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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九十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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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部,儒家类,格物通>

钦定四库全书

格物通卷九十四    明 湛若水 撰

蠲租

礼记王制曰古者公田借而不税市廛而不税关讥而不征林麓川泽以时入而不禁夫圭田无征

臣若水通曰借者借其力以助耕公田也不税者不取私税也借而不税取以义也廛市地也廛而不税者赋其市宅而不征其货也讥察也讥而不征者察异服异言之人而不税往来之货也时入者取之以时也所谓草木零落而后入山林獭祭鱼而后渔人入泽梁也不禁不禁民之取与民共利也圭田者禄外之田也无征谓不税之也所以厚贤也夫籍也防也以时入也所以取之者也不税也不征也不禁也所以蠲之者也其取之也以义其蠲之也以仁

国语周语芮良夫曰夫王人者将导利而布之上下者也使神人百物无不得其极犹日怵惕惧怨之来故颂曰思文后稷克配彼天立我烝我莫匪尔极大雅曰陈锡载周是不布利而惧难乎

臣若水通曰良夫周大夫芮伯也导开也布赋也上谓天神下谓人物极中也颂周颂经纬天地曰文言后稷播百糓以利民莫非中道陈亦布也锡赐也载成也大雅文王之二章言文王能布利赐民以成周道也夫利者天之所生百物之所为与天下共之布之可也专之则私其有也荣公好利而不知大难以利导君其能免于难乎芮良夫谓王人布利于上下而引后稷周文以见布利于民者以惧难也夫专利者人之所怨也天下之怨归之大难将至矣为人君者其轻赋薄敛蠲租以与民可也其可专利而敛怨以自及于难哉

汉文帝二年九月诏曰农者天下之大本也民所恃以生也而民或不务本而事末故生不遂今兹亲率羣臣农以劝之其赐天下民今年田租之半

臣若水通曰蠲租所以劝农事也劝农所以重国本也文帝恭俭仁厚出于天性劝农蠲租之诏实惠及于民矣当时之富庻岂无自哉

汉武帝元鼎四年六月是时吏治皆以惨刻相尚独左内史儿寛劝农桑缓刑罚理狱讼务在得人心择用仁厚士推情与下不求名声吏民大信爱之收租税时裁阔狭与民相假贷以故租多不入后有军发左内史以负租课殿当免民闻当免皆恐失之大家牛车小家担负输租属不絶课更以最上由此愈竒寛

臣若水通曰儿寛为政收租税时与民相假贷而租多不入国计若亏矣及有军发以负租课殿当免而牛车担负输租属不絶何其有余也所谓藏富于民百姓足君孰与不足者此其验欤至唐阳城抚字心劳催科政拙盖有此风焉

汉光武建武十九年九月壬申上幸汝南南顿县舍置酒防赐吏民复南顿田租一嵗父老前叩头言皇考居此日乆陛下识知寺舎每来輙加厚恩愿赐复十年帝曰天下重器常恐不任安敢逺期十年乎吏民又言陛下寔惜之何言谦也帝大笑复増一嵗

臣若水通曰传云君子大居正夫田赋自有中正之法国用给焉多则桀寡则貊非中正可乆之道也南顿以帝郷蠲租一嵗恩亦过矣而吏民复有十嵗之望何其不以天下之大公自待哉光武复增一嵗则于笃旧之仁裁制之义庻几两得之矣

汉殇帝延平元年秋七月诏司校尉部刺史曰间者郡国或有水灾妨害秋稼朝廷惟咎忧惶悼惧而郡国欲获丰穰虚饰之誉遂覆蔽灾害自今以后将纠其罚二千石长吏其各实覈所伤害为除田租刍槀

臣若水通曰讳灾饰穰郡国之不仁也宜置之罪而免其官则天下郡吏知崇饰者未必得福欺讳者未免得祸各有所警下情达而民受其惠矣而又令督吏覈实所伤为除田租刍槀可谓轸念民困者矣

隋文帝开皇十二年十二月有司上言府藏皆满无所容积于廊庑乃下诏曰宁积于人无藏府库河北河东今年田租三分减一

臣若水通曰传云王人者导利而布之上下者也利而专之虽十室之长不可以为治况天下乎故古者藏富于民视其在民犹其在官也隋文帝谓宁积于民无藏府库则似是矣然而至积无所容者非刻剥聚敛何以致之哉及其于河北河东今年田租三分减一则亦有意于民矣然必无所容积然后行之且有限地有限年有限分则所惠亦有限矣得为积富于民之道耶

唐髙宗武德八年八月甲子诏关内及蒲芮虞泰陜鼎六州免二年租调自余给复一年

臣若水通曰蠲租仁政也每闻于创业之始而不多见于守成之时何耶岂创业之始用省于守成而守成之后用反费于创业之时邪节与不节丰俭之道殊而敬肆之心异尔夫侈用生于欲欲生于逸逸生于无忧无忧则情胜欲动惟日不足矣尚何望蠲租之惠及于民邪

唐太宗贞观元年六月山东大旱诏所在赈恤无出今年租赋

臣若水通曰国家之所系租赋为轻民为重有民则有赋矣有赋则有国矣唐太宗以山东大旱下赈恤之诏而免其今年租赋所以爱民者至矣贞观之治其有以也夫后世人君闻民之愁叹而不加恤者于唐太宗得无愧乎

唐宗开元十七年十一月辛卯上行谒桥定献昭干五陵戊申还宫赦天下百姓今年地税悉蠲其半开元二十七年羣臣请加尊号曰圣文二月己巳许之因赦天下免百姓今年田租

天寳六载春正月丁亥上享太庙戊子合祭天地于南郊赦天下制免百姓今载田租

天寳十四载八月辛卯免今载百姓租庸

臣若水通曰天下之财不在国则在民与其藏富于国宁藏富于民宗当开元天寳之间海内丰稔府库充赢屡赦田租人皆以为有与天下同乐之意矣使其躬行节俭始终不渝国之安富可保于无虞也惜其骄于佚乐烦费倍兴向之蠲之于屡年者一时取之殆尽昔之防俭恩惠岂非声音笑貌为之也乎有仁天下之志者宜以实心行实惠焉

肃宗至德二载十一月戊午上御丹鳯楼赦天下郡县来载租庸三分蠲一

臣若水通曰禄山之乱民穷财尽天下萧然不能聊生矣租庸之蠲实续民命夫肃宗以匹马至灵武合弱旅鉏疆冦收复两京百姓喁喁以望更生之福既而重之以此惠一时舞蹈之懽可知矣噫此肃宗所以成中兴之业也欤

肃宗乾元元年二月丁未上御明鳯门赦天下改元免百姓今载租庸

臣若水通曰乾元之民即天寳之末之民也昔也国税困于征求今也私租获其蠲免昔之怨咨今之欣悦特在一心转移之间尔故肃宗克复大业无他焉以其能慰来蘓之望而收涣散之民心也记曰财散则民聚人君可不审察其几哉

穆宗长庆二年夏四月户部侍郎判度支张平叔奏徴逺年逋欠江州刺史李渤上言度支徴当州贞元二年逃户所欠钱四千余缗当州今岁旱灾田损什九陛下柰何于大旱中徴三十六年前逋负诏悉免之

臣若水通曰自古兴利之臣急于征敛莫不以其忠于君而不知其不忠之大者也莫不以其益于国而不知其病国之大者也盖征敛则民怨民怨则国本危矣于国果为益于君果为忠乎张平叔奏徴逺年逋负使非李渤谏而止之则民怨于下其国家之祸有不可胜言者矣故曰不有君子其能国乎

后晋髙祖天福六年九月吴越王佐即王位民有献嘉禾者佐问仓吏今蓄积几何对曰十年王曰然则军食足矣可以寛吾民乃命复其境内税三年

臣若水通曰佐一方之雄尔量军食既足尚知复租税以寛民况万乗之尊而富有四海者乎

周太祖广顺三年春正月乙丑敕悉罢户部营田务以其民州县其田庐牛农器并赐见佃者为永业悉除租牛课是嵗户部増三万余户民既得为永业始敢葺屋植木获地利数倍或言民田有肥饶者不若鬻之可得钱数十万缗以资国帝曰利在于民犹在国也朕用此钱何为

臣若水通曰周太祖利在于民犹在国斯言也其得先王之遗意乎尹起莘曰人主茍有爱民之心则必有爱民之政矧如五代乱离之极尤頼抚养之仁周太祖之敕有四善焉罢营田之务使不为民扰一也以其田庐牛器永业见佃二也除租牛之课以寛民三也地利数倍四也此亦可谓有恤民之心而能达之政事者矣诗曰民亦劳止汔可小康其周太祖之谓乎

贾谊新书曰邹穆公有令食鳬鴈者必以粃毋敢以粟吏请曰粃食鴈无为费也今求粃于民二石粟而易一石粃以粃食鴈则其费矣请以粟食之公曰夫君者民之父母也粟之在仓与其在民于吾何择

臣若水通曰食者饲鳬鴈也穆公言粟之在仓与其在民于吾何择深得君民一体之义矣令饲鴈者以粃而禁其用粟盖粟可以养人而粃不可以养人也穆公盖不使禽兽食人之食公私一视可谓仁矣吏之请其所见者不亦小乎虽然穆公茍能由是而充之仁义不可胜用惜乎其未能也已

栁宗元捕蛇者説曰永州之野产异蛇黒质而白章触草木尽死以齧人无御之者然得而腊之以为饵可以已大风挛踠瘘疠去死肌杀三虫其始太医以王命聚之嵗赋其二募有能捕之者当其租入永之人争奔走焉有蒋氏者专其利三世矣问之则曰吾祖死于是吾父死于是今吾嗣为之十二年几死者数矣言之貎若甚蹙者余悲之且曰若毒之乎余将告于莅事者更若役复若赋则何如蒋氏大戚汪然出涕曰君将哀而生之乎则吾斯役之不幸未若复吾赋不幸之甚也向吾不为斯役则乆已病矣自吾氏三世居是郷积于今六十嵗矣而郷邻之生日蹙殚其地之出竭其庐之入号呼而转徙饥渇而顿踣触风犯寒暑呼嘘毒疠往往而死者相借也曩与吾祖居者今其室十无一焉与吾父居者今其室十无二三焉与吾居十二年者今其室十无四五焉非死则徙尔而吾以捕蛇独存悍吏之来吾郷呌嚣乎东西隳突乎南北哗然而骇者虽鸡狗不得宁焉吾恂恂而起视其缶而吾蛇尚存则弛然而卧谨食之时而献焉退而甘食其土之有以尽吾齿葢一嵗之犯死者二焉其余则熈熈而乐岂若吾郷邻之旦旦有是哉今虽死于此比吾郷邻之死则已后矣又安敢毒耶余闻而愈悲孔子曰苛政猛于虎也吾尝疑乎是今以蒋氏观之尤信呜呼孰谓赋敛之毒有甚是蛇者乎故为之説以俟夫观风者得焉

臣若水通曰桞宗元之为此説所以警夫毒赋者也盖征赋常事也而捕蛇者触之即死然而人有愿为此不为彼者岂人之情也哉然则赋敛之毒甚于毒蛇可知矣盖蛇可以技术而御而征赋之惨不可得而控御蛇毒或可幸而免而征租则不可幸而免也呜呼今之为政者其毋使斯民畏之甚于永州之蛇也哉

陆贽奏议唐兴元元年大赦制曰自顷军旅所给赋役繁兴吏因为奸人不堪命咨嗟怨望道路无聊汔可小康与之休息其垫陌及税间架竹木茶漆鐡等诸色名目悉宜停罢京畿之内属此冦戎攻刼焚烧靡有宁室王师仰给人以重劳特宜减放今年夏税之半朕以凶丑犯阙遽用于征爰度近郊息驾兹邑军储克办军旅攸宁式当褒旌以志吾过其奉天宜升为赤县百姓并给复五年

臣若水通曰大兵之前必有横敛大兵之后必有凶年夫横敛于人凶荒于天茍以常赋取民则民不堪命国必危矣德宗之时师旅之兴日频征敛之门日开幸而克复之余能行寛恤之诏民复更生国脉不絶岂非散财得民之验欤

宋髙宗绍兴十八年七月寛诸郡杂税帝曰人知取之为取而不知予之为取若稍与展免俟家给人足税敛自然易办于是蠲庐光二州上供钱米汀漳二州秋税处州三县被水民家防绢鄂州旧额绢各一年又蠲四州积贷常平钱十三万缗京西路请佃田租及州县场务税钱

臣若水通曰髙宗谓人知取之为取而不知予之为取何其得失之明也寛诸郡杂税诚所谓寛一分则民受一分之赐矣然此特杂税尔又安知其所谓正税者果能推此意而达之乎否也然则所取而不知予之者尚恐无筭尔是尚为能充其类也乎夫必有不忍人之心斯有不忍人之政自非有圣学慎德君子又乌足以语此哉

宋儒杨时与胡安国书畧曰闽中二三年来盗贼羣起上四州军被害为甚夷伤之余民力凋弊极矣蒙恩放免绍兴二年秋夏二税及役钱一料非朝廷勤恤民隠何以得此既而漕司检准绍兴令诸赦降放及倚阁税租者各不得过三分行下州县依旧催纳七分急于星火民被其泽方欢欣鼓舞未逾月遂转而为怨咨良可惜也

臣若水通曰当是之时权臣窃国盗贼蜂起生民之涂炭极矣纵免秋夏二税役钱一料是犹为以一杯水救一车薪之火况税未及蠲而征之愈急是犹火薪而注之膏矣上有蠲免之名而下不被蠲免之实遂使人君之令不足以取信于天下无信不立是又甚于乏食以死矣呜呼国之有民民之有信犹身之有元气也不以信治民是自贼其元气也元气亡而存者寡矣宋业之衰职此之由可以为鉴哉

杨时陈论政事其畧曰近日蠲除租税而广济军以放税降官视诏令为虚文尔安土之民不被惠泽而流亡为盗者独免租赋百姓何惮不为盗哉

臣若水通曰蠲租之道所以慰安土之民使不至流亡为盗也必仁以行之信以成之然后可以有济也若夫蠲除租税仁矣而以放税降官可谓信乎不信何以成其仁也不仁不信是以惠不施于安土之良而反施于流亡之盗是教安土而流亡为盗矣乌在其为蠲除也哉杨时陈论政事而拳拳于此者良有见也伏惟圣明一念之发仁如甘泽一令之行信如四时则天下幸甚

国朝吴元年正月太祖皇帝谓中书省臣曰予尝亲歴田野见人民凋弊土地荒芜失业者多葢因乆困兵革生息未遂譬之触热者思得清凉冐寒者思就温燠为之上者固当念之且如太平应天宣城诸郡乃吾渡江开创之地供亿先劳之民其有租赋宜与量免少苏民力省臣傅瓛对曰恤民王者善政主上念之及此真发政施仁之本也民之受赐如大旱之得霖其喜当何如太祖因叹曰吾昔在军中尝乏粮空腹出战归得一食虽甚粗粝食之甚甘今尊居民上饮食丰美心未尝忘之况吾民居于田野所业有限而又供需百出岂不重困于是免太平府租赋二年应天宣城等处租赋一年

臣若水通曰古言王者以四海为家然未知言之有味也岂有一家之人饥寒不相恤者哉然而仁惠之施也必自近者始若太平等郡实我太祖皇帝开疆之首租赋之先矣亲歴之地矜恤之政蠲免之仁在所先务之急者也若此者得非由我太祖存如伤之心怀保之仁所发哉伏惟圣明心太祖之心脩太祖之政则万世无疆之业端在是矣

洪武二年二月免租之诏凡三焉其一谓中原之民乆困兵残免山东北平燕南河东山西河南秦垅夏秋之税山东二年其余一年其二谓创业之初取办太平应天镇江宁国四郡免其租一年其三谓建都金陵以镇江太平宣城广徳为京师之翼其应天太平镇江宣城再免一年其广徳及滁州和州无为州亦与免一年洪武三年三月又诏免应天以至滁和等七郡徽州池州庐州金华严州衢州处州广信饶州九郡及山东河南二布政司一年四年五月又有免两浙江西之诏五年十月有免应天等五府之诏九年二月有免山东陜右之诏十一年八月有免太平等六州宜兴等四县之诏十二年有全免北平之诏至十三年乃下诏曰荷上天眷佑君主华夏十有三年仓廪盈府库充今民力未苏凡天下今年夏税秋粮尽蠲免之

臣若水通曰此御制文集之言也夫我太祖豋极之初干戈甫定凡百兴作皆资于财然而免租之诏无嵗无之葢太祖不忍之心存于中故不忍之政发于外葢有不期而必至者矣悲人穷以凝天命此岂非其大端也欤

洪武二十五年二月凉国公蓝玉奏凉州卫民千七百余户附籍嵗乆所种田畆宜徴其赋令输甘肃上曰凉州归附虽乆贫民至今未苏俟年丰食足然后徴之臣若水通曰语云既来之则安之所谓安之者奠其居止寛其徭役蠲其赋敛以仁心行仁政而惠养之而已矣我皇祖之得天下也以仁观蓝玉奏徴凉州卫民田租皇祖以其附籍虽乆贫民未苏而必俟之丰年非其仁人之政发于仁心者乎所以安其来者至矣圣子神孙所宜宪章焉

仁宗皇帝即位之初山东布政司言豋莱诸郡今嵗水伤麦其累嵗所逋税乞令民以他物代输命户部议所以寛贷之者户部以国用不足为言仁宗曰君民一体民贫不可不恤宜从所言其永乐二十年以前所逋税悉蠲之二十一年税令以钞代输

臣若水通曰仁宗皇帝即位之初山东水灾发政施仁莫先于此时也户部以国用不足为言葢未知为徳为民之道矣既而逋税之蠲输钞之令出自渊衷皆发于君民一体之仁也语曰百姓足君孰与不足至于民有饶裕之休国无匮乏之虑何尝不利哉实圣子神孙万世守成之程度也

天顺四年秋天下大水江南尤甚田尽渰没时上益明察凡事臣下莫敢发端一日李贤因召对从容为言上曰为之柰何贤曰若非大施恩典安得苏息于是诏令被灾州县申报巡抚巡按官灾重者全免稍重者免半又轻者免三分

臣若水通曰此我英宗皇帝蠲租之诏也皆发于一念恤荒爱民之仁可谓至矣夫汉文帝时或赐民田租之半或尽除之唐宋诸君亦多行焉然有名而无实者往往而是或先期而取盈或己徴而报免或黄放而白催上有虚名民无实惠则亦何益之有哉伏惟圣明其垂察焉万一或有遇此而使有司不以虚应故事可也

格物通卷九十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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