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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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钦定四库全书

礼记集说卷五      宋 卫湜 撰

侍坐於君子君子欠伸撰杖屦视日蚤莫侍坐者请出矣侍坐於君子君子问更端则起而对侍坐於君子若有告者曰少间愿有复也则左右屏而待

郑氏曰撰犹持也欠伸撰杖屦君子有倦意也起对谓离席而对敬异事也君子必令复坐复白也言欲须少空闲有所白也屏犹退也隐也

孔氏曰自此至褰裳明卑者事君子之礼志疲则欠体疲则伸君子执杖在坐脱屦在侧倦则自撰持之或瞻视其庭影皆是尊者欲起之渐故得请出礼卑者贱者请进不请退退由尊者故也更端别事也庐陵胡氏曰撰犹数也如撰德自撰之类皆谓数视也升堂则杖屦在侧若欲起则撰数其在亡

蓝田吕氏曰贤者谓之君子不肖者谓之小人天下之达称也古之贵者皆贤贱者皆不肖故贵者亦称君子贱者亦称小人後世贵者未必贤而犹称君子者盖曰居是位者不可以非君子之行也如论语君子之德风小人之德草君子学道则爱人小人学道则易使孟子云无君子莫治野人无野人莫养君子此皆以贵贱称之也此篇多称先生称长者称君子盖天下有达尊三先生兼德齿而言也长者止谓有齿者君子止谓有爵者也君子示以倦则请出不敢勤君子也君子问更端则起而对因事有所变而起其敬也人俟间而有复则屏而待不敢干其私也间谓间隙也俟事之有间隙而言之聘礼宾曰俟间亦此意也旧音曰闲间则闲矣然不若间之为胜严陵方氏曰间即无事之时也与孟子言连得间矣之间同义复者报於上之谓与周官言诸侯之复同义少间愿有复则机事之欲密者也故左右屏而待焉屏者退而自隐之谓既屏而又待者且防君子之有所召故也

永嘉戴氏曰夫礼少事长求进不求退故必长者有欲退之意而後少者敢求退焉大抵少者不当顺适己意而要以求长者之便安也故少者虽劳不惮而长者不可使少劳也少者虽久立无害而长者亦不可使久坐也

毋侧听毋噭应毋淫视毋怠荒游毋倨立毋破坐毋箕寝毋伏敛发毋髢冠毋免劳毋袒暑毋褰裳

郑氏曰侧听耳属於垣嫌探人之私也噭号呼之声也淫视睇眄也怠荒放散身体也破偏任也伏覆也髢髲也毋垂余如髲也免去也褰袪也

孔氏曰此以下亦侍君子之法侧听谓壁听旁人私言也噭谓声高急应荅宜徐徐而和也淫谓流移也目当直瞻视不得斜眄怠荒谓放纵不自拘敛跛谓挈举一足一足蹋地立宜如齐箕谓舒展两足状如箕舌寝卧也卧当或侧或仰而不可覆也古人重发以纚韬之不使垂也冠常着在首不可脱袒露也虽有疲劳之事不得袒露身体虽炎热不得褰袪取凉然上诸事条目诫侍者左右屏隐之人也既屏隐好生上事或私觇清闲或隔尊自恣故宜兼诫亦可通诫为人之法也

蓝田吕氏曰侍於君子视听言动无所不在於敬头容欲直故毋侧听声容欲静故毋噭应目容欲端故毋淫视气容欲肃故毋怠荒足容欲重故游毋倨立如齐故毋跛坐如尸故毋箕正其衣冠故敛发毋髢冠毋免劳毋袒暑毋褰裳

严陵方氏曰毋侧听见前解不倾听下冠固有时而可免若居丧之类则冠可免矣劳固有时乎可袒若割牲之类则劳可袒矣

广安游氏曰大率人之所患在乎徇其意之所安而不由於正人之所安其病有五曰倾邪曰放纵曰惰偷曰倨慢曰轻易此五者人之常患也曰侧听曰淫视此倾邪者也曰怠荒曰立而跛曰冠而免曰劳而袒曰暑而褰裳此惰偷者也曰噭应曰敛发而髢此轻易者也曰游而倨曰坐而箕曰寝而伏此放纵倨傲者也此五者礼之所禁也君子持身未论其他独於视听游行坐立卧起衣冠之际而自克焉斯过半矣世之妄者其言则曰君子学以致其道吾惟道之知其他皆末节也不知此乃古先圣人之所甚急视听游行坐立卧起衣冠之际有不防焉而五者之病乘之则有羣居而袒衣者矣有为下而傲其上者矣有习行如此因以成性而不屈折以趋於善道者矣有敢为异衆而寖以为乱者矣有以是区区之间相责望而成争鬭之祸者矣故夫礼者内以正人之心而外以正其游行视听坐立卧起衣冠之际此所以止邪於未形而求以弭乱之道也

永嘉戴氏曰甚矣人情之不美也安於四肢之怠惰不乐於衣冠之拘束起居坐立惟其便安而已矣然而人之常情终日袒裼箕踞而肢体颓惰若不胜其劳终日衣冠佩玉其始虽劳而终也身体安舒夫然後知礼者筋骸之束所以安乎人情而便乎其身也惰其四肢则怠荒矣逸游宴乐则倨矣立不正方则跛矣原壤夷俟圣人罪之而况於箕乎夫子寝犹不尸而况於伏乎敛发毋髢冠毋免则囚首被髪者无有也劳毋袒暑毋褰裳则袒裼裸裎者无有也以此敎天下其有傲慢放逸之祸乎嗟乎不观乡党之躬行无以知曲礼之非虚言不观西晋之致乱无以知先王之礼有益於人国也

长乐陈氏曰立毋跛而鲁之有司跛倚者礼之所弃坐毋箕而原壤夷俟孔子之所非古之养老则袒而割牲祭祀则袒而迎牲丧礼以袒踊为孝丧服以袒免为制士虞则钩袒取黍稷大射则袒决遂执弓然则袒岂先王之所不为以为无故而袒则非礼也盖先王以人不知服饰之为礼也为之冠以旌其首为之屦以重其足为之衣以充其身束则有带佩则有玉深衣毋见肤絺綌必有表凡恶其无文而已山隂陆氏曰游毋倨虽游且如此其他可知也庐陵胡氏曰毋淫视视流坐毋箕尉佗箕踞而坐马氏曰此言燕游之际犹不忘敬也

侍坐於长者屦不上於堂解屦不敢当阶就屦跪而举之屏於侧乡长者而屦跪而迁屦俯而纳屦

郑氏曰屦贱空则不陈於尊者之侧不敢当阶为妨後升者就屦谓独退也就犹着也屏亦不当阶乡长者而屦谓长者送之也不得屏迁之而已俯俛也纳内也迁或为还

孔氏曰此一节明解屦着屦之法长者在堂而侍者屦贱故脱於阶下若长者在室则侍者得着屦上堂不得入室户外有二屦是也解脱也内则云屦着綦郑云綦屦系解屦是解系也屦既不上於堂故解之於阶下若侍者独暂退则先往阶侧跪举取之屏退也退不当阶也若少者退为长者所送则阶侧取屦稍移之面向长者而着之迁徙也就阶侧跪取稍移近前俯身内足着之不跪者若跪则足向後不便故俯也虽不并跪亦坐左纳右坐右纳左耳

新安朱氏曰注云长者送之恐非是但谓虽降阶出户犹向长者不敢背耳

长乐陈氏曰礼凡祭於室中堂上无跣燕则有之故特牲少牢馈食自主人以至凡执事之人自迎尸以至祭末旅酬无筭爵与夫尸谡餕食之节皆不脱屦而尸坐亦不脱屦以其侍神不敢燕惰也若夫登坐於燕饮侍坐於长者无不脱屦以其尽欢致亲不敢不跣也故在堂则屦不上於堂在室则屦不入户排阖脱屦於户内者一人而已有尊长在则否然则君屦不下於堂不出於室矣解屦必屏於侧取屦必隐辟纳屦必乡长者迁之必跪纳之必俯脱之必主人先左宾先右纳之必坐左纳右坐右纳左则屦之脱纳皆有仪矣屦之为物有以不脱为敬有以脱为敬乡饮乡射礼未毕不脱屦祭祀尸未谡不脱屦此以不脱为敬也及升堂燕私则脱焉此以脱为敬也昔禇师声子韈而登席其君戟手而怒之此知脱屦而不知跣也後世人臣脱屦然後登堂此知致敬而不知非坐不脱屦也【礼书】

蓝田吕氏曰屦云解者屦有系也士礼夏葛屦冬白屦组綦系於踵言有系也就屦既退复着屦也庐陵胡氏曰解屦不敢当阶侧就阶边自卑巽意俯而纳屦俯首向长者而纳足於屦

严陵方氏曰出而就屦屏於侧则不特不当阶而已若长者送出则跪而迁屦不特屏之於侧而已纳之时又俯焉

离坐离立毋往参焉离立者不出中间

郑氏曰为干人私也离两也

孔氏曰自此至弗与为友为一节明不干人私并远嫌之法若见彼或二人并坐或并立恐密有所论已不得辄往参预二人并立当已行路则避之不得辄当其中间出也

严陵方氏曰两相丽之谓离三相成之谓参彼坐立者两人而我一人往焉则成为三矣

男女不杂坐不同椸枷不同巾栉不亲授嫂叔不通问诸母不漱裳外言不入於梱内言不出於梱女子许嫁缨非有大故不入其门姑姊妹女子子已嫁而反兄弟弗与同席而坐弗与同器而食

郑氏曰皆为重别防淫乱不杂坐谓男子在堂女子在房也椸可以枷衣者通问谓相称谢也诸母庶母也漱澣也庶母贱可使漱衣不可使漱裳裳贱尊之者亦所以远别外言内言男女之职也不出入者不以相问也梱门限也女子许嫁系缨有从人之端也大故宫中有灾变若疾病乃後入也女子有宫者亦谓由命士以上也春秋传曰羣公子之舍则己卑矣女子十年而不出嫁及成人可以出矣犹不与男子共席而坐亦远别也

孔氏曰自此至弗与为友緫明远嫌之法不亲授者男女有物不亲相授也诸母谓父之诸妾有子者外言内言谓男职在官政女职在织絍各有限域不得滥预女子妇人通称也妇人质弱不能自固必有系属故恒系缨缨有二时一是少时常佩香缨内则云男女未冠笄紟缨是也二是许嫁时系缨昏礼主人入亲说妇缨郑注妇人十五许嫁笄而礼之因着缨是也盖以五采为之其制未闻又内则曰妇事舅姑紟缨以此而言故知有二缨也大故谓丧病之属也女子已许嫁则有宫门列为成人唯有丧病等乃可入其门女子子者谓已嫁女子男子则单称子女子则重言子者郑注丧服云是别於男子故云女子子女虽已嫁及成人犹宜别席郑引公羊传见庄元年证女子有别宫也熊氏云郑谓男子在堂女子在房若大宗收族宗子燕食族人於堂宗子之妇燕食族妇於房也兄弟弗与同席同器未嫁亦然

蓝田吕氏曰人之所以异於禽兽者以有别也有别者先於男女天地之义人伦之始内则曰礼始於谨夫妇为宫室辨内外男子居外妇人居内深宫固门阍寺守之男不入女不出所以别於居处者至矣非祭非丧不相授器其相受则女受以篚其无篚则皆坐奠之而後取之不杂坐不通乞假内言不出外言不入所以别於往来者至矣道路男子由右妇人由左女子出门必拥蔽其面夜行以烛无烛则止御妇人则进左手所以别於出入者至矣外内不共井不共湢浴不通寝席不通衣裳不同椸枷不同巾栉不敢县於夫之楎椸不敢藏於夫之箧笥所以别於服御器用者至矣姑姊妹女子子天属也许嫁则非有大故不入其门已嫁而反则不与同席而坐同器而食嫂与诸母同宫之亲也嫂叔则不通问诸母则不漱裳妻之母婚姻之近属也壻见主妇阖扉立于其内壻立于门外东面主妇一拜壻荅再拜主妇又拜壻出所以别於宗族婚姻者至矣男女非有行媒不相知名非受币不交不亲必日月以告君齐戒以告鬼神为酒食以召乡党僚友取妻不取同姓买妾不知其姓则卜之寡妇之子非有见焉则弗与为友所以厚别於交际者至矣男女不杂坐经虽无文然丧祭之礼男女之位异矣男子在堂则女子在房男子在堂下则女子在堂上男子在东方则女子在西方坐亦当然

长乐刘氏曰家人内政不严以防之於细微之初不刚以正之於未然之始则其悔咎不可逭矣易曰闲有家志未变也男女之志既为情邪之所变闲禁虽严求其无咎而咎可无哉故夫妇未七十虽同藏未有可嫌也圣人制礼必尔者以无嫌正有嫌也用有情之难正无情之易也而况於男女未有室家者哉女子许嫁缨所以系属其心以着诚於夫氏起其孝义也既许嫁则有姆敎之处於阃内之别室男子非有疾忧之故不入其门也

严陵方氏曰嫂叔不通问若问安问疾之类盖生不相通问死不相为服皆所以推而远之而已坊记言妇人疾问之不问其疾则男女非不通问也特不施於嫂叔姑姊妹女子子之名盖据制礼於家者称之耳非据循礼於家者称之也谓之姑非为侄行称之亦为姑之兄弟言之而已若侄行则卑而无嫌矣谓之女子子非为父行称之亦为女子子兄弟言之而已若父行则尊而无嫌矣故下文止言兄弟者为是故也若是则第曰姊妹足矣而又言姑与女子子何哉盖姑则尊行也女子子则卑行也姊妹则同行也制礼者以为出嫁而反者其类虽多要为之不过是三等而已故必举是以为言焉

永嘉戴氏曰嫂叔不通问比於不授受则尤严矣死丧之威嫂叔不相为服如路人然曾同室之不如其推而远之若此其严哉男不言内女不言外礼也外言入梱则谋及妇人死之招也内言出梱则妇言是用乱之阶也

长乐陈氏曰礼始於谨夫妇为宫室辨内外故七年男女不同席不共食则长可知矣道路男子由左妇人由右则闺门可知矣然同藏唯七十可也亲授唯丧祭可也通问唯援溺可也男正位乎外女正位乎内此内外之辨也然内言不出而有所谓出外言不入而有所谓入周官内小臣达王后之好事于四方则内言出於梱矣内宰以隂礼敎六宫则外言入於梱矣盖先王制礼为嫌疑无别而已嫌疑有以别虽内言之出外言之入可也

庐陵胡氏曰系缨有固束之义此及丧服皆云女子子重云子者衍文也郑云重言子者别於男子也只云女子已别於男子矣安用更言子乎

父子不同席男女非有行媒不相知名非受币不交不亲故日月以告君齐戒以告鬼神为酒食以召乡党僚友以厚其别也取妻不取同姓故买妾不知其姓则卜之寡妇之子非有见焉弗与为友

郑氏曰父子不同席异尊卑也男女有媒往来传昏姻之言乃相知姓名有礼乃相纒固故必受币周礼凡取判妻入子者媒氏书之以告君谓日月以告君也昏礼凡受女之礼皆於庙为神席以告鬼神谓齐戒以告鬼神也为酒食会宾客厚重慎也不取同姓为其近禽兽也妾贱或时非媵取之於贱者世无本系故卜之寡妇之子弗友辟嫌也有见谓有奇才卓然衆人所知

孔氏曰昏有六礼二曰问名乃相知名也币谓聘之玄纁束帛也先须礼币然後可交亲妇来则书取妇之年月日时以告国君齐戒谓嫁女之家受六礼并在庙布席告先祖也明女是先祖之遗体不可专辄许人而取妇之家父命子亲迎并自齐洁但在已寝不在庙也夫家若无父母则三月庙见亦是告鬼神郑谓妾贱或非媵者诸侯取一国之女则二国同姓以侄娣媵媵送也妾送嫡行则明知姓氏大夫士取亦各有妾媵或时非此媵类取於贱者不知何姓之後但卜得吉者取之寡妇无夫若其子凡庸与其来往则於寡妇有嫌也

蓝田吕氏曰父子不同席者此承上文姑姊妹女子子已嫁而言也父子之间虽男子犹不同席况女子子已嫁而反者乎故因而言之

马氏曰坐则异席居不同宫者着父子之位也礼者以为民坊也非行媒不相知名所以远嫌也非受币不交不亲所以致敬也远嫌致敬则安有桑中之奔溱洧之乱乎明而尊者莫如君书日月以诏之幽而严者莫如鬼神致齐戒以告之近而亲者莫如乡党僚友为饮食以命之所以备礼而厚其别也

金华邵氏曰上言兄弟不同席而坐所以远嫌此言父子不同席所以严分言虽同而意则异也夫妇之合在谨其始始之不谨则其合易离有行媒而後知名受币而後交亲庶乎行之以礼矣然必日月告君以示不失时齐戒告鬼神以示不敢专召乡党僚友以示同其庆如是而後男女之别厚取妻不取同姓买妾必卜其姓又所以重宗也人之同姓其始皆一宗耳其後谱系派别支族分散遂以为非亲苟自其宗而推之安知其不与吾为姊妹也与吾为侄娣也岂不害敎乎

严陵方氏曰内言不出而女正位乎内外言不入而男正位乎外一家之内礼且然也则一家之外男女之名岂得相知乎先王於是立媒氏焉以其通内外故谓之行媒行者往来有所通之谓也非是而相知名则为亵矣非受币不交不亲者周官凡嫁子取妻入币纯帛无过五两於外则以之行礼於内则以之将意行礼於外所以交之也将意於内所以亲之也乡党在私而同国者也僚友在公而同官者也为酒食以召之且以见婚姻之道合乎公私之议也昭公之取於吴是失取妻之礼矣晋侯之有四姬是失买妾之礼矣陈司败郑子产所以讥之也

广安游氏曰古之人君其道至简而要故夫百执事之事小事则从其长而诸侯之士有不命於大君者则是天下之事人君固有不与知者也今也一国之中匹夫匹妇嫁娶之事必以告君者此古人之所致谨而其义有异於後世者也关雎之化后妃之本人君之所当谨固也若夫召南之诗专言男女之事行露之诗则言男女之贞洁野有死麕之诗则言强暴者不得为非而其所以为极治者专在於男女之不相侵犯读诗至此然後知三代盛时所以化天下者不惟道化之力亦其法制之委曲详备有以至此也古之人君其事若至微而君必与知之者不一也生齿之数君与知之狱讼之数君与知之穷民之诉君与知之鳏寡孤独之养君与知之小民奇衺君与知之国子之率教不率教君与知之若此之类止於匹夫匹妇之事而君必与知之者皆所当致谨焉而嫁取之事亦其一也古之事有决之人而不得者决之於鬼神古人尊敬鬼神而信卜筮後之人矫诬鬼神而卜筮不可信卜筮之不可信起於人之矫诬又起於不信者之要盟传曰明神不蠲要盟背之可也古未有诬神而背盟者也背盟之说盖起於此买妾不可以取同姓惟卜之吉则取之此人事所不能决而决之於鬼神也且古人之事决之於鬼神而与後世异焉者亦不一也周礼司盟之书有狱讼者则使之盟诅古之所以求民情者至悉也然有所不能尽则不求之於聦明智术之中而属之於鬼神盖有如此者也司盟之传曰使人盟诅者所以省狱讼也古之决於鬼神者所以存天下畏忌之心而又有省狱讼之利焉买妾而卜亦其类也

永嘉戴氏曰春秋传以为昏礼有四曰纳采问名纳徵请期礼记昏义又有纳吉一礼在问名後盖男女未相知名因媒者纳采而後问名既问名而後女始受币故曰纳徵既纳徵而後请期而後亲迎共牢合卺始亲之也礼以纳币迎女为重故得书於春秋非有媒妁之言币帛之交则终身以为妾不特此也上以告之人君幽以告诸鬼神明以质诸乡党亲戚上下幽明咸与闻之焉可诬也礼莫重於有别无别则禽兽是也知之者衆则其别厚矣不观周召之诗无以知周之所以治不观氓与桑中之诗无以知卫之所以乱故昏姻者治乱之本也可不谨哉可不畏哉长乐刘氏曰夏商以前容取同姓周公佐武王得天下取神农黄帝尧舜禹汤之子孙列土封之以为公侯而使姬姓子孙与之为昏姻欲先代圣王子孙共飨天下之禄也乃立不取同姓之礼焉寡妇之子非有奇才卓行见於乡里则不与之为友非徒辟嫌亦以励孤子之德慧术智礼岂徒然哉

长乐陈氏曰姓非天子不可以赐而氏非诸侯不可以命姓所以系百世之正统氏所以别子孙之旁出族则氏之所聚而已然氏亦可以谓之姓故大传言系之以姓又言庶姓别於上则氏与姓一也氏又可以为之族故羽父为无骇请族隐公命以为展氏则氏族一也盖别姓则为氏即氏则有族族无不同氏氏有不同族故八元八恺出於高辛氏而谓之十六族是氏有不同族也商氏条氏徐氏之类谓之六族陶氏施氏之类谓之七族宋之华氏谓之戴族向氏谓之桓族是族无不同氏也古者或氏於国则齐鲁秦吴氏於諡则文武成宣氏於官则司马司徒氏於爵则王孙公孙氏於字则孟孙叔孙氏於居则东门北郭氏於志则三乌五鹿氏於事则巫乙匠陶而受姓命氏粲然衆矣秦兴灭学失周官小史之职於是系世昭穆失其本宗及汉司马迁约世本修史记因周谱明世家乃知姓氏之所由出至晋贾弼有姓氏簿状贾希镜有姓氏要状唐李守素有肉谱柳冲有姓系録而路敬韦述之徒传述不一推叙昭穆使不相乱昏姻得之而有别亲疏得之而有属则姓氏之学其可忽哉国语曰敎之世为之昭明德而废幽昏则姓氏又可以示天下後世之劝戒也【礼书】

虙氏曰古者男女多不辨姓盖古者有姓有氏有族以大槩而言鲁姬姓也桓公之族为仲孙氏叔孙氏季孙氏仲孙之族为孟氏南宫氏子服氏叔孙之族为叔仲氏季孙之族为公父氏公仪氏公鉏氏宋子姓也戴公之族为华氏乐氏皇氏庄公之族为司城氏桓公之族为鱼氏荡氏向氏鳞氏盖自五宗之法行惟长子嫡孙族世世不迁若支子庶孙继高祖之旁统者五世无服不相禀承各为族氏故五世之後氏别於下则姓紊於上昏姻之交或知有氏而不知有姓矣是以商无谱系六世而昏姻遂通昔司马迁作史记以唐尧虞舜皆黄帝子孙说者尚讥史迁之谬以为尧妻舜二女是以姑配侄自今观之岂足为史迁之谬盖自商以前礼制质谱系不明至於周人然後奠系世辨昭穆故曰系之以姓而弗别缀之以食而弗殊虽百世而昏姻不通者周道然也是故礼记之言不可据今时而论也虽然今之秦梁徐葛江黄同出於嬴姓今之莒郯苏顾董温同出於己姓若是之类不可槩举故隋王通作中说以为任薛王刘崔卢之昏非古也盖亦氏变为姓故耳但其源流已远不可改正学者不可以不知也

江陵项氏曰古者姓与氏为二後世姓与氏为一姓者诸眷之所同氏者一房之所独姓以别同异氏以定亲疏皆不可无也如妫姓之生衆矣凡居妫汭者不知其几族皆同姓也而於诸妫之中有有虞氏焉则舜之家所独称也故书载尧之嫁女曰厘降二女于妫汭嫔于虞言妫以着姓明自祁适妫所以正昏姻之礼也言虞以别氏明所归之族所以详室家之辨也古人於此谨矣後世直以氏为姓一家百族同用一氏亲疏远近更无分别则与古之用姓异矣故史臣书之皆曰姓某氏见姓之与氏自是为一不可复知也昔者圣人之立姓专以为昏姻之辨字皆从女惟女子称姓以别之是则有姓之初便有昏姻不通之法大传谓至周始系之以姓而百世不通非也姓氏之法起於黄帝故凡天下之姓皆自以黄帝为祖也其实人之有姓自黄帝始耳至汉此法犹有存者夏侯婴为滕令子孙遂为滕氏又有与孙公主为昏者遂为孙氏田千秋好乘小车子孙遂为车氏史记诸臣传称滕公万石君太仓公魏其武安皆不着姓此即古人以官为氏之意盖用此以自别於同姓之诸侯然自是遂忘其本姓则史职不修之过也古者太史氏掌奠系世辨昭穆凡立氏者必告于太史氏春秋之末智果别族於太史为辅氏此其验也後世史职既废宗法又亡而欲田里之氓自记其世系难矣此其故皆起於封建世禄井田之法坏诸侯卿大夫之後降为甿隶士庶人之族散而之四方故宗法不可得而立史职不可得而纪以至於大废而尽亡矣

贺取妻者曰某子使某闻子有客使某羞

郑氏曰贺谓不在宾客之中使人往者羞进也言进於客古者谓候为进其礼盖壶酒束修若犬也不斥主人昏礼不贺

孔氏曰谓亲朋友有昏已有事碍不得自往而遣人往也昏礼有嗣代之序故不贺此云贺者闻彼昏而送筐篚将表厚意身实不在为贺故其辞不称贺曰某子使某者此使者辞也某子贺者名使某使自称名也言彼使我来也闻子呼取妻者为子也不贺故云闻子有客也使某羞者某是使者名也使某将此酒食与子进宾客也

蓝田吕氏曰郊特牲云昏礼不贺人之序也贺者以物遗人而有所庆也昏礼嘉礼也然着代以为先祖後人子之所不得已故不用乐即不贺也虽曰不贺然为酒食以召乡党僚友则问遗不可废也故其辞曰闻子有客使某羞舍曰昏礼而谓之有客则所以羞者佐其共具之费以待乡党僚友而已非贺也世之不知礼者以其所以问遗者犹以庆贺名之君子虽不曰贺而问遗犹行故作记者因俗之名称贺也长乐陈氏曰贺之者贺其有客也非贺昏也使人羞之而已非亲往也

庐陵胡氏曰羞进也谓进物於取妻者春秋传可羞於王公是也郑谓进於客误矣

贫者不以货财为礼老者不以筋力为礼

郑氏曰礼许俭不非无也年五十始杖八十拜君命一坐再至

蓝田吕氏曰君子之於礼不责人之所不能备贫者不以货财为礼是也不责人之所不能行老者不以筋力为礼是也礼者敬而已矣心苟在敬财力之不足非礼之訾也潢污行潦可荐於鬼神瓠叶兎首不以微薄废礼此不以货财者也五十杖於家至一坐再至此不以筋力者也又有法之所不得为者有疾而不能行者临难而不得已者土地之所不有者君子亦不责也王子为其母请数月之丧虽加一日愈於己也季子储子皆以币交他日孟子见季子而不见储子以季子不得之邹储子得之平陆故也如季子王子者法之所不得为者也丧礼秃者不免伛者不袒破者不踊此有疾而不能行者也男女不授受嫂溺则援之以手君子正其衣冠同室有鬭则被发缨冠而救之此临难而不得已也居山者不以鱼鼈为礼居川者不以鹿豕为礼此土地之所不有也凡此皆礼之变也行礼而知变所谓非礼之礼也长乐陈氏曰礼非货财不足以为文非筋力不足以为仪贫者不足於货财老者不足於筋力於其不足而责之以为礼则不恕矣古者凶荒则杀礼况贫者乎聘射之礼非强有力者不能行况老者乎

名子者不以国不以日月不以隐疾不以山川

郑氏曰此在常语之中为後难讳也春秋传曰名终将讳之隐疾衣中之疾也谓若黑臀黑肱矣疾在外者虽不得言犹可指擿此则无时可辟

孔氏曰此一节明与子造名字之法不以国者不以本国为名他国即得为名卫侯晋晋侯周是也不以日月者不以甲乙丙丁为名殷家以为名者殷质不讳故也然案春秋传鲁僖公名申蔡庄公名甲午者周末乱世不能如礼或以为不以日月二字为名也不以隐疾者谓不以体上幽隐之处疾病为名春秋晋成公名黑臀又有楚公子黑肱邾黑肱是矣桓六年九月丁卯子同生公问名於申繻申繻对曰名有五有信有义有象有假有类以名生为信杜注云若唐叔虞鲁公子友以德命为义若文王名昌武王名发以类命为象若仲尼首象尼丘取於物为假若伯鱼生人馈鱼因名鲤取於父为类若鲁庄公与桓公同日生名曰同也案传文云不以官不以畜牲不以器币此记文略耳传云以官则废职以山川则废主以畜牲则废祀以器币则废礼晋以僖侯废司徒宋以武公废司空先君献武废二山杜注云司徒改为中军司空改为司城鲁献公名具武公名敖案国语范献子聘鲁问具敖之山鲁人以乡名对献子云何不云具敖乎鲁人对曰先君献武之所讳也此皆不能如礼者也

蓝田吕氏曰古者生子三月妻以子见而父名之名者识之以是物苟别而已殷人以前质不讳名至周人以讳事神名终将讳之故名子者必有所辟以其终将讳也国若晋宋之属天子之所封也日月若甲子之属天下之达称也隐疾者人之所难言也山川者国之望也名之必可言也所难言者不可传於人故不以隐疾也名之必将讳之讳之必将改之改天子之所封则不敬上故不以国改天下之达称则不同乎俗故不以日月改国之望则不敬鬼神故不以山川春秋之时名字之礼废犯此四禁而莫之恤也长乐陈氏曰名子之礼世子适子则名之於君庶子衆子则名之於有司大夫士庶之子皆名之於父其名之之礼虽殊而名之之戒则一古人之於命物也犹曰名之必可言况名子乎二名犹不可以偏讳况大物乎魏王昶之名子也皆以玄默冲虚为称欲使顾名思义而已

李氏曰鲁申繻言不以国不以日月不以山川不以隐疾不以器币不以官不以牲盖诸侯有百官有祭祀有器币有牲庶人名之则可也

王氏【子墨】曰名子父之责也命之名所以示之敎也以国非所以敎谦也以日月非所以敎敬也以隐疾非所以敎之进乎德也以山川非所以敎之求诸已也命名而必示之敎申繻所谓以德命为义者也虽古人之名其子或有所因不尽若是而曲礼之意盖主乎以德命也又况以讳事神周道也名终而将讳之得不择夫可讳者以名之乎子生三月而父名之既有以敎其终身而又虑其子若孙之难避也不亦太蚤计乎非蚤计也君子之所以示其子孙无非为久远之虑也於名而虑其远如是则将无所不虑乎远也以为鬼神而讳之多且百年少亦数十载之後矣而其讳之难易基於一日命名之初是以君子之於子孙无非於其始而谨之也於名而谨其始如是则将无所不谨其始也是曲礼之意

男女异长男子二十冠而字父前子名君前臣名女子许嫁笄而字

郑氏曰男女各自为伯季也冠是成人矣敬其名父前君前对至尊无大小皆相名女子以许嫁为成人孔氏曰此一节明男女冠笄名字之法案冠礼加字之时伯某甫仲叔季唯其所当又檀弓云幼名冠字五十以伯仲知女子亦自为叔季者春秋隐公二年伯姬归于纪七年叔姬归于纪是也成十六年鄢陵之战公陷于淖栾书欲载晋侯鍼曰书退鍼是书之子对晋侯而称书是於君前臣名其父也

贾氏曰名是受於父母为质字者受於宾为文故君父之前称名至於他人称字是敬其名也【仪礼疏】长乐陈氏曰家无二长故父前无伯仲之称国无二上故君前无爵位之称记曰士於君所言大夫没矣则称諡若字则大夫於大夫没矣而名之可知也士於没者称諡若字则於生者名之又可知也大夫没矣为可讳而大夫犹名之大夫於士为尊矣而士於生者犹名之则君前无适而不名也

王氏【子墨】曰长者伯仲叔季之序也男子伯仲叔季之序达於四方女子之长少则不出闺闼而已其各为长宜也冠成人之服也自成童至於成人矣其可不敬其名乎於是从而字之亦宜也夫成人则人以字称我矣则人之名非我所当名也又况有长幼之序贵贱之别其可名之哉而有时乎名之者君父之前尊有所伸则私有所屈也一家之尊无以加於父也父之前无长幼皆名之不敢致私敬於其长也天下之尊无以加於君也君之前无贵贱皆名之不敢致私敬於其所贵也女子之笄犹男子之冠闺门之内亦当敬其名不言许嫁之年不可以预定也圣人之制礼未尝不谨其微也男女之别居有堂室之分衣有椸枷之异所以为内外之辨亦至矣而必异其长以明其无所不当别异也圣人之虑盖微也冠礼醮而三加犹惧其幼志之未弃名字之间若未容遽示以所敬也而必敬其名者以为少长之礼於是乎分也字之以别少长圣人之虑盖微也晨昏之礼行於家朝觐之礼行於国登降拜俯趋进应对之节截乎其严矣父子家庭之间君臣燕闲之际或不名其兄弟同列之名若未害也而圣人之意以为君父之前而不名其兄弟同列则於臣子之敬有所未足也圣人之虑盖微也男女虽异而伯仲之序可以同者必吾同气之兄弟也以吾同气之兄弟而犹不与之同其长则男女之别可不致其严哉冠而见字所以责成人之礼备也夫人且将敬我矣我可不思所以自敬乎可不惧不足以得人之敬乎侍父侍君语之及乎他人者犹必谨而名之而畏乎语之误也则兢兢栗栗之念岂容不加乎起敬起孝之诚岂容不至乎然则圣人之谨其微所以爱天下後世者深矣蓝田吕氏曰事父者家无二尊虽母不敢以抗之故无长幼皆名不敢致私敬於其长也事君者国无二尊虽父不敢以抗之故无贵贱尊卑皆名不敢致私敬於其所尊贵也

严陵方氏曰字缘名生固以敬其名经言庙中不讳与父前子名同意又言君所无私讳与君前臣名同意

庐陵胡氏曰父前子名君前臣名宣十五年申犀谓楚王曰母畏知死而不敢废王命襄二十一年栾盈谓王行人曰陪臣书皆名其父於君前也於他国君前亦然成三年荀罃谓楚王曰以赐君之外臣首马氏曰女子许嫁则十五而笄未嫁则二十而笄笄而字之犹男子之冠也

凡进食之礼左殽右胾食居人之左羮居人之右脍炙处外醯酱处内葱?处末酒浆处右以脯修置者左朐右末

郑氏曰左右皆便食也殽骨体也胾切肉也食饭属也居人左右以其近也外内殽胾之外内也近醯酱者食之主?烝葱也处醯酱之左言末者殊加也殽在俎胾与脍炙葱?皆在豆酒浆处羮之右此言若酒若浆耳两有之则左酒右浆此大夫士与宾客燕食之礼其礼食则宜放公食大夫礼云左胊右末亦便食也屈中曰胊

孔氏曰自此至齕之杂明饮食之法今自此至虚口明卿大夫士与客燕食之礼熟肉带骨而脔曰殽纯肉切之曰胾骨是阳故在左肉是隂故在右饭燥为阳故居左羮湿是阴故居右此馔之设羮食最近人羮食之外乃有殽胾故此脍炙醯酱知在殽胾之外内也醯字徐作醢则醢之与酱两物各别依昏礼及公食大夫礼酱在右醢在左醯酱处内亦当酱在右醯在左案公食大夫礼宰夫自东房授醯酱公设之郑注云以醯和酱又周礼醯人共齐菹醯物则醯酱共为一物也今此经文若作醯字则是一物醢之与醯其义皆通未知孰是但郑注葱?云处醯酱之左则醯酱一物为胜地道尊右葱?既处末则末在左上文继醯酱之下故知在醯酱之左仪礼正馔唯有菹醢无葱?故郑知葱?为殊加也郑知殽在俎者春秋宣十六年王享士会殽烝下云宴有折俎又昏礼及特牲少牢皆骨体在俎是殽在俎又公食大夫礼庶羞十六豆有牛胾羊胾牛炙羊炙芥酱鱼脍故知胾脍炙皆在豆葱?亦菹类故知在豆也卑客则或酒或浆若尊客则有酒有浆案公食大夫礼云设酒于豆东是酒在左也又云宾三饭设浆饮于稻西所谓左酒右浆也以脯修置者设食竟所须也脯训始始作即成也修亦脯也修训治治之乃成郑注腊人云薄析曰脯捶而施姜桂曰腵修今明置设脯修与客之法故云以脯修置左朐以中屈处置左也右末以末边际置右也右手取末祭擘食之便脯修则处酒左

蓝田吕氏曰据此章所陈馔与辞逊之节虽与公食大夫礼少有不同其大略无甚异恐此即大夫士与宾客礼食之节也公食大夫礼三牲之俎在左庶羞之豆在右俎实皆殽殽骨体也羞豆有胾胾切肉也此则左殽右胾矣公食大夫礼庶羞之豆有脍有炙设于稻南簋西则处外矣公设醯酱于席前则处内矣此其所同也公食大夫礼设黍稷六簋于俎西设鉶四于豆西俎豆南则鉶簋同列矣簋实食也鉶实羮也无左右之别也公食大夫礼饮酒实于觯设于豆东浆饮设于稻西稻东则左稻西则右是左酒右浆不俱在右又无葱?脯修之品此其所异也乡饮酒之礼以饮为主故先酌酒以行献酢食礼以食为主故卒食设酒以酳之不献也左右内外之设皆便乎食因以寓隂阳之义也左氏传粢食不凿玉藻云稷食菜羮皆饭也醯酱食之主也公食大夫礼宾将食宰夫自东房授醯酱公设之卒食宾取粱与酱兴以降贵食之主也脍炙庶羞也庶羞非正食加馔而已为主者在内加者在外此所以分内外也葱?亦加品与脍炙同物故处末末与外皆阳也酒浆与羮同物故处右右隂也若两有酒浆则左酒右浆酒阳浆隂也脯修皆有朐

严陵方氏曰食以六谷为主谷地产也所以作阳德故居左羮以六牲为主牲天产也所以作隂德故居右

马氏曰晏子曰先王之济五味以平其心然则君子之於饮食岂徒充口腹之欲哉醯酱葱?之类所以和五味之不及养气而平心也孔子不撤姜食不得其酱不食亦是意也

礼记集说卷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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