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醒杂志原序
古者有亡书无亡言南人之言孔子取之夏谚之言晏子诵焉而孔子非南人晏子非夏人也南北异地夏周殊时而其言犹传未必垂之策书也口传焉而已矣故秦人之火能及漆简而不能及伏生之口然则言与书孰坚乎哉虽然言则坚矣而言者有存亡也言者亡则言亦有时而不坚也书又可废乎书存则人诵人诵则言存言存则书可亡而不亡矣书与言其交相存者欤庐陵浮云居士曾达臣少刻意於问学慨然有志於当时非素隐者也尝与当世之士商略古今文章前代之豪杰知光武不任功臣而知其有大事得论谏知武侯终身无成而知司马仲达实非其对知邓禹之师无敌而知其短於取衆知孙权之兵不勤远略而知其度力之所能若夫以兵车爲活城以?鸢为本於兵器谈者初笑之中折之卒服之古之人固有生不用於时而没则有传於後夫岂必皆以功名之焯着哉一行之淑一言之臧而传者多矣其不传亦不少也岂有司之者欤抑有幸不幸欤抑其後世之传不传亦如当时之用不用皆出於?然欤是未可知也若达臣之志而不用世是可叹也既不用世岂遂不传世欤达臣既没吾得其书所谓独醒杂志十卷於其子三聘盖人物之淑慝议论之予夺事功之成败其载之无谀笔也下至谑浪之语细琐之彚可喜可笑可骇可悲咸在焉是皆近世贤士大夫之言或州里故老之所传也盖有予之所见闻者矣亦有予之所不知者矣以予所见闻者无不信之予之所不知者无不信也後之览者岂无取於此书乎淳熙乙巳十月十七日诚斋野客杨万里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