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王既没,文不在兹乎,孔子何以文为?王子曰:“夫文也者,道之器、实之华也。六经之所陈者,皆实行之著,无非道之所寓矣。故无文则不足以昭示来世,而圣蕴莫之睹。尚书、政也;易、神也;诗、性情也;春秋、法也;礼、教也;圣人之蕴,不于斯可睹乎?是故学于六经而能行之则为实,反而能言之则为华,斯于圣蕴几矣。是文也者、道也,非徒言也,此仲尼之慕于文王者也。”
乐也者,存乎道者也,抑扬节奏之妙,存乎聪明而为之也;安静和畅之体,存乎实德而象之也。两阶之干羽,前徒之倒戈,揖逊之雍容,驷伐之猛厉,不俟观乎韶、武而知之矣。故道之所由行,而乐之所由成也。
春秋书灾异而不言事应,圣人之微其辞乎?曰:“据时书事,可以见物理之变尔;谈灾应则多诬,圣人不诬,人孰谓其辞之微!”
易、书、诗、仪礼、春秋、论语,圣人之纯也,万世人道之衡准乎!孟子、荀子持仲尼之论,明仁义者也。孟之言也,闳大高明,其究也近圣;荀之言也,芜衍无绪,其究也离诡。关、洛之学似孟子;程伯子淳粹高明,从容於道,其论得圣人之中正,上也。闽越之学,笃信先哲,美矣;而泛探博取,诠择未真,要之犹有可议,次也。
尧以二女妻舜,达礼乎?圣人何安之?王子曰:“鸿荒之世,犹夫禽兽也。唐虞之际,男女有别、而礼制尚阔也。殷人五世之外许婚。周人娶妇而侄娣住媵。以今观之,犯礼伤教甚矣。当时圣人不以为非,安於时制之常故尔。是故男女之道,在古尚疏,于今为密,礼缘仁义以渐而美者也。以是望于尧舜者,谓之不知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