傳曰:「視之不明,是謂不悊,厥咎舒,厥罰恆奧,〔一〕厥極疾。〔二〕時則有草妖,時則有蠃蟲之孽,〔三〕時則有羊禍,時則有目痾,時則有赤眚赤祥。惟水沴火。」
〔一〕師古曰:「奧讀曰燠。燠,〈日耎〉也,音於六反。其下並同。」
〔二〕韋昭曰:「以疾為罰。」
〔三〕師古曰:「螽、螟之類無鱗甲毛羽,故謂之蠃蟲也。音郎果反。」
「視之不明,是謂不悊」,悊,知也。詩云:「爾德不明,以亡陪亡卿;不明爾德,以亡背亡仄。」〔一〕言上不明,暗昧蔽惑,則不能知善惡,親近習,長同類,〔二〕亡功者受賞,有罪者不殺,百官廢亂,失在舒緩,故其咎舒也。盛夏日長,暑以養物,政弛緩,故其罰常奧也。奧則冬溫,春夏不和,傷病民人,故極疾也。誅不行則霜不殺草,繇臣下則殺不以時,〔三〕故有草妖。凡妖,貌則以服,言則以詩,聽則以聲。視則以色者,五色物之大分也,在於眚祥,故聖人以為草妖,失秉之明者也。〔四〕溫奧生蟲,故有蠃蟲之孽,謂螟螣之類〔五〕當死不死,未當生而生,或多於故而為災也。劉歆以為屬思心不容。於易,剛而包柔為離,〔六〕離為火為目。羊上角下(號)〔蹄〕,剛而包柔,羊大目而不精明,視氣毀故有羊禍。一曰,暑歲羊多疫死,及為怪,亦是也。及人,則多病目者,故有目痾。火色赤,故有赤眚赤祥。凡視傷者病火氣,火氣傷則水沴之。其極疾者,順之,其福曰壽。〔七〕劉歆視傳曰有羽蟲之孽,雞禍。說以為於天文南方喙為鳥星,故為羽蟲;禍亦從羽,故為雞;雞於易自在巽。說非是。庶徵之恆奧,劉向以為春秋亡冰也。小奧不書,無冰然後書,舉其大者也。京房易傳曰:「祿不遂行茲謂欺,厥咎奧,雨雪四至而溫。臣安祿樂逸茲謂亂,奧而生蟲。知罪不誅茲謂舒,其奧,夏則暑殺人,冬則物華實。重過不誅,茲謂亡徵,其咎當寒而奧六日也。」
〔一〕師古曰:「大雅蕩之詩也。言不別善惡,有逆背傾仄者,有堪為卿大夫者,皆不知之也。仄,古側字。」
〔二〕師古曰:「習,狎也。近狎者則親愛之,同類者則長益也。」
〔三〕師古曰:「繇讀與由同,言誅罰由於臣下。」
〔四〕師古曰:「謂失所執之權也。音彼命反。」
〔五〕師古曰:「螟食苗心,螣食苗葉之蟲也。螟音冥。螣音徒得反。」
〔六〕師古曰:「兩陽居外,一陰在內,故云剛包柔。」
〔七〕李奇曰:「於六極之中為疾者,逆火氣,致疾病也。能順火氣,則禍更為福。」
桓公十五年「春,亡冰」。劉向以為周春,今冬也。先是連兵鄰國,三戰而再敗也,〔一〕內失百姓,外失諸侯,不敢行誅罰,鄭伯突篡兄而立,公與相親,〔二〕長養同類,不明善惡之罰也。〔三〕董仲舒以為象夫人不正,陰失節也。〔四〕
〔一〕師古曰:「三戰者,謂十年齊侯、衛侯、鄭伯來戰于郎,十二年與鄭師伐宋戰于宋,十三年會紀侯、鄭伯及齊侯、宋公、衛侯、燕人戰也。再敗者,謂郎之戰,穀梁傳曰『以吾敗也』,又宋之戰,穀梁亦曰『諱敗,舉其可道者也』。據左氏傳、公羊、穀梁,亦曰無冰,並在十四年,今此云十五年,未詳其意。」
〔二〕師古曰:「突,鄭莊公子,即厲公也。兄謂太子忽,即昭公也。莊公既卒,突因宋莊公之寵而得立,遂使昭公奔衛,故云篡兄也。公與相親者,謂十五年突為祭仲所逐奔蔡,遂居櫟,而昭公入,公再與諸侯伐鄭,謀納厲公。」
〔三〕師古曰:「言桓篡立,與突志同,故曰長養同類。」
〔四〕師古曰:「夫人姜氏通于齊侯,故云不正。」
成公元年「二月,無冰」。董仲舒以為方有宣公之喪,君臣無悲哀之心,而炕陽,作丘甲。〔一〕劉向以為時公幼弱,政舒緩也。
〔一〕師古曰:「時宣公薨始踰年,故云有喪也。丘甲,解在刑法志。」
襄公二十八年「春,無冰」。劉向以為先是公作三軍,有侵陵用武之意,〔一〕於是鄰國不和,伐其三鄙,〔二〕被兵十有餘年,因之以饑饉,百姓怨望,臣下心離,公懼而弛緩,不敢行誅罰,〔三〕楚有夷狄行,公有從楚心,不明善惡之應。〔四〕董仲舒指略同。一曰,水旱之災,寒暑之變,天下皆同,故曰「無冰」,天下異也。桓公殺兄弒君,外成宋亂,與鄭易邑,背畔周室。〔五〕成公時,楚橫行中國,〔六〕王札子殺召伯、毛伯,〔七〕晉敗天子之師于貿戎,〔八〕天子皆不能討。襄公時,天下諸侯之大夫皆執國權,〔九〕君不能制。漸將日甚,善惡不明,誅罰不行。周失之舒,秦失之急,故周衰亡寒歲,秦滅亡奧年。
〔一〕師古曰:「作三軍者,季氏欲專其權,非公本意,此說非也。侵陵用武者,謂入鄆取邿也。邿音詩。」
〔二〕師古曰:「謂十二年三月,十四年夏,莒人伐我東鄙。十五年夏,齊侯伐我北鄙。秋,邾人伐我南鄙。十六年三月,齊侯伐我北鄙。」
〔三〕師古曰:「弛,放也,音式爾反。」
〔四〕師古曰:「有從楚心,謂二十八年公朝于楚。」
〔五〕師古曰:「隱攝公位,又桓之兄,故云殺兄弒君也。成宋亂者,謂宋華父督弒其君殤公及其大夫孔父,以郜大鼎賂公,公會齊侯、鄭伯于稷而平其亂也。與鄭易邑,謂以太山之田易許田也。許田者,魯朝宿之邑也,而以與鄭,明魯之不朝於王,故云背畔周室。」
〔六〕師古曰:「謂成二年楚師侵衛,遂侵我,師于蜀。六年七月,楚公子嬰齊帥師伐鄭。九年,嬰齊帥師伐莒。十五年,楚子伐鄭。十六年,楚子與晉侯、鄭伯戰于鄢陵。十八年,楚子伐宋。」
〔七〕師古曰:「王札子,即王子捷也。召伯、毛伯,皆周大夫也。今春秋經王札子殺召伯、毛伯事在宣十五年,而此言成公時,未達其說。召讀曰邵。」
〔八〕師古曰:「貿戎,戎別種也。公羊傳成元年:『王師敗績于貿戎。孰敗之?蓋晉敗之。』貿音莫候反。」
〔九〕師古曰:「謂襄十六年會于溴梁,諸侯之大夫盟皆類此。」
武帝元狩六年冬,亡冰。先是,比年遣大將軍衛青、霍去病攻祁連,絕大幕,〔一〕窮追單于,斬首十餘萬級,還,大行慶賞。乃閔海內勤勞,是歲遣博士褚大等六人持節巡行天下,〔二〕存賜鰥寡,假與乏困,舉遺逸獨行君子詣行在所。郡國有以為便宜者,上丞相、御史以聞。天下咸喜。
〔一〕師古曰:「比,頻也。祁連,山名也。幕,沙磧也。直度曰絕,祁音上夷反。」
〔二〕師古曰:「行音下更反。」
昭帝始元二年冬,亡冰。是時上年九歲,大將軍霍光秉政,始行寬緩,欲以說下。
僖公三十三年「十二月,隕霜不殺草」。劉歆以為草妖也。劉向以為今十月,周十二月。於易,五為天位,(為)君位,九月陰氣至,五通於天位,其卦為剝,〔一〕剝落萬物,始大殺矣,明陰從陽命,臣受君令而後殺也。今十月隕霜而不能殺草,此君誅不行,舒緩之應也。是時公子遂顓權,〔二〕三桓始世官,〔三〕天戒若曰,自此之後,將皆為亂矣。文公不寤,其後遂殺子赤,三家逐昭公。〔四〕董仲舒指略同。京房易傳曰:「臣有緩茲謂不順,厥異霜不殺也。」
〔一〕師古曰:「坤下艮上。」
〔二〕師古曰:「公子遂,莊公之子,即東門襄仲也,時為卿,專執國政也。」
〔三〕師古曰:「謂父子相繼為卿也。」
〔四〕師古曰:「並已解於上。」
書序曰:「伊(涉)〔陟〕相太戊,亳有祥桑穀共生。」〔一〕傳曰:「俱生乎朝,七日而大拱。〔二〕伊陟戒以修德,而木枯。」劉向以為殷道既衰,高宗承敝而起,盡涼陰之哀,天下應之,〔三〕既獲顯榮,怠於政事,國將危亡,故桑穀之異見。桑猶喪也,穀猶生也,殺生之秉失而在下,〔四〕近草妖也。一曰,野木生朝而暴長,小人將暴在大臣之位,危亡國家,象朝將為虛之應也。〔五〕
〔一〕師古曰:「商書咸乂之序也。其書亡。伊陟,伊尹子也。大戊,太甲孫也。亳,殷所都也。桑、穀二木,合而共生。穀音彀。」
〔二〕師古曰:「兩手合為拱,音久勇反。」
〔三〕師古曰:「涼,信也。陰,默也。言居哀信默,三年不言也。涼讀曰諒。一說,涼陰謂居喪之廬也。謂三年處於廬中不言。涼音力羊反。據今尚書及諸傳記,太戊卒,子仲丁立,卒,弟何亶甲立,卒,子祖乙立,卒,子盤庚立,卒,小乙之子武丁立,是為高宗。桑穀自太戊時生,涼陰乃高宗之事。而此云桑穀即高宗時出,其說與尚書大傳不同,未詳其義也。或者伏生差謬。」
〔四〕師古曰:「秉音彼命反。」
〔五〕師古曰:「虛讀曰墟。」
書序又曰:「高宗祭成湯,有蜚雉登鼎耳而雊。」〔一〕祖己曰:「惟先假王,正厥事。」〔二〕劉向以為雉雊鳴者雄也,以赤色為主。於易,離為雉,雉,南方,近赤祥也。劉歆以為羽蟲之孽。易有鼎卦,〔三〕鼎,宗廟之器,主器奉宗廟者長子也。野鳥自外來,入為宗廟器主,是繼嗣將易也。一曰,鼎三足,三公象,而以耳行〔四〕。野鳥居鼎耳,小人將居公位,敗宗廟之祀。野木生朝,野鳥入廟,敗亡之異也。武丁恐駭,謀於忠賢,修德而正事,內舉傅說,授以國政,〔五〕外伐鬼方,以安諸夏,〔六〕故能攘木鳥之妖,致百年之壽,〔七〕所謂「六沴作見,若是共御,五福乃降,用章于下」者也。〔八〕一曰,金沴木曰木不曲直。
〔一〕師古曰:「商書高宗肜日之序也。蜚,古飛字。雊音工豆反。」
〔二〕師古曰:「祖己,殷賢臣。假,大也。言先代大道之王,能正其事,而災異銷也。」
〔三〕師古曰:「巽下離上也。」
〔四〕師古曰:「鼎非舉耳不得行,故云以耳行。」
〔五〕師古曰:「武丁夢得賢相,乃以所夢之像使求之,得於傅巖,立以為相,作說命三篇。說讀曰悅。」
〔六〕師古曰:「鬼方,絕遠之地,一曰國名。夏,大也。中國大於戎狄,故曰諸夏。」
〔七〕師古曰:「攘,卻也,音人羊反。」
〔八〕師古曰:「共讀曰恭。御讀曰禦。言恭己以禦災也。一說,御,治也,恭治其事也。」
僖公三十三年「十二月,李梅實」。劉向以為周十二月,今十月也,李梅當剝落,今反華實,近草妖也。先華而後實,不書華,舉重者也。陰成陽事,象臣顓君作威福。一曰,冬當殺,反生,象驕臣當誅,不行其罰也。故冬(華)華者,象臣邪謀有端而不成,至於實,則成矣。是時僖公死,公子遂顓權,文公不寤,後有子赤之變。一曰,君舒緩甚,奧氣不臧,則華實復生。董仲舒以為李梅實,臣下彊也。記曰:「不當華而華,易大夫;不當實而實,易相室。」〔一〕冬,水王,木相,故象大臣。劉歆以為庶徵皆以蟲為孽,思心蠃蟲孽也。李梅實,屬草妖。
〔一〕應劭曰:「冬,水王,木相,故象大臣。冬實者,變置丞相與宮室也。但華,則變大夫也。」師古曰:「相室猶言相國,謂宰相也。合韻故言相室。相室者,相王室。」
惠帝五年十月,桃李華,棗實。昭帝時,上林苑中大柳樹斷仆地,一朝起立,生枝葉,有蟲食其葉,成文字,曰「公孫病已立」。又昌邑王國社有枯樹復生枝葉。眭孟以為木陰類,下民象,當有故廢之家公孫氏從民間受命為天子者。昭帝富於春秋,霍光秉政,以孟妖言,誅之。後昭帝崩,無子,徵昌邑王賀嗣位,狂亂失道,光廢之,更立昭帝兄衛太子之孫,是為宣帝。帝本名病已。京房易傳曰:「枯楊生稊,〔一〕枯木復生,人君亡子。」
〔一〕師古曰:「大過九二爻辭也。稊,楊秀之始生者,音徒奚反。」
元帝初元四年,皇后曾祖父濟南東平陵王伯墓門梓柱卒生枝葉,上出屋。〔一〕劉向以為王氏貴盛將代漢家之象也。後王莽篡位,自說之曰:「初元四年,莽生之歲也,當漢九世火德之厄,而有此祥興於高祖考之門。門為開通,梓猶子也,言王氏當有賢子開通祖統,起於柱石大臣之位,受命而王之符也。」
〔一〕孟康曰:「王伯,莽之祖也。」師古曰:「莽高祖父也。故下云高祖考。卒讀曰猝。猝,暴也。」
建昭五年,兗州刺史浩賞禁民私所自立社。〔一〕山陽橐茅鄉社有大槐樹,〔二〕吏伐斷之,其夜樹復立其故處。成帝永始元年二月,河南街郵樗樹生支如人頭,〔三〕眉目須皆具,亡髮耳。哀帝建平三年十月,汝南西平遂陽鄉柱仆地,生支如人形,〔四〕身青黃色,面白,頭有頿髮,稍長大,凡長六寸一分。京房易傳曰:「王德衰,下人將起,則有木生為人狀。」
〔一〕張晏曰:「民間三月九月又社,號曰私社。」臣瓚曰:「舊制二十五家為一社,而民或十家五家共為田社,是私社。」師古曰:「瓚說是。」
〔二〕師古曰:「橐,縣名也,屬山陽郡。茅鄉,橐縣之鄉也。橐音拓。」
〔三〕師古曰:「郵謂行書之舍。樗樹似杶。樗音丑余反。杶音丑倫反。」
〔四〕師古曰:「仆,頓也,音赴。」
哀帝建平三年,零陵有樹僵地,〔一〕圍丈六尺,長十丈七尺。民斷其本,長九尺餘,皆枯。三月,樹卒自立故處。〔二〕京房易傳曰:「棄正作淫,厥妖木斷自屬。〔三〕妃后有顓,木仆反立,斷枯復生。〔四〕天辟惡之。」〔五〕
〔一〕師古曰:「僵,偃也,音疆。」
〔二〕師古曰:「卒讀曰猝。」
〔三〕師古曰:「屬,連續也。音之欲反。」
〔四〕師古曰:「顓謂專寵。」
〔五〕如淳曰:「天辟,謂天子也。」師古曰:「辟音壁。」
元帝永光二年八月,天雨草,而葉相摎結,大如彈丸。〔一〕平帝元始三年正月,天雨草,狀如永光時。京房易傳曰:「君吝於祿,信衰賢去,厥妖天雨草。」
〔一〕師古曰:「摎,繞也。樛音居虯反。」
昭公二十五年「夏,有鴝鵒來巢」。劉歆以為羽蟲之孽,其色黑,又黑祥也,視不明聽不聰之罰也。劉向以為有蜚有{或虫}不言來者,氣所生,所謂眚也;〔一〕鴝鵒言來者,氣所致,所謂祥也。鴝鵒,夷狄穴藏之禽,來至中國,不穴而巢,陰居陽位,〔二〕象季氏將逐昭公,去宮室而居外野也。鴝鵒白羽,旱之祥也;穴居而好水,黑色,為主急之應也。天戒若曰,既失眾,不可急暴;急暴,陰將持節陽以逐爾,去宮室而居外野矣。昭不寤,而舉兵圍季氏,為季氏所敗,出奔于齊,遂死于外野。董仲舒指略同。
〔一〕師古曰:「此蜚,謂負蠜也,其為蟲臭。{或虫},短弧,即今所謂水弩也。隱元年有蜚,莊十八年有{或虫}。蜚音翡。{或虫}音域。蜚亦作蜰,其音同耳。」
〔二〕師古曰:「今之鴝鵒,中國皆有,依周官而言,但不踰濟水耳。左氏以為魯所常無,故異而書之。而此云夷狄禽,未喻其意。又此鳥本亦巢居,不皆穴處也。書巢者,著其居止字乳,不即去也。」
景帝三年十一月,有白頸烏與黑烏群鬥楚國呂縣,白頸不勝,墮泗水中,死者數千。劉向以為近白黑祥也。時楚王戊暴逆無道,〔一〕刑辱申公,與吳王謀反。烏群鬥者,師戰之象也。白頸者小,明小者敗也。墮於水者,將死水地。王戊不寤,遂舉兵應吳,與漢大戰,兵敗而走,至於丹徒,為越人所斬,墮死於水之效也。京房易傳曰:「逆親親,厥妖白黑烏鬥於國。」
〔一〕師古曰:「戊,楚元王之孫也。」
昭帝元鳳元年,有烏與鵲鬥燕王宮中池上,烏墮池死,近黑祥也。時燕王旦謀為亂,遂不改寤,伏辜而死。楚、燕皆骨肉藩臣,以驕怨而謀逆,俱有烏鵲鬥死之祥,行同而占合,此天人之明表也。燕一烏鵲鬥於宮中而黑者死,楚以萬數鬥於野外而白者死,象燕陰謀未發,獨王自殺於宮,故一烏水色者死,楚炕陽舉兵,軍師大敗於野,故眾烏金色者死,天道精微之效也。京房易傳曰:「專征劫殺,厥妖烏鵲鬥。」
昭帝時有鵜鶘或曰禿鶖,〔一〕集昌邑王殿下,王使人射殺之。劉向以為水鳥色青,青祥也。時王馳騁無度,慢侮大臣,不敬至尊,有服妖之象,〔二〕故青祥見也。野鳥入處,宮室將空。王不寤,卒以亡。京房易傳曰:「辟退有德,厥咎狂,厥妖水鳥集于國中。〔三〕」
〔一〕師古曰:「鵜鶘即汙澤也,一名淘河,腹下胡大如數升囊,好群入澤中,抒水食魚,因名禿鶖,亦水鳥也。鵜音大奚反。鶘音胡。鶖音秋。」
〔二〕師古曰:「謂多治仄注冠,又以冠奴也。」
〔三〕師古曰:「辟,君也。」
成帝河平元年二月庚子,泰山山桑谷有〈截,中“隹改鳥”〉焚其巢。〔一〕男子孫通等聞山中群鳥〈截,中“隹改鳥”〉鵲聲,往視,見巢{難灬},盡墮地中,〔二〕有三〈截,中“隹改鳥”〉鷇燒死。〔三〕樹大四圍,巢去地五丈五尺。太守平以聞。〈截,中“隹改鳥”〉色黑,近黑祥,貪虐之類也。易曰:「鳥焚其巢,旅人先笑後號咷。」〔四〕泰山,岱宗,五嶽之長,王者易姓告代之處也。天戒若曰,勿近貪虐之人,聽其賊謀,將生焚巢自害其子絕世易姓之禍。其後趙蜚燕得幸,立為皇后,弟為昭儀,姊妹專寵,聞後宮許美人、曹偉能生皇子也,〔五〕昭儀大怒,令上奪取而殺之,皆并殺其母。成帝崩,昭儀自殺,事乃發覺,趙后坐誅。此焚巢殺子後號咷之應也。一曰,王莽貪虐而任社稷之重,卒成易姓之禍云。京房易傳曰:人君暴虐,鳥焚其舍。」
〔一〕師古曰:「〈截,中“隹改鳥”〉,鴟也,音緣。」
〔二〕師古曰:「{難灬},古然字。」
〔三〕師古曰:「鳥子新生而哺者曰鷇,音口豆反,又音工豆反。」
〔四〕師古曰:「旅卦上九爻辭也。咷音逃。」
〔五〕師古曰:「曹偉能,宮人姓名也。偉能一名宮,見外戚傳。」
鴻嘉二年三月,博士行大射禮,有飛雉集于庭,歷階登堂而雊。後雉又集太常、宗正、丞相、御史大夫、大司馬車騎將軍之府,又集未央宮承明殿屋上。時大司馬車騎將軍王音、待詔寵等上言:「天地之氣,以類相應,〔一〕譴告人君,甚微而著。雉者聽察,先聞雷聲,故月令以紀氣。〔二〕經載高宗雊雉之異,〔三〕以明轉禍為福之驗。今雉以博士行禮之日大眾聚會,飛集於庭,歷階登堂,萬眾睢睢,〔四〕驚怪連日。徑歷三公之府,太常宗正典宗廟骨肉之官,然後入宮。其宿留告曉人,具備深切,〔五〕雖人道相戒,何以過是!」後帝使中常侍晁閎詔音曰:「聞捕得雉,毛羽頗摧折,類拘執者,得無人為之?」〔六〕音復對曰:「陛下安得亡國之語?不知誰主為佞諂之計,〔七〕誣亂聖德如此者!左右阿諛甚眾,不待臣音復諂而足。〔八〕公卿以下,保位自守,莫有正言。如令陛下覺寤,懼大禍且至身,深責臣下,繩以聖法,臣音當先受誅,豈有以自解哉!今即位十五年,繼嗣不立,日日駕車而出,泆行流聞,〔九〕海內傳之,甚於京師。外有微行之害,內有疾病之憂,皇天數見災異,〔一0〕欲人變更,終已不改。天尚不能感動陛下,臣子何望?獨有極言待死,命在朝暮而已。如有不然,老母安得處所,尚何皇太后之有!高祖天下當以誰屬乎!〔一一〕宜謀於賢知,克己復禮,以求天意,繼嗣可立,災變尚可銷也。」
〔一〕師古曰:「以經術待詔,其人名寵,不記姓也。流浴書本寵上輒加孫字,非也。」
〔二〕師古曰:「謂季冬之月云『雉雊雞乳』也。」
〔三〕師古曰:「已解於上。」
〔四〕師古曰:「睢睢,仰目視貌也。音呼惟反。」
〔五〕師古曰:「宿音先就反。留音力救反。」
〔六〕師古曰:「言人放此雉,故欲為變異者。」
〔七〕師古曰:「讇,古諂(也)〔字〕。」
〔八〕師古曰:「足,益也,音子喻反。」
〔九〕師古曰:「言帝行多驕泆,醜惡流布,聞於遠方也。」
〔一0〕師古曰:「見,顯示。」
〔一一〕如淳曰:「老母,音之老母也,當隨己受罪誅也。又謂己言深切,觸悟人主,積恚而死,必行之誅,不能復顧太后也。」師古曰:「如說非也。此言總屬於成帝耳。不然者,謂不如所諫而自修改也。老母,帝之母,即太后也。言帝不自修改,國家危亡,太后不知處所,高祖天下無所付屬也。屬音之欲反。」
成帝綏和二年三月,天水平襄有燕生爵,哺食至大,俱飛去〔一〕。京房易傳曰:「賊臣在國,厥咎燕生爵,諸侯銷。」一曰,生非其類,子不嗣世。
〔一〕師古曰:「哺音蒲固反。食讀曰飤。謂與母俱去。」
史記魯定公時,季桓子穿井,得土缶,中得蟲若羊,〔一〕近羊禍也。羊者,地上之物,幽於土中,象定公不用孔子而聽季氏,暗昧不明之應也。一曰,羊去野外而拘土缶者,象魯君失其所而拘於季氏,季氏亦將拘於家臣也。是歲季氏家臣陽虎囚季桓子。後三年,陽虎劫公伐孟氏,兵敗,竊寶玉大弓而出亡。〔二〕
〔一〕師古曰:「缶,盎也,即今之盆。」
〔二〕師古曰:「寶玉謂夏后氏之璜,大弓謂封父之繁弱,皆魯始封之分器,所受於周也。定八年,陽虎作亂不克,竊之而入讙陽關以叛。」
左氏傳魯襄公時,宋有生女子赤而毛,棄之隄下,宋平公母共姬之御者見而收之,〔一〕因名曰棄。長而美好,納之平公,生子曰佐。後宋臣伊戾讒太子痤而殺之。〔二〕先是,大夫華元出奔晉,〔三〕華弱奔魯,〔四〕華臣奔陳,〔五〕華合比奔衛。〔六〕劉向以為時則火災赤眚之明應也。京房易傳曰:「尊卑不別,厥妖女生赤毛。」
〔一〕師古曰:「平公,宋共公之子也,名成。共讀曰恭。」
〔二〕師古曰:「事在襄二十六年。痤音才戈反。」
〔三〕師古曰:「華元奔在成十五年。」
〔四〕師古曰:「事在襄六年。」
〔五〕師古曰:「事在襄十七年。」
〔六〕師古曰:「事在昭六年。據今春秋,合比奔在殺太子痤後,而志總言先是,未詳其意。」
惠帝二年,天雨血於宜陽,一頃所,劉向以為赤眚也。時又冬雷,桃李華,常奧之罰也。是時政舒緩,諸呂用事,讒口妄行,殺三皇子,建立非嗣,〔一〕及不當立之王,〔二〕退王陵、趙堯、周昌。〔三〕呂太后崩,大臣共誅滅諸呂,僵尸流血。京房易傳曰:「歸獄不解,茲謂追非,厥咎天雨血;茲謂不親,民有怨心,不出三年,無其宗人。」又曰:「佞人祿,功臣僇,天雨血。」〔四〕
〔一〕師古曰:「三皇子,謂趙隱王如意、趙幽王友、趙恭王恢,皆高帝子也。建立非嗣,謂立後宮美人子為嗣。」
〔二〕孟康曰:「呂氏三王也。」
〔三〕師古曰:「惠帝六年,王陵為右丞相。惠帝崩,呂后欲廢陵,遷為太傅,實奪之相權。高祖以趙堯為御史大夫,高后元年怨堯前定趙王如意之策,乃抵堯罪。周昌為趙相,趙王見鴆殺,昌謝病不朝見,三歲而薨。」
〔四〕師古曰:「僇,古戮字。」
哀帝建平四年四月,山陽湖陵雨血,廣三尺,長五尺,大者如錢,小者如麻子。後二年,帝崩,王莽擅朝,誅貴戚丁、傅,大臣董賢等皆放徙遠方,與諸呂同(眾)〔象〕。誅死者少,雨血亦少。
傳曰:「聽之不聰,是謂不謀,厥咎急,厥罰恆寒,厥極貧。時則有鼓妖,時則有魚孽,時則有豕禍,時則有耳痾,時則有黑眚黑祥。惟火沴水。」
「聽之不聰,是謂不謀」,言上偏聽不聰,下情隔塞,則不能謀慮利害,失在嚴急,故其咎急也。盛冬日短,寒以殺物,政促迫,故其罰常寒也。寒則不生百穀,上下俱貧,故其極貧也。君嚴猛而閉下,臣戰栗而塞耳,則妄聞之氣發於音聲,故有鼓妖。寒氣動,故有魚孽。雨以龜為孽,〔一〕龜能陸處,非極陰也;魚去水而死,極陰之孽也。於易坎為豕,豕大耳而不聰察,聽氣毀,故有豕禍也。一曰,寒歲豕多死,及為怪,亦是也。及人,則多病耳者,故有耳痾。水色黑,故有黑眚黑祥。凡聽傷者病水氣,水氣病則火沴之。其極貧者,順之,其福曰富。劉歆聽傳曰有介蟲孽也,庶徵之恆寒。劉向以為春秋無其應,周之末世舒緩微弱,政在臣下,奧煖而已,故籍秦以為驗。〔二〕秦始皇帝即位尚幼,委政太后,太后淫於呂不韋及嫪毐〔三〕,封毐為長信侯,以太原郡為毐國,宮室苑囿自恣,政事斷焉。故天冬雷,以見陽不禁閉,以涉危害,舒奧迫近之變也。始皇既冠,毐懼誅作亂,始皇誅之,斬首數百級,大臣二十人,皆車裂以徇,夷滅其宗,遷四千餘家於房陵。是歲四月,寒,民有凍死者。數年之間,緩急如此,寒奧輒應,此其效也。劉歆以為大雨雪,及未當雨雪而雨雪,及大雨雹,隕霜殺叔草,皆常寒之罰也。劉向以為常雨屬貌不恭。京房易傳曰:「有德遭險,茲謂逆命,厥異寒。誅過深,當奧而寒,盡六日,亦為雹。害正不誅,茲謂養賊,寒七十二日,殺蜚禽〔四〕。道人始去茲謂傷,〔五〕其寒物無霜而死,涌水出。戰不量敵,茲謂辱命,其寒雖雨物不茂。聞善不予,厥咎聾。」
〔一〕服虔曰:「多雨則龜多出。」
〔二〕師古曰:「籍,假借。」
〔三〕師古曰:「嫪或音居虯反。嫪,姓也。毐,名也。許慎說以為『嫪毐,士之無行者』。嫪音郎到反。毐音烏改反。與今史記、漢書本文不同,且摎樂之姓,又非嫪也,故當依本字以讀。」
〔四〕師古曰:「蜚讀曰飛。」
〔五〕服虔曰:「有道之人去。」
桓公八年「十月,雨雪」。周十月,今八月也,未可以雪,劉向以為時夫人有淫齊之行,而桓有妒(媚)〔媢〕之心,〔一〕夫人將殺,其象見也。〔二〕桓不覺寤,後與夫人俱如齊而殺死。凡雨,陰也,雪又雨之陰也,出非其時,迫近象也。董仲舒以為象(大)〔夫〕人專恣,陰氣盛也。
〔一〕師古曰:「媢謂夫妒婦也。音莫報反。」
〔二〕師古曰:「謂欲殺桓公。」
釐公十年「冬,大雨雪」。劉向以為先是釐公立妾為夫人,陰居陽位,陰氣盛也。公羊經曰「大雨雹」。董仲舒以為公脅於齊桓公,立妾為夫人,不敢進群妾,〔一〕故專壹之象見諸雹,皆為有所漸脅也,〔二〕行專壹之政云。
〔一〕師古曰:「已解於上。」
〔二〕孟康曰:「謂陰氣漸脅。」
昭公四年「正月,大雨雪」。劉向以為昭取於吳而為同姓,謂之吳孟子。〔一〕君行於上,臣非於下。又三家已彊,皆賤公行,慢〈亻母〉之心生。〔二〕董仲舒以為季孫宿任政,陰氣盛也。〔三〕
〔一〕師古曰:「魯與吳俱姬也。周禮同姓不為婚,故諱不稱吳姬,而云孟子也。取讀曰娶。」
〔二〕師古曰:「〈亻母〉,古侮字。」
〔三〕師古曰:「季孫宿,季武子也。」
文帝四年六月,大雨雪。後三歲,淮南王長謀反,發覺,遷,道死。〔一〕京房易傳曰:「夏雨雪,戒臣為亂。」
〔一〕師古曰:「遷於蜀,未至而死於雍,故曰道死。」
景帝中六年三月,雨雪。其六月,匈奴入上郡取苑馬,吏卒戰死者二千餘人。明年,條侯周亞夫下獄死。
武帝元狩元年十二月,大雨雪,民多凍死。是歲淮南、衡山王謀反,發覺,皆自殺。使者行郡國,治黨與,〔一〕坐死者數萬人。
〔一〕師古曰:「行音下更反。」
元鼎二年三月,雪,平地厚五尺。是歲御史大夫張湯有罪自殺,丞相嚴青翟坐與三長史謀陷湯,〔一〕青翟自殺,三長史皆棄市。
〔一〕師古曰:「謂朱買臣為丞相長史,王朝及邊通皆守丞相長史也。」
元鼎三年三月水冰,四月雨雪,關東十餘郡人相食。是歲,民不占緡錢有告者,以半畀之。〔一〕
〔一〕師古曰:「言政急刻也。占音之贍反。」
元帝建昭二年十一月,齊楚地大雪,深五尺。是歲魏郡太守京房為石顯所告,坐與妻父淮陽王舅張博、博弟光勸視淮陽王以不義〔一〕,博要斬,光、房棄市,御史大夫鄭弘坐免為庶人。成帝即位,顯伏辜,淮陽王上書冤博,辭語增加,〔二〕家屬徙者復得還。
〔一〕師古曰:「視讀曰示。」
〔二〕師古曰:「言博本為石顯所冤,增加其語故陷罪。」
建昭四年三月,雨雪,燕多死。谷永對曰:「皇后桑蠶以治祭服,共事天地宗廟,〔一〕正以是日疾風自西北,大寒雨雪,壞敗其功,以章不鄉。〔二〕宜齊戒辟寢,以深自責,〔三〕請皇后就宮,鬲閉門戶,毋得擅上。〔四〕且令眾妾人人更進,以時博施。皇天說喜,〔五〕庶幾可以得賢明之嗣。即不行臣言,災異俞甚,天變成形,臣雖欲復捐身關策,不及事已。」〔六〕其後許后坐祝詛廢。
〔一〕師古曰:「共讀曰恭。」
〔二〕師古曰:「言不當天心。鄉讀曰嚮。」
〔三〕師古曰:「齊讀曰齋。辟讀曰避。」
〔四〕師古曰:「鬲與隔同。擅上,謂輒至御所也。上音時掌反。一曰,擅,專也。上謂天子也,讀如本字。勿令皇后專固天子。」
〔五〕師古曰:「更音工衡反。說讀曰悅。」
〔六〕師古曰:「言雖欲棄捐其身,不懷顧慮,極陳計策,關說天子,亦無所及。」
陽朔四年四月,雨雪,燕雀死。後十六年,許皇后自殺。
定公元年「十月,隕霜殺菽」。〔一〕劉向以為周十月,今八月也,消卦為觀,〔二〕陰氣未至君位而殺,誅罰不由君出,在臣下之象也。是時季氏逐昭公,公死于外,定公得立,故天見災以視公也。〔三〕釐公二年「十月,隕霜不殺草」,為嗣君微,失秉事之象也。〔四〕其後卒在臣下,則災為之生矣。異故言草,災故言菽,重殺穀。〔五〕一曰菽,草之難殺者也,言殺菽,知草皆死也;言不殺草,知菽亦不死也。董仲舒以為菽,草之彊者,天戒若曰,加誅於彊臣。言菽,以微見季氏之罰也。
〔一〕師古曰:「菽,大豆。」
〔二〕師古曰:「坤下巽上也。」
〔三〕師古曰:「視讀曰示。」
〔四〕師古曰:「謂襄仲專權,殺嫡立庶,公室遂弱。秉音彼命反。」
〔五〕師古曰:「以其事為重,不比於殺草也。」
武帝元光四年四月,隕霜殺草木。先是二年,遣五將軍三十萬眾伏馬邑下,〔一〕欲襲單于,單于覺之而去。自是始征伐四夷,師出三十餘年,天下戶口減半。京房易傳曰:「興兵妄誅,茲謂亡法,厥災霜,夏殺五穀,冬殺麥。誅不原情,茲謂不仁,其霜,夏先大雷風,冬先雨,乃隕霜,有芒角。賢聖遭害,其霜附木不下地。佞人依刑,茲謂私賊,其霜在草根土隙間。不教而誅茲謂虐,其霜反在草下。」
〔一〕師古曰:「謂御史大夫韓安國為護軍將軍,衛尉李廣為驍騎將軍,太僕公孫賀為輕車將軍,大行王恢為將屯將軍,太中大夫李息為材官將軍。」
元帝永光元年三月,隕霜殺桑;九月二日,隕霜殺稼,天下大飢。是時中書令石顯用事專權,與春秋定公時隕霜同應。成帝即位,顯坐作威福誅。
釐公二十九年「秋,大雨雹」。劉向以為盛陽雨水,溫煖而湯熱,陰氣脅之不相入,則轉而為雹;盛陰雨雪,凝滯而冰寒,陽氣薄之不相入,則散而為霰。〔一〕故沸湯之在閉器,而湛於寒泉,則為冰,〔二〕及雪之銷,亦冰解而散,此其驗也。故雹者陰脅陽也,霰者陽脅陰也,春秋不書霰者,猶月食也。釐公末年信用公子遂,遂專權自恣,將至於殺君,故陰脅陽之象見。釐公不寤,遂終專權,後二年殺子赤,立宣公。〔三〕左氏傳曰:「聖人在上無雹,雖有不為災。」說曰:凡物不為災不書,書大,言為災也。凡雹,皆冬之愆陽,夏之伏陰也。〔四〕
〔一〕師古曰:「霰,雨雪雜下,音先見反。」
〔二〕孟康曰:「投湯器中,以沈寒泉而成也。」師古曰:「湛讀曰沈。」
〔三〕師古曰:「公子遂,東門襄仲也。赤,文公太子,即惡也。」
〔四〕師古曰:「愆,過也。過陽,冬溫也。伏陰,夏寒也。」
昭公三年,「大雨雹」。是時季氏專權,脅君之象見。昭公不寤,後季氏卒逐昭公。
元封三年十二月,雷雨雹,大如馬頭。宣帝地節四年五月,山陽濟陰雨雹如雞子,深二尺五寸,殺二十人,蜚鳥皆死。〔一〕其十月,大司馬霍禹宗族謀反,誅,霍皇后廢。
〔一〕師古曰:「蜚讀曰飛。」
成帝河平二年四月,楚國雨雹,大如斧,蜚鳥死。
左傳曰釐公三十二年十二月己卯,晉文公卒,庚辰,將殯于曲沃,出絳,柩有聲如牛。劉向以為近鼓妖也。喪,凶事;聲如牛,怒象也。將有急怒之謀,以生兵革之禍。是時,秦穆公遣兵襲鄭而不假道,還,晉大夫先軫謂襄公曰,秦師過不假塗,請擊之。〔一〕遂要崤阨,〔二〕以敗秦師,匹馬觭輪無反者,〔三〕操之急矣。〔四〕晉不惟舊,而聽虐謀,結怨彊國,四被秦寇,禍流數世,凶惡之效也。〔五〕
〔一〕師古曰:「先軫即原軫。」
〔二〕師古曰:「即今之二崤山也。」
〔三〕服虔曰:「觭音奇偶之奇。」師古曰:「觭,隻也。言盡虜獲之。觭音居宜反。」
〔四〕師古曰:「操,持也。謂執持所虜獲也。操音千高反。」
〔五〕師古曰:「舊者,謂晉襄之父文公本為秦所納而得國,是舊恩也。虐謀,先軫之計也。四被秦寇,謂魯文二年秦孟明視帥師伐晉,三年秦伯伐晉濟河焚舟取王官及郊,十年秦伯伐晉取北徵,十二年秦伯伐晉取羈馬。禍流,謂自襄公至厲公,凡五君與秦構難也。」
哀帝建平二年四月乙亥朔,御史大夫朱博為丞相,少府趙玄為御史大夫,臨延登受策,有大聲如鍾鳴,〔一〕殿中郎吏陛者皆聞焉。〔二〕上以問黃門侍郎揚雄、李尋,尋對曰:「洪範所謂鼓妖者也。師法以為人君不聰,為眾所惑,空名得進,則有聲無形,不知所從生。其傳曰歲月日之中,則正卿受之。今以四月日加辰巳有異,是為中焉。正卿謂執政大臣也。宜退丞相、御史,以應天變。然雖不退,不出期年,其人自蒙其咎。」〔三〕揚雄亦以為鼓妖,聽失之象也。朱博為人彊毅多權謀,宜將不宜相,恐有凶惡亟疾之怒。〔四〕八月,博、玄坐為姦謀,博自殺,玄減死論。京房易傳曰:「令不修本,下不安,金毋故自動,若有音。」
〔一〕師古曰:「延入而登殿也。漢舊儀云丞相御史大夫初拜,皇帝延登親詔也。」
〔二〕師古曰:「陛者,謂執兵列於陛側。」
〔三〕師古曰:「期年,十二月也。蒙猶被也。期音基。」
〔四〕師古曰:「亟,急也,音居力反。」
史記秦二世元年,天無雲而雷。劉向以為雷當託於雲,猶君託於臣,陰陽之合也。二世不恤天下,萬民有怨畔之心。是歲陳勝起,天下畔,趙高作亂,秦遂以亡。一曰,易震為雷,為貌不恭也。
史記秦始皇八年,河魚大上。劉向以為近魚孽也。是歲,始皇弟長安君將兵擊趙,反,死屯留,軍吏皆斬,遷其民於臨洮。〔一〕明年有嫪(毒)〔毐〕之誅。魚陰類,民之象,逆流而上者,民將不從君令為逆行也。其在天文,魚星中河而處,車騎滿野。至于二世,暴虐愈甚,終用急亡。京房易傳曰:「眾逆同志,厥妖河魚逆流上。」
〔一〕師古曰:「本使長安君擊趙,至屯留而謀反作亂,故賜長安君死,斬其軍吏,遷其黔首也。屯留,上黨縣也。臨洮,即今之洮州也。屯音純。洮音土高反。」
武帝元鼎五年秋,蛙與蝦蟆群鬥。〔一〕是歲,四將軍眾十萬征南越,〔二〕開九郡。〔三〕
〔一〕師古曰:「蛙音胡媧反。蝦音遐。蟆音麻。」
〔二〕師古曰:「謂伏波將軍路博德出桂陽下皇水,樓船將軍楊僕出豫章下湞水,歸義越侯嚴為戈船將軍出零陵下離水,田甲為下瀨將軍下蒼梧。」
〔三〕師古曰:「謂得越地以為南海、蒼梧、鬱林、合浦、交趾、九真、日南、珠崖、儋耳郡也。」
成帝鴻嘉四年秋,雨魚于信都,長五寸以下。成帝永始元年春,北海出大魚,長六丈,高一丈,四枚。哀帝建平三年,東萊平度出大魚,〔一〕長八丈,高丈一尺,七枚,皆死。京房易傳曰:「海數見巨魚,邪人進,賢人疏。」〔二〕
〔一〕師古曰:「平度,東萊之縣。」
〔二〕師古曰:「數音所角反。」
桓公五年「秋,螽」。〔一〕劉歆以為貪虐取民則螽,介蟲之孽也,與魚同占。劉向以為介蟲之孽屬言不從。是歲,公獲二國之聘,取鼎易邑,〔二〕興役起城。〔三〕諸螽略皆從董仲舒說云。
〔一〕師古曰:「螽即阜螽,即今之蝩蟲也。螽音終。蝩音之庸反。」
〔二〕師古曰:「二國,宋、鄭也。宋以郜鼎賂公,鄭以泰山之田易許田也。」
〔三〕師古曰:「謂五年夏城祝丘也。」
嚴公二十九年「有蜚」。劉歆以為負蠜也,性不食穀,食穀為災,介蟲之孽。〔一〕劉向以為蜚色青,近青眚也,非中國所有。南越盛暑,男女同川澤,淫風所生,為蟲臭惡。〔二〕是時嚴公取齊淫女為夫人,既入,淫於兩叔,故蜚至。天戒若曰,今誅絕之尚及,不將生臭惡,聞於四方。嚴不寤,其後夫人與兩叔作亂,二嗣以殺,〔三〕卒皆被辜。〔四〕董仲舒指略同。
〔一〕師古曰:「蜚音伏味反。蠜音煩。」
〔二〕師古曰:「蜚者,中國所有,非南越之蟲,未詳向所說。」
〔三〕師古曰:「二嗣,謂子般及閔公也。」
〔四〕師古曰:「謂二叔、哀姜皆不得其死也。已解於上。」
釐公十五年「八月,螽」。劉向以為先是釐有鹹之會,後城緣陵,〔一〕是歲復以兵車為牡丘會,使公孫敖帥師,及諸侯大夫救徐,〔二〕兵比三年在外。〔三〕
〔一〕師古曰:「僖十(二)〔三〕年,公會齊侯、宋公、陳侯、衛侯、鄭伯、許男、曹伯于鹹。鹹,衛地。十四年而與諸侯城緣陵。緣陵,杞邑也。」
〔二〕師古曰:「十五年公會齊侯、宋公、陳侯、衛侯、鄭伯、許男、曹伯,盟于牡丘,遂次于匡。公孫敖帥師,及諸侯之大夫救徐。公孫敖,孟穆伯也。諸侯之大夫,即所與會諸侯也。時楚伐徐,故救之。」
〔三〕師古曰:「比,頻也。」
文公三年「秋,雨螽于宋」。劉向以為先是宋殺大夫而無罪〔一〕,有暴虐賦斂之應。〔二〕穀梁傳曰上下皆合,言甚。〔三〕董仲舒以為宋三世內取,〔四〕大夫專恣,殺生不中,〔五〕故螽先死而至。劉歆以為螽為穀災,卒遇賊陰,墜而死也。
〔一〕師古曰:「謂僖二十五年經書『宋殺其大夫』,不書名,以其無罪。」
〔二〕師古曰:「謂宋昭公也。」
〔三〕師古曰:「上下皆合,螽之多。」
〔四〕師古曰:「三世,謂襄公、成公、昭公也。內取於國之大夫也。事見公羊傳。取讀曰娶。」
〔五〕師古曰:「中音竹仲反。」
八年「十月,螽」。時公伐邾取須朐,城郚。〔一〕
〔一〕師古曰:「須朐,邾邑;郚,魯邑也。事並在文七年。朐音鉅俱反。郚音吾。」
宣公六年「八月,螽」。劉向以為先是時宣伐莒向,〔一〕後比再如齊,謀伐萊。〔二〕
〔一〕師古曰:「事在四年。向,莒邑也。向音餉。」
〔二〕師古曰:「比,頻也。謂四年秋及五年春公如齊,七年公會齊侯伐萊是也。」
十三年「秋,螽」。公孫歸父會齊伐莒。〔一〕
〔一〕師古曰:「事在十一年。歸父,東門襄仲子也,字子家。父讀曰甫。」
十五年「秋,螽」。宣亡熟歲,數有軍旅。
襄公七年「八月,螽」。劉向以為先是襄興師救陳,〔一〕滕子、郯子、小邾子皆來朝。〔二〕夏,城費。〔三〕
〔一〕師古曰:「謂五年楚伐陳,公會晉侯、宋公、衛侯、鄭伯、齊太子光救陳也。」
〔二〕師古曰:「六年滕子來朝,七年郯子、小邾子來朝。」
〔三〕師古曰:「亦七年之夏。費,魯邑也。音祕。」
哀公十二年「十二月,螽」。是時哀用田賦。〔一〕劉向以為春用田賦,冬而螽。
〔一〕師古曰:「言重斂也。解在刑法志。」
十三年「九月,螽;十二月,螽」。比三螽,虐取於民之效也。〔一〕劉歆以為周十二月,夏十月也,火星既伏,蟄蟲皆畢,天之見變,因物類之宜,不得以螽,是歲再失閏矣。周九月,夏七月,故傳曰「火猶西流,司曆過也」。
〔一〕師古曰:「比,頻也。」
宣公十五年「冬,蝝生」。〔一〕劉歆以為蝝,螕〈蠹,中“石改{缶木}”〉之有翼者,〔二〕食穀為災,黑眚也。董仲舒、劉向以為蝝,螟始生也,一曰(螟)〔蝗〕始生。是時民患上力役,解於公田。〔三〕宣是時初稅畝。稅畝,就民田畝擇美者稅其什一,亂先王制而為貪利,故應是而蝝生,屬蠃蟲之孽。
〔一〕師古曰:「爾雅曰『蝝,蝮蜪』,說者以為螽蝗之類。蝮音蒲北反,又音服。蜪音徒高反。」
〔二〕孟康曰:「螕〈蠹,中“石改{缶木}”〉,音蚍蜉。」
〔三〕師古曰:「解讀曰懈。」
景帝中三年秋,蝗。先是匈奴寇邊,中尉不害將車騎材官士屯代高柳。〔一〕
〔一〕師古曰:「魏不害。」
武帝元光五年秋,螟;六年夏,蝗。先是,五將軍眾三十萬伏馬邑,欲襲單于也。〔一〕是歲,四將軍征匈奴。〔二〕
〔一〕師古曰:「已解于上。」
〔二〕師古曰:「謂車騎將軍衛青出上谷,騎將軍公孫敖出代,輕車將軍公孫賀出雲中,驍騎將軍李廣出雁門也。」
元鼎五年秋,蝗。是歲,四將軍征南越〔一〕及西南夷,〔二〕開十餘郡。〔三〕
〔一〕師古曰:「已解於上。」
〔二〕師古曰:「越(騎)〔馳〕義侯遺將巴蜀罪人發夜郎兵征西南夷,平之。」
〔三〕師古曰:「定越地為九郡,定西南夷為武都、牂柯、越嶲、沈黎、汶山郡,凡十四郡。」
元封六年秋,蝗。先是,兩將軍征朝鮮,〔一〕開三郡。〔二〕
〔一〕師古曰:「二年,樓船將軍楊僕、左將軍荀彘將應募罪人擊之。」
〔二〕師古曰:「武紀云以其地為樂浪、臨屯、玄菟、真番郡,是四郡也,而此云三,蓋傳寫志者誤。」
太初元年夏,蝗從東方蜚至敦煌;〔一〕三年秋,復蝗。元年貳師將軍征大宛,天下奉其役連年。
〔一〕師古曰:「蜚讀曰飛。」
征和三年秋,蝗;四年夏,蝗。先是一年,三將軍眾十餘萬征匈奴。〔一〕征和三年,貳師七萬人沒不還。
〔一〕師古曰:「謂三年貳師將軍廣利將七萬人出五原,御史大夫商丘成二萬人出西河,重合侯馬通四萬騎出酒泉。」
平帝元始二年秋,蝗,遍天下。是時王莽秉政。
左氏傳曰嚴公八年齊襄公田于貝丘,〔一〕見豕。從者曰:「公子彭生也。」公怒曰:「射之!」豕人立而啼,公懼,墜車,傷足喪屨。劉向以為近豕禍也。先是,齊襄淫於妹魯桓公夫人,使公子彭生殺(威)〔桓〕公,又殺彭生以謝魯。公孫無知有寵於先君,襄公絀之,〔二〕無知帥怨恨之徒攻襄於田所,〔三〕襄匿其戶間,足見於戶下,遂殺之。傷足喪屨,卒死於足,虐急之效也。
〔一〕師古曰:「貝丘,齊地。」
〔二〕師古曰:「無知,僖公弟,夷仲年之子也,於襄公從父昆弟。先君即僖公。」
〔三〕師古曰:「怨恨之徒,謂連稱、管至父久戍葵丘也。」
昭帝元鳳元年,燕王宮永巷中豕出圂,壞都灶,〔一〕銜其釜六七枚置殿前。〔二〕劉向以為近豕禍也。時燕王旦與長公主、左將軍謀為大逆,誅殺諫者,暴急無道。灶者,生養之本,豕而敗灶,陳釜於庭,釜灶將不用,宮室將廢辱也。燕王不改,卒伏其辜。京房易傳曰:「眾心不安君政,厥妖豕入居室。」
〔一〕師古曰:「圂者,養豕之牢也。都灶,烝炊之大灶也。圂音胡頓反。」
〔二〕晉灼曰:「鬴,古文釜字。」
史記魯襄公二十三年,穀、洛水鬥,將毀王宮。劉向以為近火沴水也。周靈王將擁之,有司諫曰:「不可。長民者不崇藪,不墮山,不防川,不竇澤。〔一〕今吾執政毋乃有所辟,〔二〕而滑夫二川之神,〔三〕使至于爭明,〔四〕以防王宮室,王而飾之,毋乃不可乎!〔五〕懼及子孫,王室愈卑。」王卒擁之。以傳推之,以四瀆比諸侯,穀、洛其次,卿大夫之象也,〔六〕為卿大夫將分爭以危亂王室也。是時世卿專權,儋括將有篡殺之謀,〔七〕如靈王覺寤,匡其失政,〔八〕懼以承戒,則災禍除矣。不聽諫謀,簡嫚大異,〔九〕任其私心,塞埤擁下,〔一0〕以逆水勢而害鬼神。後數年有黑如日者五。是歲蚤霜,靈王崩。景王立二年,儋括欲殺王,而立王弟佞夫。佞夫不知,景王并誅佞夫。〔一一〕及景王死,五大夫爭權,或立子猛,或立子朝,王室大亂。〔一二〕京房易傳曰:「天子弱,諸侯力政,〔一三〕厥異水鬥。」
〔一〕師古曰:「長萌為萌之長也。崇,聚也。藪謂澤之無水者。墮,毀也。防,止也。竇,穴也。墮音火規反。」
〔二〕服虔曰:「音邪辟之辟。」
〔三〕師古曰:「滑,亂也,音骨。」
〔四〕臣瓚曰:「明,水道也。」師古曰:「明謂神靈。」
〔五〕師古曰:「言為欲防固王宮,使水不得毀,故遏飾二川。」
〔六〕師古曰:「穀、洛皆大水,故為四瀆之次。」
〔七〕師古曰:「儋括,儋季之子,簡王之孫也。篡殺之謀,謂除喪服,將見靈王,過庭而歎曰『嗚呼,必有此夫!』」
〔八〕師古曰:「匡,正也。」
〔九〕師古曰:「諫謀,謂單公子愆旗聞儋括之言,恐必為害,請殺之,王不聽也。簡嫚大異,謂不憂穀、洛。」
〔一0〕師古曰:「埤,卑也,音婢。」
〔一一〕師古曰:「事在襄三十年。」
〔一二〕師古曰:「五大夫,謂劉子、單子、尹氏、召伯、毛伯也。已解於上。」
〔一三〕師古曰:「政亦征也,言專以武力相征討。一說,諸侯之政,當以德禮,今王室微弱,文教不行,遂乃以力為政,相攻伐也。」
史記曰,秦武王三年渭水赤者三日,昭王三十四年渭水又赤三日。劉向以為近火沴水也。秦連相坐之法,棄灰於道者黥,〔一〕罔密而刑虐,加以武伐橫出,殘賊鄰國,至於變亂五行,氣色謬亂。天戒若曰,勿為刻急,將致敗亡。秦遂不改,至始皇滅六國,二世而亡。昔三代居三河,河洛出圖書,〔二〕秦居渭陽,而渭水數赤,〔三〕瑞異應德之效也。京房易傳曰:「君湎于酒,淫于色,〔四〕賢人潛,國家危,厥異流水赤也。」
〔一〕孟康曰:「商鞅為政,以棄灰於道必坋人,坋人必鬥,故設黥刑以絕其原也。」臣瓚曰:「棄灰或有火,火則燔廬舍,故刑之也。」師古曰:「孟說是也。坋音蒲頓反。」
〔二〕師古曰:「謂夏即安邑,即河東也;殷都朝歌,即河內也;周都洛陽,即河南也。」
〔三〕師古曰:「數音山角反。」
〔四〕師古曰:「湎,流也,音莫踐反。」
校勘記
一四0六頁三行羊上角下(號)〔蹄〕,景祐、殿本都作「蹄」。
一四0九頁一一行五為天位,(為)君位。景祐本無下「為」字。
一四一0頁四行伊(涉)〔陟〕相太戊,景祐、殿、局本都作「陟」。王先謙說作「陟」是。
一四一二頁三行故冬(華)華者,王念孫說景祐本作「故冬華者」是也。「華」字不宜疊。
一四一八頁一二行讇,古諂(也)〔字〕。朱一新說汪本「也」作「字」,是。按殿本作「字也」。
一四二一頁五行與諸呂同(眾)〔象〕。景祐、殿本都作「象」。朱一新說作「象」是。
一四二三頁四行而桓有妒(媚)〔媢〕之心,景祐、殿、局本都作「媢」。葉德輝說作「媢」是。
一四二三頁五行董仲舒以為象(大)〔夫〕人專恣,景祐、殿本都作「夫」。王先謙說作「夫」是。
一四二六頁五行釐公二年按左、公、穀經都在僖公三十三年。
一四三0頁七行明年有嫪(毒)〔毐〕之誅。景祐、殿本都作「毐」,此誤。
一四三二頁一0行僖十(二)〔三〕年,景祐、殿本都作「三」,左傳亦作「三」。
一四三四頁一一行一曰(螟)〔蝗〕始生。葉德輝說「螟」為「蝗」之誤,既云「一曰」,則非「螟」明矣。
一四三五頁八行越(騎)〔馳〕義侯遺景祐、殿本都作「馳」。王先謙說作「馳」是。
一四三六頁六行殺(威)〔桓〕公,景祐、殿本都作「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