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筵讲官兵部尚书镶红旗满洲都统管理宗人府银库事务臣庆桂等谨题为世职效力期满等事:兵科出闽浙总督魁伦题前事内开:案准兵部咨:定例汉世职人员在标学习,效力三年,果能弓马娴熟,谙练营伍,该管大臣出具考语具题,送部引见,或留部照例补用,或发回题补之处,恭候钦定等因,遵照在案。今据署理闽浙督标中军副将事左营参将胡天格呈,据学习世职王三元呈称:窃世职系承袭云骑尉,于乾隆五十七年五月内蒙部带领引见,奉旨王三元准其承袭,发回本省总督标下学习,钦此。遵领验票赴标学习,于乾隆五十七年七月内收标起,扣至六十年七月内,三年之期已满,备具履历呈缴,伏乞送候考验等情,理合转造履历钤印,连人呈送到臣。据此,该臣看得:世职在标效力,三年期满,果能弓马娴熟,谙练营伍,例应保题。兹据该署臣标中军副将胡天格呈称,发标学习承袭云骑尉世职王三元,自乾隆五十七年七月内到标学习起,扣至六十年七月内,三年之期已满,备具履历,连人呈送考验前来。臣随亲加考验,该世职王三元年青力壮,弓马尚可,堪以保送。除履历揭送部科并另行给咨发领亲賷赴部投候引见恭候钦定外,臣谨具题,伏乞皇上睿鉴,敕部议覆施行。谨题请旨。嘉庆二年七月十一日题,九月初八日奉旨:该部议奏,钦此。钦遵于本日抄出到部。
该臣等议得闽浙总督魁伦疏称:发标学习期满云骑尉王三元,自乾隆五十七年七月内到标学习起,扣至六十年七月内,三年期满,考验得王三元年青力壮,弓马尚可,除给咨该员赴部外,理合具题前来。查定例:汉世职人员在标学习,效力三年,果能弓马娴熟,谙练营伍,该管大臣出具考语具题,送部引见。如系云骑尉,以守备用,或留部照例补用,或发回题补之处,恭候钦定。又定例:世职难荫等官留部选用者,守备归于双月五缺后推用,发回题补者以学习之日为始,五年后具题补用各等语。王三元由伊兄王光明原任福建台湾北路中营外委,进剿台匪,打仗阵亡,议给云骑尉世职,王光明无子,王三元系王光明胞弟,于乾隆五十七年五月内引见,奉旨:王三元准其承袭,着发回本省总督标下学习,钦此。该督既称王三元学习三年期满,考验得年青力壮,弓马尚可,给咨赴部等语,查与定例相符,应俟该员到部,臣部带领引见。如奉旨留部,臣部照例铨选;如发回题补,仍以该员学习之日为始,扣满五年补用。臣等未敢擅便,谨题请旨。
嘉庆二年九月二十八日,经筵讲官兵部尚书镶红旗满洲都统稽察钦奉上谕事件处大臣管理宗人府银库事务臣庆桂、经筵讲官尚书臣金士松、左侍郎镶红旗汉军副都统兼公中佐领臣赵■〈金英〉、右侍郎正黄旗满洲副都统兼公中佐领臣傅森、武选清吏司掌印郎中臣萨涵太、郎中臣徐逢豫、员外郎臣逢盛、员外郎臣德克精阿、员外郎臣伽蓝保、员外郎臣多庆、员外郎臣清柱、员外郎臣觉罗文良、员外郎臣王观、主事上行走臣特通阿、额外主事臣四保、额外主事臣丁树本、额外主事臣慕鏊。旨:依议。
--录自明清史料戊编第五本四六一页。
一七一、闽浙总督玉德题本
兵部尚书兼都察院右都御史总督福建浙江等处地方军务兼理粮饷盐课臣玉德谨题为通行事:窃照案准兵部咨:嗣后阵亡议给世职应行承袭人员,令该督抚查明年岁,依照旗员之例,年已十八岁者送部引见,承袭发标学习,准食全俸,其年未及岁者,先将宗图册结查核具题请袭,奉旨准其承袭后,给与半俸,俟及岁时补行送部引见,照例办理。又准兵部咨:奏准世袭云骑尉年已及岁,免其送部,令该督抚验看具题,收标学习,准食全俸,扣至三年期满,出具考语,给咨送部引见,照例请旨录用各等因。又嘉庆五年五月初十日奉上谕:嗣后承袭各员,例应在本省督抚标下学习者,除距省城较近之员,应仍隶督抚标下学习外,其距省城较远者,各就伊原籍附近各标营,交该镇将等勤加训练,每年该督抚调赴省城考验一次,俟三年期满,照例给咨送部引见等因,钦此,转行钦遵各在案。
兹据署福建布政使司事按察使乔人杰详称:查得奉准部咨,原任福建水师提标左营外委彭大猷进剿台匪林爽文阵亡,议给云骑尉世职,袭次完时,给与恩骑尉,世袭罔替。先经该故弁彭大猷嫡子彭德恩,现年十五岁,应准其承袭云骑尉世职,照例给与半俸,俟及岁时补行送部引见等因。又奉准部咨:云骑尉初次承袭,免其送部,仍令各该督抚验看具题,于三年期满给咨引见等因,遵奉在案。兹据署泉州府知府冯国柄详,据同安县知县孙树南详,据世职云骑尉彭德恩呈称:窃德恩父彭大猷征剿台匪,打仗阵亡,钦奉恩旨,准给云骑尉世职。德恩系嫡子,当经备具宗图册结请袭,奉到部覆,准其承袭,给与半俸等因。兹德恩现年二十一岁,乞准送验收标学习等情。并据该族长投具甘结前来,合加印结详送,由府加具印结,转详到司。本署司覆查无异,相应照例连人详送验看具题,归标学习,三年期满,再行给咨送部引见,请旨录用等情前来。
臣覆加查验无异,除结送部外,相应恭疏具题,伏乞皇上睿鉴,敕部议覆施行。为此具本谨题请旨。
嘉庆七年四月初九日,兵部尚书兼都察院右都御史总督福建浙江等处地方军务兼理粮饷盐课臣玉德。
旨:该部议奏。
--录自明清史料戊编第五本四六六页。
一七二、闽浙总督玉德题本
兵部尚书兼都察院右都御史总督福建浙江等处地方军务兼理粮饷盐课臣玉德谨题为查明台湾已建工程、奏准核实造报、详请题销事:窃查从前台湾逆匪林爽文滋事案内,应建城垣、衙署、仓狱、坛庙、堂祠、厅局等项,先经前抚臣徐嗣曾于办理台湾善后事宜时,声请建复,随经前督臣伍拉纳议将存剩军需项下酌留银两题估建造,除已办竣准销外,其余各案工程尚存银六万九千一百八十两零,经前署督臣汪志伊饬令台湾道府勘查赶办,内已建各工共二十案,动给银二万七千四百六两零,未建各工共三十一案,估需银二万八千八百六十二两零,共银五万六千二百六十九两零,较之原估银数计节省银一万二千九百一十一两零,分别饬造估销各册,咨部核办,奏蒙朱批:工归坚固,帑不虚糜,徐徐建造,核实报部。钦此。续经前督臣书麟恭录朱批:奏折咨部,经臣接准部咨,饬造册结,分别具题送部核办等因,转行藩司移饬钦遵各在案。
除未建各工钦遵原奏准动银数建造、催取册结图说另疏题估外,兹据福建布政使姜开阳详称:催准台湾道遇昌移,据台湾府详,据凤山、嘉义、彰化三县先后详报:凤山县衙署准动银二千九百五十两,仓廒准动银一千六百五十两,监狱准动银九百八十五两,典史衙署准动银六百二十七两二钱,共银六千二百一十二两二钱;前任凤山县知县张升吉承办各工共领过银六千三百三十两,兴建完竣,计长领银一百一十七两八钱。嘉义县衙署准动银二千两,监狱准动银九百五十两,仓廒准动银八百八十两,笨港仓廒准动银二百三十九两,关帝庙准动银九百五十两,先农坛准动银四百四十五两二钱三分,山川社稷坛准动银七百八十两,共银六千二百四十四两二钱三分;前任嘉义县知县单瑞龙承办各工共领过银九千三百九十八两五钱一分,兴建完竣,计长领银三千一百五十四两二钱八分。彰化县衙署准动银二千九百五十两,典史衙署准动银六百五十两,监狱准动银九百二十两,莿竹城垣准动银二千六百五十二两三钱,半线仓廒准动银二千九百两,鹿港仓廒准动银九百五十两,文庙准动银二千九百五十两,北路协演武厅准动银五百九十七两,北路中营库局准动银银三百八十一两二钱,共银一万四千九百五十两五钱;前任彰化县知县宋学灏承办各工共领过银一万八千两,兴建完竣,计长领银三千零四十九两五钱。俱遵原奏准动银数,分案绘造报销册图,出具竣固印结,呈送勘验,加结转请核详题销;并将各该员长领银两,声请分移各原旗籍饬属追缴,就近报拨完案等由,经该管府道亲诣覆加勘验,加结移送到司。复核册开前估已建完竣工程共二十案,每案银数均与原奏相符,合计用过工料银二万七千四百零六两九钱三分,既经该道府覆勘,委属工坚料实,并无浮捏,应请准其在于前留存剩军需银内,按照奏准应动银数开销,理合转造销册,同送到各图结,一并详候察核题销。再查张升吉系浙江湖州府乌程县人,单瑞龙系浙江杭州府钱塘县人,宋学灏系汉军镶红旗人,所有该员等长领前项银两,并请分咨各该旗籍在于各该员家属名下按数追缴,就近报拨,移覆闽省知照,作正开销等情前来。
臣复核无异,除册结图说送部并分咨旗籍查照饬追完缴外,臣谨会同福建巡抚臣李殿图合词具题,伏乞皇上睿鉴,敕部核覆施行。为此具本谨题请旨。
嘉庆八年六月二十一日,兵部尚书兼都察院右都御史总督福建浙江等处地方军务兼理粮饷盐课臣玉德。
旨:该部察核具奏。
--录自明清史料戊编第五本四七一页。
一七三、工部题本
大学士管理工部事务臣朱珪等谨题为殉节知县汤大奎、分赔倒坍兵房银两、请照阵亡之例题请豁免事:工科抄出江苏巡抚汪志伊题前事内开:据苏州布政使汪日章详称:案奉行准工部咨,营缮司案呈,准江苏巡抚咨称,据苏州布政司呈称,前任台湾县知县汤大奎应追分赔倒坍兵房银一千六百七十七两三钱六分,奉准部咨,行令照数着追完报等因,奉经饬追在案。据武进县详称,据原任福建凤山县知县汤大奎之妻王氏抱属汤忠呈称:窃查故夫汤大奎,由福建连江县调任凤山,因台匪滋事,拒贼殉难,从前闽浙总督以故夫有未解之项,奏请查封家产,旋奉恩旨,以该员既经殉难,不忍复累其子孙,饬令给还,以昭优渥。复查乾隆五十二年奉户部通行内开:嗣后如遇阵亡人员本身应赔银两,准其豁免。今氏夫抗节捐躯,仰蒙天恩,赏给阵亡恤典,则分赔银两,似与请豁之例相符。且事在恩诏以前,尤得邀恩格外。应请援照阵亡人员应赔银两请豁之例,请咨豁免等情,由府详转前来。本司覆查:汤大奎系已殉节之员,自应按例准其邀免,相应详候咨部等情,除分咨外,相应咨达等因前来。
查乾隆五年四月内钦奉上谕:朕览兵部纂修则例内称:从前进藏出征官兵及受伤病故官兵,所有预借银两,免其追还,系出自特恩,未便修纂成例等语,朕思兵丁捐躯行阵,情实可悯,其预借银两,理应豁免,若必待特降谕旨,恐其中不无一、二遗漏者,着为定例,凡遇有此等事件,该部援例请免,则恩恤之典可垂永远矣。钦此。又凡出征阵伤亡故官员,有长支、借支、应追、核减等项银两,无论伊子有无承袭,及有无财产,据各该总督、巡抚具题请豁等因,历年遵照办理在案。今前任台湾县知县汤大奎应追分赔倒坍兵房银一千六百七十七两三钱六分,既据该巡抚咨称,该员因台匪滋事,拒贼殉难,蒙恩赏给阵亡恤典,所有前项分赔银两,请援照阵亡之例,请咨豁免等语,本部查与应豁之例相符,应令该巡抚照例题请豁免,并知照户部既闽浙总督可也等因,到院行司,奉经转饬遵照查明取结详办去后。今据常州府详,据武进县详称,遵即饬取去后。兹据家属汤忠具结呈请题豁,并据该地保、里邻、亲族人等递具甘结前来,相应加结详送,转请题豁等情,由府加结具详到司。据此,该苏州布政使汪日章查得:前任台湾府凤山县知县汤大奎应追分赔倒坍兵房银一千六百七十七两三钱六分,前据该府县具详,该员系殉难之员,所有应追银两,应请援照阵亡人员请豁之例请咨豁免。当经本司据情转详请咨。嗣奉部覆,前因,又经转饬详办在案。今据该府县取具各结由府加结详送请豁前来,本司核与豁免之例相符,相应加结详候核题请豁等情。
据此,该臣查得:前任福建台湾府凤山县知县汤大奎应追分赔倒坍兵房银一千六百七十七两零,前据武进县查明,该员系殉难之员,援照阵亡人员之例请豁,咨准部覆,行令照例题豁等因,当经转饬去后。兹据苏州布政使汪日章详,据该府县覆查取结,由司加具保结请豁前来。臣复核无异,除结送部外,臣谨具题,伏乞皇上睿鉴,敕部议覆施行。谨题请旨。嘉庆九年十一月初九日题,十二月十六日奉旨:该部议奏,钦此。钦遵于本日抄出到部。
该臣等议得:江苏巡抚汪志伊疏称:前任福建台湾府凤山县知县汤大奎应追分赔倒坍兵房银一千六百七十七两零,前据武进县查明该员系殉难之员,援照阵亡人员之例请豁,咨准部覆,行令照例题豁等因,当经转饬去后。兹据苏州布政使汪日章详,据该府县覆查取结,由司加具保结请豁前来,臣复核无异,除结送部外,臣谨具题等因前来。查前任台湾府凤山县知县汤大奎应追分赔倒坍兵房银一千六百七十七两三钱六分,先据江苏巡抚汪志伊咨报,该员因台匪滋事,拒贼殉难,蒙恩赏给阵亡恤典,应请援照阵亡人员应赔银两请豁之例,咨请豁免,经臣部恭查乾隆五年四月内钦奉上谕:朕览兵部纂修则例内称,从前进藏出征官兵及受伤病故官兵所有预借银两,免其追还,系出自特恩,未便修纂成例等语。朕思兵丁捐躯行阵,情实可悯,其预借银两,理应豁免。若必待特降谕旨,恐其中不无一、二遗漏者。着为定例,遇有此等事件,该部援例请免,则恩恤之典,可垂永远矣。钦此。又查凡出征阵伤亡故官员,有长支、借支、应追、核减等项银两,无论伊子有无承袭及有无财产,据各该总督、巡抚具题请豁,节经户部查与原奉豁免恩旨相符,准其豁免,行令江苏巡抚将汤大奎应追分赔银两照例题请豁免在案。今据江苏巡抚汪志伊具题请豁前来,臣部查与应豁之例相符,相应请旨宽免。俟命下之日,臣部行文户部、闽浙总督、江苏巡抚,一体遵照。臣等未敢擅便,谨题请旨。
嘉庆十年三月二十六日,经筵日讲起居注官太子太傅体仁阁大学士管理工部事务革职留任臣朱珪(入闱)、文渊阁提举阁事工部尚书镶红旗汉军都统总管内务府大臣管理雍和宫清漪园咸安宫等处事务世管佐领降一级留任臣缊布、尚书署理刑部尚书管理户部三部事务革职留任臣熊枚、右侍郎兼管圆明园园庭事务管理御茶膳房清漪园花爆作火药局武备院总理工程处正红旗满洲副都统总管内务府大臣臣苏楞额、左侍郎兼管顺天府府尹事务臣莫瞻菉、右侍郎管理钱法堂事务正黄旗满洲副都统臣明兴、经筵讲官吏部左侍郎兼署工部右侍郎管理钱法堂事务臣李钧简、营缮清吏司郎中臣锺琦、郎中臣永敏、郎中臣雷维霈、员外郎臣恒安、员外郎臣康亮钧、主事臣宝玉、主事臣白琳、主事臣汪玉林、主事臣胡永焕。
旨:依议。
--录自明清史料戊编第五本四八五~四八六页。
一七四、兼署闽浙总督汪志伊题本
兼署闽浙总督盐政印务兵部侍郎兼都察院右副都御史巡抚福建等处地方提督军务臣张师诚谨题为承袭云骑尉世职、收标学习事:据福建布政使司布政使景敏详称:案奉前兼署闽浙总督李殿图札行,嘉庆八年十二月十四日,准兵部咨开,议得闽浙总督玉德疏称,奉准部咨,出师台湾阵亡及淹毙各官俱议给云骑尉世职,行令查明应袭之人,照例办理。兹据该管府州县详称:阵亡外委许连升,只生一子许廷恩,已成残废,无子,将胞侄许廷仰过继为嗣,现年十一岁,例应承袭,相应具题等因。查原任台湾镇标中营外委许连升,出师台湾,打仗阵亡,议给云骑尉世职,袭次完时,给与恩骑尉世袭罔替。今该督既经查明许连升只生一子许廷恩,已成残废,无子,将胞侄许廷仰过继为嗣,现年十一岁,例应承袭等语,查与定例相符,应准其承袭云骑尉世职。许廷仰年未及岁,照例给与半俸,俟及岁时仍令该督验看具题,奉旨后,发标学习,准食全俸,扎至三年期满,出具考语保题,给咨送部引见,该世职袭职敕书,行文吏部撰给等因,于嘉庆八年九月二十四日题,本月二十六日奉旨:依议,钦此,相应知照该督可也等因,咨院行司,转行遵照去后。兹据署泉州府知府郭正谊详,据署晋江县知县何兰汀详,据云骑尉世职许廷仰呈称:嗣父许连升原任台湾镇标中营外委,因征剿台湾逆匪林爽文,于乾隆五十一年十二月十三日在凤山县东门外地方打仗阵亡,议给云骑尉世职,仰经赴案请袭,于嘉庆八年九月二十六日奉旨准袭,历领半俸,兹仰年已及岁,例应收标学习,理合备具宗图、亲供呈缴,恳准详送考验收标等情到县加结,由府加具印结,转详到司。覆查定例:世职云骑尉年已及岁,免其送部,令该督抚验看具题,俟题准后就近发标学习,准食全俸,扣至三年期满,出具考语保题,给咨送部引见等因,兹云骑尉世职许廷仰于嘉庆八年间年甫十一岁,详奉题准承袭,现年十九岁,例应考验收标学习,合将送到宗图册结,连人详送察核考验具题,收标学习,俟三年期满,再行给咨送部引见等情到臣。
据此,该臣看得:原任台湾镇标中营外委许连升,出师台湾打仗阵亡,议给云骑尉世职,袭次完时,给与恩骑尉世袭罔替,案经前任闽浙总督臣玉德查明许连升只生一子许廷恩,已成残废,无子,将胞侄许廷仰过继为嗣,现年十一岁,照例具题请袭,接准部咨,准其承袭云骑尉世职,给与半俸,俟及岁时验看具题奉旨后,发标学习,准食全俸等因,当经转行遵照在案。兹据福建布政使景敏详称:据署泉州府知府郭正谊详,据署晋江县知县何兰汀详,据云骑尉世职许廷仰呈称:嗣父许连升原任台湾镇标中营外委,因征剿台湾逆匪林爽文,于乾隆五十一年十二月十三日在凤山县东门外地方打仗阵亡,议给云骑尉世职,仰经赴案请袭,于嘉庆八年九月二十六日奉旨准袭,历领半俸,兹仰年已及岁,例应收标学习,理合备具宗图、亲供呈缴,恳准详送考验收标等情,到县加结,由府加具印结,转详到司,覆查定例世职云骑尉年已及岁,其免送部,令该督抚验看具题,俟题准后就近发标学习,准食全俸,扣至三年期满,出具考语保题,给咨送部引见等因。兹云骑尉世职许廷仰于嘉庆八年间年甫十一岁,详奉题准承袭,现年十九岁,例应考验收标学习,合将送到宗图册结,连人详送察核考验具题,收标学习,俟三年期满,再行给咨送部引见等情前来。臣随验看得:承袭云骑尉世职许廷仰,堪以收标学习,应俟部覆后,饬发伊原籍就近福建陆路提标学习。除宗图册结送部外,臣谨具题,伏乞皇上睿鉴,敕部议覆施行。为此具本谨题请旨。
嘉庆十六年六月十三日,兼署闽浙总督盐政印务兵部侍郎兼都察院右副都御史巡抚福建等处地方提督军务臣张师诚。
旨:该部议奏。
--录自明清史料戊编第六本五七七一~五七二页。
一七五、闽浙总督汪志伊题本
兵部尚书兼都察院右都御史总督福建浙江等处地方军务兼理粮饷盐课臣汪志伊谨题为请袭云骑尉世职收标学习事:据福建布政使司布政使景敏详称:案照奉准部咨,据将军公福康安将征剿台匪阵亡、伤亡官员送部核议一案,应将册开阵亡副将、游击、都司、守备、千总、把总、外委一百零四员,均照例给予云骑尉世职,俟袭次完时给与恩骑尉世袭罔替;伤亡守备、千总、把总、淹毙都司、千总、把总六员,照阵亡例给与云骑尉世职,袭次完时毋庸给与恩骑尉。至因公被害外委二员,已经参革,续经阵亡千总、外委三员,打仗冲散未回迷失外委二员,均照阵亡例减半,俱给与恩骑尉世职。又列为超等、头等、二等续报病故都司、守备、把总、外委八员,均照例给与伊子一人作七品监生,遇有把总缺出拔补等因。于乾隆五十三年九月十三日题,本月十五日奉旨:普吉保等着功加四等,再各功加一等,纪录五次。再每案着功加一等、纪录二次。郑国卿等着功加三等。余依议。钦此。查先经军机大臣会同议奏绿营官员阵亡议给世职应行承袭人员,令该督抚查明年岁,照旗员之例,年已十八岁者送部引见承袭,发标学习,准食全俸;其年未及岁者,先将宗图、册结查核具题请袭,奉旨准其承袭,给与半俸,俟及岁时补行送部引见等因,奏准在案。查游击耿世文等一百二十三员,相应开单行文该督抚,饬令地方官将各该故员等应袭之人,造具支派宗图印甘各结,查明年已及岁者,照例送部引见承袭,年未及岁者,即将宗图册结查核具题请袭,俟年岁合例之日补行送部引见。至应荫七品监生各员,亦令地方官查明应荫之人,出结咨部请荫,应将郑嵩等八十七员行文该督可也。计黏单一纸,内开:阵亡水师提标中营把总蔡江,给与云骑尉世职,俟袭次完时,给与恩骑尉世袭罔替等因,咨院行司。奉此,随经分行遵照查办去后。兹据署泉州府知府郭正谊详,据晋江县知县隆安详,据蔡式维禀称:窃维现年二十七岁,缘维父蔡江原任福建水师提标中营把总,征剿台匪林爽文阵亡,奉部议叙,照因公阵亡例议给云骑尉世职,袭次完时给与恩骑尉世袭罔替,奉旨允准行知在案。维长兄式畴早夭无嗣,维系父亲生次男,例应承袭,理合造具宗图履历各供结,并族邻蔡光国、李春山、王世元各甘结,禀乞加结,详请收标学习等情,由县府加结转详到司。覆查律载官员袭荫必以长子孙,如嫡长子孙有故,准以嫡次子孙承袭各等语。今原任阵亡水师提标中营把总蔡江所得云骑尉世职,其长男蔡式畴既因早夭无嗣,应请准以嫡次男蔡式维承袭,与例相符,合将送到宗图册结,连人详送察验,具题请袭,发标学习,并请撰给敕书等情。
据此,该臣看得原任福建水师提标中营把总蔡江,征剿台湾逆匪林爽文案内阵亡,奉部议给云骑尉世职,袭次完时给与恩骑尉世袭罔替等因。兹据福建布政使景敏详称:据署泉州府知府郭正谊详,据晋江县知县隆安详,据蔡式维禀称:窃维现年二十七岁,缘维父蔡江原任水师提标中营把总,征剿台匪林爽文阵亡,奉部议叙,照因公阵亡例议给云骑尉世职,袭次完时给与恩骑尉世袭罔替,奉旨允准行知在案。维长兄式畴早夭无嗣,维系父亲生次男,例应承袭,理合造具宗图、履历、供结并族邻各甘结,禀乞加结,详请收标学习等情,由县府加结转详到司。覆查:律载官员袭荫必以长子孙,如嫡长子孙有故,准以次子孙承袭各等语。今原任阵亡把总蔡江所得云骑尉世职,其长男蔡式畴既因早夭无嗣,应请准以嫡次男蔡式维承袭,与例相符,合将送到宗图、册结,连人详送查验,具题请袭,发标学习,并请撰给敕书等情前来。臣随验看得请袭云骑尉世职蔡式维堪以收标学习,应俟接准部覆后,饬发就近原籍之陆路提标学习,仍照例俟三年期满,给咨送部引见。除将册结图送部外,臣谨具题,伏乞皇上睿鉴,敕部议覆施行。为此具本谨题请旨。
嘉庆十六年十月十三日,兵部尚书兼都察院右都御史总督福建浙江等处地方军务兼理粮饷盐课臣汪志伊。
旨:该部议奏。
---录自明清史料戊编第六本五七二~五七三页。
台案汇录庚集卷四
一、乾隆五十二年八月初五日上谕
二、乾隆五十二年八月初六日上谕
三、乾隆五十二年八月初八日上谕
四、乾隆五十二年八月初九日上谕
五、乾隆五十二年八月十一日上谕
六、乾隆五十二年八月十二日上谕
七、乾隆五十二年八月十五日上谕
八、乾隆五十二年八月十七日上谕
九、乾隆五十二年八月十九日上谕
一○、乾隆五十二年八月二十日上谕
一一、乾隆五十二年八月二十一日上谕
一二、乾隆五十二年八月二十二日上谕
一三、乾隆五十二年八月二十三日上谕
一四、乾隆五十二年八月二十四日上谕
一五、乾隆五十二年九月十四日上谕(二道)
一六、乾隆五十二年九月十五日上谕
一七、乾隆五十二年九月十六日上谕
一八、乾隆五十二年九月十七日上谕
一九、乾隆五十二年九月十八日上谕(二道)
二○、乾隆五十二年九月十九日上谕
二一、乾隆五十二年九月二十三日上谕
二二、乾隆五十二年九月二十七日上谕
二三、乾隆五十二年九月二十八日上谕(二道)
二四、乾隆五十二年九月二十九日上谕
二五、乾隆五十二年九月三十日上谕
二六、乾隆五十二年十月初二日上谕
二七、乾隆五十二年十月初四日上谕(三道)
二八、乾隆五十二年十月初五日上谕(二道)
二九、乾隆五十二年十月初六日上谕
三○、乾隆五十二年十月初七日上谕
三一、乾隆五十二年十月十四日上谕
三二、乾隆五十二年十月十五日上谕
三三、乾隆五十二年十月十六日上谕(二道)
三四、乾隆五十二年十月十七日上谕
三五、乾隆五十二年十月十九日上谕
三六、乾隆五十二年十月二十一日上谕
三七、乾隆五十二年十月二十三日上谕(三道)
三八、乾隆五十二年十月二十四日上谕
三九、乾隆五十二年十月二十五日上谕(二道)
四○、乾隆五十二年十月二十六日上谕(二道)
四一、乾隆五十二年十月二十七日上谕
四二、乾隆五十二年十月二十九日上谕
四三、乾隆五十二年十一月初一日上谕(二道)
四四、乾隆五十二年十一月初二日上谕(三道)
四五、乾隆五十二年十一月初四日上谕(三道)
四六、乾隆五十二年十一月初五日上谕
四七、乾隆五十二年十一月初六日上谕
四八、乾隆五十二年十一月初七日上谕
四九、乾隆五十二年十一月初八日上谕
五○、乾隆五十二年十一月初九日上谕(二道)
五一、乾隆五十二年十一月初十日上谕
五二、乾隆五十二年十一月十一日上谕
五三、乾隆五十二年十一月十二日上谕
五四、乾隆五十二年十一月十五日上谕
一、乾隆五十二年八月初五日上谕
大学士和字寄钦差协办大学士总督将军侯福:乾隆五十二年八月初五日奉上谕:据李侍尧奏官兵直抵诸罗一折内称:接台湾道永福禀报:赴援诸罗之兵以及粮饷军需,俱于七月十三日直抵诸罗。贼目庄大田已回南路,常青遣兵巡哨。南潭有贼匪数千,经官兵剿杀,贼匪大溃。闻庄大田有潜逃之信,现在设法截拏。再得续调之兵三、四千到郡,即可长驱北路等语。此是极好消息,览奏欣慰,已于折内批示。贼目庄大田纠合伙匪,屯占南路,四出滋扰。数月以来,因常青等未能进剿,曾经降旨饬谕。并念常青年老,恐其精神不能周到,是以特命福康安前往更换,以期迅速蒇事。今南潭贼匪已经官兵义民奋勇剿杀,庄大田已有潜逃之信,是贼势业经溃散,剿捕事务,大有转机。想常青之折不日即行奏到。该将军等接奉节次谕旨,自当倍加奋勉,乘此贼人溃败、兵威振作之时,急应亲统大兵,奋力追杀。若于福康安未到以前,能将贼首林爽文及贼目庄大田等实时擒获,则克复全台俱系常青之功,受朕恩眷,岂复可量?至贼目庄大田溃败潜逃,其势自已穷蹙。现在北路一带,鹿港有蓝元枚在彼领兵堵截;而诸罗接应之兵已经三路会合,庄大田逃往北路,自无他处可以窃踞,势必逃至大里杙,以为负嵎苟延之计。若贼首贼目同聚一处,正可聚而歼戮。即使负嵎死守,以大兵全力四面合围,贼人资粮有尽,无所得食,自当束手就毙,又何能久延残喘耶?常青等正当趁此极好机会,激励将弁,统率官兵,直前攻剿;并设法掘沟放水,开通道路,俾官兵可以振旅长驱,毫无阻滞。且据台湾道禀称再得续调兵三、四千到郡,即可直攻北路。现在添调粤兵,先到厦门者,已据李侍尧配渡放洋。其余浙、粤官兵陆续登舟前发,此时自早已全抵台湾。常青处兵威日盛,而诸罗、鹿港声势亦渐联络。该将军等不可不益加勉力,深入长驱,速奏捣穴擒渠之绩,以副眷注。但南路贼目庄大田现欲逃窜,虽势已窘迫,而该将军等统兵前往北路追剿,仍当酌派弁兵,严防后路,勿使余匪得以乘隙潜出山林,又在南路滋扰,此为最要。
至柴大纪驻守诸罗数月,兵本不多,经贼匪百计围攻,其势甚急,而柴大纪于贼众屡次侵犯时,多方捍卫,于魏大斌等援兵未到以前,竟能歼戮多匪,保守无虞,实属可嘉,着再赏蟒袍一件、大荷包一对、小荷包二对、奶饼一匣,以奖劳绩。魏大斌前经常青派令带兵接应诸罗,在鹿仔草被贼拦截,小有阻滞,该镇能督率官兵,透出重围,前抵诸罗,与柴大纪会合,亦属奋勇出力,着赏戴花翎。其田蓝玉、特克什布、张万魁同往接应,能与魏大斌奋力剿杀,直抵诸罗,亦尚奋勇,着常青查明何人最为出力,即于前次发去花翎酌量赏给戴用,以示鼓励。至柴大纪处既得此接应兵力,声威渐壮,现在如何打仗杀贼,合兵进剿?蓝元枚处,已节次降旨,令普吉保固守鹿港,该参赞亲统官兵,自北而南,前往诸罗会剿。前据蓝元枚奏,已与柴大纪札商夹攻,拟由埤头二林前往东螺、西螺,攻杀斗六门贼匪。今所请添调兵丁,自已陆续前抵该处。蓝元枚自必趁此机宜,统兵进发,会合攻剿。俱着蓝元枚、柴大纪一并迅速驰奏,以慰廑注。
至贼目庄大田在南潭经官兵剿杀,望风奔溃,自必因贼中粮食、火药将次用尽,冀图潜窜。此时贼势衰弱,匪徒解体,其中附从迫胁伙党,见其败衄无成,自必纷纷溃散,各图生路。常青等正应趁此贼匪离散之时,设法招集,广为抚慰,令其或入伍、或归农,各安生业。并可解散贼党,机不可失。该将军等务宜迅速妥办,最为紧要。
李侍尧办理军务,调度接应,俱为妥协周到。此次一得常青处杀散南路贼匪及柴大纪处援兵会合信息,即行驰奏,以慰朕怀。亦着赐蟒袍一件、大荷包一对、小荷包二对,奶饼一匣,以示奖励。其常青俟奏报到日,再行赏给。
至福康安于昨日启行,在途不远,着将李侍尧折抄寄阅看,令其同为喜慰。若常青等续有捷报剿捕得手信息,则所调川省屯练、降番,远隔数省,调发需时,竟可停止前进矣。若贼首林爽文、贼目庄大田等得以擒获,即福康安于途次,亦可旋回,毋庸前往台湾也。将此由六百里加紧传谕常青等,并谕福康安知之。钦此,遵旨寄信前来。
二、乾隆五十二年八月初六日上谕
大学士和字寄钦差协办大学士总督将军侯福:乾隆五十二年八月初六日奉上谕:昨据李侍尧奏:援应柴大纪官兵已抵诸罗,南路贼匪经官兵剿杀,庄大田有潜逃之信,现在设法截拏各情形,已降旨令常青等,乘此极好机会整旅长驱,擒拏贼首林爽文、贼目庄大田等,以期迅奏肤功。本日常青賷折差弁前来,令军机大臣询问,据称:此瑚图里带领广东庄义民到营,祗有一、二千人。其广东庄所住民人甚众,约有数万人,尽可防守等语。前因瑚图里在山猪毛带领广东义民前到大营,常青等并未令义民等即回本庄,留于大营,随征助剿。恐其本庄祗系老弱,不能捍卫,田地赀产或被贼人怀恨肆意摧戕,义民等受累灰心,且使他处义民闻风生畏,阻其急公投效之心,甚不以为然,曾经降旨饬谕,并以广东庄倘有被贼骚扰之事,当治常青以措置乖方之罪。今据该弁所称:广东庄所住民人有数万余,则随从瑚图里之义民等虽留在大营,而其本庄不致空虚,足资捍卫,此即常青时运好处。现在南路贼匪已经官兵剿杀,贼目庄大田思欲潜逃,剿捕事务大有转机。该将军亟当乘此贼人溃散、军威振作之时,亲统官兵,长驱北路,以奏擒渠捣穴之绩。若能于福康安未到以前,即将贼首贼目拏获,余匪扫除净尽,则克复全台皆系常青之功,必当受格外恩眷。该将军不可不倍加奋勉,速奏捷音。至大里杙系贼首巢穴,四面皆山,将来官兵围攻,恐路径险峻,艰于驰陟,若常青等此时已能督率官兵,覆其巢穴,擒获渠魁,固属甚善,倘围攻之后,贼人尚在负嵎固守,则前此派出之海兰察、普尔普、舒亮所带巴图鲁侍卫章京六十人,令其分三起行走。伊等俱经历行阵,勇健趫捷,一以当千,是数十人已足当万余人之敌。现已有旨,令其兼程遄往。到彼后,即令带兵攻扑,更当得力。谅此么■〈麻上骨下〉小丑,自可立见歼除,指日授首。
至柴大纪处既有魏大斌等带兵接应会合,声势壮盛,且已乘机剿杀,打仗得胜;而蓝元枚闻知诸罗援应之兵已到,亦已率领官兵,自北而南,直趋诸罗,与柴大纪并力会剿。现在庄大田有潜逃之信,常青等自当由南而北,打通道路,与蓝元枚、柴大纪会合一处。着该将军等即将何日会齐,统领大兵前往北路进攻贼巢之处,迅速驰奏,以慰廑注。
至福康安带领侍卫章京等二十人启程前往,到彼未免需时。此时南北两路官兵联络,贼党已有溃散之势,福康安正应先行星驰前往,督率攻剿,以期及早蒇功。福康安于途次如见有常青等陆续奏报捷音,当遵照前旨,先行启看。或因所带侍卫章京等人数较多,一同行走,不能迅速,不妨令伊等在后攒程,福康安竟先行轻骑减从,早抵台湾,赞成大功。多一人即添一人之益,于剿捕机宜,岂不更为妥速耶?
再川省屯练降番,远隔数省,调发需时。若常青等续有捷报,即当降旨,将屯练降番停止进发,以省烦扰。并着李侍尧续得台湾官兵打仗得胜信息,即随时迅速知会福康安及海兰察等。如官兵益操胜势,可以克期集事,已令海兰察等接信后当加倍攒行,早抵该处助拏逸匪,亦属甚好。倘常青等统兵会剿,未能长驱深入,设有意外之虞,则当仍令海兰察等在厦门等候,俟福康安到彼会齐全力,一同配渡放洋,方为妥善。此财朕不自满假、居安思危之虑,该将军等不可不仰体朕意也。将此由六百里加紧各传谕知之。仍着常青、蓝元枚、柴大纪速将会剿得胜情形,随时驰奏。李侍尧续得地方官禀报官兵打仗得胜信息,亦即一并加紧速奏。伫盼捷音之至!钦此。遵旨寄信前来。
三、乾隆五十二年八月初八日上谕
大学士和字寄钦差协办大学士总督将军侯福:乾隆五十二年八月初八日奉上谕:据李侍尧奏洋面贼船,劫去米石、兵器及运米接济、缓征钱粮各折,据称:浙省运闽米船,于七月初八日在洋面遇贼船劫去米数十担,并鸟鎗、腰刀各一件。又新城县运闽米船,亦在洋面被盗夺去鸟鎗二杆、腰刀二口,其米石并未被抢。又船户装运兴化府米石,在崇武澳亦被劫去鸟鎗、腰刀等物,并未抢夺米石等语。此等盗犯,胆敢在洋面行劫官运米船,实属目无法纪。而该船户所遇之盗,又有不抢米石,止抢鸟鎗、腰刀者,或竟系贼党潜出滋扰,亦未可定。该地方文武向视巡缉为具文,并不实力查拏,以致盗贼毫无忌惮,肆行劫掠,自应从严查办。着李侍尧督饬所属员弁,务须上紧设法,勒限查拏务获。并于拏获盗犯时,亲行提讯,是否系海洋劫盗,抑系贼人伙党之处,严切跟究,务得实情。用兵之时,不必按例具题,一面奏闻,一面正法。并着拏获一案,即将审办情形,先行具奏。其未获者,俟拏获审讯明确,再行随案续奏。
至漳、泉二府应征钱粮,据奏虽于二月间具报开征,并未报司完解。现在出示晓谕,除已征者即提解司库,其未完钱粮及屯米,概行缓征等语。漳、泉各属,虽已具报开征,而各州县因承办兵差,未及催征报解,所有未完钱粮及屯米,业经该督遵旨出示缓征,务须督饬所属,严行稽察,实力查办,俾闾阎得受实惠,以纾民力,毋任吏胥影射滋弊。
又据李侍尧另片奏称:蓝元枚处,派往兵力已为壮盛,兼闻贼中被胁之徒,多有急欲自投者。兵务一振,贼党自当解散等语。此是极好消息。前据蓝元枚奏,在彰化地方传旨晓谕,即有民人从贼巢投出,自诉并非贼党,该参赞详加开导,皆知欢欣鼓舞,共庆更生。今李侍尧又闻有被胁民人欲自投之信,可见贼党渐已离散。但李侍尧所闻之信,得自何人,着即详悉覆奏。至贼中被胁民人,现既纷纷投出,常青等务须乘此机会,设法招徕,广为晓谕。一经投出,或令其入伍食粮,或令其归农安业,务使闻风踊跃,投效争先,俾贼党日就离散,势如瓦解。此为最要。
又据奏查讯鼓喜、赖树二犯被获缘由,此等匪犯既被官兵、义民拏获,其为党恶无疑。况现在正须严拏逸犯之时,其有形迹可疑者,即被兵民误拏,亦不得为冤抑。若向将弁兵民逐一跟讯推求,将弁兵民心怀疑畏,必致观望束手,逸匪等转得漏网。着传谕李侍尧、常青等,此后拏获匪犯,除实系良民,被兵民挟嫌、索赃、诬陷,及本系义民曾经随征出力、确有可据者,自应照例宽释外,其余被获之犯,竟无须再行跟究,以致转得疏纵也。
至常青处所请添调官兵,其先派往之闽、粤兵四千久已到彼,其余各兵陆续配渡开行,此时自已齐到。蓝元枚处应添兵五千,亦经李侍尧派拨前往。两处兵力,愈为壮盛。现在南路贼匪经官兵搜剿,贼目庄大田已有潜逃之信。今据李侍尧奏,北淡水一路渐觉宁贴,时有米船到彼,粮价平减,是南北两路于剿捕之事俱有转机。道路既已疏通,声势联络,该将军等亟应趁此贼匪溃散之时,乘官兵新到锐气及锋而用,各亲自统领南北两路,会合柴大纪擒拏贼首贼目,进捣贼巢,迅速蒇功。常青、蓝元枚自前次奏到后,已阅旬余,尚未据有续奏。柴大纪于魏大斌等援兵到后,自必乘势剿杀,打仗得胜,亦久未据该参赞奏报。朕盼望捷音,日切悬注,着常青、蓝元枚、柴大纪即将近日剿贼得胜情形,速行驰奏,以慰廑念。
至李侍尧所奏守备罗礼璋、外委陈皋在大屯山见有挑运私磺匪徒,率兵前往查拏,该匪即弃担而逃,不知去向等语,是何言耶?该守备等既见有挑运私磺之人,自系贼匪无疑。即使带兵不多,不能尽数就获,亦应擒贼一、二人,以便跟究严办。何至竟任该匪等悉行逃散?罗礼璋、陈皋殊属无能,着蓝元枚严行申饬。此二人遇有劳绩,不准记功,以示惩儆。
再据李侍尧奏,请将福宁镇何俊暂署水师提督等语。何俊如果熟悉海疆,足资弹压,自可令其暂署;否则前此派出赴闽之王柄,人亦明白,着该督于此二人内酌量其才具实堪胜任者,即委一人署理水师提督事务,于巡缉稽查,更当得力。将此由六百里加紧各传谕知之。仍着常青等将于何日会合进剿,得胜情形,各行驰奏。并着李侍尧续得地方官禀报,南北两路打仗得胜信息,一并速奏。朕日夕盼望捷音之至!并谕福康安知之。钦此。遵旨寄信前来。
四、乾隆五十二年八月初九日上谕
大学士和字寄钦差协办大学士总督将军侯福:乾隆五十二年八月初九日奉上谕:据常青等奏截剿南潭贼匪及应援官兵已到诸罗各折内称;南潭、中洲各处贼匪于七月初九日纠众攻犯大营,经官兵施放鎗炮,击毙贼匪五、六十人,贼即败退。官兵向前追赶,因有阵雨路滑收兵。又恐贼匪潜赴北路骚扰诸罗,于十二日拨兵二千,分两路进攻。南潭、中洲贼人,分投抗拒,被官兵鎗炮打毙三、四十人,追至溪边,泥泞收兵。十四日,又派兵三路,亲往督阵。前赴南潭,将竹箐砍伐。贼人悉出抵御,经官兵用鎗炮打毙贼百余人,追杀直至南潭,烧毁贼人草屋蓬寮数百间,余贼纷窜。因路窄天晚,即将兵撤回等语。已于折内批示。
昨据李侍尧奏称:接据地方官禀报,应援柴大纪官兵已抵诸罗,贼目庄大田已回南路。常青遣兵巡哨,南潭有贼匪数千,经官兵剿杀,贼匪大溃。庄大田潜逃之信,现在设法截拏等语。朕意南路贼匪,屯占南潭数月,屡出滋扰,今经官兵、义民大加剿杀,贼目庄大田思欲潜逃,是贼势业经溃散,庄大田穷蹙无归,自必逃至大里杙贼巢,同贼首林爽文等负嵎死守。为剿捕之事,已有转机。即谕该将军等亲统大兵赴诸罗,会合蓝元枚、柴大纪进逼贼巢,以期速奏捣穴擒渠之绩。并以柴大纪守城出力,歼贼甚多,李侍尧一得信息,即行驰奏,以慰朕怀,俱赏给蟒袍、荷包等件。并以常青不日即当奏报捷音,亦预备蟒袍等物,俟其奏到,即行颁赏。乃本日常青等具奏各折,仅系派兵剿捕情形,并未大败贼寇,擒获贼中有名头目。伊等每次奏折,动称贼有数万,而此次所杀贼匪,不过数十人及百余人,不为快意。似此零星剿杀,何足以痛示惩创,俾贼党闻风夺气。且贼目庄大田既在南潭,官兵前往剿捕时,即应侦探贼目所在,督率兵民,奋力穷追,以期一鼓就获。乃屡次俱称遇雨路窄,收兵回营,而于庄大田是否尚在南潭一带藏匿,抑系逃往北路之处,并未提及。况据该将军奏称,南路贼匪屡次失利,或恐潜赴北路,合扰诸罗等语,常青等既知虑及庄大田潜往北路,攻扰诸罗,则该将军即当留恒瑞带兵固守府城营盘,常青竟亲统大兵跟踪追剿,由北路前往诸罗擒拏庄大田,方合机要。乃竟计不出此,即将官兵撤回,并不直前追剿,又无庄大田下落,实属胡涂。此时暂且不值仰邀赏赉,仍着传旨严行申饬。该将军等亟应乘此贼匪屡败之时,竟留恒瑞驻守府城营盘,常青速统大兵,侦探庄大田实在去向。即前往诸罗,会合柴大纪、蓝元枚进逼贼巢,擒贼渠魁党恶。现在伊等所请添调兵丁,自已全抵该处,军威倍为壮盛,尤应及锋而用,以期迅奏肤功,勿再因循坐守。
至南潭一带贼人,藉为遮蔽之丛竹密箐,现经常青于搜剿时随路砍伐,所办较好。且此事早应如此办理。此时该将军等统兵前往北路,遇有似此深林密箐,贼匪倚为藏伏处所,即应随路砍除,廓清道路,不使贼人得以潜藏匿迹,方为妥善。
再常青于十四日带领官兵义民进攻南潭贼匪时,既将贼人草屋蓬寮数百间烧毁,此系庄大田屯占居住之处,今既烧毁,庄大田现又何往?又此次随同打仗之广东庄义民,甚为奋勇出力,常青止赏给银牌、番圆,尚不足以酬劳。着常青查明实在出力者,拔捕武弁数人,俾该义民益知踊跃奋勉。游击邱能成带兵护送火药军装等项,前抵诸罗,亦应升赏。武举陈宗器、黄奠邦、监生蓝应举各率义民,为大兵向导,护送同往,亦属可嘉,陈宗器、黄奠邦、蓝应举俱着予以官职,用示奖励。
再柴大纪处,既有魏大斌等带兵援应,已抵诸罗,兵势益壮,柴大纪自必趁此援兵接应之时,出城夹击,奋力剿杀。如果庄大田等逃往诸罗,正可乘机截擒。其如何打仗杀贼情形,总未据该参赞奏到,深为廑注!着柴大纪迅速驰奏,以慰悬念。
再据孙士毅奏,闻贼匪缺少火药,每于我兵施放鎗炮之后,捡拾铅子,以抗拒我兵。于粤兵赴台湾时,面谕领兵将弁,必须贼人见面,方许施放鎗炮,不致转为贼用。又闻大里杙后山,名曰三湖,其后即系生番地面,应密遣熟番,进山晓谕,令生番等协力剿除贼匪。又闻逆犯于水口,暗造船只,希图危急之时逃入洋面,应先设法防范,绝其去路等语。所奏具见留心,甚合机宜。官兵与贼相遇,每于贼人尚远之时,即行随便施放鸟鎗,既不能打毙贼人,而鎗子转为贼匪检用,最为绿营恶习,自应晓谕兵丁,令其临阵近贼,如法施放,方为得力。至贼匪溃散,恐其逃入内山,已早经降旨,令该将军等晓谕生番,奖赏花红、布疋,令其缚献。而海口一带,尤应先事严防,绝其去路。今孙士毅驻札潮州,即闻贼匪有暗造船只之事,该将军等在彼岂无闻见?而于施放鸟鎗及晓谕生番等事,该将军等并未筹及,将来贼首等远窜,弋获较难,着将原折及朕批示,一并抄寄常青等阅看。并着将孙士毅所奏各节,即行悉心筹办,庶于剿捕有益。
本日巳刻,又据蓝元枚奏到杀到杀退西螺贼匪一折内称:于七月十七日,密令守备张奉廷,带领官兵、义民,自二林进攻西螺,又令埤头兵民会合夹攻。西螺贼匪共有千余人,并无防备,见官兵猝至,纠众迎敌,被官兵鎗炮打毙数十人,夺获器械,贼人逃散。现在统领官兵,相机剿捕等语,已于折内批示。
昨因李侍尧奏,应援柴大纪官兵已抵诸罗。南路贼目庄大田有潜逃之信。朕以蓝元枚若能统兵会剿,奏到得胜捷音,亦应与柴大纪一体颁赏。今初阅蓝元枚奏到之折,虽调派官兵,分路攻剿西螺贼匪,打仗得胜,较为振作,但尚未能统兵前进,擒拏贼首贼目,大加斩获,本不应加以赏赉。及阅折片内称:伊族中二百余人住居彰化县,于七月十四日有蓝启能等男妇共七十九人,因所住地方离贼巢不远,因蓝元枚到鹿仔港后,恐贼匪闻知,怕伊等暗通信息,逼令从贼,各带家属从小路投出。又蓝住等三人,被贼拦住杀死,拏去蓝湖等七人,眷属十一口不知下落。蓝启能等恳求安插等语。蓝元枚同族之人,因恐被贼迫胁挈眷投出,遇贼拦截,拏获被害,实为可悯,所有被贼杀死之蓝住等三人,俱着加恩赏恤。至蓝元枚所奏投到之蓝启能等,若能熟识山路,即令随同剿贼。其中如有曾经从贼者,仍请查明正法等语。则所办尤为公当,可嘉之至!蓝元枚着即赏给缂丝蟒袍一件、御用大荷包一对、小荷包二对,以示奖励。至蓝启能等挈其老弱,自行投诉,其畏贼迫胁,自属实情,蓝元枚竟可毋须疑虑。如有熟悉该处路径者,正可用为眼目向导,令其随同征剿,更为得力。且既自行投出,亦当遵照前旨,许令自新,从前有无从贼之处,可以毋庸追究。蓝元枚憔当趁此兵力厚集、贼匪溃败之时,迅速统领剿杀沿途贼匪,直抵诸罗,与常青、柴大纪会合一处,以大兵全力攻扑贼巢,擒拏林爽文、庄大田等,蒇功奏绩,承受恩眷,毋负委任之意。
至福康安,前已有旨,令其遄程前赴台湾。现在南路贼匪,已有奔溃之势,庄大田思欲潜逃北路。柴大纪处,亦经援兵应合,蓝元枚又经杀贼得胜,此时计当与常青、柴大纪会兵合剿贼匪。恐贼匪势穷,纷纷奔散,正须派出之巴图鲁侍卫等前抵该处,截拏追剿。福康安与海兰察等,于此时急应带领侍卫章京等,星速遄行,及早到彼,督同剿捕,赞成大功,擒拏贼首贼目及逃窜余匪,以期一举集事。将此由六百里加紧传谕常青、蓝元枚、柴大纪,着将近日曾否拏获贼目庄大田,及于何日会合进剿贼伙打仗得胜情形,一并星速驰奏。并着李侍尧将续得官兵剿贼信息,即行随时速奏,以慰悬注。并谕福康安,孙士毅知之。钦此。遵旨寄信前来。
五、乾隆五十二年八月十一日上谕
大学士和字寄钦差协办大学士总督将军侯福:乾隆五十二年八月十一日奉上谕:据李侍尧奏召募兵丁及台湾贼匪情形一折内称:诸罗现已解围,军声日壮。接台湾同知杨廷理等禀报:官兵焚烧南潭,见贼寮内仅有番薯,并无米粮。各贼目彼此不睦,多有欲投诚者。又有被害之同知王隽家人逃回,称贼目尚有米可吃,贼伙惟吃番薯,互相欺夺,势渐溃散。至李侍尧所募之兵,已得五千,再于泉州及沿海募兵五千,共成一万,可以足用。如必须增添,再行续募等语。所办筹划精详,可嘉之至,已于折内批示。
又折片称盐水港系府城由海道赴诸罗之路,蓝元枚距彼较远,若自鹿港出海南行,恐贼匪到鹿港及北淡水等处滋扰。已移会蓝元枚,仍向大里杙、斗六门等处进兵,与柴大纪会剿等语。所办甚是,亦已详悉批示。前因盐水港贼匪纠众滋扰,思欲断绝粮道,是以谕令蓝元枚察看情形,或派普吉保驻守鹿港,该参赞带兵前往盐水港,将贼匪剿杀,再赴诸罗会合柴大纪。今据李侍尧奏盐水港距府城近而距鹿港较远,恐蓝元枚带兵南行,贼兵潜至鹿港滋扰,蓝元枚又须折回,即一面具奏,一面移会蓝元枚,令其即将陆路进攻大里杙、斗六门等处,尤合机要。用兵之道,原当相时而动。今该处情形既有不同,自不当拘泥办理也。
至常青、蓝元枚已节经降旨,令其酌派官兵,留守府城、鹿港两处营盘。该将军参赞各亲统大兵直趋北路,与柴大纪会合一处,进捣贼巢,擒拏贼首贼目。今南路贼匪粮食就尽,其伙党乏食,且互相欺夺,彼此不睦情形,系台湾同知等禀报,自当确实。是贼匪口粮垂尽,已有涣散之势,其附从伙匪,自必各自图生,纷纷投出。现在常青、蓝元枚两路应添官兵,已据李侍尧先后派拨,自早已全抵该处。常青、蓝元枚急应乘此军威壮盛、贼匪溃败之时,一面妥为招抚,一面速赴北路,将斗六门等处贼匪剿杀,廓清道路,前抵诸罗,与柴大纪会合一处,直捣贼巢,以期一鼓成擒,迅速集事。看来贼势已衰,剿捕事宜,大有转机,不过九、十月间,即可蒇功奏绩。朕日夕盼望捷音之至。该将军等会合进剿、打仗得胜情形具奏之折,想已在途驰递,但尚未奏到,着传谕常青、蓝元枚,速将添调官兵究于何日到齐,于何日各行统领前赴北路与柴大纪会合进剿,及柴大纪处近日如何打仗杀贼,会合夹攻,曾否拏获贼首贼目之处,各行迅奏,方以为慰。
今日据常青奏到情形,则又似南路贼匪仍未溃散,尚在窥伺滋扰。而于贼匪乏食一节,并未奏及,以掩饰其不即分兵往北之咎,是诚何心!且常青等派兵应援诸罗,及军中偶染湿疾,使贼目等预先探知消息,又复纠集伙匪,生心窥伺,以致官兵被贼牵制,不能远离。是我军全无法度,措置失宜。似此机事不密,谁实当其咎耶?况常青等所虑官兵若舍南趋北,恐近府贼窝,乘间窃发,安业各庄,不无惶惑一节,殊不思常青、恒瑞同在府城营盘,原令一人统兵前往北路,一人留营驻守,并非令二人一同前往,一兵不留在府城营盘也。节次所降谕旨甚明。府城营盘既有兵防守,又有大员统率弹压,附近贼匪又屡经官兵剿杀败退,势穷乏食,则大营有何可虑?岂得因贼匪牵制,并不移那尺寸之地?况府城前次未经添兵之时,以黄仕简之懦弱无能,尚能保守无虞,常青到彼后,又添多兵,岂转不能抵御,而虑贼匪生心窥伺,株守不动之理。若云保护村庄,则各处村庄甚多,即数万之兵,亦不足敷零星分拨防守。岂又将请增添大兵乎?况现据常青奏,贼匪围攻鹿仔草,游击邱能成请兵接应,常青又添兵四百名前往等语。似此零星派拨,于事何益?总由常青等并未带领大兵,亲往北路,是以贼匪猖獗,于魏大斌等前赴诸罗之后,又复潜出鹿仔草滋扰,思欲邀截军装、火器等项。是何中贼之计也!今常青等既知派游击带兵四百名接应,何不亲统大兵前往,痛加剿杀,廓清路径?似此弁兵四百,岂能得力?且鹿仔草系僻小地方,前后皆有贼匪,此四百官兵应须口粮,从何接济?若再有错失,咎将谁任?常青于此等事,何茫无主见若此?
又蓝元枚处,亦屡有旨,令其统兵自北而南。望速详奏,以慰廑注。并着李侍尧续得台湾剿贼得胜及贼匪溃败投诚各信息,随时速奏。至福康安已有旨令其遄程前往。今贼匪日渐涣散,急须乘势搜剿。福康安更当与海兰察等星速驰赴台湾,督同办理,迅奏肤功。所有本日李侍尧奏到之折,并抄寄阿桂、福康安阅看。将此由六百里加紧各谕令知之。钦此。遵旨寄信前来。
六、乾隆五十二年八月十二日上谕
大学士和字寄钦差协办大学士总督将军侯福:乾隆五十二年八月十二日奉上谕:据常青奏南路贼匪情形一折内称:南北贼匪于郡城、诸罗二处,尤所觊觎。近日贼目庄大田探知官兵前往诸罗应援,又生心纠众,潜伏窥伺府城,经官兵搜败后仍未溃散。若据舍南趋北,恐近府贼窝,又思窃发,而已经安业各庄不无惶惑。请俟暑气渐减,道路渐干,添调各兵到营,即乘锐长驱,冀可集事等语。所办尚无定见,已于折内批示。前据常青等奏,于初九、十二等日,带领官兵,攻剿南潭贼匪,鎗炮毙贼二百余人。官兵、义民追杀,直至南潭,烧毁贼人草屋蓬寮数百间,并将竹箐随路砍伐,贼匪纷窜。又据李侍尧先后奏到,贼目庄大田闻有潜逃之信。现在贼首尚有米可食,贼目皆食番薯,彼此不睦,贼匪多欲投诚各等语。是南路贼匪,其势已日就涣散,无难乘势扫除,直抵诸罗,合兵会剿。前诸罗被贼攻围,该参赞尤应速统官兵,亲往援应,乃亦并未前进。看来常青、蓝元枚总因持重怯懦,畏葸不前。常青不免蹈黄仕简之故辙,而蓝元枚迁延观望,亦与任承恩相仿。伊二人受恩深重,非特黄仕简之老病颓废,任承恩之少不更事,而惜任举死事尚无后之可比。若再事因循,其获各将恐甚于黄仕简、任承恩矣。朕为尔等畏之!常青、蓝元枚俱先着严行申饬。为今之计,急应遵照前旨,常青竟令恒瑞留驻府城营盘,蓝元枚令普吉保留驻鹿港,各督兵固守,悉力抵御。该将军、参赞速即各统大兵,先清诸罗沿途之贼,直抵诸罗,与柴大纪会合一处,以大兵全力进捣贼巢。若渠魁授首,则其余贼匪,自纷纷溃散。况现在浙、粤二省绿营驻防及续调漳州兵,早已到齐。计此旨到时,节候又届深秋,暑气已减,雨水已稀,该将军更复何所借口?惟当乘此兵力厚集,新到锐气,及锋而用,会合进剿,以奏捣穴擒渠之绩。若俟福康安到彼,一举成功,伊二人将置身何地耶?黄仕简、任承恩即系前车之鉴,不可不慎。
至常青所奏,南路被胁从贼之人,已知贼匪伎俩难敌官军,又见庄锡舍所带投诚之人及山猪毛义民随营效用,附近各庄民人俱请给腰牌,归庄者现有千余人等语。该将军等即应妥为抚慰,设法招集,遵照前旨,或令入伍、或令归农,俾闻风投出,解散贼党,方为妥善。
至柴大纪处,于魏大斌等前抵诸罗后,近日如何攻剿杀贼?其邱能成所押军装火药,于何时在鹿仔草,杀退贼匪直抵诸罗?并着迅速具奏,以慰廑注。将此由六百里加紧传谕常青等,并谕阿桂、福康安知之。所有本日常青奏折,并着抄寄阿桂、福康安阅看。仍着常青、蓝元枚将定于何日统兵前赴诸罗会合进剿,打仗得胜情形,各行速奏。李侍尧续得南北两路剿贼得胜信息,亦着随时速奏,以慰悬注。
再本日毕沅由驿奏到大名案内首逆段文经,已据委员毛师沆于八月初四日,在陕西留埧厅地方,经所带眼目,指认拏获,现已派员星速押赴行在矣。常青等若能将林爽文、庄大田等擒获,似此解京审办,则其功岂可量乎?惟在该将军等遵照节次续降谕旨,勉图自效,以期承受朕恩也。钦此。遵旨寄信前来。
七、乾隆五十二年八月十五日上谕
大学士和字寄钦差大学士总督将军侯福:乾隆五十二年八月十五日奉上谕:据李侍尧奏拨兵配渡及运解台湾米石各折内称:前接台湾道禀报,官兵已直抵诸罗,则魏大斌、柴大纪等自当里外会合。今准常青寄来折稿,魏大斌进抵诸罗后,又无信息,恐系贼人故意撤围,俾官兵抵县,又于后梗阻道路,使所运粮饷、火药,不能接济等语,已于折内批示。魏大斌前经常青派令带兵一千五百名,前赴诸罗援应。柴大纪在鹿仔草地方被贼拦截,经魏大斌杀透重围,直抵诸罗。而邱能成所押粮饷、火药仍被贼匪梗阻,不能前进。看来竟系贼人狡计,将魏大斌放出重围,听其入城,仍将粮饷截断,道路梗阻,则魏大斌所带兵丁数百,前抵诸罗后,贼人仍将县城围困,柴大纪虽与魏大斌会合,仍不能剿散贼匪。而诸罗添此应援之兵,粮饷又被截断,更恐军粮不给。是贼匪奸计,显而易见。数日待柴大纪奏折未至,正为此焦心。但前据常青奏,接据巡检邵宗尧禀报:鹿仔草官兵已抵县城,所有押解饷银随同前进等语,则又似所运粮饷等项,亦已前抵诸罗。如果所报属实,则官兵自可无乏食之虑。否则,有兵无粮,其势岂不更为急迫?着传谕常青、李侍尧,将所运诸罗粮饷、火药,究竟仍在鹿仔草,或系全行运到?及鹿仔草道路,曾否打通,不致梗阻之处,迅速驰奏。
至柴大纪处,虽援兵已到,势尚单弱。且据李侍尧奏,接据徐鼎士禀报:贼首林爽文现在诸罗攻围,是该处贼势尚炽,常青急应遵照前旨,令恒瑞留守府城营盘,该将军亲统大兵,自南而北,迅赴诸罗,大剿贼匪,打通梗阻道路,会合柴大纪,使兵威壮盛,合加攻剿,擒拏贼首贼目。现在添调官兵,自已全抵台湾。常青正当乘锐气长驱深入,毋再因循观望,致失事机。
又据李侍尧奏,接徐鼎士禀报,鹿港在大里杙之南,须步步仰攻。自大甲过溪,系贼之背,乘高而下,易于俯制。若鹿港攻其南,大甲攻其北,可使贼腹背受敌等语。同日又据徐嗣曾奏浙省满兵过竣及添兵前赴淡水一折,所称贼目叶省、蔡福在诸罗被官兵用炮击毙一节,前已据常青奏到。至徐鼎士禀报:拟于大甲溪夹攻大里杙情形,更为详悉。鹿港在大里杙之南,势须仰攻,较难得力。今据徐鼎士禀商,令鹿港大兵密订进期,在大肚溪等处声援,而徐鼎士分兵两路,一次大肚,一攻乌日庄,断贼左右。乌日一破,即以大炮轰击大里杙贼巢,使贼人腹背受敌,又可乘高而下,实为捣穴擒渠之要策。蓝元枚前已有旨,其统兵往赴诸罗,会合常青、柴大纪。今大甲一路,既有可乘之机,该参赞又当与徐鼎士速行订期夹攻。先在大肚溪等处,遥为声援,俾徐鼎士分路进兵,截击贼人要害,以会合直捣贼巢。用兵之道,原贵相机而动。前因蓝元枚驻守鹿港,不能得手,是以令其前往诸罗,会合攻剿。今既有大甲溪一路可以制胜,蓝元枚自先得信,会合徐鼎士进攻,不必拘泥前旨,向南夹攻斗六门,竟当速由大肚溪,知会徐鼎士,进攻大里杙贼巢,俟成功再往诸罗。蓝元枚自早已接到徐鼎士禀报,或已订期前往夹攻,固属甚善。否则,即须带兵速往大肚溪,与徐鼎士会合夹攻为要。
至徐鼎士,前已谕令李侍尧派兵一千接应。现已派拨前往,自当即日到彼。并李侍尧、蓝元枚传谕徐鼎士,若能督率兵民,乘机进剿,倾其巢穴,使贼首进无所据,退无所归,自必指日授首。且大里杙系贼人家属聚处之所,若将其家属擒获,则贼匪伙党闻风解体,更无难迅速扫除扑灭。是平台之功,徐鼎士实为第一,将来受朕恩眷,岂复可量耶?徐鼎士务须倍加努力,速成大功,以副委用之意。至徐鼎士所称贼营中时有炮声,探系犁头店贼伙自相攻杀。又访有何清凤与贼目何安邦交好,因令何清凤开导何安邦立功赎罪一节,此系极好机会。蓝元枚近在该处,何以并未奏及?甚为焦闷!贼人伙党既自相残杀,已有内溃之势。常青、蓝元枚等急应乘机招集,或剿或抚,以解散贼党,此为最要。
至李侍尧所奏:增募营兵一万,及将先到米石运赴台湾,以供支应官兵义勇及招抚胁从之用,并令补种番薯以资接济,并添拨官兵前往澎湖防守各事宜,一切经理妥协,甚惬朕怀。徐嗣曾照料过兵及拨运粮饷前赴淡水,所办亦好,俱于折内批示。
又李侍尧所奏派兵巡洋一折,其从洋面被劫各案,实由该营员废弛懈怠,视巡缉为具文,以致匪徒公行无忌,事定后急当严行查参,俾弁员知所警戒。并着该督于审办此案,随时具折陈奏一次。并将有无获犯,一并据实具奏。
至署海坛镇总兵李长庚现丁母忧,此时闽省正在剿捕贼匪,需人料理,李长庚自应暂留该省,署理海坛镇事。俟剿捕事竣,再令回籍守制。
至本日据福康安折,已于十一日行抵泉州,自当即日星驰前往。现在台湾北路正有机会可乘,福康安尤应及早到彼,督同办理。其前调川省屯练降番,究恐缓不济急,俟常青等续有捷音奏到,即当降旨,停止进发。将此由六百里加紧传谕常青等,并谕福康安知之。所有本日李侍尧、徐嗣曾奏到之折,并着抄寄福康安阅看。仍着常青将于何日统兵前赴诸罗,蓝元枚、是否已往大溪与徐鼎士订期夹攻大里杙,及如何相机进剿情形,并柴大纪处近日如何打仗杀贼,鹿仔草所运粮饷等项曾否已抵诸罗之处,各行迅速驰奏。并着李侍尧、徐嗣曾续得禀报,即行随时六百里加紧速奏,以慰廑注。钦此。遵旨寄信前来。
八、乾隆五十二年八月十七日上谕
大学士和字寄钦差协办大学士总督将军侯福、钦差湖广总督将军常、闽浙总督李、提督参赞蓝、提督参赞柴:乾隆五十二年八月十七日奉上谕:本日蓝元枚由驿递到一折,以为必系杀贼打仗情形,及披阅奏折,仅系覆奏屡次接奉谕旨缘由,而于近日如何相机进剿之处总未奏及,殊深烦闷,已于折内批示。前以蓝元枚奏到杀退西螺贼匪,拟即统领官兵,相机剿捕。又伊族人蓝启能等在彰化投出,恳求安插,在中途多有被贼戕害者。其蓝启能等经蓝元枚给予口粮,并令熟识山路者随同剿贼,所办尚属妥协。方以蓝元枚系本省人统本省官兵,可资倚任得力,是以加恩颁赏蟒袍、荷包等件,以示奖励。蓝元枚自应倍加奋勉,速图奏绩。乃待之逾旬,而奏到之折,仍系虚语。蓝元枚前因兵力单弱,奏请增添,业据李侍尧奏到,粤兵、漳兵皆经陆续配渡开洋,自已早抵鹿港。该参赞正应乘其锐气,鼓勇前进,痛加剿杀,以期迅速集事。今阅所奏情形,止系遵旨,晓谕被胁贼众、宣谕番社、防范海口各事宜,并非紧要关键。且据称:台湾南北道路被贼阻隔,往来文报不无迟滞。是则更应速领官兵,前往剿杀,打通道路,擒拏贼首贼目。乃既未前进攻剿,而作何调度会合之处,亦并未陈奏。看来光景,竟系株守鹿港,一筹莫展矣。即云持重,亦不应恇怯迁延若此。前此任承恩在鹿港时,心存观望,束手无策,以致师老力疲,旷日持久,贻误机宜,是以降旨革职,拏问治罪。蓝元枚尤非若任承恩之少不更事及伊父任举死事无后者可比,若复踵前辙,观望不进,则蓝元枚获罪尤重,不可不慎!着先传旨严行申饬。该参赞务宜自知儆省,力图进取,毋得仍前贻误。前屡有旨令该参赞留普吉保驻守鹿港营盘,亲自统兵自北而南,前赴诸罗,会同常青、柴大纪并力攻剿。嗣因徐鼎士拟由大甲分兵攻击大里杙之北,并约会蓝元枚从鹿港进兵大肚溪,以期里外应合,俾贼人腹背受敌,捣其巢穴。因复谕蓝元枚毋须拘泥前旨,由大肚溪进兵,定期夹击。不知徐鼎士此策知会蓝元枚否?着明白回奏。如蓝元枚接奉前赴诸罗之旨,已领兵自北而南,固属甚善。否则,亟应遵照昨降谕旨,带兵速赴大肚溪,会同徐鼎士夹攻大里杙贼巢,使贼人进退无据,并将其家属擒戳,俾逆伙闻风解体,克期扑灭。此系机不可失,蓝元枚务须加倍奋勉,力图自效,勿再因循迟误,坐失事机,致干重戾。
至常青前已有旨饬谕,令其速统大兵,廓清诸罗沿途占据贼匪,直抵诸罗,会合柴大纪,以官兵全力进捣贼巢。常青所请添调官兵,早已到齐。此时暑气已灭,雨水已稀,更无可借口。该将军尤当乘此兵力厚集,及锋而用,以奏扫穴擒渠之绩。
再柴大纪,于魏大斌前抵诸罗后,如何攻剿杀贼?游击邱能成所押军装、火药,于何时在鹿仔草杀退贼匪,前赴诸罗?尚未据续有奏报,甚切悬盼。并着常青、蓝元枚、柴大纪各行迅速驰奏。
至福康安,已有旨令其星速遄行。今看常青、蓝元枚于剿捕事宜,竟无定见,当必须福康安前往督办,方能竣事。福康安在途行走,务须益加紧急,及早督率调度,以期迅奏肤功。
再贼首林爽文、纠众谋逆,罪大恶极,覆载不容。现在官兵合力进剿,无难指日授首。林爽文系漳州人,其祖坟自必近在漳州一带,着李侍尧密委妥员,将林爽文祖坟先行刨挖,钊骨扬灰,以申国宪而快人心,亦损贼势之一法也。将此由六百里加紧传谕常青等,并谕福康安知之。本日蓝元枚奏到之折,着抄寄福康安阅看。仍着常青等各将现在于何路进兵会合攻剿,及近日打仗得胜情形驰奏,弗再延缓。李侍尧查明林爽文祖坟处所,及得有地方官禀报军营信息,亦即随时速奏,以慰廑注。钦此。遵旨寄信前来。
九、乾隆五十二年八月十九日上谕
大学士和字寄钦差协办大学士将军侯福、钦差总督将军常、闽浙总督李、提督参赞蓝、提督参赞柴:乾隆五十二年八月十九日奉上谕:据李侍尧奏:前此山猪毛广东庄义民,于常青等往剿南潭时,义民随从打仗,最为出力。看来该义民,自度无内顾之忧,愿在军前杀贼。常青前奏未能声叙明白。现在续调之兵,已经配渡,不日可到,自即可乘势进剿,完结此事。若令海兰察前来,会同常青督率料理,贼匪虽多,不难克期摧破等语,已于折内详悉批示。前因常青等办理剿捕事务,未得把握,是以谕令福康安同海兰察等带同巴图鲁侍卫章京等驰赴台湾,督同进剿,以期迅速蒇事。朕非不知军中主帅不可屡易,特念此事前已误于黄仕简、任承恩二人,观望因循,漫无筹划,以致日久未能办结。犹意此等贼匪不过么■〈麻上骨下〉草窃,无难速就歼除。初不料其蚁聚鸱张,蔓延未已。是以前此就近令常青前往台湾,更换黄仕简,冀其督率官兵,克期奏绩。常青到彼后,筹划调度尚俱妥协,已出朕望外。但究系年老,未能谙练军旅。蓝元枚、恒瑞又更事未多。驻守数月,总未能相机进取。因思此事,一误岂容再误?若于贼匪起事之初,即派福康安同海兰察等带领巴图鲁侍卫百余人及早驰往,则贼匪定已早就歼擒,何致旷日持久,尚未蒇事?今已失之于前,此时不得不派福康安前往接办,此朕不得已之苦心。现在福康安、海兰察带同侍卫章京等兼程前往,不日即可到彼。所谓成事不说。
至常青办理此事,虽未能奏绩蒇功,而督励兵民,防守堵剿,尚属妥协。前已屡降谕旨,令其亲统官兵,自南至北,直抵诸罗,接应柴大纪,合兵进捣贼巢,擒拏贼首贼目。并令蓝元枚或自北而南,与常青、柴大纪会合一处,或由鹿港进兵大肚溪,与徐鼎士夹攻大里杙,捣其巢穴。此时常青、蓝元枚若于接奉前旨后,业经各带官兵,直抵诸罗,杀透重围,剿散贼匪,与柴大纪会合一处,长驱深入,固属甚善。否则,常青仍应遵照前旨,剿散诸罗沿途占据贼匪,速抵诸罗,接应柴大纪。而蓝元枚即应从大肚溪进兵,攻击大里杙之南。令徐鼎士由大甲攻大里杙之北。使贼匪腹背受敌,进退无据,以收捣穴擒渠之效。
前据李侍尧奏,贼中粮食就尽,互相残杀,已有内溃之象。常青、蓝元枚乘机进剿,自当得手。福康安于途次遇有常青、蓝元枚等六百里加紧军报,仍可启看。若大里杙已经摧破,林爽文、庄大田等并就歼擒,则福康安一闻此信,或抵泉州后即可旋回,无庸渡台湾。其善后事宜,固常青所优为,无须福康安前往帮办。倘大里杙虽已摧破,而贼首贼目尚未就擒,或林爽文、庄大田仅止擒获一人,未能蒇事,则福康安仍当速渡台湾,督同剿捕,以期迅奏肤功。
至常青等前所请添兵,彼时尚未全到,虽进剿尚须时日,朕亦不加责备。常青等若能于福康安未到以前,趁此兵力到齐,军威壮盛之时,将首伙各犯弋获,则平定全台,仍是伊等之功,常青等不必心怀疑惧,转致遇事不能得有主见。惟当悉心筹划,奋勉自效,速图奏捷。至前此拟调川省屯练降番一事,朕反复思之,究为失计。此等屯练降番,前此征逆剿回时,已经调用;今又行征调,既使屯练降番等见内地兵力有限,遇事必仗伊等出力,且连次征发,并似内地屡有事端,转启众土司轻视内地之心,殊为失算。福康安从前亦未想到朕意。日内如续得常青等奏报捷音,即当降旨停止。至黔、楚兵丁,远隔数千里,缓不济急,尤可毋庸征调矣。将此由六百里加紧谕令常青等,并谕福康安知之。仍着常青将于何日前抵诸罗,与柴大纪会合,蓝元枚定于何路进剿,其柴大纪处近日如何打仗杀贼情形,各行迅速驰奏。并着李侍尧续得地方官禀报打仗信息,一并速奏,以慰悬念。钦此。遵旨寄信前来。
一○、乾隆五十二年八月二十日上谕
大学士和字寄钦差协办大学士总督将军侯福、钦差湖广总督将军常、闽浙总督李、福建水师提督参赞蓝、陆路提督参赞柴;乾隆五十二年八月二十日奉上谕:昨据李侍尧奏台湾剿捕事宜,已有旨谕令常青速即统兵前赴诸罗,会合柴大纪。并令蓝元枚进兵大肚溪,与徐鼎士南北夹攻,以期捣穴擒渠,迅速集事矣。至柴大纪处,半月以来,总未据续有奏报,甚为烦闷。因思前次魏大斌带兵前往诸罗援应时,在鹿仔草被贼拦截,后经魏大斌杀透重围,直抵诸罗。而粮饷、火药仍存鹿仔草,被贼匪梗阻,不能同到,看来竟系中贼之计。贼匪围攻诸罗,已经数月。明知诸罗城内粮饷无多,故将魏大斌放出去路,听其入城,仍将粮饷截断,道路梗阻,则诸罗城内,既添魏大斌所带兵丁数百,口食愈增、军粮、火药、铅弹更当不给,使之自困。此乃贼匪狡计,显而易见者。前据常青奏接巡检邵宗尧禀报:鹿仔草官兵已抵县城,所有押解饷银,随同前进等语。或邵宗尧所押粮饷等项,初被贼人拦截,后已续经前抵诸罗,亦未可定。如果所报属实,则官兵自可无乏食之虞,固属甚善。但柴大纪尚未奏到,而常青等亦并未将鹿仔草道路曾否打通之处具奏,深为悬注。至柴大纪被围数月,未能得有寸进,今魏大斌应援之兵既已会合,柴大纪即不能进攻大里杙贼巢,自应令魏大斌分兵出城,将从前经过道路,如鹿仔草一带屯聚贼匪,先行剿散,廓清道路。纵使魏大斌不能分身,亦应于将弁中择其勇干可恃者,令其带兵出城剿捕。何以魏大斌到彼,柴大纪仍复漫无举动?岂添此魏大斌兵力,徒令帮守县城,甘心受贼围困,而不思乘其新到锐气,相机进剿耶?着传谕柴大纪急应设法筹划,倍加奋勉,或令魏大斌,或拣派勇干将弁,迅即带领官兵,将魏大斌经过一路贼匪,悉力歼除,痛加剿杀。使常青统兵自南而北,沿途道路,更可无虞梗阻,迅速前抵诸罗,会合一处,进捣贼人巢穴,方为妥善。不可一味株守,徒堕贼人奸计,以致坐失事机也。至常青屡经有旨,令其舍南趋北。此时暑气已退,雨水已稀,添调官兵已全抵该处,该将军急应亲统大兵,剿散沿途屯占贼匪,直抵诸罗,与柴大纪合兵,进捣贼巢,擒拏贼首贼目。常青究竟于何日统兵前赴北路?着即迅速覆奏。
蓝元枚接到徐鼎士知会,是否已由大肚溪进兵,攻击大里杙之南?抑已遵前旨,统兵前赴诸罗,与常青、柴大纪合兵进剿?尚未据该参赞等续有奏报。着即将定于何路进兵会剿之处,迅速驰奏,以慰廑注。李侍尧日内必续得地方官禀报台湾南北两路进兵剿贼得胜信息,及鹿仔草道路于何日打通,粮饷、火药究于何日前抵诸罗之处,并着一并驰奏。将此由六百里加紧传谕常青等,并谕福康安知之。钦此。遵旨寄信前来。
一一、乾隆五十二年八月二十一日上谕
大学士和字寄钦差协办大学士总督将军侯福、钦差湖广总督将军常、闽浙总督李、提督参赞蓝、提督参赞柴:乾隆五十二年八月二十一日奉上谕:据常青等奏:魏大斌带兵援应诸罗,于七月十三日由鹿仔草与贼接战,奋力将贼匪杀退,行近诸罗西门,见有参将潘韬等带领兵民迎接,随即前抵诸罗,仍被贼匪围困。所带官兵共伤有一千一百余名,现派副将蔡攀龙等带领兵一千六百名,仍由水道前往接应等语。所办总不成事体,已于折内批示。魏大斌带兵前往诸罗援应,在鹿仔草被拦截,经魏大斌杀散贼匪,前抵诸罗,而一切军火、粮饷仍不能运送入城。我兵受伤者甚多,明系贼人故意撤围,放魏大斌抵县,仍将道路梗阻,使所运粮饷、火药不能接济。诸罗城中,既添官兵,口食愈增,军粮、火药等项,更当不给。是不惟柴大纪被围,而魏大斌又在贼围之中,此正堕贼人之计。常青等接到禀报后,自即应留恒瑞驻守府城营盘,常青亲身统领大兵,径赴诸罗,打通道路,接应柴大纪,方可得力。乃仅添派蔡攀龙等带兵一千六百名前往援应。似此零星派拨,何益于事!不又似魏大斌乎?况柴大纪处被困日久,今魏大斌虽已前往,而县城仍被围困,其势甚为急迫。常青于此时尚不亲往救援,岂拥此重兵,徒以株守府城营盘为事耶?且常青即或因肘腋堪虞,未能遽离府城,亦应带兵就近先将南路屯占贼匪廓清剿杀。前据常青等奏南潭贼匪被官兵追杀,将贼人草屋蓬寮烧毁,竹箐砍伐,贼匪纷窜,则南路贼伙已有溃散之势,正应乘机剿捕,擒拏庄大田,使南路肃清,以便直趋北路,可无后顾之虞。今据所奏情形,是南路贼匪尚在窥伺,而常青又并未领兵前往攻剿。即云连日风雨,未能进攻,但官兵处遇有风雨,岂贼匪独无风雨耶?况官兵遇雨即鎗炮不能施放,而弓箭刀矛独不可用以杀贼耶?常青等何以株守无策若此?为今之计,常青处添调官兵早已齐集,竟应留恒瑞驻守府城营盘,常青速统大兵,直抵诸罗,杀散贼匪,打通道路,与柴大纪会合一处。蓝元枚若已由大肚溪进兵,与徐鼎士订期夹击,固属甚善。否则,亦即令普吉保驻守鹿港,该参赞即亲带官兵,自北而南,速赴诸罗,会合常青、柴大纪,则得二、三万大兵,全力奋勇剿杀,进捣贼巢,擒拏贼首贼目,可期迅速集事。
再川省屯练降番,前已有旨派调二千名。该处兵丁,自胜江西、广西远甚。是二千人足抵二万人之用,尤可资以杀贼。其常青所请巴图鲁侍卫等百余人,朕早已虑及,派令福康安、海兰察等带领前往矣。但屯练降番,到彼尚须时日。常青此时不可坐待川省兵丁,惟应就现在添调已到之兵,迅速带往,自南而北,会合进剿,毋得再事因循,致蹈黄仕简等覆辙,自干重戾。
至福康安在途,已两次启阅常青、李侍尧奏折,该处情形谅已明悉,自必定有主见。其具奏之折,想日内自必递到。看来常青等于剿捕事宜,竟无把握。福康安此时惟当攒程前往,逾加紧急行走,于抵厦门后,毋庸等候屯练兵到,竟先带同巴图鲁侍卫等,星速前渡台湾。即统领该处官民,径赴诸罗,会合常青、蓝元枚、柴大纪捣穴擒渠,痛加剿杀,以期迅奏肤功。将此由六百里加紧各传谕知之。仍着常青将于何日统兵前抵诸罗?蓝元枚定于何路会剿?柴大纪曾否将贼匪杀退?粮饷、火药于何日打通道路运至县城?各行迅速驰奏。并着李侍尧得有官兵打仗信息,一并随时速奏,以慰廑注。钦此遵旨寄信前来。
一二、乾隆五十二年八月二十二日上谕
大学士和字寄钦差大学士公阿、钦差协办大学士总督将军侯福、钦差湖广总督将军常、闽浙总督李、提督参赞蓝、提督参赞柴:乾隆五十二年八月二十二日奉上谕:昨据常青等奏派兵接应诸罗一折,已降旨令该将军亲统大兵,速赴诸罗,会合进剿矣。反复思之,常青等办理此事,实属毫无定见,一筹莫展。当贼匪滋扰诸罗时,常青既不亲往援应,止派魏大斌等带兵接应,以致堕贼狡诈之计,将魏大斌放出重围,复将道路梗阻,截断粮饷、火药。魏大斌虽抵诸罗,县城仍被贼围困,常青又仅派蔡攀龙等带兵往援,则与前此派魏大斌往救诸罗何异?似此零星派拨,既不能剿散贼匪,打通道路,而大营兵力,更以分而见少,已为失计。况常青即或因南路贼匪肘腋堪虞,未能分身前往北路,亦应将南路屯占贼匪,扫除歼戮,勿使牵缀官兵。纵使常青不能亲往,亦应令恒瑞带兵前赴剿捕。且前据常青奏,南潭贼匪被官兵追剿,焚烧草屋、蓬寮,砍伐竹箐,是南路贼匪已有溃散之势,正应乘此机会,悉力追剿,擒拏贼目庄大田,使南路肃清,以便直趋北路,无虞后顾。乃既不舍南趋北,又不分一人将南路之贼乘势歼除,常青、恒瑞徒拥多兵,一同株守郡城营盘,并不前进尺寸。而折内尚称,旬日有余,贼党知官兵有备,不敢来犯。岂不来犯,常青即以为万幸,不思进攻?似此与贼相持,略无展布,岂在台湾坐守终老,即能了事乎?常青何并未计及,止请于江西、广西添调官兵?试思江西、广西之兵,与浙江之兵相等,岂能得力?而江西兵尤绿营中之最无用者。若此等无用之兵,付尔等无用之人,徒以虚糜粮饷,轻试贼锋。而常青又于各处东派西拨,于事更属无益。且常青既不往北接应诸罗,又不往南路剿杀贼匪,伊等如此按兵株守,究系意欲何为,是何主见,又不于折内声叙明白。常青等所办何事?常青亟应遵照屡次所降谕旨,趁福康安未到之先,留恒瑞驻守营盘,亲统大兵,速赴诸罗,合兵进剿,力图补过,以收桑榆之效。从前黄仕简株守郡城,犹得借口兵少力单,不敷进剿。今常青原带之兵,已较黄仕黄简在彼时为多,又经陆续添调闽省及粤东、浙江绿营、驻防兵,共计不下二万。兵力如此厚集,尚复何所借口?常青可不勉图进取,稍赎前愆耶?
至福康安,已屡经有旨令其趋程行走。今看常青等光景,于剿捕事宜,竟难望其办理完结。福康安更应加倍遄行。一抵厦门,不必等候屯练兵到,即带领巴图鲁侍卫等,速渡台湾,督率进剿。彼时常青处添调各兵早已齐集,又有巴图鲁侍卫等百余人,派令带兵,自必军威倍壮,壁垒一新。福康安竟当直抵诸罗,会合蓝元枚、柴大纪等,直捣贼巢,擒拏贼首贼目,以期迅速集事。常青究系年老,留于军营亦属无益,且军中有将军二人,恐事权不一,将弁无所禀承,转多未便。福康安到后,察看情形,如有必须留彼帮办之处,即令常青留于军营亦可。若留彼无用,即当令其来京陛见。总在福康安酌量而行。但朕意究以常青可不必留在该处也。至恒瑞年力精壮,应仍留于军营,听候调遣。福康安带有钦差关防,即以钦差办理将军事务。其常青所带福州将军印信,仍着交与恒瑞可也。
再昨据常青等奏巡检邵宗尧家丁禀报番银被劫一节,其邵宗尧究在何处,是否已抵诸罗,抑仍回鹿仔草,着常青、李侍尧查明覆奏。特此由六百里加紧传谕福康安、常青等,并谕阿桂知之。仍着常青先将于何日领兵前赴诸罗,蓝元枚是否已进兵大肚溪,与徐鼎士会合,夹攻大里杙贼巢,抑系遵旨自北而南,前往诸罗,会合常青、柴大纪进剿之处,各行迅速驰奏,以慰廑注。钦此。遵旨寄信前来。
一三、乾隆五十二年八月二十三日上谕
大学士和字寄钦差协办大学士总督将军侯福、钦差湖广总督将军常、闽浙总督李、福建提督参赞蓝;乾隆五十二年八月二十三日奉上谕:昨据常青派兵接应诸罗一折内称:前运诸罗军火、粮饷,不能直抵县城。又派副将蔡攀龙等带兵一千六百名,由水路前往等语,已降旨饬谕矣。复思柴大纪在诸罗被围数月,常青仅派魏大斌等带兵接应。及魏大斌抵诸罗县城,仍被贼围,所运粮饷、火药又被截断。常青并不亲统大兵前往接应,又仅派蔡攀龙带兵往援,并令由海路行走。是台湾府城迤北至诸罗一带,仍被贼人屯占,道路阻塞,而常青驻守府城营盘,既不将南路贼匪乘势扫除,又不将迤北一带诸罗沿途屯占贼匪悉力剿杀,惟知一味株守,按兵不动,意欲何为?岂常青等带兵前往北路,亦将由海道行走,而自府城至诸罗一带贼匪,竟听其屯聚将道路梗阻耶?且前据常青奏称:南潭贼匪经官兵剿杀,烧毁篷寮,砍伐竹箐,自即应乘此兵威已振之势追剿,并将沿途远近一带所有深林密箐、贼人藉为遮蔽、可以阻碍官军之处,随路砍伐凈尽。何以并不乘胜直前,遽行撤回,致贼人散而复聚,仍然窥伺,为所牵缀?况军营粮饷、铅弹、火药,宽足有余,又何所疑虑,怯懦不前耶?看来常青初到台湾,尚有振作之气,及不能取胜,又见贼多,竟致年老无用,一筹莫展,难望其力图振作。此事惟仗福康安迅速到彼,督率筹办,以期壁垒一新,及早蒇事。福康安抵厦门后,即务遵照前旨,带领巴图鲁侍卫等,速渡台湾,统领大兵,先将府城至诸罗一带沿途贼匪,痛加剿杀,使道路廓清,直抵诸罗,会同蓝元枚、柴大纪合兵进剿,不可过于持重。若福康安亦将如此恇怯,岂不失朕所望乎?总之贼伙虽多,不过胁从乌合,易聚易散,止须将其渠魁党恶擒戮尽凈,其余贼匪自必闻风瓦解,纷纷溃散。彼时相机酌办,或剿或抚,自无难迅速集事。若如常青所办,零星派拨,分投堵御,徒使师老力疲,毫无寸进,转与贼人以暇,俾得肆其狡计。惟知奏请添兵,岂贼有二、三十万,亦将以二、三十万官兵应之,有是理乎!况如常青所办,即再续添官兵,亦不过东派西拨,仍属不敷,岂能添兵不已乎!从前伊犁、金川等处,皆系番回部落,其人岂止百万,大兵所临,无不摧破克捷,扫穴犁庭,悉就平定。况台湾本属内地,林爽文等不过么■〈鹿外包内〉小丑,乘间窃发。以如许兵力,而贼首尚日久稽诛,更复成何事体耶?福康安须胸有定见,激励将弁兵民,使士气百倍,长驱深入,以期捣穴擒渠,副朕委任之意,不可稍事游移,又如常青之旷日持久,此为最要。并着福康安查明常青因何株守府城,既不带兵剿杀南路贼匪,又不北往将诸罗沿途之贼悉力剿除,打通道路,前往诸罗,仅派弁兵由水路前往诸罗接应。即该处有不能移动之势,何以不将实在情形陈奏之处,逐一询问常青,令其明白登答,据实覆奏。至常青在彼半载,并未能挪移尺寸,只知零星派拨,茫无定见。李侍尧驻札厦门,闻见自必真切,乃并未将常青年老无用,办理竭蹶情形,据实陈奏。经朕降旨询问李侍尧,以常青是否可了此事,而李侍尧之意,尚以常青处事明白,可毋庸另派更换。试思常青近日所办之事,尚能望其办理完结乎?看来李侍尧惟恐奏明常青于剿捕事宜不能得力,必恐派伊前往台湾接办,是以含糊其词,不肯直奏。此等处亦不能逃朕洞鉴。其实李侍尧,地方军糈办理尚妥,而于军旅素未娴习,石峰堡覆辙不远,即往台湾,亦与常青无异,朕亦断不派伊前往也。
本日巳刻,又据常青等奏派兵前赴南路搜剿打仗并接据诸罗文报情形一折,所办总不成事体,已于折内批示。常青既称南路贼匪必乘雨后攻犯,随派梁朝桂等带兵往南巡哨,遇贼三、四千人前来打仗,经官兵施放鎗炮贼人逃窜等语,是南路贼匪尚在屯聚,常青等株守府城营盘,既不往北路攻剿,而于南路贼匪,又不亲自带兵悉力剿杀。即常青不能分身,亦应令恒瑞前往。乃二人一同株守营盘,岂将在台湾相持终老乎?又据奏节次接到柴大纪禀报情形,贼匪纠众数万,连日攻围,城中粮饷、火药俱属不敷,其势甚属急迫。总因常青节次所派魏大斌、蔡攀龙等不过带兵千余名,零星调往策应,既不足以资攻剿,而火药、粮饷被贼截断,城中徒增吃用之人,愈形拮据,实为失策。今常青处无兵可派,已据奏业经札令蓝元枚拨兵一、二千,接应诸罗。蓝元枚已屡经有旨,令其留普吉保驻守鹿港,该参赞亲自带兵前往诸罗,会合柴大纪并力攻剿,自早已接奉前旨,何尚未据覆奏?且据常青奏:柴大纪已两次飞咨蓝元枚,发兵救援。七月二十七日接到蓝元枚回札,并未提及有无救援之处等语。诸罗被贼围困,飞咨请救,蓝元枚接到咨会后,并未发兵,是何缘故?着即明白回奏。现在诸罗被围紧急,蓝元枚若能进兵大肚溪,与徐鼎士夹攻大里杙贼巢,使林爽文回顾巢穴,有所牵缀,则围困诸罗之贼,自当渐就解散,柴大纪可以捍卫无虞,亦是一策。若未能前进,蓝元枚亟应亲统官兵,速即自北而南,径赴诸罗,攻透重围,剿散贼匪,接应柴大纪,无得稍有延缓。此事总由常青因循贻误,株守无策所致。虽据奏称,存营之兵止有四千,未能前赴北路,但现在添调之兵,计日内早已齐集,更无可借口。常青若能先将南路贼匪悉力歼除,将贼目庄大田拏获,固可稍赎前愆。否则,速统大兵,乘其新到锐气,直趋北路,奋力剿杀,打通道路,前抵诸罗,接应柴大纪会合攻剿,亦尚可补过,即属常青之福。若既不能剿捕南路贼匪,又不前赴北路应援会剿,惟知株守郡城,坐视柴大纪被贼围困,致有疏虞,则是常青罪上加罪,恐不能当此重戾也。
同日又据李侍尧奏:常青株守府城,诸罗再被贼围,并未亲往援剿,实属不知缓急,无可解免,似此措置错谬,竟不能完结此事等语。此语公当,但所奏已迟,亦已于折内批示。至揩内称常青现有征调江西、广西兵各三千之请,已于泉州等处挑拨三千名,径向盐水港进发。如再蒙调派广西、江西兵三千前来,合之此次续调闽兵三千,兵力亦已壮盛等语。江西兵在缘营中最为无用,朕所素悉。即该省镇将大员,向亦祗将才具中平者,酌量简用。至其兵丁,仅可防守营汛。若用以剿贼,徒令虚糜兵饷,轻试贼锋,断难得力。即粤西兵亦属平常。前据福康安奏调川省屯练兵二千。朕初意续得捷音,尚应停调。今看此情形,势难中止。现据鄂辉等奏到,业经照数派拨,令鄂辉统领前进矣。此二千兵最为趫捷,已足当二万之用。续调闽兵三千,即可抵粤西、江西兵六千。是兵力不为不厚。福康安在途,于常青等奏到之折,俱已启阅,自悉该处情形。前因常青等剿捕不能得力,已节次谕令福康安迅速攒行。抵厦门后,无须等候屯练兵到,即行前渡台湾。今据现在情形而论,常青等办理此事,着着皆错。而诸罗被贼攻围,势又急迫。福康安到厦门后,即行酌量该处情形,如常青等业已前抵诸罗,柴大纪处贼围已解,福康安自应遵照前旨,无须等候屯练兵到,即带领巴图鲁侍卫等速渡台湾,督率进剿,□擒贼首贼目。倘常青等尚未能进抵诸罗,而诸罗或有挫失,福康安即当在厦门暂驻,俟屯练兵到齐,军威壮盛,再带领巴图鲁侍卫等前渡台湾,相机筹办,方为妥善。或于巴图中先发兵四、五千,亦可备目下攻剿之用。
再魏大斌前因其带兵援应柴大纪,杀退贼匪,直抵诸罗,尚为奋勉,是以降旨赏戴花翎。今接据常青等节次奏到情形,是魏大斌竟系在鹿仔草被贼将粮饷,火药等项拦截。魏大斌恐贼邀截,难以复回,只得前赴诸罗,希图掩饰。且魏大斌所带兵一千五百名被贼杀伤一千一百名,是魏大斌竟属有过无功,着福康安于到彼后,切实查明。如魏大斌实系杀透重围,直抵诸罗,尚能奋勇杀贼,自应仍赏戴翎,若伊系因粮饷等项被贼截断,始行前赴诸罗,而兵丁又伤亡过半,不但不应赏戴花翎,并着据实参奏。李侍尧驻札厦门,闻见自确,并着将此情节,一并查明具奏。
又昨据常青奏,派令蔡攀龙等由海道前往诸罗援应,似由府城至诸罗陆路已被贼人梗阻,而所接柴大纪咨报,又称外委段昭明、沈贤賷回之折,随同大兵来诸罗,至老店被贼所害,折亦遗失等语,则又似往来奏折,俱由陆路賷递。现在发往柴大纪文报,究系于何路行走?且段昭明等賷回之折既有遗失,而节次发给柴大纪谕旨,总未见覆奏,恐亦不免有在途遗失之事。若被贼人检得,恐贼众内不乏识字之人,转可得知官兵虚实,关系紧要。此等军情要务,常青、李侍尧等何以并未想到,查办及此?此后发柴大纪文报,若由台湾府城賷递,即交常青专差奋勇弁兵递送;若由鹿仔港一路賷递,即交蓝元枚专差奋勇弁兵賷递,毋致稍有遗失迟误。此次发寄柴大纪谕旨,即着寄交李侍尧,照此办理。并着常青、李侍尧将前此所发柴大纪谕旨奏折,有无遗失,是否俱行递到之处,一并查明覆奏。将此由六百里加紧各传谕知之。所有鄂辉等奏折,着抄寄福康安阅看。仍着常青、蓝元枚将于何日领兵前赴诸罗接应会剿,及柴大纪处近日如何堵御剿贼情形,各行迅速驰奏。李侍尧续得台湾官兵打仗及诸罗信息,亦即速驰奏,以慰廑注。钦此。遵旨寄信前来。
一四、乾隆五十二年八月二十四日上谕
大学士和字寄钦差协办大学士总督将军侯福、钦差湖广总督将军常、闽浙总督李、福建提督参赞蓝:乾隆五十二年八月二十四日奉上谕:据福康安奏:途次启阅常青、李侍尧奏折,知诸罗尚被围困,援兵亦有伤损。常青在郡城,亦不能直前进剿。南北两路官兵,尚未得手,实有必需添兵之势。已知会保宁,令将屯练降番飞速前进。并请调贵州,湖广等省兵丁,赶紧赴闽等语。已于折内详悉批示。前因常青等办理剿捕事宜怯懦因循,茫无定见,是以特派福康安前往更换,督办军务。福康安非常青可比,朕方倚以集事,今阅奏到之折,看来福康安竟不免为常青所惑,略有畏难之意。福康安虽经事未久,但军旅之事,屡曾经历,宁不知台湾贼匪止系为乌合之众,贼党虽多,易聚亦复易散,惟在歼其渠魁,则胁从当不攻自破。现在常青处兵力虽经零星派拨,止存现兵四千名,但添调之浙、粤驻防、绿营兵五千名,业经陆续配渡。又经李侍尧于闽省泉州各营派拨兵三千名,早应接续到彼。加以川省屯练兵二千名,昨已令鄂辉带领星速前往。是添调之兵,不为不多。况福康安带领巴图鲁侍卫等百余人,皆属屡经行阵,趫健可用。以如许兵力,而又得奋勇带兵之人,又何必于此时先为鳃鳃过计乎?且用兵之道,全在乎将,如运筹制胜得宜,原可以少击众,断无贼有一、二十万,即须以官兵一、二十万应之之理。若以一兵当一贼,即再调多兵,亦属不足。岂有添兵不已之理乎?且据奏称郡城一带,较之诸罗被困情形不甚着重。但常青若遽舍南趋北,又恐贼匪乘虚滋扰。郡城如留兵过少,不足以备剿捕应援等语。若果如所见,更不免进退无据。现在贼匪以全力围攻诸罗,其势甚重。福康安到彼,自应统领大兵,径趋北路,打通道路,联络声势,会合进剿,方可使军威振作,壁垒一新,鼓勇直前,使贼人望风奔溃。若先存瞻前顾后之见,何以克期集事?况就福康安所虑,如恐大兵往北,贼人乘虚滋扰郡城,试思贼匪等如由诸罗一路攻扰郡城,则贼人来路,即福康安、常青等北去之路,正可迎头截杀,贼人焉能逼近郡城?若虑贼从间道山径潜入滋扰,我兵岂不可堵其出路?若虑南路之贼攻扰郡城,前常青在彼数月,添兵未及到齐,尚能保守无虞,岂福康安与海兰察等同往,各路增调之兵万余又已到齐,且有巴图鲁侍卫等百余人,转虑其乘虚滋扰之理?即使常青于福康安未到之前,业已带兵前赴北路,而郡城营盘,尚有恒瑞带兵驻守,岂不足以资捍御?福康安又何所顾虑,而先存畏怯之意?甚不满朕所望矣。况台湾逆匪,纠众滋事,揆之天理,朕并未以该处地利富饶,收成丰稔,有加赋之事,或致输纳维艰,民不堪命,遂尔滋生事端。若如是,则朕当其过,亦甘心矣。即有一二贪黩之员,亦皆被贼匪戕害,已足泄忿。且以人事而论,则林爽文系属无籍小民,一时蚁聚,胆敢于光天化日之下,肆其不逞,被其所害者,亦复不少。谅此么■〈麻上骨下〉小丑,岂能久延残喘耶?此尤为不足置虑者也。
至常青折内所称「柴大纪请添兵一万」之语,自因柴大纪被贼攻围两月,与府城道路阻塞,文报不通,于陆续添调浙江、粤东及福建本省,节次派拨,并新调川省屯练兵共计一万六、七千名之处,并未得有信息,又因诸罗被围甚紧,不无恇怯,是以有添兵一万之请。今福康安已知添调多兵,正当乘其锐气及锋而用,一振从前委靡畏葸之习,乃于途次即已奏请添兵,转比常青所请之数较多,岂非畏难多虑乎?福康安身为统帅,军中俱视其意向,若福康安先有示怯之意,则以下将弁等更必心存懦怯,士气岂能振奋耶?朕见今日之奏,更添愤懑,至于不知所为矣。况即如所请,添调贵州、湖广等兵,亦非指日可到,必须两月之久,方能到彼。设诸罗稍有意外之虞,已属缓不济急。于现在剿捕援应机宜,有何裨益耶?福康安系朕特经简派之人,非若常青之年老无用者可比,此事全仗伊一人督率办理,福康安务须坚持定见,胸有成竹,相机妥办,不可稍涉游移。若福康安亦不免畏难过虑,朕又将何所倚恃,岂不更增南顾之忧乎?总之,此事全在得其窾要,决机制胜,以期鼓勇直前,迅速蒇事,不可预存畏难之见。朕廑念军务,早已通盘筹划,今不妨为福康安明白宣示,使之放心。若此时常青等剿捕得有转机,早晚捷音奏至,即前此调备之黔、楚兵,竟当停止征调。福康安自应速渡台湾,督兵奋剿。万一常青等仍前株守,诸罗势竟不支,甚或至台湾全部摇动,则其事必须大办。且将调用京兵及各省兵,并不止于调派湖广、贵州之兵而已。朕岂意大不审事体之人,然以天理人情论之,未必至此决裂,福康安不必先事畏惧也。彼时自应令福康安驻札厦门,俟大兵齐集,再图进取,必不令福康安止带屯练二千冒昧前进。福康安又何必于此时,先存疑难畏怯之见乎?福康安接奉此旨,更当安心镇定,勉图克捷,毋负朕委任之意。
再本日据孙士毅奏:现于粤省赶备火药,计兵丁随身携带及委员运送,共二十万觔等语。现在台湾剿捕贼匪,添兵甚多,将来进攻大里杙贼巢,尤须用炮轰击,火药铅弹,最关紧要。且贼人此时所抢火药,渐已用尽,若运送军营,或被贼人乘间邀截抢夺,贻误非细。此一节,着传谕常青、李侍尧、蓝元枚等,务须加派弁兵,小心押运,加意防范,倘稍有疏虞,惟伊等是问。将此由六百里加紧各谕令知之。钦此。遵旨寄信前来。
一五、乾隆五十二年九月十四日上谕(二道)
大学士和字寄钦差协办大学士总督将军侯福、闽浙总督李、乾隆五十二年九月十四日奉上谕:据李侍尧奏诸罗近日情形一折内称:柴大纪现在固守,经游击杨起麟先后雇番民运送火药,番银,俱得到县接济。询之船户,知蔡攀龙已于八月二十前后到盐水港等语。览奏略慰,已于折内批示。诸罗虽被贼围,粮饷,火药不无短缺,经杨起麟雇觅番民运送接济,实为出力可嘉。杨起麟前已有旨,遇参将缺出,即令补用矣。至台湾贼匪,祗系么■〈麻上骨下〉乌合,常青等已因贼众较多,心存恇怯,而福康安于途次启阅常青等节次奏报,亦未免为其所惑,过于疑畏。殊不思贼人伙党虽众,止系一时迫胁,无奈听从,岂肯甘心附贼?现据李侍尧奏台湾道永福已令盐水港随营之县丞徐英等,雇觅义民数千人,协力剿贼。可见该处百姓,皆知贼匪立就殄灭,无不急公投效。若大兵一到,或剿或抚,贼党自必纷纷解散,日就穷蹙。谅此等被胁民人,岂有不愿为良善子民,而转肯为贼出力之理?况官兵粮饷、火药、源源运送,接济无穷。而贼人所抢劫者,随用随尽,势断不能久支。何虑不即瓦解,束手就擒耶?且蓝元枚未经患病之先,朕早已令福康安前赴台湾督办军务,机宜凑合,实为成功先兆。即此揆之天理人理,贼匪断无不克期扑灭速就歼擒者。屡经降旨甚明,福康安尤当深信不疑,恃之无恐。福康安现在自已前抵鹿港,各处添调之兵,俱已齐集,惟当志坚心定,激励将弁,振作军威,统率巴图鲁侍卫章京等,直进打仗。将贼匪痛加剿杀,则附从党伙,自必望尘奔溃。不特贼人解体而投顺,民人并可使之随同官兵打仗杀贼。岂有不如摧枯拉朽,所向克捷者乎?福康安务须坚执定见,奋勇直前,速奏捷音,以慰廑注。
至恒瑞带兵应援诸罗,由海道行走,实属大错。前此蔡攀龙由海道往救诸罗,伊止带兵一千余名,或恐中途被贼梗阻,难以迅速前进,尚属有因。今恒瑞统领大兵,正因陆路速往,遇贼即行剿杀无遗,即以解救诸罗,乃绕道避贼,非畏葸不前而何?此一节着福康安至诸罗时,面向恒瑞严加诘询,令其明白登答,据实覆奏。
至将来柴大纪调补水师提督后,所有陆路提督一缺,朕意现在台湾带兵总兵内,蔡攀龙打仗杀贼,最为奋勉出力。前因其由游击甫擢副将,即升总兵,不过数月,若即用为提督,未免稍骤,今思该处带兵总兵如李化龙等,俱不若蔡攀龙之奋勇,而蔡攀龙系本省人,在闽最久,该处情形自为熟谙,自不若即以蔡攀龙补用陆路提督,更为得力。着传谕福康安、李侍尧,留心察看,如蔡攀龙果能奋力破贼,打通道路,援救诸罗,即先将蔡攀龙传旨补授陆路提督,以示鼓励。现在柴大纪处既有蔡攀龙、恒瑞先后带兵前往援应,杨起麟又雇番民运送火药、军饷,又于盐水港雇有义民数千,协力前进,声势壮盛,自己杀散贼匪,直抵诸罗。看来该处已可无虑。惟鹿港一路,值蓝元枚病故之后,统领乏人,贼匪自必闻知,生心窥伺,殊深悬念。着福康安于速抵鹿港后,将该处情形及如何统兵杀贼打仗得胜之处,迅速具奏。李侍尧得有鹿港、诸罗信息,亦着即行驰奏。
再徐鼎士前因约会蓝元枚由大肚溪进兵,伊由大甲溪进兵夹攻大里杙贼巢,本为佳策,蓝元枚未即前往,即已身故,现在该处究竟作何筹办接应?徐鼎士是否尚在淡水,抑已与李化龙等会同进兵大甲溪?总未据续有奏报,并着福康安、李侍尧各将徐鼎士一路近日攻剿情形,迅速覆奏。将此由六百里加紧各谕令知之。钦此。遵旨寄信前来。
大学士和字寄钦差协办大学士总督将军侯福、钦差湖广总督将军常、闽浙总督李:乾隆五十二年九月十四日奉上谕:本日据常青奏仍令山猪毛广东义民各回本庄一折,所办又属拘泥,已于折内批示。前因常青等具奏,瑚图里将山猪毛义民带回大营,即留营助剿,并未将该义民等本庄有八千余人,业已安顿家室,无虞贼扰,及该义民等具呈恳请效力各缘由,详晰奏明,是以节次降旨饬谕,并令将该处义民即行送回本庄。嗣据常青将广东庄人数甚众,及该义民等情愿随同剿贼之处具奏,已降旨嘉奖。并令常青将义民中之总理举人曾中力查明赏给官职。其充当头目队长者,亦酌量赏给顶戴。乃常青既自知前此声叙未明,系属错谬,而于奉到续降谕旨之后,又欲将该义民等送回本庄,何不晓事体若此?该庄人众心齐,既自能防御,而挑出随营之一千余人,又能激发义愤,愿随官兵助剿,常青正当听从所请,令其随同杀贼立功,正可以助官军声势,今复行拘泥遣回,岂不阻伊等急公投效之心?着传谕常青,于接奉此旨,即派瑚图里前往该庄传旨嘉奖,并谕以此事系属常青办错,现已有旨申饬,该义民等仍当前赴军营,随同官军征剿,如能杀贼立功,即当邀恩得赏官职。除前次到营之义民一千余名,可仍随同前往,以助军威,令瑚图里明白宣谕,俾该义民等益加踊跃从事,更为得力。所有义民副理刘绳祖,并即着一体赏给官职,以示奖励。
再据常青奏,浙省满兵俱已到齐,粤省满兵亦陆续前来。常青乘新兵锐气速擒南路贼首庄大田,即趋北路会攻贼巢等语,现在接应柴大纪之蔡攀龙等,据常青奏,于八月十九日自盐水港起行,自已即日前抵诸罗。恒瑞又带兵续往,是该处军势,已属壮盛。不但诸罗之围已解,而盐水港、鹿仔草一带,亦可无虞。今常青乘官兵新到锐气,亲自统领,先将南路屯占贼匪剿杀无遗,擒拏庄大田,此亦先清后路之一策,常青务须奋力搜剿,以清肘腋,俾官兵前往北路,可无后顾之虞。其贼首庄大田是否业经拏获,即速行具奏。至恒瑞往援诸罗,不由陆路行走,转绕海道,实属错误。现在蔡攀龙已由盐水港前抵诸罗,若恒瑞彼时由陆路前往,正可将鹿仔草沿途一带贼匪,迎头截杀,打通道路,会合柴大纪,俾声势联络,乃转由海道行走,岂不纡回迟缓?此时恒瑞自已由盐水港前进,而柴大纪处已得蔡攀龙接应之兵一千余名,兵力已为厚集,若与恒瑞合力攻击,先将盐水港以南、府城以北一带贼匪痛加歼戮,廓清道路,俾中间毫无梗阻,固属甚善。否则,或竟合兵一处,进捣大里杙贼巢,擒拏首恶,亦可期迅速集事。其如何定计前往攻剿之处,着即速行驰奏。
看来现在情形,诸罗、盐水港、鹿仔草一带,俱可放心。惟鹿港一路,蓝元枚于上月十八日病故,后无大员统领,恐贼匪生心窥伺,殊深悬切。但鹿港若果有贼滋扰,李侍尧自必业已奏到,今并未据该督奏及,是鹿港谅亦无虞。福康安此时自已前抵鹿港,不必等候川、黔等省兵到,即当迅速督率将弁,鼓勇前进,直抵诸罗,会合一处,相机进剿,速奏擒渠扫穴之绩,以副委任至意。将此由六百里加紧各谕令知之。至此次常青奏折,又因风打至潮州,仍由孙士毅处转行递到。孙士毅办理妥善,不致迟误。但此折福康安未经启阅,着一并抄寄阅看。钦此。遵旨寄信前来。
一六、乾隆五十二年九月十五日上谕
大学士和字寄钦差协办大学士总督将军侯福、闽浙总督李:乾隆五十二年九月十五日奉上谕:前据常青奏:魏大斌带兵一千五百名援应诸罗,在鹿仔草被贼拦阻,将火药、粮饷截断,魏大斌止带官兵四百余名前抵诸罗,损失官兵一千一百名等语。魏大斌经常青派令带兵前往援应诸罗,既不能将沿途屯占贼匪奋力剿杀,打通道路,以致堕贼狡计,故将魏大斌放出去路,截断火药粮饷。魏大斌所带官兵损失至一千一百名之多,是名为援应诸罗,其实城中徒增虚糜廪给之人。魏大斌竟属无用,前已有旨谕令福康安确切查明,据实具奏。今思魏大斌到诸罗后,已阅月余,而鹿仔草被截粮饷、火药,尚未能运送到县。魏大斌自应亲带官兵,出城将诸罗至鹿仔草一带贼匪奋力往来剿杀,打开道路,接应粮饷、火药,方可稍赎前愆。乃惟知株守城中,安然坐食,专恃他人救援,伊竟袖手旁观,一筹莫展。试思魏大斌前往诸罗,系为何事?但伊系总兵,非若偏裨将弁,必听柴大纪调度派委者可比。似此一味坐守,又安用该总兵前往援应耶?看来魏大斌竟系心存畏怯,为一无用之物,着福康安到诸罗后,切实查明,将该镇恇怯贻误之处,即行据实参奏。至魏大斌所带官兵,损失至一千一百名之多,此项兵丁未必皆系阵亡,恐其中临阵脱逃,甚至有溃散从贼者,不可不查明严办。
又前此凤山溃散兵丁未经投出者甚多,俱着福康安于事定后详细查察。如此等兵丁内,实系遇贼打仗、被贼杀害者,自应照阵亡例议恤。即遇贼冲散、溃散脱逃者,固有应得之罪,尚有一线可原。若既行溃散,复甘心从贼,抗拒官兵,则即与贼匪无异,拏获后不特该兵丁等应按律正法,即其家属亦应查明缘坐,方足以申纪律,而示惩儆。并着李侍尧饬属于内地沿海一带,严密查拏,如有溃散逃回及从贼者,即应讯明分别按律严办,勿致幸逃法网。现在诸罗已有蔡攀龙、恒瑞先后带兵前往援应,并据杨起麟等雇觅番人运送火药饷银。看来柴大纪处自可保护无虞,转为放心。惟鹿港一路,统兵乏人,恐贼匪生心窥伺,深为悬廑。并着李侍尧得有该处禀报信息,及福康安于何日在蚶江配渡,何日前抵鹿港,并如何督兵进剿之处,各行迅速驰奏,以慰廑念。将此由六百里加紧各谕令知之,仍即速行覆奏。钦此。遵旨寄信前来。
一七、乾隆五十二年九月十六日上谕
大学士和字寄钦差协办大学士总督将军侯福、钦差湖广总督将军常、闽浙总督李:乾隆五十二年九月十六日奉上谕:前经屡降谕旨,令福康安由蚶江配渡,前赴鹿港,即带领该处官兵,直抵诸罗,会合柴大纪,相机进剿。计此时福康安自已前抵鹿港矣。因思鹿港前后派拨官兵已有万余,该处不患兵少,惟患带兵将领不得其人。今福康安与海兰察带领巴图鲁侍卫章京百余人前往,皆骁勇趫捷,以一当千。现据琅玕奏,海兰察等与福康安于八月二十九及九月初四等日先后出浙江境入闽。想海兰察等抵蚶江时,自必等候福康安一同配渡,齐抵鹿港,激励将士,整顿兵力,军威振作,壁垒一新,即日前抵诸罗,合兵进剿。惟是常青一路,现在统兵搜剿南潭、凤山一带贼匪,擒拏贼目庄大田。该处带兵镇将,如蔡攀龙等已经常青派令援应诸罗,恒瑞亦已接续前往,其余将弁恐无奋勇可恃之人。福康安应于所带巴图鲁侍卫等,酌派一、二十人,令其前赴南路,交常青派委,带兵擒拏贼目庄大田,更为得力。但福康安初抵鹿港时,该处至府城道路,或尚未通顺,难以派令遄往,应于前抵诸罗、杀散贼匪、与柴大纪会合一处后再行派往。彼时恒瑞、蔡攀龙自已早经会合,将诸罗以南、府城以北屯占贼匪,悉行剿杀,廓清道路。所派巴图鲁侍卫等亦可迅速前往,不虞梗阻。
至福康安抵诸罗后,其南路贼目庄大田,谅已经常青擒获,则其余贼匪自必望风而靡。凤山一带之贼,即当扫除净尽,常青统兵自南而北,已无后顾之虞。福康安自应与柴大纪等会合,直捣大里杙贼巢,擒拏贼首林爽文,迅速集事。若福康安抵诸罗时,常青尚未将庄大田拏获,福康安自当会合,统领大兵,径趋大里杙,以为捣穴擒渠之计。不可因常青尚未得手,转置大里杙而先赴南路攻剿,舍近就远,使贼首得以负固稽诛,此为最要。总之福康安惟将林爽文设法擒获,巢穴倾覆,则其余伙党无难速就歼擒,所有附从贼匪亦自必纷纷溃散。若彼时庄大田尚未拏获,福康安再统官兵,乘得胜之势,前往南路并力剿捕,则庄大田自可授首,凤山指日恢复也。
再徐鼎士前拟由大甲溪进兵,与蓝元枚夹攻大里杙,亦属善策。现在李化龙等,曾否进兵会攻,昨已降旨询问矣。徐鼎士处,前曾谕李侍尧添拨兵一千名,徐鼎士又招集义民熟番数千人,可乘机攻击,福康安亦应于所带巴图鲁侍卫内酌派数人前往,帮同带兵合剿,更可期得力。并着福康安于到鹿港后,即行酌量办理。
至常青于三月初间抵台湾后,在彼已阅半载,较之黄仕简在彼止有两月,耽延更为日久。且黄仕简止带兵二千余名前渡台湾,而常青渡台湾时,所带之兵已有五千余名。今又陆续添调多兵。是兵力较之黄仕简多至数倍。乃坐守郡城,毫无寸进。其因循株守之罪,实难解免。若此时常青能将庄大田拏获,收复凤山,俾南路肃清,即属常青之福,尚可将功抵罪。倘福康安等已将大里杙贼巢攻破,首恶就擒,而常青尚未能拏获庄大田,收复凤山,仍须福康安统兵前往,剿捕蒇事,则常青之罪甚重,恐难邀宽宥矣。
福康安一抵鹿港,务即督率官兵,相机筹办,速赴诸罗,奋力进捣贼巢,擒拏贼首,迅奏肤功,以副委任。仍着将如何派拨、何日与柴大纪会合攻剿、得胜情形,迅速驰奏,以慰廑注。至福康安与李侍尧面晤后,于何日配渡抵鹿港,及李侍尧得有军营禀报各情形,亦即行迅速驰奏。将此由六百里加紧各谕令知之。钦此。遵旨寄信前来。
一八、乾隆五十二年九月十七日上谕
大学士和字寄钦差协办大学士总督将军侯福、钦差湖广总督将军常、闽浙总督李:乾隆五十二年九月十七日奉上谕:据李侍尧奏报诸罗解围一折内称:接据杨廷理禀称:八月十七日,贵林、蔡攀龙等到盐水港领兵前进。二十日,贵林、杨起麟、邱能成、蔡攀龙、孙全谋分为二队,一路进剿,经柴大纪带兵接应入城。于二十二日,仍复自诸罗杀出,以通道路。至恒瑞所统兵三千,因船少不能尽载。二十二日先往一千六百名,余亦即连日续进等语。览奏略慰,已于折内批示。诸罗被围日久,自蔡攀龙等带兵援应,分队进剿,已于八月二十日直抵县城,会合柴大纪。又复自诸罗领兵出城,往来剿杀贼匪,打通道路。蔡攀龙等实属奋勇出力,可嘉之至。柴大纪谋略素着,督率兵民,捍御有方,着加恩赏给御用搬指一个、大荷包一对、小荷包二对。蔡攀龙已由游击屡加超擢,升至总兵,并已赏载花翎,巴图鲁名号,俟大功告竣后,另行加恩外,着先赏给大荷包一对、小荷包二对,以示优奖。副将贵林、参将孙全谋、游击杨起麟、邱能成与蔡攀龙协力攻剿,杀散贼围,俱属出力可嘉,亦应加恩升赏。前此魏大斌带兵一千五百名援救诸罗,在鹿仔草被贼拦阻,将火药、粮饷截断,止带兵四百入城,余俱损失。而抵诸罗后,又祗知坐守县城,虚縻廪给,并未出城剿贼,已屡经降旨交福康安等查参。魏大斌畏葸无用,即着革职,仍交福康安留于军营,戴罪效力。若再仍前恇怯,不知奋勉自赎,即着拏交刑部治罪。所遗浙江温州镇总兵员缺,即着贵林补发。贵林所遗广东罗定协副将员缺,即着孙全谋升补。杨起麟前有旨令福康安等查明,如有参将缺出,即行升补。今孙全谋所出广东大鹏营参将员缺,即着杨起麟补授。其邱能成,着交福康安,遇有参将缺出,即奏明升补。除贵林已经戴花翎外,着赏给大荷包一对、小荷包二对。孙全谋、杨起麟、邱能成,俱着各赏花翎,仍各赏大荷包一对、小荷包一对,以示奖励。
至恒瑞带兵三千名,不由陆路剿贼,续由海道接应诸罗一节,实属错谬。现在蔡攀龙等已带兵直抵诸罗,复出城往来杀贼,若彼时恒瑞径由陆路前进,正可与蔡攀龙等南北分投截杀,沿途屯占贼匪即可乘势歼戮无遗。况恒瑞带领多兵,非若蔡攀龙止带兵一千余名,或虑贼匪梗阻者可比。乃转绕由海道,既致纡回迟缓,又因船少不能尽载,止带兵一千六百名先往,全不能得力。似此畏怯无能,又安用此大员带兵前往为耶?着福康安于抵诸罗后,即严切查明,据实参奏。
现在诸罗道路业已打通,各路策应之兵自己齐抵诸罗。福康安到鹿港后,自亦即日前往,与柴大纪等会兵一处,军威振作,声势联络,乘此得胜之势,合力直捣大里杙贼巢。贼首林爽文无难指日就擒。
因思福康安等剿捕贼匪,除临阵歼戮不计外,其拏获首逆及有名大头目,自应解京尽法处治,其贼人小头目及伙匪等,若概行解京,长途押送,未免徒劳驿传。着福康安、李侍尧于获犯后,酌量轻重,如系贼匪助恶大题目可备究讯者,应即派员解京,若不过随同伙犯,即着在该处审明正法,以免烦扰。
至厦门地方,为拏获台湾匪犯解送经过紧要地方,不可无满兵弹压。除另降清字谕旨,令李侍尧派调闽省驻防满兵一千名、或五百名前往。今思五百名,恐兵少不足以示威重,竟应调拨一千名为是。朕为军旅要务,早夜思维,凡所以代为筹划之处,无微不到,想福康安、李侍尧自能仰体朕意,遵照妥协办理也。
至常青现在带兵前往南潭一带搜捕贼匪,今诸罗道路已通,福康安等即日会剿贼巢,常青亟应勉力奋勇,将贼目庄大田迅速拏获,收复凤山,肃清南路,统领大兵,速赴北路,会合攻击大里杙,擒拏贼首,庶可稍赎前愆。毋得仍前延缓,自贻伊戚。将此由六百里加紧各谕令知之。仍着福康安将于何日已抵鹿港,前赴诸罗,与柴大纪会攻大里杙,常青曾否擒获庄大田,廓清南路,恢复凤山之处,各行迅速驰奏,伫盼捷音之至。李侍尧续得地方官禀报信息,亦即随时速奏,以慰廑注。钦此。遵旨寄信前来。
一九、乾隆五十二年九月十八日上谕(二道)
大学士和字寄钦差协办大学士总督将军侯福、钦差湖广总督将军常、闽浙总督李、新调福建水师提督参赞柴、新授福建陆路提督参赞蔡:乾隆五十二年九月十八日奉上谕:昨据李侍尧奏诸罗解围情形一折,蔡攀龙等带兵直抵县城,往来剿杀,实属出力可嘉。已明降谕旨,柴大纪调补水师提督,其陆路提督员缺,即着蔡攀龙补授,并授为参赞矣。诸罗被贼攻围日久,现经蔡攀龙等带兵杀贼解围,复自县城杀出,柴大纪、蔡攀龙自必乘势将诸罗以南、府城以北沿途屯占贼匪,悉数歼除,肃清道路。而诸罗迤南附近村庄义民,更可安辑。柴大纪等自必妥为抚慰,整顿军威,以图进取。计此时福康安已应由鹿港抵诸罗,自可合兵进剿。但柴大纪、蔡攀龙于溃散沿途贼匪后,自即应定计统兵往北直攻大里杙贼巢,以为扫穴擒渠之举。柴大纪、蔡攀龙现此彼此相商,作何筹划?着即将办理情形,迅速具奏。至杨起麟既与蔡攀龙等同抵诸罗,其鹿仔草存贮粮饷、火药等项,断无尚留该处之理,是否已随官兵运进诸罗县城?又前据柴大纪奏,前此诸罗被贼侵扰时,有绅耆铺民挑送饭米、凉水分给官兵。已有旨令福康安等查明首先倡率之义民头目,酌赏官职。至帮同官兵固守诸罗县城之义民头目及义民等,亦应酌量加恩。并着柴大纪查明首先倡率及实在出力者奏明,分别酌赏职衔恩赏,以示奖励。至柴大纪自驻守诸罗以来,激励兵民,竭力捍御,朕心时切轸念。今蔡攀龙等援兵一到,柴大纪即带兵接应入城,复与蔡攀龙自县城杀出,剿散贼匪,勇气振奋,朕心深为嘉奖,已赏给御用玉搬指及大小荷包,用旌劳绩。该处既得有胜仗,兼之道路已通,何以尚未见柴大纪奏报?柴大纪务须将该处如何打仗得胜情形随时速奏。再蔡攀龙现已擢任提督,授为参赞,是伊尽有奏事之责,该参赞在彼如何定计攻剿打仗杀贼之处,亦着随时迅速具奏。
至杨起麟现已升补广东参将,伊系闽省人,在台湾日久,打仗出力,于该处情形自为熟悉,将来即应留于台湾,更为得力。着福康安俟大功告竣后,遇有台湾参将缺出,即行调补,以收驾轻就熟之益。
至常青现在带兵前往南潭一带搜捕贼匪,今诸罗道路已通,福康安等即日会剿贼巢,常青亟应督率将弁兵民,奋力擒拏庄大田,收复凤山,立功自赎,收效桑榆。其贼目庄大田曾否拏获及如何收复凤山之处,着迅速驰奏,以慰廑注。将此由六百里加紧传谕福康安等,并谕李侍尧知之。并着速行回奏,朕计日以待之矣。钦此。遵旨寄信前来。
乾隆五十二年九月十八日,内阁奉上谕:昨据李侍尧奏诸罗剿散贼匪情形一折称:常青派令蔡攀龙等带兵接应诸罗,于八月二十日,分队进剿,直抵县城。二十二日,复自诸罗带兵,出城剿杀贼匪,廓清道路等语。诸罗为台湾南北两路要区,屡经贼匪窥伺,纠众滋扰。柴大纪督率官兵、义民悉力捍御,因兵少力单,正在望援之际,今蔡攀龙同贵林、孙全谋、杨起麟、邱能成等带领官兵,直前攻剿,杀散贼匪,速达诸罗,复带兵出城,将该处屯聚贼匪,痛加剿杀,实属奋勇出力,可嘉之至。蔡攀龙自派赴军营以来,连次打仗杀贼,屡着劳绩,已由游击迭加升用,擢至总兵。此次援应诸罗,尤能鼓勇前进,往来杀贼,宜沛特恩,以昭奖励。所有福建水师提督员缺,着柴大纪调补;其陆路提督员缺,即着蔡攀龙补授,并着授为参赞。至副将贵林等协力攻剿,俱属奋勇可嘉,亦应加恩升擢。
前此常青派令总兵魏大斌援应诸罗,在中途被贼梗阻,及抵诸罗后,又祗知坐守县城,并未能带兵出城,剿散贼匪,实属畏葸无能。魏大斌已降旨革职,交福康安留于军前效力赎罪。所遗浙江温州镇总兵员缺,即着贵林补授。贵林所遗广东罗定协副将员缺,即着孙全谋补授。孙全谋所遗广东大鹏营参将员缺,即着杨起麟补授。其游击邱能成,着交福康安遇有参将缺出,即奏请升补。除蔡攀龙、贵林已赏花翎外,孙全谋、杨起麟、邱能成,俱着赏戴花翎,用示鼓励。钦此。
二○、乾隆五十二年九月十九日上谕
大学士和字寄钦差协办大学士总督将军侯福、闽浙总督李,传谕福建汀州镇总兵普吉保:乾隆五十二年九月十九日奉上谕:据普吉保奏:现在李化龙统领粤兵二千名,即日可抵鹿港。一俟到齐,将该处情势详悉告知。留李化龙在鹿港固守;普吉保即亲带官兵,住西螺、斗六门一带,奋力剿杀等语。鹿港一路,前因蓝元枚病故后,深恐贼匪闻知,生心窥伺。而普吉保于蓝元枚将官兵移交该镇管束后,并未将该处情形及如何筹办进剿之处详悉具奏,是以降旨饬谕。今据奏一俟李化龙前抵鹿港,普吉保即带兵往西螺、斗六门等处攻剿,所奏较合机宜,殊觉改观。是鹿港现属安静,无虞贼扰。现在福康安已即日前抵鹿港,又有李化龙在该处驻守,普吉保自应乘粤兵新到,亲督将弁,速往西螺、斗六门一带奋勇攻剿,力图自效。至福康安屡有旨谕,令由蚶江配渡,迅赴鹿港。福康安接奉谕旨后,自必加紧攒程。计此时已抵该处。现在诸罗一路,经蔡攀龙等带兵杀贼解围,与柴大纪会合,又自县城杀出,打通道路。而恒瑞所带兵三千名又接续前进,声势联络,军威已壮。其南路顿占贼匪,现经常青在彼领兵搜捕,自可指日廓清,将贼目庄大田擒获,收复凤山,仍往北路会剿。而鹿港现在情形,甚属宁贴。李化龙到后,普吉保自己前赴西螺、斗六门剿杀贼匪。又此时台湾正直秋深晴爽,道路已干,添调之兵陆续到齐,是南北两路剿捕,俱为得手。福康安到鹿港后,自更可无畏虑,亟应趁此机会,带领巴图鲁侍卫章京等,速统大兵,直捣大里杙贼巢,将贼首林爽文一鼓成擒,以期克日蒇事。福康安须坚持定见,倍加奋勉,鼓勇直前。一得捷音,即迅速驰奏,以慰廑注。普吉保带兵进攻西螺、斗六门等处,如何打仗得胜情形、及李侍尧得有地方官禀报军营信息,俱着一并速奏。将此由六百里加紧谕令知之。钦此。遵旨寄信前来。
二一、乾隆五十二年九月二十三日上谕
大学士和字寄钦差协办大学士总督将军侯福、钦差湖广总督将军常、闽浙总督李、福建水师提督参赞柴、陆路提督参赞蔡:乾隆五十二年九月二十三日奉上谕:本日据李侍尧奏据报鹿港进兵日期及覆奏诸罗道路已通、嗣后文报无阻等因两折,已于折内详悉批示矣。蔡攀龙前经带兵应援诸罗,分队进剿,已于八月二十日直投县城,会合柴大纪,又复领兵出城,剿杀贼匪,打通道路。该处既得有胜仗,道路已通,自应定计统兵,径趋北路,直捣贼巢。乃自李侍尧奏到后,已阅数日,不但常青、柴大纪应将打仗情形,随时奏报,而蔡攀龙现由总兵擢任提督、授为参赞,有奏事之责,亦应迅速具奏。但伊等折奏未到,深为焦急。至本日李侍尧之折,系九月初十日拜发,朕意其时,福康安早应行抵厦门,与李侍尧会晤,定期配渡,何以本日奏到折内并未提及?或福康安于途中,少有耽搁,朕心转为悬注。
再自府城至诸罗,陆路未能直达。惟盐水港、鹿仔草两处,有柴大纪所派杨起麟、邱能成等分兵驻守,是以水路尚无阻碍。蔡攀龙等得由海道前往,援应诸罗,打通道路。此皆由柴大纪能先时筹及,预行派员防守。是此次柴大纪之功,实为第一。何以常青并未能筹虑及此,由府城委派官兵前往防守耶?若盐水港、鹿仔草二处或有疏虞,则诸罗即难以保守。昨据常青奏,柴大纪欲调此二处官兵往守诸罗,朕谓军机大臣,此次柴大纪因常青等并不亲统大兵往救,故为此恐吓之词,李侍尧之意以为如何?恐竟不出朕所料耳。
至恒瑞带领多兵,接应诸罗,自应由陆路前进,遇有沿途贼匪顿占处所,正可迎头截杀,何得由海道绕往,转避贼锋为贼匪所笑?况恒瑞所带兵丁有三千名,非若蔡攀龙止带兵一千余名或虑梗阻者可比,岂非懦怯?而前谕福康安于抵诸罗时查明参奏,但此等情节,朕于亲览奏章之下,其功罪已属昭然,何待查奏始能明乎?朕屡经办理军务,于万里之外情形皆如目睹。今恒瑞之畏葸无能,情节显然。即令恒瑞将来自行陈奏,亦属无可置喙。此事原不待福康安再行查询也。
至徐鼎士处,现据李侍尧奏,前所添调兵丁一千,今到淡水者已有七百余名。该处本有兵一千八百名,又招集义民熟番数千人,今得此兵一到,声势益壮。该处在大里杙之背,徐鼎士带兵乘机攻击,纵未必能捣穴擒渠,亦可以牵缀贼势,以乱其心。况贼匪精锐俱在诸罗,其大里杙守护贼巢匪众,自系老弱。现在柴大纪、蔡攀龙等早应定计进攻,恒瑞又统兵三千前往接应,是该处兵力既已厚集,正可乘此锐气,直攻大里杙。福康安此时谅已前抵鹿港,急应称此机会,带领巴图鲁侍卫章京等速统大兵,奋力进剿,将贼首林爽文等一鼓歼擒,克日蒇事。
常青前经带兵亲赴南潭一带剿贼。若能将贼目庄大田擒获,收复凤山,肃清南路,统兵速赴北路,会合攻剿,擒拏贼首,不但收效桑榆,将功抵罪,并可仍邀恩眷。该将军不可不加倍奋勉,力图自效。但据报起程前赴南路,其曾否擒获庄大田,尚未奏到,为之悬切耳。将此由六百里加紧各谕令知之。仍着福康安于何日已抵鹿港,前赴诸罗,与柴大纪、蔡攀龙会攻大里杙及普吉保曾否将西螺、斗六门一带贼匪剿散,会攻大里杙,并常青曾否擒拏庄大田,廓清南路,恢复凤山之处,各行迅速驰奏,伫盼捷音之至。李侍尧续得地方官禀报信息,仍即随时速奏,以慰廑注。钦此。遵旨寄信前来。
二二、乾隆五十二年九月二十七日上谕
大学士和字寄钦差协办大学士总督将军侯福、钦差湖广总督将军常、福州将军参赞恒、闽浙总督李:乾隆五十二年九月二十七日奉上谕:据李侍尧奏,于九月十四日接常青来札,并将恒瑞折稿寄阅,内称蔡攀龙等抵诸罗后,仍未能杀出。其随同进兵之贵林、杨起麟等并不知下落。幸恒瑞先带兵一千五百,已到盐水港,水路尚可无虞等语。前据李侍尧奏,蔡攀龙等已抵诸罗,复又带兵出城杀贼。而常青、柴大纪等总未具奏。连日盼望军报,甚为焦急。今据李侍尧奏到各情形,是此次赴援之兵又未得手。现在尚未据恒瑞奏报递到,自系被风所阻。但其折稿已据李侍尧附折进呈,即伊原折奏到情形,亦不过如此。贵林、杨起麟系随同蔡攀龙带兵援应诸罗。今蔡攀龙虽经柴大纪接应入城,仍未能杀出。而贵林、杨起麟又无下落,自系被贼匪拦截。若有意外之虞,岂不可惜!恒瑞稿内又未提及贵林、杨起麟下落,殊不可解,尤深廑念!
福康安于本月初五日已抵建溪,计程早应前抵厦门,与李侍尧会晤,商办一切具奏。今李侍尧所发之折,系十五日拜发,而福康安尚未到彼,或系途中有疾,是以行走迟缓。但海兰察等,现据李侍尧奏,已陆续前抵厦门,则福康安亦当相距不远。何以此次李侍尧所奏之折,福康安又并未启阅?岂中途或适相左,未经遇见耶?朕心深为廑注。
以此时情形而论,蔡攀龙入城后虽未能得力,而恒瑞已带兵前抵盐水港。并据恒瑞折稿内称,已札会普吉保,令其派员带兵三千,前赴诸罗接应。而普吉保前已具奏,留李化龙驻守鹿港,伊亲带官兵,由西螺、斗六门前进攻剿,此时自必在途。想普吉保接到恒瑞札会,自必星赴诸罗策应,较之派员带兵更为得力。看来盐水港水路尚可无虞。惟恒瑞稿内称:八月二十五、六等日,新店、鹿仔草、盐水港等处俱有贼匪滋扰,民人被贼胁从者甚多。贼匪奸计,欲哄诱官兵前进,仍将后路截断。恒瑞现在盐水港札营,分兵在新店等处防守,一面探听柴大纪信息。俟恒瑞所带兵一千五百续行到齐,将后路分投严防,再相机进剿,接应诸罗等语。看来盐水港附近沿海村庄,虽有被贼胁从民人,而义民自行固守及请兵救援者,尚复不少。可见百姓向义者颇多,而从贼之人亦不过迫于贼势,并非甘心效逆。若大兵军威壮盛,得有胜仗,则人心自定,较易招来。恒瑞此去,若闻蔡攀龙等杀出,将道路廓清,伊必胆壮前进。今闻蔡攀龙等又蹈魏大斌覆辙,而贵林等尚无下落,未免稍存疑畏,是以不敢前进,权在盐水港驻札,转令普吉保拨兵接应。殊不思魏大斌、蔡攀龙等抵诸罗时,未将盐水港一带后路肃清,是以堕贼奸计,仍被截断。恒瑞此时既到盐水港,自应将附近海口及诸罗迤北屯聚贼匪,悉力歼除。庶官兵前抵诸罗,无虞后顾。若不先将沿途贼匪剿杀凈尽,即使恒瑞能抵诸罗,又与魏大斌、蔡攀龙无异,不过坐縻廪饷,于剿贼机宜仍无裨益。
至福康安此时自早已由蚶江配渡,前抵鹿港。朕为福康安计算,该处有李化龙带往粤东兵二千,俱系生力之兵,又有李侍尧两次续派新到漳州兵二千、闽兵四千名,现又有旨催令四川屯练及广西、贵州兵共七千名,星速前进。是鹿港兵力,极为壮盛。福康安此时竟可不必游移,总以直捣贼巢为要。
现在徐鼎士处已有二千八百余名,又招集义民、熟番数千人。该处在大里杙之背,徐鼎士现在相机进发。福康安此时竟当派拨巴图鲁侍卫章京二十人,令舒亮带领前往,同徐鼎士奋力攻击。若徐鼎士已由大甲进兵,舒亮等即速往帮同剿贼。即徐鼎士尚未进兵,亦应令舒亮速往会同攻击。而福康安一面同海兰察等统领巴图鲁侍卫章京,督率大兵,以全力往大里杙进剿。大里杙系贼匪巢穴,一闻大兵攻击,贼首等自必回顾巢穴。则诸罗之围,不解而自解。福康安应预先会柴大纪等,如贼匪回救巢穴,即令柴大纪、蔡攀龙等领兵出城,由后跟踪追剿,而福康安即由大里杙迎头截杀,使其首尾受困,自可悉数成擒。倘贼匪仍在诸罗,不顾巢穴,则福康安于扫平大里杙后,即回兵移救诸罗。贼匪巢穴已倾,自可不战而溃,最为善策。此即从前谕旨内所引司马懿欲擒公孙渊,先破襄平之计。福康安不可不决机制胜,以期一举蒇事。
至普吉保,前已据奏,带兵五千名由西螺进攻斗六门。若已能打通道路,会合诸罗,固属甚善。若普吉保尚未能趁势前进,仍在西螺一带驻守,福康安不妨将普吉保撤回鹿港,与李化龙协同防守。福康安竟带其五千兵进捣大里杙。则兵力既加,更可鼓舞前进。惟在福康安相度机宜,斟酌妥办。
再柴大纪处,于蔡攀龙带兵抵县城后,曾否打仗得胜,贼匪情形若何,总未据有奏报。现在恒瑞所驻盐水港,距诸罗甚近,着即派委妥干员弁,设法前往诸罗,令柴大纪、蔡攀龙将该处实在情形,及如何筹办之处,详晢声叙。仍遴委能事员弁,设法着送,即行迅速驰奏。
又前据李侍尧奏,官兵援应诸罗,贵林、杨起麟为首队,蔡攀龙、孙全谋为二队,一路进剿。是贵林、杨起麟带兵在前,何以恒瑞折稿内,称蔡攀龙已抵县城,而贵林、杨起麟转无下落?思之殊不可解。着福康安查明,据实具奏。又恒瑞折稿系由常青处转寄李侍尧,则于常青接阅恒瑞折稿后自必具折陈奏,恒瑞亦自应折奏。何以并未奏到?常青一月以来,亦必有拜发在途之折,恒瑞既有折稿,其所发原折,想均系因风阻滞,究在何处延搁,并着李侍尧一并查明速奏。将此由六百里加紧各谕令知之。仍着将现在福康安与李侍尧会晤商办一切各情形,并诸罗、盐水港等处及南路打仗杀贼信息,各行速奏,以慰廑注。钦此。遵旨寄信前来。
二三、乾隆五十二年九月二十八日上谕(二道)
大学士和字寄钦差协办大学士总督将军侯福、钦差湖广总督将军常、福建水师提督参赞柴:乾隆五十二年九月二十八日奉上谕:本日寅刻,接到恒瑞及柴大纪奏报各折,已降旨将一切机宜,详悉指示矣。复思常青在南路剿捕贼匪,前此仍令山猪毛广东义民各回本庄一事,最为失算。常青前奏该义民留营助剿时,并未将其本庄有八千余人业已安顿家室、无虞贼扰及该义民具呈恳请随营效力之处详悉奏明,因恐该义民本庄止留老弱,被贼摧残,转使急公投效者闻风畏阻,是以令其将义民等送回本庄,自行守护家宅田产,以安其心。常青于奏到谕旨之后,自应将各情节奏明,仍将该义民留营效用,以遂其向义图报之心。乃拘泥于前旨遣回,转使该义民等无由伸其义愤。所办实属错误。已节经降旨,令常青将办理错谬,奉有申饬之处,向义民等明白宣谕,并传旨加奖该义民,仍令其随同官军剿贼。如有能杀贼立功者,即当赏给官职,俾令倍加勇跃从事。常青接奉此旨后,是否仍令该义民回赴军营,及义民等如何感奋出力之处,尚未据奏到。着传谕常青,即将办理此事情形,迅速据实覆奏。
至福康安,现已令其由鹿港直捣大里杙贼巢。但鹿港至大里杙沿途地方,所有村庄民人,其中帮助官军及安分良善者固多;而心怀叵测,或于官军过后,潜出滋扰,转为贼用者,恐亦不少。此为最关紧要处。福康安进剿大里杙时,该处距鹿港甚近,仅止四十里,或尚可酌留兵丁防范。若将来前往诸罗,或相距较远处所,设皆处处留兵守御,则兵力又分,于剿捕不能得力。着传谕福康安,于经过各庄时,务须留心察看,密行体访。如系义勇良善、诚实可信者,自当妥为抚慰,令其自行守护,并可助官军声势。倘有心怀反侧、附从贼党者,一经查出,竟应于大兵经过时,即将此等奸徒强悍者,悉行歼戮,止留老弱,听其在庄居住,庶无后顾之虞。福康安当随处留心,慎重妥办,此为最要。但不可冒昧办理,先露风声,转坚其从贼守死之心,尤为非计。
再柴大纪固守诸罗,屡被贼扰,连次督率兵民,剿杀贼匪,实为奋勉出力,节经降旨嘉奖。嗣因魏大斌、蔡攀龙等,虽经接应入城,道路仍被贼梗阻,惟恐救援不至,稍有挫失,殊属不值。是以节次谕令柴大纪酌量情形,若诸罗势难固守,不妨带兵出城,痛杀贼匪,或往南北两路,会合福康安、常青,或于盐水港等处与恒瑞合兵,再图进取。在柴大纪勇略素着,非至万不得已,自断不肯委城而出。若果力有难支,不得不率兵突出,则该处义民甚多,其中如黄奠邦等,现经柴大纪搜获贼匪伪示,有必欲甘心之语。若柴大纪带兵远去,此等义民必致受贼荼毒,朕心更为不忍。既使助义出力之人,无辜受累,且恐他处义民闻而生畏,阻其勇跃投效之心,大有关系。着传谕柴大纪,如诸罗已无他虑,自应悉力固守,以待援应;万一实难守御,必须出城另图之时,务将城内义民及其家属,妥为捍卫,先行送出,然后振旅出城,俾该处义民不致失所,被贼戕害,方为妥善。将此由六百里加紧再行传谕知之。仍即迅速覆奏,以慰廑注。钦此。遵旨寄信前来。
大学士和字寄钦差协办大学士总督将军侯福、钦差湖广总督将军常、福州将军参赞恒、闽浙总督李、福建水师提督参赞柴、陆路提督参赞蔡:乾隆五十二年九月二十八日奉上谕:本日据柴大纪奏到节次打仗杀贼情形及魏大斌带兵前抵诸罗各折,皆览过之事,已于折内批示。诸罗被贼攻扰,柴大纪在彼激励军民,设法堵御,并连次剿杀贼匪,实属出力。朕既嘉其绩,复轸其劳,非笔墨所可宣谕。但所奏皆系八月十六以前之事。现在蔡攀龙已抵诸罗县城,柴大纪等作何筹办,及如何打仗杀贼之处,尚未据续有奏到,益深焦切。柴大纪惟当倍加勉力,迅速成功,承受恩赏也。
又同日据恒瑞奏:八月二十八日,有贼万余,将鹿仔草村庄三面攻扰。经游击董秉灿、刘钺、守备林世元等带兵守御。正在打仗时,村内火起,村民惊惧跑逸,贼匪即称势进村,官兵不能拒守,于是日晚间尽行退出。其被伤及阵亡官兵共有一百数十人。又前此魏大斌、蔡攀龙两次接应官兵,虽到诸罗,已伤亡大半,贼匪仍行梗阻道路,粮饷不能转运。现在安抚村民,尽力防守,俟续调官兵到齐,再行酌量进剿。并请将董秉灿降为守备,刘钺降为都司,林世元革去守备,仍留军营效力等语。看来鹿仔草一带贼匪尚在猖獗,昨已有旨令福康安于抵鹿港后,即令舒亮带同巴图鲁侍卫章京二十人,帮同徐鼎士,由大甲进攻大里杙之北。福康安同海兰察等统领官兵,直击大里杙贼巢,使贼匪回顾家属巢穴,以解诸罗之围。今据恒瑞奏到情形,则鹿仔草等处仍有贼匪梗阻,恒瑞虽驻札盐水港,所带之兵尚未到齐,不能前进,未免心存疑惧,漫无主见,若盐水港复被贼扰,稍有疏失,则沿海水路,亦致阻隔,所关非细。因思鹿港距大里杙虽不过数十里,但沿路村庄恐有贼匪屯聚。若官兵即往大里杙攻击,恐贼匪又乘间潜出滋扰鹿港,或将后路拦截,则官兵难免反顾之虞,不可不虑。福康安此时应酌量情形,固不可心存畏难,亦不可轻率前进。应探明普吉保,如已由西螺进攻斗六门,打通道路,直抵诸罗,与柴大纪会合,则大局已定,固属甚善。福康安即同海兰察及巴图鲁侍卫章京等带领鹿港新到之漳州粤东兵,径捣大里杙贼巢,使其首尾不能相顾,方为上策。鹿港自蓝元枚病故后,并无贼匪滋扰。该处新到之兵尚未与贼人打仗,俱系生力新兵,锐气方盛,正可及锋而用。若此时普吉保尚未能得手,仍在西螺一带驻札,则徒守无益,福康安竟应将普吉保调回鹿港,令其与李化龙协力防守。现在川省屯练及广西、贵州兵,俱有旨催令迅速遄行,自可陆续前抵该处。福康安察看光景,如鹿港有普吉保、李化龙在彼,已可无虞,即带漳州、粤东兵前捣贼巢。并知会徐鼎士两路夹攻。若鹿港现存之兵尚不敷用,或稍待川、广、黔省沿途分布堵御之兵到后,再行统领前进。而于鹿港至大里杙一带地方,仍派巴图鲁侍卫章京等数十人,酌带弁兵截杀凈尽,勿使贼人梗阻道路。总之,大里杙系贼人巢穴,一闻大兵攻击,贼首等自必顾恋家属,诸罗之围可不解而自解。福康安应预先知会柴大纪等,如贼匪回救大里杙,即令柴大纪、恒瑞、蔡攀龙等领兵竟蹑其后,跟踪追剿。而福康安直扼其前,迎头截杀,使其首尾不相救应,无难一鼓成擒。即使贼匪竟不回顾巢穴,而福康安已将大里杙扫平,贼人巢穴倾覆,退无所归,自必望风惊溃。此为目前最要机宜。福康安惟当相机慎重妥办。其所带官兵,总宜合力全注一处,鼓勇直前,不可又如常青等之四处派拨,以致兵力分而见单,方为妥善。现在福康安等统领大兵,分路进剿,原不难克期蒇功。惟鹿仔草现有被贼兵滋扰之事,诚恐军心未免稍馁,福康安惟应仰体朕意,整顿兵威,策励将弁,以期迅速集事。虽系草寇,亦不宜冒昧涉险也。
至柴大纪固守诸罗,极为奋勇,前已有旨,令其酌量事机,若势难守御,不妨督率兵民,杀出县城,再图进取。今蔡攀龙等虽经接应入城,道路仍被贼拦截,不能得力。柴大纪若悉力拒守,设或救援不至,官兵稍有损失,殊属不值,自应遵照前旨,与蔡攀龙领兵出城,将滋扰贼匪奋力剿杀后,柴大纪完师整旅,或前往福康安、常青处,或径赴盐水港、鹿港一带会同恒瑞合兵进剿,再图收复,亦无不可,总在柴大纪相机而行,固不可稍有懦怯,亦不必过于拘泥也。
再本日据琅玕奏查明前次常青报匣递送迟延一折内称:常青奏折递至龙游县,经福康安启阅后,封发计停三时等语。福康安在途启阅奏折,一经阅过,即可封发,何以停留三时?宁不知朕于军营文报时切悬盼耶?至福康安抵厦门后,自己与李侍尧会晤商办一切,今尚未据福康安将筹办情形奏到,或系福康安在途有疾,何以李侍尧亦尚未奏及?殊增悬念!着即将于何日会晤及如何商酌筹办之处,迅速驰奏。
本日又据徐嗣曾奏台湾米石内运无多,恐将来民食稍歉,已扎商督臣,约得米二、三十万石可敷平粜之用,业经督臣筹定奏闻等语。各省运闽之米,统计已有一百数十万石,现在源源运到,是该省军糈民食均为充裕,何以徐嗣曾于平粜米石,尚在札商筹办?此事亦尚未据李侍尧奏到,着该督即将闽省运到米石是否已经足用及曾否办理平粜之处,一并据实覆奏。
至常青前已据奏起程,前赴南潭,搜捕贼匪,如何打仗杀贼及曾否拏获庄大田之处,已阅一月,何以未据续有奏报?着即行迅速驰奏。
再台湾全图,前福康安起身,已绘出一分,令其带往。今再将鹿仔草至大里杙一带经朕指示之处,另绘一分发往,并路径地名粘签注明,易于展阅,福康安接奉后,更可按图遵照办理。将此由六百里加紧各传谕知之。仍着将筹办攻剿情形及鹿仔草是否收复之处,各行迅速覆奏,以慰廑注。钦此。遵旨寄信前来。
二四、乾隆五十二年九月二十九日上谕
大学士和字寄钦差协办大学士总督将军侯福、钦差湖广总督将军常、福州将军参赞恒、闽浙总督李、两广总督孙、福建水师提督参赞柴、福建巡抚徐:乾隆五十二年九月二十九日奉上谕:昨据李侍尧奏到九月十五日拜发一折,内称福康安兼程行走,已过省城,不日可到厦门等语。福康安自九月初五日在建溪发折后,已逾半月,计程已应早抵厦门,与李侍尧会晤面商一切,乃总未据续有奏报,自必系福康安途次偶有疾病,是以行走迟缓,而福康安惟恐朕心廑念,不肯自行陈奏,又不令李侍尧、徐嗣曾具奏,皆未可定,转增悬注。着李侍尧、徐嗣曾将福康安在途是否曾有疾病,及因何耽延之处速行驰奏。至福康安若在途并无疾病,计此时自己早经配渡前抵鹿港。昨已降旨将现在紧要机宜详晰指示。惟柴大纪处虽经蔡攀龙接应入城,道路仍被贼阻,未能得手,已有旨令柴大纪酌量情形,如县城可无他虑,自应固守待援,万一实难守御,不妨带兵出城,再图进取。但城内义民甚多,其中最为出力之黄奠邦等尤为贼所切齿,虽已令柴大纪于万不得已必须杀出县城之时,务将该义民及家属等妥为捍卫,先行送出,免致被贼摧残。反复思之,究弗释怀。福康安到鹿港后,如普吉保已由西螺进攻斗六门,打通道路,直抵诸罗,则大局已定,柴大纪处自可无虑。设普吉保未能前进诸罗,仍在望援,朕若令柴大纪坚守弗去,或救援不至,以致柴大纪及将弁兵丁稍有挫失,朕心实为不忍。若柴大纪振旅而出,而城内义民及家属等不能护送保全,被贼荼毒,此等义民久经奋勉出力,转致无辜受累,朕更有所不忍。反复思之,竟属两难。着福康安与常青、恒瑞、普吉保彼此熟筹,力为策应,并知会柴大纪,如诸罗尚可固守待援,自仍以坚守县城为是,设诸罗力竟难支,而柴大纪有不得不出城再图进取之势,福康安、常青、恒瑞、普吉保等务宜多方筹划,设法办理,俾柴大纪或守或出,官兵与义民家属皆获保护无虞,总期事出两全,方为妥善。并着福康安密遣妥人侦探诸罗确信,而恒瑞驻札之盐水港相距甚近,必知实在情形,着即各将诸罗是否可守无虞之处,据实迅速覆奏。
又现在台湾剿捕贼匪,调拨广东兵已有一万数千,粤东与福建毗连,亦系海疆重地,沿海口岸甚多,在在需兵巡逻防守。而台湾剿贼事务尚未蒇功,或将来尚不无添调官兵之处,闽粤系属邻省,遇有调拨较为近便,自应预为筹备。此时粤东调赴台湾之兵甚多,该省存兵较少,将来事竣后,或再改归实额,均无不可。孙士毅应于此时附近潮州一带地方,广为招募,勤加训练,不妨多多益善。既可资该省巡防之用,设遇有调拨,亦可就近派往。但须妥密筹办,不可稍涉张皇,此为最要。至粤省前后调赴台湾官兵,必有子弟人等随往,该兵丁内有在台湾病故损失者,自尚悬额未补,应即于该兵丁随行子弟内拣选补额,俾得一体充伍食粮,随营效力,亦可增添兵力。着交福康安、常青即行遵照办理。并着李侍尧得有南北两路官兵打仗得胜信息及诸罗如何剿杀贼匪,鹿仔草曾否收复,道路已通之处,即行迅速驰奏,以慰廑念。将此由六百里加紧各传谕知之。钦此。遵旨寄信前来。
二五、乾隆五十二年九月三十日上谕
大学士和字寄钦差协办大学士总督将军侯福、钦差湖广总督将军常,福州将军参赞恒、闽浙总督李,传谕汀州镇总兵普吉保:乾隆五十二年九月三十日奉上谕:前据柴大纪奏到搜获贼匪伪札,内有防守海口要隘,又被官兵耻笑等语。因思贼人伙党内既称被官兵耻笑,自系贼匪抗拒时屡被官兵剿败,心存畏惧之言。其所称防守海口,亦必系虑及将来穷蹙之时,希图窜逸入海。况前据孙士毅奏,访闻贼匪有暗造船只之事,业经降旨令常青等预为防范。今贼匪伪札既有防守海口之语,可见贼人气馁,已预思逃窜之计。将来官兵四路追剿,贼匪自必由海口遁逸,不可不加意严防。着传谕福康安、常青等务须严饬弁兵,于沿海各口岸要隘处所,梭织往来,巡逻稽察,毋使贼人抢占船只,得以逃往洋面,致搜捕有稽时日。又前据李侍尧,鹿耳门、鹿港等处已拨派缯船分驻,嗣又据奏所派船只尚觉单薄,又调取缯艍船只,并拨鎗兵二百名前往协守等语。此项缯船派往驻守之后,该二处有无贼匪在洋面滋扰,兵丁等曾否拏获贼船,总未据李侍尧奏及。着该督即将该处情形据实覆奏。并饬该官兵等务须实力巡防,毋致稍有疏懈。
再普吉保前据李侍尧奏,定于九月初六日,由西螺进攻斗六门。已阅两旬有余,曾否得有胜仗,打通道路?恒瑞驻札盐水港,如何剿杀贼匪,将鹿仔草收复,前抵诸罗与柴大纪等会合,亦尚未据奏报。着恒瑞、普吉保即将近日打仗杀贼曾否前抵诸罗即行迅速覆奏。
至福康安于本月初五日,自建溪发折后,按日计程,即使行走稍缓,亦可于十五日以前行抵厦门。乃迄今半月有余,尚未接到福康安奏报,自必系途中偶遇疾病,恐朕廑念,不肯自行陈奏,又不令李侍尧等奏闻。但朕于军营文报,日夕悬盼,福康安久侍内廷,宁不知仰体朕宵旰焦劳之意,何以奏报迟缓若此!着福康安、李侍尧即将于何日前抵厦门会晤商办,及因何行走迟滞缘由,据实速奏。将此由六百里加紧谕令知之。日夜望信不休,当速即奏闻。钦此。遵旨寄信前来。
二六、乾隆五十二年十月初二日上谕
大学士和字寄钦差协办大学士总督将军侯福、钦差湖广总督将军常、福州将军参赞恒、闽浙总督李,传谕汀州镇总兵普吉保:乾隆五十二年十月初二日奉上谕:前据常青九月十一日奏到折内称:现在添调浙、粤满兵俱已陆续渡海,计日即到台湾。恒瑞带兵三千名援应诸罗,常青仍带现有之兵五千名搜剿南潭、中洲、大穆降一带贼匪,设法擒拏庄大田,俟南路一清,即会剿逆首林爽文大里杙巢穴等语。计恒瑞带兵前赴北路后,常青自必亲统官兵往南潭、中洲一带搜剿贼匪。乃常青九月十四日续到之折,祗系覆奏山猪毛广东庄义民情形,而于何日起程并未据奏及此。折奏到后,迄今又半月有余,该将军究于何日起程,及如何打仗杀贼,曾否拏获庄大田、收复凤山之处,自应随时奏报,乃一月有余总未据奏报,其故殊不可解。又恒瑞奏于八月二十五日已抵盐水港,鹿仔草又被贼匪焚占,该参赞续到之一千五百名兵到齐,即行相机前进等语。自奏报以后,迄今又越月余,想此时在后之一千五百名兵早已到齐,该参赞于何时由盐水港进剿,是否已达诸罗,与柴大纪会合一处,及鹿仔草占据贼匪曾否杀散收复之处,亦应随时速奏,乃至今总未奏及,朕心深为悬注。又前据普吉保奏,于九月初六日,带兵由西螺进攻斗六门。此折系九月十九日奏到。嗣又据恒瑞奏,抵盐水港后,复札会普吉保,令其派员带兵接应诸罗。普吉保自鹿港起程进兵后,曾否将西螺一带贼匪剿散,进击斗六门,打通道路,接应诸罗,与柴大纪等会合之处,亦总未据续有奏报。何以迟缓若此?
至福康安自九月初五日由建溪驿发折后,按日计程,早应前抵厦门。本日询问李侍尧赉折差弁姚成基,据称于初九日在建宁府遇见福康安等语。建宁距厦门十三站,福康安若兼程行走,六、七日可到,亦应于十五、十六等日到彼,与李侍尧会晤。且检查李侍尧春间前赴福建时行走程期,系于二月初二日抵杭州,十七日即抵泉州,行程仅止半月。此次福康安系于八月二十六日行抵杭州,即照李侍尧行走日期计算,九月十一、二日即应前抵厦门。乃上次李侍尧奏到之折,系九月十五日拜发,尚未据奏报福康安到彼。福康安较李侍尧年力壮盛,在途行走,自应倍加迅速,乃较李侍尧行程转为迟缓,自必系福康安在途偶遇疾病,是以行程不能迅速,又恐朕廑念,不肯自行陈奏,并不令李侍尧等奏闻。节经降旨询问。朕盼望军营文报,宵旰焦劳,无时或释,福康安果系中途患病,岂竟能隐默不奏?乃迄今几及一月,并无奏报,转增朕心萦系。福康安久直内廷,岂尚不能仰体朕意,何以迟之又久,总未具折耶?着福康安将因何行走迟缓,是否果系途次患病,于何日与李侍尧会晤商办,何日由蚶江配渡前抵鹿港之处,迅速驰奏。并着李侍尧将福康安途次行走情形,及于何日会晤配渡之处,一并据实速奏。
其常青、恒瑞、普吉保在各该处如何剿杀贼匪,得有胜仗,曾否将鹿仔草收复及诸罗与南路近日剿贼各情形,各行迅速驰奏。并着福康安、常青、恒瑞、普吉保等,嗣后每隔四、五日即行发折一次,毋致迟缓。李侍尧一得地方官禀报,毋论虚实,均应将南北两路军营情形,及诸罗信息,仍即速驰奏,以慰廑注。将此由六百里加紧各谕令知之。钦此。遵旨寄信前来。
二七、乾隆五十二年十月初四日上谕(三道)
乾隆五十二年十月初四日内阁奉上谕:现在台湾剿捕逆匪尚未竣事,所有军需等项动用较多。着该部于邻近福建各省分酌拨银三百万两,令各该督抚派委妥员迅速解往闽省备用。钦此。
乾隆五十二年十月初四日内阁奉上谕:成都将军鄂辉现在带领四川屯练兵丁赴台湾剿捕贼匪。鄂辉久历行阵,于军旅较为谙习,亦着授为参赞,协同福康安悉心筹办进剿,以期迅奏肤功。钦此。
大学士和字寄钦差协办大学士总督将军侯福、钦差湖广总督将军常、福州将军参赞恒、水师提督参赞柴、闽浙总督李、两广总督孙:乾隆五十二年十月初四日奉上谕:本日据福康安奏到于九月十七日前抵厦门、接阅台湾各官禀报贼匪情形各折内称:据臬司李永祺等禀报,台湾府城附近村庄尽被贼胁,不惟诸罗受困,即郡城亦在围中,甚为可虑。现在福康安即由厦门速渡鹿港,探视贼踪,所至沿途搜剿,将贼匪屯聚相联之处,并力截断,痛加剿杀,使其首尾不能相顾,官兵所过之地,不致旋通旋塞。即酌量情形,或带兵直抵诸罗,或进逼大里杙贼巢,则诸罗之围不攻自解,贼匪虽多,无难克期歼灭等语。所见已得领要,略为欣慰。连日因福康安自入闽境后总未据有奏报,即虑及福康安或在途次偶有疾病,行走不能迅速,日夕悬注,屡经降旨询问。今据奏已于十七日前抵厦门,与李侍尧会晤商办一切,俱合机宜,已于折内详悉批示矣。又闻疾已全愈,稍为慰藉。所奏台湾府城贼匪现在窥伺一节,俱系地方官禀报之语。但前此蔡攀龙带兵援应诸罗时,先据地方官禀报,已将道路打通,直抵诸罗,复自城内杀出,而续据恒瑞、李侍尧奏报,则蔡攀龙抵诸罗后,仍被贼梗阻道路,并未能出城剿杀。可见该处地方官禀报之词,好否皆未必尽系确实。今府城虽有贼滋扰,或亦未必竟如所禀情形,定有该地方官禀报官兵得胜则未能尽实,而于兵匪猖獗之处,即为可信耶?惟常青处兵力虽厚,但先后派拨魏大斌、蔡攀龙等援应诸罗,已不免分势。而恒瑞又带兵三千赴盐水港,常青处现存之兵以分而见单,所存无几,贼人乘间侵扰,亦属事之所有。常青前经具奏亲带官兵往南潭、中洲等处搜剿贼匪,如府城附近贼势稍增,想常青自揣兵力有限,不能直前搜捕,亦断不能轻离该处。府城从前未添兵以前,尚能守护无虞,又有常青在彼,自当更无他虑,总须俟常青等奏到,方得的实。
常青自九月十四日以后总未据续奏。伊即不能往南路进剿,亦应将该处筹办情形据实奏闻。现在是否实系被围,及因何不能前往之处,何以并未奏及。柴大纪处自蔡攀龙入城后,亦应彼此相商,带兵出城,剿杀沿途贼匪,岂可株守县城?又普吉保带兵由西螺进攻斗六门,曾否打通道路,直抵诸罗,久未据奏报。恒瑞驻札盐水港,如何筹划进剿,曾否将鹿仔草收复,均未据续奏。着常青、恒瑞、柴大纪、蔡攀龙、普吉保等各行速奏。
现在府城一路,又有贼匪滋扰之信,而蔡攀龙既抵诸罗以后,仍被贼梗阻,不能杀出,想诸罗有柴大纪等设法守御,亦不致有意外之虞。看来常青、柴大纪两处局面尚能支持防守。所虑官兵或因屡有挫失,不免气馁,于剿捕未能得力。惟鹿港自蓝元枚病故后,该处尚无贼人滋扰,其漳州、广东兵未经与贼打仗者,计有五千名。而徐鼎士拟由大甲溪夹攻大里杙贼巢,该处陆续调往之兵,及徐鼎士招集义民几及一万,亦尚未与贼接仗,其气正为锐盛。今福康安即由厦门配渡,前赴鹿港,仍声言由鹿耳门前进,使贼匪猝不及防,所办甚好。其所称常青等调度失宜,官兵多有损失,及南北两路贼匪处处相通,而我兵相距辽远,声势不能联络各情节,实为切中肯綮。福康安于抵鹿港后,振作士气,镇定人心,探视贼踪所至,沿途搜剿,实为此时要着。至贼人狡猾伎俩,往往于官兵过后,阻截道路。今福康安拟将贼匪屯聚相联之处,并力截断,使其首尾不能相顾,是即因贼人之巧计,用以攻贼,俾官兵所过之地,不致旋通旋塞,深合机要。此事初起时,若早派福康安前往督办,自早已蒇功,乃黄仕简、任承恩贻误于前,继而常青等又茫无把握,以致旷日持久,尚未办理完结,朕悔之无及
今福康安到彼,声威壮盛,又有巴图鲁侍卫章京等百余人带领已到蓄锐之兵进剿,且续调之屯练二千、黔兵二千,广西兵三千,现据保宁、李庆棻、浦霖、何裕城、孙永清先后奏报起身过境日期,约计十月底俱可到齐。现经节次降旨,催令迅速前进。此项兵丁内,川、黔两省兵最为趫捷,登山陟崄,骁健可用。虽广西之兵稍逊于此二省之兵,然于南方潮溽之地水土相宜,尚可期得力。又李侍尧派赴盐水港兵三千名,今据奏已先有一半放洋,其一千五百名现经总兵郑国卿带领,候风过渡。又鹿港现存漳州兵二千,及李化龙所带广东兵三千,又徐鼎士驻守淡水之兵并招集蕃勇义民共有万人。此等各项兵丁皆系生力,锐气方盛,正可及锋而用。合之常青、恒瑞、柴大纪、普吉保等所带之兵,统计不下五、六万。是先后派调之兵,为数已多,加以府城及鹿港招集义民又有五、六千名,自足敷剿捕之用。况我朝定鼎之初,止用满洲劲旅,所向克捷,无不以少击众,戡定海内,奄有万方。况此等么■〈麻上骨下〉草窃,即云为数稍多,祗不过一时乌合。以现在如许多兵,统领进剿,岂尚有不敷?即云遍地皆贼,断无须一兵抵一贼之理。福康安惟当督率将弁,奋勇前进,勉图奏绩。前经降旨,令李侍尧、孙士毅于福建漳、泉及广东潮州等处,添募官兵,以备调遣。该督等竟当广为召募,多多益善。粤东与福建境壤毗连,设遇有调拨,可就近派往,而附近游手无藉之民甚多,令其食粮充伍,既可安戢地方,又可预备调拨。福康安察看情形,若剿捕贼匪,实有必须再行添调之处,除远省旷日持久,不便纷纷檄调,致滋扰累外,而闽省、粤东之兵,不妨一面奏闻,一面即就近先行檄调,以期应手。此时朕倚以集事者惟福康安一人,福康安惟应坚持定见,悉心筹划,相机持重办理,务先计出万全,一举集事。如此,上天必垂嘉佑。福康安或带兵直抵诸罗,或进逼大里杙贼巢,惟在福康安酌量机宜,奋勇督剿,克期蒇事,以副委任。总之,贼匪虽多,止须奋力剿杀,连得胜仗,将其渠魁首恶擒获,其余伙匪便成破竹之势。惟福康安折内所称沿途搜贼一节,贼匪到处屯聚,所过村庄,民人多被迫胁。今福康安统兵进剿,其经过地方,固应乘势扫除,不使于官兵过后,潜出滋扰。但所过村庄,其中民人附从贼党、心怀叵测者,固不可留,其并非贼党、而心持两端者,亦所不免。大概见官兵势盛即托为良民,见贼匪稍张即去而从贼。若悉行歼戮,恐一处村庄,被官兵剿洗,而他处村庄,闻风畏惧,转为贼拒守。是驱使从贼,转坚其助逆之心。若不留心防范,而于所过村庄,听其聚处,又恐奸猾之徒于官兵过后,生心梗阻,致有肘腋之患,不可不熟筹妥办!福康安务须随时体访,加意密防,于所过地方,酌量剿抚,使良善得安其心,而奸宄无由逞其伎俩。固不可过于张皇,致人怀反侧;亦不可稍涉大意,容留余孽。惟当使之畏威怀德,庶可乘胜长驱,无后顾之患,此为最要。
再如鹿仔草等处,本系杨起麟、邱能成在彼驻守,嗣因调往援应诸罗,致该处兵单,为贼所占。福康安统兵前进,所过之处,其原派驻守官兵,不可轻易撤调,即鹿港亦应遵照昨降谕旨,于普吉保、李化龙二人内酌留一人驻守,以免疏虞。至常青前据奏,称于搜捕南路贼匪后,再行前赴北路会剿,近日剿贼情形,何以总未据奏报?今府城既有贼匪滋扰之信,恐常青在彼未能得手。福康安当酌量情形,若常青处能将府城附近贼匪悉行剿灭,前往南潭一带擒拏庄大田,收复凤山,固属甚善。设使兵力有限,而贼匪正在窥伺府城,即应令常青带兵驻札府城,专委以守城之事,不必轻离该处,以致或有疏虞,办理更为棘手也。
至京营劲旅,朕非靳于调拨,惟念自京至闽,道里遥远,即如川、黔等省调派之兵,到彼尚须时日,若调动京兵,更属缓不济急,兼恐有骇听闻。且各省官兵到台湾后,尚因彼处气候水土不能服习,多有染患疾病者,若京兵到彼,更不相宜,即派往亦恐用非所长,不能得力,是以不复调遣。福康安意以为何如?朕意现在鄂辉带领川兵前赴台湾,已有旨授为参赞,伊人尚明白,而于军旅之事亦为熟谙,福康安与之酌商办理,自属有益。至贵林、杨起麟前据李侍尧奏并无下落,今据禀报,闻已被贼害,此二人是否实系阵亡,着福康安即行查明速奏。其邵宗尧探有信息,即行禀报,虽稍有不实,亦无庸加以责备。
至李侍尧奏请再拨军需银两,已敕部于邻近省分速行拨解。其郑国卿所带闽兵一千五百名,派赴常青处协助,所办亦好。至川、黔、广西三省兵到后,务须随到随即配渡,径赴鹿港,以速为要。将此由六百里加紧各谕令知之。仍着福康安将于何日得风配渡,前抵鹿港,定于何路进剿,及常青、恒瑞、普吉保等各路打仗杀贼,并诸罗、鹿仔草近日情形,俱着迅速驰奏。李侍尧得有禀报信息,亦即行速奏,以慰廑注。钦此。遵旨寄信前来。
二八、乾隆五十二年十月初五日上谕(二道)
乾隆五十二年十月初五日,内阁奉上谕:台湾逆匪林爽文等胆敢于光天化日之下,纠众滋扰,肆行不法,实属罪不容诛。至其被胁民人,并非出于本愿。大兵进剿,若悉予歼诛,于朕心究有不忍。伊等践土食毛,均属国家赤子。且朕惠爱黎元,休养生息,台湾虽远隔重洋,抚绥轸恤,从无歧视。现因该处民人被贼扰累,不能及时耕种,生计维艰。更有义民知大义助官兵攻贼者,更属可嘉。已节次降旨加恩,不特本年应征钱粮免其输纳,即来年常赋亦概予蠲除,所以为台湾百姓计安全者至优且渥。伊等具有天良,何至甘心从贼?况贼匪虽在负嵎抗拒,止不过么■〈麻上骨下〉小丑,一时乌合。现在官兵四路云集,军粮火药富足宽余,即日福康安等整旅长驱,擒渠扫穴,似此草窃奸徒,断无不速就扑灭、指日授首之理。况福康安、海兰察以及巴图鲁侍卫章京,皆系曾经平定金川、伊犁、回部奋勇素着之人,加以数万川、黔、闽、广等省劲旅,何向不克?且贼匪四出滋扰,其所需粮食、银钱等项,多系肆行劫掠,小民被其荼毒者,已不可胜计。料此抢劫货粮,亦岂能久支时日?一旦势穷力蹙,又将逞其凶悍,恣意搜括,累害小民,乃必然之事。该民人等既已被其摧残,复将遭其剥削,利害较然,又何所瞻顾,必欲始终从贼而不及早悔罪自新乎?前经降旨谕令该将军等遍行晓谕,今再明白宣示,除林爽文、庄大田等首恶渠魁为国法所不宥外,所有胁从附贼民人等务须亟加猛省,自图生路。若能即行投出,归农入伍,无论曾经从贼与否,皆属子民,断不究以既往之罪。若能将贼首擒缚献出,不但无罪而且有功,并当重加奖赏。伊等既可保全生命,且得复为良善,均受怙育之恩。倘执迷不悟,大兵所到,电迅扫除,必至骈首伏法,戮及妻孥,悔将何及。伊等亟应熟思改图,毋致自贻伊戚,以副朕法外矜全、宥罪好生之至意。着将此旨发交将军福康安、常青、总督李侍尧,各行遍贴誊黄,务使家喻户晓,咸知朕意。钦此。
大学士和字寄钦差协办大学士总督将军侯福、钦差湖广总督将军常、领侍卫内大臣参赞侯海、福州将军参赞恒、闽浙总督李、福建水师提督参赞柴、陆路提督参赞蔡;乾隆五十二年十月初五日奉上谕:昨据福康安奏,前抵厦门与李侍尧商办情形,已将一切机宜详晰指示。此事初起时,朕未免稍存大意,未即派令福康安前往督办,以致日久未经办结,方以为悔。现在福康安抵鹿港,相机进剿,自即日蒇功。惟思从前剿捕朱一贵之时,圣祖曾经降旨,将胁从之众许其自新,即贼首贼目若能悔罪投诚,亦当贷其一死。今林爽文、庄大田等罪大恶极,实为天理所不容,一经擒获,自当尽法处治,以申国法,而快人心,断难宽宥。至其贼众,或系无藉穷民,或系被贼威胁无奈听从者,并非出于本愿,自应急为开导,广示招徕。现经明降谕旨,恺切晓谕,但此间尚不便宣示,以启众疑。着福康安、常青、李侍尧等接奉后,即刊刻誊黄,于台湾南北两路远近村庄及漳、泉一带地方遍行张贴,使被胁之人,知有自新之路,得以去逆效顺。即贼伙亲党,见有示谕,互相传播,贼中匪犯闻知,尤足以解其负固之心,于剿捕机宜,更属有益。至福康安统兵进剿时,经过村庄,仍须酌量情形,妥为剿抚。昨已有旨详示。反复思之,此事实关紧要。此等村庄民人,附从贼匪、心怀叵测者固多;而并非贼党、心持两端者,恐亦不免。若悉行诛戮,既恐良善庄民闻风生畏,转驱使从贼,适以坚其助贼之心;若不留心防范,又恐容留余孽,于官兵过后潜出梗阻,为肘腋之患。必须严密防范,计出两全,方为妥善。福康安务须与海兰察等彼此熟商,设法筹办,固不可过于张皇,尤不可稍涉大意,总以安定良善之心,而仍免后顾之虑,方为万全。特此再行传谕福康安等,即接奉前旨后,如何酌筹办理之处,迅速覆奏。并着常青、恒瑞、柴大纪等将南北两路打仗杀贼情形,一并各行速奏,以慰廑注。将此由六百里加紧各传谕知之。钦此。遵旨寄信前来。
二九、乾隆五十二年十月初六日上谕
大学士和字寄钦差协办大学士总督将军侯福、钦差湖广总督将军常、领侍内大臣参赞侯海、福州将军参赞恒、水师提督参赞柴、陆路提督参赞蔡、闽浙总督李、两广总督孙、福建巡抚徐,传谕汀州镇总兵普吉保:乾隆五十二年十月初六日奉上谕:昨据福康安奏,九月十七日抵厦门后,接闽台湾各官禀报,府城附近村庄尽被贼胁,不惟诸罗受困,即郡城亦在围中等语,已降旨询问常青等矣。台湾相隔海洋,该处地方官禀报,俱系得之传闻,或未尽实。但常青处先后派拨魏大斌、蔡攀龙等援应诸罗,恒瑞又带兵三千名前赴盐水港,府城之兵或以分而见单,贼匪乘间侵扰,亦未可定。朕心深为悬念,专盼常青报到方得确实,乃常青自九月十一日奏到带兵五千名前往南潭、中洲一带搜剿贼匪缘由,又十四日续奏到山猪毛广东庄义民情形后,计期又二旬有余,此数旬内在彼何为,伊究于何日起程前赴南路剿贼之处,并未续据奏及。今府城既有贼匪滋扰之信,常青即不能前往南路进剿,亦应仍回至府城,将该处筹办情形,及现在是否果系被围之处,据实具奏。何以许久未见奏报?岂不知朕廑念军务,宵旰焦劳,无时或释耶?
至柴大纪自蔡攀龙进抵县城后,道路仍被贼梗阻,伊二人自必彼此相商设法,带兵出城剿杀贼匪,其近日作何筹办,有无应援兵到,能否出城杀贼,又诸罗保守无虞之处,亦应问过,差人送至鹿港奏闻。亦久未具奏,殊切悬盼。再恒瑞驻札盐水港后,其在后之一千五百名自早已到齐,该参赞究于何时由盐水港进剿,直达诸罗,会合柴大纪,及鹿仔草屯占贼匪曾否剿杀收复,亦应随时速奏。又普吉保九月十九日奏到带兵由西螺进攻斗六门,嗣经恒瑞札令派员带兵接应诸罗,普吉保自鹿港起程进兵后,曾否将西螺一带贼匪剿杀,进击斗六门,打通道路,及如何接应诸罗之处,至今几及两旬,总未据有续奏。前已节次降旨垂询,着再传谕常青、恒瑞、柴大纪、普吉保等即将现在情形,各行迅速驰奏。
至福康安于九月十九日登舟待风候渡,究于何日放洋,于何日前抵鹿港,及与海兰察等如何商办,定于何路进剿,亦着即行速奏,以慰廑注。今发去孔雀翎、蓝翎各十枝,为福康安抵鹿港进兵剿贼时,如将弁内及带去巴图鲁人等有打仗奋勇出力者,即酌量分别赏戴,以示鼓励。
再李侍尧自前次奏报后,台湾地方官自必续有禀报。其台湾府城被贼滋扰之信,是否确实,诸罗、鹿仔草等处现在剿贼情形若何,及福康安于何日在厦门放洋之处,俱着随时速奏。再常青、柴大纪等日久未有奏报,自必系在途耽搁,着李侍尧即行严查,是否系在海洋阻风迟误,抑系内地驿站驰递延缓。若内地驿站果有迟误,自即应查明参处。即系海洋阻滞,亦应催令设法递送。岂可听其任意守候稽迟耶?至徐嗣曾虽在省城,伊系本省巡抚,亦必接有台湾地方官禀报军营信息。何以近来总未据奏及,视若漠然?着传谕该抚,如得有禀报南北两路官兵打仗杀贼情形,毋论虚实,俱着随时具奏。又孙士毅驻札潮州,相隔较近,于台湾剿贼情形,亦必时有信息,何以近日未据常有奏报?
并着该督如得有传闻禀报之信,亦无论虚实,即行驰奏,以慰廑念。将此由六百里加紧各再行谕令知之。钦此。遵旨寄信前来。
三○、乾隆五十二年十月初七日上谕
大学士和字寄钦差协办大学士总督将军侯福、钦差湖广总督将军常、领侍卫内大臣参赞侯海、闽浙总督李:乾隆五十二年十月初七日奉上谕:据福康安等奏到接奉谕旨酌筹覆奏一折内称:登舟数日,风信靡常,现仍在大担门守候。近日以来,发往廷寄谕旨及批回奏折,俱因守风未能递送。而台湾亦久无内地渡回船只,此时难以开行。日内若得稍顺之风,即行放洋,以期速渡等语。已于折内详晰批示。向来海面九月内风色不正,尝闻传说,今果如此,原不可过于焦急,轻易冒险。但十月向称平顺易渡,福康安于九月十九日在厦门登舟,候风过渡,计此时早交十月,想已得有顺风,久经放洋,抵鹿港矣。
台湾剿捕贼匪,前后派调兵丁不为不多,而常青等运筹调度不能得有把握,以致东分西拨,祗觉兵少。贼势尚在各路滋扰。幸而朕先事预筹,早经降旨将四川屯练及贵州、广西兵预为调拨。此项官兵内虽广西兵稍觉软弱,然较之他省兵已为勇健。其川、黔二省兵最为趫捷,于驰陟山险尤属骁勇可用。此时台湾旧有各路之兵,未免因日久稍疲,而新调川、黔、广西之兵皆系生力,待其接续前到,正资剿捕之用。此刻虽稍稽待,然俟此兵威壮盛,机宜凑合,未始非成功先兆。福康安此时转不必过于焦急轻易涉险也。所有川省屯练及广西、贵州兵,已早据保宁、孙永清、李庆棻等先后奏到全数出境,由江西、广东接续前进。又节次降旨严催该督抚等沿途催攒,迅速遄行。约计贵州兵可于十一月初间抵彼。其屯练及广西兵不过本月内可以全数前抵台湾。现在鹿港已到之漳州、广东兵未经打仗,亦俱属生力。又有李侍尧派令郑国卿带往本省兵三千名,亦在大担候风,自即与福康安一同渡洋。此内一千五百名,前据李侍尧拟往常青处。此时福康安到鹿港后,即日相机进剿。其郑国卿所带兵三千名,竟可全数俱赴鹿港,不必拨往南路,更为壮盛。福康安既有鹿港原存之漳州、广东兵,又有郑国卿新带兵三千,加以川、黔、广西兵共七千名,合计新兵已及二万。而徐鼎士一路又有兵二千八百余名,并招集义民、番勇,七、八千人,共合又是万余,皆系生力,可资剿贼之用。福康安到彼,即同海兰察等带领巴图鲁侍卫章京等百余人,鼓勇前进,与徐鼎士会合夹攻,何向不克?谅此么■〈麻上骨下〉乌合,自无难速就扑灭。
再七月间,曾据常青奏,游击黄鸣凤带领弁兵义民捕杀贼二十二人,余匪逃窜,贼船贼寮尽被焚烧等语。曾谕令常青等于各隘口分派员弁,实力巡查,严密防范。何以前此贼匪潜出滋扰时,当被巡缉官兵实时追捕剿杀,而近日鹿仔草一带近海口岸,转被贼匪肆出骚扰,焚抢屯占,并不能随时剿捕?着福康安到彼后,严饬沿海各隘口官弁兵丁等,务须梭织巡逻,认真查缉,毋使贼匪得以乘间滋扰,劫夺船只,此为最要。
至常青、恒瑞、柴大纪等自前次奏报后,迄今各阅数旬,声息无闻,即寻常塞责之语,亦并无奏到者。该处九月内风暴甚多,内地文报不能前渡,想伊等奏折,亦必系因风阻滞。现在早交十月,风色顺利,想台湾文报仍可照常驰递,悬盼尤为殷切。至普吉保前在鹿港,于蓝元枚病故后,仅咨请常青派拨大员接办,并不督率兵民奋力进剿。曾经降旨饬谕,并令福康安面加诘询。嗣据该镇奏到李化龙即日可抵鹿港,该镇即亲带官兵进击西螺、斗六门,尚属出力,正欲观其后效。乃于前次奏到后,已阅两旬,其如何进兵攻击,及西螺一带曾否打通道路,接应诸罗之处,并未据有续奏。又系因风阻隔,亦未可定,颇为悬念。普吉保在彼带兵,是否实能奋勇出力,着福康安秉公查明,据实覆奏。人才难得,福康安亦不必因前旨预存成见也。将此由六百里加紧各传谕知之。仍着福康安将于何日得风放洋前抵鹿港,并定于何路督兵进剿,及南北两路近日打仗杀贼情形,一并迅速具奏,以慰廑念。钦此。遵旨寄信前来。
三一、乾隆五十二年十月十四日上谕
大学士和字寄钦差协办大学士总督将军侯福、钦差湖广总督将军常、福州将军参赞恒、领侍卫内大臣参赞海、闽浙总督李、两广总督孙、福建水师提督参赞柴:乾隆五十二年十月十四日奉上谕:据恒瑞奏,盐水港附近民人多有从贼。九月初四日,有贼匪二、三千猝至,经恒瑞督令岱森保屡次堵御。初五日早,又有贼万余前来滋扰,恒瑞督率富克精额奋力剿杀,贼匪人数众多,官兵不能抵御,富克精额被炮打伤阵亡,恒瑞欲进不能,即欲弃盐水港退回常青处亦不能达。现在续到兵五百名,惟有悉力固守盐水港等语。已于折内批示。前据恒瑞奏鹿仔草村庄被贼焚占,沿海一带村庄已拨兵防守,必须将附近盐水港贼匪剿除,始能前进,朕心正切悬廑。今据奏到各情形,是该处贼势尚在猖獗,恒瑞兵力有限,未免进退掣肘。幸所带之兵,又续到五百名,可资接应。恒瑞此时亦不必过于焦急,惟当在盐水港悉力固守,以待福康安到。若贼匪众多,势难守御,不妨竟弃盐水港,回至常青处,再图进取,亦是一策。但思用兵之道,以攻击为先着,堵御为后着。今官兵所到,转被贼人攻击,我兵日以抵御为事。是官兵祗办接应,着着落后,贼人转得占先。客主之势,岂不倒置?恒瑞此时既不能带兵前抵诸罗,又不能回至府城,亦断无在彼株守之理。况恒瑞在彼,贼匪不时滋扰,仍须堵御剿杀,不得休息。与其贼来始应,何若侦探附近贼匪村庄,何处贼匪单弱,有隙可乘,即带兵直前攻剿,使贼人救应不暇,以成反客为主之势,岂不甚善?此系朕于无可如何之中,代为筹划之举,恒瑞当察看光景,酌量妥办,亦不必过于拘泥遵旨也。
至福康安自九月二十四日在大担门发折后,迄今未据续有奏报。前于陛辞时,曾有旨令福康安到厦门后,察看情形,如台湾府城及诸罗设有疏虞,福康安应俟添调官兵到齐,再行放洋前进。计此时福康安自早得有顺风,径渡鹿港。但现在盐水港有贼滋扰,恒瑞势不能支。倘此旨到日,福康安尚在守风待渡,竟当俟川、黔等省官兵到齐,再行开驾。若已得风配渡,前抵鹿港,该处现在情形甚为宁贴,福康安到彼亦自可无虑。况鹿港现有之漳州、粤东兵数千,俱未与贼打仗,而郑国卿所带闽兵三千自己与福康安同抵鹿港,均系生力新兵,可资剿贼。其川、黔、广西兵,计程于十月底俱可全抵厦门。现又降旨添调湖南兵二千,令其迅速前进。福康安到鹿港后,不妨稍为等候,俟川、黔、粤西官兵陆续到彼,鹿港新旧之兵约有二万,声势壮盛,再行统领进剿。或先赴盐水港一带剿杀贼匪,援应恒瑞:或径由鹿港直捣大里杙贼庄,使贼人回顾巢穴,前后牵缀,则盐水港等处贼匪,自必纷纷解散,其围不攻自解。福康安不必拘泥遵旨,惟当审度机宜,于何路进攻,可以决机制胜,牵掣贼势,即由何路前进,以期所向克捷,固不可稍存畏难,亦不可冒险轻进,此时总宜持重为要。至福康安带兵进剿时,所过村庄,务须留心防范,或剿或抚,使后路肃清,可无肘腋之患,勿令贼匪于官兵过后,又复潜出滋扰,梗阻道路,方为妥善。
至福建、广东二省,前经降旨令李侍尧于漳、泉一带,孙士毅于潮州一带,广为召募新兵,多多益善。但此项新募之兵未经训练,若即用以剿贼,难期得力。着传谕李侍尧、孙士毅,如遇福康安续有添调之处,先将各营练习之兵,派令前往,其新募之兵,留于该省巡查防守。仍一面督饬将弁将新兵上紧训练,务期精熟可用,庶于战守均为有益。至常青处,前据福康安奏,接阅台湾各官奏报,有府城附近村庄均被贼胁之语;朕心深为廑念。乃常青一月以来,竟无奏报,看来府城或被贼围。而福康安、李侍尧亦未据奏到该处信息,自系因九月内风信靡常,台湾文报阻滞之故。但二十八日已交冬,洋面风色自当顺利,福康安等一得该处禀报确信,务即迅速驰奏。
又徐鼎士处早拟由大甲进兵攻击大里杙之背,嗣又经李侍尧拨兵一千前往,以助声势。而徐鼎士究竟曾否由大甲进攻,总未据李侍尧等续有奏报。就目下情形而论,如贼匪尽往南路,大里杙贼庄祗系家属老弱,则徐鼎士自应由大甲乘虚进捣贼巢,以分贼势。若北路贼匪屯聚尚多,徐鼎士勿轻进,又致后路被贼拦截,转为未妥。福康安到鹿港后距彼更近,自悉该处确信,其应如何筹办之处,即当檄知徐鼎士遵照办理。并着李侍尧将徐鼎士曾否由大甲进兵之处,先行驰奏。再贵林、杨起麟前据恒瑞奏蔡攀龙带兵前抵诸罗后,伊二人并无下落,业经有旨询问,其贵林、杨起麟是否均系阵亡,着福康安等即行查明,据实具奏。
至现在川、黔、广西兵已节次催令遄行,计算即日即可以全抵厦门,李侍尧务须多备船只,妥为照料,随到随即配渡,以速为妙。此次恒瑞奏到之折,因风飘至粤东,由孙士毅处转递,福康安自未启阅,并将原折抄寄阅看。将此由六百里加紧各谕令知之。仍着福康安将于何日渡洋,前抵鹿港,及常青、恒瑞、柴大纪、蔡攀龙各该处近日剿杀贼匪情形,各行迅速驰奏。李侍尧、孙士毅一得军营信息,无论虚实,亦即各行随时速奏,以慰廑注。钦此。遵旨寄信前来。
三二、乾隆五十二年十月十五日上谕
大学士和字寄钦差协办大学士总督将军侯福、钦差湖广总督将军常、领侍卫内大臣参赞侯海、福州将军参赞恒、闽浙总督李:乾隆五十二年十月十五日奉上谕:据图萨布奏,省委解军需试用知县王履吉报称,奉委解送饷银、火药、铅弹等项前赴淡水。八月二十三日在斗米山放洋,次日狂风大作,将桅柁折断,随风飘荡,至九月初七日,船遇礁石撞破,有渔船赶到救护,抢出银八桶三鞘、火药、烘药、铅子各一桶、鸟鎗四杆、腰刀七口、湿米三百六十五篓。其同时在闽省放洋之饷米船二十五号,被风失散等情,经委员查验属实。其同时配驾各船曾否已抵淡水,已飞咨闽省查明办理等语。该委员解送军需,在洋面遇风飘荡,几及半月,在粤东地方船只沉溺,经渔船救护,殊堪怜悯,已明降谕旨,将该委员王履吉俟事竣后送部引见。所有沉失米石等项,免其赔补矣。其同时放洋之饷米船只,现在曾否已抵淡水之处,何以未据李待尧奏及?自系因海洋风阻,未能得有信息,着即查明据实具奏。
至福康安自九月二十四日在大担门发折后,迄今两旬,未据续有奏报,计此时自已得有顺风放洋,前抵鹿港。即或因风色不顺,尚在大担门守候,现在各处添调之兵陆续云集,福康安在彼等候顺风,虽少需时日,正可俟官兵到齐带领前进,兵威壮盛,于事机转为凑合。若已得风前抵鹿港,亦当在该处略为等候,俟川、黔、广西等省添调之兵俱已到齐,再行酌量进剿为是。此时福康安惟当筹划万全,持重办理,转不必过于性急,轻率前进。总须厚集兵力,于初次打仗,即将贼匪痛加歼戮,俾贼人胆落,望风披靡,以后自当势如破竹,无难克期蒇事。至贼匪肆出滋扰,到处迫胁,平民附从者日聚日多,亟应先行解散,俾贼势日孤,于剿捕更易办理。前经明降谕旨,恺切晓谕,除林爽文、庄大田罪在不赦外,其胁从附贼民人,若能投出归农入伍,断不究其既往之罪。今福康安到彼,更当多发告示,广为宣布,明白开导。以该民人等践土食毛,均系国家赤子,休养生息百有余年,受恩已久,该民人等具有天良,断无自外生成,转甘心从贼之理。不过因贼人逼胁,若不附从,必立遭戕杀,且致室家妻孥被其荼毒,是以无奈听从。今大兵一到,指日荡平,尔宜急思改图,自谋生路。如有能得贼首贼目擒缚献出者,不但无罪而且有功,并当加以奖赏官职荣身。其一闻官兵信到,自行投出归诚,亦可复为良善。即或被贼胁从,随同抗拒,而临阵之时,若能弃械各行散去,亦可见其从贼非出本心,并当予以生全,断不罪其既往。倘始终不悟,大兵所至,刻即扫除,必至骈首伏诛,戮及妻孥,悔将何及!如此详晢开喻,该民人等自必相率投归,既将贼人党羽解散,则贼匪势孤力弱,日就穷蹙,无难克期授首。若必存一除恶务尽之心,将胁从附和民人概予歼戮,不特诛之不可胜诛,且坚其从贼之念,于剿捕殊多未便。福康安务须相机妥办,以解贼势,而安众心。仍以兵过后,贼或绕路,及村民又复从贼,不可不防,此为最要。
至福康安统兵进剿,所带官兵多系派调劲旅,其闽省本地兵丁屡经挫失,自不能如川、黔兵丁之得力。但在台湾统兵大员内如蔡攀龙等,即籍隶闽省,其余偏裨千把籍隶本省者谅复不少,福康安仍当加以训勉鼓励,俾伊等各思振奋,勉图出力,不可因现带巴图鲁侍卫章京等皆骁勇绝伦,所调各兵俱系生力可恃,遂置闽省官兵于不齿,致阻伊等效用之心。况现在各省调往兵力虽多,于该处路径民情未能熟悉,亦须本省兵丁为之向导。福康安务宜随时留意于闽省将弁兵丁中,视其出力者鼓励若干人,以作其气,而收其用,不可稍存歧视也。
再前据常青等奏,官兵与贼打仗,屡因遇雨路窄,不能摆列队伍,收兵回营等语。该处路径丛杂,多有深林密菁,两旁又系水田,自难整队长驱。似我兵因路窄难行不能整队,岂贼人独能悉众全来,坦行无阻?且我兵因雨水泥泞,难以前进,何以贼众独不避雨水泥泞,时出滋扰?殊不可解。着福康安到彼,详悉查明该处实在情形。其应如何相度机宜,随时调度,俾官兵不致因路径雨水辄有阻碍之处,着福康安悉心筹划,务出万全为要。
至常青等节次所调官兵不为不多,因调度失宜,东分西拨,以致单弱。现在各处派调官兵,其川、黔、广西兵七千,计程十月底可全抵厦门。昨又降旨添调湖南兵二千名,令其迅速前进。加以鹿港现有之漳州兵二千、粤东兵三千、及郑卿所带闽兵三千、又徐鼎士处现有兵二千八百名,合计该处兵壮已二万有余,声势壮盛。福康安统领巴图鲁侍卫章京等及如许重兵,惟当并集一处,用其全力。或先赴盐水港、诸罗一带剿杀贼匪,援应恒瑞、柴大纪。或径由鹿港直攻大里杙,捣其巢穴。总须并力厚集,鼓勇直前,以期所向克捷,不可又零星派拨,以致兵势分而见单,最为紧要。此时久交冬令,洋面风色自必顺利。福康安于何日前抵鹿港,如何计划进剿,常青、恒瑞、柴大纪各该处近日剿贼情形,俱着即迅速驰奏。李侍尧一得军营禀报信息,亦即随时速奏,以慰廑注。将此由六百里加紧再行传谕知之。钦此。遵旨寄信前来。
三三、乾隆五十二年十月十六日上谕(二道)
大学士和字寄钦差协办大学士总督将军侯福、钦差湖广总督将军常、领侍卫内大臣参赞侯海、福州将军参赞恒、福建水师提督参赞柴、陆路提督参赞蔡、闽浙总督李:乾隆五十二年十月十六日奉上谕:据福康安奏,在大担门守风旬日,现令船户等昼夜候视,一得稍顺之风,立刻放洋。此次由鹿港进剿,必须南北两路并力攻围。现已缮就咨文,俟放洋时,差人知会常青、恒瑞、柴大纪、蔡攀龙等,届期各路大举鹿港,大兵即可乘机迅发,直抵诸罗。将沿途贼匪痛加剿杀,并抚慰附近被胁民人。中路既通,然后进逼大里杙,约会淡水官兵夹攻等语,已于折内详晢批示。所奏筹办剿捕事宜与朕节次所降谕旨,虽有大同小异,然已俱得领要。现在添调川省屯练兵,本日据何裕城奏,已于十月初八日全抵闽省崇安县境,计程不过七、八日可抵厦门。若福康安在大担门守风,尚须数日放洋,则此项兵丁当已陆续到彼,福康安即可带领一同渡洋。即福康安已得顺风先行开驾,而川兵随后配渡,计其前抵鹿港,亦不过于福康安到彼一、二日,即可到齐。其贵州、广西兵亦当接续全到。是福康安守风待渡,虽稍需时日,而各路官兵沿途行走迅速,毫无阻滞,到彼适当需用之时。似此机宜凑合,即是成功先兆,福康安闻之应为喜慰。且福康安前此原请添调四川、湖北、湖南、贵州兵各二千,今湖北之兵虽因路远未经调发,但朕已预为筹及派调广西兵三千,现又派湖南兵二千,而川、黔之兵于福康安未经奏调之先,亦俱预为调派,此时俱可络绎前抵该处,以资进剿。今福康安得有如许生力新兵,声势壮盛,并力攻剿,何虑不所向克捷耶?惟恒瑞在盐水港有被贼滋扰之信。该参赞前日奏到之折,系由广东转递,福康安未经启阅,自尚未得信,已降旨详谕一切。
至常青处,前据福康安奏,台湾附近村庄俱被贼胁,府城亦在围中,朕心甚切廑念。今据福康安奏,询据船户称,在府城时,听得八月二十八日,贼匪攻扰大北门,经副将丁朝雄带兵堵御,打死贼匪二百余名,贼即败退等语。此信如果属实,是常青处虽未能带兵前进,府城尚可保守无虞。就此时情形而论,自先以援救诸罗为要。福康安到鹿港后,等候川、黔、广西兵齐到,即统领前进,将沿途贼匪痛加剿杀,直抵诸罗,与柴大纪、蔡攀龙会合,彼此互相商酌。柴大纪、蔡攀龙在彼日久,于该处情形自为熟悉,福康安当与之悉心筹划。若能趁官兵全力打通路径,先趋南路与常青协力会剿,使声势络绎,再整兵进攻贼巢,亦是一策。若未能乘势长驱,诸罗距大里杙较近,该处系贼人巢穴,贼匪即肆出滋扰,其家属老弱,岂能携带随行,自必留在贼巢。则福康安竟不必兼顾府城,当与柴大纪等直趋大里杙,乘虚进捣。贼人护其家属,自必纷纷回顾,首尾不能相应,退无所归。巢穴既倾,则其余屯聚贼匪,自成瓦解之势。
至台湾府城,现有常青在彼,看来虽未能进取,而自守尚属有余。即使府城守御难支,或竟有疏虞之事,亦不难再为收复。福康安不必因身当重寄,不能将郡城保全,即为有负任使,心怀疑虑,以致顾此瞻彼,转不能并力一处,决机制胜。若常青能将府城守护无虞,固属甚善;万一力不能支,竟有意外之事,朕亦不怪福康安之不救也。总之,此时若能将贼匪要隘处所先行摧破,则贼众解体,无难一鼓歼擒,克期集事。福康安惟当酌量机宜,慎重办理,不可稍分兵力,又致单弱,此为最要。况所带巴图鲁侍卫章京等皆系久经行阵,于行军机要皆能熟悉。统兵进剿时,其旁路、后路或有贼匪潜出滋扰,伊等自能随时察看,预行防范,不致堕贼狡计也。至福康安奏,蔡攀龙援应诸罗,虽所带官兵不无损失,尚能突围出入,往来杀贼等语。前据恒瑞奏蔡攀龙自抵诸罗后,道路仍被贼阻,并未能出城杀贼,是福康安所奏或尚系从前李侍尧误听台湾地方官禀报之语,若蔡攀龙于入城后果又能突围杀出,是蔡攀龙更属奋勉可嘉,则诸罗一路尚能剿杀贼匪,不致被围紧急,尤为极好消息。此事是否确实,着福康安即行查明速奏。至恒瑞本系军旅之人,今在盐水港被贼拦阻,不能前进,已有旨令其在该处固守,以待接应,或杀出往常青处合兵矣。
又同日李侍尧覆奏密访林爽文祖墓一折,据林姓支属甚多,其林爽文祖坟尚未得有确据,若遽行办理,恐其支族各怀畏惧,益致惊疑等语。所见甚是,得大臣办事之体。此事因林爽文罪大恶极,是以欲将伊祖坟刨挖以泄众恨。今既访无确据,自未便因疑似之间概行挖刨,转致林姓支族闻信惊疑。应俟查有确切根据,再行办理。即使一时未能查出,亦无甚关系,不妨稍从缓办也。
至福康安此时自早已得顺风放洋。该处交冬令后,洋面风色顺利,文报自必常通。福康安开驾迅速,倘或不及缮折,即着李侍尧将福康安究于何日渡洋前抵鹿港,续调官兵于何日到厦配渡,及台湾各路近日如何打仗杀贼之处,一并随时迅速驰奏。福康安到鹿港如何定计攻剿,及南北两路情形,亦即先行速奏,以慰昼夜廑注。将此由六百里加紧各谕令知之。钦此。遵旨寄信前来。
乾隆五十二年十月十六日,内阁奉上谕:台湾自逆匪林爽文滋事以来,节经降旨,令各省拨运米石及添调兵丁,前往接应。现据各该督抚先后奏报,运闽米石及调赴兵丁,俱各妥为照料,随到随行,办理甚为妥速,甚慰朕怀。所有总督保宁、舒常、李世杰,巡抚姜晟、浦霖、何裕城、闵鹗元、琅玕、孙永清、李庆棻俱着交部议叙。闽、广二省于此项兵米到境时,照料配渡亦为妥协。总督李侍尧、孙士毅、巡抚徐嗣曾、图萨布亦着一并交部议叙,以示奖励。钦此。
三四、乾隆五十二年十月十七日上谕
大学士和字寄钦差协办大学士总督将军侯福、钦差湖广总督将军常、闽浙总督李、两广总督孙、福建巡抚徐:乾隆五十二年十月十七日奉上谕:据孙士毅奏,前于咨调广西兵三千名外,又于粤东凑调一千名,实属张皇失当。其粤西兵三千于十月初四日全数照料入闽,黔兵二千计日应抵粤东境内等语。前因孙士毅接阅常青折稿,有急需应援之语,于檄调粤西兵三千外,又于本省凑调一千名,未免稍觉过当。今台湾剿捕贼匪尚未能克期竣事,正须兵力,则孙士毅预行派拨以听调遣,正为得用,甚资其力,何必引以为罪耶?至福康安此时若尚在大担门候风,则屯练兵二千,计此时已抵该处。而粤西兵三千于初四日全入闽境,亦已早抵厦门。合之郑国卿候风待渡之兵,又有八千生力雄兵。福康安与海兰察及巴图鲁侍卫章京等带领与之同渡鹿港,更为声威壮盛,实为成功先兆,甚好机会。即福康安于此二项兵未到厦门以前,先得顺风径渡,亦不过于鹿港二、三日后此兵皆可陆续到齐。加以鹿港原有之漳州兵二千、广东兵三千,以及义民、番壮,而以巴图鲁侍卫章京等分领进剿,何向不克?但恐将来大功垂成,贼匪势穷力绌之时,此辈狡诈性成,断不肯束手待毙,或思由海口抢船逃窜。该处笨港、盐水港、鹿仔草一带,俱曾被贼匪焚抢。此等处均系通海口岸。将来贼匪逃窜时,其大里杙巢穴留存家属甚多,贼人顾恋家室,自必思抢夺船只,同载逃逸。若俟其逃往洋面,大海广阔,踪迹匪易,岂有福康安等驾船追捕之理?福康安等务须预行留心。今兵力既多,如沿海口岸,一经将贼杀散,即拣派水陆弁兵严行看守,并留一、二大员往来稽察,勿被贼人抢占。若有商贩船只,亦当全行调开,勿令近岸。其运载军需、兵米等项船只,于到后即令原船仍回内地,使贼人无船可夺,绝其逃窜入海之路,方为妥善。
再昨据徐嗣曾奏称,漳、泉二府属晚禾收成歉薄,台湾米石内运无多,恐粮价渐昂,请于运到兵米内,先拨三万石运赴漳、泉平粜等语。漳、泉各属向藉台湾运米接济,今台湾被贼滋扰,虽米石不能源源运送,但该抚现称内运无多,则是台湾地方小民尚能耕种,有米运至内地。且昨据福康安奏,常青在府城与贼打仗情形,其信息即系得之船户。可见该处商贩虽少,尚有船只不乏往来。其台湾产米是否常有运送内地者,为数约计若干,着李侍尧、徐嗣曾即查明具奏。至现在台湾南北两路,何处尚照常耕种,并着福康安于便中访查据实具奏。至该处军糈民食,节经降旨于四川、湖广、江南、浙江、江西等省,陆续拨运米石,已有一百数十万,自当陆续运到。想军民接济均属宽裕,自可无虞缺乏也。将此由六百里加紧速发各谕令知之。钦此。遵旨寄信前来。
三五、乾隆五十二年十月十九日上谕
大学士和字寄钦差协办大学士总督将军侯福、闽浙总督李:乾隆五十二年十月十九日奉上谕:朕披阅刑部进呈秋审册内金蟾桂等旧案,台湾地方奸民纠众械斗之事非止一次,皆由该处多系漳、泉二郡及广东民人在彼居住,而漳、泉两郡民人素有嫌隙,又与广东民人彼此不睦,其里居田土互相错处,往往纷争构衅械斗滋事,而地方官并不实力查办,惟思将就完案,以致奸民无所儆畏,因而酿成事体。此次林爽文等倡乱不法,劫县戕官,亦即因纠众倡会而起。今福康安等统领大兵鼓勇进剿,自可克期蒇事。惟该处刁民恶习相沿已久,若将来撤兵之后,数年后未免故智复萌,办理匪易。现经此番大加创惩,不可不悉心筹办,妥为经理,以期一劳永逸。因思广东、漳、泉三处民人互相构衅,若能令其彼此分处,各不相涉,自属甚善。但伊等在彼居处多年,各有田产,安土重迁,一时概令离析,势有所难。将来贼匪荡平后,福康安应酌量情形设法妥办。如义民内,住居山猪毛广东庄者,久经官给怀忠里、效忠里匾额,该处义民最为奋勇急公,自应令其照旧安居,各守本业。此外各处义民,实在随同官兵打仗杀贼者,既经奋勉出力,岂可转令迁徙其世业?若贼匪庄业例应入官,当召募别处良善之民居处。至各近处村庄民人,虽无从逆实迹,而与贼匪同住一庄,心持两端者,究不可信。事定后当谕以该庄民人半为贼匪,伊等于贼匪滋扰时,并不能助力剿杀,今不治其既往之罪,或趁此兵威,将该处村庄民人酌为迁徙。其籍贯分隶广东、漳、泉等,令其各为一庄,俾相离较远,以杜争端。至台湾府城为五方杂处之区,自难逐一清厘,转滋烦扰。况镇、道大员俱驻府城,原可随时弹压,无虞滋事,则不必办及。至台湾南北各处村庄,多被贼焚毁,民人俱遭戕害,并贼人头目及被贼胁从之众所遗田土房产,既未便仍拨给漳、泉之民,令其徒享利益,且恐游手无籍之徒,从而聚处,又致滋事。自应将其田产查明入官,另行分拨。因念该处熟番向化日久,此次逆匪滋事,熟番并无从贼者,且淡水等处现在招备番勇甚多,莫若将此项入官田产,如四川屯练之例,即给与熟番耕种,按则升科,令其安居管业,自为守护,既可以示绥戢,又可招抚生番,岂不一举两得。至诸罗、彰化等处,地方辽阔,亦须酌量添设兵丁,以资防御。该处原止设知县一员,恐职分较小,不能弹压,或应酌添丞倅、将弁,在该处驻札,更为有益。此皆朕早夜轸念军务,于焦劳不寐时预为筹及者,今一一指示,着福康安归入善后酌办,不必过于拘泥。将来应行筹办之事甚多,若令李侍尧渡洋前往办理,恐内地乏人,而常青于此等要务,未经谙练,恐亦不能筹办裕如。福康安既远涉重洋,于该处整顿地方,戢暴安良,一切善后之事,正应乘此大兵得胜之后,妥为区画,不必因念切瞻觐,且离家日久,急于回京。总当悉心揆度,斟酌尽善,以期永靖海疆,方为无负任使。至海兰察及巴图鲁侍卫章京等,事竣后自应令其先行回京,不妨酌留数人,以资臂指。其闽浙驻防满兵,本应令其各回本处。惟屯练、黔兵既经远调到彼,将来办理善后事宜,或有应须兵力镇抚之处,亦不妨暂留该处,于诸事办完后,应撤回时再行撤回可也。将此由六百里加紧各谕令知之。现在早交冬令,海洋风色顺利,着福康安将抵鹿港后,如何定计攻剿,及常青、恒瑞、柴大纪各处近日剿贼情形,迅速驰奏。李侍尧一得地方官禀报信息,及续调各省官兵于何日配渡放洋之处,一并速奏,以慰廑注。钦此。遵旨寄信前来。
三六、乾隆五十二年十月二十一日上谕
大学士和字寄钦差协办大学士总督将军侯福、闽浙总督李:乾隆五十二年十月二十一日奉上谕:现在川、黔、广西等省兵丁,即日陆续前抵鹿港。伊等远涉数省,行走奋勉安静,自应酌加奖赏,以示鼓励。此内屯练兵丁屡经派调,素为得力。但此次甫经新到,尚未与贼打仗独着劳绩,既未便先加恩赏,转使他省同时调拨之兵,不无觖望。且台湾节次所调粤东、浙江及闽省满、汉官兵甚多,久经在彼防守堵剿,其中伤亡病故,及疲弱不能得力者,一时亦难分晢查明,普行给赏,自应核其功过,分别赏罚,用示劝惩。着传谕福康安到彼后,于打仗时务须随时留心查察。除兵丁内有临阵退缩脱逃者,即应按律正法,其寻常过犯较轻者,随时量加责惩外,至新旧派调各兵,即以一省兵丁而论,有打仗出力者,亦有怯懦不前者,福康安于进剿时,应将各该省中奋勇骁健之兵,临时查明酌加赏着,庶出力者倍知感奋,而怯懦者亦知所激励,争先效用,于剿捕机宜,方可收指臂之效。至福康安此时自早得顺风前抵鹿港,究作何调度,定于何路进剿,尚未据有奏报,盼望綦切。
常青处自九月十四日报到后,迄今一月有余并无续奏。府城前有贼匪滋扰之信,果否确实?近日曾否剿散贼匪,肃清南路?恒瑞在盐水港驻克已阅月余,所带兵丁自早到齐,伊在彼如何堵御,能否将贼匪杀散,打通道路?柴大纪在诸罗与蔡攀龙如何商办,能否带兵出城杀贼,亦久无信息。又普吉保由西螺进攻斗六门,究于何日进兵,如何打仗杀贼?及徐鼎士在盐水港曾否已由大甲进攻大里杙贼巢各情形,均未据续有奏报。现在久交冬令,海洋风色顺利,文报自可常通,着福康安即将各该处近日如何剿杀贼匪打仗得胜之处,迅速驰奏。并着李侍尧一俟台湾各处文报渡过内地,即令加紧驰递,及得有禀报信息,一并速奏,以慰廑注。将此由六百里加紧谕令知之。钦此。遵旨寄信前来。
三七、乾隆五十二年十月二十三日上谕(三道)
乾隆五十二年十月二十三日内阁奉上谕:据李侍尧奏,金门镇总兵罗英笈前经亲自出洋,督令将弁,连获盗犯一百余名。兹又在洋盘诘盗船,获盗叶述等七十三名,又起出鸟鎗、铁炮等件,并有旗一面,上写「奉宪官运」字样,其为前次行劫浙省米船之盗无疑等语。前因洋面盗劫频闻,兼之粤兵经过海澄县被盗,均系金门镇所辖,是以将该镇罗英笈革去顶带,勒限严缉。今该镇屡次出洋拏获多盗,尚属奋勉,着加恩赏还顶带,以示奖励。至浙省米船被劫盗犯既经罗英笈拏获,而海澄县行劫粤省兵船一案,亦经该县及将弁等获盗三十余名。此等洋盗肆行劫掠,殊属可恶。并着该督将现获各盗犯审明后,一面奏闻,一面正法,以示惩创。钦此。
乾隆五十二年十月二十三日内阁奉上谕:普吉保奏,九月初六日带领官兵由大突溪前往笨港援应诸罗。十三日行抵麦仔寮,有贼数千苛派良民银米,不能应付,贼匪欲焚毁村庄,百姓正惊惶无措,适官兵踵至,贼众奔逸,百姓欢声动地。随密探贼匪均集笨港。是夜贼匪暗放火号,并闻诸罗炮声彻夜不绝,当饬将弁分作三队,直前冲杀。贼众蜂涌迎拒。普吉保督率官兵奋勇攻杀,鎗炮并施,打死贼匪数百人,生擒贼伙杨意、苏妈、张固三犯,夺获器械三十余件、鞭炮二门、耳记十八个、米榖薯干百余石。并焚烧坂头厝等贼庄七处。是日又有贼匪数百人攻犯大营,经官兵奋力堵御,杀贼十余人,烧毁贼庄,贼众退散。现在与恒瑞、柴大纪订期三路会合,并力夹攻,贼匪可克期殄灭等语。台湾逆匪林爽文等纠众不法,肆出滋扰,抢占村庄,实为罪大恶极。今普吉保率将弁兵丁,由大突溪一路侦探贼踪,奋勇剿杀,焚毁贼寮,生擒贼伙,夺获器械银米甚多,收复笨港,实为出力可嘉。普吉保着交部议叙,出力兵弁着福康安查明咨部一体叙赏,并赏给玉扳指、大小荷包,以示奖励。数旬以来,因海洋风色不顺,台湾府城及诸罗、盐水港三处,俱被贼扰,文报不能常通,朕心正深廑注。今普吉保已将笨港收复,杀散贼匪,该处距诸罗止二十里,距盐水港止三十里,声息密迩,普吉保乘胜直前,诸罗、盐水港两路形势联络,恒瑞、柴大纪自可接应会合。而常青处前此曾有被贼滋扰之信,今据李侍尧奏,接台湾地方官禀报,常青因恒瑞在盐水港被其拦阻,未能前进,即派委总兵梁明桂、副将谢廷选带兵一千前往策应。恒瑞处原有兵三千,今复得此一千兵接济,自更可统领剿贼。而常青处既能分兵应援恒瑞,则府城兵力自守有余,可知无虞贼扰。是诸罗、盐水港及台湾郡城三路均可自为保护,乘机攻剿。且贼匪在麦仔寮苛派良民银米,焚毁村庄,可见贼众粮食将次就尽,已有溃散之势。而百姓一见官兵踵至,欢声动地,更可见民心效顺,不肯从贼。即日福康安、海兰察等统领大兵分路进剿,谅此么■〈麻上骨下〉草窃,无难一鼓成擒。福康安现据李侍尧奏,尚在大担门候风渡洋,而新调广西兵三千已抵厦门,四川屯练早入闽境,不日可到,而贵州、湖南兵亦接踵而至,福康安正可带领劲兵扬帆同渡,径抵鹿港,督率进剿。且台湾府城及诸罗、盐水港三处,于福康安未到之前,俱各保守无虞。今福康安又带领锐勇新兵,并总兵郑国卿所带之闽省兵丁,共计生力官兵又有万余,且有海兰察及巴图鲁侍卫章京等分队统领,军威振作,士气百倍,即日与常青、恒瑞、柴大纪、普吉保等南北会合,直捣贼巢,自可扫穴擒渠,肤功迅奏,伫待捷音之至。将此通谕知之。钦此。
大学士和字寄钦差协办大学士总督将军侯福、钦差湖广总督将军常、闽浙总督李、福州将军参赞恒、提督参赞柴,传谕总兵普吉保:乾隆五十二年十月二十三日奉上谕:本日普吉保奏克复笨港,现在觇贼动静,亲督官兵焚烧附近贼庄,廓清后路,即咨会柴大纪、恒瑞三路夹攻等语。所办甚好,已于折内批示,并明降谕旨交部议叙,赏给普吉保搬指、荷包,以示奖励矣。笨港离诸罗止二十余里,离盐水港亦止三十里,该处经普吉保带兵收复,与诸罗密迩声息相闻,是诸罗县城尽可无虑。而盐水港亦距笨港甚近,恒瑞处有续到之闽兵一千五百名,又经常青派令梁朝桂等带兵一千前往援应,则盐水港一路军势亦已大振。至常青处既能分兵援应盐水港,看来府城自必防守裕如,均可以慰心。
同日又接据李侍尧奏,广西兵已全抵厦门,川省屯练兵已入闽境,贵州兵现已在途,亦迅速可到等语。计福康安此时谅已得顺风前抵鹿港。其四川、广西兵,现已与福康安先后放洋。福康安统领多兵及巴图鲁侍卫章京等前往督剿,又经笨港收复之后,军声倍振。诸罗、盐水港及台湾郡城,俱保守无虞。福康安到彼,惟当督率将弁,相机进剿,鼓勇一战,贼匪胆落,势如破竹,自可一举集事,迅奏肤功。其普吉保现在与恒瑞、柴大纪如何并力夹攻打仗得胜之处,着即先行驰奏。至普吉保折称行抵麦仔寮,有贼众数千苛派良民银米,民苦不能应贼,贼人定期烧庄,百姓惊惶无措,适官兵踵至,贼众奔逸,百姓欢声动地等语。该处民人被贼匪勒索银米,焚烧住庄,不堪其苦,一闻官兵到彼,喜获更生。可见贼匪经过地方,其附从民人本非甘心从贼,特因贼匪逼迫无奈听从。即如麦仔寮地方,幸官兵前往该处,民人得所倚仗,否则必致被贼胁从。是前此业经从贼民人,其中为贼所迫勉强附从者,自复不少。福康安此时尤应将安分良民,妥为抚慰安戢,即已经从贼者,亦应设法招徕,分别办理,不可因其业已从贼,概予歼除,转致阻其自新之路,坚其助逆之心,此为最要。
再贵林、杨起麟、杭富已据李侍尧奏,查明实系阵亡,业经降旨优恤。其贵林所遗温州镇总兵员缺,着福康安于带兵勇往之副将中,如徐鼎士、谢廷选并此外奋勇出力者,保举一员,奏明升补。又普吉保所奏游击海亮、署同知黄嘉训督率兵民,鼓勇杀贼,均属奋勉,亦着福康安查明酌量升用,以示奖励。
至李侍尧奏减价平粜一折,所办甚是。该省因台湾贼匪滋扰,米榖运入内地者甚少。又因漳、泉雨泽稍稀,市价较为昂贵。自应减价平粜,以资接济。即使平粜后,市价略减,不妨再将官价酌减,俾小民口食益为宽裕。
再朕恭阅雍正年间实录旧例,闽、粤民人往台湾耕种者,所有妻眷一概不许携带,止许只身居住台湾,而全家仍住本籍。嗣经高其倬疏请,将在台湾垦田耕种及有房庐民人,准其搬眷居住,经九卿议驳。自因台湾系海洋重地,是以不令内地民人挈眷前往。
今台湾民人俱有家属,与前定之例不符。其准令携带眷属,起于何时,着福康安、李侍尧查明具奏。即如现在林爽文等纠众滋事,设其家属俱在内地,贼匪等自必有所牵顾,何至敢于肆逆若此?是台湾民人禁止搬眷居住,未必非杜渐防微之一法,将来事定后应如何趁此兵威,酌定章程,妥协办理,抑或从来已久有所不能之处,并着福康安、李侍尧归入善后事宜,一并妥议。将此由六百里加紧各谕令知之。此次普吉保奏折,福康安现在大担门守风,自未启阅。而本日李侍尧奏到之折,亦称得普吉保信息,着将普吉保折抄寄福康安、李侍尧阅看。仍着福康安将于何日得风放洋前抵鹿港,如何定计攻剿,及普吉保何日与恒瑞、柴大纪会合夹攻,并常青在府城近日剿杀贼匪情形,各行迅速驰奏。李侍尧续得地方官禀报信息,亦即速奏,以慰廑注。伫盼捷音之至。钦此。遵旨寄信前来。
三八、乾隆五十二年十月二十四日上谕
大学士和字寄钦差协办大学士总督将军侯福、闽浙总督李:乾隆五十二年十月二十四日奉上谕:据福康安奏,在大担门屡次令船户设法开驾,总因风狂浪急,未能移动。十一日清晨,见风势略平,强令放船,行走未十数里,仍被顶风打回。一俟风色稍顺,即刻放洋等语。已于折内批示。海洋风信顶阻,未能克期开驾,福康安在大担门停泊多时,甫经放船,又被顶风折回,自不免心怀焦急。但现在添调广西兵已抵厦门,川省屯练亦已早入闽境,黔兵业已在途,亦不日可到,现又添调湖南官兵。计福康安放洋开驾时,其先到之广西、四川兵五千,俱可同时配渡。又贵州兵二千及郑国卿所带闽省兵三千,福康安统领到鹿港时,声势壮盛。此项生力劲兵,约有万余,足可一以当百。贼匪自必闻风胆落,无难迅速蒇功。是福康安在大担门守风,虽少需时日,正是上苍默佑,天妃助灵,俾福康安得以等候新兵,扬帆同渡,未始非极好机会,为成功先兆,朕方转愁为慰。福康安惟当益加敬感,切勿因放渡稽迟,稍存尤怨也。
至折内称询之船户,十月初九日,自鹿港开船,闻得总兵普吉保于九月半前,亲自带兵前往诸罗,曾否打仗得胜,不能知道等语。昨已据普吉保奏报,九月十六日带兵克复笨港,杀死贼匪数百名,现在驻札长元庄,觇贼动静,一面将附近贼庄焚毁,廓清后路,一面咨会恒瑞、柴大纪三路夹攻等语。昨已有旨谕知福康安等矣。笨港距诸罗止二十余里,声息相闻,与盐水港相距亦止三十里,兵势已为联络,是诸罗、盐水港两处俱可无虞。且检查恒瑞前奏盐水港有贼匪滋扰,系九月初四、五两日情形,而普吉保昨日奏到克复笨港系九月十六日之情,计普吉保在笨港发折时,已在恒瑞发折之后十日,是盐水港一路尤可无虑。至常青处前曾传有被贼滋扰之信。但昨据李侍尧奏称,常青闻知恒瑞在盐水港被贼拦阻,已派令梁朝桂等带兵一千名前往援应,则常青处自守有余可知,亦可无虑贼扰。看来府城及诸罗、盐水港三路,于福康安未到之前,俱已保护无虞。福康安统领新到锐兵前抵鹿仔港,又有海兰察及巴图鲁侍卫章京等分队带领,惟当相机筹办,鼓勇进剿,于初次打仗时,即将贼匪痛加歼戮,俾贼众丧胆,以后自当势如破竹,可以克期蒇功,旦晚即盼捷音之至。
至普吉保现已克复笨港,即日与柴大纪等定期会攻,诸罗兵气自已振作,可无他虑。前曾谕柴大纪自行酌量,如诸罗力难守御,不妨全师出城,乃系就彼时情形而言。今普吉保一路既已得手,柴大纪等正可内外应合,并力会攻,所有前后寄信谕旨,俱无庸给与阅看。再普吉保昨日奏到之折,是否由蚶江登岸,抑系由厦门转发?何以福康安未经相值,而李侍尧亦未得有信息?着李侍尧将普吉保此次奏折系由何路驰递之处,便中查明具奏。此后军营奏报,均应于递到何处,即由何处迅速转递,勿得因有此旨拘泥,令其转至厦门,以致耽搁,方为妥善。
至此次福康安发折时,尚在守风待渡,是由厦门至鹿仔港系属顶风,而由台湾至内地则当系顺风。何以常青处亦未据有递到奏报?并着李侍尧一俟常青文报递到,即饬令驿站加紧迅速驰递为要。将此由六百里加紧各谕令知之。仍着福康安将新调官兵于何时到齐,福康安带领何处官兵一同放洋,及到鹿港后如何定计攻剿,并南北各路情形,先行迅速驰奏。李侍尧得有禀报信息,亦即随时速奏,以慰廑注。钦此。遵旨寄信前来。
三九、乾隆五十二年十月二十五日上谕(二道)
大学士和字寄钦差协办大学士总督将军侯福,传谕汀州镇总兵普吉保、广东左翼镇总兵李化龙;乾隆五十二年十月二十五日奉上谕:本日据普吉保奏,八月二十五日,李化龙前抵鹿仔港,随将该处情形告知。而李化龙以曾经出师金川,即欲带兵前往。普吉保因李化龙初到,未能深悉该处情形,将各路留驻官兵交伊经理。普吉保即带领官兵,由笨港前进等语。又同日据李化龙奏到统兵前抵鹿仔港日期及会商留驻缘由一折,均已于折内详悉批示。普吉保、李化龙二人同系领兵大员,当此逆匪滋扰,亟须剿捕之时,伊二人俱欲带领官兵亲往剿贼,均属奋勉可嘉。但普吉保在彼日久,于该处地势贼情较为熟悉。伊以李化龙甫到鹿仔港,恐未能深悉该处情形,令其带兵驻守,普吉保亲统官兵督率前进,所办甚是。此次普吉保、李化龙奏到之折,系九月初四、初六等日拜发,而普吉保于九月十七日具奏克复笨港之折,已先行奏到,业经降旨将普吉保交部议叙,并赏给搬指、荷包,以示奖励。至李化龙一抵鹿仔港,即向普吉保面询机宜,欲亲自带兵进剿。今因伊系初到鹿仔港,逼近贼巢,亦属重地,留彼驻守。而其急公勇往之心,亦堪嘉奖。李化龙着赏给大荷包一对、小荷包二对。该镇倍当奋勉,督率留驻官兵,悉力堵御,俾普吉保长驱直入,可无后顾之虞。即日福康安前抵鹿仔港,兼有添派之广西、川、黔等省兵陆续齐集,军威壮盛,克期进剿,正在需人统领。李化龙当随福康安奋勇杀贼,勉期立功自效。
至普吉保折内称,笨港离诸罗县城及盐水港俱不达二、三十里,若由沿海一带猝然前往,贼必闻风溃散。我兵乘势进攻,既可接应诸罗,而克复笨港后,分守粮饷、铅药等项于海道运送更便等语,所见尤合机宜,不科普吉保竟能如此!现在普吉保已将笨港收复,歼戮贼匪,焚毁附近贼庄,而该处村庄民人一闻官兵踵至,欢声动地,正可乘胜攻剿。昨据该镇奏称,现在觇贼动静,廓清后路一面咨会柴大纪、恒瑞定期三路夹攻等语。诸罗、盐水港与笨港相距甚近,恒瑞处原带有兵丁三千,又经常青添兵一千前往策应,兵力已壮。而诸罗密尔笨港,声势联络,柴大纪、恒瑞接到普吉保咨会后,自必督率将弁兵民,内外应合,并力会攻,可期集事。近日普吉保曾否剿散贼匪,直达诸罗,柴大纪、恒瑞于何日定期进兵,三路会合打仗得胜各情形,着即迅速驰奏,以慰廑注。将此随本日六百里加紧军报传谕普吉保、李化龙并谕福康安知之。钦此。遵旨寄信前来。
大学士和字寄钦差协办大学士总督将军侯福、闽浙总督李;乾隆五十二年十月二十五日奉上谕:据李侍尧覆奏派拨弁兵严防海口一折,所办好,已于折内批示。其折内称:前闻笨港被贼抢占,惟恐贼匪出海滋事,曾两次派往缯船及水师鸟鎗兵,分驻鹿耳门、鹿子港二处,查拏贼匪,防护饷船等语,尚系笨港未经克复以前情形。昨据普吉保奏到,于九月十六日带兵克复笨港,杀死贼匪数百人,现驻札元长庄觇贼动静,一面咨会柴大纪、恒瑞定期夹攻等语。李侍尧自尚未得普吉保打仗得胜信息,已节降谕旨,并将普吉保原折抄寄阅看矣。至折内称:七月初八日,有红头船二只停泊外汕,遣水手三人驾小船,被澳甲人等拏获,其红头船即驾帆逃走。并讯据各供称系广东海丰县人,在神泉海口载盐往潮州,被风吹至该处等语。此项红头船只,如果系商船,何以见小船被拏即行逃遁?其拏获水手三人供系广东人。不过明其不是贼船,殊属可疑。着李侍尧即将已获三犯,严加究讯,不可信其狡供抵赖,以致贼党漏网。
又据另片奏称:福康安于十一日清晨已经开出大担门,午后东风又复大作,福康安船只仍被吹回等语。海洋风信靡常,福康安在大担门守候,虽稽迟数日,但此时添调之广西兵已经全抵厦门,其四川屯练及黔省官兵不日亦迅速可到,福康安与其带领巴图鲁侍卫章京等先赴鹿仔港,仍须等候新兵到后,再行统领进剿,转形怯懦,自不若即在大担门稍为守候。计川、黔等省新调之兵,即日可陆续齐集,合之先到粤西兵共有七千,加以郑国卿所带闽兵三千,共计生力新兵已有万余,俱可与福康安同时放洋,军威倍为壮盛,可以一鼓集事。是福康安在大担门开驾被风折回,正是天神默佑,预兆成功,朕心转为庆慰。想福康安此时自己早得顺风,带领新到官兵,扬帆径渡鹿仔港。又值普吉保克复笨港、军威振作之候,福康安到彼督率将弁,趁官兵新到锐气,相机进剿,鼓勇直前,谅此么■〈麻上骨下〉小丑,自无难指日成擒,伫望捷音之至。将此由六百里加紧再行传谕知之。钦此。遵旨寄信前来。
四○、乾隆五十二年十月二十六日上谕(二道)
大学士和字寄钦差协办大学士总督将军侯福、闽浙总督李,传谕汀州镇总兵普吉保、广东左翼镇总兵李化龙:乾隆五十二年十月二十六日奉上谕:据普吉保奏,九月二十三、二十四等日,贼匪于元长庄一带蜂拥前来,逼近营盘,经普吉保亲率官兵奋勇直前,用鎗炮击死贼匪数百人,贼众奔溃,割获首级七十一颗,耳记一百三十四个,夺获器械多件等语。普吉保亲带官兵克复笨港,驻札元长庄,将贼匪击败,屡有斩获,实属奋勇出力,可嘉之至。不料普吉保竟能如此,已明降谕旨赏给普吉保蟒袍,并将在事出力员弁交部议叙,以示奖励。
又同日据李化龙奏:自普吉保带兵起程之后,即亲往各营盘察看情形,加意防范。因贼匪注意专攻诸罗,正可乘机进击。因于九月十八、二十等日,亲率弁兵、义民由八卦山直抵柴坑仔及中寮地方,剿杀贼匪数百人,焚毁贼寮二十余间,贼人纷纷溃散等语。李化龙带兵留驻鹿仔港,并不仅以坐守为事,能侦探贼踪,乘虚进击,杀贼甚多,所办好,亦已降旨将李化龙及带兵将弁等交部议叙矣。
至恒瑞、柴大纪两处,现据普吉保奏,差人约会夹攻。而恒瑞因所带之兵仅敷堵御,未能前进。柴大纪亦因林爽文等复攻诸罗,贼兵虽败,仍有贼目带匪徒数千围聚大客庄,难以轻动。但恒瑞处已经常青添派官兵一千前往策应,而柴大纪一路贼人攻扰俱被杀败,是该二处虽未能即与普吉保定期会攻,而自守皆属有余,常青处前曾有贼匪滋扰之信,现在既能派拨总兵梁朝桂等带兵一千分援恒瑞,则府城自已保守无虞。今笨港业经普吉保克复,屡败贼众,连日贼人不敢窥伺。而鹿仔港一路,又经李化龙在柴坑仔、中寮等处乘间攻击,奋勇杀贼,贼人望风奔溃。是官军声势皆可联络,已为大振,令贼人胆寒。计普吉保等发折时,自尚未知有福康安到抵鹿仔港,想此时早经得信。现在福康安统领川、黔、广西等省重兵万余,又有巴图鲁侍卫章京等分队带领,军威壮盛。此旨到时,福康安自早得有顺风,扬帆径抵鹿仔港,正值贼人屡经溃败之后,官军奋迅攻剿,士气百倍,自当势如破竹。福康安惟当乘此好机会,督率将弁,会合各路,鼓勇直前,于初次打仗时即将贼匪痛加歼戮,俾贼人闻风丧胆,无难一举扫穴擒渠,克期蒇事,伫盼捷音速到。
至普吉保在笨港一带,虽屡败贼众,但据奏贼匪仍在附近村庄啸聚,该镇带兵前进,其粮饷运道,后路最关紧要,仍应加意防范。又李化龙于柴坑仔、中寮等处乘机进击,以分贼势,固属奋勇,但鹿仔港系沿海重地,逼近贼巢,李化龙尤须随处留心,实力防守,不可但知锐意直前,转致附近贼匪潜出后路滋扰,此为最要。即日福康安统领劲兵前抵鹿仔港,普吉保、李化龙一切听其调度,倍加奋勇,勉奏肤功。
又据普吉保另片奏称:游击叶有光在二林地方,率领官兵,烧毁贼庄,贼匪突出绕截后路,经官兵冲杀,贼匪败散,查点官兵阵亡千总汤国宝、把总曾超群、外委沈扬芳及兵丁三十三名。此项阵亡官兵,俱着查明呈报将军,咨部优恤。再普吉保折称:九月十九、二十两日,打仗杀贼情形,业经恭折具奏。此折尚未据递到,想系因风阻滞。
至常青处,四旬以来,总无奏报,自亦系海洋风阻,盼望甚切。现在洋面风色自已顺利、一经递到,着李侍尧即行迅速驰递,毋致迟延。将此由六百里加紧谕令知之。钦此。遵旨寄信前来。
乾隆五十二年十月二十六日,内阁奉上谕:普吉保奏:九月二十二、二十四等日,逆首林爽文率领伙党,在元长庄一带蜂拥前来,随亲督官兵奋力杀退,贼众仍屯居附近村庄。侦探得实,即分派官兵乡勇,预为埋伏。二十五日,贼众由溪墘厝到云厝、土库、东庄等处前来,逼近营盘。普吉保亲率官兵,奋勇截杀,鎗炮并施,打死贼匪甚多。游击海亮、都司马元勋从白沙墩横冲贼队,用连环鎗炮打死贼匪一百余人。署副将琢灵阿、参将张龙朝、游击夏承熙从无底潭环攻其背,署同知黄嘉训鼓励乡勇,从水磨庄堵御截杀,自卯至午,贼众大溃,共约计鎗炮轰毙贼匪数百名,割获首级七十一颗,耳记一百三十四个,夺获器械贼旗多件等语。普吉保由鹿仔港进攻,督率弁兵奋勇杀贼,既已攻复笨港,今复能侦探贼踪,预为埋伏,令将弁等从旁冲截贼匪,从后环攻贼背,前后杀死贼匪数百余人,夺获器械等件甚多,实为奋勇可嘉。普吉保已经交部议叙,着再赏给蟒袍一件,以示奖励。
同日又据李化龙奏:自镇臣普吉保带领官兵起程进剿后,即亲往各营察看地势,谆谕将弁及义民等协力堵御。因现在贼匪注意诸罗,正可乘机进击,以分贼势。随于九月十八日,密令游击穆腾额带领官兵,由番仔沟进至大肚溪一带,以使疑兵;亲率游击裴起鳌、署游击陈士份、守备徐大鹏带领弁兵义民首许伯达等引道,由八卦山直抵柴坑仔,贼匪蚁聚抗抗,即令官兵施放鎗炮,贼人败退,焚毁贼寮二十余间,贼人恃众复行拥至,李化龙率领官兵向前截杀,鎗炮打死贼匪百余人,割取耳记十三个,首级二颗,生擒贼匪何华、欧倚二名,夺获鸟鎗二杆,器械十九件、贼旗一杆。二十日在中寮地方,鎗炮打死贼匪十余人。二十二日,大肚溪贼匪出扰庄民,复前往堵杀,施放鎗炮,打死贼匪约二百余名,割取耳记二十七个、首级一颗,夺获贼旗一杆、皮牌三面、长鎗、竹鋛、挑刀共三十五件等语。李化龙因普吉保带兵进攻,留驻鹿仔港防守,今能探察贼情,乘虚进击,奋勇攻剿,杀贼多人,夺获器械,贼匪望风奔溃,李化龙亦属奋勇可嘉,着交部议叙。所有此次普吉保、李化龙派出随同打仗杀贼之文武员弁等,均为出力,并着查明呈报将军,咨部议叙,以示嘉奖。钦此。
四一、乾隆五十二年十月二十七日上谕
大学士和字寄钦差协办大学士总督将军侯福、钦差湖广总督将军常、福建水师提督参赞柴:乾隆五十二年十月二十七日奉上谕:据常青派兵接应诸罗一折,系八月二十八日拜发。想因风阻耽搁,并非近日情形。又据十月初八日覆奏节次奉到谕旨一折,内称前此折内所称贼目来投之语,系因义民首曾中立禀称,有贼目许光嘱令民人黄嵩探问,若擒送庄大田是否得以免罪。随谕以不但无罪,而且有功去后,尚无投到之信。又前奉谕旨令柴大纪酌量情形,如诸罗守御,力实难支,即带兵杀出县城,另图进取,已遵照抄录遣人密送诸罗等语。又同日据恒瑞奏,李侍尧所派兵三千尚未到齐。现在盐水港附近村庄俱有贼人屯聚,贼中火药粮食尚多,难以前进等语。均已于折内批示。前曾有旨以常青自驻守府城以来,未能前进尺寸,伊究系年老,留于军营无益,而恒瑞年力正壮,尚可以资驰策,是以令福康安到彼察看,将恒瑞留彼听候调遣,令常青即行回京。今日阅伊二人奏到各折,因思常青在府城驻守,虽未能前进,但一切调度尚俱妥协。又闻知诸罗、盐水港两处被贼滋扰,先后派兵接应。且伊在府城亦经屡次与贼打仗。是常青虽属年老,尚能料理军务。且福康安到鹿仔港后由北路统兵进剿,其南路及府城一带亦须有大员驻札督办。常青在彼日久,于该处情形较为熟悉,应仍令其留驻府城督率剿捕。至恒瑞在盐水港被贼拦阻,一筹莫展,转于折内将贼匪情形张大其词,茫无主见。似此怯懦无能,即留于军营,亦属无益。着福康安于鄂辉到后,即传旨将恒瑞解任,令其自备资斧来京候旨。其福州将军员缺,即着鄂辉调补,令其统领恒瑞原带弁兵,协力剿捕盐水港一带贼匪,接应诸罗。
至常青此次覆奏之折,既得有福康安到彼督办之信,该处兵民闻知,如何踊跃振奋,其贼匪闻有大兵将到情形若何,俱应于折内详晢声叙,乃并无一字奏及。且常青自经委任,不能稍着功绩,今闻简派福康安前往接办,亦应将伊在彼半年,毫无出力,愧悚难安,而已于彼处情形较为熟悉,俟福康安到彼会晤,即当面告一切,并情愿留于该处随同剿贼,以赎前愆之处,于折内叙及。即其语非出至诚,而虚词敷衍,亦所应有。乃亦竟无一语。常青虽愚不至此,岂于此等处皆不能见及耶?着常青自行明白回奏。
至恒瑞折内称盐水港附近左右俱有贼藏匿,明系欲俟官兵前进,将后路截断等语。恒瑞在盐水港未能剿杀贼匪,打通道路,以图寸进,尚得借口于贼匪梗阻去路乎?但既知贼人于附近处所潜匿,欲图乘间邀截,正应督率官兵,即将盐水港附近左右一带藏匿之贼匪,奋力搜剿,以清肘腋,俾无后顾之虞。岂有两计俱无,坐待之理?即如福康安现在统兵到彼,沿途遇有贼匪,自即随处剿杀,亦断无因虞贼匪潜截后路,遂按兵不动之理。乃恒瑞惟知坐守,漫无筹划,伊究竟在彼所办何事,岂竟思与贼相持待其自毙?又将欲效魏大斌之到诸罗徒糜廪给耶?以上指出各节,俱着福康安到彼亲向恒瑞严加诘讯,令其逐一登答,据实具奏。
至常青所奏贼目许光嘱令民人探问擒送庄大田是否得以免罪一节,常青谕以不但无罪且可有功,其措词尚为得当。台湾贼匪本属一时乌合,其附从伙党,见逆首尚在负嵎抗拒,自未必肯将贼首贼目即行擒献。即日大兵云集,四路攻剿,贼首等势穷力蹙,退无所归,此等啸聚匪徒,岂真有恩信相结,其附贼伙匪,一见官兵势盛,首逆指日就擒,或希图自谋生路,竟将贼首贼目擒缚献出,乃事理之所必有。着福康安于进剿时,即先广为晓谕,其伙党内如能将贼首贼目设法擒献,不但免死,并可邀功。即不能擒献首恶,或能弃械投诚亦可免其一死。如此剀切晓谕,使胁从之徒自相解体,彼此猜疑,则贼匪乌合之众,可期不攻自散,实于剿捕有益。
又恒瑞折内称,贼匪于民人所种粮食十分中抽取二、三分,其附贼民人骤难解散,即安分之民,亦多心怀两端等语。现在贼匪四出滋扰,迫胁村庄民人,抽分粮食,村民等畏其戕害,自不得不勉强听从。将来福康安统兵进剿,于所过地方,尤应妥为安抚,谕以伊等因贼迫胁,致所获粮食被贼抽分,自系畏惧贼人杀害,并非出于本愿。今大兵一到,贼匪指日荡平,该民人等务宜及早悔罪归诚,各图安业,共为良善之民,既可保全身命,又可各安耕种。若执迷不悟,必致身罹诛戮,悔将何及。如此明白开导,俾附贼民人咸知速行投出,贼党日益解散,此为最要。
再前此谕令柴大纪,如诸罗守御力实难支,即不妨带兵杀出县城,另图进取。乃系因彼时诸罗被贼滋扰,情形较为紧急,各路援兵未能即至,而柴大纪系提督大员,在台湾最为出力,惟恐稍有疏虞,殊为不值,是以曲加轸念。令常青差人賷谕柴大纪,令其酌量情形,不必过拘城存与存之见。今普吉保已带兵克复笨港,与诸罗相距止二十里,声势联络,兵气已振。而柴大纪在彼堵御,屡经杀贼,是诸罗保守无虞已逾半载,此时岂可转委之而去。且诸罗义民,委之于贼,亦甚可悯。所有前降谕旨即可无庸给与阅看。乃常青已差人着送前往,殊属失之拘泥。但柴大纪素有谋略,固守诸罗已经数月,当贼匪猖獗之时,尚能悉力堵御,奋勇杀贼,况今贼势日衰,伊接奉前旨,自断不肯委垂成之功而去,惟当倍加奋勉,将诸罗附近贼匪悉数歼除,并力会剿,即日蒇功奋绩,来京瞻觐,承受格外恩眷,岂复可量。至台湾之役,柴大纪之功实为第一,先着赏戴双眼花翎,以示奖励。
计此时福康安自早得顺风前抵鹿仔港。现在诸罗一路,与笨港声息相通,已为得手。恒瑞在盐水港虽未能杀贼,而李侍尧派往之兵即日到齐,又有常青续派梁朝桂等带兵一千名,可期得力,是盐水港亦可无虞。而常青处现据奏称,于周围附匪伙尽可堵御,仍行相机搜捕等语。是常青于守御亦属有余。福康安到鹿仔港后,统领新兵万余,又有巴图鲁侍卫章京等分队带领,福康安惟当督率将弁,激励兵民,相继进剿,谅此么■〈麻上骨下〉草窃,无难一鼓歼擒,断不至如恒瑞之束手无策。朕惟有日夕伫望捷音速至而已。将此由六百里加紧谕令知之。所有朱批常青、恒瑞本日奏到各折,俱着发寄福康安阅看,仍即速行回奏,焦切待捷音之极。钦此。遵旨寄信前来。
四二、乾隆五十二年十月二十九日上谕
大学士和字寄钦差协办大学士总督将军侯福、钦差湖广总督将军常、闽浙总督李:乾隆五十二年十月二十九日奉上谕:李侍尧奏福康安等于十四日放洋,两、三日内可抵鹿仔港。粤西兵三千已经先到,适川省屯练第一起于十六日已到蚶江,李侍尧现赴该处料理配渡,随到随即登舟。并接据普吉保寄到折稿,知已进兵笨港,与恒瑞订期援应诸罗,与柴大纪会合。又据同知黄嘉训及副将格绷额禀报:元长庄、虎仔坑有贼匪滋扰,均经官兵杀退等语。此是极好机会,已于折内批示。
前因福康安在大担门守风待渡,未能实时开驾,虽稍需时日,但正可等候新调之兵,同时放洋,实属机宜凑合,预兆成功,朕心深为庆慰。今据李侍尧奏,本月十四日海洋风色顺利,福康安同海兰察及巴图鲁侍卫章京等俱由大担放洋,不过两、三日可抵鹿仔港。而粤西兵三千已经早到,福康安现带领同渡。其屯练头起,业经李侍尧在蚶江料理配渡,第二、三、四起亦接续前进。又黔兵现已在途,即日可抵闽境。计福康安抵鹿仔港后,新调生力官兵,合之郑国卿原带闽兵,已共有万余,声威壮盛,足令贼人闻风胆落。又有巴图鲁侍卫章京等分队带领,鼓勇直前。福康安到彼后距今已于旬余,自已督率将弁乘锐进剿,屡次克捷。而笨港一带先经普吉保带兵收复,诸罗、盐水港声势联络,正在与恒瑞、柴大纪订期分路夹攻。今福康安统领大兵直抵鹿仔港,普吉保等各路得此信息,自必士气百倍,即日会合,长驱直捣巢穴,谅此么■〈麻上骨下〉乌合,定当指日成擒,伫望捷音速到。
至虎仔坑贼首陈泮觇知普吉保进兵,又思乘虚潜出绕截,甚属可恨。料此等逆匪罪恶贯盈,久为天理所不容。此时大兵云进,四路攻围,断不能苟延残喘。但贼匪等肆逆不法,罪不容诛。其逆首林爽文及庄大田、陈泮、吴领等,必须生擒解京,尽法处治,方足以泄神人之恨。着福康安于统兵进剿时,如逆首等胆敢亲出抗拒,被官兵临阵歼戮,固亦足以伸国法,然究不若按名生致,处以极刑,方可彰宪典而快众忿。福康安务须预为布置,设法筹办,俾渠魁首恶悉数生擒,更为妥善,朕心方惬也。
再据李侍尧奏:驻鹿仔港之副将格绷额,于贼首陈泮带领贼伙下山滋扰时,该副将督率兵民将贼匪杀退,甚属奋勇。前因出有温州镇总兵一缺,谕令福康安于带兵出力之副将内,如徐鼎士、谢廷选等,保举一员奏明升补。着将格绷额亦归入出力副将内,一并察看,比较何人最为奋勇,即行奏明补用,以示鼓励。
至李侍尧现赴蚶江料理官兵配渡事宜,所办甚好。所有屯练续到之二、三、四起,已于何时登舟放洋,黔省官兵于何时续到配渡?现在福康安正在会兵进剿之时,其续到官兵,务须随到随渡,愈速愈妙。将此由六百里加紧各谕令知之。仍着福康安将抵鹿仔港后,如何定计会合攻剿,方得胜仗擒获贼匪,及普吉保与恒瑞、柴大纪等于何时并力夹攻打仗,并常青处有无得胜各情形,即行迅速驰奏。李侍尧得有台湾各路官兵剿贼捷音,亦即速奏,以慰宵旰廑注,伫盼捷音之至。钦此。遵旨寄信前来。
四三、乾隆五十二年十一月初一日上谕(二道)
大学士和字寄钦差协办大学士总督将军侯福、钦差湖广总督将军常、领侍卫内大臣参赞侯海、闽浙总督李、两广总督孙、福建提督参赞柴、福建巡抚徐,传谕福建汀州镇总兵普吉保:乾隆五十二年十一月初一日奉上谕,本日李侍尧奏到台湾各路情形一折,览奏甚为欣慰,已于折内详悉批示。据称庄锡舍自带手下义民数百,往会广东庄义民杀贼。粤民以其曾经从贼投诚得官,共相鄙薄,不与会合,庄锡舍独与贼打仗受伤等语。广东庄义民同心向义,视贼如仇,虽以业经投诚之庄锡舍犹因其曾经从贼,不肯与之会合,此亦足以见其义愤。庄锡舍因粤民不与协力剿贼,益加激励,奋不顾身,独与贼匪打仗,以致受伤,甚属出力可嘉。着传谕常青,于庄锡舍守备职衔,加以都司职衔,事完好送部引见,再赏银一百两,以示奖励。并着晓谕广东庄义民,尔等以庄锡舍曾经从贼,不可一同打仗,固属义举。但现在业已投诚,屡次打仗杀贼,即与带兵官弁无异。嗣后该义民不必心存歧视,祗当共效同仇之义,协力剿贼,以期共申义忿,承受恩赏。又据奏庄大田因贼党渐散,将家属移入大武陇,自领亲信数百人,在石仔濑潜伏。常青派副将丁朝雄等带兵一千二百名,同义民二千余名,前往东港,将贼所设之大炮灌湿,官兵分三路登岸,杀死多贼,拏获贼目吴豹,仍请添兵进剿。常青以无兵可拨,令其驻札港口,以通米粮入郡之路等语。贼目庄大田因其党羽渐次解散,将家属搬移潜伏石仔濑地方,其势已为穷蹙。丁朝雄经常青派令带兵往剿,灌湿贼炮,杀死多贼,并拏获贼目吴豹。因所带官兵、义民不敷搜剿,向常青禀请添兵,而常青以府城兵力有限,未能分拨,祗令其驻札港口,以通粮路。府城原有之兵不为不多,因节次派往诸罗、盐水港援应,以致兵力稍单,不能添给丁朝雄,尚属实在情形,不为大过,朕亦不加责备。至丁朝雄带领兵民将东港贼匪奋勇剿杀,实为出力可嘉。昨因副将格绷额打仗奋勇,已有谕旨令福康安将该副将同徐鼎士、谢廷选一并察看,酌量保奏一人,升补温州镇总兵员缺。今丁朝雄亦能奋勉,并着福康安一并归入出力之副将内,比较何人功绩最优,即奏请升用,以示奖励。
又据奏南路民人因闻大兵已渡台湾,惟恐将来因贼贻累,自呈实系良民,恳赏给腰牌以为识别者,共一百三、四十庄。又凤山县竿林等庄及粤民共一万余人到郡递呈,常青各给腰牌,令回庄安业等语。所办甚好。该处村庄民人见大兵云集,贼党解体,指日即就歼擒,惟恐官兵一到,无从自白其实系良民,致获罪愆,纷纷赴常青处呈请赏给腰牌以为识别,常青概行给,与令其回庄安业。可见该处民人已共知贼势穷蹙,争先自为别白,率众具呈。而常青给与腰牌,将来安分良民,俱可辨识,该民人等益可安心守业,以助官军声势,实为极好消息。现在南路情形既已如此,则北路一带村庄民人,近见福康安统领劲兵前抵鹿仔港,自更必欢呼踊跃,共庆更生。福康安于所过地方,其各村庄安分民人,亦当照常青所办赏给腰牌,俾令各有识别,安居服业,自为守御。既可以安辑众心,且于官兵进剿,后路更资协助,无虑贼人潜出滋扰,尤为妥善。然亦不可不留心。
至台湾义民甚多,而广东、泉州二处民人,尤为急公,随同官兵打仗杀贼,屡经出力。自康熙年间广东庄义民,因剿贼有功,经总督满保赏给怀忠、效忠等匾额,是以民人等咸知向义,踊跃自效,但前次匾额祗系总督所给,伊等已如此感激奋励,今将广东庄、泉州庄义民,朕皆特赐匾额,用旌义勇,伊等自必倍加鼓舞,奋力抒忠。但该处庄居甚多,难以遍行颁赐,着福康安接到匾额后即遵照钩摹,择其大庄群居处所,普加赏给悬设。并传旨晓谕,以伊等义勇素着,出力可嘉,是以钦颁匾额赏赐,以示优奖,俾该民人等益加感奋,竭力图效,以坚其向义之心,于剿捕机宜更为有益。
看来目下情形,常青一路虽兵力稍觉单弱,未能奋迅攻剿,但南路贼匪侵扰府城,屡被官兵击退,贼党溃散,贼目庄大田将家属搬移,畏惧潜伏,已无能为。且该处民人争先呈明并非贼党,贼势日孤,无难克期搜捕。至诸罗连次剿贼得有胜仗,逆首林爽文手腿中伤,贼目蔡福亦经受伤。并因普吉保进兵笨港,其屯聚诸罗城外之贼匪,抽去十之四、五前往抵拒。而柴大纪两次遣人赴府城盐水港运取银两,是道路已无梗阻,米粮足资接济,不特守护无虞,兵气亦日见振作。又普吉保在元长庄驻札,屡次痛杀贼匪,打仗得胜,与恒瑞、柴大纪定期三路夹攻,自可内外应合,乘机奋剿。今福康安已于十月十四日开洋,带领新到粤西兵同渡。自已早抵鹿仔港。其续到之屯练及黔兵,接踵前进。又有巴图鲁侍卫章京等分队带领,合之郑国卿原带闽兵已共有万余,俱系生力劲旅,声威壮盛。而普吉保各路见大兵云集,尤当士气百倍,即日会合,长驱擒渠扫穴,谅此么■〈麻上骨下〉乌合,定可一举荡平,肤功迅奏。
至逆首林爽文及庄大田、陈泮、吴领等,罪恶贯盈,实为神人共愤。昨已有旨谕令福康安统兵进剿时,若能将逆首等悉数生擒解京,尽法处治,方惬朕心。福康安务须多方布置,设法生擒,俾渠魁首恶并伏极刑,以申国法,而快人心,方为尽善。计日内福康安抵鹿仔港后,自已同海兰察等统兵剿贼,屡获胜仗,与柴大纪、普吉保等会合进攻,直捣巢穴,擒拏贼首,奏绩蒇功。将来剿捕事竣,海兰察自应带同巴图鲁侍卫章京等先行回京。至福康安既远涉重洋,正应乘此大兵得胜之后,将一切善后事宜,悉心筹办,妥为区画。如添设官兵,建立城垣、勘定地界、戢暴安良等事,逐一斟酌,尽善明立章程,务期经久无弊,永靖海疆,方为无负任使,不必急于来京瞻觐也。
再据李侍尧另片奏称:十月初六、初八两日,常青、恒瑞所发奏折未经寄伊折稿,此两折俱经递到,已降有谕旨。想李侍尧接奉后,自可悉该处情形。此后遇有军营捷报,仍当迅速驰递,无致迟滞。巳刻又据徐嗣曾奏到,接据台湾各官禀报情形,与李侍尧所奏大概相同。惟折内称据:台湾军需局司道会详议覆淡水同知徐梦麟请饷文内,以大甲之兵尚未能与鹿仔港会剿,该处义民口粮过多,恐滋糜费,似宜酌裁。经徐嗣曾饬知该司道等,现在大兵径渡鹿仔港,淡水义民口粮未便议裁,已于十月初十日,自省添解饷银六万两、米六千石,运往接济。并札淡水文武员弁义民妥为安抚等语。所办甚是。淡水一带,现在并无贼扰。而大甲溪逼近大里杙贼巢,地方紧要,该处义民等随同官兵堵御防守,颇为出力,即日大兵进剿,该处会合夹攻,正当鼓励义勇,协力助剿。若此时因伊等口粮过多,辄议裁减,恐义民等资粮不给,或致渐行散去,转阻其急公效用之心,殊属失策。徐嗣曾现将银米添解接济,并令该处员弁妥为安抚,酌量支给,使义民等口食充裕,招徕日广,将来大兵进攻,正可得其协助,甚合机宜。所有各处义民口粮,俱应照常支给,不可轻议裁减为要。
又据徐嗣曾奏:北淡水一路,前据徐鼎士等会禀,早欲进剿贼巢,因与蓝元枚密订后,事值中阻。现在该副将等于十月初六日,由岸里、牛骂等社分路进兵,直取大肚溪等语。该处逼近贼巢,兵民守御已久。前此徐鼎士与蓝元枚订期会攻,若无蓝元枚病故之事,自已定计进兵。嗣以蓝元枚因病身故,未及会办。今徐鼎士、徐梦麟以势难久待,已分路进攻。并禀请鹿仔港军营,预备从大肚溪攻击。想徐嗣曾已寄福康安,令其就近裁酌指示机宜,密速办理。该处距贼巢甚近,徐鼎士等自应领兵由大甲攻击,以牵缀贼势。但此时逆首林爽文在诸罗被官兵杀退,手腿中伤,现往牛稠山逃窜医治。贼目庄大田又因党伙渐散,将家属移入大武陇,自在石仔濑潜伏。是贼首贼目等,屡经官兵剿杀,正在奔溃窜匿之际。福康安到鹿仔港后,自不先往大里杙夹攻,必乘此机会,亲统劲兵,将林爽文等跟踪追捕,以期一鼓擒获。至大里杙一路,现经徐鼎士率领兵民分路进取,福康安若因该处需兵接济,不妨于普尔普、舒亮二人内酌派一人,带领巴图鲁侍卫章京十数人,带二、三千兵前往,会合徐鼎士,并力攻剿,更可得力。至丁朝雄在东港拏获贼目吴豹,俟解到内地,着该督抚即派委妥员押解来京审办。
又同日据孙士毅覆奏添募官兵一折内称:福康安等已带兵前赴鹿仔港,倘尚有应需添兵之处,现已上紧召募勇健丁壮,逐日练习,再得招募四千名,似已足备调遣等语。此次孙士毅与李侍尧办理军务,迅速妥协,已明降谕旨加赏宫衔,以示嘉奖。现在福康安前抵鹿仔港,军威大振。而常青、柴大纪、普吉保各路亦俱屡获胜仗,自当即日蒇功。孙士毅所奏添募官兵,似可备而不用矣。将此由六百里加紧各谕令知之。并着福康安于抵鹿后,即将如何会合柴大纪、恒瑞、普吉保进剿得胜、擒获贼首贼目各情形,及常青处近日如何进兵搜捕、贼目庄大田曾否拏获、廓清南路之处,俱着各行迅速驰奏。李侍尧续得禀报信息,亦即速奏,以慰朕宵旰廑注,伫望捷音速至。钦此。遵旨寄信前来。
乾隆五十二年十一月初一日,内阁奉上谕:现在剿捕台湾逆匪事宜,总督李侍尧、孙士毅于调兵运饷等务,均能办理迅速,甚为妥协,殊属可嘉。李侍尧、孙士毅俱着加太子太保衔。至参赞提督柴大纪自驻札诸罗以来,屡经奋勇抵御,剿杀贼匪,洵为懋着劳绩,着加太子少保衔,以示嘉奖。钦此。
四四、乾隆五十二年十一月初二日上谕(三道)
大学士和字寄钦差协办大学士总督将军侯福、钦差湖广总督将军常、领侍卫内大臣参赞侯海、提督参赞柴、闽浙总督李:乾隆五十二年十一月初二日奉上谕:本日据柴大纪奏到各折,系九月初三、初六、至十五、六等日打仗杀贼情形。内称贼匪屡次纠集贼众万余,攻扰诸罗四门营盘,经柴大纪等督率官兵义民奋勇剿杀,鎗炮并施,打死贼匪甚多。并夺获器械,割取首级,贼匪退散等语。柴大纪驻守诸罗,屡经贼匪攻扰,柴大纪督率兵民悉力固守,杀退贼众,县城得以保获无虞,实为勤苦出力。朕嘉许之余,倍深轸念,难以言喻。即一切义民帮同官兵并力捍御,奋勉急公,均堪嘉奖。已于折内批示,其奏谢一折,亦经批览。数旬以来,日望柴大纪等折报,久未得信,正深廑注;今接到各折,焦切之怀,已释一半。至其折内称义民赖光前拏获奸细林培一名,孙仁拏获奸细僧应瑞一名,讯据林培供称系林爽文差伊往约林观赐作为内应等语。贼匪狡诈百出,胆敢遣其党伙,潜约内应。而林培一犯已将发辫剃去,则前此传林爽文有蓄发亲丁之说,并不为虚,殊属可恨。经柴大纪察出,即行查拏,立即正法,使贼匪无由逞其鬼蜮之技,所办甚好。其拏获奸细之义民赖光前、孙仁并着柴大纪酌量加赏。
又据称恒瑞已带兵到盐水港,普吉保带兵已到笨港,一俟咨会到日,即率领兵民前往会合攻击。该处民人闻知大兵即到,均各欢呼踊跃等语。普吉保自到笨港后已节据奏报,屡次打仗得胜,剿散贼匪,现在咨会柴大纪、恒瑞订期会攻。此时福康安已抵鹿仔港,军威更盛。柴大纪等谅已定期会合,并力进剿。更当倍加奋勉。若能将林爽文等生获,更惬朕怀,承受恩眷,岂复可量。
至署诸罗县陈良翼,数月以来,多方劝谕殷实之户,捐助粮食,民人共乐急公,得资接济。陈良翼实为出力。伊已推升知州,呈明告养,因病尚未回籍,经常青等委令代理县事。今该员仍能奋勉自效,甚属可嘉。着以知州衔即补诸罗知县,料理一年半,俟大定后,令该督等查明具奏,令其回养。又德成额、特克什布于贼匪攻犯营盘时,往来督战,杀贼甚多。德成额现已因其出力升补健锐营前锋参领。其特克什布,着交福康安,于军营遇有应升之副将缺出,即奏明升用。又魏大斌前以无能降旨革职,今据柴大纪奏,伊在山仔顶等处带兵堵御,剿杀贼匪。如果实在出力,尚可降补都司,以观后效。
又同日据常青奏乘机进攻东港、及派员前赴盐水港、并安辑归庄民人各折,系九月十四、十七及十月初二等日拜发,俱在昨日奏到之折以前情形,亦俱于折内批示。所称凤山及广东庄民人约有七、八千到赴营盘具呈请领腰牌一节,所办甚好,昨已有旨详示。此等民人既经悔罪投诚,即为良善,常青颁发告示腰牌,令其各回本庄互相保守。其从前被贼逼胁、无奈听从之处,不加深究,甚属得当。该处民人纷纷投营,呈明并非贼党,足见贼势已孤,实为极好消息。常青正当乘此机会,廓清南路,擒拏贼目庄大田,会合进剿,以期奏绩。至该处义民,如举人曾中立办运米榖、游永盛着送番银、林成在东港等处率众堵御杀贼,均属奋勉急公。曾中立前已有旨令福康安等查明系文举人酌赏文职,武举人酌赏武职。如人才可用,即予以实缺。其游永盛、林成二人,亦着查明量加赏给职衔,或酌用实职。又诸罗武举黄奠邦督率义民在城守御,素为出力,已有旨令常青等酌量录用。伊等如有情愿服官者,将来事竣时不妨分别予以实缺,用示奖励。
同日又据恒瑞奏到各折内称:贼匪连次在盐水港攻扰营盘,俱被官兵杀退。该处附近村庄民人,经恒瑞开导晓谕,俱各安贴,其造册投诚者有八十余庄,当俱给以腰牌。又与贼匪打仗时投出廖进高一名,讯系前随贵林前赴诸罗,被贼抢去,今因贼匪被官兵追急,乘间脱出,若即行究办,恐前次同时冲失之兵,不敢投到,是以交与梁朝桂,令其随营效力等语。恒瑞此次奏到各情形,所办较有料理。至所称都司萧应得、守备李自昌打仗出力,该二员前在金川曾经出力,今俱赏戴花翎;其都司黄象新赏给蓝翎等语。黄象新屡经打仗,杀贼甚属奋勉,亦着赏戴花翎,以示鼓励。
同日又据李侍尧奏到台湾情形一折内称:巡检邵宗尧闻诸罗贼目李七有归顺之意,因义民柯光明、柯得腾恳请自效,遂带赴恒瑞处叩见,令其賷谕密招李七,李七已经领收,并愿先送妻子为质等语。李七系贼人头目,今既有归顺之意,经恒瑞令义民賷谕往招,李七已领收谕帖,并愿先送妻子为质,自应设法即为招致,以解贼党。此事何以未据恒瑞奏及?着即将李七是否即行报到之处,迅速具奏。
又据李侍尧奏:前次派调闽兵三千,其先到厦门之一千五百名早抵台湾,谅已随恒瑞在盐水港进剿。现在郑国卿所带之一千五百名,若遵旨派赴鹿港,恐府城兵力较单,且南路各庄原闻有十万大兵剿贼之说,是以贼散而义民纷集。今若无一兵添往,未免义民心怀疑虑,应仍令郑国卿带赴常青处应用等语。此办甚是。福康安前抵鹿仔港,已有粤西兵三千随往,其川省屯练即日可以续到,而黔省官兵又接续前进。且鹿仔港本有新旧兵一万,又有义民万余,是福康安处兵力已极壮盛,足敷进剿。而常青府城之兵较为单弱,今益以闽兵一千五百,正可以资接济。
再贼首林爽文,昨据李侍尧奏,手腿中伤,已往牛稠山医治。今恒瑞所奏亦复相同,其语自当确实。但林爽文中伤一事,系在柴大纪处,抑在普吉保处,福康安即行查明具奏。至诸罗屡被贼扰,经城内义民帮同官兵竭力守御,保护无虞。该处民人急公向义,众志成城,应锡嘉名以旌斯邑。今将诸罗县改为嘉义县,俾合县良民,倍加劝励。
至福康安远涉重洋,督办军务,海兰察率同巴图鲁侍卫章京等奋勇宣勤,现在大兵云集,乘锐长驱,即日捣穴擒渠,肤功迅奏。但正值隆冬之际,朕心深为轸念。福康安、海兰察俱着赏给元狐暖冠各一顶。柴大纪力捍围城,劳绩茂着,亦着给元狐冠一顶,以示体恤。福康安等务须督率将士,鼓勇直前,以期一举蒇事,日夕盼望捷音之速至。将此由六百里加紧传谕福康安等,并谕恒瑞知之。仍即将得胜喜音,各行速奏,以慰悬注。钦此。遵旨寄信前来。
乾隆五十二年十一月初二日,内阁奉上谕:本年闽省剿捕台湾逆匪,所有添调各省官兵经过地方,一切军需供应,俱经发帑支给,丝毫不以累及闾阎。惟是运送粮饷军械等务,间亦酌用民力,虽并给与口粮价脚,而该处民夫急公向义,无不踊跃从事,实堪嘉尚,自宜特沛渥恩,用示体恤。除漳、泉二府因本年被旱歉收,曾经降旨加恩,令该督等查明缓征,并台湾府属本年及五十三年应征钱粮概行豁免外,仍着李侍尧等将福建通省承办军务各州县所有官兵经过地方,就其差务繁简,出力轻重查明,应如何酌量加恩分别蠲缓之处,详悉核定,迅速奏闻,候朕另降谕旨。钦此。
乾隆五十二年十一月初二日,内阁奉上谕:总兵梁朝桂、参领岱森保带兵前往盐水港一带剿捕贼匪,甚为奋勇。梁朝桂即赏给噶尔吉台巴图鲁名号,并照例赏银一百两。岱森保着赏给副都统职衔,以示奖励。钦此。
四五、乾隆五十二年十一月初四日上谕(三道)
大学士和字寄钦差协办大学士总督将军侯福、钦差湖广总督将军常、领侍卫内大臣参赞侯海、福建水师提督参赞柴、闽浙总督李,传谕汀州镇总兵普吉保:乾隆五十二年十一月初四日奉上谕:本日据常青奏到两折,系九月初九、十二等日拜发,俱在上次奏到以前。其折内称:南路贼匪于九月初三、初六、初八等日,经常青带兵剿杀。所存府城营盘之兵,除节次派往诸罗外,虽止四千,尚足防御。前派总兵梁朝桂带兵一千接应恒瑞。今府城各义民又情愿往盐水港帮同打通诸罗。常青复派千总王国志等带水师兵二百名,并管带义民前往等语。常青自驻守府城数月以来,虽未能奋力进取,不免稍事因循。今据节次奏到,派兵援应诸罗、盐水港及在府城堵御剿贼各情形,于调度机宜,尚为妥协。看来常青虽系年老,究经事较多,尚可以资任使。恒瑞到盐水港后,虽未能将附近贼匪悉力剿散,打通道路,而阅昨日奏到各折,伊在彼安抚庄民,堵御贼匪诸事,亦尚有料理。前曾有旨,谕令福康安将常青留于府城,委以南路剿贼之事,恒瑞着令解任回京候旨。今常青、恒瑞所办诸务,俱尚能奋勉,着福康安酌量情形。如伊二人均尚能得力,不妨俱着留于该处,以资协助带兵。
又据常青奏称:夏秋以来,贼匪不时侵扰诸罗,柴大纪未能预为筹划,多运粮饷、火药,且又将杨起麟、邱能成驻守之兵,调赴县城,以致鹿仔草被贼抢占等语。柴大纪在诸罗屡被贼扰,能激励兵民,竭力捍御,兼能带兵剿贼,连获胜仗,实为奋勇出力,朕深为嘉许。常青所发救援之兵,又屡有阻遏,尚忍言其过耶?其前此檄调杨起麟、邱能成之兵赴县,亦因该处被围紧急,存城兵力无多,而各路援兵不能即至,亦迫于事势之不得不然。今普吉保已收复笨港,与柴大纪、恒瑞订期夹攻,自已早经会合。其鹿仔草一带屯聚贼匪,无难乘势扫除。是柴大纪调用杨起麟、邱能成之兵,未为大错。福康安亦不必因鹿仔草一事,将柴大纪加之责备也,只可置之不问而已。将此朱批与柴大纪看。
又据常青奏,李侍尧已调水陆提标兵三千到厦门配渡,并闻广西兵三千已到潮州。现札知李侍尧、孙士毅,速将此项兵六千调赴台湾应用等语。粤西兵三千早经全抵厦门,已经福康安带领同赴鹿仔港,不可又派往府城。其李侍尧所派闽兵三千,昨据李侍尧奏,其先到之一千五百名已经拨赴恒瑞处,现令郑国卿带兵一千五百名前赴常青处应用。常青此次所奏,自尚未悉此等情形。今常青处既有此项兵力接济,自已足敷剿捕之用。惟当督率将弁兵民,将南路贼匪奋力剿杀,擒拏贼目庄大田,收复凤山,肃清南路,会合攻剿,以期奏绩。
同日又据柴大纪奏到八月二十九日所发各折,朕详加披阅,诸罗城外屯集贼匪于七、八两月屡次纠合伙党,肆行侵扰,俱经柴大纪督率将弁等竭力堵御,杀贼甚多,城内官兵义民及番众等同心固结,并无懈志,实为勤苦出力,深堪嘉悯。其打仗出力之将弁等,俱应优加升赏。内如特克什布、德成额、官保等于贼匪滋扰营盘时,往来督战,杀死多贼,最为奋勇。特克什布昨已有旨令福康安于军营遇有应升之副将缺出,即行升用。德成额现已因其出力升补健锐营前锋参领,仍着福康安留心察看,此后如该员再能奋勇立功,即据实奏闻,即以副都统补用,亦无不可。官保在西门剿贼,被铅子打入右肩,得伤较重,亦着福康安查明,如果打仗奋勉,即奏明以应升之缺升用。此外在事出力员弁,并着福康安一体查核,于军营现出各缺内,酌量奏请升补,以示鼓励。至魏大斌前因其带兵援应诸罗,前抵县城,后路仍被贼截断,粮饷、火药不能运送,而伊入城内,又未见其领兵打仗,是以将伊革职。昨据柴大纪奏,魏大斌在山仔顶等处带兵堵御,剿杀贼匪,已有旨将魏大斌降为都司,以观后效。今日又据柴大纪奏,贼匪侵扰县城时,魏大斌原在云霄厝等处,连次打仗,杀退贼匪。是魏大斌尚知勉力奋勇。其从前遗失兵之罪,虽不可辞,着福康安遇有军营副将缺出,即将魏大斌奏请补用,俾益加感奋,立功自效。
又同日据普吉保先后奏到九月十九、二十、及十月初一、二等日剿杀贼匪,焚烧贼寮各情形,所办好。普吉保自收复笨港,屡有克捷,已有旨交部议叙,并迭加恩赏。今又有旨令福康安将随同普吉保打仗出力之官弁,一并咨部议叙矣。至其折内称元长庄距鹿仔港八十里,后路贼匪时出滋扰,粮饷、火药若由旱路运送,恐中途被贼拦截,现由水路转运,并派拨官兵护卫,可保无虞等语。贼人狡诈伎俩,往往于官兵后路拦截饷道,今普吉保设法将粮饷、火药由水路运送,极合机宜。而土库一带贼匪,勾通斗六门伙党,思欲抄截官兵后路,普吉保现在带兵将该处贼匪痛加剿洗,所办亦好。现在福康安同海兰察等带领巴图鲁侍卫章京等前抵鹿仔港,粤西、川、黔之兵俱陆续齐集,军威壮盛。而柴大纪、恒瑞、普吉保各路,亦据连次得胜,士气振奋,声势联络。即日福康安统领重兵会合攻剿,谅此么■〈麻上骨下〉小丑,岂能苟延残喘?指日扫穴擒渠,肤功迅奏。朕日夕盼望捷音之至。将此由六百里加紧谕令知之。仍着福康安等将南北各路剿贼得胜、拏获贼首各情形,即行迅速驰奏。李侍尧一得禀报信息,亦即速奏,以慰廑注。钦此。遵旨寄信前来。
乾隆五十二年十一月初四日,内阁奉上谕:常青奏:现在出有副将、参将、游击各缺,请将随征出力之宋鼎等升补等语。着照所请:宋鼎准其升补福建福州城守营副将,黄鸣凤准其升补广东平海营参将,黄象新准其升补福建水师提标右营游击,李步青准其升补福宁镇标右营游击。又据另折奏:庄锡舍随同官兵打仗出力,请补建宁镇标守备等语。庄锡舍自投诚以后,屡次奋勇打仗受伤,实属可嘉,着将军福康安查有闽省都司缺出,即行补用。该部知道。折并发。钦此。
乾隆五十二年十一月初四日,内阁奉上谕:据普吉保奏:九月十六日克复笨港后,十九日笨港溃散贼匪,复纠约各路伙党万余,分路绕截。随督率官兵分路抵御,自辰至酉,鎗炮攻击,贼犹不退。普吉保亲率游击海亮、千总李汉升带兵直扑上山,贼匪溃散,鎗炮打死百十余人。各路官兵人人奋进,即漳州队内各兵,亦皆踊跃直前。适护副将琢灵阿、参将张朝龙带同守备宋国兴、王德俊带兵堵截,前来冲杀夹攻,共打死贼匪三百余名,夺获长鎗器械五十余件、发辫三十九条、耳记十七个。二十日,又督率将弁官兵分路剿杀,自辰至未,鎗炮打死一百余名,夺获器械二十余件。各村居民见官兵连日剿杀贼匪,欢声动地,现在纷纷来归者,不计其数,均发交署同知黄嘉训妥为安抚等语。前据普吉保奏带领官兵由大突溪前往笨港剿杀贼匪,克复笨港,已降旨将普吉保交部议叙。兹据奏到十九、二十两日打仗杀贼情形,该镇督率将弁兵丁奋力剿杀,前后打死贼匪五、六百人,夺获器械甚多。该镇此次打仗,更为奋勇可嘉,除普吉保业经议叙优赏外,所有随同出力之官弁,着将军福康安查明,咨部分别议叙,以示奖励。钦此。
四六、乾隆五十二年十一月初五日上谕
大学士和字寄钦差协办大学总督将军侯福、钦差总督将军常、领侍卫内大臣参赞侯海、闽浙总督李、两广总督孙、提督参赞柴,传谕汀州镇总兵普吉保:乾隆五十二年十一月初五日奉上谕:据恒瑞奏到台湾近日情形各折内称:盐水港附近贼势甚炽,头目亦多,处处屯占。该处民人虽请领腰牌,不过为将来站脚地步。恒瑞处有兵五千仅敷防守,普吉保处亦止有五千驻守笨港,不能前进。若诸罗有失,盐水港亦难固守。台湾地方甚大,现在已经攻得地方,分拨防守,即须兵二、三万。而攻剿大里杙、水沙连、大武陇等处贼巢,擒拏贼首,约又须兵二、三万。又另折奏称:接到普吉保来札,称伊若带兵前进,恐后路无兵接续。并据蔡攀龙等咨报,诸罗城内粮饷、火药不能接济。恒瑞即使带兵能抵诸罗,亦仍不能杀出,于事无益。且新店海口距鹿耳门甚近,倘盐水港再有疏失,其事更大。恒瑞现与梁朝桂等酌派兵一千四百名驻守新店海口,再派兵五百名驻守盐水港。其李侍尧派拨之兵已到九百名,皆系召募新兵,现同梁朝桂上紧训练等语。所奏殊属过于张皇。连日接到柴大纪、普吉保等奏报,该二处屡得胜仗,现在订期会合夹攻。而常青处亦节次奏到屡经打仗杀贼,虽未能进取,而自守实属有余。是剿捕事务,各路俱大有转机。何以恒瑞独为此惊惶无措之语?自系恒瑞少不更事,怯懦无能,是以遇事张皇,茫无主见。即如所称诸罗城内粮饷、火药不能接济,若有疏失,则盐水港亦难保守等语。试思柴大纪处被贼围扰,已经数月,城中粮饷、火药早属不敷,柴大纪激励兵民,悉力守御,并能剿杀贼匪。况节据李侍尧、柴大纪奏,蔡攀龙等援应诸罗,多雇夫役,将粮饷、火药随同运进。又柴大纪两次赴府城、盐水港调运番银,复经夺获贼匪所割之稻四十余石,及湿榖地瓜干共四百余石,散给兵民作为口食。是该处粮饷、火药时有接济,虽至匮乏,尚可尽力支持。现在方与普吉保约会夹攻。而福康安统领大兵即日前进,声势壮盛,正可乘锐进剿。岂有数月以来,该处县城俱保守无虞,而福康安未到十余日之前,柴大纪转不能设法捍御,竟至委城而去之理?且常青在府驻守,亦时有贼扰,常青督兵堵御,屡有斩获,并未稍涉惶急,形诸奏牍。可见常青虽系年老,究经事较多,心有定见,于剿捕事宜,尚有把握。此时大兵云集,正在振作士气,克期进剿之时,乃恒瑞过于张皇,率为此奏。若将士等为其言所惑,以致心怀疑惧,阻其锐气,所关甚重。福康安与恒瑞系属亲戚,且福康安于此事本不免稍存畏难之见,恒瑞所言尤易于听信。而海兰察及巴图鲁侍卫章京等大半与恒瑞熟识,若闻恒瑞之言,俱不免心存犹豫,稍怀恇怯,何以迅速集事,殊有关系,朕甚忧之。着传谕福康安务须坚持定见,切勿为恒瑞之言所惑。昨因恒瑞连次奏到各折尚稍有料理,是以谕令福康安到彼酌量,如恒瑞带兵尚能得力,不妨将伊暂留该处效用。今观恒瑞所奏恇怯若此,徒乱人意。伊虽年力尚壮,而福康安现在所带巴图鲁侍卫章京及该处镇将等胜于恒瑞者正不乏人,岂藉恒瑞一人在彼带兵,恒瑞竟不必留于该处矣。彼虽恳求军营效力,亦不可听。着福康安即令其来京候旨,不可因系亲戚,稍存回护。总之,贼匪虽多,不过一时乌合,福康安现在统兵万余,俱系生力劲旅,又有巴图鲁侍卫章京等百余人,皆一以当千,勇健可恃,祗须于初次打仗时,将贼匪痛加歼戮一、二次,贼首贼目望风胆落,其余附贼党伙,自必纷纷瓦解,岂有必须一兵抵一贼之理。即如现在各村庄民人具呈请领腰牌,可见伊等皆知贼匪易于扑灭,惟恐大兵一到,难以别白,预为将来自全地步,本系心持两端。若见官兵克捷,自不敢不坚心归顺,协力助剿。是贼党虽多,易聚易散,无难一举荡平,何必以贼多兵少为虑?若如恒瑞所奏,防守攻击,动须兵五、六万,无论无此办法,且邻近省分,俱已派拨多兵,势难再调。其较远省分,即速行续调,如此多兵行走,动需时日,亦已缓不济急。柴大纪处岂能旷日持久,待此援兵乎?福康安此时竟当亲统大兵,鼓勇直前,接应普吉保一路,不必以鹿仔港为虑。鹿仔港现有李化龙在彼驻守,尚能保护无虑。此时官军四路云集,声威百倍,鹿仔港自更可无虑。并着福康安预行知会普吉保,一得福康安进兵信息,即先行带兵直前奋剿,速抵改为嘉义之诸罗县。福康安亦即带兵随后策应。如福康安因大兵行走不能迅速,即将所带巴图鲁侍卫章京等酌派数十人,令其先往帮同普吉保奋力攻剿。况普吉保带兵前进,其后路即系福康安带兵前进之路。今福康安统领如许劲将强兵,接踵继进,于所过地方,遇有屯聚贼匪,乘势剿杀,肃清道路,正可联络一气,并力进攻。且大兵所过村庄,将贼匪杀散后,其所积米粮,即可以资兵食。况普吉保连得胜仗,又有福康安为之策应后路,声势联络,军威壮盛,更非他兵将可比。即今日恒瑞所奏贼匪屡有增添之语,想必系该处贼匪见普吉保、恒瑞统领官兵,密迩县城,贼匪闻风畏惧,添集伙党,欲为抵御我兵之计。而恒瑞株守一隅,不过见该处贼匪较多,遂尔过甚其词。殊不知府城、鹿仔港二处,防守有余,已经常青等屡次奏到。惟盐水港、新店系属海口,与鹿耳门相距甚近,恒瑞恐该处稍有疏失,已与梁朝桂酌派兵一千九百名分驻盐水港、新店两处,所办尚属得当。
就目下情形而论,朕意南北两路兵气已为振作,贼匪渐有涣散之势。而福康安又统领生力新兵,自当所向克捷,克日蒇功。贵州、湖南劲兵又当陆续将到,断可无须再添兵力。若福康安到彼,或以现在官兵尚觉不敷,实有必须增调之处,则广东及福建本省已经谕令李侍尧、孙士毅广行召募新兵,预备调用。福康安即一面先行檄调,一面据实奏闻,亦无不可。即如此次续调之湖南兵,福康安并未奏请,朕早预为筹及,降旨派调,计日可到。合之川、黔、粤西兵,已有万余。从来行军之道,不在兵多,而在将兵得人。岂有福康安同海兰察及如许巴图鲁侍卫章京将弁而不能速即扫穴擒渠之理乎?福康安惟当悉心筹划,相机进剿,速奏捷首,慰朕宵旰廑注,慎勿为人言所惑,以副委任。
将此由六百里加紧各传谕知之。所有本日恒瑞奏到各折,及常青在府城近日如何剿贼情形,各行迅速驰奏。今日此旨,即速回奏。李侍尧一得有禀报信,亦即速奏,以慰悬盼。钦此。遵旨寄信前来。
四七、乾隆五十二年十一月初六日上谕
大学士和字寄钦差协办大学士总督将军侯福、领侍卫内大臣参赞侯海、闽浙总督李、提督参赞柴:乾隆五十二年十一月初六日奉上谕:昨据恒瑞奏到台湾情形各折,据称台湾地方甚大,现在已经攻得处所分拨防守,即须兵二、三万。而攻剿大里杙等处贼巢、擒拏贼首约又须兵二、三万等语。所奏过于张皇,已降旨详为指示,并令恒瑞即行回京候旨矣。今反复思之,恒瑞所虑贼多兵少之处,殊不可信。恒瑞在盐水港有兵五千,据奏业经酌派一千四百名驻守新店海口,又派兵五百名驻守盐水港,是恒瑞尚有兵三千余名,伊既知官兵后路亟须防范,即应酌量该处情形,预行设计。倘有贼匪潜出滋扰,即奋力堵其来路,攻剿贼匪,使无从逞其狡计。恒瑞自应带兵往前进剿,救应柴大纪。如虑贼匪分路绕截,即应预先知会柴大纪,令其带兵出城跟踪追杀,内外夹击。并令梁朝桂前后策应,随时堵御,自可无虑后顾。何至一筹莫展,徒事张皇若此。从来行军之道,不在兵多,总在将兵得人。即如从前平定金川,前后派调之兵不过十万。而此次剿捕台湾贼匪,福康安由省前后所调满汉官兵已二万有余,粤省节次派调官兵又有一万三、四千名,加以浙江、川、黔、粤西、湖南等省陆续添调之兵又不下一万四、五千,合之台湾原有额设官兵万余,统计已几及六万兵力,实为厚集。况金川系土司地方,番众久经生聚,且其地势险隘,碉卡林立,而官兵深入攻剿,直捣贼巢,展拓疆宇,隶我版图。彼时不过需兵力十万。今台湾本属内地,逆匪林爽文等不过编户细民,纠众倡乱,一时蚁聚。况泉州、广东义民皆属急公效义,较之平定金川难易,奚啻倍蓰?以如许兵力,经福康安统领前进,又有海兰察、舒亮、普尔普及巴图鲁侍卫章京等分队带领,声势壮盛,所向克捷。谅此么■〈麻上骨下〉草窃,自必指日荡平。而恒瑞辄以贼多兵少,张大其辞,徒乱人意。诚思贼匪虽多,祗系乌合之众,易聚易散。若能于打仗时将贼匪痛歼一、二次,贼匪等望风奔溃,自必立时瓦解。即如所奏再添六、七万兵亦无贼匪之多。岂有以一兵御一贼之理?总之,统兵剿贼,制胜之道,全在主将之一心。如能立志坚定,胸有成算,则运筹决胜,自当所向无前,将士等亦俱勇气百倍。若将兵之人,先不免心存犹豫,中无把握,即使增益多兵,亦难望其勇往得力。福康安惟当坚持定见,勿惑人言,一意进取,乘官兵新到锐气,相机攻剿,鼓勇直前,切勿为恒瑞先入之言所夺,以期肤功速奏。
至柴大纪在县城被贼围扰,将杨起麟、邱能成两处官兵调赴县城防守一节,前曾有旨,以柴大纪或因彼时县城被围紧急,救援不至,故为此撤调官兵之言,以激动常青等,望其急速派兵援应。今盐水港、鹿仔草驻守之兵,经柴大纪调往,以致兵力单弱,鹿仔草为贼所占。是柴大纪将两处官兵撤调虽为失策,但柴大纪力捍围城,不辞劳瘁,其勤苦出力,殊堪怜悯。朕尚曲加体谅,录其大功,略其小过,福康安更不必加以责备也。
又本日据李侍尧奏续据禀报台湾情形一折内称:贼匪因盐水港、笨港两路援兵未进,自十月初五至初十日昼夜攻城,兵民竭力抵御。十一日贼始退踞各庄,仍前梗截道路。现在城中粮饷、火药俱尽,势甚危急,若迟数日援兵不至,实难力守等语。是柴大纪一路贼匪势尚猖獗。该处屡经贼匪围扰,数月以来,柴大纪激励兵民,多方捍御,剿杀贼匪,连获胜仗,县城保护无虞。此时该处贼匪因见官军应援未至,昼夜攻城,虽势在急迫,但据李侍尧奏,探闻普吉保已移营月眉庄,离县城不过十余里。或普吉保已带兵前进,杀贼解围,亦未可定。且柴大纪围守县城已经数月,今闻福康安统领大兵不日即到,自不肯弃垂成之功,竟至委城而去。设该处粮食、火药不能接济,力实难支,前曾有旨谕柴大纪酌量情形,如万难守御,不必拘城存与存之说,当带兵杀出县城,另图进取。并将城内义民等家属先行送出。前据常青奏,已将此旨着送柴大纪阅看。柴大纪设遇县城力不能守之时,自必遵照前旨,带兵出城。而该处义民等亦必随同官兵全师而出,自不致更有他虞。计柴大纪出城后,非前赴恒瑞处,即赴普吉保处,仍可合并一路,整军再图克复。且县城存贮粮饷、火药等项,俱已用尽,城内民人又俱随出,是该处止系空城,即被贼匪一时抢占,无所资藉,亦必旋即收复。至普吉保一路现有兵五千余名。据李侍尧奏,该镇于十月望前,尚未向县进发。自系普吉保因后路官兵不能接应,未敢轻进。但福康安亲统大兵,已克期进发。是福康安前进之路,即系普吉保后路,可无返顾之虞。昨已降旨详示。普吉保处既有大兵随后接应,倍当奋力进剿,直抵县城,与柴大纪里外应合,并力攻剿,以期克捷,不必以后路为虑。此时福康安自早抵鹿仔港,惟当督率将弁,奋勇长驱,径赴普吉保一路,为之策应,并会合恒瑞,以大兵全力速赴县城,直前进剿,擒拏贼首贼目。想福康安统领如许强兵劲将,声威丕着,自能悉心料理,相机妥办。惟日盼捷音,愈为焦急耳。将此由六百里加紧更加紧谕令知之。仍着福康安将现在作何筹略调度,打仗杀贼情形,迅速驰奏。李侍尧续得禀报信息,亦即速奏,以慰朕早夜廑注。钦此。遵旨寄信前来。
四八、乾隆五十二年十一月初七日上谕
大学士和字寄钦差协办大学士总督将军侯福:乾隆五十二年十一月初七日奉上谕:浙江黄岩镇总兵弓斯发,因商民黄昆山船只在洋被盗,并杀死兵丁,劫去军器一案。系该镇专辖地方,并不能实时搜捕,已照部议降调。所有黄岩镇总兵员缺,即着福康安同前次所出之温州镇总兵员缺,一并于现在台湾带兵出力副将内酌保二员,即行奏请补用,以示鼓励。将此谕令知之。钦差。遵旨寄信前来。
四九、乾隆五十二年十一月初八日上谕
大学士和字寄钦差协办大学士总督将军侯福、钦差湖广总督将军常、领侍卫内大臣参赞侯海、闽浙总督李、提督参赞柴,传谕汀州镇总兵普吉保:乾隆五十二年十一月初八日奉上谕:福康安奏船只被风吹至崇武澳一折内称:十月二十二日,已至外海大洋,大风陡起,不能寄碇,随风折戗。二十三日收入崇武澳湾泊。该处与鹿仔港隔海斜对,若风色转顺,一日可达军营等语。已于折内详悉批示。前据李侍尧奏报:福康安于十四日得风放洋,计算于十七、八日即当前抵鹿仔港。今据福康安奏,行至外洋,因风折回,收泊崇武澳,虽不免稍有稽迟,但粤西兵三千已随福康安同渡外,现在鄂辉所带之屯练兵已至蚶江登舟,贵州兵亦即日陆续前进。福康安又招募泉州、漳州义勇二千余名。则此番在崇武澳守风,等待新到之万数劲旅同进,声势愈加壮盛,正是天神默佑,预为成功先兆。福康安转不必过于焦急。至折内称:普尔普、舒亮等不惯乘舟,因风涛倾簸,头晕呕吐,兼有患病者,现令暂时登岸,稍为歇息等语。福康安、海兰察等远涉重洋,备尝辛苦,而普尔普、舒亮及巴图鲁侍卫章京等,皆生长北方,未历风涛之险。今因乘舟不惯,偶有患病,览奏甚为轸念。今全愈否?即日风色顺利,自当安稳渡洋。伊等此时勤劳出力,虽不免风涛惊险,指日奏绩蒇功,朕必酬庸格外,受恩之日正长,当倍加奋勉,鼓励前进,以期迅速集事,共膺懋赏。
又据奏:接阅恒瑞十四日所发折稿,称诸罗贼匪愈聚愈多,日在盐水港滋扰。恒瑞尽力堵御,未能前进。其普吉保一路,亦未能与恒瑞会合。自因贼匪探知大兵前渡台湾,福康安统兵由鹿耳门进发,心生畏怯,南路贼匪撤回诸罗,妄思乘虚窥伺等语。所见甚是。贼匪狡计,不出于此。昨因恒瑞奏到之折,称贼多人少,过于张皇,徒乱人意,留于该处无益,已谕知福康安到彼,即令恒瑞来京候旨。并恐福康安因闻恒瑞之言,轻于听信,不免为其所惑,是以降旨详晰开示。今阅福康安奏到筹办机宜,诸凡皆妥,井井有条。是福康安于接到恒瑞折稿后,竟能胸有定见,不为其言所夺,览奏深为庆慰。此时柴大纪处虽被贼围扰,较为紧急,但柴大纪在彼守御,已经数月,贼匪屡次滋扰,俱能督率官民悉力堵御,保护无虞,该处粮饷虽觉匮乏,但有义民等捐助接济,自必尚可支持。况柴大纪闻知福康安等统领大兵,不日前进,岂此十数日之内,转不能竭力固守,以待援应?即使柴大纪在县城守御,力实难支,前已有旨,令其酌量,不妨整旅出城,另图进取。此旨已经常青差人赉送。柴大纪接到后,设遇县城万难守御之时,自必带领兵民出城,赴普吉保处,合为一势,克复易于反掌。即使普吉保一路亦难驻守。伊二人俱可赴福康安军营会合一处,以图收复。然此系过虑,乃必无之事。且普吉保到笨港后,昨据李侍尧奏,已移营月眉庄,距县城不过十余里。伊一闻县城被围紧急,自必星速赴援。即仅如魏大斌之带兵入城,而城中添此兵力,亦可以壮声势。是柴大纪、普吉保均不致或有挫失。即恒瑞在盐水港虽不能稍进尺寸,伊带兵数千,亦尚能自守,断不至将盐水港弃去。计此时福康安早得有顺风径渡鹿仔港,自已亲统大兵,相机进剿,接应普吉保,会合柴大纪,无难一举荡平,克期蒇事矣。
又另折称:抵军营后察看情形,万一必须添兵大举,即将拟调得力官兵据实奏闻。如兵力已足,亦即具奏毋庸添调。至京兵到彼,于水土殊不相宜,竟可无庸调遣等语。所见甚是。台湾剿捕贼匪,节次派调官兵不为不多,自已足敷应用。如福康安到彼察看,实有必须添调之处,昨已有旨谕知福康安,不妨酌量添调附近闽、广之兵。今据奏江苏狼山、崇明水师兵丁较为得力,如果必须添兵大举,再行奏闻檄调。若福康安连得胜仗,使贼匪闻风破胆,军声大振,自可无需征调,以省扰累也。
又据奏密:令举人郭廷机等分投前往离间贼党,张贴告示,招集义民。召募泉州义勇二千四百余名,令其随往。仍招集漳州乡勇百余名,以泯其迹等语。所办一切俱妥。看来福康安于剿捕机宜,胸有定见,已得领要。此时自已统兵早抵鹿仔港。惟当益加勉力,早奏大功,以承受重恩。惟日夕盼望捷音为急耳。
至普吉保既已移营月眉庄,与柴大纪相距更近,自已带兵奋剿,打通道路,直抵县城,与柴大纪会合,杀散贼匪。而常青在府城带兵堵御,现在南路贼匪俱已撤动,其府城一带贼势较弱,常青自必督率兵民乘机剿捕,肃清南路。尤盼此两路日内有捷音奏到,先慰悬切。将此由六百里加紧谕令知之。仍着福康安将何日与海兰察带同巴图鲁侍卫章京等安稳渡洋,齐抵鹿仔港,一得大势捷音,即迅速奏闻。并着李侍尧将黔省官兵于何日配渡放洋,及台湾南北各路剿贼得胜情形,一得禀报,亦即速奏,以慰廑注。钦此。遵旨寄信前来。
五○、乾隆五十二年十一月初九日上谕(二道)
大学士和字寄钦差协办大学士总督将军侯福、钦差湖广总督将军常、领侍卫内大臣参赞侯海、福建水师提督参赞义勇伯柴:乾隆五十二年十一月初九日奉上谕:据柴大纪奏十月初五至初十等日堵御贼匪情形一折内称:逆贼林爽文纠众万余,不分昼夜,接连来犯南、北、西三处营盘,经柴大纪督率将弁兵民,杀退贼众,并用鎗炮击毙贼匪数百名。现因粮饷将尽,已咨会常青严催恒瑞、普吉保两路迅速救援等语。实为勤苦出力,览奏嘉悯之意,不可名言。又据覆奏接奉谕旨令其酌量带兵出城一折,柴大纪以诸罗居台湾南北之中,前于克复后,即环营开沟,堆墙安炮,营盘甚属坚固。若一且弃去,为贼所踞,将来收复甚难。兼恐贼势益张,恒瑞、普吉保两路之兵难以驻守。且城厢内外居民数万,协守数月,向义急公,实不忍将此数万生灵,尽付逆贼毒手。惟有竭力保守,以待援兵齐集,并力剿捕等语。所奏忠肝义胆,真不愧古来名将。朕披览之余,为之堕泪!柴大纪自驻守县城,经逆匪屡次滋扰,俱能激励将弁兵民悉力堵御,保护无虞。今逆匪因闻知大兵将到,将南路贼匪撤回,悉集县城,昼夜肆扰。复经柴大纪连次杀退,固守待援。朕前因柴大纪捍御县城,最为出力,恐各处援兵未能即到,柴大纪处或致稍有挫失,殊为不值,曾经令常青差人賷谕柴大纪,如县城力实难支,不妨整旅出城,另图进取。嗣又虑柴大纪带兵杀出后,将该处义民委之于贼,必致受贼荼毒,节经降旨,谕令福康安等传谕柴大纪,于万难守御时,务须将该义民等眷属设法保护,先行送出,方为妥善。柴大纪接到前旨,又值该处贼匪昼夜攻围,城中粮饷将尽,势在急迫,柴大纪即遵照前旨带兵出城,未为不可。乃柴大纪以该处系台湾要隘,恐一旦弃去,难于收复,并以城内居民数万,协力守御,不忍委之于贼,现仍督率兵民忍饥保守,以待援应。所见甚正。现已明降谕旨,将柴大纪加封义勇伯,并令琅玕于本籍赏给伊家属银一万两,以示优眷。柴大纪前曾赏给健勇巴图鲁名号,并着一体改为义勇。至柴大纪激发忠良,兵民感动,上天必加鉴佑,县城自可保无事。即日福康安统领大兵,迅抵鹿仔港,破贼立功,当在旦夕。柴大纪不过固守数日,福康安大兵一到,即可一同勉图奏绩,承受重恩。至恒瑞、普吉保两路应援柴大纪,在盐水港、笨港分驻。今闻柴大纪处被围紧急,粮饷、火药将次用尽,兵民忍饥固守,伊二人自应迅速赴援。即如常青在府城距诸罗较远,一闻县城被围之信,尚知派拨官兵,先后前往策应。况恒瑞、普吉保驻兵处所距县城甚近,何以观望迁延,并不即行前进,又未分遣将弁带兵救援?即使伊二人领兵入城,又如魏大斌前次赴援时后路被贼截断,再设法剿除,亦当先其急而后其缓。况柴大纪此时势更迫急,恒瑞、普吉保即仅能如魏大斌之带兵入城,城中究可多添兵力。且兵丁等俱有携带火药、粮饷,亦可匀出分用,以资接济。所谓救兵如救火。乃伊二人计不出此,徒知株守,自立于无过之地可乎?着福康安到彼,将伊二人何以顿兵不进之处查明,严行参奏。但恒瑞、普吉保二人其咎稍有区别。恒瑞在盐水港,距县城较远,且该处系属海口地方,关系紧要,恒瑞未敢轻动,尚可借口。至普吉保驻札元长庄后,业已移营月眉庄,距县城不过十里,尤为声息相闻。况笨港非盐水港可比,即稍有疏虞,亦于大局无碍。且普吉保即恐贼匪潜截后路,亦可知会恒瑞,令其互为策应。是普吉保尤应奋勇直前,速往援应。乃亦按兵不救,其咎较之恒瑞为重。福康安应分晰详查,据实参奏。此时福康安自已早抵鹿仔港。现在柴大纪处被围紧急,惟当督率将弁,乘官兵新到锐气,鼓勇直前,由普吉保一路速抵县城,杀散贼匪,与柴大纪会合一处,以大兵全力进捣贼巢擒拏贼首贼目,迅奏蒇功,日夕盼望捷音之至。
同日又据常青奏:现在酌留兵将防守府城营盘,即带兵一千五百名前赴南路进剿。俟起兵之日,另行具奏等语。已于折内批示。常青在府城日久,未能前进。今若酌量兵力足敷防守,伊竟带兵前往南路,固属一策。但究不如先救柴大纪为是。且福康安即日前抵鹿仔港援应柴大纪,常青若督率将弁兵民与福康安等会合进攻,自于剿捕更为得力。至柴大纪处,在县城守御出力文武员弁,着福康安询明柴大纪,一并咨部从优议叙。其杀死贼人股头之义民林宗荫,已经柴大纪赏给顶戴。如该义民才具可用,即给予实缺亦可。所有打仗伤亡之官兵义民,俱着福康安查明,咨部分别给予恩恤。又常青奏,接柴大纪咨报,义民游永盛等已运送番银三次。此次番银交游永盛等二十人分带回县,在途被截,惟阮阿生等四人带到银八百元等语。该义民等运送番银被贼截住,其着银到县之阮阿生等四人,着即赏给顶戴。至游永盛等十六人,如系被贼戕害,亦着查明,照阵亡例优加赏恤,以示奖励。将此由六百里加紧各谕令知之。仍即各行速奏,伫盼捷音。钦此。遵旨寄信前来。
乾隆五十二年十一月初九日,内阁奉上谕:台湾诸罗县自被贼匪攻扰以来,柴大纪统兵堵剿,该处义民随同固守,出力可嘉。前经降旨将诸罗县改为嘉义县,以昭奖励。
本日亦据柴大纪奏,贼匪连日环攻县城,义民等无不踊跃急公,捐助军糈,悉力守御,人心固急,尚能保护无虞等语。该处县城被贼攻围,已阅半载,而民人等共知大义,帮同官兵奋力保守,久而益坚,实堪嘉尚。除节经降旨将台〔湾〕府属本年及五十三年应征钱粮豁免外,着再加恩将新改嘉义县五十四年应征钱粮再行豁免,以示朕优奖忠义有加无已至意。钦此。
五一、乾隆五十二年十一月初十日上谕
大学士和字寄钦差协办大学士总督将军侯福、闽浙总督李、福建水师提督参赞伯柴:乾隆五十二年十一月初十日奉上谕:据李侍尧奏:接柴大纪折稿,知恒瑞等尚未能前进,郑国卿尚未到盐水港。柴大纪虽奉有带兵出城之谕旨,仍坚守待援,真觉主意坚定等语。已于折内批示。昨据柴大纪奏到前次所降谕旨,已经常青差人着送到彼。而柴大纪以县城营盘甚固,若委之而去,则收复甚难,兼恐贼势益张,恒瑞、普吉保两路之兵均难驻守。且城厢内外居民及避难入城者共有四万余人,实不忍付之贼手。惟有激励兵民,竭力固守,以待援应等语。所见甚正,忠勇有识,实为难得。披览之余,为之堕泪!已明降谕旨,将柴大纪封为一等义勇伯,并令琅玕赏给伊家属银一万两,以示优奖。今据李侍尧奏到,亦称其主意坚定。是柴大纪固守县城,实为勤苦出力,众无间言,深堪嘉尚。但福康安于十月十四日放洋后,仍被风阻,在崇武澳停泊。现据李侍尧奏到之折,系二十七日拜发,福康安尚未得风开洋。计其前抵鹿仔港,未免尚需数日。柴大纪处望援甚急,殊深廑注。前据李侍尧奏,普吉保已移月眉庄,距县城不过十里。此时普吉保若能带兵奋力前进,直抵县城,则柴大纪得此兵力接济,声势较为壮盛,更可并力堵御,等待福康安大兵赴援,则普吉保尚可将功补过。但不知究于何时带兵前进,与柴大纪会合,伫盼伊等奏报,甚为悬切。着李侍尧一得信息,即行驰奏,以慰悬廑。至昨降旨赏给柴大纪银一万两,已谕令琅玕传其家属给领。但念柴大纪现在军营或有需用之处,着李侍尧札询柴大纪,如伊自行需用,即着李侍尧于闽省库项拨给银五千两解送柴大纪处,仍知照琅玕于本省支银五千两交伊家属收领。或柴大纪处需用若干,亦不必拘定数目,总听柴大纪自行斟酌,李侍尧照数给予,一面知会浙省办理可也。
至李侍尧所奏预备船只渡载川、粤兵丁及于各营挑备兵三千听侯调遣,所办一切皆妥。又徐鼎士处进攻大肚溪,杀贼甚多,因鹿仔港无兵夹攻,仍拟回驻大甲。此处福康安应问之李化龙。现在贵州兵已入闽境,湖南兵亦可继黔兵之后接续前进,兵力实为厚集。惟望福康安迅渡鹿仔港,调度一切。即由普吉保一路进兵,会合柴大纪与徐鼎士等里外夹攻,以收捣穴擒渠之绩。福康安究于何日在崇武澳开洋前进,着李侍尧迅速驰奏,伫盼捷音。将此由六百里加紧各谕令知之。钦此。遵旨寄信前来。
五二、乾隆五十二年十一月十一日上谕
大学士和字寄钦差协办大学士总督将军侯福、钦差湖广总督将军常、领侍卫内大臣参赞侯海、提督参赞伯柴、闽浙总督李,传谕汀州镇总兵普吉保:乾隆五十二年十一月十一日奉上谕:本日卯刻据福康安奏到筹办情形一折,内称现在带往鹿仔港兵丁,连泉州、漳州义勇共有六、七千名,军声已属壮盛。其贵州兵丁约十一月初间可抵鹿仔港。一得顺风,不必俟黔兵到齐,即行开驾等语。已于折内批示。日内盼望福康安奏报甚切。本日报到,以为必系得风开洋。及披阅奏折,尚在崇武澳守风,正深焦急。
巳刻又据徐嗣曾奏:十月二十八日海洋风色平顺,福康安等已放洋前进。询之船户人等,俱称风色甚好,必可速到鹿仔港。并见各船衔尾而行,甚为安稳等语。览奏欣慰。崇武澳至鹿仔港海道径直,不过半日可达。今福康安已得顺风,连帆稳渡,二十九日定可前抵该处。
现据徐嗣曾奏,接台湾地方官禀报,该处贼匪闻福康安威名,即日督师东渡,渐有畏惧解散之象等语。台湾贼匪本系么■〈麻上骨下〉乌合,今见福康安统领如许劲将强兵,声威壮盛,自必闻风胆落,正可乘锐长驱,奋力进剿。而普吉保一路得此重兵接应,自亦倍加振作。此时惟应先令普吉保星速带兵直抵县城,杀散贼匪。而福康安即以大兵接踵遄进,与柴大纪等会合一处,并力剿捕,以收捣穴擒渠之绩,伫盼捷音速至。
至福康安折内称:询据台湾递折差弁,多称闽省本地兵丁屡经挫失,广东兵丁较闽省略优,亦非劲旅。将来即须添兵,亦毋庸在闽、粤各营添调,俟临时酌核情形,再行具奏等语。未免过虑。台湾剿捕逆匪,前后派调官兵不为不多,现在添调川、黔、广西、湖南及招募漳、泉之兵,又有万余,是兵力已为厚集。此外各省之兵相距台湾甚远,即使调拨,亦属缓不济急。试令福康安自思,更有何处之兵可以调用?惟当坚持定见,一意进剿,不必心存犹豫,转致中无把握。今福康安已得风放洋,即日前抵鹿仔港。士气奋扬,军威百倍,兼有巴图鲁侍卫章京等分队带领,会合进剿,自当所向克捷,速奏肤功,更可不须预筹添调官兵矣。
又据另折奏称:海兰察之婿富克精额打仗阵亡,恐告知海兰察不免伤感。俟到军营会晤恒瑞,再将恩旨宣示海兰察等语。所奏似未详悉,又颇觉迂阔。现在柴大纪处被围紧急,福康安一抵鹿仔港,即应亲统大兵,由普吉保一路剿杀贼匪,直抵县城,会合柴大纪。所谓救兵如救火,岂有柴大纪在彼日夕望援,而福康安不即往援,反转绕远赴盐水港会晤恒瑞之理?况恒瑞在盐水港驻札,自守有余,亦无须福康安前往接济。且海兰察到彼后,不见富克精额在彼带兵,其阵亡之处,自必有人告知。而福康安彼时仍须将恩旨宣示海兰察。又何必多此周折,欲见一无用之恒瑞,徒事绕远为耶?然此不过无聊之论,想福康安断不为此,必早至诸罗杀贼,见柴大纪矣。
至折内称接到常青札商,府城存兵无多,若前往南潭,恐府城无兵驻守。福康安已札覆常青,令其遵照谕旨驻札府城,悉力固守等语。此见甚是。现在南路贼匪虽已撤动,但府城现存兵力既属无多,而府城仓库、衙署、户口,自较嘉义县数倍,尤不可委之而去。自应令常青在彼驻札,委以守城之事。至贼目庄大田,现闻其有潜赴林爽文处并力攻扰县城之语。林爽文、庄大田分路滋扰,官兵剿捕,未免稍需时日。今若聚为一处,正可趁大兵全力,一鼓歼擒,转属极好机会。并据福康安奏称,闻贼首林爽文、庄大田等各有形貌衣服相类者数人,自系希图穷蹙时,乘隙潜逃等语。林爽文等罪恶贯盈,奸诈百出,实堪愤恨。然于纠众滋扰之时,预为改装逃窜之计,可见天夺其魄,已自知破灭不远,为此等鬼蜮伎俩耳。即日大兵云集,四路攻剿,自当克期就缚,访察真贼,断不至漏网也。
至柴大纪处,现虽被贼攻扰,势在迫急,但昨据柴大纪奏城内兵民同心固结,悉力保守,以待援应等语。是该处将弁兵民并力一心,所谓众志成城,不啻金汤之固。且柴大纪如此激发忠良,立志坚定,自必蒙天神垂鉴,默加助佑。而贼匪肆恶日久,岂能苟延残喘?且据徐嗣曾奏,诸罗胁从之贼,贪得钱文,私将米粮卖给百姓,而近县庄民惧贼不敢助,间有用袋装米埋于空圹处所,遗字与营中自行往取等语。可见贼匪肆扰抢劫村庄银米,民人畏其戕害,无奈听从。贼匪等岂能有要结人心之术?而该处县民私将米粮用袋装盛,埋藏空旷处所,令兵民自行往取。是该处百姓晓义急公,甚属可嘉。而县城得此米粮接济,更可一心固守。果有此事否即查期奏闻。今福康安统领大兵亲往策应,该处贼匪自必立见溃散,指日会兵攻剿,直捣贼巢,擒拏贼首贼目,自当一举蒇功。
至福康安与海兰察得风稳渡,诸凡吉祥如意,特赐福康安、海兰察玉如意各一柄,并各赏大荷包一对、小荷包二对,以志庆慰。鄂辉、普尔普、舒亮俱远涉重洋,勤劳出力,着各赏大荷包一对、小荷包二对;并共赏奶饼一匣。另奶饼三匣,着分赏随同渡洋之出力官弁等,用示奖励。将此由六百里加紧谕令福康安等,并谕徐嗣曾知之。仍着福康安将抵鹿仔港后剿贼得胜喜音,迅速由六百里加紧驰奏。李侍尧一得禀报信息,亦即速奏,计日盼望捷音之至。钦此。遵旨寄信前来。
五三、乾隆五十二年十一月十二日上谕
大学士和字寄钦差协办大学士总督将军侯福、湖广总督将军常、闽浙总督李、两广总督孙:乾隆五十二年十一月十二日奉上谕:据李侍尧奏称:接奉谕旨,以常青能将府城固守无虞,固属甚善,万一力不能支,竟有意外之事,朕亦不怪福康安之不救等因。但连日接阅各官禀报,察看情形,似有不必过为意外之虞者。且府城为台湾根本,万一稍有宣泄,人心不免惊疑,已飞饬厦门同知将廷寄追回,节此一段,另录寄知。常青如已经发渡,即札知常青令勿宣露。福康安处亦将此意札知等语。想常青亦不致冒昧出此。但其所见甚是,览之嘉悦,已于折内批示。前因恒瑞抵盐水港后,被贼梗阻,府城亦在围中。而柴大纪望援甚切,是以降旨督令福康安速往援救,进剿贼巢,原就彼时情事而言。今柴大纪处兵民一心坚守,可无他虑。而恒瑞处已有续到官兵,可以约会普吉保合兵前进,是该处情形与前不同。李侍尧接阅各官禀报,见军营各路已有转机,惟恐常青接到前旨,稍有宣露,转致府城人心摇动,拟将谕旨节录发寄,并札会常青、福康安两处;深合机要,殊得大臣之体。李侍尧着赏戴双眼花翎,以示优眷。
常青处,昨据福康安奏,已经札知,令其固守府城,不必轻动。今又经李侍尧在各营挑派旧兵一千名,由厦门配渡前往。并令常青如尚须兵力,即再调澎湖鹿耳门防护之水师兵协力守御。常青得此兵力,府城自更可保护无虞。同日又据孙士毅奏,遵旨召募新兵,前后已有五千名,足备操防。其存营熟练额兵,尽可预备征调等语。现在福康安已于十月二十八日,由崇武澳得风放洋,粤西屯练兵一同开驾。而黔省之兵,现据孙士毅奏,于十月二十六日已全抵闽境。又有湖南官兵接踵进发。福康安又召募漳、泉勇二千余名,军威已极壮盛。粤东预备之兵,想来可无庸再调也。
又据孙士毅奏称:闻逆匪等知福康安统领大兵,克期进剿,已将家口移入大武陇地方。该处逼近内山,大约为窜入生番地步等语。大武陇地方与内山逼近,今贼匪等将家口先行搬移,自系闻大兵即日前进,匪党势渐穷蹙,预为窜入内山之计,不可不设法堵剿,绝其逃窜之路。福康安到鹿仔港后,自即亲统大兵,由普吉保一路直抵县城,接应柴大纪,合兵攻剿贼巢。其大武陇一带最关紧要。福康安或派令鄂辉带兵前往搜捕,或抵县城后带兵有人,即令柴大纪前赴大武陇搜剿,方可将贼匪家属悉数拏获,不使逆党窜入内山,搜捕致稽时日也。
又据孙士毅奏拏获邻省伙同行劫之盗犯陈阿路等审讯办理一折内称:该犯等于行劫军装、伤害官兵,俱已供认确实。惟坚供并非林爽文伙党。现已移咨闽省。如有必需该犯等质证之处,再行解往听质等语。此等盗犯,胆敢在洋面行劫,其所供并非林爽文伙党之处,经该督等讯明属实,尚属可信。但该犯等当台湾逆匪滋事之时,乘间肆行劫掠,不法已极;既经拏获审明赃证确凿,按律斩枭,实属尸直罪当,更无可疑,又何必往返咨查解质,有需时日,转致凶犯稽诛,兼恐别生事端。该督于案犯讯明后,即应一面正法枭示,一面奏闻。并着李侍尧于闽省拏获洋面行劫盗犯,亦俱照此办理,不必因所供情节,小有异同,即行文咨候覆,以致延缓。其孙士毅所奏审讯洋盗王马成等劫杀兵船一案,既讯明与前此琅玕所奏郭亮等同系一案,亦应即将该犯按律正法。将此由六百里加紧各谕令知之。仍着福康安将抵鹿仔港后,统兵进剿,打仗得胜,接应柴大纪,擒拏贼首贼目各情形迅速驰奏,伫盼捷音。李侍尧、孙士毅续得禀报,亦即速奏,以慰廑注。钦此。遵旨寄信前来。
五四、乾隆五十二年十一月十五日上谕
大学士和字寄钦差协办大学士总督将军侯福、湖广总督将军常、闽浙总督李、福建水师提督参赞伯柴,传谕汀州镇总兵普吉保:乾隆五十二年十一月十五日奉上谕:据普吉保奏十月初八、初十、十二、十七等日打仗杀贼情形一折内称:连日于大仑及仑仔尾地方,焚烧贼寮,用鎗炮击败贼众,其附近贼庄民人有挈眷来归者,均查明安置。近日诸罗信息可通,现在设法极力将附近贼党剿杀廓清,长驱直进,以图会合夹攻等语。所报割获首级、耳记虽不为多,但据奏情形,事机已有转动。且附近贼庄民人挈眷来归者,纷纷不已。足见从贼者日少,党羽涣散。普吉保遵旨传谕,不许官兵乡勇滋扰,所办甚是。其所称廓清贼党,会合夹攻之处,当勉力为之,勿为空言,已于折内详悉批示矣。
同日又据常青奏:南路贼匪,于十月十九、二十四、二十七等日滋扰营盘,经常青督率将弁分路攻剿,用炮击毙贼匪二百余名。并接据盐水港游击黄象新禀称,二十三日,恒瑞统领官兵札营鹿仔草。又据义民胡登高报称:月眉潭、土库、牛稠山三处,系林爽文往来屯札之所。二十五日,被普吉保攻开,已札营该处。离诸罗不过五里等语。常青此次奏到情形,系十月二十八日拜发,普吉保所奏尚系十月十九日拜发,是以此信尚未奏到。看来南路贼匪,经常青连次剿杀,得有胜仗。而普吉保札营处所,距县城不过五里,恒瑞又已将鹿仔草收复。是各路声势渐已联络,县城自更当固守无虞。且福康安于十月二十八日已由崇武澳开洋,不过二十九日即可前抵鹿仔港,与普吉保一路接应,会合进攻。而普吉保于二十五日札营离城不过五里,计柴大纪在县城再坚守五、六日,福康安即可统领大兵,随后前抵该处。或普吉保于福康安未到之先,已带兵直抵县城,杀散贼匪,与柴大纪会兵一处。则军势已为大振。福康安一到,更可并力进剿,直捣贼巢,擒拏贼首贼目,不难指日成功,一举蒇事。惟盼望捷音,弥觉心切耳。
至前据福康安奏称:闻逆匪林爽文、庄大田等,各有形貌衣服相类者数人,希图将来乘隙潜逃等语。可见贼匪自揣势穷力蹙,破灭不远,于纠众滋扰之时,预为改窜之计,所谓天夺其魄,即此为贼匪等成擒之兆。即日大兵云集,四路攻剿,谅此么■〈麻上骨下〉草窃,岂能苟延残喘?惟在福康安督率将领,带同熟悉之人,据实留心辨认,不可令正犯首恶得以漏网,方为万全。
又同日据恒瑞奏收复鹿仔草,及覆奏由海道赴盐水港各折内称:十月二十二等日,督同乌什哈达、梁朝桂等于新店等处,剿杀贼匪,收复鹿仔草。现在该处札营,将沿海一带道路打通,前赴诸罗等语。亦已于折内批示。恒瑞在盐水港驻军,数旬未能前进。今虽已克复鹿仔草,稍觉振作。但前据恒瑞奏该处防守剿捕,尚须添兵数万。而此次奉折则又称即将沿海一带道路打通,前赴诸罗。是其前后所奏,已自相矛盾。看来恒瑞究属胸无定见。即其所称打通道路之语,亦祗属空言,恐未能望其奋勇前进。又伊此次奏折,系十月二十五日拜发。彼时普吉保已带兵前进,仅离县城五里,恒瑞与普吉保一路相距不远,何以常青业经具奏,而恒瑞折内尚未提及?并着福康安到彼详查,是否确实,据实具奏。此时台湾各处皆有转机,又值福康安、海兰察亲统大兵数万,带领巴图鲁侍卫章京等百余人,分队前往。惟当趁各路官兵连次得胜、贼匪涣散之时,奋勇直前,与柴大纪等并力攻剿,指日擒渠扫穴,迅奏肤功,伫盼捷音之至。将此由六百里加紧各传谕知之。仍着福康安、常青将日内如何统兵进剿擒拏贼首贼目情形,迅速驰奏。李侍尧一得禀报信息,亦即速奏。钦此。遵旨寄信前来。
台案汇录庚集卷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