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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十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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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部,杂家类,杂品之属,遵生八牋>

钦定四库全书

遵生八牋卷十九

明 高濂 撰

尘外遐举牋

高子曰易云不事王侯高尚其事诗云皎皎白驹在彼空谷此指遁世无闷而独善其身者也士君子不得志於兼济当坚贞以全吾形保其余年而林臯自足迈德弘道而不受尘鞅以乐其志外是则硜硜以类沽名嚣嚣焉心将安所用哉故余生平景仰峻德高风神交心与而梦寐不置者上録人外高隐凡百人焉意取或隐居以求其志或去危以图其安或曲避以守其道或庇物以全其清或遗俗避喧或审时敛迹大或轻天下而细万物小或安苦节而甘贱贫扇箕山之风鼓洪厓之志侃侃高论风教後人者咸録以尚友千古俾後之隐草莽者当知甘心畎亩而道不可以斯须去身憔悴江潭而行不可使靡焉同俗杖履山水歌咏琴书放浪形骸狎玩鱼鸟出虽局於一时而处则蹈彼千仞如是则心无所营而神清气朗物无容扰而志逸身闲养夀怡生道岂外是余録是编而牋曰尘外遐举

披衣 【余録虽始自披衣如高士传名次其中增损更多悉从诸史并杂集彚选参入然非

道德贞纯言行卓絶玉辉氷洁岳峙川渟者悉迸不録观者当自得之】

披衣尧时人也尧之师曰许由许由之师曰啮缺问道乎披衣披衣曰若正汝形一汝视天和将至摄汝知一汝度神将来舍德将为汝美道将为汝居汝瞳焉如新生之犊而无求其故言未卒啮缺睡寐披衣大悦行歌去之曰形若槁骸心若死灰真其实知不以故自持媒媒晦晦无心而不可与谋彼何人哉

王倪

王倪问道焉啮缺曰子知物之所同是乎曰吾恶乎知之子知子之所不知邪曰吾恶乎知之然则物无知邪曰吾恶乎知之虽然尝试言之庸讵知吾所谓知之非不知邪庸讵知吾所谓不知之非知邪且吾尝试问乎汝民湿寝则腰疾偏死鰌然乎哉木处则惴栗恂惧猨猴然乎哉三者孰知正处民食刍豢麋鹿食荐蝍且甘带鸱鸦耆鼠四者孰知正味猨猵狙以为雌麋与鹿交鰌与鱼游毛嫱丽姬人之所美也鱼见之深入鸟见之高飞麋鹿见之决骤四者孰知天下之正色哉自我观之仁义之端是非之涂樊然殽乱吾恶能知其辩啮缺曰子不知利害则至人固不知利害乎王倪曰至人神矣大泽焚而不能热河汉沍而不能寒疾雷破山风振海而不能惊若然者乘云气骑日月而游乎四海之外死生无变於已而况利害之端乎

巢父

巢父者尧时隐人也山居不营世利年老以树为巢而寝其上故时人号曰巢父尧之让许由也由以告巢父巢父曰汝何不隐汝形藏汝光若非吾友也击其膺而下之由怅然不自得乃过清泠之水洗其耳拭其目曰向闻贪言负吾之友矣遂去终身不相见

许由

许由字武仲阳城槐里人也为人据义履方邪席不坐邪饍不食後隐於沛泽之中尧让天下於许由曰日月出矣而爝火不息其於光也不亦难乎时雨降矣而犹浸灌其於泽也不亦劳乎夫子立而天下治而我犹尸之吾自视缺然请致天下许由曰子治天下天下既已治也而我犹代子吾将为名乎名者实之宾也吾将为宾乎鹪鹩巢於深林不过一枝鼹鼠饮河不过满腹归休乎君子无所用天下为庖人虽不治庖尸祝不越樽俎而代之矣不受而逃去啮缺遇许由曰子将奚之曰将逃尧曰奚谓邪曰夫尧知贤人之利天下也而不知其贼天下也夫唯外乎贤者知之矣由於是遁耕於中岳颍水之阳箕山之下终身无经天下色尧又召为九州长由不欲闻之洗耳於颍水滨时其友巢父牵犊欲饮之见由洗耳问其故对曰尧欲召我为九州长恶闻其声是故洗耳巢父曰子若处高岸深谷人道不通谁能见子子故浮游欲闻求其名誉汚吾犊口牵犊上流饮之许由没葬箕山之巅亦名许由山在阳城之南十余里尧因就其墓号曰箕山公神以配食五岳世世奉祀至今不絶也

善卷

善卷者古之贤人也尧闻得道乃北面师之及尧受终之後舜又以天下让卷卷曰昔唐氏之有天下不教而民从之不赏而民劝之天下均平百姓安静不知怨不知喜今子盛为衣裳之服以眩民目繁调五音之声以乱民耳丕作皇韶之乐以愚民心天下之乱从此始矣吾虽为之其何益乎予立於宇宙之中冬衣皮毛夏衣絺葛春耕种形足以劳动秋收敛身足以休食日出而作日入而息逍遥於天地之间而心意自得吾何以天下为哉悲夫子之不知予也遂不受去入深山不知其处

壤父

壤父者尧时人也帝尧之世天下太和百姓无事壤父年八十余而击壤於道中观者曰大哉帝之德也壤父曰吾日出而作日入而息凿井而饮耕田而食帝何德於我哉

蒲衣子

蒲衣子者舜时贤人也年八岁而舜师之啮缺问於王倪四问而四不知啮缺因跃而大喜行以告蒲衣子蒲衣子曰而乃今知之乎有虞氏不及泰氏有虞氏其犹藏仁以要人亦得人矣而未始出於非人泰氏其卧徐徐其觉于于一以已为马一以已为牛其知情信其德甚真而未始入於非人也後舜让天下於蒲衣子蒲衣子不受而去莫知所终

小臣稷

小臣稷者齐人也抗厉希古桓公凡三往而不得见公叹曰吾闻布衣之士不轻爵禄则无以助万乘之主万乘之主不好仁义则无以下布衣之士於是五往乃得见焉桓公以此能致士为五霸之长

商容

商容不知何许人也有疾老子曰先生无遗教以告弟子乎容曰将语子过故乡而下车知之乎老子曰非谓不忘故耶容曰过乔木而趋知之乎老子曰非谓其敬老耶容张口曰吾舌存乎曰存曰吾齿存乎曰亡知之乎老子曰非谓其刚亡而弱存乎容曰嘻天下事尽矣

庚桑楚

庚桑楚者楚人也老?弟子偏得老?之道遂卜居畏垒之山其居三年畏垒大壤畏垒之民相与言曰庚桑子之始来吾洒然异之今吾日计之而不足岁计之而有余庶几其圣人乎子胡不相与尸而祝之社而稷之乎庚桑子闻之南面而不释然弟子异之庚桑子曰弟子何异於予夫春风发而百草生正得秋而万宝成夫春与秋岂无得而然哉天道已行矣吾闻至人尸居环堵之室而百姓猖狂不知所如往今以畏垒之细民而窃窃焉欲俎豆予於贤人之间我其杓之邪吾是以不释於老?之言

老莱子

老莱子者楚人也当时世乱逃世耕於蒙山之阳莞葭为墙蓬蒿为室枝木为牀蓍艾为席饮水食菽垦山播种人或言於楚王王於是驾至莱子之门莱子方织畚王曰守国之政孤愿烦先生老莱子曰诺王去其妻樵还曰子许之乎老莱曰然妻曰妾闻之可食以酒肉者可随而鞭捶可拟以官禄者可随而鈇钺妾不能为人所制者妻投其畚而去老莱子亦随其妻至於江南而止曰鸟兽之毛可绩而衣其遗粒足食也仲尼尝闻其论而蹙然改容焉着书十五篇言道家之用人莫知其所终也

林类

林类者魏人也年且百岁底春披裘拾遗穗於故畦并歌并进孔子适卫望之於野顾谓弟子曰彼叟可与言者试往讯之子贡请行逆之陇端面之而叹曰先生曾不悔乎而行歌拾穗林类行不留歌不辍子贡叩之不已乃仰而应曰吾何悔邪子贡曰先生少不勤行长不竞时老无妻子死期将至亦有何乐而行歌乎林类曰少不勤行长不竞时故能夀若此老无妻子死期将至故能乐若此子贡曰夀者人之情死者人之恶子以死为乐何也林类曰死之与生一往一返故死於是者安知不生於彼故吾知其不相若矣吾又安知营营而求生非惑乎亦又安知吾今之死不愈昔之生乎子贡闻之不喻其意还以告夫子夫子曰吾知其可与言果然

荣啓期

荣啓期者不知何许人也鹿裘带索鼔琴而歌孔子游於泰山见而问之曰先生何乐也对曰吾乐甚多天生万物唯人为贵吾得为人矣是一乐也男女之别男尊女卑故以男为贵吾既得为男矣是二乐也人生有不见日月不免襁褓者吾既已行年九十矣是三乐也贫者士之常也死者民之终也居常以待终何不乐也

荷蒉

荷蒉者卫人也避乱不仕自匿姓名孔子击磬於卫时荷蒉过孔氏之门曰有心哉击磬乎既而曰硜硜乎莫已知也斯已而已矣深则厉浅则揭孔子闻之曰果哉末之难矣

长沮桀溺

长沮桀溺者不知何许人也耦而耕孔子过之使子路问津焉长沮曰夫执舆者为谁子路曰是孔子曰是鲁孔丘欤曰是也是知津矣问於桀溺曰子为谁曰为仲由曰是鲁孔丘之徒欤对曰然曰滔滔者天下皆是也而谁以易之且而与其从避人之士也岂若从避世之士哉耰而不辍子路以告孔子孔子怃然曰鸟兽不可与同羣吾非斯人之徒与而谁与天下有道丘不与易也

陆通

陆通字接舆楚人也好养性躬耕以为食楚昭王时通见楚政无常乃佯狂不仕故时人谓之楚狂孔子适楚楚狂接舆游其门曰凤兮凤兮何如德之衰也来世不可待往世不可追也天下有道圣人成焉天下无道圣人生焉方今之时仅免刑焉福轻乎羽莫之知载祸重乎地莫之知避已乎已乎临人以德殆乎殆乎画地而趋迷阳迷阳无伤吾行吾行郤曲无伤吾足山木自寇也膏火自煎也桂可食故伐之漆可用故割之人皆知有用之用而莫知无用之用也孔子下车欲与之言趋而避之不得与之言楚王闻陆通贤遣使者持金百镒车马二驷往聘通曰王请先生治江南通笑而不应使者去妻从市来曰先生少而为义岂老违之哉门外车迹何深也妾闻义士非礼不动妾事先生躬耕以自食亲绩以为衣食饱衣煖其乐自足矣不如去之於是夫负釡甑妻戴絍器变名易姓游诸名山食桂栌实服黄菁子隐蜀峨眉山夀数百年俗传以为仙云

曾参

曾参字子舆南武城人也不仕而游居於卫緼袍无表顔色肿哙手足胼胝三日不举火十年不制衣正冠而缨絶捉襟而肘见纳履而踵决曳縰而歌天子不得臣诸侯不得友鲁哀公贤之致邑焉参辞不受曰吾闻受人者常畏人与人者常骄人纵君不我骄我岂无畏乎终不受後卒於鲁

顔回

顔回字子渊鲁人也孔子弟子贫而乐道退居陋巷曲肱而寝孔子曰囘来家贫居卑胡不仕乎囘对曰不愿仕囘有郭外之田五十亩足以给饘粥郭内之圃十亩足以为丝麻鼓宫商之音足以自娱习所闻於夫子足以自乐囘何仕焉孔子愀然变容曰善哉囘之意也

原宪

原宪字子思宋人也孔子弟子居鲁环堵之室茨以生草蓬户不完桑以为枢而瓮牖二室褐以为塞上漏下湿匡坐而弹琴子贡相卫结驷连骑排藜藿入穷闾巷不容轩来见原宪原宪韦冠纵履杖藜而应门子贡曰嘻先生何病也宪应之曰宪闻之无财谓之贫学道而不能行谓之病若宪贫也非病也夫希世而行此周而友学以为人教以为已仁义之慝车马之饰宪不忍为也子贡逡廵而有惭色终身耻其言之过也

汉隂丈人

汉隂丈人者楚人也子贡适楚过汉隂见丈人为圃入井抱瓮而灌用力甚多而见功寡子贡曰有机於此後重前轻挈水若抽其名为橰用力寡而见功多丈人作色而笑曰闻之吾师有机械者必有机事有机事者必有机心机心存於胸中则纯白不备纯白不备则神生不定神生不定者道之所不载也吾非不知羞而不为也子贡愕然慙俯而不对有间丈人曰子奚为者邪曰孔丘之徒也丈人曰子非夫博学以拟圣智独弦歌以卖名声於天下乎汝方将忘汝神气堕汝形骸而何暇治天下乎子往矣勿妨吾亊子贡卑陬失色顼顼然不自得行三十里而後愈

壶丘子林

壶丘子林者郑人也道德甚优列御寇师事之初御寇好游壶丘子曰御寇好游游何所好列子曰游之乐所玩无故人之游也观其所见我之游也观其所变壶丘子曰御寇之游固与人同而曰固与人异凡所见亦恒见其变玩彼物之无物不知我亦无故务外游不知务内观外游者求备於物内观者取足於身取足於身游之至也求备於物游之不至也於是列子自以为不知游将终身不出居郑圃四十年人无识者

老商氏

老商氏者不知何许人也列御寇师焉兼友伯高子而进於其道尹生闻之从列子居数月不省舍因间请蕲其术者十反而十不告尹生怼而请辞列子又不命尹生退数月意不已又往从之列子曰女何去来之频尹生曰曩章戴有请於子子不我告固有憾於子今复脱然是以又来列子曰曩吾以汝为逹今汝之鄙至此乎姬将告汝所学於夫子者矣自吾之学也三年之後心不敢念是非口不敢言利害始得老商一盼而已五年之後心庚念是非口庚言利害老商始一解言而笑七年之後从心之所念庚无是非从口之所言庚无利害老商始引吾并席而坐今汝居先生之门曾未洽时履虚乘风其可得乎

列御寇

列御寇者郑人也隐居不仕郑穆公时子阳为相专任刑法列御寇乃絶迹穷巷面有饥色或告子阳曰列御寇盖有道之士也居君之国而穷君无乃为不好士乎子阳闻而悟使官载粟数十乘而与之御寇出见使者再拜而辞之入见其妻妻望之而拊心曰妾闻为有道之妻子皆得佚乐今有饥色君过而遗先生食先生不受岂非命也哉御寇笑曰君非自知我也以人之言而遗我粟至其罪我也又且以人之言此吾所以不受也居一年郑人杀子阳其党皆死御寇安然独全终身不仕着书八篇言道家之意号曰列子

庄周

庄周者宋之蒙人也少学老子为蒙县漆园吏遂遗世自放不仕王公大人皆不得而器之楚威王使大夫以百金聘周周方钓於濮水之上持竿不顾曰吾闻楚有神龟死二千岁矣巾笥而藏之於庙堂之上此龟寜无为留骨而贵乎寜生曳尾涂中乎大夫曰寜掉尾涂中耳庄子曰往矣吾方掉尾於涂中或又以千金之币迎周为相周曰子不见郊祭之牺牛乎衣以文绣食以刍菽及其牵入太庙欲为孤豚其可得乎遂终身不仕

段干木

段干木者晋人也少贫且贱心志不遂乃治清节游西河师事卜子夏与田子方李克翟璜吴起等居於魏皆为将唯干木守道不仕魏文侯欲见就造其门段干木踰墙而避文侯文侯以客礼待之出过其庐而轼其仆问曰干木布衣也君轼其庐不已甚乎文侯曰段干木贤者也不移势利怀君子之道隐处穷巷声驰千里吾敢不轼乎干木先乎德寡人先乎势干木富乎义寡人富乎财势不若德贵财不若义高又请为相不肯後毕已固请见与语文侯立倦不敢息夫文侯名过齐桓公者盖能尊段干木敬卜子夏友田子方故也

公仪潜

公仪潜者鲁人也与子思为友穆公因子思而致命欲以为相子思曰公仪子此所以不至也君莫饥渴待贤纳用其谋虽蔬食饮水汲亦愿在下风如以高官厚?为钓饵而无信用之心公仪子智若鲁者可也不尔则不踰君之庭且臣不佞又不能为君操竿下钓以伤守节之士潜竟终身不屈

黔娄先生

黔娄先生者齐人也修身清节不求进於诸侯鲁恭公闻其贤遣使致礼赐粟三千锺欲以为相辞不受齐王又礼之以黄金百斤聘为卿又不就着书四篇言道家之务号黔娄子终身不屈以夀终

陈仲子

陈仲子者齐人也其兄戴为齐卿食?万锺仲子以为不义将妻子适楚居於陵自谓於陵仲子穷不苟求不义之食不食遭岁饥乏粮三日乃匍匐而食井上李实之虫者三咽而能视身自织履妻擘纑以易衣食楚王闻其贤欲以为相遣使持金百镒至於陵聘仲子仲子入谓妻曰楚王欲以我为相今日为相明日结驷连骑食方丈於前其可乎妻曰夫子左琴右书乐在其中矣结驷连骑所安不过容膝食方丈於前所甘不过一肉今以容膝之安一肉之味而怀楚国之忧乱世多害恐先生不保命也於是出谢使者遂相与逃去为人灌园

渔父

渔父者楚人也楚乱乃匿名隐钓於江滨楚顷襄王时屈原为三闾大夫名显於诸侯为上官靳尚所谮王怒放之江滨被髪行吟於泽畔渔父见而问之曰子非三闾大夫欤何故至斯原曰举世混浊而我独清衆人皆醉而我独醒是以见放渔父曰夫圣人不凝滞於万物故能与世推移举世混浊何不扬其波汩其泥衆人皆醉何不餔其糟歠其醨何故怀瑾握瑜自令放为乃歌曰沧浪之水清可以濯吾缨沧浪之水浊可以濯吾足遂去深山自闭匿人莫知焉

四皓

四皓者皆河内轵人也或在汲一曰东园公二曰甪里先生三曰绮里季四曰夏黄公皆修道洁已非义不动秦始皇时见秦政虐乃退入蓝田山而作歌曰莫莫高山深谷逶迤郁郁紫芝可以疗饥唐虞世远吾将何归驷马高盖其忧甚大富贵之畏人不如贫贱之肆志乃共入商雒隐地肺山以待天下定及秦败汉高闻而徵之不至深自匿终南山不能屈已

黄石公

黄石公者下邳人也遭秦乱自隐姓名时人莫知者初张良易姓为长自匿下邳步游沂水圯上与黄石公相遇未谒黄石公故坠履圯下顾谓良曰孺子取履良素不知诈愕然欲殴之为其老人也强忍下取履因跪进焉公以足受笑而去良殊惊公行里所还谓良曰孺子可教也後五日平明与我期此良愈怪之复跪曰诺五日平旦良往公怒曰与老人期何後又後五日早会良鷄鸣往公又先在复怒曰何後也後五日早会良夜半往有顷公亦至喜曰当如是乃出一编书与良曰读是则为王者师矣後十三年孺子见济北谷城山下黄石即我矣遂去不见

鲁二徵士

鲁二徵士者皆鲁人也高祖定天下即皇帝位博士叔孙通白徵鲁诸儒三十余人欲定汉仪礼二士独不肯行骂通曰天下初定死者未葬伤者未起而欲起礼乐礼乐所由起百年之德而後可举吾不忍为公所为公所为不合古吾不行公往矣无污我通不败致而去

田何

田何字子庄齐人也自孔子授易五传至何及秦禁学以易为卜筮之书独不禁故何传之不绝汉兴田何以齐诸田徙杜陵号曰杜田生以易受弟子东武王同子仲洛阳周王孙丁寛齐服生等皆显当世惠帝时何年老家贫守道不仕帝亲幸其庐以受业终为易者宗

披裘公

披裘公者吴人也延陵季子出游见道中遗金顾而覩之与公曰取彼金公披鏕瞋目拂手而言曰何子居之高而视之卑吾披裘而负新岂取遗金者哉季子大惊既□而问其姓名曰何足语姓名

刘驎之

晋刘驎之字子骥桓冲到其家驎之於树条桑使者致命驎之曰使君既枉驾光临宜先诸家君冲闻大愧乃造其父驎之被短褐与冲话言父使驎之自持浊酒蔬菜供宾冲命厨人代之父曰若使从者代非野人之意也冲请驎之为长史固辞

江上渔父

江上有一渔父乘船知伍胥奔吴急乃渡之胥既渡解劒值百金与父父曰楚国之法得伍胥者爵执珪岂徒百金劒邪不受一笑刺舟而去

安丘望之

望之少恬静不求仕进号安丘丈人成帝欲见不得以其道德深重常师事焉望之不以见重为高日愈损退为巫医於民间着老子章句

胡宿

胡宿字武平气宇高爽议论清新仁恕诚慤出於自然平生守道不以进退为意在文馆二十余年语後进曰富贵贫贱莫不有命士人当修已俟命毋为造物所嗤

朱桃椎

朱桃椎成都人淡薄絶俗被裘曳索结庐山中常织芒履置道上见者曰此居士履也以米茗置其处易之

吴隐之

吴隐之字处默介立有清操日晏饫菽儋石无储与韩康伯隣居康伯母殷氏也谓康伯曰汝掌铨衡必举此辈後为广州刺史酌贪泉诗曰古人云此水一?怀千金试使夷齐饮终当不易心及归妻刘氏齎沉香一片隐之见之即投之於湖

杜林

杜林字伯山博洽多闻时称通儒初客河西拘於隗嚣而不屈节弟成卒嚣听其持丧归而遣刺客杨贤遮杀之贤见林身推鹿车自载弟丧叹曰我虽小人何忍杀义士因亡去

管寜

管寜字幼安少与华歆同席读书门外有乘轩者过歆弃书遽往观之寜耻之而割席曰子非吾友也又尝与歆共锄菜地遇金寜挥锄不顾歆则捉而掷之汉魏之际居辽东二十年匿畏藏光喜遯养浩魏明帝安车蒲轮束帛加璧聘之寜不受家贫好学一藜床五十年当膝处皆穿

赵拚

赵拚字閲道气宇清逸人不见其喜愠自号知非子宋至和中为侍御史弹劾不避贵戚京师号为铁面御史初任成都以一琴一鹤自随及其再任屏去琴鹤止有苍头执事公平生日所为事夜必衣冠露香拜首告天若不可告者不敢为也元丰初告老退居于衢有溪石松竹之胜与山僧野老游不复有轩冕志矣故其诗曰轩外长溪溪外山卷帘空旷水云间高斋有问如何答清夜安眠白昼闲

夏统

夏统字仲御会稽人隐身不仕母病笃诣洛市药会上已洛中王公并至浮桥车乘如云统视之蔑如也贾充引船与语其应如响劝之仕俛而不答充曰卿能作乡土地间曲乎曰昔曹娥投水国人哀之为作河女之章伍子胥以忠投海国人哀之为作小海唱今欲歌之於是以足扣舷引声清激大风应至云雨交集充令妓女盛服绕船三匝统危坐如故若无所闻充怅然曰此吴儿木膓石心也

元德秀

德秀号鲁山房琯叹曰见紫芝眉宇使人名利之心都尽天下高其行缃帙满架柴车而行卒惟枕履箪瓢而已生六十未尝见女色焉

裴休

裴休字公美兄弟皆塾昼诵经夜着书终年不出户有馈鹿者诸生共荐之休不食曰蔬食犹不足今一啖肉後何以继

裴坦

裴坦性简俭其子娶杨收女器用皆犀玉坦命持去曰殃我家矣

顔含

顔含字弘都有操行郭璞过含欲为之筮含曰年在天位在人修已而天不与者命也守道而人不知者性也自有性命无劳蓍龟

裘万顷

裘万顷字元量不乐仕进以荐者召为司直在朝赋诗云新筑书堂壁未乾马蹄催我上长安儿时只道为官好老去方知行路难千里关山千里念一番风雨一番寒何如静坐茅檐下翠竹苍梧仔细看遂促归

范式

范式字巨卿张劭字元伯二人相友善劭卒式梦劭呼曰巨卿吾以某日某时死矣子能为我一及於葬乎式即驰赴未至而丧已发将至圹柩不肯进其母抚之曰元伯岂有望耶移时见有素车白马号哭而前其母曰必巨卿也式因执绋引柩乃前

郭延卿

郭延卿者西京人也少与张文定公吕文穆公游以文行称於乡闾张吕作相更荐之延卿不就葺幽亭艺花木自娱足迹不及城市年八十余钱文僖惟演时留守西京通判谢绦掌书记尹洙推官欧阳修皆一时闻人也一日惟演率僚属出郭往游去其居一里许屏骑从访之不告以名氏延卿欣然接之道服对谈而已延卿笑曰陋居罕有过从而平日所见之人亦无诸君者老夫甚惬愿少留花下小酌於是以陶尊果?以进惟演喜其野逸为满引不辞既而吏揖於前报曰申牌府吏牙兵已满庭中矣延卿徐曰公等何官而从吏之多若此也洙曰留守相公也延卿笑曰不图相国肯访野人遂相与大笑又曰诸公尚能饮否惟演欣然从之盘无少加於前而谈笑自若日入辞去延卿送之门顾曰老病不能造谢希勿讶也惟演辈登车茫然自失翊日语僚属曰此真隐者也彼视富贵为何等物也叹息累日不止

挚峻

挚峻字伯陵京兆长安人也少治清节与太史令司马迁交好峻独退身修德隐於?山迁既亲贵乃以书劝峻进曰迁闻君子所贵乎道者三太上立德其次立言其次立功伏惟伯陵材能絶人高尚其志以善厥身氷清玉洁不以细行荷累其名固已贵矣然未尽太上之所由也愿先生少致意焉峻报书曰峻闻古之君子料能而行度德而处故悔恡去其身利不可以虚受名不可以苟得汉兴以来帝王之道於斯始显能者见利不肖者自屏亦其时也周易大君有命小人勿用徒欲偃仰从容以游余齿耳峻之守节不移如此迁居太史官为李陵游说下腐刑果以悔恡被辱峻遂高尚不仕卒於??人立祠号曰?居士世奉祀之不絶

成公

成公成帝时人自隐姓名常诵经不交世利时人号曰成公成帝出游问之成公不屈节上曰朕能富贵人能杀人子何逆朕成公曰陛下能贵人臣能不受陛下之官陛卞能富人臣能不受陛下之禄陛下能杀人臣能不犯陛下之法上不能折使郎二人就受政事十二篇

宋胜之

宋胜之者南阳安衆人也少孤年五岁失父母居於谷城聚中孝慕甚笃聚中化之少长有礼胜之每行见老人担负辄以身代之猎得禽兽尝分肉与有亲者贫依娣居数岁乃至长安受易通明以信义见称从兄褒为东平内史遣使召之胜之曰衆人所乐者非胜之愿也乃去游太原从郇越牧羊以琴书目娱丞相孔光闻而就太原辟之不至元始三年病卒於太原

张仲蔚

张仲蔚者平陵人也与同郡魏景卿俱修道德隐身不仕明天官博物善属文好诗赋常居穷素所处蓬蒿没人闭门养性不治荣名时人莫识唯刘龚知之

严遵

严遵字君平蜀人也隐居不仕常卖卜於成都市日得百钱以自给卜讫则闭肆下帘以着书为事扬雄少从之游屡称其德李强为益州牧喜曰吾得君平为从事足矣雄曰君可备礼与相见其人不可屈也王凤请交不许蜀有富人罗冲者问君平曰君何以不仕君平曰无以自发冲为君平具车马衣粮君平曰吾病耳非不足也我有余而子不足奈何以不足奉有余冲曰吾有万金子无担石乃云有余不亦谬乎君平曰不然吾前宿子家人定而役未息昼夜汲汲未尝有足今我以卜为业不下牀而钱自至犹余数百尘埃厚寸不知所用此非我有余而子不足邪冲大慙君平叹曰益我赀者损我神生我名者杀我身故不仕也时人服之

彭城老父

彭城老父者楚之隐人也见汉室衰乃自隐修道不治名利至年九十余王莽时徵故光禄大夫龚胜欲为太子师友祭酒耻事二姓莽迫之胜遂不食而死莽使者及郡守以下会敛者数百人老父痛胜以名致祸乃独入哭胜甚悲既而曰嗟乎薰以香自烧膏以明自销龚先生竟夭天年非吾徒也哭毕而趋出衆莫知其谁也

向长

向长字子平河内朝歌人也隐居不仕性尚中和好通老易贫无资食好事者更馈焉受之取足而反其余王莽大司空王邑辟之连年乃至欲荐之於芥固辞乃止潜隐於家读易至损益卦喟然叹曰吾已知富不如贫贵不如贱但未知死何如生耳建武中男女娶嫁既毕勅断家事勿相关当如我死也於是遂肆意与同好北海禽庆俱游五岳名山不知所终

严光

严光字子陵会稽余姚人也少有高名同光武游学及帝即位光乃变易姓名隐逝不见帝思其贤乃物色求之後齐国上言有一男子披羊裘钓泽中帝疑光也乃遣安车玄纁聘之三反而後至车驾即日幸其馆光卧不起帝即卧所抚其腹曰咄咄子陵不可相助为理邪光又眠不应良久乃张目而言曰昔唐尧着德巢父洗耳士故有志何至相迫乎帝曰子陵我竟不能下汝邪於是升舆叹息而去复引光入论道旧故相对累日因共偃卧除为谏议大夫不屈乃耕於富春山後人名其钓处为严陵瀬焉建武十七年复特徵不至年八十终於家

东海隐者

东海隐者不知何许人也汉故司直王良之友建武中良以清节徵用历位至一年复还通友不肯见而让之曰不有忠信奇谋而取大位自知无德曷为致此而复遽去何往来屑屑不惮烦也遂距良终身不纳论者高之

梁鸿

梁鸿字伯鸾扶风平陵人也遭乱世受业太学博览不为章句学毕乃牧豕上林苑中会误遗火延及他舍鸿乃寻所烧者问所失去悉以豕偿之其主犹以为少及又以身居作执勤不懈隣家耆老见鸿非庸人乃共责让主人而称鸿长者於是始敬异焉悉还其家鸿不受而去归乡里执家慕其高节乃欲女之鸿并絶不娶同县孟氏有女状丑择对不嫁父母问其故女曰欲得贤如梁伯鸾者鸿闻而聘之及嫁始以装饰入门七日而鸿不答妻乃下请鸿曰吾欲裘褐之人可与俱隐深山者尔今乃衣绮缟傅粉墨岂鸿所愿哉妻曰以观夫子之志耳妾自有隐居之服乃更为四椎髻着布衣操作而前鸿大喜曰此真梁鸿妻也能奉我矣字之曰德曜孟光居有顷乃共入覇陵山中以耕织为业咏诗书弹琴以自娱仰慕前世高士而为四皓以来二十四人作颂因东出关过京师作五噫之歌肃宗求鸿不得乃易姓运期名燿字侯光与妻子居齐鲁之间有顷又去适吴居臯伯通庑下为人赁舂每归妻为具食举案齐眉伯通察而异之乃方舍於家鸿潜闭着书十余篇疾且告主人曰昔延陵季子葬於嬴博之间不归乡里慎勿令我子持丧归去及卒伯通等为求葬地於吴要离冢傍

高恢

高恢字伯逹京兆人也少治老子经恬虚不营世务与梁鸿善隐於华隂山中及鸿东游思恢作诗曰鸟嘤嘤兮友之期念高子兮仆怀思想念恢兮爰集兹二人遂不复相见恢亦高抗匿耀终身不仕焉

韩康

韩康字伯休京兆霸陵人也常游名山采药卖於长安市中口不二价者二十余年时有女子买药於康怒康守价乃曰公是韩伯休邪乃不二价乎康叹曰我欲避名今区区女子皆知有我何用药为遂遯入霸陵山中博士公车连徵不至桓帝时乃备玄纁安车以聘之使者奉诏造康康不得已乃佯许诺辞安车自乘柴车冒晨先发至亭亭长以韩徵君当过方发人牛修道桥及见康柴车幅巾以为田叟也使夺其牛即释驾与之有顷使者至知之欲奏杀亭长康曰老子与之非夺也亭长何罪乃止康因中路逃去以夀考终

台佟

台佟字孝威魏郡邺人也不仕隐武安山中峰凿穴而居采药自建业初中州辟不就魏郡刺史执枣栗为贽见佟语良久刺史曰孝威居身如此甚苦如何佟曰佟幸得保终正性存神养和不屏营於世事以劳其精除可欲之志恬淡自得不苦也如明使君绥抚牧养夕惕匪忒反不苦邪遂去隐逸终身不见

丘欣

丘欣字季春扶风人也少有大材自谓无伍傲世不与俗人为羣郡守召始见曰明府欲臣欣邪友欣邪师欣邪明府所以尊宠人者极於功曹所以荣禄人者已於孝亷一极一已皆欣所不用也郡守异之遂不敢屈

矫慎

矫慎字仲彦扶风茂陵人也少慕松乔导引之术隐遯山谷与南郡太守马融并州刺史苏章乡里并时然二人纯远不及慎也汝南吴苍甚重之因遣书以观其志曰盖闻黄老之言乘虚入冥藏身远遁亦有理国养人施於为政至如登山絶迹神不着其证人不覩其验吾从先生欲其可者於意何如昔伊尹不怀道以待尧舜之君方今明明四海开辟巢许无为箕山夷齐悔入首阳足下审能骑龙弄凤翔嬉云间者亦非狐兎燕雀所敢谋也慎不答年七十余竟不肯娶後忽归家自言死日及期果卒後人有见慎於炖煌者故前世异之或云神仙焉慎同郡马瑶隐於汧山以兎罝为事所居俗化百姓美之号马牧先生焉

法真

法真字高卿扶风郿人也学无常家博通内外图典关西号为大儒弟子自远而负笈尝数百人真性恬静寡欲不涉人间事太守请见之真乃幅巾诣谒太守曰昔鲁哀公虽为不肖而仲尼称臣太守虚薄欲以功曹相屈光赞本朝何如真曰以明府见待有礼故敢自同宾末若欲吏之真将在北山之北南山之南矣太守戄然不敢复言凡辟公府贤良皆不就同郡田羽荐真曰处士法真体兼四业学穷典奥幽居恬泊乐以忘忧将蹈老氏之高踪不为玄纁屈也臣愿圣朝就加衮职必能唱清庙之歌致来仪之凤矣会顺帝西廵羽又荐之帝虚心欲致前後四徵真曰吾既不能遁形远世岂饮洗耳之水哉遂深自隐絶终不降屈友人郭正称之曰法真名可得闻身难得见逃名而名我随避名而名我追可谓百世之师者矣乃共刋石颂之号曰玄德先生年八十九中平五年以夀终

汉滨老父

汉滨老父者不知何许人也桓帝延熹中幸竟陵过云梦临沔水百姓莫不观者有老父独耕不辍尚书郎南阳张温异之使问曰人皆来观老父独不辍何也老父笑而不答温下道百步自与言老父曰我野人也不逹斯语请问天下乱而立天子邪理而立天子邪立天子以役天下邪役天下以奉天子邪昔圣王宰世茅茨采椽而万人以寜今子之君劳人自纵逸游无忌吾为子羞之子何忍欲人观之乎温大慙问其姓名不告而去

徐穉

徐穉字孺子豫章南昌人也少以经行高於南州桓帝时汝南陈蕃为豫章太守因推荐穉於朝廷由是五举孝亷贤良皆不就连辟公府不诣未尝答命公薨辄身自赴吊太尉黄琼亦尝辟穉至琼薨归葬江夏穉既闻即负笈徒步豫章三千余里至江夏琼墓前致酹而哭之後公车三徵不就以夀终

郭泰

郭泰字林宗太原人也少事父母以孝闻身长八尺余家贫郡县欲以为吏叹曰丈夫何能执鞭斗筲哉乃辞母与同县宗仲至京师从屈伯彦学春秋博治无不通又审於人物於是名着於陈梁之间步行遇雨巾一角垫衆人慕之皆故折巾角士争往从之载策盈车凡泰知之於无名之中六十余人皆言後验以母丧归徐穉来吊以生刍一束顿泰庐前而去泰曰此必南州高士徐孺子也诗不云乎生刍一束其人如玉吾不堪此喻耳

申屠蟠

申屠蟠字子龙陈留外黄人也少有名节同县缑氏女玉为父报讐外黄令梁配欲论杀玉蟠时年十五为诸生进谏曰玉之节义足以感无耻之孙激忍辱之子不遭明时尚当表旌庐墓况在清听而不加哀矜配善其言乃为谳得减死论乡人称之蟠父母卒哀毁思慕不饮酒食肉十余年遂隐居学治京氏易严氏春秋小戴礼三业先通因博贯五经兼明图纬学无常师始与济隂王子居同在太学子居病困以身托蟠蟠即步负其丧至济隂遇司隶从事於河巩之间从事义之为符传护送蟠蟠不肯投传於地而去事毕还家前後凡蒲车特徵皆不就年七十四以寿终

袁闳

袁闳字夏甫汝南人也筑室於庭中闭门不见客旦暮於室中向母礼拜虽子往亦不得见也子亦向户拜而去首不着巾身无单衣足着木履母死不列服位公车两徵不诣范滂美而称之曰隐不违亲贞不絶俗可谓至贤矣

姜肱

姜肱字伯淮彭城广戚人也家世名族兄弟三人皆孝行着闻肱年最长与二弟仲海季江同被卧甚相亲友及长各娶兄弟相爱不能相离肱习学五经兼明星纬弟子自远方至者三千余人声重於时凡一举孝廉十辟公府九举有道至孝贤良公车三徵皆不就仲季亦不应徵辟建寜二年灵帝诏徵为犍为太守肱得诏乃告其友曰吾以虚获实遂籍声价盛明之世尚不委质况今政在私门哉乃隐身遁命乘舩浮海使者追之不及再以玄纁聘不就即拜太中大夫又逃不受诏名振於天下年七十七卒於家

郑玄

郑玄字康成北海高密人也八世祖崇汉尚书玄少好学长八尺余须眉美秀姿容甚伟习孝经论语兼通京氏公羊春秋三正历九章算术周官礼记左氏春秋大将军何进辟玄州郡迫胁不得已而诣进设几杖之礼以待玄玄以幅巾见进一宿而逃去公府前後十余辟并不就

任安

任安字定祖少好学隐山不营名利时人称安曰任孔子连辟不就建安中读史记鲁连传叹曰性以洁白为治情以得志为乐性治情得体道而不忧彼弃我取与时而无争遂终身不仕时人号为任徵君云

龎公

龎公者南郡襄阳人也居岘山之南未尝入城府夫妻相敬如宾荆州刺史刘表延请不能屈乃就候之曰夫保全一身孰若保全天下乎龎公笑曰鸿鹄巢於高林之上暮而得所栖鼋鼍穴於深渊之下夕而得所宿夫趣舍行止亦人之巢穴也且各得其栖宿而已天下非所保也因释耕於垄上而妻子耘於前表指而问曰先生苦居畎亩而不肯官禄後世何以遗子孙乎龎公曰世人皆遗之以危今独遗之以安虽所遗不同未为无所遗也表叹息而去後遂携其妻子登鹿门山因采药不反

焦先

焦先字孝然世莫知其所出也或言生汉末及魏受禅常结草为庐於河之湄独止其中冬夏袒不着衣卧不设席又无蓐以身亲土其体垢汗皆如泥滓不行人间或数日一食行不由邪径目不与女子迕视口未尝言虽有警急不与人语後野火烧其庐先因露寝遭冬雪大至先袒卧不移人以为死就视如故後百余岁卒

陶濳

陶濳字渊明或云字深明名元亮浔阳柴桑人晋大司马侃之曾孙也少有高趣宅边有五柳树故尝着五柳先生传云先生不知何许人不详姓字闲静少言不慕荣利好读书不求甚解每有会意欣然忘食性嗜酒而家贫不能恒得亲旧知其如此或置酒招之造饮辄尽期在必醉既醉而退曾不恡情去留环堵萧然不蔽风日短褐穿结箪瓢屡空晏如也常着文章自娱颇示已志忘怀得失以此自终其自序如此盖以自况时人谓之实録义熙末徵为着作佐郎不就江州刺史王弘欲识之不能致也濳尝往庐山弘令濳故人龎通之持酒具於半道栗里要之濳有脚疾使一门生二儿举篮轝及至欣然便共饮酌俄顷弘至亦无忤也先是顔延之为刘柳後军功曹在浔阳与濳情欵後为始安郡经过濳每往必酣饮至醉弘欲要延之一坐弥日不得延之临去留二万钱与濳濳悉送酒家稍就取酒尝九月九日无酒出宅边菊丛中坐久之逢弘送酒至即便就酌醉而後归濳不解音声而畜素琴一张每有酒适辄抚弄以寄其意贵贱造之者有酒辄设濳若先醉便语客我醉欲眠卿可去其真率如此郡将候濳逢其酒熟取头上葛巾漉酒毕还复着之

宗炳

字少文南阳人也武帝辟为主簿不起问其故答曰栖丘饮谷三十余年武帝善其对而止少文妙善琴书图画精於言理每游山水往辄忘归兄臧为南平太守逼与俱还乃於江陵三湖立宅闲居无事好山水爱远游西涉荆巫南登衡岳因结宇衡山欲怀尚平之志有疾还江陵叹曰老疾俱至名山恐难徧覩唯澄怀观道卧以游之凡所游履皆图之於室谓之曰抚琴动操欲令衆山皆响古有金石弄为诸桓所重桓氏亡其声遂絶唯少文传焉文帝遣乐师杨欢就受之

孔淳之

孔淳之字彦深鲁人居会稽剡县性好山水每有所游必穷其幽遐或旬日忘归尝游山遇沙门释法崇因留共此遂停三载法崇叹曰?想人外三十年矣今乃倾盖於兹不觉老之将至也及淳之还乃不告以姓除着作佐郎太尉参军并不就与徵士戴顒王弘之及王敬弘等共为人外之游又申以婚姻敬弘以女适淳之子尚遂以乌羊系所乘车辕提壶为礼至则尽欢共酌迄暮而归或怪其如此答曰固亦农夫田父之礼也时会稽太守谢方明苦要之不能致使谓曰苟不入吾郡何为入吾郭淳之笑曰濳游者不识其水巢栖者非辨其林飞沈所至何问其主终不肯往元嘉初复徵为散骑侍郎乃逃於上虞县界家人莫知所在

陶弘景

陶弘景字通明秣陵人也幼有异操年四五岁恒以荻为笔画灰中学书至十岁得葛洪神仙传昼夜硏寻便有养生之志谓人曰仰青云覩白日不觉为远矣神仪明秀朗目疎眉细形长额耸耳右膝有数十黑子作七星又读书万余卷一事不知以为深耻善琴棋工草隶朝请虽在朱门闭影不交外物唯以披閲为务朝仪故事多所取焉家贫求宰县不遂永明十年脱朝服挂神武门上表辞禄诏许之赐以束帛敕所在月给茯苓五斤白密二升以供服饵之需景为人圆通谦谨出处冥会心如明镜遇物便了言无烦舛有亦随觉永元初更筑三层楼弘景处其上弟子居其中宾客至其下与物遂絶唯一家僮得至其所本便马善射晩皆不为唯听吹笙而已物爱松风庭院皆植松每闻其响欣然为乐有时独游泉石望见者以为仙人性好着述尚奇异顾惜光景老而弥笃尤明隂阳五行风角星算山川地理方圆产物医术本草所着学苑百卷孝经论语集注帝代年历本草集注效验方肘後百一方古今州郡记图像集要及玉匮记七曜新旧术疏占候合丹法式共秘密不传及撰而未讫又十部唯弟子得闻卒年八十五諡贞白先生

马枢

马枢字要理扶风人六岁能诵孝经论语老子及长博极经史尤善佛经及周易老子义分派别转变无穷论者拱默聼受而已纶甚嘉之寻遇侯景之乱刺史王纶举兵援台乃留书二万卷付枢枢肆志寻览殆将周徧乃喟然叹曰吾闻贵爵位者以巢由为桎梏爱山林者以伊吕为管库束名实则刍芥柱下之言翫清虚则糠粃席上之说稽之笃论亦各从其好也此求志之士望涂而息岂天之不惠高尚何山林之无闻甚乎乃隐於茅山有终焉之志陈元嘉元年文帝徵为度支尚书辞不应命枢少属乱离凡所居处盗贼不入依托者常数百家目精洞黄能视闇中物有白?一双巢其庭树驯狎櫩庑时至几案春来秋去几三十年

孙登

孙登字公和汲郡人无家属於郡北山为土窟居之好读易抚一弦琴性无恚怒人或投诸水中欲观其怒登既出便大笑尝住宜阳山有作炭人见登知非常人与语登亦不应文帝闻之使阮籍往观既见与语亦不应嵇康又从之游三年问其所图终不答康将别谓曰先生竟无言乎登乃曰子识火乎火生而有光而不用其光果在於用光人生而有才而不用其才果在於用才故用光在乎得薪所以保其耀用才在乎识真所以全其年今子才多识寡难乎免於今之世矣子无求乎康不能用果遭非命乃作幽愤诗曰昔慙柳下今愧孙登竟不知其所终

董京

董京字威辇不知何郡人初与陇西计吏俱至洛阳被发而行逍遥吟咏常宿白社中孙楚时为着作数就社中与语後数年遁去莫知所之於其寝处惟有一石竹子及诗二篇其一曰乾道刚简坤体敦密芒芒太素是则是述末世流奔以文代质悠悠世事孰知其实逝将去此至虚归我自然之室又曰孔子不遇时彼感麟麟乎麟乎胡不遁世以存真

范乔

范乔字伯孙陈留外黄人年二岁时祖馨临终抚乔首曰恨不见汝成人因以所用砚与之至五岁祖母以告乔乔便执砚涕泣九岁请学在同辈之中言无媟辞光禄大夫李铨尝论扬雄才学优於刘向乔以为向定一代之书正羣籍之篇使雄当之故非所长遂着刘扬优劣论文多不载乔前後辟举皆不就初乔邑人腊夕盗斫其树人有告者乔阳不闻邑人愧而归之乔往喻曰卿节日取柴欲与父母相欢娱耳何以愧为外黄令高頵叹曰诸士大夫未有不及私者而范伯孙恂恂率道名讳未尝经於官曹士之贵异於今而见元康八年卒

鲁褒

鲁褒字元道南阳人好学多闻以贫素自立元康之後纲纪大坏褒伤时之贪鄙乃隐姓名而着钱神论畧曰钱之为体有乾坤之象内则其方外则其圆其积如山其流如川动静有时行藏有节市井便易不患耗折难折象夀不匮象道故能长久为世神宝亲之如兄字曰孔方失之则贫弱得之则富昌无翼而飞无足而走解严毅之顔开难发之口钱多者处前钱少者居後钱之为言泉也无远不往无幽不至京邑衣冠疲劳讲肄厌闻清谈对之睡寐见我家兄莫不惊视钱之所佑吉无不利何必读书然後富贵由此论之谓为神物无德而尊无势而热排金门而入紫闼谚曰钱无耳可使鬼凡今之人惟钱而已盖疾时者共传其文褒不仕莫知所终

郭文

郭文字文举河内人也少爱山水尚嘉遯每游山林弥旬忘返父母终服毕不娶辞家游名山恒着鹿裘葛巾采竹叶木实贸盐以自供食有余谷辄恤穷匮王导闻其名遣人迎之既至置之西园温峤尝问先生安独无情乎文曰情由忆生不忆故无情一旦忽求还山及苏峻反人皆以为知机卒葛洪庾阐并为作传赞颂其美云

翟庄

翟庄字祖休浔阳人少以孝友着名耕而後食惟以弋钓为事及长不复猎或问渔猎同是害生之事而先生止去其一何哉庄曰猎自我钓自物未能顿尽故吾先节其甚者且夫贪饵吞鈎岂我哉时人以为知言晩节亦不复钓端居荜门命徵并不就卒

宋纎

宋纎字令艾敦煌人少有远操沈静不与世交居於酒泉南山弟子受业三千余人不应州郡辟命时太守杨宣画其象於阁上出入视之作颂曰为枕何石为漱何流身不可见名不可求酒泉太守马岌具威仪鸣铙鼓造焉纎高楼重阁距而不见岌叹曰名可闻而身不可见德可仰而形不可覩吾今而後知先生人中之龙也铭诗於石壁曰丹崖百丈青壁万寻奇木蓊郁蔚若邓林其人如玉维国之琛室迩人遐实劳我心年八十笃学不倦卒谥曰玄虚先生

王绩

王绩字无功绦州人性简放不喜拜揖兄通隋末大儒也聚徒河汾间仿古作六经又为中说有奴婢数人种黍春秋酿酒养鳬鴈莳药草自供以周易老子庄子置牀头他书罕读也游北山东臯着书自号东臯子绩之任以醉失职乡人靳之【靳居拆反】托无心子以见趣曰无心子居越越王不知其大人也拘之仕无喜色越国法秽行者不齿俄而无心子以秽行闻王黜之无愠色退而适茫荡之野过动之邑而见机士机抚髀【部祁反】曰嘻子贤者而以罪废邪无心子不应机士曰愿见教曰子闻蜚廉氏马乎一者朱鬛白毳龙骼凤臆【骼古伯反】骤驰如舞终日不释辔而以热死一者垂头昂尾驼颈貉膝踶啮善蹶弃诸野终年而肥夫凤不憎山栖龙不□泥蟠君子不苟洁以罹患不避秽而养精也其自处如此

孙思邈

孙思邈京兆人通百家说善言老子庄周思邈於隂阳推步医药无不善孟诜卢照隣等有恶疾不可为感而问曰高医愈疾奈何答曰天有四时五行寒暑迭居和为雨怒为风凝为霜露张为虹霓天常数也人之四肢五脏一觉一寐【觉古孝反】吐纳往来流为荣卫彰为气色发为音声人常数也阳用其形隂用其精天人之所同也失则蒸生热否生寒结为瘤赘【瘤音留赘之芮反】陷为痈疽奔则喘乏渴则焦槁发乎面动乎形天地亦然五纬缩赢孛彗飞流其危证也寒暑不时蒸否也石立土踊是其瘤赘山崩土?是其痈疽奔风暴雨是其喘乏川渎竭涸是其焦槁高医导以药石救以砭剂【砭车亷反】圣人和以至德辅以人事故体有可愈之疾天有可振之灾照隣曰人事奈何曰心为之君君尚恭故欲小诗曰如临深渊如履薄氷小之谓也胆为之将以果决为务故欲大诗曰赳赳武夫公侯干城大之谓也仁者静地之象故欲方传曰不为利回不为义疚方之谓也智者动天之象故欲圆易曰见机而作不俟终日圆之谓也复问养性之要答曰天有盈虚人有屯危不自慎不能济也故养性必先知自慎也慎以畏为本士无畏则简仁义农无畏则堕稼穯工无畏则慢规矩商无畏则货不殖子无畏则忘孝父无畏则废慈臣无畏则勲不立君无畏则乱不治是以太上畏道其次畏天其次畏物其次畏人其次畏身忧於身者不拘於人慎於小者不惧於大戒於近者不侮於远如此则人事毕矣卒年百岁

田游岩

田游岩京兆人永徽时【高宗初】补太学生罢归入太白山母及妻皆有方外志後入箕山居许由塜旁自号由东隣频召不出高宗幸嵩山亲至其门游岩野服出拜仪止谨朴帝谓曰先生比佳否答曰臣所谓泉石膏肓【呼光反】烟霞痼疾

吴筠

吴筠字贞节华隂人通经谊性高鲠不耐沈浮於时去居嵩山玄宗遣使召见与语甚悦敕待诏翰林献玄纲三篇帝尝问道对曰深於道者无如老子五千文其余徒丧纸札耳复问神仙治链法对曰此野人事积岁月求之非人主宜留意筠每开陈皆名教世务以微言讽天子重之恳求还嵩山诏为立道馆大历中卒

潘师正

潘师正贝州人居逍遥谷高宗幸东都召见问所须对曰茂松清泉臣所须也既不乏矣帝尊异之诏即其庐作崇唐观时太常献新乐帝更名祈仙望仙翘仙曲卒年九十八谥体玄先生

司马承祯

司马承祯字子微洛州人事潘师正传辟谷道引术无不通师正异之曰我得陶隐居正一法逮而四世矣因辞去徧游名山庐天台【山在会稽】不出睿宗召至问其术对曰为道日损损之又损以至於无为夫心目所知见每损之尚不能已况攻异端而增智虑哉帝曰治身则尔治国若何对曰国犹身也故游心於淡合气於漠与物自然而无私焉则天下治帝嗟叹曰广成之言也以三体写老子刋正文句卒年八十九

杜生五郎

阳翟县有杜生者不知其名邑人但谓之杜五郎所居去县三十五里惟屋两间其前空地丈余杜生不出篱门已三十年矣黎阳尉曾访之问其不出门之因其人指门前一桑曰十五年前亦曾此下纳凉但无用於时偶不出耳问其为生曰日惟与人择日及卖一药以供饘粥後子能耕自此食足择日卖药一切不为又问平日何所为曰端坐耳问颇观书否曰二十年前曾观净名经爱其议论今已忘之并书亦不知所在久矣气韵闲旷言词清简有道之士也盛寒但布袍草履室中枵然一榻而已

张志和

张志和字子同婺州金华人始名龟龄母梦枫生腹上而产志和以亲既丧不复仕居江湖自称烟波钓徒着玄真子亦以自号有韦诣者为撰内解志和又着太易十五篇其卦三百六十五兄鹤龄恐其遁世不还为筑室越州东郭茨以生草椽栋不施斤斧豹席?□【居勺反】每埀钓不设饵志不在鱼也观察使陈少游往见为终日留表其居曰玄真坊以门隘为买地大其闳号囬轩巷先是门阻流水无梁少游为构之人号大夫桥帝尝赐奴婢各一志和配为夫妇号渔童樵青陆羽尝问孰为往来者对曰太虚为室明月为烛与四海诸公共处未尝少别何有往来顔真卿为湖州刺史志和来谒真卿以舟敝陋请更之志和曰愿为浮家泛宅往来苕霅间【苕音条霅直甲反水名在吴兴】辨捷类如此善图山水酒酣或击鼓吹笛舐笔辄成【舐甚尔反】尝撰渔歌宪宗图真求其歌不能致李德裕称志和隐而有名显而无事不穷不逹严光之比云

陆羽

陆羽字鸿渐复州人不知所生或言有僧得诸水滨畜之既长以易自筮得渐鸿渐于陆其羽可用为仪乃以陆为氏名而字之上元初肃宗更隐苕溪自称桑苎翁阖门着书或独行野中诵诗击木徘徊不得意或恸哭而归故时谓接舆也贞元末卒羽嗜茶着经三篇言茶之原之法之具尤备天下益知饮茶矣

陆龟蒙

陆龟蒙字鲁望少高放通六经大义尤明春秋有田数百亩屋三十楹田苦下雨潦则与江通故常苦饥身畚锸茠刺无休时【茠乎毛反除田草】或讥其劳答曰尧舜霉瘠【霉音眉霉黧垢腐貌】禹胼胝彼圣人也吾一褐衣敢不勤乎嗜茶置园顾渚山下岁取租茶自判品第又不喜与流俗交虽造门不肯见不乘马升舟设蓬蓆齎束书茶灶笔牀钓具往来时谓江湖散人或号天随子甫里先生自比涪翁渔父【涪音浮】江上丈人後以高士召不至李蔚素与善及当国召拜拾遗诏方下龟蒙卒

徐则

徐则东海人幼沈静寡嗜欲受业於周弘正精於议论声擅都邑遂怀栖隐之操杖策入缙云山常服巾褐义入天台山因絶谷养性所食惟松水而已太傅徐陵为之刋山立颂初在缙云山太极真人徐君降之曰汝年出八十当为王者师然後得道也晋王广镇扬州知其名手书召之则谓门人曰徐君之言信而有徵其後屍解柳????赞之曰可道非道常道无名上德不德至德无盈玄风扇矣而有先生留符告君化杖飞声永思灵迹曷用摅情时披素绘如临赤城

遵生八牋卷十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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