奏为履勘琅■〈王乔〉形势,拟即筑城设官,以镇民番而消窥伺;恭摺驰陈,仰祈圣监事。
窃臣等于本年十二月初五日将台地招垦开禁情形,奏明在案。臣葆桢前患咳逆,调治稍愈,遂于十三日带同台湾府知府周懋琦、前署台湾镇曾元福由郡登程;十四日,抵凤山。阅淮军城西八营、城东三营:结构精严,上垛下濠,周方四角,突起炮垒,分哨扼守,外了旷如,内平砥若,屹然伟观。入营接见统领、营官,各加奖勖;并躬奠其病殁将士之坟而去。十五日南行,宿东港;十六日,宿枋藔。地本瘠壤,道光间,有凤山令曹瑾者开水圳以通泉脉,遂为膏腴;至今民食其利。时已残冬,麦穗秧针,黄绿相间,则内地四月间景象也。该处尚为凤山壤则之区;过此以往,则皆番社,居民寥寥矣。十七日,过刺桐脚。乡民泣诉,先后为狮头社番戕者五人;而王开俊营长夫过者,番疑为民,亦毙其二。论起衅之根,番直而民曲;及其仇杀,断难纵番以殃民;且营夫又何罪也。夕宿风港,适王开俊移营至。臣葆桢即令派汛弁郭占鳌至社,饬交凶犯惩办;如敢违抗,则不能不示以威。风港倭营俱在,四无墙壁,草屋数十,高仅及肩;王开俊嫌其散不可守,拟合扎而加墙濠焉。
十八日,抵琅■〈王乔〉,宿车城,为前大学士福康安征林爽文驻兵之处。接见夏献纶、刘璈,知已勘定车城南十五里之猴洞,可为县治;臣葆桢亲往履勘,所见相同。盖自枋南藔至琅■〈王乔〉,民居俱背山面海,外无屏障;至猴洞,忽山势迥环,其主山由左迤趋海岸;而右中廓平埔,周可二十余里,似为全台收局。从海上望之,一山横隔,虽有巨炮,力无所施;建城无逾于此。
刘璈素习堪舆家言,经画审详;现令专办筑城、建邑诸事。惟该处不产巨杉,且无陶瓦,屋材、砖甓必须内地转运而来,匠石亦宜远致;城地所用,已垦成田,不能不给价以恤贫户,未免繁费。惟有嘱委员等核实估计,不得虚糜。县名,谨拟曰「恒春」可;否之处,伏候钦定!如蒙允准,拟先设知县一员审理词讼,俾民番有所凭依:畀界之亲勇一旗,以资号召。其余武员、学官、佐贰且置为缓图,以一事权,而节糜费。
车城外西南地曰后湾者,倭人旧营之址也;滨海当风,水泉又恶。当时彼旅居之,病亡相继,且船上炮弹可及,故淮军之至,弃而不处:一营扎车城附近,以卫民居;一营扎统领埔,以扼牡丹各社出入之道,淮勇与番众均属相安。惟倭人旧营虽系系草屋,然交收后不数月,今无一存,或云火焚、或云风坏,四顾荡然;现已饬查实在情形禀覆。
当臣葆桢自猴洞回车城时,适洋将博郎、哥嘉、吉德、韩德喜等四人到车城,据称赫德嘱于龟仔角左边创建灯楼;随饬周懋琦与之同往相度,俟归后定议。
臣葆桢遂同夏献纶、刘璈等于二十日坐轮船归郡。辰下岁暮,暂且缓工;开春刘璈当赴琅■〈王乔〉督办营建诸务,夏献纶当赴中路主办开山事宜。
臣葆桢思船政絫年动费数百万,方饬办报销,又为台事所阁;乘此稍旷之时,拟于本月二十四日由轮船内渡,勾稽大数、具奏事毕,再至台湾续行经理。
兹先将履勘琅■〈王乔〉、择地建城各情由,合词恭摺由轮船赴沪,交上海县付驿六百里驰奏。伏乞皇上圣监,训示遵行。
再,此摺系臣葆桢主稿,合并声明。谨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