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六、福建水提督王郡折(奏报客民偷渡过台情形并严拿客头窝引之人治罪)雍正十三年九月初六日
七七、闽浙总督郝玉麟揭帖(防止内地奸民偷度过台)雍正十三年十月二十日
七八、巡台御史白起图等奏折(请免查验箕斗)
七九、户部「为内阁抄出巡台给事中六十七等奏」移会(请准台民搬眷及内地民人来台探亲)乾隆九年八月初八日
八○、户部副折残本(议覆六十七请准台民搬眷及内地民人来台探亲)
八一、吏部「为内阁抄出福建巡抚吴士功奏」移会(请广台民搬眷之恩例,并定有司失察偷渡之处分)乾隆二十五年二月初十日
八二、刑部「为内阁抄出浙闽总督杨廷璋奏」移会(请停台湾搬眷之例,酌筹禁戢偷渡之条)乾隆二十六年九月
八三、闽浙总督富勒浑奏折(奏拟开放蚶江为渡台口岸一切事宜)乾隆四十八年十二月二十六日
八四、刑部「为内阁抄出闽浙总督富奏」移会(汇奏乾隆四十八年分拿获偷渡人犯乾隆四十九年二月
八五、户部「为本部议覆闽浙总督富等会咨」移会(蚶江口商货出入,止准员役稽查,不得重复科征)乾隆四十九年十月十六日
八六、刑部「为内阁抄出两广总督孙士毅等奏」移会(汇报乾隆五十一年分查获偷渡台湾人犯名数)乾隆五十一年十二月
八七、吏部「为内阁抄出奉上谕一道」移会(严行讯鞫偷渡人犯)乾隆五十三年正月
八八、吏部「为内阁抄出闽督李侍尧奏」移会(汇报乾隆五十二年分闽省先后拿获偷渡人犯)乾隆五十三年二月
八九、闽督福康安奏折(汇报乾隆五十三年分闽省拿获偷渡人犯)乾隆五十四年正月二十五日
九○、户部「为内阁抄出闽浙总督觉罗伍拉纳奏」移会(查禁私贩丝斤等物)乾隆五十四年十二年十九日
九一、户部「为内闽抄出闽浙总督觉罗伍拉纳奏」移会(酌筹商艘出入口岸章程)乾隆五十五年七月初二日
九二、刑部「为内阁抄出台湾总兵奎等奏」移会(拏获偷渡人犯陈水等治罪)乾隆五十五年七月二十七日
九三、兵部「为内阁抄出台湾总兵奎林等奏」移会(拏获偷渡客民沈尧等治罪)乾隆五十五年九月初四日
九四、刑部「为内闽抄出闽浙总督觉罗伍拉纳奏」移会(汇报乾隆五十六年分闽省拏获偷渡人犯)乾隆五十五年十二月十九日
九五、刑部「为本部议覆福建水师提督兼管台湾总兵奎等奏」移会(拿获偷渡舵水客民蔡牙等审拟治罪)乾隆五十六年四月
九六、福建水师提督兼管台湾总兵奎林等残奏折(拿获偷渡人犯审明定拟)乾隆五十六年六月
九七、福建水师提督哈当阿等奏折(汇奏拿获偷渡人犯两起,审明定拟)乾隆五十八年正月初六日
九八、吏部题本(闽浙总督觉罗伍拉纳、福建巡抚浦霖不实力稽查偷渡,遵旨议处)乾隆五十八年四月十二日
九九、闽浙总督魁伦等奏折(遵旨覆讯蓝三世等私贩铁锅夹带渡台并备弁知情徇隐一案)嘉庆二年十月二十日
一○○、户部「为内阁抄出闽浙总督孙尔准奏」移会(请将海丰、乌石二港增设正口,以疏兵谷而便商艘)道光六年五月十四日
一○一、户部「为内阁抄出署理两江总督壁昌等奏」移会(会议渡台商船贩运茶丝绸缎办法)道光二十四年六月十二日
七六、福建水师提督王郡折
福建水师提督臣王郡谨奏为奏闻事:窃微臣仰沐皇上天高地厚之恩,拔置封疆,夙夜兢兢,惟以绥靖海洋为念。今岁照例派拨兵船十只游巡外,又另添兵船四只,挑选臣标勤慎千把前往南北二洋,督催在洋各舟师上紧巡哨,今内外海洋以及澎湖、台湾各处,仰仗天威,悉皆宁谧,商渔乐业,俱各安稳。惟有偷渡过台一事尚未能除。臣身任在水师,亟应访拿。因思偷渡之民,海边若无窝引之人,断不能自偷出口。缘窝家姓名住处未知,是以密令臣标中军参将王清会同原厦门海防同知杨翼成密差兵役,扮作偷渡客民,在路游移,以采客头姓名住处。本年三月二十六日,果有客头之伙伴陈基向前兜揽,因此诱出实情,方知客头名叫江升,父子四人,住漳州府海澄县港尾地方。见招多人,即欲出口。臣闻此信,就密令该参将并海防同知等亲往密拿。故就港尾地方四处拿到无照客民赖考等六十三名并客头江升一名,船一只。审出客头江妈生、江妈二、苏秀麟、李子英、江兴、又水手闇从。今仅获苏秀麟、江妈生二名,余尚未获。臣又闻陈基供称:该地另有僻港,可通大洋,不必从大担汛出口,因此黑夜可以偷渡。臣随亲往勘明该地果有僻港,偷出即系大洋,港口向无兵船防守。臣随知会督臣,在于该地港口之大径地方添设中营哨船一只,以资兜截。今本年六月十四日,防守大径汛之外委千总黄琛于港尾之港口追获客民王君禄、谢合二名,舵工王全一名。供出客头赖往,而窝家黄长老见在拘拿。七月初十日,该汛外委黄琛又拿到无照客民张有等一十一名,江佑等男妇幼童四十八名,并船一只,舵水客头浮水脱逃。见获之人俱能交海防同知收审。供出客头黄国、蔡明、曾正、高六,尚未获到。
今臣细查港尾地方,盖因江、黄二姓恃其族大人强,因此设船诱客,四远招人。招引前来,银钱哄骗到手,日则将人藏匿山坑石洞,夜则乘空偷行出口。甚至伙伴赴各府乡村,四处招引前来,将人藏匿海边,先用小船儎渡出口,偷上大船。及至瞭见兵船,其招引作奸之辈,原系海边熟径之人,随地将船傍拢,浮水飞逃而去,将客民听官兵拿能。审出客头招引之人,有司出票拘拿。伊将骗来之银多方买嘱。而差役见有多钱可得,乐于卖放。是以案悬半载有余,客头窝引之人终无获究。此三案之外,或于饭店,或于幽僻海边,盘获欲行偷渡无照客民一十余起,解交有司审究,非因偷渡未成,即因客民应照例先行发落,递回原籍。夫客民业已递回,客头又非比盗首定有限期追比差役,故差役更可卖放。客头在外又去招引。所以偷渡之害终不能除。今臣咨会督抚二臣,严饬有司先拿澳甲,地保、练总、邻族人等,追出客头,窝家、船户、舵水、招引之人,照例治罪,则偷渡之害可除矣。事关海洋,为此具折,专差臣标把总许朝耀赍捧密奏,伏乞皇上睿鉴施行。右谨奉闻。雍正十三年九月初六日,福建水师提督臣王郡。
御批:办理甚好。具见实心任事。向后更当留意。
——录自史料旬刊第十七期天六一五~六一六页。
七七、闽浙总督郝玉麒揭帖
总督福建浙江等处地方军务兼理粮饷兵部尚书兼都察院右副都御史拜他拉布勒哈番加七级纪录四十二次功加一等郝为饬行查议事:据福建布政司布政使张廷枚会同按察司按察使觉罗伦达礼呈详,奉臣牌:照得台湾为海外要区,水陆汛口,文武务须安设得宜,方足以资弹压,而海疆得以宁谧。今查鹿耳门为□□□□□□设有海防同知,现驻防守稽察□□□□□□□□防未免官微职小,应于台协所属将备内酌议轮班驻札鹿耳门把守,督察盘验,庶奸匪偷渡出入等弊可以消弭。又凡商渔船只出入口岸,盘查最宜严密。惟是不法之徒,每有私顶水手名字偷渡过台之弊,应将凡给商人船照,令地方官吊集在船人等,逐加亲验,照内将船上出海舵工水手姓名、年貌、籍贯、疤痣、箕斗逐一开列填注明白,仍取澳甲地保甘结。凡船只经过沿海各汛及抵台湾汛口,各该文武严加查盘。如果人照逐一相符,不许片刻阻滞,藉端需索。倘有人照不符情弊,□□□□□□□□原籍地方官详究。其沿途□□□□□□□□各文武有失察并贿纵徇隐等弊,分别参处治罪。斯顶照偷渡之弊可除。合行饬议备牌行司,即便遵照前指缘由,立即会同按司逐一确查,悉心酌议,具文通详,以凭核夺具题等因。奉此,该本司布政使张廷枚会同按察司按察使觉罗伦达礼会查得:台湾俯临大洋,水汛最为紧要。然必□□得宜,方收实用。至于内地奸民冒顶水手偷渡过台,俱应严查,以除积弊。今查鹿耳门系全台出入咽喉重地,向来文官止巡检一员,武官止千总一员,官卑不足以资□□□□□□□发台防同知移驻,巡检撤回□□□武□□□犹未周密,应请于台协三营游击分年轮防。一年之中,令值年之游击与本营千总三月一换,庶责成各专,而奸匪敛迹。再查内地奸民谋欲过台,其无照偷渡者,两地汛口果能稽查严紧,自难飞越。惟冒顶水手,最易朦混。应令地方官于商人给照之时,唤齐在船人等逐加亲验。将出海舵工水手姓名、年貌、籍贯、箕斗、疤痣逐一开列填注明白,仍取澳甲地保甘结存案。凡经过沿海各汛,及抵台湾汛口,文武各官细加盘验。倘有冒顶水手及私载无照客民查出者,将出口之内地汛守文武各官□□□奸民下□□匪例参处;如不能查出任□□□别有发觉者,将沿海各汛及入口之台地汛守各官照失察夹带违禁货物例参处;如受贿故纵者,计赃准枉法论。仍饬汛口各官,除人照相符之船验明立刻放行不许兜留需索外,其人照不符之船,不拘何处查出,即一面通报,一面押解原籍查究。是处分严则官役不敢怠忽,稽查密则奸宄不能漏网,其于海疆大有裨益。合就会议详覆伏候察夺具题可也等由到臣。
据此,该臣看得:台湾为海外要区,务必官兵安设得宜,方足以资弹压。而商渔船只出入口岸,尤宜盘查严密,俾内地奸民不致冒□□□,庶海疆□□宁谧。经臣转饬查议去后,□□□建布政□布政使张廷枚会同按察司按察使觉罗伦达礼呈详:查鹿耳门系全台出入咽喉重地,向来文官止巡检一员,武官止千总一员,官卑不足以资弹压。今文官已改拨台防同知移驻,巡检撤回新港,而武官仍旧,犹未周密,应请于台协三营游击分年轮防。一年之中,令值年之游击与本营千总三月一换,庶责成各专,而奸匪敛迹。再查内地奸民谋欲过台,其无照偷渡者,两地汛口果能稽查严紧,自难飞越。惟冒顶水手,最易朦混。应令地方官于商人给照之时,唤齐在船人等逐加亲验,将出海舵工水手姓名、年貌、籍贯、箕斗、疤痣逐一开列填注明白,仍取澳甲地保甘结存案。凡经过沿海各汛及抵台湾汛口,文武各官细加盘验。倘有冒顶水手及私载无照客民查出者,将出口之内地汛守文武各官照失察奸民下海为匪例参处;如不能查出任其进口别有发觉者,将沿海各汛及入口之台地汛守各官照失察夹带违禁货物例参处;如受贿故纵者,计赃准枉法论。仍饬汛口各官,除人照相符之船验明立刻放行、不许兜留需索外,其人照不符之船,不拘何处查出,即一面通报,一面押解原籍查究。是处分严则官役不敢怠忽,稽查密则奸宄不能漏网,其于海疆大有裨益,详请具题等由前来。臣覆查无异,谨会同福建巡抚臣卢合词具题,伏乞皇上敕部议覆施行。为此除具题外,理合具揭,须至揭帖者。雍正十三年十月二十日。
——录自明清史料戊编第一本二九~三○页。
七八、巡台御史白起图等奏折
臣白起图、严瑞龙谨奏为请免查验箕斗、以便商民、以除弊窦事:伏查台湾远处海滨,插田收稻,以及挑运造作,在在需用人工,内地贫民,竞趋就食。祗缘奸良错出,地方□□□□无照游民,辄多顶冒水手,偷渡过台。雍正□□□□臣高其倬檄令商船舵水填注箕斗,出□□□□□相符,始准放行。续经管理海关事泉□□□府张无咎力陈不便,请免填注在案。雍正八年,督臣高其倬复饬填注箕斗,又经商船户黄长兴等以商民未便呈请免填,经府厅县详覆仍照旧免填在案。凡以查验箕斗,原以防范顶冒,而奉行不善,每致为累商民也。兹本年九月内,复准部文,令汛口文武官盘查舵水箕斗。现经总理海关税务兴泉道朱淑权以商船填照后,舵水或因事故不能同往,另行雇募,多与原照不符。若俟回籍改填,往返需时,议令就地禀请给单填注,是□□□□民之一法。但臣等细加访问,查验箕斗,□□□□□商船出口,动以百计,少亦不下五、六□□□□舵水或十余人至二十余人不等。以千□□□之手指,汛口各官岂能逐一亲验?不得不假手胥役。此辈借端需索,稍有不遂,则指罗为箕,以箕为罗,势所不免。且渡海船只,全凭风信。若俟挨验毕始准放行,则风信已逾,守候动羁时日。况舵水众多,保无吉凶事故,口角微嫌,势必另行雇募。若令回籍改填原照,往返诚多未便;就所在地方禀请给单填注,而经过各汛口仍须挨次查验,需索守候,弊适相同。现今台地物价日昂,询其究竟,盖因商船以箕斗为累,观望不前之故。是查□□□不惟有累于商船,亦且不便于台民也。我□□□□□不周,至今查验箕斗种种未便,若非(约缺八字)时行时止,弊难永除。应请饬令地方官,嗣后商船过台,祗令原籍县将舵水年貌、乡贯填明照中,或因有事另雇,就地禀请给单填注,仍取具船户行保甘结,不许顶冒。汛口官弁验明放行。并令台地各官,务照内地之例,设立十家牌,将各家实在籍贯、人口确数并作何生理,逐一注明牌内。遇有滋生病故等事,一体开除,责令坊长保甲不时稽察,每月出具并无招揽游民甘结,报所司查核。如有违碍,一并严究。如此则奸宄□□□其潜藏,而商民均称便益矣。臣等浅陋之(下缺十余字)
——录自明清史料戊编第一本三八页。
七九、户部「为内闽抄出巡台给事中六十七等奏」移会
户部为移会事:福建司所有内阁抄出巡视台湾户科给事中六十七等谨奏为敬陈管见仰祈睿鉴事一折等因,乾隆九年八月初三日奉朱批:该部议奏,钦此。钦遵于本月初四日抄出到部,相应抄录原奏移会稽察房查照可也。须至移会者。计粘单一纸。右移会稽察房。侍读学士佟色,乾隆九年八月初八日。
(上缺)概论。臣等窃思王道本乎人情,□教首重伦理。屺岵瞻望之恩,孝子实所莫已;茕独无告之苦,仁政更所必先。今既欲申严偷渡禁约,而又不为揆度情理之平,并杜生全之路,无怪乎日禁偷渡而偷渡之民愈见其众多也。伏惟我皇上以仁孝治天下,常恐一夫不获其所,时切痌瘝,宵旰勤求,无微不至。此等民人在台置有产业,势□□无罪而勒令抛弃,悉行逐回。又不许其父母妻子前来聚首,骨肉隔绝。在畏法者两处俱抱向隅,在偷渡者一身先蹈不测。若必拘于成例,不为亟请变通,殊非所以推广皇仁、爱民保赤之至意。
臣等酌议:嗣后内地游旷之民,仍照例严禁偷渡,不准给照外,其有祖父母、父母在台,而子孙欲来侍奉,或子孙在台置有产业,而祖父母,父母内地别无依靠,欲来就养,或本身在台置有产业,而妻子欲来完聚者,准其呈明内地原籍地方官,查取地邻甘结,给与印照来台。仍报明台籍厅县,俟到台之日,查取确实,令伊祖父母、父母、夫及子孙认令编入家甲安插。倘有假冒捏饰等情,解回原籍,与出结之地邻一并照例治罪。其伯叔父母、兄弟及侄,概不准混行指称,呈请给照,以致台地游民聚集众多,有妨生计。倘内外地方汛口员弁,见有嫡亲眷属给照之条,遂将偷渡禁约渐生懈弛,查明分别严参,交部处分。如此庶安分良民生命获全,而无籍棍徒亦不致藉端滋弊矣。臣等职任巡访,深悉情状,用敢缕细敷陈,是否有当,伏乞皇上睿鉴,训示施行。谨奏。
乾隆九年八月初三日奉朱批:该部议奏。
——录自明清史料戊编第三本二○七页。
八○、户部副折残本
太子太保议政大臣领侍卫内大臣銮仪卫掌卫事吏部尚书协理户部事务管理户部三库事果毅公臣讷亲等谨奏为敬陈管见、仰祈睿鉴事:内阁抄出巡视台湾给事中六十七等折奏,台民搬眷及内地民人来台探亲一案,于乾隆九年八月初三日奉朱批:该部议奏,钦此,钦遵于本月初五日抄出到部。该臣等查得:巡视台湾给事中六十七等奏称:台湾为海外岩疆,依山环水,最易藏奸,是以例禁偷渡,不得不严。然所谓严偷渡者,乃恐内地游手无藉之辈,潜聚日久而滋事,贻累海疆,并非谓此循良安分之民,禁其祖孙、父子、夫妇不得团聚也。臣检查旧案,原有准令台民搬眷及(下缺)
——录自明清史料戊编第一本七六页。
八一、吏部「为内阁抄出福建巡抚吴士功奏」移会
吏部为请广台民搬眷等事:考功司案呈,乾隆二十五年二月初六日,内阁抄出福建巡抚奏前事,除移咨户部主稿讫,相应知照可也。须至移会者。计粘单一纸。右移会稽察房。乾隆二十五年二月初十日。
福建巡抚吴士功谨奏为请广台民搬眷之恩例、并定有司失察偷渡之处分、以安民生、以靖海疆、仰祈圣鉴事:窃惟我朝德威远敷,声教四讫,薄海内外,共沐恩膏。如台湾府属一厅、四县,归隶版图,将及百年,仰蒙圣祖仁皇帝、世宗宪皇帝暨我皇上圣圣相承,深仁厚泽,溥被海隅。台湾千里,久成乐土。居其地者,均系闽、粤二省滨海州县之民。从前俱于春时往耕,西成回籍,只身去来,习以为常。迨后海禁渐严,一归不能复往。其立业在台湾者,既不能弃其田园,又不能搬移眷属,另娶番女,恐滋扰害。经陛任广东抚臣鄂弥达具奏,以民人之立业台湾者数十万,彼既愿为台民,凡有妻子在内地者,许呈明给照,搬眷入台,编甲为良,则数十年之内,赤棍渐消,人人有室家之系累,谋生念切,自然不暇为非,更令有司善抚教之,则人人感激奋兴,安生乐业等因具奏。雍正十年五月二十日奉旨:大学士鄂尔泰、张廷玉、蒋廷锡、总督李卫议奏,钦此。经大学士鄂尔泰等议奏,以台地开垦承佃、雇工贸易,均系闽粤民人,不啻数十万之众。其中淳顽不等,若终岁群居,皆无室家,则其心不靖,难以久安。鄂尔达陈奏,亦安辑台地之策。臣等公同酌议:查明有田产生业、平日安分循良之人,情愿携眷来台入籍者,地方官申详该管道府,查实给照,令其渡海回籍,一面移明原籍地方官,查明本人眷口,填给路引,准其搬移入台等因,遵行在案。
嗣于乾隆四年,前督臣郝玉麟以流寓民眷,均已搬取,即有事故迟延,亦复无几,请定于乾隆五年停止给照,不准搬移。续于乾隆九年,巡视台湾给事中六十七等具奏,以内地民人,或闻台地亲年衰老,欲来侍奉,或因内地孤独无依,欲来就养,原图天伦聚顺,永远相亲,无格于成例,甘蹈偷渡之愆。不肖客头奸梢,将船驶至外洋,如遇荒岛,诡称到台,促客登岸。荒岛人烟断绝,坐而待毙。俄而洲上潮至,群命尽归鱼腹。因碍请照之难,致有亡身之事。请仍准搬眷等因具奏。经部议令该督抚确查定议。经前督臣马尔泰会议具题,以台湾编民多系内地之人,其有恒业方成,生计甫顺,全家骨肉,天各一方,格于例限,不得永遂孝慈之愿,致有父母倚闾,妻室离旷,舐犊含饴之念,情所必至。愚民因之,贪便罗法,履险丧躯。愆虽自作,然为伦常天性所迫,隐衷实堪怜悯。应如该给事中所奏,照前搬眷等因。经户部议覆,应如该督所议。嗣后台民如有祖父母、父母及妻子欲赴台侍奉就养者,仍准其给照搬眷等因。于乾隆十一年四月十九日奉旨:依议,钦此,钦遵在案。
后于乾隆十二年正月内,督臣喀尔吉善以前奏未定限,恐滋弊□,请定限一年之后,不准给照。自此停止以来,迄今十有余年,凡有渡台民人,禁绝往来,不能搬移。现在汉民已逾数十万,其父母、妻子之身居内地者,正复不少。十年长养,凡向之孑身飘流过台者,今已垦辟田园,足供俯仰矣;向之童稚无知者,今已少壮成立、置有产业矣。若弃之而归,则失谋生之路;若置父母、妻子于不顾,更非人情所安。故其思念父母、系恋妻孥、冀图完聚之隐衷,实有不能自已之苦情,以致急不择音,甘受奸梢之愚弄,冒险偷渡,百弊丛生。
伏查乾隆十七年,原任台湾县知县鲁鼎梅纂修台湾县志记之:内地穷民在台营生者数十万。其父母妻子,俯仰乏资,急欲赴台就养,格于例禁,群贿船户,顶冒水手姓名;挂念女眷,则用小渔船夜载出口,私上大船。抵台,复有渔船乘夜接载,名曰「灌水」。经汛口觉察,奸梢照律问遣,固刑当其罪,而杖逐回籍之民,室庐抛弃,器物一空矣。更有客头串通习水积匪,用湿漏之船收载数百人,挤入舱中,将舱盖封钉,不使上下,乘黑夜出洋。偶值风涛,尽入鱼腹。比到岸,恐人知觉,遇有沙汕,辄赶骗离船,名曰「放生」。沙汕断头,距岸尚远,行至深处,全身陷入泥淖中,名曰「种芋」。或潮流适涨,随波漂溺,名曰「饵鱼」。穷民迫于饥寒,罔顾行险,相率陷阱,言之痛心等语。臣思愚民之被害,奸梢之肆恶,其言凿凿可据。且与乾隆九年巡台给事中六十七等原奏不谋而合。该知县鲁鼎梅身莅台湾,见闻自确,载之邑乘,考订非虚。
臣一载以来,留心察访,实属确有之事。然卒未有因陷溺而告发者,缘事在汪洋巨浸,人迹罕到之地,被害者既已没于波臣,幸免者亦缘自干禁令,莫敢控诉。故例禁虽严,而偷渡接踵。臣与督臣俱令先后查拏,或偷渡未成而被获,或出港遇风而退回。计自乾隆二十三年十二月起,至二十四年十月止。一载之中,共盘获偷渡民人二十五案,考幼男妇九百九十九名口;内溺毙男妇三十四名口,其余均经讯明分别递回原籍。其已经发觉者如此,其私自过台在海洋被害者恐不知凡几。
伏念内外民人,均属朝廷赤子。向之在台为匪者,悉出只身之无赖,若安分良民,既已报垦立业,有父母妻子之系恋,有仰事俯育之辛勤,自必顾惜身家,各思保聚;此从前督抚诸臣所以迭有给照搬眷之请也。及奉准行过台之后,亦未有在台眷口滋衅生事者,盖民鲜土著则有轻去之思,人有室家各谋久安之计,乃因良民之搬眷,禁以奸民之偷渡,致令在台者身因羁旅,常怀内顾之忧,在籍者怅望天涯,不免向隅之泣,以故内地老幼男妇茕独无依之人,迫欲就养,竟至挺而走险,毕命波涛,此非所以仰体我皇上如天之覆,一视之仁也。
臣受恩深重,身任海疆,伏见圣主爱养黎元,惟恐一夫不得其所,为之谋安全计久远者无微不至;矧兹过台良民,尤廑宸衷垂注。臣既深知台民之搬眷事非得已,而奸梢之偷渡,贻害无穷,实有不敢不直陈于圣主之前者。合应仰恳敕命定议,嗣后除内地只身无业之民,及并无嫡属在台者,一切男妇,仍遵例不许过台,有犯即行查拏递回外,其在台有业良民,果有祖父母、父母、妻妾、子女、妇孙男女、及同胞兄弟在内地者,许先赴台地该管县报明,将本籍住处暨眷口姓氏、年岁,开造清册,移明内地原籍,查对相符,覆到之日,准报明该管道府,给与路照回各原籍搬接过台。其内地居住之祖父母、父母、妻妾、子女、子妇孙男女、及同胞兄弟等如欲过台探亲、相依完聚者,即先由内地该管州县报明造册,移明台地查确覆到,再行督抚给照过台。仍责成厦门、台防两同知并守汛武员,凡遇过台眷口出入,均须验明人照相符,方准放行;如人照不符,及不先行查确、滥行给照者,将该管查参议处。汛口文武失察徇隐,一并分别处分。其只身无业之民,并无亲属可依,客头船户包揽偷渡者,仍照例严行查拿,毋得少有宽纵。再遇民之违禁偷渡,虽由奸徒之引诱,亦由该管地方官平素失于化导稽查所致。嗣后海口查获无照偷渡男妇解回本籍者,可否按人数之多寡,将原籍州县酌予议处,永为定例。庶良民循请照之例,不敢侥幸行险,免受奸梢之贻害;而地方官顾虑失察考成,自必勤加化导,不时稽察。既使禁止行令,奸良有别,复得法良意美,防范严明,似与台地之海防民生,均有裨益,而我皇上浩荡深仁,洋溢中外,与海若之含洪光大,同其悠久无疆矣。臣一得之愚,是否可采,谨缮折具奏,伏祈皇上睿鉴敕部议覆施行。谨奏。
乾隆二十五年二月初二日奉朱批:大学士会同该部议奏,钦此。
——录自明清史料戊编第二本一○七~一○九页。
八二、刑部「为内阁抄出浙闽总督杨廷璋奏」移会
刑部为移会事:福建司案呈,乾隆二十六年九月十一日,内阁抄出福督杨奏偷渡过台定例一折,相应抄录原奏移会贵处查照可也。须至移会者。计粘单一纸。右移会稽察房。乾隆二十六年九月日。
浙闽总督臣杨廷璋谨奏为请停台湾搬眷之例,酌筹禁戢偷渡之条,以靖海疆事:窃照前抚臣吴士功请开台湾流寓民人搬眷过台之例,经臣因虑及全台大势不便,聚集匪类,奏请定限一年停止,经部议覆准行,并饬将停止之后,如何使私渡禁绝,梢匪敛迹之处,悉心酌定规条,实力办理等因。臣于奉□后,遵即出示晓谕,俾粤、闽二省流寓民人,上紧遵限请照搬眷。自上年五月二十六日起,限至本年五月二十五日一年期满。行据署厦门同知张采造报各厅县给照搬眷到厦配船过台民人共四十八户,计男妇大小共二百七十七名口,俱经行知台湾府饬令所属,将搬到户口编入保甲册内,稽查管束。并饬行内外各地方官,将限满停止缘由,遍行晓示,毋再滥行给照。
伏思台湾从前地广土肥,物产饶裕,是以雍正十年及乾隆十一年两次开禁,请照搬眷者甚多。今则边界既不容私垦,而台地生聚日繁,民人无可希冀。即在台立业之人,尚多请照回籍。是以开禁一年,请照过台,仅止四十余户。其中查系漳、泉民人在台湾大小衙门充当书办衙役者居多。至寓居台地贸易民人,多已不愿携眷过台。而偷渡过台者均系赤棍匪类,实可无庸藉为小民谋团聚之名,再弛搬眷之禁。至于禁绝私渡,前次立法,已属周详,查拿亦属严密,近亦颇知敛戢。但恐日久弊生,不得不严加防范,永杜弊端。臣复悉心酌议:
一、宜严船主澳甲治罪之条。查偷渡之路有二。其由厦门大担口正路出洋者,多属船主舵工,计图渔利,招引无照之人,顶冒水手,私行前往。其由青峙、浯峙、赤码、槟榔峙、小路偷渡者,俱系不法客头,包揽客民,先于海澄、龙溪、诏安等县招引,聚集小船,由石码等处潜至厦门,乘夜载赴大船出洋。今欲杜绝其源,除严密查拿外,惟有遇拿获揽载偷渡船只,将搭载大船及雇倩小船各船户均照客头包揽过台之例,为首发边卫充军,为从者杖徒。仍严查前项船只系何船户,连环互结,并究明原保澳甲及开张歇寓之人,一体枷杖示儆,船只变价充公。其澳甲务选家道殷实小心诚谨之人,取具□保邻佑切结详充。令其将客头姓名、籍贯及寄居处所,开册呈送地方官,按名查拿,分别押送收管。俾各知所儆惕,则私渡之风或可禁戢。
一、失察偷渡人犯宜再酌定处分。查偷渡民人之本籍地方官,业经前奏酌定降罚处分行知在案。但查厦门为赴台之总路,而台属淡水厅及台、凤、诸、彰四县所辖各小港,均为进台咽喉之快捷方式,必须稽查周密,方无纵漏。应请嗣后拿获偷渡人犯,究明何处出口、入口,将失察纵放出入之口岸员弁,一并严行参处。兵役则严拿治罪。使各员弁自顾考成,兵役畏罹大法,巡防自密,则奸匪可期敛迹。
一、拿获偷渡人犯,奖赏尚宜从优。查获犯奖赏,于乾隆十三年经前督臣喀尔吉善奏定:获犯十名以上各赏银二两,每过十名递加二两。如在本管汛界全获者,毋庸赏给。在洋面拿获者,仍按数给赏。若尚未出洋,而别汛兵目澳保能实力盘获,则减半给赏等因,行知在案。但臣思奖赏不重,则缉拿终未踊跃。应请嗣后兵保澳甲等能拿获偷渡人犯十名以上同船户客头并获者,每十名加奖赏银四两,仍照前例,依数递加。其赏项令地方官先行垫给,俟定案后于偷渡船只变价充公银两内扣收归款。至守口兵弁,每拿获一起,准其记功一次注册,积至十次者,察其平日居官果属才优,即量予拔擢,俾知奋勉。若并非偷渡之人,而员弁兵役敢于妄拿图功邀赏者,审出即从重参惩。仍将以上各条,饬令多张晓示,俾各知所儆惕遵循,庶积弊可除而海洋私渡之风可冀永戢。然有治法,尤须有治人。容臣不时留心督率,严密稽查,务使各属文武实力奉行,不致因循玩忽,以收绥靖海疆实效。理合一并恭折具奏,是否有当,伏乞皇上睿鉴训示。谨奏。
乾隆二十六年九月初五日奉朱批:该部议奏,钦此。于十一日抄出到部。查此案系户部原议,饬令该督的将搬眷过台停止之后,如何使私渡禁绝,悉心酌定规条,实力办理之案。今据该督酌议具奏,相应将原奏移咨户部归案查办。如有应行会议之处,移咨本部会稿办理可也。本月十三日行文户部等处讫。
——录自明清史料戊编第二本一○九~一一○页。
八三、闽浙总督富勒浑奏折
(上缺)今较昔,大不相侔。蚶江渡台,既可以顺舆情,又可以资民便,不宜仍行禁止。惟须明定章程,严加稽核,庶于便民之中,仍寓防闲之道。除夏门往台一切船只,仍遵定例,由鹿耳门挂号验放出入外,应请将蚶江口船只,逐一清查,登记册档,准其挂验出口渡台,在鹿耳港报验。俟回棹时,一体验放。倘风信靡常,偶有飘泊收口,察无弊窦,始准放行。俾定例既无更改,而蚶江、鹿仔港往来船只,均有稽查,较前倍为详慎。谨将应行一切事宜,逐加筹酌,分别条款,胪陈睿鉴:
一、移驻文员以资稽察也。查厦门、鹿耳门出入船只,均有驻札同知,专司稽察。蚶口虽系沿海口岸,向无专员分驻。鹿仔港亦止设巡检分防。今该二处既准经渡,必须另议丞倅等官驻守,以昭慎重。查闽省丞倅内,惟福宁府通判仅有经征军粮米石,事务本简,应请以该通判移驻蚶江。其应征军米,附郭之霞浦县办理。又台湾府理番同知,管理民番交涉事件,原驻彰化县城。彰化至鹿仔港仅止二十里。请将同知移驻鹿仔港驻札,民番交涉事件,仍可照旧办理。所有蚶口、鹿仔港两处海口出入船只,责成该同知,通判专司查察,挂验放行。如有玩误,照例参处。应需俸廉役食,悉照旧额支领。蚶江通判应改为调缺,鹿仔港巡检一员,归该同知管辖差遣。
一、添移弁兵以资弹压也。查厦门有水师提督驻札。鹿耳门距台湾府不远,既有总兵控扎,又有泉平协屯驻,足资防守。与陆路提督驻札之泉州府城相距仅止三十里。又名粮募补实兵案内,业经臣富勒浑将法石汛原防千总移驻蚶江,酌拨兵四十名,连原防蚶江塘汛兵丁十名,共兵五十名,专司巡防,统归永宁汛游击管辖,奏经部议覆准在案。该处既有提督全标近在咫尺,毋庸移驻大员。应请于提标再拨外委一员、兵丁五十名,移驻其地。新旧共设千总一员、外委一员、兵一百名,已属周密。至鹿仔港原设把总二员,带兵四百名,船二只,分驻名汛系台湾水师协标管辖。惟距协稍远,把总微弁,未昭慎重。应将协标左营原驻华港之守备移往驻札,其港汛即责令原防把总带领,原驻兵丁巡防,仍归鹿仔港守备管辖。一切出洋会哨事宜,悉照旧定章程办理。
一、分别船只以便稽考也。查蚶江出口经渡鹿仔港,路近水平,商民称便。一经设口往来,则向有厦门、鹿耳门出入者,无不贪图便利,争赴如骛。但台湾、凤山两县,均在西路,其从厦门往返,实为正道。向来调台官兵,领运军饷,从此渡载,直达郡城。而南路台湾、凤山二县兵米,由此配搭商船,运送内地。如路由鹿仔港配运,则转往北路,陆行数站,可照旧编记册档,出入挂验,不许越赴蚶江渡载。至蚶江商渔船只,系由附近之法石汛挂验出入,往江浙及福州省城、福宁、福安等处贸易。今既准赴台,应会移驻蚶江之通判,将船只验明,编号造报,挂号验放,仍设行保,以专责成。倘有违例偷渡、人照不符、及夹带禁物等项,均照厦门、鹿耳门之例,一并查拿究处。若文武官员故纵失察,分别查议参处。
一、酌拨兵粟以分配运也。查台湾府属拨运内地兵粟,岁共八万余石,均从鹿耳门配船载运。今蚶江既准经渡,则商贩自多,亦应酌分挽运,以均劳逸。且船只往来,有此官运兵粟,亦易稽查。所有台属北路诸罗、彰化二县应运内地粟石,即责令鹿仔港同知专司配运。惟蚶江之双桅、单桅船只,与厦门之糖船只、横洋船,按照大小之别。厦门向例,糖船配运兵米一百二十石,横洋船每只配兵米六十石,谷则倍之,历年遵办在案。今鹿仔港兵米,亦应酌定数目配运。但双桅船比横洋糖船较小,米数自应核减。应酌量每船配运兵米四十石,谷则配运八十石。查诸罗、彰化二县,每年领运兵粟三万四千余石,其船只多寡,可运若干,此时尚难预定,应俟查明酌核确数。倘船只稀少,不能全运,所剩仍由鹿耳门配运。兵粮既无堕误,而脚费亦可节省。至彰化兵粟,向于鹿仔港建有仓廒。惟诸罗亦应水次建仓。应先令彰化仓内拨出数间,暂行寄贮,俟饬查估报,另行核办。
一、应禁别口以严偷渡也。查闽省沿海小口不一。如福州府属之闽安等汛、福宁府属之南镇等汛、兴化府属之涵江等汛、厦门之大小担等汛、彰化府属之马屿等汛,皆可直达台湾之淡水、八里坌等处,亦复港■〈氵义〉纷岐,在在可以偷渡。今蚶江一路既议开通,则他口自可不禁自绝,但稽查防范,不可不严,应责成沿海各属及守口文武员弁,实力查禁。倘在别口违例私越偷渡,即将人船拿究,从重治罪。文武失察贿纵,分别严参究处。
以上五条,俱系守口应行事宜。至闽海关于海船出入,查验科征,向有定例。今蚶江货物流通,税项自必增多。厦门一路自必减办,彼绌此盈,国帑无取损益。所有蚶江出入贩运货物,仍照泉州税口则例科征,仍令挂号验放,互相稽察。再该同知、通判既请移驻,所用关防,应拟定字样,呈请换给。并移建衙署、仓廒等项及一切未尽事宜,容俟悉心确查,分别题咨办理。臣等谨合词恭折具奏,绘图贴说,敬呈御览。伏乞皇上睿鉴。再臣与将军臣永德扎商,意见相同,因永德现奉谕旨前赴粤东查审事件,不及会衔,合并陈明。谨奏。
乾隆四十八年十二月二十六日奉朱批:该部议奏,钦此。
——录自明清史料戊编第二本一二九~一三○页。
八四、刑部「为内阁抄出闽浙总督富奏」移会
刑部为移会事:福建司案呈,内阁抄出闽浙总督富等奏前事一折,除行文外,相应抄单移会稽察房查照注销可也。须至移会者。计抄单一纸。右移会稽察房。乾隆四十九年二月日。
闽浙总督臣富跪奏为遵旨严查偷渡、恭折汇奏事:案奉上谕:渡台民人,多属内地游手好闲之徒,一经窜迹台地,日积日多,必致引类呼朋,毫无顾忌。着将福建、广东赴台人民,严行禁止,设法巡逻,毋许私行透漏。仍将如何查禁、有无偷漏之处,于岁底汇折一次。钦此。历经钦遵办理。臣因迩年台地每多奸民滋事,随会同抚臣雅德节饬沿海各处口岸。选派员弁兵役,严密巡逻,加谨盘察,遇有偷渡,实力擒拿,毋许稍有纵漏。兹据福建按察使谭尚忠会同布政使徐嗣曾详称:四十八年分拿获偷渡黄子张等四案,共计人犯五名,汇册具详请奏前来。臣逐加复核,内已咨结者三案,其余一案,现饬审拟报部。臣谨会同福建巡抚臣雅德恭折汇奏,并将偷渡名数及拿获文武员名,另缮清单,敬呈御览,伏乞皇上睿鉴。谨奏。
乾隆四十九年二月十五日奉朱批:览,钦此。于二十日抄出到部。
——录自明清史料戊编第二本一三三页。
八五、户部「为本部议覆闽浙总督富等会咨」移会
户部为据咨奏明事:贵州司案呈,本部奏前事一案,相应抄单移会稽察房可也。须至移会者。计单一纸。右移会稽察房。乾隆四十九年十月十六日。
本部议覆闽浙总督富等会咨福建泉州府属之蚶江口、请照各口征税之例、稽征税项、议令止准员役稽查、不得□□□扰一折,乾隆四十九年十月十一日奏,本日奉□□:□,□□;钦遵相应抄录原奏行文闽浙总督、福州将军、福建巡抚遵照,仍知会稽察房可也。□开:
闽浙总督富咨称:据福建布政使徐嗣曾会同□□□谭尚忠会查得:泉州府蚶江设口一案,奉准部覆,□□□□出入贩运货物,该督等请照泉州税口则例科征之处,虽为裕课便民起见,但查蚶江与泉州税口均在泉州府属,该二口是否相距遥远,不致重征扰累,且所收税项作何稽查报解,俾商民乐于输将,胥役无从侵隐,原奏内俱未分晰,户部碍难定议,应令该督等会同该将军核实详查,妥议声覆,到日再行核议等因。遵即移行遵照。嗣奉行准管关将军咨:蚶江原属泉州口管辖相离陆路三十里、水程一潮,向设总哨船一只,派令弁役在彼稽查。乾隆三十九年间,前任管关将军萨因该处□□□□易滋偷漏,添派骁骑校一员,专司查察,所需(约缺五字)口额派差弁六十一名之内,每月支给银五两□□,□照办理在案。今既于此处开渡,凡商人出入贩运贩货物,照泉州口则例科征,所有征税事宜,并如何稽查□□,以杜侵隐之弊,自须立定章程,永行遵守。查蚶江一口,应请照各口征税之例,一体印发红单,饬令照例填给,以备各口查验,免致重征扰累。至该口查验,向既设有专防,并额派人役,足敷办理,毋庸再议加添。所征税项,即归入泉州口报解。其一切应办事件,仍由泉州口核转,并□□照各口设立亲填印簿,令商人据实亲填。并令该□□□严密查察,毋许在口人役苛索滋扰。再该口应□□□□簿,请自乾隆乙巳年为始等因,相应会详请(约缺五字)会同调任福州将军常、福建巡抚雅咨(约缺五字)因前来。
查乾隆四十八年三月内,据原任福州(约缺五字)奏:台湾北路诸罗、彰化等属,由鹿港从蚶□□□□□较为便易。台地北路商贩贪便取利,由此偷□,请于鹿仔港蚶江口一带设立专员管辖稽查,听民自便等因,经吏部覆奏,议令该督抚会同将军,将商贩出入如何设立员弁管辖稽查,妥议具奏。嗣据该督抚等于覆奏设口应行各事宜折内,声明蚶江出入贩运货物,请照闽海关分口之泉州税口则例科征等因,经臣□会同吏部题覆,蚶江与泉州税口均在泉州府属,该二口是否相距遥远,不致重征扰累,且所收税项作何稽查报解,俾商民乐于输将,胥役无从侵隐,原奏内俱未分晰,碍难定议,行令该督等会同该将军核实详查,妥议声覆,再行核议等因各在案。今据闽浙总督富会同福建巡抚雅咨称:行准调任管关将军常咨、蚶江原属泉州口管辖,相离陆路三十里,水程一潮,向设哨船一只,派令员役在彼稽查。今既于此处开渡,凡商人出入贩运货物,应征税银,请照各口征税之例,印发红单,饬令填给,以备各口查验。并请设立亲填印簿,所征税项,即归入泉州口报解等语。臣等伏查设关征课,司其事者固不宜疏防,以滋漏泄,亦不应溪刻以病商民。今该督等奏准开渡之蚶江一口,既据调任管关将军常咨覆原属闽海关泉州税口管辖,陆路仅止三十里,水程仅止一潮,是该口与泉州税口相距并未遥远,商(约缺五字)船经泉州既已照例征输,迨至蚶江,又复责(约缺五字)税则征税,并行报解,是于(约缺五字)加,而于商民实启一税重征之弊。且查该关□□□岸,自乾隆七年经原任福建巡抚王题定,凡十□□迄今四十余年,久已相安,今一旦于向止派员稽察之处,遽议征商,恐滨海愚民骇闻创见,兼之胥役人等因事生风,保无滋扰。臣等公同酌议,嗣后蚶江一口,凡商贩出入货物,止准员役稽查,不得重复科征,倘有违例私征苛扰情事,该督抚将军等即行据实严参究治。事关添设口岸,理合据咨具奏,伏候(约缺四字),为此谨(下缺)
——录自明清史料戊编第九本八四四~八四五页。
八六、刑部「为内阁抄出两广总督孙士毅等奏」移会
刑部为移会事:广东司案呈,内阁抄出两广总督孙等奏前事一案,经本部改咨完结,相应抄单移会稽察房查照注销可也。须至移会者。计抄单一纸。右移会稽察房。乾隆五十一年十二月日。
两广总督臣孙士毅、广东巡抚臣图萨布跪奏为遵旨汇奏事:窃照历年钦奉谕旨:严禁闽粤两省人民偷渡台湾,仍将有无查出偷漏之人,于年底汇奏一次,钦此。节经饬行沿海文武各官,实力查拿在案。兹乾隆五十一年分,据澄海县详报,拿获潮阳县民余阿老即余季大,租船招引客民林阿开等偷渡一起,人犯三十一名,经臣等饬司确审。内拟军者一名,拟徒者一名,余犯照律拟杖发落,现在咨部核结。所有乾隆五十一年分查获偷渡台湾人犯名数,理合遵旨恭折具奏,伏乞皇上睿鉴。谨奏。乾隆五十一年十二月初一日奉朱批:览,钦此。
——录自明清史料戊编第二本一三五页。
八七、吏部「为内阁抄出奉上谕一道」移会
吏部为钦奉上谕事:考功司案呈,内阁抄出奉上谕一道,除行文外,相应知照可也。须至移会者。右移会稽察房。乾隆五十三年正月日。
乾隆五十三年正月十三日,内阁抄出十二日奉上谕:据福康安奏拿获偷渡人犯一折内称:据总兵李化龙禀报,都司陈邦光等在鹿仔港附近之番仔挖海口,拿获谢胡船一只,并无执照,内载康节等男妇一十九名口。内孙两、陈昌、李福三名,头上皆伤痕。谢牛一名,供认曾经从贼。又据总兵陆廷柱禀称,汛弁在鹿耳门外,拿获李淡无照船一只,共载张挑等男妇二百四十余名口。讯系自内地偷渡台湾,遇风飘到鹿耳门等语。此事甚属可疑。台湾地土膏腴,素称沃壤。向来内地民人,或私渡谋食亦所不免。但现在台湾逆匪滋事,该处民人遭其扰累,生计维艰,尚或因无地可耕,纷纷迁避。若内地民人前赴该处,则不惟口食无资,且恐身罹残害。是此时断不应有此偷渡台湾之事。自必系鹿仔港等处沿海贼匪伙党,现经官兵剿捕,势已穷蹙,思欲偷生逃死,或将入内地潜匿,或将由海道远扬,因诡称内地民人私载船只,以为兔脱之计,不可不严行究办。福康安现在该处搜捕逆首,所有此等偷渡各犯,务须严行讯鞫,跟究得实,从复位拟。仍一面分派弁兵在鹿仔港、鹿耳门沿岸严密稽查,毋使贼匪伙党私自窜逸。并着李侍尧查明此等私渡船只,系从何处口岸逸出,即将该地方官及防守各员弁一并查明叅奏。钦此。
——录自明清史料史编第二本一三五页。
八八、吏部「为内阁抄出闽督李侍尧奏」移会
吏部为知照事:考功□案呈,乾隆五十三年二月十三日,内阁抄出臣李侍尧奏五十二年分闽省先后拿获偷渡客民颜钻等二百十八名、又拿获船户李淡揽载偷渡民人张桃等男妇二百四十四名、又拿获谢胡船只偷渡民人康节等男妇一十九名审办各缘由一折,乾隆五十三年二月初十日奉朱批:知道了,钦此。到部,除行文外,相应知照可也。须至移会者。右移会稽察房。乾隆五十三年二月日。
——录自明清史料戊编第九本八四七页。
八九、闽督福康安奏折
臣福康安跪奏为遵旨严查偷渡,恭折汇奏事:案照前奉上谕:渡台民人,多属内地游手好闲之徒,一经窜迹台地,日积日多,必致引类呼朋,毫无顾忌。着□福建、广东赴台民人,严行禁止,设法巡逻,毋许私行透漏。仍将如何查禁,有无察出偷渡之人,于岁底汇奏一次。钦此。钦遵在案。臣于上年剿平台湾逆匪,酌筹善后事宜,奏明台湾全郡,鹿耳门、鹿仔港系南北要口,商民船只出入,应行查验。其新设之八里坌海口,亦应一体办理。而其余如淡水之八尺门、彰化之海丰港、嘉义之虎尾溪、凤山之竹仔港各等处,皆可容小船出入,俱已添拨汛兵,驻守稽查。仍应于内地沿海地方,一体申明禁例,实力访查。仰蒙允准亦在案。今臣抵任,距大兵告蒇之期已逾半载。凡各口岸尤当加谨严查。况内地台湾各处罗汉脚、天地会等匪潜踪四窜,尤当严密巡逻。节经饬文武员弁,遇有偷渡台湾及自台湾潜回不法之人,实力擒拏,毋得稍有纵漏。兹据署福建按察司事兴泉永道胡世铨会同布政司伊辙布详称:乾隆五十三年分,闽省先后拿获偷渡客民洪恩等一起人犯十一名,又船户黄桓、揽客刘忍等一起五十三名口,又林祖隆等揽客许荐等一起十三名口。以上偷渡三起人犯共七十七名口,俱经分别究办,造册会详请奏前来。臣覆查无异,理合恭折汇奏,并将获犯文武员名及偷渡名数另缮清单,恭呈御览。臣会同福建巡抚臣徐嗣曾合词具奏。
至私渡例禁綦严,经上年添汛拨兵,并于内地复申明严禁之后,何以尚未能净绝?推原其故,盖因台湾地土膏腴,无业民人纷纷渡海觅食。若由官渡,则必经官给照,海口查验放行,难免兵役留难勒索。而私渡则止须与客头船户说合,即便登舟载渡,其费较官渡为省,其行亦较官渡为速。再四访查,情形真确。臣思此等偷渡民人,虽因贸易趂食,或依亲傍族而往,然防禁稍疏,即滋弊混。与其禁之于既渡之后,不如查之于未渡之先。明设官渡,稽核加严。庶良善□人一经查验,即便开行,而无藉之徒,亦无由□迹偷渡。其如何给照验放,不许兵役等勒索留难,并将私渡船只,尽行禁绝之处,必须妥定章程,使民人等知官渡便于私渡,而私渡并不省于官渡。则凡私渡之民,不待查禁而自归于官渡。容臣与抚臣徐嗣曾及水师、陆路提督、台湾镇总兵、台湾道会商详晰,妥议另行具奏,合并陈明。伏祈皇上睿鉴。谨奏。乾隆五十四年正月二十五日。
朱批:即有旨谕。
——录自明清史料戊编第二本一四○页。
九○、户部「为内阁抄出闽浙总督觉罗伍拉纳奏」移会
户部为移会事:福建司案呈,内阁抄出闽浙总督伍奏前事一折,相应抄录原奏移会可也。须至移会者。计单一纸、册一本。右移会稽察房。乾隆五十四年十二月十九日。
闽浙总督臣觉罗伍拉纳跪奏为遵例具奏事:窃照丝斤私出外洋,令各省督抚严行查禁,并于年底将有无拿获奸商私贩出洋之案专折奏闻。又绸缎绵绢等物一体严禁出洋,嗣于乾隆二十九年准户部咨,海洋内外商船每年许配土丝一千斤,二蚕粗丝一千斤,俟三年后内地不致丝少价昂,再请酌增斤数各等因,遵照在案。兹据布政使伊辙布、署按察使王庆长详称:查明乾隆五十四年分沿海之福州、泉州、漳州、兴化、福宁、台湾等府属出口船只,经各汛口文武员弁严密稽查,所带土丝、二蚕粗丝,均照部定斤数配带,并无奸商私贩头蚕丝斤等绸缎绵绢等物,夹带出洋情事,具详请奏前来。臣覆查无异。谨会同福建巡抚臣徐嗣曾恭折具奏,伏祈皇上睿鉴。谨奏。
乾隆五十四年十二月初八日奉朱批:览,钦此。于本月十二日抄出到部。
——录自明清史料戊编第四册三六四页。
九一、户部「为内阁抄出闽浙总督觉罗伍拉纳奏」移会
户部为移会事:福建司案呈,内阁抄出闽浙总督伍奏前事一折,相应抄录原奏移会可也。须至移会者。计单一纸。右移会稽察房。乾隆五十五年七月初二日。
闽浙总督臣觉罗伍拉纳跪奏为酌筹商艘出入口岸章程、量为变通、以裕民食、以速兵糈、恭折奏请、仰祈圣鉴事:窃照台湾府属,地土膏膄,而北路之嘉义、彰化二县,产米尤多。泉漳二府民食,全资接济。自漉仔港未经设口以前,厦门向有白底艍船往来漉仔港贩买米谷,运回销售,于商民颇有利益。嗣因私贩多由蚶江偷渡,乾隆四十九年经前任福州将军臣永德奏请台湾北路于漉仔港设口,内地泉州于蚶江设口,议定厦门船只由厦门旧口挂验赴鹿耳门,其蚶江船只则由蚶江新口挂验赴漉仔港。如厦门白底艍船有赴漉仔港贸易者,亦必由蚶江挂验,始准出口。立法固属周详,惟是厦门船只渡赴漉仔港,风顺之时,不过一、二日可到。如转至蚶江挂验后,再赴漉仔港,海道既属纡回,而风讯靡常,守候动需时日。迩年以来,厦门白底艍船,因格于成例,往回稽阻,渐次歇业,以致泉州之厦门及漳州一带地方贩运稀少,粮价增昂,民食不无拮据,实于商民不便。且白底船赴漉仔港者既少,则嘉义、彰化二县应运内地兵谷,端藉蚶江一处单桅、双桅小船配运,亦难免积压之虞。臣于上年据商民金义丰等具呈,吁请白底艍船准由厦门挂验,径渡漉仔港,免致绕道,当即批饬藩司暨兴泉、台湾二道查议去后。兹据该司、道等详称:厦门船只由蚶江挂验出口,渡赴漉仔港,实属纡回,请从商便,准其就近赴厦门同知挂验,俾往返流通,民食得资充裕,兵糈速于转运等情,详覆前来。
臣查设口原为便民,立法务期尽善。从前将军永德奏开漉仔港口岸,仅就杜绝偷渡起见,而于风讯顺逆、道里远近,未经筹及,以致贩运米谷各商,因虑绕远不便,多有窒碍。今既查明确实,自当俯顺舆情,量为调剂。臣悉心筹酌,应请嗣后除蚶江船只仍由蚶江新口挂验放行外,其厦门白底艍船欲赴漉仔港贸易者,即准其就近由厦门同知编号挂验放行,责成厦门行户保结稽查,并于船旁大书「厦门准赴漉仔港艍船」字样,俾无混淆。并令兴泉永道于牌照内加用关防,查明验放,以示区别。则商船等仍不能私行偷渡,而各商皆得便捷遄行。至白底艍船比蚶江之单桅、双桅船身较大,如遇配运官谷,应以每船装米六十石,谷则倍之。倘有遭风失水,照例着落原保行户赔补。其余厦门一切糖船、横洋等船循照旧例仍止准对鹿耳门出入,毋须偷越漉仔港。仍随督饬各海口员弁加意稽查。如敢混违即行从重究办。似此酌定限制,在海洋禁令仍照严密,而于漳、泉二处民食,渐得充裕。即嘉义、彰化应运兵糈,亦可无虞积压。且与设口原奏善后事宜案内声明随时调剂之处,亦属相符。所有筹酌办理缘由,理合恭折具奏,伏乞皇上睿鉴,敕部议覆施行。再福建巡抚系臣兼署,毋庸会衔,合并陈明。谨奏。乾隆五十五年六月十七日奉朱批:此奏是,军机大臣速议具奏,钦此。
臣和等谨奏为遵旨速议具奏事:闽浙总督伍拉纳奏酌筹商艘出入户岸章程、量为变通一折,乾隆五十五年六月十七日奉朱批:此奏是,军机大臣速议具奏,钦此。据该督奏称:台湾府属地土膏膄,而北路之嘉义、彰化二县产米尤多,泉、漳二府民食全资接济。自漉仔港未经设口以前,厦门向有白底艍船往来漉仔港贩买米谷,运回销售,于商民颇有利益。嗣因私贩多由蚶江偷渡,乾隆四十九年经前任福州将军臣永德奏请,台湾北路于漉仔港设口,内地泉州于蚶江设口,议定厦门船只由厦门旧口挂验赴鹿耳门,其蚶江船只则由蚶江新口挂验赴漉仔港。如厦门白底艍船有赴漉仔港贸易者,亦必由蚶江挂验,始准出口。立法固属严密,惟是厦门船只渡赴漉仔港,风顺之时不过一、二日可到,如转至蚶江挂验后再赴漉仔港,海道既属纡回,而风讯靡常,守候动需时日。迩年以来,厦门白底艍船因格于成例,往回稽阻,渐次歇业,以致泉州之厦门及漳州一带地方贩运稀少,粮价增昂,民食不无拮据,实于商民不便。且白底艍船赴漉仔港者既少,则嘉义、彰化二县应运内地兵谷,端藉蚶江一处单桅、双桅小船配运,亦难免积压之虞。上年据商民等具呈吁请白底艍船仍由厦门挂验,径渡漉仔港,免致绕道,当即批饬藩司暨兴泉、台湾二道查议。兹据该司、道详称:厦门船只由蚶江挂验出口渡赴漉仔港,实属纡回,应从商便就近赴厦门同知挂验,俾往返流通等情,请嗣后除蚶江船只仍由蚶江新口挂验放行外,其厦门白底艍船欲赴漉仔港贸易者,即准其就近由厦门同知编号挂验放行,责成厦门行户保结稽查。至白底艍船比蚶江之单桅双、桅船身较大,如遇配运官谷,应以每船装米十六石,谷则倍之;倘有遭风失水,着落原保行户赔补。其余厦门一切糖船、横洋等船,循照旧例,仍止准对渡鹿耳门出入,毋许偷越漉仔港等语。
臣等伏查设立口岸,固为稽查私贩,亦期转运便民。从前福州将军永德奏闻漉仔港口岸,仅就杜绝偷渡起见,而于风讯顺逆、道里远近,未经筹及。立法本未周详,以致贩运米谷各商,因虑往返稽阻,绕远不便,渐次歇业,是欲除偷越之弊,而漳泉一带地方商贩稀少,粮价增昂,于民食大有关系。今伍拉纳奏请嗣后蚶江船只仍由蚶江新口挂验放行外,其厦门白底艍船欲漉仔港贸易者,即令就近由厦门同知编号挂验放行,责成厦门行户保结稽查等语,自系随时调剂,为通商便民起见,应如该督所奏办理。但必于通商之中,仍须严加防范,准其于船旁大书「厦门准赴漉仔港」字样,俾无混淆。并令兴泉永道于牌照内加用关防,查明验放,以示区别。至此项白底艍船比蚶江之单桅、双桅船身虽大,若不定以限制,恐载重难行,保无有遭风失水等事,亦应如所奏,准以每船装米六十石,谷则倍之,倘有意外之失,即着落原保行户照数赔补。其余厦门一切糖船、横洋等船,自应循照旧例,止准对渡鹿耳门出入,毋许偷越漉仔港。仍着落该督等随时督饬各海口员弁,加意稽查,如有私渡私放等情,一经查出,立即从重究办,毋得疏纵,致滋弊窦。如此量为变通,庶海洋禁例仍照严密,而于漳、泉民食,接济有资,即嘉义、彰化应运内地兵糈,亦得配渡迅速,自可不虞积压。所有臣等酌议缘由,谨缮折具奏,伏乞皇上训示遵行。谨奏。
乾隆五十五年六月十九日奉旨:依议,钦此。均于六月二十四日抄出到部。
——录自明清史料戊编第二本一四四~一四六页。
九二、刑部「为内阁抄出台湾总兵奎等奏」移会
刑部为遵旨议奏事:福建(下缺)
内阁抄出台湾镇总兵奎等奏拿获偷渡人犯陈水等审明定拟治罪一折,乾隆五十五年七月二十日奉朱批:该部议奏,钦此;钦遵于二十四日抄出到部。该臣等议得:据台湾镇总兵奎等奏称:据淡水同知袁秉义详报,会同武汛拿获偷渡船户陈水、舵工陈盛、水手林相、林篆、冯奚、孙古、客民许贵等男妇共十四名,讯系台湾船只,遭风飘至晋江县揽客偷渡等情,随饬提去后。兹据台湾府详解前来,臣等提犯覆鞫。缘陈水籍隶海澄县,于乾隆四十四年到台湾,五十四年置买双桅商船一只,领给嘉义县牌照,牌名陈发金;雇陈盛为舵工,林相、林篆、冯奚、孙古为水手。五十五年四月二十四日,在鹿耳门挂验出口,往淡水生理,二十六日夜,陡遇东南风。将船飘至泉州府晋江县宫下港收泊。因船桅损坏,次早陈水上岸雇船匠修理。时有许贵带妻吴氏、弟妇颜氏、婶母老吴氏、堂弟许用,又蔡东同母洪氏、吴远同妻林氏,又陈老同妻施氏,又庄宽同婶母吴氏,又耿助一人,共男妇一十四名,均欲往台湾寻亲生活,恳陈水搭载。陈水应允。当议定男客每名交番银一元,女客每名钱八百文。五月初一日傍晚,陈水将船驶至僻静处所,许贵等先后下船,即于是晚开驾出洋。初三日午刻到淡水大安港南埔海面,当被兵役拿获。解审,讯系初次包揽偷渡,在洋并无为匪情事。加以刑吓,矢口不移。将陈水拟遣,陈盛等拟徒,许贵等拟杖等因具奏前来。
查例载,闽省不法棍徒,充作客头,在沿海地方引诱偷渡之人,包揽过台者,为首发近边充军,舵工人等知而不举者,杖一百、徒三年,偷渡之人照私渡关津律杖八十,递回原籍各等语。此案船户陈水,从台湾驾船往北淡水生理,乃因遭风飘至内地,胆敢搭客偷渡,实属不法,应如该镇道等所奏,将陈水照引诱偷渡为首拟军例从重发往黑龙江,给披甲人为奴。该镇道等奏称:舵工陈盛、水手林相、林篆、冯奚、孙古等应依知而不举例杖一百、徒三年。船户陈水、舵工陈盛二犯应用重枷在海口枷示,俟续有拿获偷渡人犯枷示后,再将该二犯照依定拟罪名,分别遣徒。水手林相等四名,亦均在台湾枷号三个月,满日解赴内地杖徒。客民许贵、许用、蔡东、吴远、陈老、庄宽、耿助照例杖八十,许用年未及岁,与许吴氏等均照例收赎,一并递回原籍安插。仍于陈水各犯名下,照追所得船钱同船只一并入官充公等语,均应如该镇道等所奏办理。
再该镇道等奏称:上年拿获偷渡人犯林绍聚等案,业经奏明,将船户、舵工分发各海口枷示,俟续有拿获偷渡人犯枷示后,再将该犯解赴内地分别遣徒。兹查淡水枷示,系余雄英、王俨然、王奋三犯。现既拿获陈水一案,应将陈水、陈盛二犯在于淡水枷示,其余雄英等三犯开枷解赴内地,分别办理等语。应令该镇道等将陈水、陈盛枷示后,即将余雄英、王俨然、王奋三犯遵照原拟遣徒,分别发配。至该镇道等奏称:滥给船照及内地失察出口各职名,详请督抚送部另参等语,应俟命下臣部,移咨吏、兵二部,照例查办等因。乾隆五十五年七月二十七日发报具奏,二十八日奉旨:依议,钦此。二十九日报到行文讫。
——录自明清史料戊编第二本一四七页。
九三、兵部「为内阁抄出台湾总兵奎林等奏」移会
(上缺)提督衔台湾镇总兵臣奎林、布政使衔按察使兼台湾道臣万锺杰跪奏为拏获哨船揽客偷渡、审明定拟,恭折具奏事:据嘉义县笨港汛弁千总陈艺,会同县丞利瓦伊瀛禀称:在笨港拏获偷渡客民沈尧等二十七名,现在亲押赴郡。又据安平协孙全谋禀报:海丰港汛弁陈添禀称:口巡兵丁孙振扬、方茶巡至本汛以南十数里外,见有客民三、四十人由海道僻路向笨港路去,行迹可疑,方茶尾随看□□去向,孙振扬即□□汛禀报。该外委即带兵十名赶至□□□□□□□陈艺、李县(疑脱)盘获。该外委随带兵丁帮同解□等情,□□□□将偷渡客民解到。臣等随督同台湾府杨廷理审讯。据沈尧等均供:我们□来台湾找寻亲戚。本年五月十七日,因见有素识哨船要往台湾,央恳船上水兵附渡。随有水兵黄得元、林探、洪得成、翁得生、沈万、朱得福、刘高升、张得成、黄得福、陈文斌们揽我们上船,每人止要船钱番银三、四圆。我们应允。十八日傍晚时分,我们先后上船,各人将船钱送交揽载船人。将下次日马兵四名带马四匹下船,当即放洋,被风打到一个所在,船上水手说此地僻静,可以上岸,再往前就海丰港近了。我等于六月初一日早晨上岸,走到笨港地方,被兵役拏获是实。臣等即饬查何营哨船。旋据安协孙全谋、防同赵清华具报,有厦门提标后营清字四号哨船装载诏安营马兵四名并马四匹,于六月初三日进口。查笨港拏偷渡客民,即系该船揽载。所有队目林日生、舵工王希明、水兵黄得元、林探、洪得成、翁得生、沈万、朱得福、刘高升、张得成、黄得福、陈文斌、林喜生、陈辉、何发生、杨得□、刘永芳、陈晏主、许得生、颜得成、林□捷、陈朝恩、王锡谕、李良生、林□□、黄得意、□□□、陈得元二十六名解送到案。臣等即提讯。据队目林□□□□□乾隆五十五年五月十六日配载诏得元起意揽客偷渡,可以获利,与林日生商允黄得元揽客沈尧、朱邱、李石、黄友、□济五名,水兵林探揽客张塔、柯吉、张六、张元、洪仔、周卢六名,水兵洪得成揽客陈怀、郑煎、张赐、张水、王成四名,水兵翁得生揽客叶瘦、叶纵、叶眠、陈坤四名,水兵沈万揽客曾蔼、黄仁、张僯三名,水兵朱得福揽客郭奎、郭全两名,水兵刘高升揽客詹艾、江栋两名,水兵张得成揽客刘云生一名,水兵黄得福揽客尤春一名,水兵陈文斌揽客许方一名,共三十一名。每名许给船价番银三、四圆不等,各水兵收下,议明到台湾后均分。于二十六日被风打到相近海丰港地方,彼处僻静,遂叫客民上岸。我们仍驾哨船到鹿耳门进口是实。臣等又提马兵王国栋、林志忠、林云开、许朝良等,讯据该兵等供称:是诏安营马兵,带马四匹来台湾补额,配载清字四号哨船,于十九日上船即行放洋。那水上的人,我们都不认识,不知偷渡客民是实。臣等复提齐队目、舵工、水兵及偷渡客民沈尧等再加研质,其因利揽载情节俱属相符。加以刑吓,矢口不移。查例载,闽省不法棍徒充作客头,在沿海地方引诱偷渡之人包揽过台为首发近边充军,舵工人等知而不举杖一百、徒三年,偷渡之人照私渡关津仗八十、递回原籍,若将哨船偷载图利者,亦照例分别治罪等。查哨船水兵遇有偷渡客民本应查拿,胆敢起意图利,揽载偷渡客民,实属不法。照常例科断,不足蔽□。队目林日生、黄得元揽载偷渡客民之水兵林探、洪得成、翁得生、沈万、朱得福、刘高升、张得成、黄得福、陈文斌等,俱应加重发往黑龙江,给披甲人为奴,仍在台湾枷号一年示众,满日再行发遣。舵工王希明、水兵林喜生、陈辉、何发生、杨得生、刘永芳、陈晏生、许得生、颜得成、林连捷、陈朝恩、王锡谕、李良生、林国泰、黄得意、李开芳、陈得元,依本例问拟杖徒,殊属宽纵;王希明等均应加重杖一百、流三千里,仍在台湾枷号半年,满日再行起解。客民沈尧、邱朱、江济、张增、柯吉、张六、张元、周卢、陈坏、郑煎、张赐、张水、王成赐、王光镇、叶察、叶纵、叶眠、陈坤、曾蔼、张僯、郭奎、郭全、詹艾、江栋、刘云生、尤春、许方等均应照私渡关津律各杖八十、折责三十板,递回各原籍安插。马兵黄国栋等讯不知情,应无庸议;逸犯李石、黄友、洪仔、黄仁四名,饬属缉获另结;□□、黄得元等各名下照追所得赃□□官。□□□厦门水师后营暨失察文武汛口,臣等已经□□督□□□□□内地查参。再查偷渡客民沈尧等始经登岸,即被拿获,所有该省汛文武□□应请免参。理合将拿获哨船揽载偷渡客民审明定拟缘由,恭折具奏,伏乞皇上睿鉴,敕部核覆施行。谨奏。
乾隆五十五年九月初四日奉朱批:该部议奏,钦此。
——录自明清史料戊编第二本一四八~一四九页。
九四、刑部「为内阁抄出闽浙总督觉罗伍拉纳奏」移会
刑部为严查偷渡等事:福建司案呈,内阁抄出闽浙总督觉罗伍奏前事一案,相应抄单移会稽察房查照注销可也。须至移会者。计粘单一纸。右移会稽察房。(年月缺)
闽浙总督臣觉罗伍拉纳跪奏为严查偷渡、循例岁底汇奏事:案照前奉上谕:渡台民人,多属内地游手好闲之徒,一经窜迹台地,日积日多,必致引类呼朋,毫无顾忌。着将福建、广东赴台民人,严行禁止,设法巡逻,毋许私行透漏。仍将如何查禁,有无察出偷渡之人,于岁底汇奏一次。钦此。又上年臣等奏请设立官渡章程,准到部覆,奉旨:依议。此事有治人无治法,亦祗可如该督等所奏办理。但沿海小港查禁既严,凡有搭载前往台湾民人,非由正口,无从径渡,恐不特书吏兵役等从中多索钱文,即守口文武员弁,亦难保无通同染指,是私渡之弊或可禁绝,而勒指卖放之端即由此起。总在该督抚及台湾镇道等督饬守口文武员弁,实力稽查,随时严察。若查出兵役,胥吏兵役人等婪索私放,即行严办示惩,不得视为具文,久而生懈。钦此。钦遵各在案。兹据署按察使王庆长会同布政使伊辙布详称:乾隆五十五年分,闽省拏获偷渡六起,内已经审拟奏结者五起,尚应饬缉者一起,备造清册,并声明王俨然、陈水二起,经台湾镇道原奏内称,会同武汛拿获,其武弁系何职名,俟查明覆到另详咨部等情前来。臣复核无异。
伏思偷渡之禁,定例已属周详,且又明设官渡章程,俾民人便于领照,以免留难;而作奸之徒,犹未尽绝。但本年据厦门同知拿获伪造印照卖给偷渡台湾首犯李元,经臣审拟请旨,即行正法,为从之林四廷发遣黑龙江,给兵丁为奴。又兵丁林日生等私载客民偷渡台湾,即被守口员弁拿获,经该镇道严审具奏俱审具奏俱不致稍有纵漏。诚如训谕有治人无治法,臣惟有督饬文武随时严密访查,务在有犯必惩。如员弁兵役人等婪索滋弊,及得贿卖放,立予严办,以期官民共遵法守,仰副圣主慎重海疆之至意。兹届岁底,所有拿获偷渡人犯缘由,臣谨循例恭折奏闻,并缮清单敬呈御览,伏祈皇上睿鉴。再福建巡抚印务系臣兼署,毋庸会衔,合并陈明。谨奏。
乾隆五十五年十二月十九日奉朱批:知道了,钦此。于二十二日抄出到部,改咨行文讫。
——录自明清史料戊编第二本一五○~一五一页(按此奏折亦见戊编第四本三八九页)。
九五、刑部「为本部议覆福建水师提督兼管台湾总兵奎等奏」移会
刑部为遵旨等事:福建司案呈,本部奏覆前事一案,相应抄单移会稽察房查照可也。须至移会者。计粘单一纸。右移会稽察房。乾隆五十六年四月日。
刑部谨奏为遵旨议奏事:据福建水师提督兼管台湾镇总兵奎等奏拿获偷渡舵水客民蔡牙等审拟治罪一折,乾隆五十六年四月十八日奉旨:该部议奏,钦此。该臣等议得:据福建水师提督兼管台湾镇总兵奎等奏称:上年四月初五日,据凤山县县丞韦崇雅禀报:三月二十七日早,有小船二只,载货上岸,内有四人形迹可疑,当即协同汛弁陈景往查,言语支离,再三诘讯,据供认系偷渡船只,舵工蔡牙、水手蔡江、陈内、客民陈文滔,其大船停泊东港汕外僻静处所。当同汛弁陈景星率带兵役往拿,该船业已驾逃,所有拿获蔡牙等四犯解县究报等情。随饬台湾府杨廷理提审去后,旋据该府禀复:讯据蔡牙供称:船主系同安县人陈次,伊系陈次妻舅王金山雇在船上把舵,其贩卖偷渡亦系王金山起意等语。是否蔡牙避重就轻,捏情狡展,应关提陈次、王金山到台质审定案等情。臣等随饬该府于上年五月初三日备文专差关提去后。兹据该府覆称:屡经移催,本年正月三十日始据署同安县张学溥覆称:差查陈次,已于五十四年五月间病故,王金山现往温州生理未回,并传王金山亲属邻佑查讯属实。该府又提蔡牙讯问,亦据供明陈次实于五十四年五月间病故,五十五年陈次之母陈苏氏因伊孙年幼,将船交付王金山管理。其偷渡来台,委系王金山起意。质之水手蔡江、陈内,供亦无异等情。臣等查王金山尚未就获解台,杳无日期,现犯未便再羁,随饬该府详解前来,臣等提犯覆鞫。缘蔡牙籍隶同安,与王金山认识。王金山姊丈陈次,旧置商船一只,领给同安县牌照,牌名陈裕金。乾隆五十四年五月间,陈次身故。五十五年二月内,陈次之母陈苏氏,将牌照赴县缴换,仍系陈裕金姓名。是年三月间,陈苏氏托王金山置买布疋,往海山发卖。王金山听闻台湾布疋价昂,地瓜价贱,起意偷渡,将布疋在台变卖,置买地瓜回至内地,希图获利。三月十五日,王金山与陈次之侄陈鼎商定,即托陈鼎为出海。王金山又寻蔡牙告知,邀其把舵,议给工食番银六圆,先给二圆,蔡牙应允,将番银收受。又雇蔡江、陈内、陈红、叶鼎太、施经、张贞并不知姓之老那七人为水手。王金山将空船驾至刘五店汛挂号出口,旋将布疋运载上船。水手陈内亦买烟、布、纸扇、棕蓑各货,附搭上船。蔡牙揽客陈文滔一名,议出船价番银三圆,钱二百文,均言明到台交给蔡牙。即于是夜将船开放。二十六日驶近凤山县属东港汕外,将船停泊僻静处所。二十七日早,蔡牙同蔡江、陈内、陈文滔雇陈澳、陈禄小船二只,装载烟、布、棕蓑、纸扇等货上岸,被汛口盘获。陈鼎等闻知,将船驾逃。此本案之原委。严诘委非积惯偷渡,亦无在洋为匪情事。加以刑吓,矢口不移。将蔡牙等分别拟以遣流徒杖等因,具奏前来。
查例载:闽省不法棍徒,充作客头,在沿海地方引诱偷渡之人,包揽过台者,为首发近边充军,舵工人等知而不举,杖一百、徒三年,其偷渡之人照私渡关津律杖八十,递回原籍等语。此案舵工蔡牙,听从在逃之王金山载货偷渡,该犯希图渔利,胆敢包揽客民,附载过台,殊属不法。台湾现当严查海口之时,该犯犹敢图利偷载,若仅照棍徒引诱偷渡本例拟军,不足示惩,蔡牙应如该提督等所奏从重发往黑龙江给与披甲人为奴,先用重枷在台湾海口枷示,俟续有拿获偷渡人犯枷示后,再将该犯发遣。该提督等奏称水手陈内带货图利,仅照知而不举例拟徒,不足蔽辜,陈内应于满徒上酌加一等,杖一百,流二千里;蔡江并未带货,应依水手知而不举例杖一百、徒三年;陈内、蔡江均在台湾枷号三个月,满日再解内地,分别流徒;陈文滔合依私渡关津律杖八十,折责递籍;小船户陈禄、陈澳讯不知情,应毋庸议。仍于蔡牙名下照追所得工资,同现获货物,一并变价入官充公等语。均应如所奏办理完结。逸犯王金山等应令该提督等及闽省督抚严饬各属勒缉务获另结。再该提督等奏称,此案滥给船照职名,详请督抚查明送部另参等语,应令该督抚速即查参,咨送吏部查办,为此谨奏等因。乾隆五十六年四月十九日奏,本日奉旨:依议,钦此。
前件,内阁于二十日抄出到部,本部已据军机处交出办理,于十九日具奏行文讫。
——录自明清史料戊编第四本三九八~三九九页。
九六、福建水师提督兼管台湾总兵奎林等残奏折
福建水师提督兼管台湾镇总兵奎等跪奏为拿获偷渡、审明定拟具奏事:据安平右营游击现署鹿仔港左营游击陈光昭禀报:因时值南风盛发,匪船易于偷越,该游击带领弁兵并彰化县及淡水鹿仔港二厅差役出洋巡哨。于本年五月二十九日在彰化县所辖武络洋面见船一只,在洋游移,恐系匪船,当率兵役上船,拿获出海郑智、水手陈明、吴景、焦欺四名,并偷渡客民林喜等二十四名。又于六月初七日在淡水厅所辖吞霄洋面见船一只,上船查拏,内有二人见拿跳水逃逸,当获出海高何、舵工潘叅、水手陈寻、高霓、杨请五名,并偷越客民吴敬等十六名,俱已移解淡水厅、彰化县审办等情。又据署淡水同知清华禀报:派拨兵役、澳甲会同中港汛弁带领目兵,于五月二十七日出洋巡哨。在于中港口外,见有广东红头船一只停泊僻静处所。该弁当带兵役、澳甲上船,拿获船户黄阿扶、舵工赵田、水手林士青、张阿伯、朱昂、许亚标等六名,并偷渡客民余富等九名,解送到厅。经讯系船户黄阿扶起意揽客偷渡等情,随饬提去后。兹据署台湾府袁秉义审明详解前来。
臣等先提郑智一案覆鞫。缘郑智籍隶广东海丰县,于乾隆五十六年二月内受雇在海丰县船户施奇会船上把舵,兼为出海,沿海操捕。施奇会因捕渔获利不敷食用,郑智商令揽客偷渡。施奇会应允,陆续揽得客民林喜、徐强、蔡猛、庄娥、邓起、赖交、林科、邓曹、刘贵、卢明、刘顺、吴旺、刘兴、吴见、庄贵、诸言、杨遂、刘才、杨锥等二十名,郑智揽得蔡耀、张仁、范亲、黄亭四名,共二十四人,俱欲过台寻亲觅食。每人许给船租番银二、三圆不等,先付番银一圆,余约到台之日找给。施奇会当雇陈明、吴景、焦欺三人为水手。正欲开船,施奇会患病不能同行,将牌照交付郑智收执管驾。五月二十三日,由海丰牌竹港海边出口。二十九日,驶至彰化县辖武络洋面被获。
又提高何一案覆鞫。缘高何籍隶诏安县,与广东澄海县船户陈顺熟识。乾隆五十六年四月内,陈顺由粤驾船至诏,缺乏火食,与高何议揽客偷渡,言定所收船租作三股派分,陈顺系船主得两股,高何得一股。高何揽客吴敬、吴赖、黄贤、黄升、黄旺、罗浃、罗观生等七名,陈顺揽客许岂、詹广、林谦、刘队、王接、陈植、张炎、锺论、李助等九名,共十六人,均欲过台寻亲觅食。每人许给船租番银三、四圆,先给一、二圆不等,余约到台之日找给。陈顺当雇潘叅把舵,陈寻、高义、杨请、陈澄为水手。六月初二日在诏安竹港地方出口。初三日放洋。初七日驶至淡水厅辖吞霄洋面被获。船主陈顺、水手陈澄见拿,跳水逃逸。
又提黄阿扶一案覆鞫。缘黄阿扶籍隶广东潮阳县。乾隆五十六年五月内,承买牌名赵贤利小船一只,雇赵田把舵,林士青、车昂、张阿伯、许亚标为水手。黄阿扶因乏本生意起见,揽客偷渡。在澄海县揽客余富、李叅、孙文、邹好、吴协、王发、王舜、陈奈、翁格共九名,俱欲过台寻亲觅食。每人许给番银四圆半,当付番银半圆,余约到台之日找给。五月十八日夜,在澄海县涂弼港出口放洋。二十七日天明,驶近淡水厅辖中港内洋僻静地面停泊被拿。再三研诘,坚供并非积惯偷渡,在洋亦无为匪情事。加以刑吓,矢口不移。
查例载,客头在沿海地方引诱偷渡之人,包揽过台,索取船银,为首发近边充军;舵工人等知而不举,杖一百、徒三年;偷渡之人照私渡关津例杖八十、递回原籍等语。再查臣等前于拿获偷渡船户林绍灿等各案,均将各船户从重拟遣,乃郑智、高何、黄阿扶于屡经惩创之后,仍敢偷渡,实属罔法。郑智、高何、黄阿扶等应仍从重发往黑龙江,给兵丁为奴;船工潘叅、赵田、水手陈明、吴景、焦欺、陈寻、高霓、杨请、林士青、米昂、张阿伯、许亚标等均各依知而不举例杖一百、徒三年。郑智、高何、黄阿扶、潘叅、赵田五犯仍用重枷在台湾海口枷示,俟续有拿获偷渡人犯枷示后,再将该犯等疏枷,照依所拟罪名分别遣徒。水手陈明等十犯,在台湾海口枷号三个月,满日解省定地发配。客民林喜、徐强、梁成、蔡猛、庄娥、邓起、赖交、林科、邓曹、刘贵、卢明、刘顺、吴旺、刘兴、胡见、庄贵、诸言、杨遂、刘才、杨锥、蔡耀、张仁、范亲、黄亨、吴敬、吴赖、黄贵、□□、黄旺、罗浃、罗观生、许岂、詹广、林(下缺)
——录自明清史料戊编第二本一五三~一五四页。
九七、福建水师提督哈当阿等奏折
福建水师提督哈、台湾道杨跪奏为拿获偷渡两起、审明定拟、恭折汇奏事:据淡水厅详报:本年五月二十三日据大安港澳甲禀称:二十一日,该澳甲差役系坐小船,起随鹿港水师曾游击出洋巡哨,在于高密外洋见有六人乘杉板小船,形迹可疑,当经拿获,查问姓名。据称系王朝、庄鹤、吴抄、骆梅、吴水、蔡德。又称吴水、蔡德。又称王朝、庄鹤、吴抄、吴好、舵水骆教等并客民陈烈等在船等语。当即选拨差役,会营飞赴沿海一带查拏。二十六日,在南埔海墘将吴好船只拿获。又据该厅详报:八月初六日,据大鸡笼澳甲禀报:协同汛兵巡查口岸,拿获偷渡一船,并船户马辅、舵水阿富、王阿秋、陈绍元、陈阿尚、曾千、曾阿红等七名,其客民见拏,俱在后梢跳水逃逸,止刘叟、胡兴玉二名。查讯吴好、马辅,俱据供认揽众偷渡不讳各等情,随饬提去后。兹据台湾府杨绍裘审明详解前来。
臣等提犯覆鞫。缘吴好籍隶南安县。乾隆五十五年,承买马巷厅民黄万兴小商船一只,在各港贸易。五十七年闰四月内,有素职之陈烈,同亲戚十余人,经过台湾,倩吴好船只载送,每名许给番银二圆。吴好允从。又自揽郑旧、郑教、郑黄氏、郑卢氏等四名在家等候。随雇舵工骆教、水手王朝、庄鹤、陈球、吴意、吴岳、吴仲、吕山、骆莲等,许给工银,帮同驾驶。吴好又令伊子吴抄在船相帮。五月初八日,空船赴石井汛挂验出口,收泊南安县内湖港荒僻地方。十八日,陈烈带同骆梅、吴水、蔡德并在逃不识姓名客民十九人登舟,吴好亦引郑旧等上船,共载男妇客民二十七名。十九日放洋。二十一日望见台湾,吴好令水手王朝、庄鹤同伊子吴抄并客民骆梅、吴水、蔡德乘坐杉板小船探路,被巡洋兵役拿获。该犯吴好望见,将船驾逃。二十三日晚,驶至不知地方海滩,吴好即令客民陈烈等登岸,将船开驾。二十六日晚,随潮收泊南埔海墘,即被兵役盘获。
再马辅籍隶广东潮阳县,与邻居曾绍化素好。曾绍化同诏安县民何尊合置小商船一只,牌名刘理,领给马巷厅刘字第十号小艇牌照。五十七年五月初间,曾绍化在闽装载木料回澳,至澄海县涂弼澳地方。曾绍化卸卖货物回家,因病不能出门生理。马辅即问曾绍化租赁船只,每日给钱五千文。该犯因无本置货,起意揽客偷渡,适有同乡刘叟、胡胡阿明、胡殊水、胡阿儿、张阿恭、张阿宝、张阿早、张阿和、翁际广、翁际正、翁际开、张阿来、张阿定、张娘翁、胡兴玉等十五人俱欲过台寻亲,马辅兜揽上船,每名得受船租四圆。当雇舵工朱阿富、水手王阿秋、陈绍元、陈阿尚、曾阿千、曾阿红等,许给工钱,在船帮驾。五月二十一日,马辅引客上船。二十二日,由涂弼澳出口。二十六日放洋,因风信不顺,收回湾泊。七月二十二日复行开驾。八月初六日,望见台湾,将晚时候欲在口外僻处收泊,即被巡洋兵役查拿。客民均由后梢跳水逃逸,止获刘叟、胡兴玉二名,其余凫水脱逃。当在船内拿获船户舵水马辅等七名,再三究诘,均辨□□偷渡,在洋亦无为匪不法。加以刑吓,矢口不移,似无遁饰。
查例载,客头在沿海地方引诱偷渡之人包揽过台,为首发近边充军;船工人等知而不举,杖一百、徒三年;偷渡之人照私渡关津,杖八十、递回原籍各等语。查台湾拿获偷渡,均将船户从重拟遣,今吴好、马辅仍敢揽客偷渡,实属罔法。吴好、马辅均应从重发黑龙江,给披甲人为奴。该二船舵工骆教、朱阿富、水手王朝、庄鹤、陈球、吴意、吴仲、吴岳、吕山、骆莲、王阿秋、陈绍元、陈阿尚、曾阿千、曾阿红等受雇在船帮驾,均应照知而不举例杖一百、徒三年。吴好、马辅、骆教、朱阿富四犯仍应重枷在台湾海口枷示,俟续有拿获偷渡人犯枷示后,再□□犯等疏枷照依原拟罪名分别遣徒。水手王朝等十三□□□湾海口枷号三个月,满日解省,定地发配,折责充徒。□民骆梅、吴水、蔡德、郑李、刘叟、胡兴玉均照例杖八十,折责递籍安插。吴抄系吴好之子,年未及岁,且系听从父命,在船相帮,应与已经罪坐侄男之郑黄氏、郑卢氏等均免置议,各行递籍安插。偷渡船只变价充公。在逃客头陈烈同客民胡阿明、胡殊水、胡阿儿、张阿恭、张阿早、张阿和、翁际广、陈际开、张来、张阿定、张娘翁、并不识姓名之客民等饬属严拿,获日另结。供犯曾绍化同失察马辅偷渡出口,及租赁船只职名,详报督抚,咨明粤省查办。其将船只牌照卖给吴好之黄万兴,并曾绍化与何尊合伙(约缺十余字)名督抚查明办理外,理合将审明定拟缘由,恭折□奏,伏乞皇上睿鉴。谨奏。
乾隆五十八年正月初六日奉朱批:该部议奏,余有旨。钦此。
乾隆五十八年正月初日,内阁奉上谕:哈当阿等奏拿获偷渡两起,审明定拟一折,已交该部议奏矣。台湾偷渡之弊,历经设立章程,严拿禁止,乃吴好等仍敢揽客私渡,自应严办示惩,则每年所奏无私渡者,皆虚语矣。着该督抚查参明白回奏。哈当阿、杨廷理能督饬所属上紧查拿就获,尚属认真,着交部议叙。其澳甲兵役能留心盘诘,拿获多人,亦属出力,着哈当阿等查明酌加奖赏,以示鼓励。该部知道。折并发。钦此。
——录自明清史料戊编第二本一五四~一五五页。
九八、吏部题本
经筵讲官太子太保文华殿大学士管理吏部户部理藩院事务领侍卫内大臣正白旗满洲都统步军统领三等忠襄伯臣和珅等谨题为遵旨察议事:该臣等议得:内阁抄出乾隆五十八年三月二十二日奉上谕伍拉纳等覆奏查办偷渡缘由一折内称:吴好、马辅两起审结后,咨报到省,已在年终汇奏之后。而马辅一起,系由广东澄海县偷渡出口。其吴好系由福建南安县上船私渡,现已饬取失察之文武职名,照例查办等语。台湾偷渡,例禁綦严。如果地方官实力严禁查拿,自无此等偷渡之事。虽沿海一带港■〈氵义〉纷歧,但吴好即由该省南安县地方偷渡出口,究系该督等不能预为防范所致。乃折内尚称马辅一起,由广东澄海县偷渡,竟诿之于粤省,似与闽省无涉,实属非是。除将失察此案之文武各职名照例饬取核办外,伍拉纳、浦霖俱着交部察议,钦此。钦遵于二十四日抄出到部。除失察职名,臣部行文该督等查参,到日再议外,此案吴好一起,由该省南安县地方偷渡出口,乃该督等尚称马辅一起由广东澄海县偷渡,竟诿之于粤省,似与闽省无涉,其不能实力稽查之处,应行议处。应将闽浙总督觉罗伍拉纳、福建巡抚浦霖均照不实力稽查降一级调用例,降一级调用。查伍拉纳任内有革职留任,无级可降,应行革任。浦霖有加四级,应销去加一级,抵降一级,免其降调。再查浦霖任内,有从宽免其革任之案,合并声明。恭候命下臣部遵奉施行。臣等未敢擅便谨题请旨。乾隆五十八年四月十二日,经筵日讲起居注官太子太保文华殿大学士管理吏部户部理藩院户部三库事务总管内务府大臣管理上驷院武备院事务御前大臣领侍卫内大臣掌翰林院事务教习庶吉士正白旗满洲都统总理圆明园八旗内府三旗官兵大臣步军统领三等忠襄伯臣和珅、吏部尚书兼署工部尚书事务总管内务府大臣稽察钦奉上谕事件处大臣管理御茶膳房奉宸苑事务镶黄旗汉军都统臣金简、吏部尚书管理国子监事务臣刘墉、左侍郎镶蓝旗满洲副都统臣额勒春、经筵讲官左侍郎臣金士松、考功清吏司掌印郎中臣和德、郎中臣特升额、郎中臣觉罗百善、郎中臣江浚源、员外郎臣阿敏泰、员外郎臣成熙,员外郎臣陆伯焜、员外郎臣吴濂、主事臣都隆阿、主事臣嵩山、主事臣史国华、主事臣贺贤志、主事臣康纶钧、主事臣董教增、候补主事臣桯振甲,候补主事臣秦泉、额外主事臣王宁■〈火阜〉、额外主事臣贵征、学习行走七品小京官臣沈长庆。
旨:伍拉纳着从宽免其革任,仍注册;浦霖着销去加一级,免其降调。
——录自明清史料戊编第二本一五六页。
九九、闽浙总督魁伦等奏折
闽浙总督臣魁伦、福建巡抚臣汪志伊跪奏为遵旨覆讯、恭折具奏、仰祈圣鉴事:本年十月十二日,准刑部咨:臣魁伦前与调任抚臣费淳具奏审办拏获漳浦县民蓝三世等私贩铁锅、夹带渡台、并备弁知情徇隐一案,经军机大臣会同刑部议驳具奏,钦奉谕旨:据军机大臣会同刑部议驳魁伦等奏拏获伙贩铁锅、夹带渡台各犯并将徇隐备弁分别定拟一折,已依议行矣。此案蓝三世等伙贩铁锅出洋售卖,如果有接济洋盗情事,一经审明属实,现当严缉盗匪、整饬洋面之时,即加重问拟绞候,予以勾决,亦属罪所应得。若不过因台湾铁锅价贵,贩往售卖,尚系愚人牟利私情,止须按例定拟,已足蔽辜。即或由近边充军本例递加一、二等,亦罪不至死。今折内既称其实因赴台图利,并未接济洋匪,所定罪名,又照军器下海、接济外国盗匪之例问拟,以致供、看两岐,引断转为失当。外省审办案件,于定拟罪名,往往语似从严,而叙述情节,其实意存宽纵。况此案私贩铁锅,如果审出实有接济洋匪情事,则地方官失察处分甚重,是以于供词内从轻声叙,以为瞻徇回护地步,而不自知岐误也。案关生死出入,着魁伦等即照指驳情节,提集该犯等再行严鞫。如台湾地方铁锅,从不由内地贩运,则是该犯等首先冒禁,必另有情弊,自当从严究办。若从前本由内地贩运,则该犯等不过趋利私情,原可按例定拟。即因闽省台湾一带,亟需整饬,亦止应于本罪上从重递加,已足示惩。倘实有串通洋匪伙贩接济之事,即应从严惩办,并将失察之地方文武员弁及承审不实、错拟罪名之大小各员,一并据实参处,不得稍有回护,以致案情轩轾,或有枉纵也。钦此。钦遵行知前来,仰见皇上慎重庶狱,惟恐畸轻畸重、以期无稍枉纵至意。臣等跪聆之下,不胜惶悚,断不敢回护前奏,自干重戾。
遵即查照指驳情节,是否实有接济洋匪情事,抑止系愚人牟利私情,实为此案紧要关键。提集蓝三世等严加刑讯。据供:小的们此次越海私贩铁锅、铁钉,原系贪图重利,不论何处,得有重价即行售卖。惟恐汛口兵形搜查,是以小的蓝三世勾结小的周圭、吴允,于解饷哨船内夹带。又恐到台湾上岸出售,被人盘获,相商随便在沿海地方售卖。不料被汛口兵役先后拏获,实未卖给洋匪等语。并加夹讯,矢口不移。
臣等查台湾民用铁锅,自雍正年间立定章程,祗许台地商民请领府厅印照,每年前来内地购买二次,每次大小总以九千口为率。渡台之日,由厦门汛口文武验照放行,仍赴鹿耳门汛口盘验相符,方准售卖。并将出入口岸日期,同铁锅数目,通详查考。毋许内地商民贩运过台,以杜偷漏。历久照办在案。臣魁伦、费淳等前因蓝三世以内地民人起意私贩铁锅至二千六百五十余口之多,又复另带铁钉五百六十余觔,实为首先冒禁。且敢勾结兵丁,希图偷越,更属奸狡异常。而周圭、吴允身为目兵,贪图伙贩,胆敢以哨船夹带,是查拏私贩之官兵,竟成通同贩私之伙党,似此兵民狼狈为奸,较寻常商民图利,将铁锅出洋货卖者不同。且该犯等偷越海洋,私赴台湾贩卖,又与商人在沿海地方递运铁觔、交卖商渔船只者无异。是以将为首之蓝三世、周圭、吴允三犯,引照商人在沿海地方递运铁觔、交卖商渔船只,为首照军器下海律绞监候例,拟绞监候。此原办之实在情形也。
惟臣魁伦等前折内未将台地商民请领府厅印照前来内地购买铁锅、不准内地商民贩运过台之旧例,明白声叙,实属疏漏。又臣魁伦等从前准情定罪,曾查例载商民图利将铁货私贩海洋货卖、一百觔以上发近边充军,将铁锅出洋货卖者、亦照此例行。又例载:商渔船内夹带违禁硝磺、钉铁、樟板等物接济外洋者,船户以通贼论斩;又商人在沿海地方递运铁筋交卖商渔船只,为首照将军器下海律绞监候各等语。缘蓝三世以兵民朋比冒禁私贩铁锅沿海售卖一案,若仅照商民图利拟军,未免情浮于法;若照商渔船内带钉铁等物接济外洋拟斩,又觉过重;是以引照商人在沿海地方递运铁筋、交卖商渔船只、为首照将军器下海律绞监候例,拟绞监候。此又前奏并未将应引各例及旧办章程一并叙入,以致军机会同刑部议驳之原委也。
今遵旨严讯明确,据实覆奏,可否仍照前拟办理之处,伏乞圣明睿鉴训示。再此案失察文武职名,除内地、台湾登时盘获,例得免议外,但内有铁锅二百二十余口业已运过台湾,前奏未经议及,所有内地失察文武各职名仍应查取补参,并请将臣魁伦及前抚臣费淳办理此案疏漏之处,交部议处,合并陈明。谨奏。嘉庆二年十月二十日。
朱批:原议大臣议奏。
——录自明清史料戊编第五本四六二~四六三页。
—○○、户部「为内阁抄出闽浙总督孙尔准奏」移会
户部为移会事:福建司案呈,内阁抄出闽浙总督兼署福建巡抚孙奏前事一折,相应抄单移会可也。须至移会者。计单一纸。右移会稽察房。道光六年五月十四日副郎凤。
闽浙总督兼署福建巡抚臣孙尔准跪奏为台湾海口今昔情形不同、请将海丰、乌石二港一并增设正口、以疏兵谷、而便商艘、仰祈圣鉴事:窃照台湾一府,孤悬海外,民间日用货物,大半取资内地,而内地兵糈,亦赖赴台商船配运。当初入版图之时,设鹿耳门一口,对渡泉州之厦门。嗣于乾隆四十九年,奏开鹿仔港对渡泉州之蚶江。五十三年,奏开八里坌对渡福州之五虎门。嘉庆十五年,奏请三口通行,不拘对渡,一体配运兵,。先后奉旨允准在案。臣在巡抚任内,于道光四年赴台巡阅,查悉鹿仔港口门新被沙淤,港道浅狭,船只出入颇难。旧有海丰港者,界在嘉义、彰化之间,初本陿隘,近因溪水汇注冲刷,甚为深广,土人名为五条港。当即亲往履勘,宽约数里,港水甚深,大船通行无滞。又噶玛兰处台湾众山之后,重岩峻岭,负载难行。其地有乌石港、加礼远港可通小舟,俱堪开设正口。当经奏明,俟内渡后与督臣赵慎畛妥商具奏。嗣臣回抵省城,即将所勘情形,向赵慎畛详细缕述。一面札饬该处道府,再行确勘,详复核办。旋经署台湾府方传穟移委鹿港同知邓传安,同嘉义、彰化二县勘明五条港,噶玛兰通判吕恒志勘明乌石、加礼远二港,可设正口。询据该处士民等,佥呈称便。由台湾道孔昭虔会同台湾镇总兵蔡万龄覆查属实,详请设口,以便商民。经前督臣赵慎畛批司核议去后。兹据藩司惠显会同在省司道详请具奏前来。
窃惟台湾负山面海,内山诸溪,奔汇入海,或合或分,迁徒无定。前屡次开设口岸,亦俱就当时港门之大者,定为正口。今隔数十年,情形非昔。五条港为诸水聚会,竟成巨浸。而鹿仔港水势既分,沙淤流浅,其下皆有暗礁,港路甚为纡曲。凡由内地渡台者,用西北风,及至港口时,须待西南风方能进口;又无停泊之所,风色不顺,仍须退回,是以商船视为畏途,每有收泊五条港者。此近日鹿仔港口门淤涩,五条港通行无滞情形也。窃思避险就坦,人之常情。五条港口门既宽,水复深广,势难禁其私渡。且适遇风暴,鹿仔港既艰于进口,不得不趋避旁港,以保无虞,亦难一概责以私越。而兵役以为禁口,藉端勒索,亦事所难免。自莫若明设口岸,以便商民。臣查五条港即海丰港,距彰化县城七十里,距鹿仔港六十余里,文属彰化县南投县丞专管,武属安平协水师左营鹿港游击管辖,有把总一员防守,汛地离港十五里,有村名麦仔寮,商民贸易均在其处。若配运兵谷,由麦仔寮用车载至海口上船,甚为径便。应请将五条港开设正口,一切配运事宜,仍归鹿港同知经理。惟该处相距鹿仔港虽祗数十里,尚恐稽查难周,必须责成专管口员,就近稽查,方臻周密。彰化县南投县丞驻札之所,离五条港有八十里。该县丞防堵内山生番亦关紧要,未便移驻,以致顾此失彼。查有嘉义县笨港县丞,离五条港只三十里。若令该县丞往来麦仔寮稽查弹压,可资以策应。惟笨港系嘉义所辖,五条港系彰化所辖。查江苏、安徽等省,皆有一官分隶两县者;即闽省诏安县辖之漳潮司巡检,亦系通属两省。似可循照办理。应请将五条港改归笨港县丞管辖。其专管武汛之把总同兼辖之游击,均仍其旧。如有船只到日,由笨港县丞会同营汛把总查验牌照相符,果无违禁货物,准其报行卸载,将牌送至鹿港厅查验梁头,分别配谷,仍由鹿港同知会同安平协水师左营游击钤盖印信,给照放行。如系台湾贸易小船,由该县丞验明,按月折报该处道府查核转报。其内地商渔船只,出入配运,仍由鹿港同知另造一册,按月通报,以专责成。如蒙俞允,笨港县丞印信,应请咨部改铸。该处既设正口,有稽查配运等事,自应添设口书、口差、澳甲、行保各役,悉照开设八里坌章程办理。书役工食,在鹿港同知从前奏定口规文员衙门准收番银五元、武职衙门准收番银三元之内酌量匀给,毋许增添。至该处甫经开口,商船进口多寡,尚难预定,载运米谷,应仍于鹿仔港分配。俟一、二年后察看情形,如果商船云集,再将鹿仔港封闭,以归画一。其应给船车脚费,亦照台地配定例开销。
又查噶玛兰处全台之背,但产米谷,一切器用皆取资于外贩。其地有三貂、嶐嶐二岭,山径险峻,陆路货物不能疏通,惟西势之乌石港、东势之加礼远港,每于春末夏初南风司令之时,可通四、五百石小船。内地福州、泉州等处商民,装载日用货物,前往易米而归。福、泉民食,藉资接济,两有裨益。若加裁禁,则商贩不通,于民间殊多未便。亦应如其所请,开设正口,以利民生。第查乌石港系头围县丞所管,加礼远港系罗东巡检所管,虽分属两员管辖,而两口相距仅十余里。凡船到加礼港,母庸另设口岸,统归头围县丞管辖。该处虽无大号商船出入,不能配运兵谷,凡小船往来,俱由该县丞查验,盖印放行。仍于船照内登明所载货物、米粮数目及运回何处售卖,按月造册通报,俾有查考。如有夹带违禁货物及附搭匪类偷渡寄卖,俱责成该县丞会同该管之头围千总实力稽查挂验。如此变通办理,既可疏通积谷,又可便民贸易,而层层稽查,仍与严禁偷渡之意相符。此外如有未尽事宜,仍令该管道府厅县确查覆到,另行核办。其余各小口仍严行封禁,如有商船私越偷渡,照例究办。所有海丰、乌石二港应增设正口缘由,谨恭折具奏,伏乞皇上圣鉴训示。谨奏。
道光六年五月初一日,内阁奉上谕:孙尔准奏台湾海口今昔情形不同,请将海丰、乌石二港增设正口一折,着各该部核议具奏。钦此。
——录自明清史料戊编第二本一六九页(按此奏折亦见本编第十本九四三—九四五页)。
一○一、户部「为内阁抄出署理两江总督璧昌等奏」移会
户部为移会事:贵州司案呈,内阁抄出署理两江总督壁等奏前事等因,相应抄录原奏,移会稽察房可也。须至移会者。计单一纸。右移会稽察房。道光二十四年□月初九日。
署理两江总督臣壁昌、江苏巡抚臣孙善宝跪奏为会议渡台湾商船、贩运茶叶湖丝绸缎、分别查办情形、恭折奏祈圣鉴事:窃臣等承准军机大臣字寄,道光二十三年十二月二十二日奉上谕:据刘韵珂等奏,台湾府属民用茶叶、丝斤、绸缎,请照旧例贩运输税,并酌议稽查章程一折,着即照议办理。至浙江之宁波、乍浦、江苏之上海等口,均与台湾一帆可达,各商民往来贸易,尤难保无走私漏税之弊,着耆英、孙善宝、梁宝常、体察地方情形,是否仿照闽省现议章程办理,并应如何严密稽查之处,会同悉心妥议具奏等因,钦此。当经前督臣耆英移行钦遵议详。嗣臣壁昌抵任后,复咨商浙江抚臣梁宝常,会同议办去后。兹准臣梁宝常覆称:浙江之宁波、乍浦二口,与台湾一帆可达,向来台湾商船,多有载运货物,来至宁波、乍浦贸易。其宁、乍商船,仅在福州、泉州等处贩运生理,从不驶赴台湾。茶叶、丝斤、绸缎三项,例本禁止出洋。今台湾府属民用茶叶、湖丝、绸缎,准令给照贩运,仍照旧例输税,免其加增,则此后台湾商船购买回棹,或内地商民买运赴台,事所必有,自应设法稽查,以杜偷漏。至浙省之玉环、定海二厅,皆孤悬海外,与台湾相同。玉环地方,不产茶叶、丝斤,将来商民贩往售卖,亦容有其事。又定海本有土产茶斤,足敷民用,无须买自内地。惟向不育蚕,并无丝斤出产。该处土瘠民贫,率多衣布,亦从无贩运湖丝、绸缎之事。现在定海被■〈口英〉夷占踞,与台湾、玉环情形不同。若准令内地商人贩运赴定,滋恐稽查难周,易滋弊混。仍请照旧严禁。俟地收复后,再行酌议详办。嗣后凡有台湾及玉环商民来至宁波、乍浦等处买运茶叶、湖丝、绸缎,及浙江内地商人贩买前三项货物运赴台湾、玉环售卖,应请于出口之时,照依内地税则征税,免其加增。其进出口给照查验等事,悉照闽省现定章程,画一办理。至乍浦口所定茶叶、丝斤、绸缎税则,因该处涂远沙坚,量为折减。宁大关仅有茶斤税则,而无湖丝、绸缎。自此由乍浦出口之前三项货物,应照旧例征税外,其宁波口运赴台湾、玉环之茶叶、湖丝、绸缎,应查照闽海关税,则比例征收等因,咨会前来。
臣壁昌于巡视江防,道经苏州,与臣孙善宝面为筹商。江苏情形与闽、浙不同,向来海运茶叶、丝斤、绸缎,上海地方例本禁止出口,未便议请更张。且湖丝出自浙江,茶叶产于福建,由闽、浙两路赴台,均属近便,无取行道上海。即绸缎一项,江、浙两省均为出产处所。由苏州内河至浙江,一水可达,不必特开例禁,令上海出口,致启奸商影射,避重就轻之渐。查台湾府属民用前三项货物,既经闽浙总督臣奏准给照贩运,兹宁波、乍浦两处,又经浙江抚臣议请给照贩运赴台,已敷台民食用之需。所有茶叶、湖丝、绸缎由上海出口之处,应请仍行停止,以复旧章。谨将臣等分别筹议缘由,会同浙江巡抚臣梁宝常,合词恭报具奏,伏乞皇上圣览训示。谨奏。道光二十四年六月十二日奉朱批:依议,该部知道,钦此。
——录自明清史料戊编第二本一九六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