推明潜心究察非师可以口传也

民为贵章

集注八蜡不通礼曰天子大蜡八嵗十二月合聚万物而索飨之其神则先啬一若神农者司啬二后稷也农三田畯也田畯是古之官司督促田事有功于民者邮表畷四邮若邮亭表田畔畷井田之畔相连畷于此田畔造邮舍而田畯在其中督约百姓也猫虎五助田除虫防之害者坊六坊畜水之堤水庸七水庸通水之道此皆有益于啬事者昆虫八螟虫之类此则爲害者也故皆迎其神而祭之畷如劣反又知卫反

貉稽章

此章言文王孔子虽有圣人之徳亦不为众口所谤讪而所以处之者如此然人虽谤之终不能损其令名孟子意为众口所讪但当自修其徳而已

山径之蹊间章

山间之小径倐然有人行而不断即成大路少顷无人行则茅长而遂塞之学问之道才有间断私欲便生而塞天札之路矣

口之于味章

性也之性气质之性也有性焉之性天地之性也有命焉之命本以气言而亦有理在其中为之品节限制命也之命本以理言而所禀之气有清浊厚薄之不同上五者人性皆欲之而有命分不同不可必得然亦有理在其中品节其命分下五者本皆天理而却有命分一定不得其至君子则但循天理而行以求至其极故不为命分所拘

尧舜性之章

性者谓所得于天者不假修为终始如一圣之至者也反之谓得于天者不无少失缺修而至之亦圣人也第二节言性之第三节言反之

说大人章

为君子者固当贵贵然于言语之际有畏之之心则言语不能尽况大人所为之事皆不合法度而君子之所不为何必畏之哉

读四书丛说卷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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