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部,礼类,周礼之属,钦定周官义疏>
钦定四库全书
钦定周官义疏卷十二
地官司徒第二之五
封人掌设王之社壝为畿封而树之
正义贾氏公彦曰王之社稷之坛坛外有壝不云坛举外以包内也王国外四面五百里各置畿限畿上皆为沟堑其土在外而为封又树木而为阻固 郑氏康成曰畿上有封若今时界矣不言稷者稷社之细也【贾疏举社则稷从之故言社不言稷】 孔氏頴达曰案条牒论稷坛在社坛西俱北向营并坛其门?云在坛北大宗伯注云社之主盖用石
案小宗伯建国之神位右社稷左宗庙而匠人职左祖右社大宗伯以血祭祭社稷而鬯人职社壝用大罍州长祭社专为祈谷则无不祭稷之义明矣而此惟举社经传亦无专言祭稷者以是知稷与社异坛同壝祭同举也 大司徒制畿疆而沟封之设其社稷之壝彼先畿封而後社稷此先社稷而後畿封者从职所重大司徒掌其制封人主设之为之
存异郑氏锷曰小宗伯建国之神位右社稷左宗庙则天子之制有社而稷从之自汉以来谓之大社大稷若夫王者自为立社四方各以其色之土上冒以黄是为土示而稷无与焉封人所设之社壝谓此兹所以不立稷也
凡封国设其社稷之壝封其四疆造都邑之封域者亦如之
正义郑氏康成曰封国建诸侯立其国之封 贾氏公彦曰案禹贡徐州贡五色土孔注云王者封五色土为社建诸侯则各割其方色土与之使立社焘以黄土苴以白茅茅取其洁黄取王者覆四方是立社稷之灋也都邑谓大都小都家邑等采地
通论郑氏锷曰大司徒制封沟之封制其灋也封人为聚土之封为其事也 王氏应电曰为畿封以上佐大司徒也凡封国以下佐小司徒也
令社稷之职
正义郑氏康成曰将祭之时令诸有职事於社稷者也郊特牲唯为社事单出里【贾疏单尽也尽往助祭於州长】唯为社田国人毕作唯社丘乘共粢盛所以报本反始也案诸有职事於祭祀者小宰令之封人所令其诸守社稷之坛壝以及修筑洒扫之职与此社稷盖通言之疏云助祭於州长其一隅耳
凡祭祀饰其牛牲设其楅衡置其絼共其水槀歌舞牲及毛炮之豚【楅音福絼本又作紖特忍反槀古老反炮薄交反】
正义郑氏康成曰饰谓刷治洁清之也楅设於角衡设於鼻如椵状也【贾疏汉时有置於犬之上谓之椵故举以况衡】水槀给杀时洗荐牲也【贾疏水所以洗牲槀所以荐牲】歌舞牲谓君牵牲入时随歌舞之言其肥香以歆神也毛炮豚者爓去其毛而炮之 郑氏衆曰絼着牛鼻绳所以牵牛者今时谓之雉【贾疏少仪牛则执紖紖则絼之别名】封人主歌舞其牲云博硕肥腯【贾疏桓六年左传随季梁辞】 王氏应电曰设社稷封四疆其专守歌舞牲饰牛牲其兼职
案诗毛炮胾羮毛炮即所云载燔载烈者也毛炮当属庖人之事封人亦歌舞之耳注谓以备八珍夫八珍用以养老不用以祭炮豚炮牂需数日而後成岂当日所能办乎
凡丧纪宾客军旅大盟则饰其牛牲
正义郑氏康成曰大盟会同之盟【贾疏天子亲往临盟】 贾氏公彦曰丧纪大小敛朔月月半荐新奠祖奠大遣奠宾客飧饔飨食皆有牲牢军旅则杀牲以飨献军吏【案军旅饰牲亦容有类禡之祭】 易氏祓曰大盟有载书之牛
鼓人掌教六鼓四金之音声以节声乐以和军旅以正田役
正义郑氏康成曰音声五声合和者【贾疏学记鼓无当於五声五声不得不和故云五声合和者单出曰声杂比曰音释五声则含得音故不重云音】 王氏应电曰民间学金鼓者皆鼓人教之军旅曰和者听金鼓以从将命无敢乖逆以干纪律也田役曰正者使其耳目服习无不各止其所也 贾氏公彦曰节声乐者雷鼓灵鼓路鼓晋鼓是也和军旅者以鼖鼓鼓军事是也正田役者以鼛鼓鼓役事是也田猎以习战则田鼓当与军事同大司马职王执路鼓诸侯执贲鼓将军执晋鼓之等是也
案王朝祭祀宾客之乐器及舞器皆大司乐之属教之小师教鼓与鼗鎛师掌金奏之鼓可见六鼓皆其所教鼓人所教六鼓四金之音声乃用於州党之祭祀及师田庶事者耳
教为鼓而辩其声用
正义郑氏康成曰教为鼓教击鼓者大小之数又别其声所用之事【贾疏下六鼓及四金声之所用各不同是也】
案教为鼓者教击鼓也注云大小之数者谓如建鼓则大应鼙朔鼙之等则小是也大小相间击之则其轻重缓急多少之间各有度数以要诸音之节会所谓辩其声也随所事而鼓节有不同所谓辩其用也如投壶之鲁鼓薛鼓亦见其一端矣郑氏锷乃谓教韗人为之而王氏应电袭焉夫工师之世守岂待他人之教哉
以雷鼓鼓神祀以灵鼓鼓社祭以路鼓鼓鬼享以鼖鼓鼓军事以鼛鼓鼓役事以晋鼓鼓金奏【鼖扶云反鼛音羔】正义郑氏康成曰神祀祀天神也【贾疏案下灵鼓鼓社祭大司乐以灵鼓祭泽中之方丘大地只与社同鼓地只无问大小皆用灵鼓则知天神皆用雷鼓也】社祭祭地示也【贾疏社五土之总神地之次祀大宗伯以血祭祭社稷五祀五岳亦举社以表地只】鬼享享宗庙也【贾疏大宗伯宗庙有六享禘祫及四时皆是大祭虽享先公为次祀祭殇为小祀皆用路鼔以天神地祗大小同鼔故也 刘氏彛曰按大司乐雷鼓礼天神灵鼔礼地示路鼓礼人鬼按州党之间有鬼享者其百辟卿士有益於民与因国之无主後者与】大鼓谓之鼖鼖
鼓长八尺【贾疏长八尺韗人文称大者不对路鼓以上以其长八尺直对晋鼓六尺六寸者为大耳】鼛鼓长丈二尺晋鼓长六尺六寸【贾疏并韗人文】金奏谓乐作击编锺【贾疏凡作乐先击锺故锺师以锺鼓奏九夏郑云先击锺次击鼓则是击锺後即击鼓故云以晋鼓鼓金奏编锺磬师所击又锺师击不编之锺编与不编皆为金奏晋鼓皆和之注唯言编锺但据磬师言之耳】 刘氏彛曰大司乐雷鼓礼天神是鼓神祀也灵鼓礼地示是鼓社祭也路鼓礼人鬼是鼓鬼享也 郑氏锷曰鼖鼓声大故以鼓军事鼛鼓声缓故以鼓役事
案祭祀之乐雷鼓灵鼓路鼓随所祭之神示鬼而分别用之金奏则尸出入奏肆夏牲出入奏昭夏皆鼓之以晋鼓社稷山川四方百物之神皆州党之所有事也州党饮射宾出奏陔亦是金奏亦以晋鼓鼓之通论贾氏公彦曰緜诗鼛鼓弗胜郑云鼛鼓不能止之此云鼓起役事与彼不同者起役止役皆用鼛鼓义得相兼耳 易氏祓曰以六鼓声用考之惟雷鼓专用於天神鼛鼓专用於役事若灵鼓用於社祭冥氏又用之以?猛兽路鼓用於鬼享大司马又用之以教战太仆又用之以待达穷者与遽令矣以至辟雍作乐鼖鼓维镛仲春蒐田军将晋鼓则鼖鼓不止乎军事晋鼓不止乎金奏矣声用各有所主不可不辨
存疑郑氏康成曰雷鼓八面鼓也灵鼓六面鼓也路鼓四面鼓也【贾疏雷鼓八面等虽无正文案韗人为臯陶有晋鼓鼖鼓臯鼓三者非祭祀之鼓皆两面则路鼓祭宗庙宜四面灵鼓祭地示尊於宗庙宜六面雷鼓祀天神又尊於地示宜八面故注云然】 王氏应电曰雷灵二鼓如注说颇难解释且制造攻击并难施工愚谓古人制器必有法象雷鼓取法於天灵鼓取法於地或择其时日如韗人所谓冒鼓以啓蛰之日或用其数如广长几尺今无所考不可强为之说也晋鼓长六尺六寸凡鼓短则声疾而远闻战事贵武猛故以晋鼓鼓其进
以金錞和鼓以金镯节鼓以金铙止鼓以金铎通鼓【錞音淳镯直角反铙女交反】
正义郑氏康成曰錞錞于也圜如碓头大上小下【贾疏出於汉之大予乐官马 氏端临曰国语战以錞于儆其民也又黄池之会吴王亲鸣锺鼓錞于振铎】 于乐作鸣之与鼓相和【贾疏下三金皆大司马在军所用此金錞不见故知作乐之时与鼔相和】镯钲也形如小锺【马氏端临曰诗钲人伐鼓国语鼓丁宁说文镯钲也盖自其声浊言之谓之镯自其儆人言之谓之丁宁自其正人言之谓之钲其实一也】军行鸣之以为鼓节司马职军行鸣镯【贾疏彼是公司马所执】铙如铃无舌有秉执而鸣之以止击鼓司马职鸣铙且郤【贾疏进军之时击鼓退军之时鸣铙】铎大铃也振之以通鼓司马职司马振铎【贾疏此金铃金舌故曰金铎在军所振金铃木舌者为木铎施令时所振两司马振铎军将以下即击鼓故云通鼓也】
案四金皆师田所用也军事先鼓而後金大司马职中军以鼙令鼓鼓人皆三鼓荀子曰闻鼓声而进闻金声而退军事主进故以鼓人掌四金与大閲自王以下至旅帅皆执鼓同义盖必能进而後能退故以鼓始而後以金终焉 金鼓之节大司马於四仲月之蒐狩教之矣此鼓人掌之而属於司徒者不肄之於平时则临事仓卒失措而不可用故豫使田野之民皆习闻其声而知进退止齐之节也
凡祭祀百物之神鼓兵舞帗舞者【帗音弗】
正义郑氏康成曰兵谓干戚也帗列五采缯为之有秉皆舞者所执 黄氏度曰祭祀百物之神所谓国索鬼神而祭祀者
案以上辨鼓之声用以教人使并肄之此下言鼓之所用而鼓人所亲鼓者亦存焉独举祭祀百物之神鼓兵舞帗舞者明王朝之神祀社祭鬼享非鼓人职也盖惟六乡之中春祈秋报【举蜡祭则祈报不待言】及岁终蜡祭百物而兴舞则鼓人鼓之其余州党社禜酺赛或不兴舞即有鼓事执事者自能鼓之鼓人不与也中士六人岂能给二十五州百党之鼓事哉
存疑贾氏公彦曰案下舞师山川用兵舞社稷用帗舞小神若义近山川则用兵舞义近社稷则用帗舞故六舞之中惟言此二舞而已
凡军旅夜鼓鼜军动则鼓其衆田役亦如之【鼜七到反杜子春千历反】
正义郑氏康成曰鼜夜戒守鼓也司马法昏鼓四通为大鼜夜半三通为晨戒【贾疏警衆预使严备】旦明五通为发昫【贾疏晨昫之时当发故云发昫】动且行也【贾疏谓行前向陈时】 贾氏公彦曰鼜者声同忧戚取军中忧惧之意寻常在道欲行之时击鼓亦五通与发昫同军动则据临陈之时春秋传一鼓作气田猎之时必击鼓象对敌也大司马职鼓遂围禁是也
救日月则诏王鼓
正义郑氏康成曰救日月食王必亲击鼓者声大异【贾疏王击鼓是声其大异所以救之】春秋传非日月之眚不鼓【贾疏庄二十五年左传辞】 贾氏公彦曰祭日月与天神同用雷鼓则此救日月亦宜用雷鼓诸侯用币於社伐鼓於朝退自攻责若天子则伐鼓於社 项氏安世曰日食鼓以救之助阳气也
大丧则诏大仆鼓【大仆音泰】
正义郑氏康成曰大丧始崩及窆时也【贾疏郑据大仆职文】通论王氏应电曰大司乐掌乐舞而鼓舞又属之地官者大司乐所教乃国之子弟大司徒掌国中乡遂之民於军旅田役祭祀之用乐者其事尤多故复有鼓人舞师以教之与春官事同而职异也
总论王氏昭禹曰自雷鼓至通鼓鼓人之所辨自凡祭祀至亦如之鼓人之所鼓自救日月至大仆鼓鼓人之所诏
舞师掌教兵舞帅而舞山川之祭祀教帗舞帅而舞社稷之祭祀教羽舞帅而舞四方之祭祀教皇舞帅而舞旱暵之事【暵呼侃反又可旰反注皇书或为?或为义】
正义贾氏公彦曰掌教兵舞谓教野人使知之国祭山川则舞师还帅领往舞已下皆然 郑氏康成曰羽析白羽为之形如帗也暵热气旱暵之事谓雩也皇析五采羽为之亦如帗 郑氏锷曰旱暵出於非常故不言祭祀而言事偶有是事耳
案司徒辨山川设社稷正四方兴禜雩故四者有事则舞师帅其徒而舞
辨正黄氏度曰四方郑氏以为四望四望非州党所得祭记曰顺成之方其蜡乃通诗曰以社以方是则四郊之民各祭其方也
通论贾氏公彦曰案乐师教国子有六舞并有旄舞施於辟雍人舞施於宗庙舞师无此二者以卑者之子不得舞宗庙之酎祭祀之舞亦不得用卑者之子也 王氏详说曰兵舞用之山川矣司干掌舞器而及於祭祀宾飨是不止於山川也羽舞用之四方矣龠师掌羽舞而及於宾客飨食是不止於四方也但此见於地官以地事与民事为主山川社稷四方地事也旱暵民事也
凡野舞则皆教之
正义郑氏康成曰野舞谓野人欲学舞者【贾疏舞徒四十人外有野人学舞者皆教之以待其阙】
凡小祭祀则不兴舞
正义郑氏康成曰兴犹作也 易氏祓曰鼓人於祭祀百物之神鼓兵舞帗舞者此言不兴舞谓虽在祀典而其功不足形容者则不舞
辨正黄氏度曰凡小祭祀不兴舞注王玄冕所祭非也王祭不使舞徒舞
案王所祭固不使舞徒舞然以此推之则王小祭之不兴舞亦可见矣
牧人掌牧六牲而阜蕃其物以共祭祀之牲牷【牷音全】正义郑氏康成曰六牲谓牛马羊豕犬鸡牷体完具贾氏公彦曰阜盛也蕃息也物谓毛物皆使肥盛
蕃息各有毛物五官有牛人羊人犬人豕人诸职择取纯毛物者以共牧人牧人又共与充人刍之三月以祭祀膳夫注云始养之曰畜将用之曰牲此亦据将用为言也
案曰阜蕃其物者物衆多然後牲可择也如曰牧六牲而阜蕃之则似量所共之牲数以牧而无以见其广牧以待择矣
辨正贾氏公彦曰纯下文毛之者是也故司农说以牷为纯後郑不从
凡阳祀用騂牲毛之隂祀用黝牲毛之望祀各以其方之色牲毛之【黝司农音幽衣樛反】
正义郑氏康成曰阳祀祭天於南郊及宗庙騂牲赤色毛之取纯毛也隂祀祭地北郊及社稷也【贾疏案郊特牲郊之祭也大报天而主日兆於南郊就阳位也牲用騂檀弓周尚赤大事用日出据此知祭天於南郊及宗庙用騂也又郊特牲曰社祭土而主隂气知祭地於北郊及社稷为隂祀也】望祀五岳四镇四渎也 郑氏衆曰黝读为幽幽黑也
案色以毛别曰騂曰黝而又云毛之者既着其大概矣而尤以纯一无杂者为上也六牲盖以牛为主若羊则未见有赤者直取其纯而已
辨正贾氏公彦曰先郑解阳祀为春夏後郑不从者周祭宗庙四时同用騂故不从也
通论陈氏祥道曰大宗伯牲币各放其器之色则天以苍不以騂地以黄不以黝盖阳祀以騂为主不必皆騂隂祀以黝为主不必皆黝牧人所言亦大率而已诗曰来方禋祀以其騂黑则四方有用騂黑者孔子曰犂牛之子騂且角山川其舍诸则山川有用騂者
存异郑氏锷曰祭祀用物或以礼神或以祀神祀神之物从其类故阳騂而隂黝礼神之物象其功故天苍而地黄大宗伯言其礼神者故以礼言牧人言其祀神者故以祀言礼经之文非有抵牾也
案一神也而礼之一牲祀之又一牲无稽之谈不可从
凡时祀之牲必用牷物凡外祭毁事用尨可也【尨模江反注故书毁为甈尨作庬杜子春云甈当为毁庬当为尨】
正义郑氏康成曰时祀谓山川以下至四方百物四时所常祀【贾疏案司服职山川羣小祀林泽四方百物在四望下此时祀亦在四望下故知是山川至百物注唯据地之时祀若天之时祀日月以下亦在此时祀中也】外祭谓表貉及王行所过山川用事者 杜氏子春曰尨谓杂色不纯【贾疏案大司马田猎之时立表而貉祭司几筵貉用熊席校人凡将事於四海山川则饰黄驹大祝大会同过大山川则用事焉此云尨校人用黄驹者从地色亦据尨中有黄色者不必纯也】毁谓副辜侯禳毁除殃咎之属【贾疏小祝职将事侯禳皆是祷祈除殃咎非常之祭】贾氏公彦曰必用牷物虽不必随方之色要一牲
须色纯体完而後用之也 郑氏锷曰时祀有常则牷物可预备外祭毁事非常牷或难得不得已而用尨亦仅可而已
凡祭祀共其牺牲以授充人系之凡牲不系者共奉之正义郑氏康成曰牺牲毛羽完具也【贾疏牷未必纯牺牺则兼牷可知故以完具释牺】周景王时宾起见?鸡自断其尾曰鸡惮其为牺【贾疏昭二十二年左传引之者证牺是纯色】授充人者当殊养之牲不系谓非时而祭祀者【贾疏若上文凡外祭毁事】 王氏安石曰非特共牲又奉其事
案奉谓奉至祭所也若系者则充人当奉之此与司徒之奉牛牲司寇之奉犬牲者别
牛人掌养国之公牛以待国之政令
正义郑氏康成曰公犹官也 王氏昭禹曰羊人犬人鸡人止言共以有牧人养之也牛人则养之而又共之未成牲谓之牛故自享牛求牛至膳羞犒奠之牛皆以牛言之 王氏应电曰政令者凡用为牲牢或以驾车如下文所列
案曰掌养公牛以待国之政令则似民共其牛而官养之以待公用故曰国之公牛以别白之
凡祭祀共其享牛求牛以授职人而刍之【职如字注作樴】正义郑氏康成曰享献也献神之牛所以祭者也牛人择於公牛之中而以授养之刍豢牲之刍
辨正王氏应电曰职人犹言有司谓牧人充人司门也肆师职亦云颁於职人
存疑郑氏康成曰求终也终事之牛谓所以绎者也宗庙有绎者孝子求神非一处【郑氏锷曰求索也戴记索祭祝於祊亦谓绎祭则求牛为索祭之牛明矣】职读为樴樴谓之杙可以系牛樴人者谓牧人充人与【贾疏凡牲堪祭祀者则牛人选入牧人临祭之前牧人乃授充人充人系养之明先至牧人乃至充人故注兼言牧人充人也】
存异刘氏敞曰求读如逑配也配神者之牛以郊礼言之享牛所谓帝牛求牛所谓稷牛周书召诰用牲於郊牛二
案春秋每有改卜牛之事则求牛者共之以备改卜与求索也改用牛则索之也经言凡祭祀不专指郊刘说虽巧而实缪注以求为终於义亦阔如祫祭七庙之主用牛多兼绎则牛十有四不能保其无损伤虽不卜而亦多共数牛以备临时之求似有此理
凡宾客之事共其牢礼积膳之牛飨食宾射共其膳羞之牛军事共其犒牛丧事共其奠牛【积子赐反食音嗣犒古报反】正义郑氏康成曰牢礼飧饔也积所以给宾客之用若司仪职云主国五积者也膳所以间礼宾客若掌客职云殷膳太牢羞进也所进宾之膳燕礼至献宾而膳宰设折俎王之膳羞亦犹此【贾疏凡射先行燕礼燕礼牲用狗天子诸侯之射得有牛者左传云公当飨故燕礼亦用牛与飨同若然膳羞据庶羞而言其实兼正俎矣】奠牛谓殷奠遣奠也丧所荐馈曰奠【贾疏丧未葬以前无尸饮食直停置於神前故谓之奠朝夕之奠无尊卑皆脯醢醴酒无牲体殷大也唯小敛大敛朔月月半荐新祖奠及遣奠时有牲体大遣奠非直牛亦有马牲故注云殷奠遣奠也丧所荐馈曰奠以无尸故也】 郑氏衆曰犒牛犒师之牛 贾氏公彦曰飨者亨大牢以饮宾献依命数食者亦亨大牢以食食礼九举七举五举亦依命数无酒献酬耳皆於庙以速宾射谓大射及与宾客射於朝天子诸侯射先行燕礼皆有殽俎故用牛
通论王氏应电曰六畜不言王之膳羞盖日共有素所谓唯王不会者与
凡会同军旅行役共其兵车之牛与其牵旁以载公任器【旁薄浪反】
正义贾氏公彦曰会同军旅兼言行役谓王行巡狩皆六军从也兵车驾四马之外别有两辕驾牛以载任器者亦谓之兵车故云兵车之牛 郑氏康成曰牵旁在辕外挽牛也人御之居其前曰牵居其旁曰旁任犹用也 王氏应电曰公任器公家辎重其士卒辎重则出於司马法之大车
案牵旁亦牛也重车非一牛所能胜故自驾辕而外又有居其前居其旁者数牛而共挽一车故云共其兵车之牛与其牵旁也至人御之而时居其前时居其旁则又经文言外之意玩注可见
凡祭祀共其牛牲之互与其盆簝以待事【互刘音护徐音牙簝音老刘鲁讨反】
正义郑氏康成曰互若今屠家县肉格【贾疏祭祀杀牲讫即荐爓荐熟何得更以肉县於互当是始杀解体未荐时且县於互待解讫乃荐之】 郑氏衆曰盆簝皆器名盆所以盛血簝受肉笼也
充人掌系祭祀之牲牷
正义易氏祓曰充人受牛人牧人所授者而系之也
祀五帝则系于牢刍之三月享先王亦如之
正义郑氏康成曰牢闲也必有闲者防禽兽触啮养牛羊曰刍【贾疏若犬豕则曰豢又不系】三月一时节气成【贾疏宣二年公羊传帝牲在于涤三月注取三月一时足以充大牲】
凡散祭祀之牲系于国门使养之
正义郑氏康成曰散祭祀谓司中司命山川之属国门谓城门司门之官郑司农云使守门者养之 王氏昭禹曰非大祀大祭大享则谓之散祭祀犹非正舞则谓之散舞也 贾氏公彦曰不言三月则或一旬之内而已案楚昭王问於观射父曰诸侯祭祀养牲几何对曰远不过三月近不过浃日
案别言凡散祭祀之牲则四望四类社稷与祀帝享先王同可知矣司门职云祭祀之牛牲系焉监门养之与此经同
余论王氏详说曰诗尔牧来思以薪以蒸是牧人兼樵苏也周官司门养牲是门者兼畜牧也可见先王之世无冗官无废事
展牲则告牷硕牲则赞
正义郑氏康成曰展牲若今夕牲也特牲馈食礼宗人视牲告充举兽尾告备近之【贾疏宗人视牲告充亦谓祭前之夕士用兎腊兽谓兎】赞助也君牵牲入将致之助持之也【贾疏充人养牲之官故助持牛紖】春秋传奉牲以告曰博硕肥腯【贾疏桓六年左传】辨正贾氏公彦曰先郑以展牲为选牲後郑不从者选牲应属牧人选讫始付充人今既系养乃言展牲明非初选牲也
案祭义君皮弁素积朔月月半亲巡牲展牲疑谓此【谷梁传郊牛日展斛角而知伤展道尽矣】告牷以体完而无伤告也硕牲之硕疑当作射岂声相似而讹与盖将射而丽於碑充人当赞之奉牲以告时无所庸充人之赞
通论王氏详说曰祭义古者天子诸侯必有养兽之官择以为牲则有纳而视之之礼朔月月半则有巡牲之礼将用之则有卜牲之礼及夕则展牲及期则牵牲射牲割牲毛牲者宗伯赞王牲事者大宰奉牲者五官之长赞射牲者射人歌舞牲者封人告牲牷赞硕牲者充人分职联事祭祀乃克举也
载师掌任土之灋以物地事授地职而待其政令正义郑氏康成曰任土者任其力势所能生育且以制贡赋也物物色之以知其所宜之事【贾疏若黄白宜种禾黑坟宜种麦之属】 贾氏公彦曰任土即廛里任国中之地以下是也政令谓因其职事使之赋贡即园廛二十而一以下是也 黄氏度曰待政令待税敛之政令也司书凡税敛掌事者受法焉其他政令非载师之职案授地职即司徒所分地职谓其地所承於王朝之职事乡遂公邑都家皆有之知非九职之事者授民以九职闾师所掌也且百工商贾嫔妇臣妾闲民之所任不得谓地职授者以授乡遂公邑之吏家稍县都之长也注谓授农牧虞衡使职之非也
通论王氏详说曰物地之法见於载师又见於草人盖载师物地以任其田草人物地以粪其种
以廛里任国中之地以场圃任园地【注故书廛或作坛郑司农云坛读为廛】
正义郑氏衆曰廛市中城中空地 郑氏康成曰廛民居之区域也里居也圃树果蓏之属季秋於中为场樊圃谓之园
案民居之区域宅旁亦有空地可种植後郑与先郑之说原可相通唯有种植之所出故可计分数而征其二十之一也如仅居室而已则何分数之可计乎後人或以此廛为市廛非也市廛则公家所有司市掌之廛人征之非可以任者也且市廛为商贾居积之所虽征之亦有限矣二十而税一假令赀本有万缗者取其五百则厉商也不已甚乎 又案大宰职邦中之赋注邦中在城郭以此经次之则园地附郭之地也国中人聚非郭外有园地则果蔬无所取於郊野致之则艰矣王政即人之心如此 诗所谓疆场有瓜春秋传所谓井竈葱薤取焉者宅畔之园农民所以自给也故秋获则筑以为场周官九职园圃毓草木则土宜杂树及瓜瓠者民受之而贡草木私市之以给衣食共国中官府士民之需此职所谓场圃则九职之一而非农夫所筑之场故与廛并有征以在农田之外也注谓季秋於中为场尚可通盖果蓏中亦有宜乾曝者薛氏季宣以为室庐旁之场圃郑氏谓场以登禾黍则误矣
以宅田士田贾田任近郊之地以官田牛田赏田牧田任远郊之地【贾音古注故书郊或为高杜子春云高读为郊】
正义敖氏继公曰宅者未仕而家居者也士相见礼宅者在邦则曰市井之臣在野则曰草茅之臣 郑氏康成曰贾田在市贾人其家所受田也官田庶人在官者其家所受田也牛田牧田畜牧者之家所受田也 朱子语类问商贾是官令民为之抑民自为之曰民自为之亦受田但少耳贾田是也 郑氏衆曰士田者士之子得而耕之田也【贾疏礼记士之子不免农大夫之子免农矣】赏田者赏赐之田【贾疏即夏官司勲赏地一也】 杜氏子春曰五十里为近郊百里为远郊 陈氏傅良曰廛里不独国中有也宅田士田贾田分散在甸稍县都随其所在给之不独近郊有也官田牛田赏田牧田亦不独远郊有也举王城四郊以例其余耳若泥定士田在近郊官田在远郊彼官府遍王畿之内倘在五百里之间岂可受田於近郊远郊乎
辨正贾氏公彦曰先郑以贾田为吏为县官卖财与之田後郑不从者周官贾人皆在官府史之属受禄於公家何得更与之田
存疑郑氏康成曰宅田致仕者之家所受田也士读为仕仕者亦受田所谓圭田也
案任地皆谓分授其地予人耕之而收其税非谓食公田之入者也大夫士居官时本有田里有故而去三年内尚不收之况致仕者禄且及其身後则其生时田里如故可知也田里如故何庸别授田乎圭田无征经有明文此税二十而一则非圭田也诸儒之说参取其长者刘氏敞云士田之士盖工字之讹亦可备一说 又案自国中以至近郊远郊载师所任者在六乡之余而闾师主於任民者不与焉故属载师者则为九赋司会职九赋令田野之财用大府职九赋以待九式者也属闾师者则为九功司会职九功令民职之财用大府职万民之贡以充府库者也以为两征者固非谓贡即赋者亦未核也
以公邑之田任甸地以家邑之田任稍地以小都之田任县地以大都之田任畺地【畺居良反】
正义郑氏康成曰公邑谓六遂余地天子使吏治之【贾疏四等公邑非乡遂又非采地故知天子使吏治之】自此以外皆然【贾疏甸稍县都采地所受无多自外皆为公邑】二百里三百里其中大夫如州长四百里五百里其下大夫如县正是以或谓二百里为州四百里为县云【贾疏此据司马法王国百里为郊二百里为州三百里为野四百里为县五百里为都】遂人亦监焉【贾疏案遂人掌野自百里外至五百里畿皆曰野】家邑大夫采地小都卿采地大都公采地王子弟所食邑也畺五百里王畿界也皆言任者地之形实不平方如图受田邑者远近不得尽如制其所生育赋贡取正於是尔 朱子曰乡地四同六乡井田在内甸地十二同六遂公邑在内稍地二十同家邑公邑在内县地二十八同小都公邑在内畺地三十六同大都公邑在内甸地皆谓之野公邑家邑小都大都皆谓之都鄙
案所任甸地亦是六遂之余乡遂区域早定而乡大夫遂大夫以下官长层累相承故无俟载师之任之也自甸以外至稍县畺皆有公邑以甸无采地故经云以公邑之田任甸地举甸以见其余耳大宰九赋四曰家削五曰邦县六曰邦都疏谓举家稍以表公邑其县都亦然也此载师所任地盖亦皆指公邑而言其三等采地则於大司徒造都鄙详之矣
通论郑氏康成曰王畿内方千里积百同九百万夫之地也【贾疏方百里为一同同九万夫故百同为九百万夫之地】有山陵林麓川泽沟渎城郭宫室涂巷三分去一余六百万夫又以田不易一易再易上中下相通定受田者三百万家也【贾疏相通谓三家受六夫之地】远郊之内地居四同三十六万夫之地也【贾疏远郊百里内置六乡四面相距二百里二二而四故四同每同九万夫为三十六万夫】三分去一其余二十四万夫【贾疏除山林等三之一其余得此数】六乡之民七万五千家【贾疏乡有万二千五百家】通不易一易再易一家受二夫则十五万夫之地【贾疏以相通三家受六夫之灋计之】其余九万夫廛里也场圃也宅田也士田也贾田也官田也牛田也赏田也牧田也九者亦通受一夫焉则半农人也【贾疏据二十四万夫除乡民十五万夫尚余九万夫之地廛里以下九者各以万家计之则九万家受九万夫之地矣农人相通一家受二夫之地此一家受一夫故云半农人也九者未必各整万家郑特举成数言之耳】定受田十二万家也【贾疏九者半农人二家为一家则九万为四万五千家合六乡七万五千家为十二万家】食货志云农民户一人已受田其家衆男为余夫亦以口受田如比【贾疏遂人职夫一廛田百畮余夫亦如之此余夫受田如正夫之比与孟子余夫二十五亩不同者彼余夫是未娶妻此谓已壮夫妻具者也师古曰比例也】士工商家受田五口乃当农夫一人【贾疏士与工商之家丈夫成人受田各一夫上云半农人者是也其家内无丈夫余家口不得如成人故五口乃当农夫一人】今余夫在遂地之中如此则士工商以事入而在官而余夫以力出耕公邑【贾疏六乡之民及廛里九者受田於乡乡地则尽至於余夫无田可受则出耕於遂地之中受田在百里之外与六遂余夫皆在遂地内受田矣 案上言六乡之民及廛里九者受田於乡而余夫又受田於遂疑其难行郑特以六乡无地给之强如此说耳】甸稍县都合居九十六同八百六十四万夫之地【贾疏王畿百同九百万夫除近郊远郊四同三十六万夫余为此数】城郭宫室差少涂巷又狭於三分所去六而存一焉以十八分之十三率之则其余六百二十四万夫之地【案以三分去一计之应余五百七十六万夫之地今以十八分之十三为率遂赢四十八万夫故为六百二十四万夫之地盖六乡不易一易再易相通则三夫六百亩六遂三等地莱田相通则三夫六百五十亩是遂以外之地较乡为多适得三分所去六而存一之数故郑以城郭宫室涂巷狭少为解耳十八分之十三者即三分所去六而存一之数也】通上中下六家而受十三夫定受田二百八十八万家也【贾疏甸稍县都之田以六家受十三夫计之则二百八十八万家受六百二十四万夫之地】其在甸七万五千家为六遂余则公邑【贾疏六遂与六乡家数相同但六乡内余地有九等所居六遂余地无九等故以为公邑也其三百里以外封三等采地多少不定不可计六遂与六乡相对故以遂计之然邦畿千里山川杂有非必截然成方九等之地岂各万夫为定郑聊以整数为算法耳】
存疑陆氏佃曰康成以家邑为大夫采地小都为卿采地大都为公采地此其大凡也其地有余不足盖有通灋焉虽卿或在畺地虽大夫或在县地取足於封而已 陈氏傅良曰後郑以为畿方千里积百同九百万夫之地是也以为中有山陵林麓川泽沟渎城郭宫室涂巷三分去一其余六百万夫又以田不易一易再易上中下相通定受田者三百万家则非矣考封建之灋王畿方千里者田方千里公侯凡百里者田方百里方千里者为方百里者百为田百万井九百万夫之地受田者八百万夫百倍公侯之国夫然後足以为天子都圻镇抚天下矣若受田止於三百万家则是方百里者三十七五十里者一耳安在其为方千里先王以田制禄裁其用度之多寡而受之为公侯者田不百里不足以待天子睦四邻伯必七十里子男必五十里不可多也不可寡也若郑氏之言是乃连山川未审田之定数茫然依约以为国者也夫国之肥硗四方不同故大禹有九等之例後世亦有土色之辨因其地之肥硗以定田之广狭百里之国提封万井是为定制岂有先定四封然後去山陵林麓川泽又始以一易再易定其夫家之数乎
案陈氏此论与经职方氏不合
凡任地国宅无征园廛二十而一近郊十一远郊二十而三甸稍县都皆无过十二惟其漆林之征二十而五【漆本又作桼音七】
正义郑氏衆曰任地谓任土地以起税赋也国宅城中宅也无征无税也 郑氏康成曰征税也言征者以共国政也 贾氏公彦曰园即上场圃任园地廛即上廛里任国中之地漆林之税特重以自然而生非人力所作也
案国中之宅比连稠密旁无空地可以种植故无征园廛虽可种植地窄而施力劳故薄之 又案十一者三代之中正也至鲁宣公初税亩着於春秋则前此无税私田之事可知矣古者公田为居井竈葱薤取具焉其耕地实八十亩故孟子及春秋传通计公田八十亩私田八百亩而言入於公者乃十分之一耳周官之三农九谷不过岁入公田之谷安从所谓二十而三与十二者什一之法通乎天下又安有近郊远郊甸稍县都之别哉反覆参考盖惟凡任地国宅无征园廛二十而一惟其漆林之征二十而五三句二十三字为经之本文以是三者皆非谷土而别有地征故特着之近郊十一远郊二十而三甸稍县都皆无过十二此三句一十九字则莽歆所增窜也盖莽诵六艺以文奸言而浚民之政皆托於周官其未簒也既以公田口井布令故既簒下书不能遽变十一之说而谓汉法名为三十税一实十税五其欲多取於民之意显然可见故歆增窜载师之文以示周官之田赋本不止於十一耳此诬圣贼经之尤大者而自康成以来莫之辨正故论之 朱子仍康成之说谓并杂税而为十二夫上之征於民者粟米出於田布缕出於宅力役出於人此外更无所为税也何杂之有唯关市山泽之征或可称为杂税然其有无多寡非有定限而岂可以画地而计之哉他如陈氏傅良薛氏季宣陆氏佃论说纷纷均属隔阂盖二十而三及无过十二之说求之经传百家无一可通羣儒皆迁就而为之解耳 园之征二十而一即所毓草木二十而贡其一也注以宅之树疆之瓜当之疏又谓即春秋传所谓取於公田以种葱韭者先王之於民岂若是其悉乎
凡宅不毛者有里布凡田不耕者出屋粟凡民无职事者出夫家之征
正义郑氏衆曰宅不毛谓不树桑麻也【贾疏草木为地毛】郑氏康成曰空田者罚以三家之税粟【贾疏夫三为屋】案经文里字之义有三一为二十五家之里一为三百步之里【方里而井】一为里居之里此里布当是里居之里即谓其所居之宅也宅而毛则有丝枲之出其不毛者虽无丝枲亦使出一廛之布以罚之布者泉也若罚以二十五家之布则令有不能行矣 小司徒注云夫家犹言男女周灋夫妇具而後有征明无家之夫不征也夫家之征谓一夫力役之征耳夫妇具而无所事事故使出夫家之征而以布当之孟子谓之夫布 三者皆所以警游惰言既受宅虽不毛而布缕之征不免也既受田虽不耕而粟米之征不免也既有家虽无职事而力役之征不免也无职事盖九职所不任者若闲民则在九职之中自与此别存疑郑氏康成曰民闲无职事者犹出夫税家税也夫税者百畮之税家税者出士徒车辇给徭役案注分夫家之征为二盖未必然虽云警游惰令亦难行且百畮之税犹屋粟也所云出士徒车辇给徭役者近之盖有事则侪於卒伍而并共其役无事亦令出夫家之布如无布则以粟当之即为旅师之间粟非既征其夫而又征其家也
以时徵其赋
正义贾氏公彦曰徵赋当顺其四时故云以时案以时徵其赋明赋之出於任土者如是也载师掌其徵之大灋而已据遂人遂师里宰诸职有令贡赋徵财征待有司之政令而徵敛其财赋之文则六乡及公邑有地治之吏分掌徵赋之事可知其敛之则自近郊远郊以至甸稍县畺之地各有司存盖督趣输将必於其附近也司稼以年之上下出敛灋则赋额虽有定而临时又有变通焉若井地用彻法则直收其公田之入而已
总论魏氏校曰载师因土宜以任其事取其税而教化在其中
闾师掌国中及四郊之人民六畜之数以任其力以待其政令以时徵其赋【畜许六反下同】
正义郑氏康成曰国中及四郊谓自廛里至远郊六乡之地是所主数【贾疏闾师所主独其人数其政教自有乡大夫以下施之】掌六畜数者农事之本也 易氏祓曰任民则农圃之事以至虞衡之事皆其力之所及耕植之贡以至山泽之贡皆其力之所出 叶氏时曰谓之任者随其力而使之不废其所能不强其所不能 郑氏锷曰六畜为家之资知其多寡之数然後量其力之所能而任之以事 贾氏公彦曰政令谓赋役
案不曰六乡而曰国中及四郊者明闾师所任之不周於六乡也远郊之内地居四同三十六万夫之地三分去一余二十四万夫六乡之民七万五千家并其余以职共王家之贡物者闾师任之廛里场圃宅田士田以至牧田之等以地计者则载师掌之曰以时徵其赋明赋之出於任民者如下文所云也闾师掌其徵之大灋而已其敛之则九谷入於廪人布帛入於典妇功货物入於玉府内府鸟兽入于膳夫庖人材物当以入冬官各有司存非闾师所掌也故大府职总之曰以充府库
凡任民任农以耕事贡九谷任圃以树事贡草木任功以饬材事贡器物任商以市事贡货贿任牧以畜事贡鸟兽任嫔以女事贡布帛任衡以山事贡其物任虞以泽事贡其物
正义贾氏公彦曰大宰以九职任万民谓任使万民各有职事有职事则有功有功则有贡故此论贡之法也山泽所出物多故云物若禹贡云海物然也山泽称虞川林称衡曰任衡以山事者见山中可以兼川林也九职有臣妾此不及者以其聚敛疏材无可税故也 郑氏康成曰贡草木谓葵韭果蓏之属郑氏锷曰山泽所出不同其职可以兼言其贡不得不分也
案大宰以九职任万民列其职也闾师则按职而命以事而定所徵大宰之法通乎天下闾师所任止於远郊此嫔妇即典妇功职之嫔妇也以丝枲授之而以时贡其布帛焉故云任嫔以女事贡布帛此非宅里之征而其宅里亦不征之矣农圃工商八者皆然故别为任民之灋而不入载师之掌其物以充府库而不共九式之常也
凡无职者出夫布
正义贾氏公彦曰无职即大宰闲民无常职转移执事者也转移执事即是有职而言无职者为有职者执事当家廛地不事即无职也
案闲民转移执事是无职之职故使出夫布以当无物之贡所出之布其亦视一夫之征与以其不受田故也
凡庶民不畜者祭无牲不耕者祭无盛不树者无椁不蚕者不帛不绩者不衰【衰七囘反下同】
正义郑氏康成曰掌罚其家事也盛黍稷也椁周棺也不帛不得衣帛也不衰丧不得衣衰也皆所以耻不勉
案以此推之可见六乡之民丧祭之礼服物之度皆禀命於闾师而家无殊俗乡无异政矣
通论王氏应电曰凡民之事有一定而不易者九职是也有兼为而不费者树畜是也故先王之世虽士工商之家靡不受田务使人知稼穑之艰难妇女各勤蚕绩比户皆务树畜不勤於树畜则有五者之罚使不得备礼厚生正德之意皆具其中矣载师以其不务本业故徵其财闾师以其不能兼职故杀其礼上之人非利其财也将驱之以务本耳非靳於礼也将愧之而使劝耳
案此一经见有田必耕有宅必树而蚕绩材木具焉又时其鸡豚狗彘之畜以共养老祭祀之需孟子所言王政畧备於此此言不畜者不任牧者也不耕者不任农者也不树者不任圃者也不蚕不绩者不任嫔者也不任其所当任故抑之使不得齐於俦人之礼以耻之养也而教行焉矣载师凡宅不毛者有里布荒其园圃者也此独不树未尝不毛故罚止於不椁载师凡田不耕者出屋粟受田而不耕者也此不耕者本未受田故罚止於无盛其事异故罚亦异县师遂师稽其六畜而小司徒所颁比灋六畜必登似乎琐细及观不畜者之无牲乃见圣人虑民周详缜密无所不到 又案遂之治讼遂师遂大夫听於上县正掌於下而乡师以下别无掌狱讼之官何也盖乡之别设闾师所掌即县正之职也县正职之徵即此职之时徵其赋也县正职之比即此职人民六畜之数也县正职之政令即此职所待之政令也县正职之颁田里分职事即此职所任诸职事也二职所掌凡事皆同独此职无掌治讼趋稼事而赏罚之文盖无职不耕不树不畜不蚕不绩之罚皆掌焉则掌其治讼趋其稼事而赏罚之可见矣故与县正职互文以相备也且大司徒职云狱讼与有地治者听而断之则凡亲民之吏可以就近剖析随时解释者皆包於有地治者之中而不必一一指言之矣
钦定周官义疏卷十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