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御著
表著
【左传】
叔向曰:朝有著定,会有表,衣有裾,带有结。会朝之言,必闻于表著之位,所以昭事序也。视不过结裾之中,所以道容貌也。
俟我于著
【诗】
俟我于著乎而。注:我,嫁者自谓也。著,门屏之间也。
好恶著
【礼记】
《乐记》好恶著,则贤不肖别矣。疏云:帽所好得其善,所恶得其恶,是好恶著,则贤不肖自然分别矣。
精神渊著
【世说新语】
时人欲题目高坐而未能桓廷尉以问周侯曰:“可谓卓朗。”醒公曰:“精神渊著。”高坐传曰。庾亮、周、桓屏、一代名士。一见和尚披矜致契。曾为和尚作目,久之未得。有云尸利密可桷卓朗。于是:桓始咨嗟以为标之极。但宣武尝云。少见和尚,称其精神渊著,当年出伦,其为名士所叹如此。
以孝友著
【新唐书】
《李杰传》:杰,本名务光。相州滏阳人。后魏并州刺史宝之裔孙。少以孝友著,擢明经第,解褐齐州参军迁累大官员外郎。
见微知著
【许鲁斋语录】
君子见微而知著,遏人欲于将萌;若只待其发见而后遏止,将见灭于东而生于西也。又曰:恩生于害,害生于恩。人能知恩已者为己害,害己者为己恩,则可与语矣。老子亦曰:五色令人目盲,五音令人耳聋,五味令人口爽,驰骋田猎令人心发狂。邵子亦曰:爽口物多终作疾,快心事过必成殃。又曰:得便宜处勿再生。真有旨之言也。故前人亦有良药苦口利于病,忠言逆耳利于行之说。正如水能载舟而亦能覆舟,事事物物莫不反对。庸人之目,见利而不见害,见得而不见失,以纵情极欲为益已,以存心养性为桎梏,不丧德殒身而不已。惟君子为能见微而知著,遏人欲于将萌。
积微致著
【抱朴子】
《疾谬篇》:积微致著,累浅成深,鸿羽所以沈龙舟,群轻所以折轻轴。
寻微知著
【抱朴子】
《嘉遁篇》:昔箕子注象箸而流泣,尼父闻偶葬而永叹,盖寻微以知著,原始以见终。
超然玄著
【晋书】
王戎,善发谈端,朝贤上已日禊路。或问王济曰:“昨游有何言谈”?济曰:“张华善说史汉,裴危论前言生行,衮衮可听。王戎谈子房、季札之间,超然玄著”。其为识鉴者所赏如此。
吾宗天下著
【刘贡父诗话】
李绚,公素,有时赠同姓人曰:“吾宗天下著,王胜之辄取注之”。曰:“居甘泉者以讴著。京师名倡李氏,居甘泉坊,善讴。卖药者以木半著。京师李家卖药,以木牛自表,人呼为李木斗。围棋者以憨著。李乃国手,而神思昏浊,人呼为李憨子。裁袱者以拗著。李家袱头,天下积善,而必与人毕刺。岁久,自以拗李呼。作诗者以豁达著。豁达老人,喜为诗,所至辄自题写。诗句鄙下而自称豁达,李老尝书人新素墙壁,主人撼怒诉官。杖之,拘报使市石厌更圩漫讫,告官乃得纵舍。闻者哂之。此数人因胜之有云。遂自托不朽”。
位高功著
【五代史】
《未守殷传》:明宗自镇州来朝,居于第,庄宗方感群小,疑忌大臣,遣守殷伺察明宗动静。守殷阴使人告明宗曰:“位高人臣者身危,功盖天下者不赏,公可谓位高而功著矣。宜自图归蕃,无与祸会也”。明宗曰:“吾洛阳一匹夫尔,何能为也?”既而胆宗卒反于魏。
恩威兼著
【资治通鉴】
《后晋高祖纪》:时魏孟滑三镇继叛,人情大震,帝问计于刘知远,对曰:“帝者之与自有天命,陛下昔在晋阳,粮不支五日,俄成大业。今天下已定,内有劲兵,北结缰虏,鼠辈何能为乎?愿陛下抚将相以恩,臣请戢士卒以恩威兼著,京邑自安,本根深固,则枝叶不伤矣。”
清白著
【南海志】
宋杨长孺,诚齐之子也,为广州经略使知州事。清白著于时,有诏奖谕,谓其清似吴稳之。台阁标著
【晋二俊文集】
《陆机孝侯周处碑》:周鲂,晋故常侍新平广汉二郡太守,封关内侯,簪绂扬名,台阁标著。
威惠信著
【宋欧阳公集】
《镇安军节度使程公神道碑铭》:庆历六年,拜武昌军节度使、陕西安抚使,知永典军府事。明年,判延州。皇元年,加同中书门下平章事,留守北京。其于二方,威惠信著。尤知夷狄情伪,山川险易,行师制敌之要。
风生表著
【宋杨诚齐集】
《答常州守陈时中交代启》:某官,正心修身之学,开物成务之才。形诸艺文,盖玉振金声之余响;罗以科目,亦鸾翔凰翥之俯从。顷法守于实纲,凛风生于表著。
滥巾朝著
【宋韩魏公安阳集】
《辞免谏官第一表》:忝预直于书林,复滥巾于朝著。
世族昭著
【宋欧阳公集】
《袁州宜春县令程公神道碑》:出入将相,为时名臣。子孙蕃昌,世族昭著。推其所自来者远矣!
名迹彰著
【宋郑獬郧溪集】
《荐汪辅状》:材通学博,咏练古今。经术文艺,为世称服。名迹彰著,近三十年。而刚介廉正,不能趋附。
威望素著
【宋李曾伯可齐集】
《三辞免,知静江府兼广两经略奏状》:况今右广为国后户,承平百年之相习,遐荒万里之难窥。罅漏不密,关系者重。必威望之素著,庶牧御之克胜。
忠劳炳著
【宋吴泳鹤林集】
《赐洪咨夔》:以恙加乞予祠不允诏:朕以卿谔谔有逆凌霄汉之气节,英英有纫补造化之词章。亲政召归,忠劳炳著。
风采宣著
【宋王与均篮缕藁】
《贺赵安抚子》:治郡以功名见称,立朝以风采宣著。
外著
【宋真集】
复灵于中,其光内融。绿物而照,其明外著。
废著
【史记】
《食货传》:子贡仕于卫,废著鬻财于曹鲁之间。又越勾践用计,然则所谓积著所著者,皆读为贮。又孔子北子传,子贡好废举与时转货资。注曰:废举停贮也,物贱则买停贮,贵则转易货卖。又《平准书》富商大贾废居之邑,注云:废居者,贮蓄之名也。然则所谓废举,废居,废著,其义皆同。
积著
【史记】
《货殖传》:积著之理,务完物与息弊以物相贸易。腐败而食之货勿留,无敢居贵论其有余不足,则知贵贱。
大著
【事物纪原】
魏明帝太和中,始置著作郎。晋元康二年又谓之大著。
城著
【左传】
襄公二十一年,乐怀子为下卿,宣子使城著而遂逐之。秋,乐盈出奔楚。注:著,晋外邑。范宣子乃设计,使乐盈筑着邑之城。
著地
【史记】
曹参世家攻著漯阴平原鬲虚。《索隐》曰:地理志著县属济南。
【西汉书】
《地理志》著:注:师古曰,音作庶反。又半日直庶反。而韦昭误以为著龟之著字,乃音纪咨反。失之远矣!县名属济南郡。
杂著
【临川志】
晁百谈,字元默,太中大夫之曾孙。家临川师象山陆先生,通理学,尤深于《春秋》。登淳熙二年第,调官知南康军至郡。适旱蝗,发杰宽征,民无流从。会奉祠,杖屡游庐阜,所至赋诗,集为归田杂著。严滋,字泰伯,临川人,瑞重明敏。从象山陆先生学,先生曰:“始吾闻泰伯贤,今观气象听谈论,可与适道”。
主郴阳簿,座为文有东征杂著。
【宋赵鼎臣竹隐畸士集】
《杂著》:汉祖与项羽争天下,五年而后仅胜之。至其所推功,则曰:“吾不如子房、萧何、韩信,虽陈平、曹参,盖不与焉!则其平日所属耳目者可知已。留侯以智全,故卒无害焉。郑侯几危,赖三人者而后免。”鲍生启平或曰:“彼淮阴者,远无子房之谋,近不闻三客之说,方且偃然以假王为请,其死也宜哉!夫较萧张之业,则何之不迨良亦明矣!然其受封也,高祖先之定位也。鄂秋与之,何初与一言自解也!虽买田示,卒以请苑见疑,其得出于廷尉亦幸矣!彼留侯者,眇然不受三万户之封,位居六十二,在绛灌樊郦下。”呜乎,此其所以为子房之智者欤!而颜籀乃以谓或以材德功劳本与定次,就令有之,亦不当如是之远。噫,智名勇功在当时已不可得窥,顾岂一师古所及耶!兵以正合以胜,豪杰之攻秦也。周章首以百万之师,至戏下而不得进。沛公继战雒阳,亦辄不利,遂从轩辕略南阳,而西攻武关。破蓝田,迎刃披磨,秦人之背,竟降子婴。吴王濞之举兵也,其将田禄伯亦曰:“愿得五万人循江淮而上,别妆淮南长沙入武关,与大王会”。此亦一奇也。濞不能从,顿兵下邑,不战而溃。未两从之相与对扼吭捍胸,人知其所为备,则殆未可以辄胜也。惟能卒然乘不意而击其后,故吾有不对,对必克矣。刘梦得有言:贾生明王道,卫绾工车戏。同遇汉文时,何人居贵位!余考诸史,谊当太宗时为太中大夫。后拜梁王传,顾绾乃以功次为中郎将,至景帝立,始为王传。继以吴楚军功封侯,遂迁丞相。则当孝文时,绾固未贵也。又谊早死而绾后达,尤复不伦。诗人虽欲传会遣词,乃不知其舛有如此者。董仲舒为汉儒宗,断藁一出,弟子以为大愚。刘更生通达古今,著《洪范传》,其子从而攻之,若凡敌然。夫儒者之学本所以明仁义修教化,考论六艺,不失大中则已,不专已守独私有圣贤之说而自用之也!况乎穿凿附益流为巫瞽,虽其门人子弟,不得无罪,而师父之间,实有以招之焉。然则逢门杀羿,诗礼发家,信不诬矣。李汉叙昌黎集,自云收拾遗文,无所坠失。今世传者,稍稍各以其私绿附益沐集。初尚四篇:通解、崔虞部书。明水赋、河南同官记,东平吕夏卿所列者是也。它如祭汴州董相文,与刘秀才书、李渤书,是又旁出于正集。见于柳宗元书,载于唐史,其传也犹信。至如雷塘祷两文,乃在子厚正集中,则非退之所作甚明!直谏表论、顾威状、范蠡招种议,浅露鄙俚,吾益羞之。余文有伪有真,阙所疑而不敢辨。夫孟轲、荀、杨而下得其传者,惟韩愈氏。不幸浮屠之说胜,使愈之道卒踬昧而不行,遗札无几,又欲乘其罅而厚诬之,岂不重可悲欤!吾惧其终不能以自明也,于是乎书。《诗·民》美樊侯之德,首言“柔嘉”,惧其不节之以礼也。则曰“维则”,言令仪令色惧其不推之以诚也。则曰“小心翼翼”,言出纳王命王之喉舌,赋四方明若否,而惧其道不足以自济也。故乃曰“既明且哲”,以保其身,又惧其流也。则又继之曰“柔亦不茹,刚亦不吐。不侮鳏寡,不畏强御。”夫言岂一端而已。后世之士,不务明《大雅》之旨,遂拾单词以为口实。见有忠而被诛,信而获罪者,相与从而尤之曰:“非明哲也。”方朔之湛沲,胡广之中庸,味道之模棱,余庆之长者,视人泰然有自得色,盖皆出于此矣!夫所谓明哲,岂方朔胡广之谓乎!所谓保身,岂味道余庆之谓乎!使樊侯不能不吐刚而畏强御,幸而不死,是特一持禄懦夫耳。顾安足以语道理哉!仲尼有言“志士仁人,有杀身以成仁。”杨子云亦曰“庸行翳路,冲冲而活,君子不贵也。”雷声之隐然,地震之轰然,虽贲育之勇无所为力。良平之谋,未知其自处,何者?发于不意故也。故君子不可不养静以俟动。
羔裘之大夫,以其君不用道也,故去之。导大路之君子,以其君失道也,故去之。至于南山,则大夫遇其君之恶者也。夫遇恶而后去,其辨之盖不早矣。故序《诗》者异之于郑桧,。君子之仕也,行其义也。道之不行,我知之矣。又曰:“不知命,无以为君子。”若夫贤者,则未足以及此矣。《诗》于君子,常以出处去就为言。至于贤者,然后有困穷放逐不能餐饱之词。孟子所谓所就三,所去三者也。大哉君子,非以道事君者,为可以语是哉!《载驰》之诗曰:“女子善怀,亦各有行”。夫人未尝无怀也。而有所谓善怀者,嗟我怀人,求贤也;每怀靡及,敬事也。与夫《召南》之有女怀春,卫诗之我之怀矣,固有间矣。是所谓亦各有行也。晋献之听谗,特好之而已,未必信之也。故《采苓》刺之,其诗曰:“人之为言,胡得焉”?是尚庶几其改也。陈之宣公,则既多信之矣。君子不独刺之,而又忧之。其诗曰:“心焉忉忉,心焉惕惕。”初曰忉忉,终日惕惕者,由忧而至于惧也。若夫东周之王,其于谗也又甚焉,《采葛》之诗曰:一日不见,如三岁兮!”则是岂独忉忉惕惕云哉!故序《诗》者以为惧谗之诗,盖以忧为不足道也。至于幽王之时,则谗之祸成矣!君子得罪,而盗言孔甘,荡然莫可救止也。《巧言》曰:“无罪无辜,乱如砉此。匪其止共,维王之!”则所谓忧与惧者固无及矣。徒亦自哀其不幸而已。故曰伤谗焉。孟子有言:饥者易为食,渴者易为饮。且谓以齐而王犹反手也。当是时,不独庸人愚士私怪其说,虽其高弟弟子公孙丑之徒,盖亦疑以为不然。吾读《褰裳》之诗见郑人之厌苦兵革,而思获赴于他邦者,何其切也!其言曰:“子惠思我,褰裳涉溱。子不我思,岂无他人?”呜呼!其势岂不急而其情岂不可悲哉!譬夫溺于水而陷于火者,方其四顾号呼愿济须臾之命,狂奔疾走,沉没溃烂。当此之际,有一人焉,能援手而出之,解其涂炭之苦,而措于安平之地,则其人之感恩戴德宜如何哉!齐桓公攘狄而之卫,卫人人思之愈久而不忘,《木瓜》之诗是也。彼一伯者假仁义而楼诸侯,尚能如此,况乎以王者之仁政,而抚乱世之遗黎乎!夫惟孟子能知之,故曰惟此时为然。“东方未明,颠倒衣裳。”过之大者也。“庭燎之光,鸾声将将。”过之小者也。宣王之过,过于勤而已。若夫齐君,则号令固亦不时矣。故《庭燎》之时,止于箴之。而东方之无节,则在所刺也。天下之治乱,在夫人材之盛衰,国家之废兴,击于贤者之出处。方厉王之际,人才微矣。掊克在位,而匪用其良,则贤者亦不可得而致也。宣王承其丧乱之余烈,侧身修行,其始也固尝任贤使能如《民》,新美人林如《采》微接下如《吉日》。其临政愿治之意,周密备具如此。于是始得夫吉甫、张仲、方虎、申樊之徒,相与出而辅相。然后能攘戎复土,修政事而会诸侯,号令自出,号为中兴。可谓知所本矣!然中人之志,不能不始勤劳而浸衰怠也,故《鹤鸣》诲之,如何亦教之反其本而已。求贤所以本也,故言:“鹤鸣于九皋,声闻于野”。则具德音之著闻,不患于难知也。渔潜在渊,或在于渚。方其在渊,则鱼可谓深而难求矣。然阳升则出而在渚,盖贤者世治则见。惟有道而从之,则不患于难致也。既能致之,则必能任之。上贤而下不肖,所以任之也。故又曰:乐彼之园,园有树檀。其下维箨。夫如是,则贤者得志而有功矣。吾能远举而信任之,则天下之贤才,无疏远贵贱,其有不为吾用者乎!故于是则虽它山之石,而皆可以为错也。盖宣王之所以兴衰拨乱,由于任贤而使能,将欲使之持盈守成而无废前美,则非急于用人,其孰能致哉!然宣王卒以不悟,此皎皎白驹,所以有空谷之遁也。《白驹》贤者去之,国人思望而欲其留之之诗也。皎皎白驹,食我场苗者。欲其来而食于我也。与丘中有麻,所谓将其来食同意。之维之,以永今朝者,将以留之也。所谓伊人,于焉逍遥者,欲留而不得见,则思所谓白驹之贤者,于何焉而逍遥乎!皎皎白驹,食我场截藿者,待之厚也。执之维之,以永今夕者,留之久也。所谓伊人,于焉嘉客者。爱之思之则获之矣。皎皎白驹,贲然来思者,欲其来之疾也。尔公尔侯,逸豫无期者,以情望之也。慎尔优游,勉尔遁思者,思之久而不可得见矣,则亦勉之以嘉遁而已。皎皎白驹,在彼空谷者,言贤者之退而穷处,生刍一束。其人如玉者,言虽穷而德有余,居隐约而貌不衰也,与硕人俣俣,君子阳阳同意。母金玉尔音,而有遐心者,虽勉之以嘉,而又庶几其复反也。庶几其复反者,王犹足用为善故也。弗躬弗亲,庶民弗信,民以行,不以言也。《噫嘻》言耕,而不及获。丰年言获,而不及耕。《载芟》详于播始而略于收成,《食耜》详于收成而略于播始,祈与报之诗也,故其词异。先王以为非尽人事,则不敢以有祈也,故必致其耕播之勤。若夫成岁之功,则吾何力之有哉!其亦归美以报神,立言之序当如此也。天有雨以施其泽,君有臣以行其政,泽自上而下者也,政自王而出者也。幽王之时,内有三事大夫,外有邦君诸侯,所以行政任事之臣,可谓众多如雨矣。然内之则莫肯夙夜,外之则莫肯朝夕,百官之长各离屋而弗亲,执御之贱反替然而日瘁,卒至于戎成不退,铠成不遂。则虽众多如雨,非所以为政矣。众多而无政,以其政不自于王出,故也。政不自于王出,则犹雨之无正者也。故诗人取以况之,而序《诗》者从而解之曰,雨自上下者也。众多如雨,而非所以为政也。有支页者弁!实维伊何,尔酒既旨,尔既嘉。诸公之望王,岂徒啜云乎哉!盖曰既见君子,庶几有减!则固将有以启迪王心而告以善,且以解吾心之弈弈也。死丧无日,无几相见。兄弟之情,尚恩也。岂不尔思?中心是悼,君臣之分,尚谊也。君子学道则爱人,小人学道则易使。《有马必》颂僖公君臣之有道也。其诗曰:“夙夜在公,在公明明。故鼓咽咽,醉言归。所谓道者如斯而已。马伏波,好名喜功,惫不知止。晚节龃龉,卒困于谗。不亦惜哉!或曰:人臣之义固忘身,当五溪之征,而援以老见怜苟安,可乎?”曰:“五溪之事,度非已而不夷,请行可也”。已能夷之,人亦能夷之,又安用请!建武中兴,士大夫为侯王者以百数。天下既定,老臣宿将,阖门而奉朝请。一日边候有犬吠之虞,此后来新进争功投足之秋也。顾援已封侯揭节矣!已所已有尚当分以与人,况可矍铄而明之哉!观其戒松固也甚智,而敕严敦也甚明。至于谋已则不周如此,惜乎时无有以孟子论冯妇之事告之者,悲夫!庆赏刑威之谓政,仁义礼乐之谓教。孟子曰:“善政得民财,善教得民心。”所以得民心,岂一朝一夕之故哉!盖必有渐靡存焉。此敷五教所以不可不在宽也。《春秋》桓六年九月丁卯,子同生,世生子不书。此何以书?谷梁氏所谓疑故志之者,近得其说矣。盖方是时,举齐鲁之人,皆以子同为齐侯之子也。猗嗟所谓展我生兮者,亦诗人拒时人之言也。故圣人因其生也,正其名而谨书之。子游曰:“君子学道则爱人,小人学道则易使。”先儒以道为礼,学者疑焉。孔子曰:“上好礼,则民易使也。”先儒之说盖出诸此。然则《》之诗所谓道化者,亦曰以礼化之而已。与《汝坟》之诗异矣。雄雉曰:“道之云远,曷云能来者?”国人久役怨旷之词。与《绵蛮》所谓道之支远,《扬之水》所谓曷曰还归同意。《书》曰:德惟善政,政在养民,盖德者所以为政,而政者所以养民也。魏小而迫君俭以啬,至于桃而食棘然不能用其民,思所以富而教之者,此序所谓无德教也。
舜之作歌,先股肱而后元首。咎繇赓歌,先元首而后股肱。君臣交相儆,上下相赖也。古者长民,衣服不贰。从容有常以齐其民,故能俨然有可畏之威,可象之仪!使民敬事之不厌。大车槛槛,大车哼哼。言民闻而畏之,《卷阿》所谓令闻也。毳衣如,毳衣如。言民望而畏之《卷阿》所谓令望也。将其来施施。施施,难进之意。将其来食,则君子之所就,非苟而已也。迎之致敬以有礼,言之将行其言也。斯食之矣。卒曰贻我佩玖,则君子之于食也。岂独素餐云乎哉!施德于民盖如此也。玖玉之美者,佩其服之亲者,古者朋友之交,于其好之也,则必杂佩以报之。示吾亲之,而遗之以其德也。留子之贻民如此,则其施可谓厚矣!此固民之所思而不置也。先王未尝有意于建功也,而功必由我而立,未尝有意于得人也,而人必乡我而服者,无他焉,惟反身以修道而已。故其所以求之也,异乎人之求之也。盖修辞非以广业而业自广,文德非以来远而远自来。道之所在,固有不靳然而然者矣!犹之卯角童子乎,身日加长而不自知,至于突然而首并者见之,曾未几何时也?此岂有所勉强而使然哉!齐襄无礼义而求大功,不修德而求诸侯。徒志于求而不知其所以求,故《甫田》刺之,而序诗者以谓所以求者非其道。夫所谓道者何哉?亦曰:求诸已而已。夫子至于是邦,而必闻其政,其亦类是邪!惟皇上帝,降衷于下民。若有恒性,克绥厥猷。惟后,日衷,则非由外铄者也。曰恒,则天使我有是性也。可谓久矣!其衷也,其久也,而道固常存矣。彼所谓元后者,夫何为哉!若有其性,克绥厥奠而已。谓之若,则非有于逆也;谓之有,则勿梏亡之而已;谓之绥,则贵于安而无变也。故民之厚谓之归厚。民之彝谓之秉彝,而君子之于经,亦在乎反之而已。然则孟子道性善者,是邪?非欤?《玄鸟》序言祀高宗也,康成谓当作者合也。合神主于太祖而序昭穆。《诗》上述玄鸟生商,成汤受命。若四时常祀,不应远颂上祖,盖特以《长发》,殷武之义推之尔。夫诗非一人作也,岂可以例言《宫》颂鲁僖而姜、后稷、文武、周公之事,皆见于《诗》,安知其非颂周而特颂鲁哉?郑失之明矣!近世说者曰:“上颂祖,下及孙子,言高宗之上有以绍祖,下有以诒孙也。”吾有取焉。又《诗》曰:“景员维河”。毛以为景,大。员,均。颖达释曰:言商之政大均,如河之润物无不及也。郑以员河为云何,谓发语辞也。夫景员维河四字耳,遂以谓其政大均,如河之润物无不及,穿凿之说非人情也。郑以为发语虽文理颇顺,亦未可据信。说者乃谓景读如概。景乃罔员。如聊乐我员,河为武丁所都。大抵皆牵强之说也。《诗》之来久矣,或字舛失真,或古今语异,明者辨之可也。传所以释经也,传失而后有笺。笺者,所以助传而正其失也,又有失焉。而于是乎有疏,然则疏者固宜纠剔二说之失举而归诸大中也。观颖达之书,每每列为二说。毛谓此焉,则从而失之,郑谓彼焉,又从而失之。使后学之士,如窥江海汪洋泛滥,丛杂分播靡所不有。然至于惊润怒涛,东西四流,从震悸心目,瞀然亡所适从,无一人能了然者。则疏者果何用耶?此颍达之大罪也。夫皇甫谧,腐儒也。其言博而多妄。然其释汤所都之地,明辩晰晰,大正宿儒之谬。颍达以郑说之不同也,既著之于前而复破之于后,是则正义之名果安在哉!此余所甚病也。然观其言,每略于毛而详于郑,则颍达者,真助郑者与。人之处世,如毛之附皮,燕之巢幕。皮之不存,毛将安附?幕倾危,则巢何以安?是以无贵贱,无智愚,同寅协恭。惟恐大器之不安。故上自三公坐而论道,九卿百僚诤谏匡辅,左史纳言,右史书事;智者竭其谋,才者效其力,百工执艺以谏,下至士传言,庶人谤。上下之情通,如手足之卫腹心,如枝叶之庇本根,上之视下,如父母之爱其子;下之亲上,如子孙之爱父母。中孚交通;无织芥之凝滞。首足之气周流,无斯须之阻隔,是以心君康泰,百体顺令。叔世以来一一反是,君自圣于上,以天下之知莫已若,唯天下之莫违予。臣竟谀于下,唯恐失其富贵,苟合逢迎贱辱百至。民顽嚣于下,漠然无情,如秦人不知越人之肥瘠。天变于上,而无一人告之者;众怨于下,而无一语陈之者;百司庶府,无一物之得而莫有言者。昏昏默默,共坐漏舟,可为寒心哉!或曰:历观古今,治常少而乱常多,何也?曰:“为政在人”,人之类,数千年无一圣,数百年无一贤。圣贤不生,生而不得其位,政何以治?庸人之私智小慧,小人之刻薄残忍,无智慧而行残忍。顷刻之间,内不自静,天下安得而不乱?故曰:为人君止于仁,仁则静。静则天地位,万物育。大臣者,人君之耳目股肱。耳聋于五音,目盲于五色,股肱堕于安佚,淫于游荒,蛊惑其心,无所不至。心虽欲静,其可得乎?孟子曰:“学然后知不足,教然后知困”。今之人,卤莽苟且自以为足,先已自欺不明。一旦出门接物临政,颠倒错缪,自以为是,漫不加省。不知所以为困国家,又无绳愆纠缪,彰善瘅恶之法,且无家塾乡庠党序国学之模范。然而欲士之成已,欲小民之被泽,欲皇极之建,欲帝载之熙,欲百务之具举,欲泰山之磐石,垂法遗安于子子孙孙,亦难矣!三代之世,上成其下,下成其上。季世以来,上下相坏,招邪纳奸,以术不以诚。上坏其下也,谗谄面谀之人日至。上曰可,下亦曰可。上曰不可,下亦曰不可。声出而响应,形动而影随。使为上者自明自圣,下坏其上者也,正如一人之身,心不能养四体,四体不能卫腹心,互相残贼,自以为计。惜哉!
【清波集志】
仲车杂著数十条,临川山阳板行其一,云陈力就列,不能者止。近世拜官,徒为饰词,已足耻矣。而朝廷又为之法曰:“至某官,乃得辞免”,是教人为伪也。其两府有除拜,未受命必先押入,其名已不正。盖贤者以礼进,以义退,既可押入,必可押出,此固然矣。但立法有素,岂易顿革。柄臣为国具瞻,既膺大拜不应偃然,即当其任,故三辞再辞,次及从官台谏,一辞而已。此岂由衷特拘以法,其不应辞者,岂官微任轻,进不系时之重而然欤?两府初除固已受命,特未受告耳。凡降旨日,不供职者,皆未受告也。
【杨诚斋集】
应斋杂著序淳熙季年,海内英杰,森布表著。文儒玉映,武卫电耀。廷集孔鸾,陆列瓜牙。虽师师瑞虞,济济华周,无所与逊。孝宗皇帝一日御垂拱殿,顾见廷臣,天颜怡愉。因问左右宗子在廷者为谁,凡若千人,皆谨对曰:“无之”。帝蹙然喟曰:“尧明峻德首乎九族,周封八百同姓,今吾圣神子孙枝叶扶疏,俊又单寡,独无一武诞文石。是谓灵囿无鳞,大液无鹄也,可乎!即诏迩臣各举属籍之良者二人。居亡几何,舒旧堪间平政骏茹拔鹭振,大者台斗小犹郎吏。而应斋居士赵无咎,是时方高卧南州。狎东湖之鸥,弄西山之云;远追徐儒,近访山谷;赋诗把酒,与一世相忘。讫不求诸公之举,而诸公亦无求无咎者。君子至今恨之,或者其谓无咎之才之文未卓欤?曰:’无咎才固先人,文亦不后人也。然则诸公不求而荐之,何也?曰:“才者,憎之媒也。文者,忌之胎也”。汉之董贾、唐之李杜、非不才无文之罪也,才与文之罪也。四子且然,无咎可以无憾矣!予自乾道辛卯,在朝列时,无咎为苏州别驾,已闻其名。后十八年,予再补外,遇豫章始识之。至其家,见门巷萧然,槐柳蔚然,知其为幽人高士之庐也,而其人老矣。无咎既没,其子汝谟求为太和宰,一再访予于南溪之上,出无咎诗文一编目。曰应斋杂著。求予序之。其文大抵平淡夷易,不为追琢,不立崖险,要归于适用而非非浮也。至其诗,皆感物而发,触兴而作,使古今百家、景物万象,皆不能役我而役于我。呜呼,无咎生无遇也!没而诗文可传,未为无过也。无咎可以无憾矣!无咎讳善括。尝知鄂州,终官朝请大夫。拨烦决疑,所至名迹焯焯云。嘉泰壬戍,仲夏既望,诚斋野客庐陵杨万里序。
【陈亮龙川集】
郑景望杂著序尚书郎郑公景望,永嘉道德之望也。朋友间,有得其平时所与其徒考古论今之文,见其议论宏传,读之穷日夜不厌,又欲锓木以与从事于科举者共之。余因语之,曰:“公之行已,以吕申公、范淳夫为法,论事以贾谊、陆贽为准,而倦倦斯世若有隐忧,则又学乎孔孟者也。是宜其谭论之余,或昔然而今不尽然者,母乃反以累公乎”!其人曰:“苟足以移科举之文,不根之论,是某等之心,而识者岂必以是而尽求公哉!”余不能禁。乃取今上即位之初,其所上陈丞相书以附于后。余永康陈亮也。
【陈耆卿】
何澹小山杂著序昔苏公洵,论文取象于《易》之《涣》,而曰非能为文也,不能不为文也。又曰:“此为天下之至文”,夫至生于能,不以能为为至,而以不能不为为至,则是以卤为妙。牵勉为奇,几于浅文而教人以易矣。然天下之至显者理,而凿之者晦,至近者事,而隔之者远。至和者情性,而挠之者不平。惟不平,故不正。于是以粹易明白为陋,而以诘屈聱牙为古焉。夫古非诘屈聱牙之谓也,而学古者持之不置,至镌炼琢削以求之。求益工,见益左,盖彼自谓其能为尔。讵识所谓不能不为者哉!故观文殿学士何公,少负轶才,落笔惊豪隽,自其试礼部,试秘府,辞驶若流水,义如揭日,盖天下诵之矣。其后在禁路,在政途,在帅垣,在祠馆,忧哀娱乐,磨不于文发之。其篇章旷而清,其铭碣典而润,其记序婉而富,其笺翰妥而熟,盖有能为之实,而又有不能不为之思,以故言文者纪焉。夫癯之中贵有腴,平之中贵有味,约之中贵有度,直之中贵有体,公之文虽号粹易明白,而非若他人之翦帅肤露也。盖囿巧于扑,而寄勇于闲暇,辞之所至意亦随之。其斯以为贤欤!余记昔登公门,公七十余矣,而片语不命客短椟手自书。间与余评文,余应曰:“掀波骇浪,不如安流,峭岸孤峰,不如平陆。公首肯以为至论。后十五载,始得公全藁,于其季子嘉禾郡丞处。信启诵悲嗟,知公已不见而可见者止此。征序不敢辞也。公名澹,字自然。世谓公之文,称其名与字云。端平改元五月日。朝议大夫将作少监兼国史院编修官,实录院检讨官、兼考功郎官、兼魏惠宪王府教授、临海县开国男食邑三百户、陈耆卿谨序。
【王炎双溪集】
南窗杂著序先大夫平生诗文遗藁,题曰《南窗杂著》。诸孤不天,先大夫捐馆舍,于今四十有五年。其不肖孤某,用先大夫之学侥幸登科,处则鬻文以补伏腊之不给,出则随牒转徒糊其口于四方。岁月侵夺许久,而遗文未及编次。追念先大夫,事祖母太夫人极爱敬,问起居,视饮食,日日皆有常节。有疾不离左右,药必尝而后进,承颜养志惟谨。执丧苫次,三年不饮酒,不茹荤,不入私室。事兄嫂致恭且顺,行之以礼,终其身无违言。教兄子以诗书,不啻如己子。间有悖之者,待之泰然如常时,未始含怒。燕居与先太宜人相识如宾,未尝见其疾言遽色。臧获有恩义,蓄产二字不出诸口。隐德奥行如此,可以追配古人。集不肖,既不能发扬其幽光,而遗文在箧,手泽如新,又不能编次成书,天地何所逃罪?曩自临汀解官归里中,携遗藁如分宁及临江解官,入中都归故里,遗藁留分宁寓居,远不可即致,傥更失于会粹,大惧淹没无传,无以见先大夫于泉下。乃访于亲旧,得其副墨所传者,辑为一编。分原本缺卷,盖所佚者三分之二,尚俟他日取分宁所藏本足之。
【元吴莱渊颖集】
石陵先生倪氏杂著序自东都文献之余,天下士大夫之学日趋于南,或推皇帝王霸之略,或谈道德性命之理,彬彬然一时人材学术之盛,不可胜纪!盖东莱吕公,本其伊洛义理之学,且精于史。永康陈公同父,方与之上下颉颃其议论,而独贵于事功。夫以国家兵戈离析之久,王业偏安,人心不固,纪纲废坏,风俗荡焉。而失防意将自有酌古准今,知时识务之士,雄豪智勇,阖爽颖茂,而出于其间,或者犹虑其古方新病之不能以救亟也。当此之时,同父尝陈征讨大计,石陵倪先生朴实,先后同父,草书万言,欲以兵战自效不下同父。然同父因其才力气岸之豪,中陷于罪衅,至老才得高第,终以不得驰骋于中原而遂至沦没。先生方自以其学胜,亦且不能于乡里至以罪废徒筠阳,故虽有志焉,而终以寒窭而老死。盖予每观先生之书,则为之沉吟痛惜而不能自已!先生尝本其兵战之所自出,备知天下山川险要,户口虚实,著为舆地会元四十卷。又推古今华夷内外境土徼塞之远近,绘以为图。张之屋壁而预定其计策,逆料其战守者,不一而足。是将愿出为当世有用之学,而不欲仅为儒者陈腐无实之空言。当时之士,惟同父为能知之,先生亦惟寄示同父而不遑以他及者也。然使先生之志,且与同父获用于世,天下之兵,蜂集蚁聚,胜负虽未可知。必也人心国论之既定于一,力守东南以为保障,专意西北以谋进讨。江淮襄汉日以宁谧,秦凰陕虢之间,遗民襁负,义士壶箪,尚不为无补于万一者!是则后世所以深有取乎乐毅之常生,而重恨曹蜍之淹淹待尽也。夫自南北分裂,士之学者万守于一隅,而禹迹之所被者,率不能以历。黄河之源出于昆仑,黑水之流播于南海,而近世地理之家,茫无据依,远相亿度。盖今海内混一,重译万里。黄河自星宿海发源,历九渡河而后北会于临洮积石之西,黑水复流其西界,而经趋于滇越之外境,若可以烛照而数计者。譬如谈天文者,每以洛阳居天地之中。然而南至北景,北逾铁勒,斗极出没高下之度,殊不可以常度准。又岂得徒溺乎羲和浑天之器,而独不少究乎周髀、勾股之法哉!是故先生舆地会元之书,兹既不能以复见,至于华夷内外境土徼塞之图,则犹未免乎参差矛盾而未尽善者。此殆古今祖述编类之一疵也。虽然,先生之学,诚可谓忖而有用者矣!当吕公云亡,先生贻书同父,谓宜方学以绍吕公后,而同父弗然不悦。是其一时人材学术之盛。卒不肯俯首以随人下,而欲自表于今世。自今观之,前辈老成凋丧俱尽,新学小生卤莽不学,是以一切堕于黄茅白苇。而欲以为同窃其残膏剩馥,而不敢有异。至其立言,箝口结舌而无所发明。临事则亦玩时日偷懦惮事,而不足以赴其鼓舞作与之机者。此皆见弃于先生者也。藉令先生之学,本之以伊洛之羲理,而又无贵乎永康之事功,则其所就且将不止于此。虽然,今之学者尚可及耶!吾固未易以王道霸术之并行而遽少之也,初武夷谢翱皋羽,尝因先生之书选为一编,今始得其全帙,号曰杂著者观之。又尝过其所居,则山洞淹塞,栋宇倾荡,荛儿牧竖,悲歌蹴,犹能示其故墟而亦不能详也。况其所著之书耶!呜呼,士无当世之功业而徒务于有言,不至于此不极也!是又古今文士著录艺文者之一叹也!悲夫!
【同恕渠庵集】
杂著诗岁月滔滔不贷人,回头二十有三春。试为点检工夫去,羞对汤盘话日新。忆初总非绝娇痴,人是人非但解熙。失笑颇能通姓字,有知争得似无知。物识纷纭自古同,瞻乌谁与辨雌雄。柳州著论非封建,犹说唐虞未至公。圣摸贤范孔洋洋,聚辨居行敢怠荒。何物人间有真乐,从渠文绣与膏梁。
翥著
【诗】
齐《国风》篇名。俟我于著直据反。叶直居反。乎而?克耳以素叶孙租反。乎而?尚之以琼华叶芳无反。乎而?
【朱子集传】
赋也。俟,待也。我,嫁者自谓也。著,门屏之间也。充耳,以纩悬,所谓也。尚,加也。琼华,美石似玉者。即所以为也。东莱吕氏曰:《昏礼》婿往妇家亲迎,既奠雁,御轮而先归,俟于门外,妇至则揖以入,时齐俗不亲迎,故女至婿门,始见其俟已也。胡一桂附录纂疏《朱子语录》,问:“著篇是刺何人?”曰:“不知所刺,但觉是亲逆底诗。古者五等之爵,朝祭祀似皆以充耳。亦未知是说何人亲逆。所说尚之以青黄素琼瑶英,大抵只是押韵。如卫诗说良马六,此是天子礼,卫安得而有之?看来只是押韵。不知古人克耳以王真,或用玉,或用象,不知是塞于耳中,为复是垂在耳外。看来恐只是以线穿,垂在当耳处。林子蒙录。孔氏曰:见正义。
【毛苌传郑玄笺】
俟我于著乎而!克耳以素乎而?传云:俟,待也。门屏之间曰著。素,象。笺云:我,嫁者自谓也。待我于著,谓从君子而出,至于著君子揖之时也。我视君子,则以素为充耳,谓所以悬者或名为织之。人君五色,臣则三色而已。此言素者目所先见,而云尚之以琼华乎而。传云:琼华,美石。士之服也。笺云:尚犹饰也。饰之以琼华者,谓悬之未所谓也。人君以玉为之。琼华,石色似琼也。
【孔颖达正义】
俟我至乎而?毛以为士亲迎。夫既受妇于堂,导之而出,妻见其夫衣冠之饰。此陈其辞也。妻言君子待我于门内之著乎而,我见君子塞耳之缜。以素象为之乎而,又见其身之所佩。饰之以琼华之石乎而,言士亲迎妻见其服饰,今不亲迎。故举以刺之也。郑以为总言人臣亲近其妻,见其冠饰。君子待我于著之时,我见君子充耳,以素丝为之其末饰之以琼华之石。言用素丝为,以悬琼华之石为缜也。传:俟待至象缜正义曰:俟待《释诂》文《释宫》云:门屏之间谓之宁。李巡曰:门屏之间,谓正门内两塾间名宁。孙炎曰:门内屏外,人君视朝所宁立处也。著与宁音义同。《楚语》称白公子张骤谏灵王,王病之。曰:“子复语。不谷虽不能用,吾置之于耳”。对曰:“赖君之用也”。故言,不然。巴浦之犀兕象,其可尽乎!其又以绳为。韦昭云:所以塞耳。言四兽之牙角可以为,是象可以为,此言充耳以素,可以充耳而色素者。唯象骨耳。故知素为象毛以此章陈原本缺盖士以象为也。笺:我嫁至而云正义曰:此说亲迎之事而言侍我,则是夫之待妻,故知我是嫁者自谓也。《士婚礼》:婿亲迎至于女家,主人揖入。宾执雁从至于庙门,揖入。三揖至于阶,三让主人升西面,宾升北面。奠雁。再拜稽首降出。妇从降自西阶,主人不降送。是受女于堂,导之以出,故此妇从君子而出至著,君子揖之。下笺亦云:揖我于庭,不言揖我于堂者。婚礼女立于房中南面,婿于堂上待之,拜受即降。礼于堂上无揖,故不言之。婚礼止言以从,不言在庭著揖之。笺知揖之者,言待我明其住待之也。下婚礼,妇至夫家,主人揖妇以入,及寝门。揖入至夫家引入之时,每门而揖,明女家引出之时,亦每门而揖。故知至著,君子揖之之时也。我视君子,则以素为充耳。所谓悬,言悬之绳用素非为耳。桓二年,《左传》云衡,是县之绳。故云或名为。《鲁语》敬姜云:王后亲织玄,织线为之。即今之条绳。必用杂线,线为之。故言织之。人君五色,臣则三色,直言人君与臣不辨尊卑之异。盖天子诸侯皆五色,卿大夫士皆三色。其五色无文,正以人君色尊,备物当其五色。臣则下,已下空俱原本缺宜降杀,以两耳,此刺不亲迎,宜陈人臣亲迎之事。经有素青黄三色,故为臣则三色。入解三色而独言素者,以其素色分明,且所先见,故先言之。女于堂,从堂而后至庭至著。目所先见,当在堂见素,而以素配著为章者,取韵句故耳。故庭先见青,堂先见黄,以为章次。王肃云:王后织玄,天子之,一玄而已。何云具五色乎?王基理之云:今之条,岂有一色之条,色不杂不成为条。王后织玄者。举夫色尊者言之耳。义或当然。传:琼华至之服。正义曰:琼,是玉之美名。华,谓色有光华。此石似琼玉之色,故云美石。士之服者,盖谓衣服之饰,谓为佩也。《玉藻》云:士佩珉玉,此云石者,以石色似玉,故礼通贵贱皆以玉言这。毛以士贱,直言美石,故下章乃言似玉。王肃云:以美石饰象缜,案:缜之所用,其物小耳,不应以石饰象共为一物。王氏之说,未必得传旨也。琼华,琼莹、琼英,其文相类。传以此章为士服,二章为卿大夫之服,卒章为人君之服者,以序言时不亲迎,则于贵贱皆不亲迎。此宜历陈尊卑不亲迎之事。故以每章为耳。非以琼华、琼莹、琼英之文,而知其异人也,但陈尊卑不亲迎之事。以大夫居位尊于士,其石当美于士服,故言似玉耳。其实三者皆美石也。笺:尚犹至似琼。正义曰:尚,谓尊尚此物所为饰。上言充耳以素,谓用素也。此言饰之以琼华,是就而加饰。故言谓悬之末,所谓缜也。《君子偕老》,说夫人之服,而云玉之缜兮。故知人君以玉为。君乃用玉,臣则不可。而琼是玉名。嫌臣亦用玉,故辨之。云:琼华,美石。色似琼者也。非用琼为缜也。笺既言人君以玉,即云琼华美石。二章笺云石色似琼,似莹,皆以为似。则郑意三章同说人臣亲迎,非人君也。上笺唯言臣则三色,不辨臣之尊卑。盖三章总言卿大夫士也。以言其于著,于庭,于堂,正是待有先后,不宜分为异人。故为总述人臣亲迎之法。孙毓云:案,礼之名充耳,是塞耳。即所谓缜悬当耳。故谓之塞耳。悬之者别谓之,不得谓之充耳,犹缜不得名之为也。故曰:玉之缜兮。夫设缨以为冠,不得谓冠是缨之饰。结组以悬佩,不可谓佩所以饰组。今独以缜为之饰,谬于名而失于实,非作者之意。以毛玉为长,斯不然矣。言充耳者,固当谓缜为充耳,非谓也。但经言,充耳以素,素丝悬之,非即以素为充耳也。既言充耳以素,未言充耳之体,又言饰之以琼华,正谓以琼华作充耳。人臣服之以为饰,非言以琼华饰,何当引冠缨组佩以为难乎!经言饰之,必有所饰。若云不得以琼华饰,则琼华又何所饰哉!即如王肃之言,以美石饰象缜,象骨贱于美石,谓之饰象何也?下传以青为青玉,黄为黄玉,又当以石饰玉乎?以经之文势,既言充耳以素,即云饰之以琼华,明以琼华为充耳。悬之以素丝,故易传以素为,琼华为缜也。
【陆德明】
《释文》:著:直居反。又直据反。又青伫。诗内协句。宜音直据反。亲迎:鱼敬反。注同。象缜:吐遍反。以悬:音玄下同。为:都览反。
【毛居正六经正误】
著,尚之以琼华乎而?作琼误。琼从王从琼。《说文》:琼,赤玉也。从玉琼声。琼,营求也。从从人在亢上。徐锴曰:人与目隔亢,经营而见之。
朽正切。中从目不从且也。《木瓜》诗作琼。
【要议】
士亲受妇于著,妻见其衣冠之饰。门屏之间为宁,著与宁音义同。犀兕象之牙角,可为充耳。笺于庭著言揖,堂不揖者,堂上无揖。为悬缜之绳。今名巾。王肃:天子之一玄。王基谓条无一色。郑以素为,琼华为缜。
与毛异。并见正义。
【东莱吕氏读诗记】
张氏曰:充耳非一物。先以纩塞,后以玉加之。又曰:俟我,言夫之俟我也。著,夫家之著也。如是则不亲迎也。于庭,于著,于堂者,必不是亲迎。只俟于堂于庭于著而已。《前汉·地理志》载齐之风俗曰:俟我于著乎而?此亦其舒缓之体也。虽非此篇意之所主,然广谷大川异制,民生其间异俗,刚柔轻重迟速异齐,五味异和,器械异制,衣服异宜,皆学者所当观也。诗可以观。其此类欤!毛氏曰;并见毛传。郑氏曰:并见郑笺。孔氏曰:并见正义。
【严氏诗解】
嫁者言夫子俟于夫家门屏之著,见其服饰有充耳垂缜之,绳以素丝为之,用杂彩锦织之,素色分明,目所先见,故先言之。其末尚饰以美石之琼华,谓缜也。服此服饰而俟于著,是不亲迎也。毛氏曰,见毛传。孔曰,见正义。
【华谷严粲诗缉】
琼解,见卫《木瓜》。设为嫁者之辞,言其夫待我于夫家门屏之间,见其充耳以素丝为也。其之末加以美石,如琼之华,谓缜也。服此服饰而止俟我于其家门屏之间,而婿往妇家之礼不行矣。是不亲迎也。此诗总言卿大夫士也,于著,于庭,于堂,止是待有先后耳。毛以为一章述士,二章述卿大夫,三章述人君。今从郑义。补传曰:齐人废亲迎之礼,安然舒缓,俟我于其家门屏之间。传曰并见毛传。释官曰、疏曰,并见正义。朱氏曰,见朱传。笺曰,见郑笺。
张子曰,诗记曰,并见读诗记。
【李简诗学备忘】
耳畔悬物为充耳,或名为。,即今之条绳。以彩织之,或素,或青,或黄,加之琼玉之美而似花者悬之末,所谓缜也。
吕氏曰,见志诗记。
【李氏音训】
俟于著,此婚礼所谓俟于门外,妇至,婿揖妇以入之时也。婿揖妇入,妇见其婿充耳以素丝之。而未加以美石;如琼之华,服饰如此;而止俟我于门屏之间,婿往妇家亲迎之礼不行矣。
【李公凯句解】
俟我于著乎而?时人不行亲迎之礼。女之时嫁者,自谓其夫曰:旦待我于门屏之间。充耳以素乎而?以白丝线纤为条,恋以充塞其耳。尚之以琼华乎而?又加之以琼华之美石于其上,以为饰也。威仪其盛,但惜乎不知礼耳!俟我于庭乎而?克耳以青乎而?尚之以琼莹音荣乎而?
【朱子集传】
赋也。庭在大门之内,寝门之外。琼莹,亦美石似玉者。吕氏曰:此昏礼谓婚道。妇及寝门揖入时也。刘瑾《通释》。李宝之曰:堂下至门谓之庭。
【毛苌传郑玄笺】
俟我于庭乎而?充耳以青乎而?《传》云:青,青玉。《笺》云:待我于庭,谓揖我于庭时。青,之青。尚之以琼莹乎而?《传》云:琼莹,石似玉。卿大夫之服也。《笺》云:石色似琼似莹也。
【孔类达正义】
《传》:青,青玉。《正义》曰:传意充耳以青,谓以青玉为。故云青谓青玉。此章说卿大夫之事,下章说人君之事。《考工记·玉人》云:天子用金,则公俟以下皆玉石杂。言青玉、共黄玉、亦谓玉石杂也。
【华谷严诗缉】
琼莹者,美石如琼之莹也。莹,鲜洁也。郑氏云:玉色似琼似莹非也。《笺》曰,见郑笺。曹氏曰,见效斋诗诗。
【李简诗学备忘】
琼莹,即玉之莹然明洁者。言服饰尤盛,礼仪则阙之也。上文并吕氏曰,并见朱传。俟我于堂处而,克耳以黄乎而,尚之以琼英叶于良友乎而
【朱子集传】
赋也。琼英,以美石似玉者。吕氏曰:升阶而后至堂。此昏礼所谓升自西阶之时也。辅广童子问此诗,嫁者明著其婿俟已之所。固若不满其不行亲迎之丰者。然下二句又却甚美,不见有几刺之意。此宣嫁者喜奇之辞,而录之者因以见其时俗不亲迎之失欤?胡一桂附录纂疏叠山谢氏曰:其充耳则以素,以青,以黄;其加饰则琼华,琼莹,琼英。修容盛饰,非不美也。惜乎,不知礼耳!郑氏曰,见郑笺。梁益旁通礼记:哀公问冤而亲迎,
不已重乎?孔子瞅悄然作色而对曰:合二姓之好,以继先圣之后,以为天地宗庙社稷之主,君何谓已重乎?孔子又曰:天地不合,万物不生,大昏万世之嗣也。君何谓已重乎?昏义曰:父亲醮子而命之迎,男先于女也。醮,冠娶祭名。酌酒而无酬酢曰醮。仪礼、昏礼见读诗记。
【毛苌传郑玄笺】
俟我于堂乎而!充耳以黄乎耳?《传》云:黄,黄玉。《笺》云:黄,之黄。尚之以琼英乎而?《传》云:琼英,美石似玉者,人君之服也。《笺》云:琼英,犹琼华也。
【孔颖达正义】
《笺》:琼英犹琼华。《正义》曰:释草云:木谓之华,草谓之荣,荣而不实者谓之英。然则英是华之别名,故言琼英犹琼华。二章琼莹,俱玉石名也。故云似琼似莹,英华,是玉光色。故不言似英似华耳。今定本云:琼英犹琼华,琼莹兼言琼莹者,盖衍字也。
【陆德明释文】
莹音荣。又音营。
【苏颖滨集传】
门屏之间曰著。礼,婿亲迎,受妇于堂以出揖之于庭,又揖之于著。于是妇人遂见君子,故识其克耳之饰。充耳,也。所以县之者曰。素青黄三者,之色也。尚,饰也。琼华,琼莹,琼英,皆美石似玉者。所以为。言此者刺时不亲迎也。
【东莱吕氏读诗记】
昏礼,婿往妇家亲迎,既奠雁,御轮,婿乃先往俟于门外。妇至,婿揖妇以入。及寝门,揖入,升自西阶,齐人既不亲迎,故但行妇至婿家之礼。俟我于著而此昏礼所谓婿俟于门外。妇至,婿揖妇以入之时也。俟我于庭乎而?庭在大门之内,寝门之外,此昏礼所谓及寝门揖入之时也。俟我于堂乎而?升阶而后至堂,此昏礼所谓升自西阶之时也。婿道妇入,故于著,于庭,于堂,每节皆俟之也。
【李简诗学备忘】
琼英,即玉之如花蕊者。吕氏曰,见读诗记。
【李恕音训】
阶而后至堂,俟于堂,此昏礼所谓升自西阶之时也。婿导妇入,故于著,于庭,于堂,每节皆俟之也。弃耳,塞耳也,即所谓也。用杂彩织成线,名曰,以悬。,天子诸侯用五色,臣用三色。素,青,黄,盖各举所见之一也。尚,加也。,君用玉,臣用美石。琼华,盖如琼之光华耳。总论:
【李迂仲黄宾夫集解】
李曰:俟我于著乎而?著门屏间也。汉《地理志》举此句,颜师古曰:著,地名也。济南郡有著县,亦不必如此说。下章言俟我于庭乎而。俟我于堂乎而,皆非地名,则上章亦不得谓之地名也。当作门屏间说。俟我于著乎而,盖谓男子亲迎,俟女子于门屏章。我,盖指女子也。丰之诗曰:子之昌兮,俟我乎堂兮。皆是方其亲迎也。充耳以素乎而,尚之以琼华乎而,盖言男子亲迎,即俟女于门屏间,又揖我于庭,揖我于堂,导之而出。女子见其衣冠之饰,充耳以素为悬,而饰之以琼,尚饰也。鲁女敬姜云:王后亲织玄悬之物,以五色为之。玄者,色之尊也。据此诗言素青黄者,即此所谓也。琼英者,琼华,琼莹之类也。毛氏以为首章言士亲迎,二章言卿大夫亲迎,三章言人君亲迎。诗中本无此意,故郑氏五氏皆不从其说。郑氏谓三章具述人臣亲迎之礼。王氏又谓仁以亲之,义以帅之,信以成之,夫道也。以充耳以素配义,以充耳以青配仁,以充耳以黄配信。此皆强生分别,异于毛氏者无几,皆所不取也。论曰:《周易》咸卦;兑上艮下。彖曰:止而悦,娶女吉也。恒封,震上异下。彖曰:雷风相异,盖长久之象也。是以礼有亲迎,御轮三周,所以下女也。道先乘车,妇车从之,所以反尊卑之正也。凡此皆是圣人礼法之所存,不可乱也。礼,惟天子不亲迎,盖以天子之尊无二上,故其逆后以三公逆之。《春秋》:书王使刘夏逆王后于齐,非讥其不亲迎也,讥其不使三公而使士往也。自诸侯以下,皆有亲迎之礼。《春秋》书公如齐逆女,非讥其不亲迎也,讥其取雠女也。其余诸侯使人逆女皆书之,盖不如是,无以正夫妇之始也。轻之,则其终也必不正矣。故诗人刺之曰:时不亲迎也。然当是之时,亲迎之礼废,诗人犹以为刺,是犹如有亲迎也。降及叔世,不知亲迎为何如!其礼之废,不知几年矣!而恬不之怪。则知后世之不如古也宜矣。黄曰:“婚姻之道阙,而亲迎之礼不行。”故诗人陈日十义以刺。今也俟我于著乎而。汉《地理志》举此句。颜师古曰:著,地名也。济南郡有著县。然下文曰庭,曰堂,则著当如先儒曰门屏之间也。充耳谓,以琼玉为之,以素青黄三色之丝为以垂之。尚,饰也。亲迎之服如此,今不复见矣。
【放斋曹粹中诗说】
《尔雅》曰:门屏之间谓之宁。盖门内屏外,人君视朝所宁立处也。毛公以为门屏之间曰著。然则著宁音义一也。《说文》曰:“宫中谓之庭。”则自门以内,堂以前,皆庭也。若以为陈古者亲迎之礼,则自著而庭,自庭而堂,婿迎妇之序,则女氏之著庭堂也。若以为刺不亲迎之诗,则始俟妇于著,中俟妇于庭,终俟妇于堂。每倨而无礼则男氏之著庭堂也。以《士昏礼》考之,婿爵弁,熏裳,缁施,至于门外。王人玄端出迎,揖入,三揖至于阶三逊。主人升西面,宾升北面,奠雁,再拜,稽首降出。妇从降自西阶。然则至于门外,所谓俟我于著也;至于阶,所谓俟我于庭也;三逊宾升,所谓俟我于堂也。然不言他服而独充耳以为兴者,言其服士君子之盛服而于亲迎之礼无闻焉。犹旄丘襄如充耳之意。故知此诗正刺不亲迎,则为男氏之著庭堂矣。所谓素青黄者也。以丝织之,所以垂。《传》曰:王后织玄。玄,尊者之色也。则素青黄者,卿大夫士之色也。所谓琼华,琼莹,琼英者,也。琼,玉也。英、华、莹,皆玉也光采也。尚犹饰也。谓之刺时则所刺非一人矣。
【戴岷隐续吕氏读诗记】
著述不能亲迎也,婿不出门,俟于家庭是不知有礼也。充耳以素,加之琼华,虽言其饰,因托以为风也。世有亲近之礼而不能行,非充耳不闻,则何以哉?
【慈湖杨简诗传】
汉《地理志》言:齐地风俗,引《齐诗》曰:俟我于著乎而,此亦舒缓之体也。《艺文志》谓《齐诗》咸非其本义,鲁最为近之。然则班固谓为舒缓之体者,鲁诗之说也。去二家而取鲁,其考之亦详矣。今毛诗一家之说,况多谬误,奚可尽从!又况毛传,犹未明言刺不亲迎,至卫宏作《毛诗序》,始明言刺时不亲迎。亦不言何世,则意说也。考本诗三章,三言俟我,殊非陈古之情。卫宏盖意《鸡鸣》还《东方之日》,皆荒瑶之诗,而是诗次于其间,当亦非美,故曲推其说。夫诗之不可以次言也明矣。《清人》,郑文公之诗,而次昭公之诗之上,况齐俗近于鲁,孔子曰:齐一变至于鲁,则齐之礼俗亦美矣。虽当衰乱风俗岂尽变而为恶,无一事一为之善乎!况是诗亦特美具礼义而已。《三百篇》:盖多平正无他,虽无深旨,而圣人取焉。正以庸常平夷之即道也。诸儒不知道,故穿凿而无说,其害道甚矣。俟,待也。《尔雅释宫》云:“门屏之间谓之宁。”而毛传曰:“门屏之间曰著。”孔疏谓著与宁音义同。郑康成谓以素,充耳所以悬者,或名为亦有理。但谓人君五色,臣三色织之,未必然。初无典据,惟以此诗曲椎其说,且以素为先见凿甚矣。《士冠礼》:玄端、玄裳、黄裳、杂裳,可也。而康成妄析其义,曰:“上士玄裳,中士黄裳,下士杂裳。”于以验康成不善属文,不达文理。是诗充耳以素,以青,以黄,安知非玄裳,黄裳,杂裳之谓乎?皆可也。康成云:琼华者,谓县之末。所谓也。《考工记玉人》云:天子用金,则公俟以下皆玉石杂。《说文》曰:琼,赤玉也。玉石之杂而赤者尔。”琼华,其色之盛者欤,琼莹,其色之莹者欤?琼英,其精英欤?尚者,著之于端欤?是诗礼仪其亲迎欤?《郑风》言:俟我乎堂。亦谓要迎也。
【林岜讲义】
充耳素丝为之,其末饰之以琼华为填。尊者用金,卑者玉杂,或用象。门屏之间谓之宁,人君视朝所宁立处。著与宁音义同。婿亲迎女家,主人揖入,宾执雁至庙门,三揖三让。主人升西阶,宾升北面奠,雁再拜,女立于房中南面,婿于堂上待之。拜受即降出,妇人降自西阶,主人不降送,是受女于堂也。妇至夫家,主人揖妇以入。及寝门,揖入。悬之绳用素。《鲁语》敬姜亲织玄。,绳也。以杂色举玄者,举夫色之尊者言之耳。天子诸侯五色,卿大夫士三色,此言见素,取其韵句耳。琼,玉之美名。华,色有光华。尚,饰也。就而加饰,嫌人臣用玉,故传云美石色似琼。
【许谦名物钞】
著不亲迎,诗人设女子言。《疏》并见《正义》。诗记见读诗记。
【刘玉汝诗缵绪】
宾主之礼,三揖而后升堂。亲迎三揖,亦用此礼。故《著》诗述男不亲迎。惟俟妇至而揖入,亦以此三章所言,不斥言婿而必称所见之充耳。女而未妇,辞当如是也。亲迎昏礼之所重,盖男先于女,天地之大义也。故冕而亲迎,君犹行之,况众人乎!今齐国之人,废弃此礼,为男子者习以为常,曾不如妇人之犹知此礼也。夫夫者家之主也,亲迎者昏之始也。当始昏而不谨礼,其何以正其家?犹幸有知礼之妇,则家其庶几乎!然妇人从人者也。而能如此,不终随其夫家之风者鲜矣。此《东方之日》,所以继作欤!夫子存此,所以美此女之贤,正为夫之礼,以示齐家之道。著,齐国之风,其为劝戒至明至切矣。凤翥
【文选】
张平子赋:凤逆风而欲翥。南翥
【韵会】
鹧鸪飞朔,必先南翥。
轩翥
【楚辞】
鸾鸟轩翥而翔飞。
腾翥
【唐韩昌黎集】
金鸦既腾翥,六合俄清新。金鸦,日也。
【三国志】
孙策曰:龙欲腾翥,先阶尺木。
螭蟠凤翥
【元王恽秋涧集】
祭中丞王公文,曰:史曰张,曰姚,曰许。交口荐揄,螭蟠凤翥。凤翥行
【宋北涧禅师集】
凤翥行奇钱氏破兴不窗帘不旌,短长后先白四丁。旋牵毳衲里秋鬓,月露点滴垂青冥。平明驱人三家市,市人惊见左右视。笑云非病亦非狂,不与人同与人异。抑非湖海空橘陈,不老不死亦不灵。不然天台石桥寺,丹碧剥落泥应真。须史一棹修门去,却遣破舆归凤翥。谓言只借此样僧,非此样僧莫借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