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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十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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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部,礼类,礼记之属,礼记集说>

钦定四库全书

礼记集说卷十四     宋 卫湜 撰

凡祭有其废之莫敢举也有其举之莫敢废也非其所祭而祭之名曰淫祀淫祀无福

郑氏曰为其渎神也废举谓若殷废农祀弃後不可复废弃祀农也非其所祭而祭谓妄祭神不飨孔氏曰此明祭有常典不可辄擅废兴农即柱也有农功故曰农也弃即后稷也为稷官故曰稷也蓝田吕氏曰废之莫敢举如已毁之宗庙已变置之社稷不可复祀也举之莫敢废如已修之坛墠而辄毁已正之昭穆而辄变也非其所祭而祭之如法不得祭与不当祭而祭之者也鲁立武宫立炀宫是举其废也跻僖公是废其举也鲁之郊禘与祀文王祀爰居祭非其所祭也淫过也以过事神神弗享也故无福福者百顺之名也

长乐陈氏曰祀典之所秩则不可以废废之为不仁祀典之所不秩则不可以举举之为不智周官大宰祭祀以驭其神大祝禁督逆祀命者礼记山川神祗有不举者为不敬不敬者君削以地宗庙有不顺者为不孝不孝者君绌以爵夫逆祀命而有所举则在所禁逆祀命而有所废则在所督不敬者在所削不孝者在所绌此人臣所以谨常祀而无渎礼也春秋传曰不可以间成王周公之命祀盖以此也然莫敢举废者礼之常可以举废而举废之者礼之变故汤於社则不迁於稷则易农以弃凡以崇功德以归宿於义而已後世祭祀无常典举废无常时故夔子不祀而灭於楚酆舒不祀而灭於晋此宜举而不举也秦汉之祀其小有至於陈仓其大有至於五畤此不宜举而举也春秋传曰神不歆非类民不祀非族而祀之则於礼为谄於命为逆於祀为渎其欲徼福也难矣昔楚昭王不祀河甯武子不祀相皆能变易旧俗以趋於正可谓知此礼矣孔子曰楚昭王知大道不其信乎

严陵方氏曰可以废而废之可以举而举之者存乎义因所废而莫敢举因所举而不敢废者存乎礼盖礼有经义有权故也孔子曰非其鬼而祭之謟也其淫祀之谓欤在人则为謟於礼则为淫

石林叶氏曰有其举之莫敢废也有其废之莫敢举也郑注是矣然未尽也先王之制祭祀如柳下惠所言盖甚严矣故礼有祭法有祭义若举废皆当於法与义後固不可改使有不当其可姑仍其失而不之正乎弃之与农农之功必有不若弃者则农固不得不废若柱之为社世未有能过之者则虽欲迁而不可改汤特为之作夏社以晓天下此礼所以言有其举之有其废之者谓各有名而非苟作者也不然如鲁人之祀爰居跻僖公何以书於春秋使後有作者能以礼正之孔子岂不许乎

东莱吕氏曰近来人说淫祀多是说丛祠及载於祀典非正者夫岂止此凡非所祀而祀之如诸侯之祭天季氏旅泰山之类皆淫祀也古人初不以福自嫌自後世有徼福之心者多故看得福为可徼耳

天子以牺牛诸侯以肥牛大夫以索牛士以羊豕郑氏曰牺纯毛也肥养於涤也索求得而用之孔氏曰此皆上兼下下不得僭上左传云圣王致力於神奉牲曰博硕肥腯是天子得以肥也又公羊帝牲必在涤三月稷牛惟具稷牛有灾故临时得别求之是天子诸侯得有索牛也此大夫士谓天子大夫士也若诸侯大夫即用少牢士则用特牲其丧祭大夫亦得用牛士亦用羊豕故杂记云上大夫之虞也少牢卒哭成事祔皆大牢下大夫之虞也犆牲卒哭成事祔皆少牢是也据此诸侯不得用牺牛祭义云天子诸侯有养兽之官牺牲祭牲必於是取者盖诸侯对卿大夫亦得云牺若对天子则称肥耳其大夫牲体完全亦有牺牲之称故上云大夫牺赋为次但不毛色纯耳案楚语观射父云大者牛羊必在涤三月小者犬豕不过十日此大夫索牛士羊豕既不在涤三月当十日以上但不知其日数耳

严陵方氏曰天子以牺牛则虽肥而或伤亦在所不用矣诸侯但取其肥而已不必牺也大夫但取其具而已又不必肥也至於士虽索牛亦不得用矣唯羊豕可也祭义言天子诸侯必有养兽之官故得有牺肥之牛也牛人凡祭祀共其求牛此经所言特於大夫言索者以无养兽之官必索而後得之故也所谓羊豕者或以羊或以豕也

支子不祭祭必告于宗子

郑氏曰不敢自专谓宗子有故支子当摄而祭者也五宗皆然

孔氏曰支子庶子也祖祢庙在适子之家而庶子贱不敢辄祭之若滥祭亦是淫祀支子虽不得祭若宗子有疾则庶子代摄可也犹宜告宗子然後祭河南程氏曰古所谓支子不祭者唯使宗子立庙主之而已支子虽不祭至於齐戒致其诚意则与主祭者不异可与则以身执事不可与则以物助但不别立庙为位行事而已後世如欲立宗子当从此义虽不祭情亦可安若不立宗子徒欲废祭适足长惰慢之志不若使之祭犹愈於己也

横渠张氏曰管摄天下人心收宗族厚风俗使人不忘本须是明谱系世族与立宗子法古人亦鲜有不知来处者宗子法废後世尚谱牒谱牒又废人家不知来处无百年之家骨肉无统虽至亲恩亦薄 又曰宗子之法不立则朝廷无世臣且如公卿一日崛起於贫贱之中以至公相宗法不立既死遂族散其家不传宗法若立则人人各知来处朝廷大有所益或问朝廷何所益曰公卿各保其家忠义岂有不立忠义既立朝廷之本岂有不固今骤得富贵者止能为三四十年之计造宅一区及其所有既死则衆子分裂未几荡尽则家遂不存如此则家且不能保又安能保国家

蓝田吕氏曰古者有大宗有小宗别子为祖继别为宗百世不迁者大宗也继祢继祖继曾祖继高祖五世则迁者小宗也宗子上继於祖祢族人兄弟皆宗之其所以主祭祀治宗事如有国有家之重冠笄取妻必告死必赴况於祭乎所宗乎宗子者皆支子也支子不敢祭也如诸侯不敢祖天子大夫不敢祖诸侯尊者之祭非卑者所敢尸也故宗子为士庶子为大夫以上牲祭於宗子之家祝曰孝子某为介子某荐其常事则支子虽贵可以用其禄而不敢专其事也宗子去在他国则支子摄主以祭其礼有杀焉不厌祭不旅不假之类是也其辞曰孝子某使介子某报其常事此所谓必告于宗子言告而後敢行事也又曰宗子既祭其祖祢则支子不得别祭所以严

宗庙合族属故曰庶子不祭祖与祢明其宗也若已为宗子而弟有子其子欲祭其父必从祖祔食祭於宗子之家乎将就其宫而祭使其子自主之乎从祖祔食祭於宗子之家止谓殇与无後见曾子问及小记盖殇与无後必宗子主之则是子有不得事其父矣传曰子不私其父则不成为子故兄弟生而异宫所以尽人子之私养及其没也反不得主其祭於义可乎盖异宫者必祭於其宫使其子主祭其祭也必告于宗子而後行不得而专亦所以明其宗也宗子有祭必先与焉卒祭而後祭其父故曰支子不祭祭必告于宗子 又曰终事而後敢私祭若非异宫则礼有所不得申礼不得申则虽祔食于祖庙亦可以安所谓不得已焉者也

严陵方氏曰言支则知宗之为本言宗则知支之为庶支子不祭公祭也祭必告于宗子私祭也谓祭其先也凡此所以明其宗重其本而已

凡祭宗庙之礼牛曰一元大武豕曰刚鬛豚曰腯肥羊曰柔毛鸡曰翰音犬曰羮献雉曰疏趾兔曰明视脯曰尹祭槀鱼曰商祭鲜鱼曰脡祭水曰清涤酒曰清酌黍曰芗合粱曰芗萁稷曰明粢稻曰嘉蔬韭曰丰本盐曰咸鹾玉曰嘉玉币曰量币

郑氏曰号牲物者异於人用也元头也武迹也腯亦肥也春秋传作腯腯充貌也翰犹长也羮献食人之余也尹正也商犹量也脡直也萁语辞也稻菰蔬之属也丰茂也大咸曰鹾今河东云币帛也

孔氏曰此一节论祭庙牲币告神之法凡祭谓贵贱悉然牛肥则脚迹痕大豕肥则毛鬛刚大羊肥则毛细而柔弱鸡肥则其鸣声长羮献者人将所食羮余以与犬犬食之肥则可献祭鬼神也雉肥则两足开张趾相去疏也兔肥则目开而视明也自牛至兔八物唯牛云一头豕以下不云数者皆从其所用而言也则并宜云若干也鸡雉为膳及腊则不数尹祭者裁截方正而用之一云正谓自作之论语云市脯不食言不正也商祭者祭用乾鱼量度燥湿得中而用之槀乾也脡祭者鲜鱼煮熟则脡直若馁则败碎不直也清涤者古祭用水谓之玄酒言其甚清皎洁也清酌者酌斟酌也此酒甚清可斟酌也芗合者谷秫者曰黍旣软而相合气息又香也芗萁者粱谓白粱黄粱萁语助也明粢者明白也言此祭祀明白稷粟也此等诸号若一祭并有则举其大者牲牢酒齐而言不应诸事皆道故少牢礼称敢用柔毛刚鬛嘉荐普淖是也或唯鸡犬或唯鱼兔及水酒韭盐之祭则各举其美号故士虞礼祝辞云尹祭也

蓝田吕氏曰祭宗庙之礼内则尽志外则尽物所谓尽物者尽其物之至美以荐之然後可以不歉於心鬼神其来享也故祝辞皆举其美而言於物不敢不尽也禽兽之献以肥腯为美鱼腊鲜槀以得宜为美水与酒以洁清为美黍稷稻粱以馨香明洁为美韭以苗之盛为美盐以味之厚为美玉以不瑕为美币以可制为美察豕与羊视其鬛与毛豚或难察其鬛故直谓之肥腯也犬下牲可也以为羮而献则犬之肥也凡煮肉胔谓之羮特牲礼云羮饪颍考叔食舍肉曰臣有母未当君之羮是也八者皆以肥腯为美也鱼腊脯修虽微而必祭庶羞虽美而不祭故脯与槀鱼鲜鱼三者皆谓之祭举其盛也脯谓之尹亦谓之修修有所正也醴酒皆有清有糟糟未泲者也既泲为清酒之精者也谓之酌黍稷食之正也稻粟虽美加食而已非其正也书曰黍稷非馨明德惟馨如黍稷之有馨香也黍可以为酒敦之则粘聚而不散可抟而食之故曰芗合既香既合则黍之美者也萁其也有所别也粱之芗与黍同其实与黍异又为加食故曰芗萁粱五谷之长也祭祀之饭谓之粢盛明者精凿之称也故曰明粢草去则苖疏地美则本丰苖疏则实必美故稻曰嘉疏本丰则萌必盛故韭曰丰本

长乐陈氏曰凡祭宗庙之礼鼎俎笾豆簠簋所荐必美其名者谓圣人袭祖先之遗芳体天地之大德作为政教以和隂阳用正性命万物各遂其生享其丰厚不敢忘本是以祭祀之礼物美其名以昭盛德鸡曰翰音者翰飞也其音飞而远者鸡必大也犬曰羮献者犬膞则湆膏可以充鉶以为献也粱曰芗萁者白粱黄粱非独米之香烈可以充君荐神至於萁梗亦有芳芗也嘉蔬者畦畛而种待水以生者皆曰蔬而稻唯其善也量币者制量币帛以将其诚不敢过也不敢不及也

山隂陆氏曰首孰非元牛曰一元迹孰非武牛曰大武鸡鸣皆振羽是之谓翰音诗曰六月莎鸡振羽谓之鸡以此兔曰明视视月而死者也合言气粢言实萁言干蔬言苖

严陵方氏曰犬豕水畜也水至隂而柔故其鬛以刚为尚羊火畜也火至阳而刚故其毛以柔为尚鬛亦毛也豚非牲之正以助祭养者也豕言用豚之肥腯则羊亦用羔之肥腯可知经曰羔豚而祭翰则羽之健者也左氏传曰雄鸡自断其尾惮其为牺则宗庙之用鸡必以能鸣之雄者矣

江陵项氏曰牛豕豚羊鸡雉兔皆以其形声之美者为号独犬曰羮献者其形声不足言也羮之而献其味耳芗合以其实之升於量者言芗萁以其秆之登於场者言嘉蔬以其苖之植於地者言明粢以其饭之盛於器者言然古本无稷曰明粢一句或与黍同号耳颗大者言其实颗细者言其穗各取其盛者言之脯曰尹祭左朐右末横陈之也槀鱼曰商祭槀者不尽佳必择而用之也鲜鱼曰脡祭濡鱼进尾右鳍左腴陈之也

庐陵胡氏曰古者葱韭皆曰本汉使云百本?五十本葱量度量

天子死曰崩诸侯曰薨大夫曰卒士曰不禄庶人曰死在牀曰尸在棺曰柩

郑氏曰异其死名者为人?其无知若犹不同然也自上颠坏曰崩薨颠坏之声卒终也不禄不终其禄死之言澌也精神澌尽也尸陈也柩之言究也孔氏曰自此至短折不禄一节论死後称谓尊卑不同之事生时尊卑着见可识死隂为野土嫌若轻?故为制尊卑之名明其犹有贵贱之异也崩者譬若天形坠压四海必覩王者登假率土咸知故曰崩薨者崩之余声声远劣於形压诸侯之死知者亦狭也卒毕竟也大夫是有德之位仕能至此亦是毕了平生故曰卒也士禄以代耕而今遂死是不终其禄澌是消尽无余之目庶人生无令誉死絶余芳精气一去身名俱尽故曰死今人犹有呼尽为澌者也人初生在地病困气未絶之时下置於地冀脱死重生气絶之後更还牀上既未殡敛陈列在牀故曰尸白虎通云失气亡神形体独陈是也三日不生敛之在棺死事究竟於此故曰柩

蓝田吕氏曰尊卑之死其名不可以无别敬之至也天子居崇高之位如山如陵故曰崩诗云上冢崒崩卒终也君子曰终者全而归之之义也大夫君子也故曰卒不禄伤其不幸之辞也至庶人则穷矣不可有异名曰死自诸侯至於士皆其臣民之称者若诸侯之薨讣於他国则曰寡君不禄自卑之辞也书於他国之史则曰某侯某卒内外异辞也大夫死讣於同国他国之大夫士皆曰不禄讣於其君及他国之君同国之大夫士皆曰死亦尊卑内外异辞也尸者未大敛柩者已大敛之称也故丧礼未殡奠于尸已殡奠于柩书名亦曰某之柩所以别也

长乐刘氏曰如天之崩则万物失其所覆也薨陷也如地之陷则一国失其所载也卒终也施德立义由此而终也禄所以崇道而育德而身既亡是不禄也死者澌也如冰之消而复为水如云之尽而复为气生而复死死而复生无穷已也人则亡矣其为德犹存也故立等降以称其灵则事亡犹事存也

长乐陈氏曰书於尧舜禹汤曰殂曰落曰死曰没而已至周乃曰崩则崩薨卒之称周制也大夫谓之卒而春秋外诸侯亦谓之卒者略於外故也士云不禄而礼诸侯薨讣於诸侯亦谓之不禄者嫌於外故也夫有始则有终此性命自然之理也君子曰终与卒同义一草木之槁曰死一禽兽之毙亦曰死小人曰死则与物同类而已

庐陵胡氏曰春秋书天子诸侯大夫之死曰崩薨卒舜陟方乃死天子亦曰死

羽鸟曰降四足曰渍死寇曰兵

郑氏曰降落也渍谓相瀐污而死异於人也春秋传曰大灾者何大渍也死寇异於凡人当飨禄其後孔氏曰羽鸟飞翔之物今云降落是死也四足牛马之属若一个死则余者更相染渍而死故曰渍此鸟兽死异名也死寇曰兵谓父祖死君之宼而子孙为名也兵器仗之名言其为器仗之用也故君恒禄恤其子孙春飨孤子是也

蓝田吕氏曰兵者死於寇难之称也有兵死而可褒者如童汪踦能执干戈以卫社稷孔子欲勿殇勇於死难者也有兵死而可贬者如冢人凡死於兵者不入兆域战阵无勇者也

祭王父曰皇祖考王母曰皇祖妣父曰皇考母曰皇妣夫曰皇辟

郑氏曰更设称号尊神异於人也皇君也考成也言其德行之成也妣之言嫓也嫓於考也辟法也妻所取法也

孔氏曰王父祖父也王母祖母也

蓝田吕氏曰宗庙祭祀尊而神之有君道焉故皆曰皇也君亦曰辟则臣之所取法也

长乐陈氏曰诗曰皇皇后帝又曰皇王维辟天王祔而臣子加之以帝尊之与天同故也祖父死而子孙加之以皇夫死而妻加之以辟尊之与君同故也周官大祝所谓鬼号此也丧礼未卒哭则以生事之既卒哭则以鬼事之则其称皇祖考皇祖妣以至曰妣曰嫔皆卒哭之礼也

庐陵胡氏曰考成也成为神也

生曰父曰母曰妻死曰考曰妣曰嫔寿考曰卒短折曰不禄

郑氏曰嫔妇人有法度者之称也周礼九嫔掌妇学之法教九御妇德妇言妇容妇功曰卒曰不禄谓有德行任为大夫士而不为者老而死从大夫之称少而死从士之称

孔氏曰父母妻生时所称不言祖及夫者以生时无别称也考妣嫔谓非祭时所称也前言宗庙之祭加其尊称故父母并曰皇也此生死异称出尔雅文通而言之亦通也尚书云大伤厥考心又云聦听祖考之彞训诗云曰嫔于京周礼九嫔并非生死异称矣横渠张氏曰妣者比也所以配先考之德自非生者之称故可以无嫌生日自不言妣妻死曰嫔夫死曰辟然於古不见有此称若考则武王称文考若嫔者嫔于虞又九嫔是妇人之美称然此等之称亦不特施之於祭祀而已

长乐陈氏曰易曰有子考无咎书曰嫔于虞诗曰嫔于京则亦生谓之嫔也生曰父曰母曰妻亲之也死曰考曰妣曰嫔敬之也生则主亲死则主敬生而敬之以考妣嫔之称亦不害其为亲之也

蓝田吕氏曰寿考曰卒短折曰不禄与大夫曰卒士曰不禄之文异者彼论其爵此论其德也

严陵方氏曰寿言数之有所延考言德之有所成蚤死谓之短中絶谓之折

天子视不上於袷不下於带国君绥视大夫衡视士视五步凡视上於面则敖下於带则忧倾则奸

郑氏曰袷交领也天子至尊臣视之目不过此绥读为妥妥视谓视上於袷视国君弥高也衡平也平视谓视面视大夫又弥高也士视得旁游目五步之中也视大夫以上上下游目不得旁也凡视敖则仰忧则低倾或为侧辟头旁视心不正也

孔氏曰此一节论天子以下其臣视君尊卑有异之事袷谓朝祭服之曲领臣视天子过袷则慢供奉至尊须承候顔色又不得下过於带国君诸侯也臣视君不得平看於面当视面下袷上也若大夫之臣视大夫平看其面也士之属吏视之亦不得高面下带而得旁视左右五步也凡视过高则敖定十五年邾子执玉高其容仰高仰骄也视过下则似有忧定十五年鲁公受玉其容俯卑俯替也倾欹侧也若视尊者而欹侧旁视流目东西则似有奸恶之意也庾氏曰国君绥视妥颓下之貌前执器以心为平故以下为妥此视以面为平故妥下於面则上於袷也横渠张氏曰视有高下视高则气亢视下则心柔故上於面则敖下於带则忧倾则奸学者当先去其容气其为人刚行则终不肯进堂堂乎张也难与并为仁矣目者仁之所示见且心常存焉己之敬傲必见於视所以欲下其视者柔其心也柔其心则听言敬且信

蓝田吕氏曰礼之所先贵乎别也不当别而别则文胜质文胜质则史当别而不别则质胜文质胜文则野故尊卑无等亲疏长幼无差视听言动不中於节虽心在於敬而直情径行野人戎狄之道君子不为也此视人之法自天子至於士所以异也执器有上衡平衡盖奉者主於当心故以当心为衡视者主於视面故以视面为衡执器以高为敬故卑者弥下视以下为敬故尊者弥下义各有所当也士相见礼凡与大人言始视面中视?卒视面无改此衡视也大人即大夫若父则游目母上於面母下於带事亲主爱察其色不纯以敬故异於君也上於面者其气骄知其不能以下人矣下於带者其神夺知其忧在乎心矣视流则容侧必有不正之心存於胷中矣此君子之所以谨也

长乐刘氏曰臣之事君敬尽於心则五事罔有弗正然於视瞻苟无等降在礼为愆矣故视於天子诸侯大夫士各不同焉

山隂陆氏曰不敢言视天子恭也上国君上大夫放此绥视以所视绥之远近为节衡视以所视衡之远近为节绥视游目远於祫矣衡视游目又远於绥矣直言士视五步耳与上相备也然则天子国君大夫游目亦不过此

庐陵胡氏曰或云袷当腋缝或云当臂之处深衣云祫之高下可以运肘

君命大夫与士肄在官言官在府言府在库言库在朝言朝

郑氏曰肄习也君有命大夫则与士展习其事谓欲有所发为也官谓版图文书之处府谓宝藏货贿之处库谓车马兵甲之处朝谓君臣谋政事之处唯君命所在就展习之也

孔氏曰自此至以礼一节论臣事君所在皆当谨习其事君命谓君有教命有所营为也言犹议也蓝田吕氏曰先时豫虑思不出其位皆所以?君命也肄谓讨论修饰润色之也居是位也不敢以侵他事治是事也不敢以有他虑此所以志无所分政无不举也

长乐刘氏曰凡君有命将兴作於大事也则大夫与士豫习其所宜以俟旨任期不辱命也故在官者豫治其官言缉版图文书以待兴作也在府者豫治其府言考宝藏贿货以待匪颁也在库者豫治其库言治车马兵甲以待徵令也在朝者豫虑於朝言极其谟谋政要也经曰处其位而不履其事则乱也故君使其臣得志则慎虑而从之否则孰虑而从之长乐陈氏曰官者听治之所在府库者财器之所藏朝者政事之所出周礼大府泉府玉府之属皆言府特太府曰万民之贡以充府库盖以藏其文书财物则谓之府以其贮车械则谓之库故天文东壁为文府西奎为武库此府与库之辨也

山隂陆氏曰言君使大夫训习士也故其下文云在官言官在库言库即非君命大夫不与士习士亦不得从大夫习焉

庐陵胡氏曰春秋传曰臣以为肄业及之是也君凡命大夫士肄习所行之事各有其处不相凟乱官公家府凡府库武库朝朝廷

讲义曰君逸而臣劳故凡有事君则命之而已大夫与士则讲习而为之也

朝言不及犬马辍朝而顾不有异事必有异虑故辍朝而顾君子谓之固在朝言礼问礼对以礼

郑氏曰言犬马非公议也辍犹止也辍朝而顾心不正志不在君也固谓不达於礼也在朝言礼问礼对以礼谓於朝廷言无所不用礼

孔氏曰朝是谋於政教之处不宜私?议及犬马异事非常也臣於朝矜庄俨恪视不流目若忽止朝而回顾此非见异事则心有异虑也若无异事异虑忽止朝而顾君子谓此为固陋不达礼也

蓝田吕氏曰在朝而言犬马慢也敬不在君也辍朝而他顾亦敬不在君也有异心存焉非所治者皆异事也非所谋者皆异虑也二者非奸则野也故君子谓之固固野陋也君子不逆人以奸也

讲义曰朝言不及犬马之末谓无补於政者若夫修车马之类则无嫌於朝言也

山隂陆氏曰廐焚子退朝曰伤人乎不问马退朝犹如此孔子在宗庙朝廷便便言唯谨尔是也若前言戏之耳施於朝廷则不可

严陵方氏曰朝者人臣蚤见君之称受朝之所必有廷故谓之朝廷所谓在朝则朝廷之朝也所谓辍朝特朝见之朝耳周官朝士禁慢朝错立族谈者朝之仪其言如此庸可以辍而顾乎

庐陵胡氏曰不有异事必有异虑若卫太子蒯聩朝夫人太子三顾之类又陈成子骤顾诸朝

长乐刘氏曰昔者周公思兼三王以施四事於天下也遂成周礼以辅成王用绥万方以致刑错者亦礼而已矣曰乐曰政曰刑焉者所以辅成六典莫非礼以为归是以周公之治於朝廷者止用六典也故曰在朝所言莫非礼也在朝所问莫非礼也在朝所对亦莫非以礼也

四明沈氏曰朝廷之上不言功名之大小则问官爵之崇卑利禄之厚薄此何等风俗哉今公卿大夫在朝之士所言者皆礼问者以是对者亦以是可见礼乐明於上风俗厚矣

大飨不问卜不饶富

郑氏曰祭五帝於明堂莫适卜也富之言备也备而已勿多於礼也

孔氏曰此大飨谓岁功緫卑緫祭五帝配以文武其神非一若一一问卜牲日恐吉凶不同緫一卜而已礼数有常不得丰饶使之过礼若祫之大飨则周礼宗伯享大鬼皆卜不得云不问卜故郑知祭五帝於明堂与月令季秋大飨帝同也然雩緫祭五帝得每帝问卜者以雩为百谷祈雨非一帝之功故每帝适卜也

蓝田吕氏曰大飨冬日至祀天夏日至祭地也因天地隂阳之至日月素定故不问卜至敬不坛埽地而祭牲用犊酌用陶匏席用藁秸视天下之物无以称其德以少为贵焉故不饶富记云飨帝于郊又曰圣人为能飨帝则祀天亦可称飨均祀天地冬夏之日至为大故曰大飨若他飨则问卜如啓蛰而郊郊用辛之类及大宰祀五帝帅执事而卜日是也郑氏谓大飨者祀五帝於明堂以緫飨五帝不知主何而卜故曰莫适卜也然季秋大飨既无素定之日如冬夏至之比又不问卜必以人谋而用之是以私?事上帝不敬莫大焉其说固不可取矣郊血大飨腥或为季秋大飨可也然不可一例求之盖礼记之文本非一书杂收而得之言各有所当也

长乐陈氏曰飨之礼有小大春秋之飨孤诸侯之飨聘卿与大夫之相飨非大飨也郊明堂之飨帝宗庙之飨先王王飨诸侯两君相见然後谓之大飨先王之於帝也亲之与祖考同故均谓之大飨其於宾也敬之与人鬼同故亦谓之飨飨宾之礼所乘则齐车所即则宗庙所用则祭器不蠲则除之凶服则禁之祼以郁鬯尚以玄酒设以庭燎乐则肆夏牲则房烝故大司乐之大飨不入牲其他皆如祭祀春秋传曰鲁有禘乐宾祭用之则飨宾谓之大飨宜矣周官大宰祀五帝祀大神祗享先王皆前期十日而卜日又大宗伯凡祀大神享大鬼祭大只帅执事而卜日春秋书卜郊卜牛而记曰君召牛纳而视之择其毛而卜之又曰明王祀天地之神明无非卜筮之用则祭祀无不用卜矣然则不问卜者特飨宾之礼也考之大射燕觐之礼前期有戒而已则飨不问卜可知飨礼几设而不倚爵盈而不饮殽乾而不得食凡以训恭俭而已则不饶富可知然则飨之为仪其他皆如祭祀之礼而不问卜者如祭祀飨日之事也不问卜前期之事也飨之备物至於昌歇形盐莫不具焉谓之不饶富者非不富也不饶而已

严陵方氏曰大飨经之所言者凡十有一而其别则有五徧祭五帝一也祫祭先王二也天子飨诸侯三也两君相见四也凡飨宾客五也若月令季秋言大飨帝礼器郊特牲言大飨腥所谓徧祭五帝之大飨也礼器又言大飨其王事大飨之礼不足以大旅所谓祫祭先王之大飨也郊特牲又言大飨尚腵修所谓天子飨诸侯之大飨也郊特牲又言大飨君三重席而酢仲尼燕居言大飨有四坊记言大飨废夫人之礼所谓两君之大飨也杂记言大飨卷三牲之俎所谓凡飨宾客之大飨也此所言大飨不问卜即天子飨诸侯之大飨而已盖先王之於祭祀无所不用卜在天者则卜日在人者则卜尸在物者则卜牲且谓以人交神幽明异道非致一以通之则或吉或凶无自而知矣若夫以人交人何卜之有天子飨诸侯不问卜则两君相见之大飨与凡飨宾客之大飨从可知矣

山隂陆氏曰问卜谓若尝之日涖卜来岁之芟社之日涖卜来岁之稼

石林叶氏曰季秋大飨於明堂牲也日也莫不卜之特言不问者恐渎神也

凡挚天子鬯诸侯圭卿羔大夫鴈士雉庶人之挚匹童子委挚而退野外军中无挚以缨拾矢可也妇人之挚椇榛脯修枣栗

郑氏曰挚之言至也天子无客礼以鬯为挚者唯用告神童子委贽而退不与成人为礼也说者以匹为鹜野外军中非为礼之处用时物相见而已缨马繁缨妇人无外事见以羞物也椇榛木名椇枳也有实今邳郯之东食之榛实似栗而小

孔氏曰鬯者酿黑黍为酒其气芬芳调畅故因谓为鬯也天子吊临适诸侯必舍其祖庙以鬯礼於庙神以表天子之至故郑注鬯人亦然也诸侯谓公侯伯也公侯伯用圭子男则用璧以朝王及相朝聘表於至也不言璧略也羔小羊取其羣而不党鴈取其候时而行飞有行列雉取其不可诱之以食挠之则死羔鴈生执雉则死持亦表见危致命也士挚冬雉夏腒也野鸭曰鳬家鸭曰鹜鹜不能飞腾如庶人但守耕稼而已童子见先生或寻朋友既未成人不敢与主人相授受拜伉之仪但奠委其挚於地而自退辟之然童子挚悉用束修故论语云自行束修以上谓童子也缨即马鞅也拾射韝也矢犹箭也在军在野无物故用此为挚不直云军中而云野外者若军在都邑宜依旧礼若非军中而在野外亦申时物或缨或拾或矢随所有也举一隅耳土地无正币则时物皆可也妇人惟初嫁有挚以见舅姑椇即今之白石李形如珊瑚味甜美脯搏肉无骨而曝之修取肉锻治而加姜桂乾之如脯所以用此六物者椇训法也榛训至也脯始也修治也枣蚤也栗肃也妇人有法始至修身蚤起肃敬也故后夫人以下皆以枣栗为挚取其蚤起战栗自正也知者案庄二十四年左传云女挚榛栗枣修以告?是榛为?义又案昏礼妇见舅以枣栗见姑以腶修其榛椇所用无文

蓝田吕氏曰古者以禽为挚者执之以见其所尊敬之物也人道之大贵贱长少贤不肖之分不可乱也贱当事贵少当事长不肖当事贤事之必有养挚用禽者所以致其养也故膳夫之职以挚者见受而膳之司士掌摈士者膳其挚也孤执皮帛诸侯执圭璧孤与诸侯臣之贵者挚亦以禽则偪於下矣皮帛可制以为衣裘圭璧则宝货因以比德焉所以异於诸臣而为之等也天子唯告於鬼神用鬯以为挚诗云秬鬯一卣告于文人是也宗伯以玉作六瑞以等邦国虞书辑五瑞此诸侯之挚独云用圭者言其略也圭璧既受必反之贵德而贱货也书云颁瑞于羣后是也宗伯以禽作六挚以等诸臣虞书亦云三帛二生一死贽此孤卿大夫士庶人之挚也羔鴈雉鹜虽皆可膳之物然先王因之以寓其义也羔羊羣而不党故卿执之委蛇委蛇退食自公羔羊之义也鴈飞翔有列往来有时故大夫执之陈力就列道合则从不可则去鴈之义也羔鴈以生者卿大夫以道去就不若士死以服事也士执雉者耿介不回以死服事者也

长乐陈氏曰礼云无辞不相接也无礼不相见也欲民之无相?也又云君子於其所尊不敢质也故贵至於邦君贱至於庶人以至妇人童子相见不依挚不足以为礼贽而不称德不足以为义此玉帛禽鸟榛栗枣修之用所以不一也仪礼士于士无辞贽有还贽大夫于士无还贽终辞贽君于其臣则受之于外臣则使摈还之大夫于尝为臣者亦然士贽授受於庭贵者授受於堂大夫士於君壻於舅则奠贽士尝臣於大夫亦奠贽童子於所奠则委贽此礼之杀也周官膳夫祭祀致福者受而膳之以贽见者亦如之则受之所以纳其德也膳之所以用其德也然膳夫之所以膳者特禽鸟而已若玉帛则非膳夫之所受也聘礼宾见主君以圭璋不以贽讶者讶宾亦不以贽及宾即馆讶将公命乃见之以其贽宾既将公事复见讶以其贽 又曰天子无客礼於天下而有贽礼於鬼神礼记凡挚天子鬯周礼鬯人凡王吊临共介鬯则天子之鬯以介致之而已天子宗庙之灌以圭瓒廵守之灌以大璋中璋边璋则贽鬯之器盖圭璋也天子之贽不特鬯耳其执镇圭以朝日犹诸侯执圭璧以朝君皆贽瑞也曲礼曰饰羔鴈者以缋士相见礼下大夫相见以鴈饰之以布上大夫相见以羔饰之以布先儒谓饰以缋天子之卿大夫也饰以布诸侯之卿大夫也昔鲁侯会晋师于瓦范宣子执羔赵简子中行文子皆执鴈鲁於是始尚羔盖鲁礼之失至此乃复正也士相见之礼冬用雉夏用腒雉不饰以布以士卑也不维以索以用死也用死与士死制同意用腒与夏行腒?同意周礼庶人执鹜工商执鸡礼记言庶人匹

郑氏曰匹当为鹜然鹜之为物有驯扰而无散迁其谓之匹可也士相见礼庶人见於君不为容进退走孟子曰庶人不传贽为臣则庶人见君无贽矣鹜之为贽特施於下其君者也工商亦然昔阙党童子将命孔子讥之以欲速成范匄谋晋军文子责之以何知盖童子之礼衣不裘屦不絇服不缌听事不麻立则在北坐则在隅见先生则从之而不并有事走而不趋及冠然後奠贽於君遂以贽见於郷大夫郷先生是未冠不预乎礼也然或贤与多闻不可不进以成人之事故又有童子之贽焉其制与成人同所以优其德其委与成人异所以卑其年周官掌客在野在外杀礼君子之为礼不以在野在军而或废亦不以物不足而求备故以缨拾矢各适其宜而已然不若备物之为善故曰以缨拾矢可也昏礼妇见舅姑执笲枣栗盖枣取其赤心榛栗坚实脯修取其正治士昏礼不言椇榛特牲少牢大夫士之祭亦枣栗而已特笾人有枣栗又有榛实盖具椇榛枣栗者盛礼也【礼书】

山隂陆氏曰诗曰决拾既佽决以鈎弦拾以遂之石林叶氏曰玉有璧有圭圭则锐而象天用璧则圆而象天体子男亦君人者也有君之体而不足於用故执璧公侯则德位盛大非不足於用也故执圭独言圭而不及璧者以诸侯不嫌於无体也羔鴈则物而已矣不可以无饰故饰之以缋布布言其道有以被人而缋言居位之有文章也雉则文明之物故无所用饰庶人质野则无所事於文也童子则始学者也束修以见师长委挚而退野外军中无挚则无所行也缨拾矢而相见不为之简委之而退辟与成人为礼也不为之简礼以趋时为大也若夫妇人则其道主於事人其职专於中馈故挚以椇榛脯修枣栗椇榛取其循法度以至於礼也脯修取其治已齐家以治正也枣栗取其夙夜在公而肃谨也

讲义曰传曰男挚大者玉帛小者禽鸟以章物也女挚不过榛栗枣修以告?也唯以章物故男挚有等差唯以告?故妇人之贽则一而已

纳女於天子曰备百姓於国君曰备酒浆於大夫曰备埽洒

郑氏曰纳女致女也女家遣人致之此其辞也姓之言生也天子皇后以下百二十人广子姓也酒浆埽洒贱妇人之职

孔氏曰壻不亲迎则女之家三月庙见使人致之言致此女备王之后妃以下生广子姓故云百姓也致女於诸侯为辞转卑诗云唯酒食是议是也埽洒不敢同诸侯弥贱也唯及大夫不及士士卑故也蓝田吕氏曰纳女之辞女氏昏辞也不敢以伉俪自期备妾媵之数而已自卑之义也古者因生以赐姓如姬姜嬴妘姞之类似皆因其母之号以赐之姓亦以子谓之子姓凡赐姓者皆天子之别子其族贵盛尧典所谓平章百姓郊特牲云大庙之命戒百姓是也皆所以广继嗣此纳女於天子所以谓之备百姓也周官酒人浆人之属有女酒三十人女浆十有五人吕公纳女於高祖曰臣有息女愿为箕帚妾古之遗语也

严陵方氏曰酒浆者奉祭祀之物不如是不足以配国君故曰备酒浆埽洒者有家之事不如是不足以配大夫故曰备埽洒凡此皆主人之谦辞耳故每言备焉备者所以备其乏也

马氏曰纳女者嫁女之家谦辞也备百姓者以嗣续为重备酒浆者以祭祀为重备埽洒者以宾客为重山隂陆氏曰备百姓则百斯男太姒之事也曰备酒浆诸侯宜有礼乐之事焉曰备埽洒下於夫人有事人之道而已若殷其雷能劝其夫以义汝坟能勉其君子以正被文王之化加於人一等矣

长乐陈氏曰传曰凡公女嫁於敌国姊妹则上卿送之公子则下卿送之於大国虽公子亦上卿送之於天子则诸卿皆行於小国则上大夫送之故晋叔向逆女于楚而薳啓疆曰上卿上大夫致之则送女谓之致女也纳女而不及士何也仪礼凡女行於大夫以上曰嫁於士曰适人嫁者有家之辞适人则适於人而已此所以略而不言

庐陵胡氏曰郑云壻不亲迎则女家遣人致辞故其辞云云窃意不然诗文王亲迎春秋不亲迎则讥之古未有壻不亲迎之礼

礼记集说卷十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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