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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五十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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钦定四库全书

宋名臣奏议卷五十九

宋 赵汝愚 编

百官门

馆阁

上仁宗乞开内馆恢景德之制

谢 绦

臣闻唐室丽正史官之局并在大明华清宫内太宗肇造三馆更立秘阁于昇龙门左亲飞白题额作赞刻石于阁下景德中图书寖广大廷天下英俊之士乃益以内帑西库二圣因数临幸亲加劳问递宿广内有不时之召人人力道术究艺文知天子尊礼甚勤而名臣高位繇此其选也往者延燔之後简编略尽访求典籍是正疑文而笔工坌集有司引两省故事别创外馆以从缮写考校之便然直舍卑喧民櫩丛接太官卫尉供拟滋削非先朝所以隆儒育才之本意陛下未尝迂翠盖降玉趾寥寥册府不闻舆马之音旷有日矣议者以谓慕道不笃於古待士少损於前士无延访之勤而因循相尚不自激发文雅渐弊窃为圣时惜也愿开内馆以恢景德之制【天圣八年上时为直集贤院】

上英宗进馆阁取士劄子  欧阳修

臣窃以治天下者用人非止一端故取士不以一路若夫知钱谷晓刑狱熟民事精吏干勤劳夙夜以办集为功者谓之材能之士明於仁义礼乐通於古今治乱其文章论议与之谋虑天下之事可以决疑定策论道经邦者谓之儒学之臣善用人者必使有材者竭其谋故以材能之士布列中外分治百职使各办其事以儒学之臣置之左右与之日夕谋议讲求其要而行之而又於儒学之中择其尤者置之廊庙而付以大政使总治羣材衆职进退而赏罚之此用人之大略由是言之儒学之士可谓贵矣岂在材臣之後也是以前世英主明君未有不以崇儒向学为先而名臣贤辅出於儒学者十常八九也臣窃见方今取士之失患在先材能而後儒学贵吏事而贱文章自近年以来朝廷患百职不修务奬材臣故钱谷刑狱之吏稍有寸长片善为人所称者皆以擢用之矣夫材能之士固当擢用然专以材能为急而遂忽儒学为不足用使下有遗贤之嗟上有乏材之患此甚不可也臣谓方今材能之士不患有遗固不足上烦圣虑唯儒学之臣难进而多弃滞此不可不思也臣以庸谬过蒙任使俾陪宰辅之後然平日论议不能无异同虽日奉天威又不得从容曲尽拙讷今臣有馆阁取士愚见具陈如别劄欲望圣慈因燕闲之余一迂睿览或有可采乞赐常留圣意

劄子

臣窃以馆阁之职号为育材之地今两府阙人则必取於两制【翰林学士谓之内制中书舍人知制诰谓之外制今并杂学士待制通谓之两制】两制阙人则必取於馆阁馆阁者辅相养材之地也材既难得而又难知故当博采广求而多蓄之时冀一得於其间则杰然而出为名臣矣其余中人以上优游养育以奬成之亦不失为佳士也自祖宗以来所用两府大臣多矣其间名臣贤相出於馆阁者十常八九祖宗用人初若不精然所采既广故所得亦多也是以有文章有学问有材有行或精於一艺或长於一事者莫不蓄之馆阁而奬养之其杰然而出者皆为贤辅相矣其余不至辅相而为一时之名臣者亦不可胜数也先帝循用祖宗旧制收拾养育得人尤多自陛下即位以来所用两府之臣一十三人而八人出於馆阁此其验也祗自近年议者患馆职之滥遂行厘革改更之初矫失而太过立法既峻取人遂艰使下多遗贤之嗟国有乏材之患今先朝收拾养育之人或已被迁擢或老病死亡见在馆者无几而新法艰阻近年全无选进臣今略具馆阁取人旧制并新格则可见取人之法如何得人之多少也

一旧制馆阁取人以三路进士高科一路也大臣荐举一路也岁月醻劳一路也进士第三人以上及第者并制科及第者不问等第并祗一任替回便试馆职进士第四第五人经两任亦得试此一路也两府臣寮初拜命各举三两人即时召试此一路也其余历任繁难久次或寄任重处者特令带职此一路也今三路塞其二矣自科场改为间岁後第一人及第者须两任回方得试自第二人至第三人更永不试制科入第三等者亦须两任回方得试【凡五七次科场未有一人中第三等者】其余等第者并永不试则进士高科一路已塞矣两府大臣所荐之人并只上簿候馆阁有阙则於簿内点名试其如馆阁本无员数无有阙时故自置簿来至今九年不曾点试一人则大臣荐举一路又塞矣唯有醻劳带职一路尚在尔

一新制馆阁共置编校八员本为馆中书籍久不齐整而馆职多别有差遣不能专一校正乃别置此八员故选新进资浅人令久任而专一校读所以先令作编校二年然後陞为校勘【未是正馆职】为校勘四年然後陞为校理【始是正馆职】为校理又一年方罢授别任差遣然自置编校後适值馆阁取人之路渐废今议者遂祗以编校为取士新格往时直馆直院直阁校理皆无定员唯材是用不限人数今编校限以八员为定以此待天下之多士宜其遗材於下矣八员之内仍每七年方遇一员阙而补一人以此知天下滞材者衆矣

右以臣愚见编校八员自可仍旧每有员阙令中书择人拟进陛下必欲牢笼天下英俊之士则宜脱去常格而奬拔之今负文学怀器识落落奇伟之士知名於世而求为时用者不少惟陛下博访审察悉召而且置之馆职养育三数年间徐察其实择其尤者而擢用之知人自古圣王所难然不以其难而遂废但拔十而得一二亦不为无益矣况中人上下养育奬成之不止十得一二也【治平三年十一月上时为参知政事诏宰执举文行士可充馆职者各五人】

上神宗乞增馆阁之选  吕公着

臣闻济济多士文王以寜方周之兴至於兎罝之人有可以当腹心干城之任者今三馆秘阁之职乃朝廷之华选前世以来将相名臣多出其间得人之盛难以遽数臣在皇佑至和中备员馆阁当时同辈後亦往往至通显比来虽有简拔其数不多其中或以劳进者又皆外补朝廷平日艰於收采缓急必乏使令以至近者遣使高丽颇烦圣择古人有言士不素养无以重国临事仓卒乃求非所以尊朝廷也臣窃以谓天下未尝乏才也求之而後至用之而後知耳臣愚愿陛下考合庶言断自圣见更得隽伟之士疏通之才稍增馆阁之选平日足以优游饬厉缓急惟所用之以重朝廷不胜幸甚【元丰元年七月上时为端明殿学士知审官西院】

上哲宗乞依治平故事诏执政举馆职

王岩叟

臣伏以国家之所急在人材而人材之难不可以仓卒而得必及其闲暇广聪明以求之则一日有用随取随应无颠沛之患矣求而得之宜优异宠荣以发其光华雍容岁月以濡其德美而养其望使人人有以见於天下而後进而用之则朝廷尊名器重天下之人信且服矣臣伏覩祖宗所以盛儒馆之选萃天下之贤而育之者此道也故巨公名卿莫不由此途出今秘书之官限员太狭不足尽天下英豪之选充国家缓急之求臣窃惜之伏望圣慈依治平故事诏执政各举可充馆职者五人既以收羣材之美且以观大臣之能方陛下亲圣政以光明先业之时臣以谓求材养贤最先务也惟陛下留神采纳【元佑元年四月上时为右司谏】

上哲宗乞诏执政举馆职【系第二状】 王岩叟

臣闻荀子曰下臣事君以货中臣事君以身上臣事君以人故历古以来明主莫不以求贤为急忠臣莫不以荐士为先臣虽甚愚辄慕此义伏读先帝御集治平四年十一月十二日戒敕二府荐士手诏所以警厉大臣求贤责实之意曲尽事情亦非创有指挥乃本祖宗故事後因王安石专权任已不欲荐举出於他人故此旧章废而不用至今公论以为叹息陛下修复典常追祖宗之美有利国家无所不讲独此先务尚尔缺然臣窃惜之伏望圣慈特依先帝诏书令二府准例各举所知者三人庶广陛下汲汲求贤之意少尽臣子区区事君之愿【元佑元年四月上翌日遂降诏曰朕惟古之君子能长育人材则天下喜乐之矣诗曰既见君子乐且有仪今夫兰台延阁皆图书秘记之所藏而校雠论譔位序多阙永惟祖宗乐育贤俊尝诏二府荐士置之秘府养其德器以待试用朕甚慕焉执 大臣吾之所甚重也宜各举文学政事行谊之臣可 充馆阁之选者三人亟以名闻朕将考观其材器而甄升之】

上哲宗论馆职乞依旧召试 刘安世

臣伏见祖宗初定天下首辟儒馆以育人材累圣遵业益加崇奬处於英俊之地而厉其名节观以古今之书而开其聪明廪食太官不任吏责所以成就德器推择豪杰名卿贤相多出此途得人之盛无愧前古然自近岁以来寖轻其选或缘世赏或以军功或酬聚歛之能或徇权贵之荐未尝较试遂加贴职渐开侥幸之门恐非祖宗之意伏望陛下明诏执政今後馆职无俾轻授必求文学行谊有闻於时详察其才实可长育然後一依近降条制召试而命庶使名器渐重不容幸得循致贤能以备官使【元佑三年七月为右正言诏应大臣奏举馆职并依条召试除授其朝廷特除不用此令】

上哲宗论馆职乞依旧召试【系第二状】

刘安世

臣近尝奏请今後馆职欲乞并依元立条制召试而授已奉圣旨施行然臣伏覩所降指挥尚有未尽辄复论列庶几小补臣尝谓祖宗以来新进入馆之人鲜有不试而命者惟是搢绅宿望治效显着或累持使节或移镇大藩欲示优恩方令贴职今陛下过听臣言追复旧制虽云大臣奏举到馆职并依条召试方得除授而继云其朝廷特除者不在此限则是不问人才之如何资历之深浅但非奏举皆可直除名为更张弊原尚在臣愚欲乞特降指挥依仿故事约自转运使以上资序特除者方得不用此制庶能塞侥幸之门重馆阁之选【元佑三年七月上】

上哲宗乞诏大臣首荐名士 孙 升

臣闻太平之基必在得贤大臣之功莫如荐士天下未尝无材搢绅之士如林而朝廷每以人材乏用为患大臣有志於天下者必以人材为先人主有意於太平者当以养士为急古人谓士不素养而欲求贤譬如不琢玉而求文采也祖宗置三馆图书之府聚四海英俊之材优其禄赐异其资任试以内外要剧之务观其进退去就之节待其器业之成以为廊庙之用此实致太平之本也世固有知道不苟之士怀难进自重之节知之匪易荐之甚难若仆仆然自鬻於权门惟恐其不售者虽得千百何补於国哉祖宗登用大臣必俾之荐一二名士朝廷内外由是以知大臣之贤否而下及後世推此可考其人知识之浅深富弼韩琦功在社稷名光後世者荐士之力也陈执中王珪身死名灭为天下戮者蔽贤之罪也盖不以天下为心专为持禄固位之计自待不厚则以荐士为嫌?惟陛下临御之初首诏大臣各荐异材以试馆阁可谓急所先务矣此举寂寥今复已久为国者徒知人材乏用为患不以荐贤养士为急愿陛下明诏大臣各依近制首荐名士既观今日之所举可考平日之所存则济济多士不独见於周也【元佑四年上时为殿中御史】

上哲宗论差道士校黄本道书 范祖禹

准中书省録黄秘书监王钦臣等乞差眞靖大师陈景元校黄本道书每月支钱伍贯文三省同奉圣旨令秘书省具道书目録付陈景元据目録於道藏取索先校定成本供秘书省委本省官对校余依所申者

臣窃惟祖宗置三馆秘阁以待天下贤材公卿侍从皆由此出不专为聚书设校理校勘之职亦非专为校书也六经之书不可不尊孔氏之道不可不明至於诸子百家神仙道释盖以备篇籍广异闻以示藏书之富无所不有本非有益於治道嘉佑中增置编校之官缮写黄本自此书籍益广充牣四馆朽蠧相仍居其中者固未能周览而编校也今又使道士陈景元校道书臣愚窃所未谕议者必曰汉武帝时刘向校经传诸子诗赋步兵校尉任宏校兵书太史令尹咸校数术侍医李柱国校方技今使道士校道书亦其比也臣窃以为不然汉之时以竹简写书在天下者至少非秘府不能备非如後以纸传写流布天下所在皆有也刘向总校羣书非一人之力所能独了故又用任宏等三人然兵书数术方技皆为有用非异端之学也任宏等亦非异敎之人也今馆阁羣聚天下贤才宜有详见洽闻之士博极羣书乃陈景元先取道藏之书校定成本供秘书省委本省官对校皆取正於景元不亦损朝廷之体羞当世之士乎又道书除老子庄列已立於学官其余多虚诞不经儒者所不道天下名山宫观自有道藏馆阁所藏唯备数可矣不必使方外之士雠校以崇长异学也汉武帝时董仲舒对策以为诸不在六艺之科孔子之术者皆絶其道勿使并进武帝感其言遂罢黜百家表章六经今馆阁之书下至禆官小说街谈巷语道听涂说之所造者无所不有既使景元校道书则它日僧校释书医官校医书隂阳卜相之人校伎术其余各委本色皆可用此为例岂祖宗设馆阁之意哉夫圣王作事必防其微命出于上不可不谨昔熙寜中王韶开拓熙河王安石使其门僧智缘随韶诱说木征时人号为安抚大师今馆职之外已置校黄本官又於黄本之外有校书道士天下之人必谓之编校大师事虽甚微实损国体其秘书省所请乞更不施行【元佑六年闰八月上时为给事中】

宋名臣奏议卷五十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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