恕中和尚语录卷第三
仗锡禅寺前住持嗣法比丘宗亘等编
举古
举德山示众云。今夜不答话。问话者三十棒。时有僧出礼拜。山便打。僧云。某甲话也未问。山云。你是甚处人。僧云。新罗人。山云。未跨船舷。好与三十棒。法眼云。大小德山话作两橛。圆明云。大小德山龙头蛇尾。雪窦云。二老宿。虽善裁长补短。舍重从轻。要见德山亦未可。何故。德山大似握阃外威权。有当断不断不招其乱底剑。诸人要识新罗僧么。只是撞着露柱底瞎汉。浮山云。德山门下草偃风行。其奈法眼圆明犹不放过。雪窦虽则纵夺可观。抑扬有准。要见二老宿。亦未可。拈拄杖画一画。到江吴地尽。隔岸越山多。师云。德山以强凌弱。者僧有理难伸。法眼圆明固是见义勇为。争奈死而不吊。浮山云。雪窦虽则纵夺可观。抑扬有准。要见二老宿亦未可。图他一粒米。失却半年粮。
举雪峰一日普请。自负一束藤。路逢一僧。峰便抛下。僧方拟取。峰便踏倒。归举似长生。乃云我今日踏者僧快。生云。和尚替者僧。入涅盘堂始得。峰便休去。雪窦云。长生大似东家人死。西家人助哀。也好与一踏。浮山云。者僧吃雪峰一踏。小出大遇。长生吃雪窦一踏。祸出私门。捡点将来。总是涅盘堂里汉。师云。者僧吃雪峰一踏。白日见鬼。长生吃雪窦一踏。平地成仙。大小浮山。蹉过不少。
举百丈再参马祖。侍立次。祖以目视禅床角头拂子。丈云。即此用离此用。祖云。你他后开两片皮。将何为人。丈取拂子竖起。祖云。即此用离此用。丈挂拂子於旧处。祖震威一喝。百丈直得三日耳聋。雪窦云。奇怪诸禅德。如今列其派者甚多。究其源者极少。总道百丈於喝下悟去。还端的也无。然刁刁相似。鱼鲁参差。若是明眼人。谩他一点不得。只如马祖道。你向后开两片皮。将何为人。百丈竖起拂子。为复如虫御木。为复啐啄同时。诸人要会三日耳聋么。大冶精金。应无变色。浮山云。龙骧电卷。虎啸风生。师资会遇。不妨奇特。雪窦云。只如马祖道。你向后开两片皮。将何为人。百丈竖起拂子。为复如虫御木。为复啐啄同时。胡饼觅什么汁。大冶精金。应无变色。走作多少人。还会么。剑斩甑人头。波斯腰不屈。师云。无辩龙蛇眼目。难以荷负正宗。无超佛祖机谋。难以定论今古。马祖一喝。何止百丈三日耳聋。直得尽浮幢王剎海。若圣若凡。被他轰破耳门。听事不真。唤钟作瓮。与么举扬。诸人还知落处么。良久。云收雨霁长空阔。一对鸳鸯画不成。
举崇寿指凳子云。识得凳子。周匝有余。云门云。识得凳子。天地悬殊。雪窦云。泽广藏山。理能伏豹。浮山云。馊饭坭茶炉。师云。松直棘曲。鹄白乌玄。
举永嘉大师到六祖。绕禅床三匝。振锡一下。卓然而立。祖云。夫沙门具三千威仪。八万细行。大德从何方而来。生大我慢。雪窦举至此。代永嘉便喝。乃云。当时若下得者一喝。免见龙头蛇尾。又再举绕禅床三匝。振锡一下。卓然而立。代祖师云。未到曹溪。与你三十棒了也。浮山云。先行不到。末后太过。师云。永嘉承虚接响。祖师将错就错。雪窦龟背刮毛。浮山马头安角。绕禅床三匝兮。眼似铜铃。勉留一宿兮。头如木杓。松风江月少人知。南海波斯生白泽。
举雪峰因僧问。古涧寒泉时如何。峰云。瞪目不见底。僧云。饮者如何。峰云。不从口入。僧举到赵州。州云。不可从鼻孔里入。僧却问赵州。古涧寒泉时如何。州云苦。僧云。饮者如何。州云死。雪峰闻云。赵州古佛。遂遥作礼。从此不答话。雪窦云。众中总道。雪峰不出者僧问头。所以赵州不肯。如斯话会。深屈古人。雪窦即不然。斩钉截铁。本分宗师。就下平高。难为作者。浮山云。赵州不因者僧。争得与雪峰相见。雪峰不得赵州。争能圆得此话。大小雪窦。刺脑入胶盆。师云。杲日升天。宿云解驳。阳春回律。枯蘖萌芽。直得长空皎皎。万汇熙熙。若是覆盆之下。朽腐之余。又争怪得者僧当面蹉过。累他雪峰赵州。辊入草窠里。雪窦浮山。可谓入理深谈。互相擎展。要且只能委曲。不能直截。今日有问古涧寒泉时如何。蚁子擎天柱。饮者如何。藕丝挂须弥。且道与古人。是同是别。
举洞山到云门。门问。近离甚处。山云查渡。门云。夏在甚处。云湖南报慈。门云。几时离彼。云八月二十五。门云。放汝三顿棒。山至来日上问讯云。昨日蒙和尚放三顿棒。不知过在甚处。门云。饭袋子。江西湖南便与么商量。洞山於此大悟。雪窦云。云门气宇如王。拶着便冰消瓦解。当时若据令而行。子孙也未到断绝。浮山云。把定乾坤。佛祖无进入之路。放开江海。鱼龙得游泳之方。云门老人不妨奇特。雪窦云。云门气宇如王。拶着便冰消瓦解。识甚好恶。当时若据令而行。瞎却天下人眼。师云。云门放洞山三顿棒。汝诸人作么生会。诸人会处。便道洞山惯曾作客。少遇知音。云门食店虽开。不许人吃。所以雪窦抑云门而出洞山。浮山小雪窦而扶云门。与么见解。天地悬殊。诸人要会么。年年八月二十五。查渡依然冷浸秋。
举云门示众云。老胡生下。一手指天。一手指地。周行七步。目顾四方。乃云。天上天下。惟吾独尊。师云。不说那知。我当时若见。一棒打杀与狗子吃。贵图天下太平。师云。好一棒。争奈打不着。雪窦云。便与掀倒禅床。师云。劳而无功。浮山云。云门赤心片片。盖代功高。雪窦见义勇为。机如掣电。二俱足可观光。其奈顶门无眼。师云。有文有武。有卷有舒。又云。饭里着得屎么。
举忠国师三唤侍者。雪窦云。点即不到。侍者三应。雪窦云。到即不点。国师云。将谓吾孤负汝。却是汝孤负吾。雪窦云。谩雪窦不得。云门云。作么生是国师孤负侍者处。会得也是无端。雪窦云。元来不会。云门云。作么生是侍者孤负国师处。粉骨碎身未报得。雪窦云。无端无端。浮山云。国师好肉剜疮。云门灸瘢上着艾。雪窦大似随邪逐恶。殊不知鼻孔总在侍者手里。师云。丛林中商量。国师三唤。呕出心肝。侍者三应。全身檐荷。是则固是。只如国师道。将谓吾孤负汝。却是汝孤负吾。又作么生评论。若曰两无孤负。昧却云门大师。若曰两有孤负。屈了雪窦老汉。总不与么。浮山又道。鼻孔总在侍者手里。灵岩向者里。露个消息。也要诸方捡点。易分梅里粉。难辩墨中煤。
举马祖令僧知藏。驰书上径山。山接得开见一圆相。於中下一点却封回。国师闻云。钦师犹被马师惑雪。窦云。径山被惑且置。若将呈似国师。作个什么伎俩。免被惑去。有老宿云。当时坐却便休。亦有道但与画破。若与么。只是不识羞。敢谓天下老师。各具金刚眼睛。广作神通变化。还免得么。雪窦见处。也要诸人共知。只者马师当时画出。早自惑了也。浮山云。钦师被马师惑且置。国师惑却多少人。雪窦云。只者马师当时画出。早自惑了也。穿却天下人鼻孔。师云。马师自惑。国师惑人。置而弗论。当时径山下者一点。非惟点破马师髑髅。抑且为千古龟鉴。
颂古
未离兜率已降王宫
朱弦弹夜月。翠袖舞春风。只者消摇处。何人得与同。
世尊降生
奇哉千岁乌龟壳。灵圣昭於未灼前。一自当阳钻破后。都卢不直半分钱。
拈华
灵山拈起一枝华。出草烟菟露爪牙。金色头陀遭一口。至今天下乱如麻。
外道问佛
不问无言与有言。张颠颠后更谁颠。扫成笔底龙蛇阵。流落人间万古传。
达磨面壁
面壁胡僧瞌睡多。西来伎俩尽消磨。当时不得神光力。一个浑身没奈何。
二祖立雪
俗子投诚慕圣师。炎炎火宅厌驱驰。夜深独立庭前雪。彻骨寒来只自知。
女子出定
弹指声中出定时。毗岚撼动五须弥。可怜费尽神通力。羞杀堂堂七佛师。
三十年不少盐酱
知子无如父最亲。何须苦苦问元因。平生不作暗中事。直把心肝吐向人。
百丈再参
师子教儿迷子诀。漏泄天机惟一喝。堪笑堪悲马大师。千古万古成途辙。
国师三唤
国师三唤。星飞火乱。侍者三应。相席打令。吾负汝兮汝负吾。王乔跨鹤来仙都。俯视人间同坎井。漂流汩没胡为乎。咄。
有句无句
只个布单犹卖却。三千里外罄身来。前途且得无檐带。又向明昭走一回。
明昭问僧虎生七子
第七烟菟独无尾。目光闪闪腥风起。吓杀明昭独眼龙。不卧澄潭卧死水。
南泉示众
不是心不是佛。叔孙礼乐萧何律。汉室龙兴佐太平。龙骧虎骤成乾没。君不见。功德天黑暗女。有智主人俱不取。
心不是佛智不是道
枕石卧烟萝。山中乐事多。夜闻祭鬼鼓。朝听上滩歌。
黄檗示众云。汝等诸人。尽是噇酒糟汉
匡徒领众徧诸方。禅有师无未厮当。赚杀五湖云水客。茫茫走得脚生疮。
临济见僧便喝
只将一喝定纲宗。闻者如同耳过风。自是要贪途路乐。不须惆怅怨飘蓬。
十二面观音
观音十二面。面面总无偏。不是闲神鬼。休来化纸钱。
临济问僧什么处来
虽行畜生行。不得畜生报。临济小厮儿。三步作一跳。
无位真人
面门出入露全身。苦口叮宁说向人。到此不须生异见。从来贼是自家亲。
赵州访临济
宾中主也主中宾。掣电机轮眼里尘。射虎不真徒没羽。至今愁杀李将军。
平常心是道
平常心是道。到老无烦恼。夏热便乘凉。冬寒便着袄。
使得十二时辰
昼夜从来十二时。使来使去何时了。引得无知瞎屡生。随例茫茫入荒草。
赵州访茱萸
大法渊源浩莫穷。拟探深浅枉施功。一条拄杖且靠壁。雷电何时解化龙。
赵州一日从殿上过
自屎如何不知臭。人前犹自挑来嗅。大都年老变成魔。千佛出世知难救。
不许夜行。投明须到
一拳还一拳。一踢还一踢。伯牙与子期。不是闲相识。
赵州勘婆
婆婆偏要逞风流。越格风流遇赵州。各向人前夸意气。岂知白尽少年头。
赵州问南泉知有底人何处去
知有底人何处去。檀越家中作水牛。横眠倒卧阑圈稳。万里青天月一钩。
赵州一日在方丈
沙弥伶俐。侍者[泳-永+盾]淈。鉴裁分明。不差毫忽。
东司上不可与汝说佛法
唤一声兮应一声。半满偏圆一齐说。鹭池鹫岭给孤园。不出而今个时节。
赵州一日共文远行
可惜面前一片地。被他一火都狼藉。年年野草碧连天。指向时人人不识。
文远礼佛
礼佛寻常事。如何便打他。向来为父子。今日是冤家。
狗子还有佛性也无
蛊毒家中水。轩知要杀人。宁教饥渴死。切忌莫沾唇。
金佛不度炉
金佛木佛。泥佛真佛。精精灵灵。淈淈[泳-永+盾][泳-永+盾]。眼中瞳子面前人。作者相逢莫轻忽。
青州布衫
单单提起七斤衫。要与师僧作指南。本是自家成现物。随时脱着有何难。
镇州萝卜
镇州萝卜光生。政好将来煮羹。吃得肚里饱了。不妨东行西行。
僧辞赵州
者僧要往南方。特问赵州卜日。只消一道真言。到处变凶为吉。
赵州问僧甚处来
雪峰打动毡拍版。赵州吹起无孔笛。夜深把手御街行。等闲合出钧天曲。
胡钉铰
一缝钉不彻。犹说更打破。利动小人心。黠过地上卧。
疎山造塔
休论山钤与他钤。自然衰旺弗相干。玲珑八面烟霞表。何用罗山再合尖。
罗山送同行
举目千山与万山。别时容易会时难。离亭无限相思意。更把琵琶子细弹。
德山托钵
德山不会末后句。赖有岩头为发明。果得三年迁化去。却将平地掘成坑。
云门示众云世界恁么阔
石女腰边裁兔角。铁牛背上刮龟毛。虽然只是寻常事。千古输他手段高。
德山入门便棒
棒下传心印。森罗尽罢参。高茅村座主。曾是见龙潭。
百丈野狐
春到园林感物情。窗前一鸟百般声。口头只为无常度。千古难磨反舌名。
鱼跳网
头动尾动活鱍鱍。宏纲大网难遮遏。腾身一跃过天门。东海龙王惊吐舌。
甘贽设粥
等心来设粥。何处有誵讹。行者出门去。南泉打破锅。
竹篦话
竹篦举起。日照天临。拟分背触。大海摸针。
主人翁
频唤主人翁。修行怕落空。俱胝惟竖指。石巩只张弓。
兴化打同参
正令当行。佛来也打。口似血盆。分疎不下。
兴化打克宾
养儿最怕顺毛捋。兴化家风与世乖。棒了罚钱趂出院。要他赤手立生涯。
闻东廊也喝
秘魔擎叉捉老鼠。慈明揭榜鬼画符。何似风流兴化老。紫罗帐里撒真珠。
单刀直入
大坐当轩验作家。单刀直入尚誵讹。喝声迸落千岩月。争奈全身堕草窠。
出则为人
一对无孔铁锤。就中一个最重。有人拣辩得出。也是鬼争漆桶。
隐峰净瓶
提起净瓶当面泻。是他惯会讨便宜。衬衣单着曾惊众。三圣堂中下一槌。
石头云恁么也得
沧海渺弥焉用浚。泰山高耸不须培。一条古路如弦直。拍手浩歌归去来。
三圣问雪峰
蓦札相逢笑脸开。大家携手上高台。及乎话到誵讹处。恚语瞋拳劈面来。
夹山境
碧岩青嶂。峭绝幽深。华开叶落。自古自今。夹山随风倒柁。法眼劈腹剜心。唵部临。唵齿临。
檐版汉
未尝饮水便知源。鼻孔分明失半边。贴肉汗衫都脱了。唤来重与痛加鞭。
一气转一大藏教
睦州有口元无舌。妙义重重一句该。为报五湖禅客道。等闲休作鸭闻雷。
两堂首座下喝
两堂齐下喝。各自纵威权。谁道成功处。领归临济边。
普化摇铃
闹市红尘阐大机。不同闲鼓口唇皮。铎声撼动三千界。蚌蛤螺蛳睡正痴。
明招天寒上堂
风头暖室虽然别。立命安身总一般。哮吼自无师子子。明招岂是故相谩。
保寿开堂
正令全提日月昏。东西南北竞趋奔。百丈游山见野鸭。道吾答话得要裈。
古德不赴堂
庄上油糍滋味别。果然吃得饱非常。可怜侍者无惭愧。问讯低头请赴堂。
中心树子
斫倒中心树子。[打-丁+此]破祖父契书。英雄气夺项羽。贫无卓地之锥。
新妇骑驴阿家牵
坐得驴儿稳。今朝喜入门。檀郎相见了。心事正堪论。
乌臼问玄绍二上座
猛虎口中夺食。骊龙颔下探珠。不有天然作略。定应断送头皮。
乾屎橛
云门乾屎橛。炙地又熏天。大家齐打迭。送上渡头船。
须弥山
须弥突兀倚青空。推出蟭螟眼捷中。若也一朝亲到顶。方知不与众山同。
锯解秤椎
拈出秤椎将锯解。灯笼露柱闹啾啾。其中未解忘情者。奇特商量卒未休。
四方八面来时如何
藏身古庙正忧煎。鬼面神头尽现前。待得翣时风雨过。依然杲日耀中天。
望州亭与汝相见了也
宗师与汝长相见。因甚头皮更样顽。恶水舀来三度泼。犹如对面隔千山。
夹山示众目前无法
和盘托出尚迟疑。被盖囊藏岂得知。毕竟烂泥中有刺。不知踏着是何时。
无业国师
一条红线两头牵。争得丛林此话圆。索性为渠都摘断。虚空背上打秋千。
灵云见桃华
灵云见桃华。欹橇列挈丫。一年开一度。烂熳似红霞。
玄沙云谛当甚谛当
敢保兄未彻。背后空捏诀。打破鬼门关。吃水须防咽。
言无展事
把断咽喉。穿过鼻孔。东土西天。头轻尾重。
举道者访琅邪
一个执[仁-二+幻][仁-二+幻]到天。一个放顽顽到底。各与三十粗辣梨。还我相看主宾礼。
语默涉离微
巧妇做成无面饼。呆郎买得有钱村。令行吴越功难共。铁劵休将累子孙。
赵州访道吾
斑斑驳驳豹皮裈。着出人前骇见闻。不是赵州曾识惯。一场惊恐岂堪论。
临济迁化
白拈手段元无比。对面谩人不可论。刚把十方常住物。临行分付与儿孙。
僧问虔峰
烟筇雨笠野盘僧。到处无非昧己灵。堪叹高年二尊宿。却将漆桶对渠呈。
闻声悟道
盖色骑声莫外求。东头打着动西头。华红柳绿须臾事。犬吠驴鸣卒未休。
陆亘大夫问南泉
南泉指出一枝华。毒似南山鳖鼻蛇。天下更无人解弄。最堪夸又不堪夸。
云门拈拄杖举教中云
春色无高下。华枝自短长。太行虽路险。依旧有人行。
玄沙三种病
玄沙不出飞鸢岭。搅吵丛林事万端。只此未为真杰斗。灵云犹且被他瞒。
玄沙见新到
未曾轻吐露。先与劈胸拳。语下分缁素。还应落盖缠。
赤肉团上
日炙风吹赤肉团。神通变现百千般。一时抛向人前去。打鼓从教普请看。
百丈侍马祖游山归哭
李陵苏武河梁别。留者悲兮行者悦。古今休论是和非。汉地胡天共明月。
杨歧问僧。栗棘蓬作么生吞
烈焰红炉亘天极。曦和退驭姮娥泣。铁壁银山万仞高。到此也须镕作汁。
三脚驴
杨歧倒跨三脚驴。湖南长老相追随。过都历块如电驰。驽骀竭蹶徒嗟吁。
庐陵米价
青原旨的。易见难识。软似绵团。硬如特石。大士门槌。宝公刀尺。更问如何。棒教谁吃。
后园驴吃草。一饱一切饱。不比饿韩卢。空把枯骨咬。小鱼吞大鱼。水上卓红旗。欲言言不及。林下好思惟。
五逆闻雷
铁牛昨夜抝折角。撞破虚空鸣剥剥。今朝特地辩踪由。却是东村李八伯。
口是祸门
一句当机绝较量。五湖四海沸如汤。蜗牛角上乾坤阔。石火光中日月长。
龙门十二时辰歌
时时日日。日日时时。绵绵密密。怪怪奇奇。
钟楼上念赞
截断两头。打中间底。惹起是非。海水难洗。
师子尊者
流水不复返。落华难上枝。夜阑孤烛下。心绪乱如丝。
芭蕉示众
咄哉乱走阿师。何曾放得拄杖。捉来抝作两撅(请续末后句)。
十智同真
十二街头安客厕。不许人来胡乱屙。任你一锹能掘井。抬眸鹞子过新罗。
一口吸尽西江水
拾得一颗骊珠。自谓人间无价。撞着东海龙王。视之如同土苴。
云门鉴咦
云门一鉴。万苦千愁。诸天罢乐。帝释摇头咦。恼乱春风卒未休。
大通智胜佛
刻舟求剑空费力。守株待兔那由得。鹪鹩只么恋蒿枝。大鹏自展抟风翼。
其施汝者。不名福田
白鼻昆仑舞柘枝。春风庭院落花时。千村万落人争看。那个元无眼上眉。
居一切时。不起妄念
开单展钵。拈匙放箸。一一现成。讨甚碑记。
见见之时。见非是见
石女携篮空手摆。黄茅山上寻螃蟹。涧垉峰回路转深。更无一个相逢者。
清净行者不入涅盘
日不待火而热。月不待风而凉。随处青山绿水。坐我洞庭潇湘。
五法三自性二种无我
十个元来是五双。释迦老子面皮黄。琉璃殿上行人少。犬吠驴鸣满大唐。
救产难
檀家产难祈分免。一语相投顷刻间。是我好儿槌不杀。信他人马要骑难。
至正戊申。余以避兵。依龙山永乐南谷褒公。公之孙鼓山[言*冏]师谓。昔大慧竹山以避兵乱。居云门庵。作颂古一百一十则。今师之来。其迹适相似。况宗门寥落。师亦当续其遗响。余不揣勉赘芜语如其数。以答[言*冏]师之意云。无愠识。
赵州访上下庵主
白发渔翁坐钓舟。芦华两岸一般秋。锦鳞不食江风冷。收拾丝纶归去休。
达磨见武帝
玉殿珠楼尽豁开。区区独进万年杯。虽然不得君王宠。犹带天香满袖回。
庭前栢树子
八十高年始行脚。头发茎茎到根白。佯聋诈哑讨便宜。人问西来答庭栢。
德山见龙潭
头角峥嵘卧碧潭。四山惟见起青岚。有时触着风雷动。大浸须弥露一簪。
黄檗上堂。大众才集。以拄杖一时赶散。复召云。大众。大众回首。檗云。月似弯弓。少雨多风
万仞雄关绝四邻。不通来往峭嶙峋。可怜南北贪程者。风雨凄凄愁杀人。
慈明揭榜
一道天书出禁城。千门万户尽疑惊。才闻使者宣传后。稽首山呼贺太平。
小佛事
聪西堂起龛。某是黜聪明泯知见。不惧生死底汉。扬下住山鈯斧。正好东行西行。
径山南楚和尚茶。庞公举橐。仰山撼树。二大老各展枪旗。杀活自在。到我堂头和尚面前。总用不着。何故万仞龙门。鸟飞不度。
暂到见上座起龛。欲得大用现前。须是顿忘诸见。诸见若尽。生死即空。家舍途中。更非别物。顶门放出辽天鹘。
耐监寺火。逼慈明晚参是死伎。竖起火云。火炎昆冈。玉石俱焚。耐烹炼者。惟真金尔。
受都寺火。受得恶辣拳踢。便解超生越死。漏灯盏动地放光。金刚圈分文不直。烈焰堆中理钓车。钓得鲤鱼长一尺。
印藏主起龛。毗卢正印。文采灿如。不善用者。动成窒碍。平地上死人无数。透过荆棘林是好手。
福维那火。福城东际。不异于今。汝因甚向桶篐爆处。方始死却伎俩。灭却现行。举火云。点火照看。面皮厚多少。
运监寺锁龛。灵机密运。智鉴发辉。直得三脚驴[跳-兆+孛]跳。踏破虚空。只者锁子。有甚用处。
升都寺起龛。拗折圣箭子。好个升平世界。生老病死。甚处得来。放便倒扶便起。星流电激三千里。
常都寺起龛。爱惜常住。如护眼睛底。一念尽情放下了也。涅盘台上不用迟留。胜热门头更须进步。
生都寺火。杨歧对白云发笑。大似逼生蛇化龙。总是死门。俱非活路。掷下火云。我唤作火。汝不得唤作火。
奇上座火。生佛未具以前。有一段奇特大事。成住坏空。该摄他不得。心思意想。捉模他不得。直下会去。方知道无量劫来。舍身受身。如火烧冰。
汉监寺起龛。今朝一队死汉。送个活汉。透过金刚圈。吞却栗棘蓬。十方世界。杳无消息。虽然也是丧车后掉药囊。
有提点火。拈却漏灯盏。放出本有灵光。照破历劫生死昏衢之夜。月不待风而凉。日不待火而热。
道净人起龛。至道渊旷。弘之在人。黄梅夜半传衣。大似弄假像真。真不立妄本空。死蛇惊出草。撞倒须弥峰。
满书记起骨茶。满肚文章。通身檐版。及乎挨拶将来。直是皮穿骨露。南匾头自非慈明痛下毒手。未免向泐潭死水里浸杀。人在画楼沽酒处。相要来吃赵州茶。
成上座起龛。现成公桉。不用踌躇。孚上座在杨州。闻画角当下悟去。高亭隔江。见德山便乃横趋。路逢死蛇莫打杀。无底篮子盛将归。
明都管入塔。明知是者个。开口道不得。明知不是者个。开口却道得。坐断两重关。天然露风骨。百发百中。圣箭离弦。七穿八穴。湘南潭北。为君几下苍龙窟。
义都寺火。汝虽出尘。不明胜义。是情执未断。汝虽年耄。不达性空。是大事未了。即今四大已离未断断取。未了了取。杨歧檐子。抝作柴烧。烈焰堆中。横飞雪雹。
恕中和尚语录卷第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