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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者列传第六十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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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君石 译注

【说明】

这是专记日者的类传。所谓日者,即古时占候卜筮的人。《墨子·贵义》说:“子墨子北之齐,遇日者。日者曰:‘帝以今日杀黑龙于北方,而先生之色黑,不可以北。’墨子不听,遂北,至淄水。墨子不遂而反焉。日者曰:‘我谓先生不可以北。’”司马贞《史记索隐》按:“名卜筮曰‘日者’以墨,所以卜筮占候时日通名‘日者’故也。”

《太史公自序》曰:“齐楚秦赵为日者,各有俗所用。欲循观其大旨,作《日者列传》”。然总览全文,篇中只叙楚人司马季主之事,未及齐秦赵诸国为日者事,与自序所言相异。对此,司马贞指出:“《汉书》曰:‘十篇缺,有录无书’。张晏曰:‘迁没之后,亡《景纪》、《武纪》、《礼书》、《乐书》、《兵书》、《将相表》、《三王世家》、《日者》、《龟策传》、《傅靳》等列传也’”。(《史记索隐》)日本泷川资言进一步考证说:“此篇有褚氏补传,则本传之成,必在少孙前,而非史公手笔。”(《史记会注考证》)此二人之言极是。

此篇的主旨是借日者之论讥讽尊官厚禄,斥其“事私利,枉主法,猎农民;以官为威,以法为机,求利逆暴,譬无异于操白刃劫人者”的丑恶面目,露其“盗贼发不能禁,夷貊不服不能慑,奸邪起不能塞,官秏乱不能治,四时不和不能调,岁谷不熟不能适”,不忠不才,妨贤窃位的腐朽本质。同时颂扬了日者隐居卜筮,导惑教愚,“微见德顺以除群害,以明天性,助上养下,多其功利”,有礼有德,不求宠荣的可贵精神。

全传侧重写司马季主与宋忠、贾谊的对话,语言描写突出。篇中反复推论,说理透辟,辞锋犀利,极富个性。并善于运用生动确切的比喻,增加语言的形象性和说服力,深刻地刻画了日者丰富的精神境界和鲜明的性格特征,勾勒了世之贪位慕禄者卑污、可憎的嘴脸。

对于手法运用娴熟,独具匠心,是本篇的另一特色。日者与窃位者,在作者笔下:一为凤凰,一为鸱枭;一为兰芷,一为蒿萧;一为骐骥,一为罢驴。贤者与不肖者,相互映衬,一褒一贬,爱憎分明。

【译文】

自古以来承受天命的人方能成为国君,而君王的兴起又何尝不是用卜筮来取决于天命呢!这种情形在周朝尤为盛行,到了秦代还可以看到。代王入朝继承王位,也是听任于占卜者。至于卜官的出现,早在汉兴以来就已经有了。

司马季主是楚国人。他在长安东市卜卦。

宋忠此时任中大夫,贾谊任博士,一天二人一同外出洗沐,边走边谈,讨论讲习先王圣人的治道方法,广泛地探究世道人情,相视慨叹。贾谊说:“我听说古代的圣人,如不在朝做官,就必在卜者、医师行列之中。现在,我已见识过三公九卿及朝中士大夫,他们的才学人品都可说了解了。我们试着去看看卜者的风采吧。”二人即同车到市区去,在卜筮的馆子里游览。天刚下过雨,路上行人很少,司马季主正闲坐馆中,三四个弟子陪侍着他,正在讲解天地间的道理,日月运转的情形,阴阳吉凶的本源。两位大夫向司马季主拜了两拜。司马季主打量他们的状貌,好像是有知识的人,就还礼作答,叫弟子引他们就坐。坐定之后,司马季主重新疏解前面讲的内容,分析天地的起源与终止,日月星辰的运行法则,区分仁义的差别关系,列举吉凶祸福的朕兆,讲了数千言,无不顺理成章。

宋忠、贾谊十分惊异而有所领悟,整理冠带,端正衣襟,恭敬地坐着,说:“我看先生的容貌,听先生的谈吐,晚辈私下观看当今之世,还未曾见到过。现在,您为什么地位如此低微,为什么职业如此污浊?

司马季主捧腹大笑说:“看两位大夫好像是有道术的人,现在怎么会说出这种浅薄的话,措辞这样粗野呢?你们所认为的贤者是什么样的人呢?所认为高尚的人是谁呢?凭什么将长者视为卑下污浊呢?”

两位大夫说:“高官厚禄,是世人所认为高尚的,贤能的人占据那种地位。如今先生所处的不是那种地位,所以说是低微的。所言不真实,所行不灵验,所取不恰当,所以说是污浊的。卜筮者,是世俗所鄙视的。世人都说:‘卜者多用夸大怪诞之辞,来迎合人们的心意;虚假抬高人们的禄命,来取悦人心;编造灾祸,以使人悲伤;假借鬼神,以骗尽钱财;贪求酬谢,以利于自身。’这都是我们认为可耻的行径,所以说是低微污浊的。”

司马季主说:“二位暂且安坐。你们见过那披发童子吧?日月照着,他们就走路;不照,他们就不走。问他们日月之食和人事吉凶,就不能解释说明。由此看来,能识别贤与不肖的人太少了。

“大凡贤者居官做事,都遵循正直之道以正言规劝君王,多次劝谏不被采纳就引退下来;他们称誉别人并不图其回报,憎恶别人也不顾其怨恨,只以对国家和百姓有利为己任。所以,官职不是自己所能胜任的就不担任,俸禄不是自己功劳所应得到的就不接受;看到心术不正的人,虽位居显位也不恭敬他;看到染有污点的人,虽高居尊位也不屈就他;得到荣华富贵也不以为喜,失去富贵荣华也不以为恨;如果不是他的过错,虽牵累受辱也不感到羞愧。

“现在你们所说的贤者,都是些足以为他们感到羞愧的人。他们低声下气地趋奉,过分谦恭地讲话;凭权势相勾引,以利益相诱导;植党营私,排斥正人君子,以骗取尊宠美誉,以享受公家俸禄;谋求个人的利益,歪曲君主的法令,掠夺农民的财产;依仗官位逞威风,利用法律做工具,追逐私利,逆行横暴:好像与手持利刃威胁别人没有什么不同。刚做官时,竭力耍弄巧诈伎俩,粉饰虚假的功劳,拿着华而不实的文书去欺骗君王,以便爬上高位;被委任官职后,不肯让贤者陈述功劳,却自夸其功,把假的说成实的,把没有的变成有的,把少的改为多的,以求得权势尊位;大吃大喝,到处游乐,犬马声色,无所不有,不顾父母亲人死活,专做犯法害民勾当,肆意挥霍,虚耗公家:这其实是做强盗而不拿弓矛,攻击他人而不用刀箭,虐待父母而未曾定罪,杀害国君而未被讨伐的一伙人。凭什么认为他们是高明贤能者呢?

“盗贼发生而不能禁止,蛮夷不从而不能慑服,奸邪兴起而不能遏止,公家损耗而不能整治,四时不和而不能调节,年景不好而不能调济。有才学而不去做,这是不忠;没有才学而寄居官位,享受皇上的俸禄,妨碍贤能者的地位,这是窃居官位。有关系的就进用做官,有钱财的就礼遇尊敬,这叫做虚伪。你们难道没有见过鸱枭也同凤凰一起飞翔吗?兰芷芎被遗弃在旷野里,而蒿萧却长得茂密成林,使正人君子隐退而不能扬名显众,即是在位诸公所致。

“述而不作,是君子的本意。如今卜者占卜,一定效法天地,取象四时的变化,顺应仁义的原则,分辨筮策,判定卦象,旋转栻盘,占卜作卦,然后解说天地间的厉害,人事的吉凶成败。以前先王安定国家,必先用龟策占卜日月,然后才敢代天治理百姓;选准吉日,随后才能进入国都;家中生子必先占卜吉凶,然后才敢养育。从伏羲氏创制八卦,周文王演化成三百八十四爻而后天下得以大治。越王勾践仿照文王八卦行事而大破敌国,称霸天下。由此说来,卜筮有什么值得忧虑的呢?

“再说卜筮者,扫除洁净然后设座,端正冠带然后谈论吉凶之事,这是合礼仪的表现。他们的言论,使鬼神或许因而享用祭品,忠臣因而奉事他的国君,孝子因而供养他的双亲,慈父因而抚育他的孩子,这是有道德的表现。而问卜者出于道义花费几十、上百个钱,生病的人或许因而痊愈,将死的人或许因而得生,祸患或许因而免除,事情或许因而成功,嫁女娶妇或许因而得以养生:这种功德,难道只值几十、上百个钱吗!这就是老子所说的‘具有大德者并不以有德自居,所以他才有德’。今天的卜筮者待人好处多而受人之谢少,老子所说的难道同卜筮者的所作所为有什么不同吗?

“庄子说:‘君子内无饥寒的忧患,外无被劫夺的顾虑,居上位慎重严谨,处下位不妒忌他人,这就是君子之道。’如今,卜筮者所从事的职业,积蓄无须成堆,储藏不用府库,迁徙不用辎车,装备简单轻便,停留下来就能使用,并且没有用完之时。拿着使用不尽的东西,游于没有尽头的世上,即使庄子的行为也不能比这更好。你们为什么却说不可以卜筮呢?天不足西北,星辰移向西北;地不足东南,就用海为池;太阳到了中午必定向西移动,月亮到了满圆后必定出现亏缺;先王的圣道,忽存忽亡。而二位大夫要求卜筮者说话必定信实,不也足令人疑惑不解吗?

“你们见过说客辩士吧?思考问题,决策谋划,必须靠这种人。然而他们不能用只言片语使人主喜悦,所以讲话必托称先王,论说必引述上古;考虑问题,决策谋划,或夸饰先王事业的成功,或述说其失利败坏的情形,使人主的心意或有所喜,或有所惧,以实现他们的欲望。多讲虚夸之词,没有比这更厉害的了。可是要想使国家富强,事业成功,能够效忠君王,不这样做又不行。现在的卜筮者,是解答人们的疑问,教化百姓的愚昧。那些愚昧迷惑的人,怎么能用一句话就使他们聪明起来!因此,说话不厌其多。

“所以骐骥不能和疲驴同驾一车,凤凰不同燕子麻雀为群,而贤者也不跟不肖者同伍。所以君子常处于卑下不显眼的地位,以避开大众,自己隐匿起来以避开人伦的束缚,暗中察明世间道德顺应之情状,以消除种种祸害,以表明上天的本性,帮助上天养育生灵,希求更多的功利,而不求什么尊位与荣誉。你们二位不过是些随便发发议论的人,怎么会知道长者的道理呢!”

宋忠和贾谊听得精神恍惚而若有所失,茫然失色,神情惆怅,闭口不能说话。于是整衣起身,拜了又拜,辞别司马季主。二人走起路来,不辨东西南北,出门只能自己上车,趴在车栏上,不敢抬头,始终像是透不过气来。

过了三天,宋忠在殿门外见到贾谊,便凑到一起避开旁人谈论此事,慨叹地说:“道德越高越安稳,权势越高越危险。处在显赫的地位,丧身将指日可待。卜筮即便不周密,也不会被夺去应得的精米;替君王出谋划策如果不周密,就没有立身之地。这二者相差太远了,就像天冠地覆不可同日而语一样。这正如老子所说的‘无名是产生天地万物的本源’呵!天地空阔无边,万物兴盛和乐,有的安稳,有的危险,不知所处。我和你,哪里值得干预他们卜者之事呢!他们日子愈久就越安稳,即使庄子的主张也没有什么与此不同之处。”

过了很久,宋忠出使匈奴,没有到达那里就返回来了,因而被判了罪行。贾谊做梁怀王的太傅,梁怀王不慎坠马而死,贾谊引咎绝食,痛恨而死。这都是追求华贵而断绝性命的事例啊。

太史公说:古时候的卜者,所以不被记载的原因,是因为他们的事迹多不见于文献。待到司马季主,我便将其言行记述成篇。

褚先生说:我做郎官时,曾在长安城中游览,见过从事卜筮职业的贤士大夫,观察他们的起居行走、行动都由自己,常常谨慎地整理好衣服帽子来接待乡野之民,有君子的风帆。遇到性情喜爱解疑、乐于卜筮的妇人来问卜,对待她们态度严肃,不曾露齿而笑。自古以来,贤者逃避世俗社会,有的栖息于荒芜的洼地,有的生活在民间而闭口不言,有的隐居在卜筮者中间以保全自己。司马季主是楚国的贤大夫,在长安游学,通晓《易经》,能够陈述黄帝、老子之道,知识广博,远见卓识。看他对答二位大夫贵人的话语,引述古代明王圣人的道理,原本不是见识浅薄能力低下之辈。至于以卜筮为业名扬千里之外的,往往到处都有。传记上说:“富为上,贵次之;已经显贵了,各自还须学会一技之长以立身于社会之中。”黄直是位大夫,陈君夫是个妇女,以擅长相马而立名天下。齐国张仲和曲成侯以擅长用剑击刺而扬名天下。留长孺因善于相猪而出名。荥阳褚氏因善于相牛而成名。能够因技能立名的人很多,都有高于世俗和超过常人的风范,怎么能说得尽呢?所以说:“不是适当之地,种什么也不生长;不合他的意向,教什么也难以成就。”大凡家庭教育子女,应当看看他们喜好什么,爱好如果包容生活之道,就顺其爱好因势利导而造就他。所以说:“建造什么住宅,为子取用何名,足以看出士大夫的志趣所在;儿子有了安身之处,可以称得上是贤人了。”

我做郎官的时候,与太卜待诏为郎官的同事在同一衙门办公,他们说:“孝武帝时,曾召集从事占卜的各类专家来询问,某日可以娶儿媳吗?五行家说可以,堪舆家说不可以,建除家说不吉利,丛辰家说是大凶,历家说是小凶,天人家说是小吉,太一家说是大吉。各家争议辩论,不能做出决定,只能将有关情况奏明皇上。皇上下令说:‘避开死凶忌讳,应以五行家的意见为依据。’”这就是人们采用五行家的意见的原因。

【原文】【注解】

自古受命而王1,王者之兴何尝不以卜筮决于天命哉2!其于周尤甚3,及秦可见4。代王之入5,任于卜者6。太卜之起7,由汉兴而有8。

1受命而王:承受天命而称王。受,承受,接受。命,天命。2兴:兴起、产生。卜筮:占卜、算卦。古代算卦用龟壳叫“卜”,用蓍草叫“筮”,根据龟壳的裂纹和蓍草的排列预测吉凶叫“占”。决:取决。3尤甚:最为盛行。4及:至、到。5代王:即后来的汉文帝刘恒。入:入朝。6任于卜者:听任于占卜者。7起:出现。8汉兴而有:《索隐》按,“周礼有太卜之官。此云由汉兴者,谓汉自文帝卜大横(一种封兆的名称)之后,其卜官更兴盛焉。”另据《史记会注考证》按,“由汉兴而有者,盖言汉兴以来即有之矣。”

司马季主者1,楚人也。卜于长安东市2。

1司马季主:复姓司马,名季主。2卜:卜卦、卖卦。

宋忠为中大夫,贾谊为博士,同日俱出洗沐1,相从论议2,诵易先王圣人之道术3,究遍人情4,相视而叹。贾谊曰:“吾闻古之圣人,不居朝廷,必在卜医之中。今吾已见三公九卿朝士大夫5 ,皆可知矣。试之卜数中以观采6。”二人即同舆而之市7,游于卜肆中8。天新雨9

道少人,司马季主闲坐,弟子三四人侍,方辩天地之道10,日月之运(11),阴阳吉凶之本(12)。二大夫再拜谒。司马季主视其状貌,如类有知者(13),即礼之,使弟子延之坐(14)。坐定,司马季主复理前语(15),分别天地之终始(16),日月星辰之纪(17),差次仁义之际(18),列吉凶之符(19),语数千言,莫不顺理。

1洗沐:指休假。《正义》云:“汉官五日一假洗浴也。”2相从:二人在一起走。论议:讨论、研究。3诵易:互相讲诵。易,更替。《太平御览》作“习”。道术:治道的方法,即治理天下国家的方法。4究遍:广泛探究。遍:普遍。人情:指世道人心。5朝士大夫:泛指朝廷的一般官员。6之:到……去。卜数:犹术数,即卜筮。观采:观其风采。犹物色。7舆:车。8肆:店铺、馆子。9新雨:刚下过雨。10方:正、正在。辩:申辩、讲解。道:道理、规律。(11)运:运行。(12)阴阳:中国古代哲学的一对范畴,用于解释自然界相互对立、互相消长的事物。本:本源。(13)如类:好像是。有知者:有知识的人、聪明人。知,知识;又通“智”,智慧。(14)延:引进、迎接。(15)复:重新。理:疏理、整理。(16)分别:分辨、分析。(17)纪:法度、准则。(18)差次:区分差别等次。差:差别、相差。次:等次。际:交接、会合。(19)列:排列、列举。符:符应,即吉凶祸福的朕兆。

宋忠、贾谊瞿然而悟1,猎缨正襟危坐2,曰:“吾望先生之状,听先生之辞,小子窃观于世3,未尝见也。今何居之卑4,何行之污5?”

1瞿然:惊异的样子。悟:领悟、明白。2猎缨:整理冠带、使之端正,表示恭敬。正襟:纠正衣襟。危坐:端正地坐着。3小子:晚辈。此为自谦之词。窃观:私下观察。4居之卑:处于低下地位。卑:卑下。5行之污:从事的职业被人瞧不起。行,行事,此处指从事的职业。污,污浊、不干净。

司马季主捧腹大笑曰:“观大夫类有道术者1,今何言之陋也2,何辞之野也3!今夫子所贤者何也4?所高者谁也5?今何以卑污长者6?

1类:像,好像。2陋:知识浅薄,见闻不广。3野:粗野,缺乏文采。4所贤者:认为有道德有才能的人。5所高者:认为品德高尚的人。6卑污长者:认为长者卑下污浊。

二君曰:“尊官厚禄,世之所高也,贤才处之1。今所处非其地2,故谓之卑。言不信3,行不验4,取不当5,故谓之污。夫卜筮者,世俗之所践简6也。世皆言曰:‘夫卜者多言夸严以得人情7,虚高人禄命以说人志8,擅言祸灾以伤人心9,矫言鬼神以尽人财10,厚求拜谢以私于己(11)。’此吾之所耻(12),故谓之卑污也。”

1贤才处之:贤能的人处在那种地位。处:居、处于。2非其地:不是尊官厚禄之地。3不信:不真实。信,讲话真实。4不验:没有效果。验:效验,效果。5不当:不适当。当:恰当、合适。6践简:鄙视、怠慢。简:忽视、怠慢。7夸严:夸大、严厉。得:博得、迎合。8虚高:虚假抬高。禄命:吉凶祸福、贵贱寿夭等“命定之数”。说(yuè,月):同“悦”。此处意为使人高兴。志:心志。9擅言:随便乱说。伤:忧伤。此处意为使人悲伤。10矫言:假说,假借。尽:完,没有了。此处意为诈尽,骗尽。(11)厚求:贪求,索取。私于己:利于己。(12)此吾之所耻:这是我们认为可耻的事情。耻:耻辱、可耻的事情。

司马季主曰:“公且安坐1。公见夫被发童子乎2?日月照之则行,不照则止,问之日月疵瑕吉凶3,则不能理4。由是观之,能知别贤与不肖者寡矣5。

1且:暂且、姑且。安坐:坐好,落坐。2夫:那、这。被(pi,披)披散着头发。被,通“披”。3日月疵瑕:指日食和月食。疵瑕,即瑕疵,小的毛病、缺点。古人常借观察星象来推测人事的吉凶。4理:整理。此处意为解释说明,讲出道理。5知别:知道区别。不肖:与贤相对,指缺德少才,品行不端。

“贤之行也1,直道以正谏2,三谏不听则退3;其誉人也不望其报4,恶人也不顾其怨5,以便国家利众为务6。故官非其任不处也7,禄非其功不受也;见人不正,虽贵不敬也;见人有污,虽尊不下也8;得不为喜9,去不为恨10;非其罪也,虽累辱而不愧也。

1贤:贤能的人。行:做事。2直道:正直之道。直,行为正直。此处指遵循正直之道。正谏:正言规劝。谏,规劝君主、尊长、朋友,使之改正过错。3三:再三,多次。退:后退、返回。此处指不再进谏。4誉人:称誉别人。5恶人:讨厌、憎恶别人。6便:便利。务:追求。7其任:自己胜任。处:居、担任。8尊:尊贵,指地位高。不下:不屈居其下。9得:有所得。指得到官禄富贵。10去:有所失。指离开官位,失去富贵。(11)累辱:受累遭到屈辱。累:受累、牵累。辱:屈辱、侮辱。愧:羞愧。

“今公所谓贤者,皆可为羞矣1。卑疵而前2,孅趋而言3;相引以势4,相导以利;比周宾正5,以求尊誉,以受公奉6;事私利7,枉主法8,猎农民9;以官为威10,以法为机(11),求利逆暴(12):譬无异于操白刃劫人者也(13)。初试官时(14),倍力为巧诈(15),饰虚功执空文以誷主上(16),用居上为右(17);试官不让贤陈功(18),见伪增实(19),以无为有,以少为多,以求便势尊位(20);食饮驱驰(21),从姬歌儿(22),不顾于亲(23),犯法害民,虚公家(24):此夫为盗不操矛孤者也(25),功而不用弦刃者也(26),欺父母未有罪而弑君未伐者也(27);何以为高贤才乎(28)?

1皆可为羞矣:都是些足以为他们感到羞愧的人。2卑疵:惭怍貌,惶惧貌,低声下气的样子。3孅趋:过分谦恭。4相引以势:即以势相引。凭借权势相互引进。5比周:与坏人勾结,植党营私。比:勾结。周:与人团结。“比周”连用,义同“比”。宾正:排斥正人君子。宾,通“摈”。排斥,遗弃。6公奉:官府的俸禄。奉,通“俸”。7事:从事,谋求。8枉:歪曲。主法:君主的法律。9猎:猎取,掠夺。10为威:逞威风,显示威严。(11)为机:做为工具。(12)逆暴:逆行残暴。逆,倒,反,与“顺”相对。(13)譬:比喻,好像。操:持,拿。劫人:威逼人,威胁人。(14)初试官:开始做官,刚当官。(15)倍力:加倍努力,拼命地。(16)誷主上:欺骗国君。誷,同“罔”。欺罔。(17)用:以,以便。右:古代尊宠右,以右为较尊贵的地位。(18)贤:指贤者,有道德有才能的人。陈功:陈述自己的功劳。(19)见伪增实:意谓发现虚假之处,便不择手段地添枝加叶,竭力把假的变为实在的。(20)便势:权势。便:便利、有利。(21)食饮驱驰:大吃大喝,到处游乐。驱驰:驱车驰马。(22)从姬:随从的美女。歌儿:唱歌跳舞的少男少女。(23)亲:父母双亲。(24)虚:虚耗。(25)夫(fu,扶):语气词。矛孤:矛和弓。(26)弦刃:弓箭和刀。(27)弑(shi,式):古代统治阶级指子杀父、臣杀君为“弑”。(28)高贤才:高明者和贤能者。

“盗贼发不能禁1,夷貊不服不能摄2,奸邪起不能塞3,官秏乱不能治4,四时不和不能调5,岁谷不孰不能适6。才贤不为,是不忠也;才不贤而托官位7,利上奉8,妨贤者处9,是窃位也10;有人者进(11),有财者礼(12),是伪也。子独不见鸱枭之与凤皇翔乎(13)?兰芷芎弃于广野(14),蒿箫成林(15),使君子退而不显众(16),公等是也。

1发:发生,兴起。2摄:通“慑”。使害怕,慑服。3塞:阻止,禁止。4秏乱:亏损消耗,毫无秩序。5四时不合:指春夏秋冬四季反常造成灾害。调:协调,调节。6岁谷不孰:年景不好,五谷不熟。孰,同“熟”。适:适合,调济。7托:依靠、寄托。8利上奉:以皇上的俸禄为利。即享受皇上的俸禄。9妨:妨碍。处:位置、地位。10窃位:窃居官位。(11)进:到朝廷,进用做官。(12)礼:礼遇,受到尊敬。(13)独:难道。鸱:鹞鹰。枭:一种凶猛的鸟,常在夜间飞出。古人认为鸱、枭都是不祥之鸟。此处用于比喻恶人和不贤之人。凤皇:即“凤凰”。古人称为百鸟之王,吉祥之鸟。此处用于比喻贤能之人。(14)兰芷芎:泛指香草。兰,兰草。芷,白芷。芎:多年生草本植物,全草有香气,根茎可入药。又叫“川芎”。古人用香草比喻君子、贤人。(15)蒿箫:指蒿类植物。此处比喻小人、才劣者。(16)退:不得进用,辞去官职。不显众:不显于众。

“述而不作1,君子义也2。今夫卜者,必法天地3,象四时4,顺于仁义,分策定卦5,旋式正棋6,然后言天地之利害,事之成败。昔先王之定国家,必先龟策日月7,而后乃敢代8;正时日9,乃后入家10;产子必先占吉凶,后乃有之。自伏羲作八卦,周文王演三百八十四爻而天下治(11)。越王勾践放文王八卦以破敌国(12),霸天下。由是言之,卜筮有何负哉(13)!

1述而不作:语出《论语·述而》。述,陈述(旧的)。作,创作(新的)。2义:合宜的道德、行为或道理。3法:效法。4象:象征。《周易》用卦爻等符号象征自然变化和人事休咎。5分:辨别。策:占卜用的蓍草。定:确定、判定。卦:占卜用的符号。基本的有“八卦”,即≡(乾)、≡(坤)、≡(震)、≡(巽)、≡(坎)、≡(离)、≡(艮)、≡(兑)。每卦代表同一属性的若干事物。八卦相互排列组合为六十四卦。我国古代思想家有以八卦和六十四卦说明万物的矛盾对立和转化,包含一定的辩证法因素。唯心主义者和方士则用八卦来宣扬天命论和迷信。6旋式:旋转栻盘。式,通“栻”。栻盘,占卜用具。正棋:占卜作卦。棋,指筮策之状。7龟策日月:用龟策占卜日月。龟,占卜用的龟甲。策,占卜用的蓍草。8乃:才。代:代天治民。9正时日:选准时日(吉日)。10入家:进入国都。家,奴隶社会中诸侯统治的地方叫国,大夫统治的地方叫家。(11)演:推演。爻(yáo,摇):组成八卦的长短横道(符号)。八卦相互排列组合为六十四卦,每卦六爻,六十四卦共三百八十四爻,每爻有爻题和爻辞。(12)放:通“仿”。依照,效仿。(13)有何负哉:有什么可忧虑的呢?负,忧虑。

“且夫卜筮者1,埽除设坐2,正其冠带,然后乃言事,此有礼也。言而鬼神或以飨3,忠臣以事其上4,孝子以养其亲5,慈父以畜其子6,此有德者也。而以义置数十百钱7,病者或以愈8,且死或以生9,患或以免10,事或以成,嫁子娶妇或以养生(11):此之为德,岂直数十百钱哉(12)!此夫老子所谓‘上德不德,是以有德’(13)。今夫卜筮者利大而谢少(14),老子之云岂异于是乎(15)?

1且夫:况且,再说。2埽:通“扫”。坐:座位。3或:也许、或许。以:因而。飨:通“享”。此处指享用祭品。4事:奉事,为……服务。上:指国君。5养:供养。亲:父母双亲。6畜:抚养,抚育。7置:搁,安放。此处意为花费。8愈:病好了。9且:将要,接近。10患:忧患、灾祸。(11)子:儿子或女儿。此处指女儿。养生:生养。(12)直:通“值”。(13)上德不德,是以有德:语出《老子》第三十八章。其意是,具有大德者并不以有德自居,所以他才有德。(14)利大而谢少:对人好处多而受人之谢少。(15)老子之云岂异于是乎:老子所说的难道同卜筮者的所作所为有什么不同吗?其意说二者没什么不同。

“庄子曰1:‘君子内无饥寒之患,外无劫夺之忧,居上而敬2,居不下为害3,君子之道也。’今夫卜筮者之为业也,积之无委聚4,藏之不用府库5,徙之不用辎车6,负装之不重,止而用之无尽索之时7。持不尽索之物,游于无穷之世,虽庄氏之行未能增于是也8,子何故而云不可卜哉?天不足西北9,星辰西北移;地不足东南,以海为池;日中必移10,月满必亏(11);先王之道,乍存乍亡(12)。公责卜者言必信(13),不亦惑乎!

1以下所引庄子语今本《庄子》无。2居:处。敬:严肃,慎重。3害:祸害,忌妒。4委聚:堆积,聚集成堆。5藏:储藏。府库:指收藏财物的地方。6辎车:一种有帷盖的车子。7止:停留,居住。尽索:全部取出。尽:都、全部。索:求取。8增于是:增益于此。即比这还好。增:增多,增益。9足:补足。此句和以下三句语出《淮南子·天文训》。10日中必移:太阳到了中午必定向西移动。(11)月满必亏:月亮到了满圆后必定出现亏缺。(12)乍存乍亡:忽存忽亡。乍:忽然。(13)责:要求。

“公见夫谈士辩人乎1?虑事定计2,必是人也3,然不能以一言说人主意4,故言必称先王,语必道上古;虑事定计,饰先王之成功5,语其败害6,以恐喜人主之志7,以求其欲8。多言夸严9,莫大于此矣。然欲强国成功,尽忠于上,非此不立。今夫卜者,导惑教愚也10。夫愚惑之人,岂能以一言而知之哉(11)!言不厌多(12)。

1谈士辩人:指能言善辩之人。2虑事:谋事,思考问题。定计:决定计策。3是人:此人,这种人。4说人主意:使人主喜欢。说,同“悦”。5饰:粉饰、夸饰。6败害:失利祸害。7恐喜人主之意:使君主的心意有所惧,有所喜。8欲:欲望,愿望。9夸言:指夸大严厉之词。10导惑:即解惑,解除人们的疑问。(11)知之:使他聪明。知(zhi,治),通“智”。(12)言不厌多:说话不厌其多。

“故骐骥不能与罢驴为驷1,而凤皇不与燕雀为群,而贤者亦不与不肖者同列2。故君子处卑隐以辟众3,自匿以辟伦4,微见德顺以除群害5,以明天性,助上养下,多其功利,不求尊誉。公之等喁喁者也6,何知长者之道乎7!”

1罢:通“疲”。疲乏。驷:同驾一辆车的四匹马。2不肖者:不贤者,品行不端的人。3卑隐:地位低下,隐居不出。辟:通“避”。躲避。4伦:人伦。5微见:暗中察明。德顺:道德顺应。6喁(yu,鱼)喁:形容低声说话。7长者:年高有德的人。

宋忠、贾谊忽而自失1,芒乎无色2,怅然噤口不能言3。于是摄衣而起4,再拜而辞。行洋洋也5,出门仅能自上车,伏轼低头6,卒不能出气7。

1忽:恍惚。自失:若有所失。2芒乎:即茫然。无色:指面无人色。3怅然:失意、不痛快的样子。噤口:闭口。4摄衣:整理衣服。5行:走路。洋洋:无家可归的样子。6伏:趴。轼:古时车厢前用作扶手的横木。7卒:始终。

居三日,宋忠见贾谊于殿门外,万相引屏语相谓自叹曰1:“道高益安,势高益危。居赫赫之势2,失身且有日矣3。夫卜而有不审4,不见夺糈5;为人主计而不审6,身无所处。此相去远矣7,犹天冠地覆也。此老子之所谓‘无名者万物之始’也8。天地旷旷9,物之熙熙10,或安或危,莫知居之(11)。我与若,何足预彼哉(12)! 彼久而愈安,虽曾氏之义未有以异也(13)。”

1相引:相互招引。屏语:避开别人谈话。屏,退避。2赫赫之势:显赫的地位。赫赫,声势盛大的样子。3失身:丧身。且:将。4不审:不周详。审,周密。5不见夺糈:不会被夺去糈米。见,相当于“被”。糈,粮食。6计:出谋划策。7相去:相距。8无名者万物之始也:语出《老子》第一章。意为“无”是产生天地万物的根源。老子所讲的“无”,实际就是他所说的“道”。9旷旷:空阔无边。10熙熙:和乐的样子。(11)莫之居也:不知所居。意为不知身居何处为好。(12)何足:哪里值得。预:参与。彼:他们。(13)曾氏:即庄氏。据《集解》徐广曰:“曾,一作‘庄’。以异:与此不同。

久之1,宋忠使匈奴,不至而还2,抵罪3。而贾谊为梁怀王傅4,王堕马薨,谊不食,毒恨而死5。此务华绝根者也6。

1久之:过了很长时间。2不至:没有到达(目的地)。3抵罪:抵偿罪名。抵,抵偿;当。4梁怀王:即汉文帝之子刘揖。傅:太傅。掌辅导帝王。5毒恨:痛恨。此处是指痛恨自己。6务华:追求华贵。绝根:断绝性命。根,根本,指性命。

太史公曰:古者卜人所以不载者1,多不见于篇2。及至司马季主,余志而著之3。

1不载:不记载。2篇:文献、文章。3余:我。志:记述。著:写作。

褚先生曰:臣为郎时,游观长安中,见卜筮之贤大夫,观其起居行步,坐起自动1,誓正其衣冠而当乡人也2,有君子之风。见性好解妇来卜3,对之颜色严振4,未尝见齿而笑也5。从古以来,贤者避世6,有居止舞泽者7,有居民间闭口不言,有隐居卜筮间以全身者8。夫司马季主者,楚贤大夫,游学长安,通《易经》9,术黄帝10、老子,博闻远见。观其对二大夫贵人之谈言,称引古明王圣人道,固非浅闻小数之能(11)。及卜筮立名声千里者,各往往而在(12)。传曰(13):“富为上,贵次之;既贵各各学一伎能立其身(14)。”黄直,大夫也;陈君夫,妇人也;以相马立名天下。齐张仲、曲成侯以善击刺学用剑,立名天下。留长孺以相彘立名(15)。荥阳褚氏以相牛立名。能以伎能立名者甚多,皆有高世绝人之风(16),何可胜言。故曰:“非其地,树之不生(17);非其意,教不之成。”夫家之教子孙,当视其所以好(18),好含苟生活之道(19),因而成之。故曰:“制宅命子(20),足以观士(21);子有处所(22),可谓贤人。”

1自动:自主行动。意为自然得体。2誓:谨慎。正:端正、整理。3性好解妇:指性情喜爱解疑的妇人。即乐于卜筮的妇人。4严振:严肃。5见齿:露出牙齿。见,同“现”。6避世:脱离现实生活。意为避开官场。7舞泽:荒芜的洼地。舞,据《考证》,“舞”读为“蕪(芜)”。芜,荒芜。8全身:保全性命。9《易经》:即《周易》。儒家经典著作。10术:据《史记会注考证》,“术,读为述”。陈述。(11)固:原本。小数:小术。数,技艺,方术。(12)往往:常常,到处。(13)传:文字记载。此指古代的有关典籍。(14)伎:通“技”。技艺、技能。(15)彘:猪。(16)绝人:超出常人。(17)树:种植。(18)好:喜爱、爱好。(19)好含苟生活之道:爱好如果包容生活之道。含,包容,包含。苟,如果,假如。(20)制宅命子:建造住宅,为子取名。命,取名。(21)足以观士:足以看出士大夫的志趣所在。(22)处所:安身之处。意为职业。

臣为郎时,与太卜待诏为郎者同署1,言曰:“孝武帝时,聚会占家问之2,某日可取妇乎3?五行家曰可4,堪舆家曰不可5,建除家曰不吉6,丛辰家曰大凶7,历家曰小凶8,天人家曰小吉9,太一家曰大吉10。辩讼不决(11),以状闻(12)。制曰(13):‘避诸死忌,以五行为主(14)。’”人取于五行者也(15)。

1署:衙门。官吏办公的地方。2占家:会占卜的专家。3取:同“娶”。4五行家:用五行相生相克的道理来推算人的命运,以此迷信活动为业的人。五行,指金、木、水、火、土五种物质。5堪舆家:以审察住宅基地或坟地的形势,即相宅、相墓为业的人,即今所谓“风水先生”。6建除家:术数家之一种,古代占卜迷信派别之一。它以建除十二辰定日之吉凶。建,北斗的斗柄所指曰“建”。建除,以十二地支定方位岁月,以占吉凶。十二方位之首二字为“建、除”,故名。7丛辰家:以分辨十二辰(子丑寅卯辰巳午未申酉戍亥)所随属为善神或恶煞为业的人。8历家:研究历术、历法,推算日月星辰运行及季节时令的方法的专门家。9天人家:研究天和人、天道和人道或自然和人世关系的专门家。《荀子·天论》:“明于天人之分,则可谓至人矣。”10太一家:道家别名。太一,中国哲学术语。“太”是至高至极,“一”是绝对唯一的意思。《庄子·天下》称老子之学“主之以太一”。“太一”是老子之“道”的别名。《吕氏春秋·大乐》更指出:“道也者至精也,不可为形,不可为名,强为之〔名〕,谓之太一。”并指出:“太一生两仪,两仪生阴阳”的说话。“太一”又和“太极”意义相近。(11)辩讼:辩论争议。(12)以状闻:将有关情形奏明皇帝。状:情形。(13)制:帝王的命令。(14)以五行为主:以五行家的意见为依据。(15)人取于五行者也:这就是人们采用五行家的意见的原因。取:采取,选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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