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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第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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禅林宝训合注卷第二

虎林澄远居士张文宪程叔甫参阅

湛堂准和尚。初参真净。常炙灯帐中看读。真净呵曰。所谓学者。求治心也。学虽多。而心不治。纵学而奚益。而况百家异学。如山之高。海之深。子若为尽之。今弃本逐末。如贱使贵。恐妨道业。直须杜绝诸缘。当求妙悟。他日观之。如推门入臼。故不难矣。湛堂即时屏去所习。专注禅观。一日闻衲子读诸葛孔明出师表。豁然开悟。凝滞顿释。辩才无碍。在流辈中。鲜有过者。

断也塞也。

灌注也。如瓶注水。使心不乱也。

出师表

诸葛武侯。受顾命。辅后主。七擒孟获。已定南方。乃出师伐魏。临行遗表於后主。

湛堂曰。有道德者乐於众。无道德者乐於身。乐於众者长。乐於身者亡。今称住持者。多以好恶临众。故众人拂之。求其好而知其恶。恶而知其好者鲜矣。故曰与众同忧乐。同好恶者。义也。义之所在。天下孰不归焉(二事癞可赘疣集)。

好恶

好人之所恶。恶人之所好。是为拂人之性。灾必逮夫身。

逆也。

湛堂曰。道者古今正权。善弘道者。要在变通。不知变者。拘文执教。滞相殢情。此皆不达权变。故僧问赵州。万法归一。一归何处。州云。我在青州做领布衫重七斤。谓古人不达权变。能若是之酬酢。圣人云。幽谷无私。遂致斯响。洪钟簴受。扣无不应。是知通方上士。将返常合道。不守一而不应变也(与李商老书)。

系替二音。极困也。滞也。

僧问

僧问处名偏辟问。州答处名信手拈来无意路话。又谓放风前箭。转格外机。须向言前领旨。句外明宗。不可寻言逐句。妄生揆度。赵州已至不立玄危。平坦之地。了无佛法身心。凡酬酢信口开合。皆无情识。不可较量也。故雪窦颂曰。偏辟曾挨老古锥。七斤衫重少人知。而今掷向西湖里。下载清风付与谁。

赵州

赵州观音院从谂禅师。曹州郝氏子。嗣南泉普愿禅师。声传大夏。名闻九州。寿一百二十岁。

酬酢

下音昨。客报主曰酢。主答客曰酬。

音巨。谓飞簴。天上神兽。鹿头龙身。说文云。钟鼓之柎也。饰为猛兽。释名曰。横曰栒。纵曰簴。

湛堂曰。学者求友。须是可为师者。时中长怀尊敬。作事取法。期有所益。或智识差胜於我。亦可相从。警所未逮。万一与我相似。则不如无也(宝峰实录)。

楚宜切。略也。

湛堂曰。祖庭秋晚。林下人不为嚣浮者。固自难得。昔真如住智海。尝言在湘西道吾时。众虽不多。犹有老衲数辈。履践此道。自大沩来此。不下九百僧。无七五人会我说话。予以是知。得人不在众多也(实录)。

秋晚

末运之际。法道凋零。

湛堂曰。惟人履行。不可以一酬一诘。固能尽知。盖口舌辩利者。事。或未可信。辞语拙讷者。理。或不可穷。虽穷其辞。恐未穷其理。能服其口。恐未服其心。惟人难知。圣人所病。况近世衲子。聪明不务通物情。视听多只伺过隙。与众违欲与道乖方。相尚以欺相冒以诈。使佛祖之道。靡靡而愈薄。殆不可捄矣(答鲁直书)。

言迟也。

加也。

蒙昧也。

乃也危也。

湛堂谓妙喜曰。像季比丘。外多狥物。内不明心。纵有弘为。皆非究竟。盖所附卑猥而使然。如搏牛之虻。飞止数步。若附骥尾。便有追风逐日之能。乃依托之胜也。是故学者。居必择处。游必就士。遂能绝邪僻。近中正闻正言也。昔福严雅和尚。每爱真如喆标致可尚。但未知所附者何人。一日见与大宁宽。蒋山元。翠岩真偕行。雅喜不自胜。从容谓喆曰。诸大士法门龙象。子得从之游。异日支吾道之倾頺。彰祖教之利济。固不在予之多嘱也(日涉记)。

骥尾

参逐人行。曰附骥尾。谓苍蝇之飞不可数步。托於骥尾。乃能千里之达也。

福严雅

泽州福严良雅禅师。嗣洞山守初。青原下八世也。

大宁宽

洪州大宁道宽禅师。嗣石霜楚禅师。南岳下十一世也。

蒋山元

蒋山赞元禅师。婺州义乌人。傅大士之裔。嗣石霜禅师。

同也并也。

龙象

水中力大。龙也。陆中有威。象也。巨德以喻之者。言其有力而托。有威而可习故也。

撑持也。

湛堂谓妙喜曰。参禅须要识虑高远。志气超迈。出言行事。持信於人。勿随势利苟枉。自然不为朋辈描摸。时所上下也(宝峰记闻)。

上下

时人以名利为上。师今不爱名利。故不为时上。时人以庸鄙为下。师今操道德。故不为时下也。

湛堂曰。予昔同灵源。侍晦堂於章江寺。灵源一日与二僧入城。至晚方归。晦堂因问今日何往。灵源曰。适往大宁来。时死心在旁。厉声呵曰。参禅欲脱生死。发言先要诚实。清兄何得妄语。灵源面热不敢对。自尔不入城郭。不妄发言。予固知灵源死心。皆良器也(日涉记)。

死心

隆兴府黄龙死心悟新禅师。韶州黄氏子。嗣黄龙祖心禅师。南岳下十三世也。

良器

良。大也。灵源知过必改。死心正而不屈。

湛堂曰。灵源好阅经史。食息未尝少憩。仅能背讽乃止。晦堂因呵之。灵源曰。尝闻用力多者收功远。故黄太史鲁直曰。清兄好学。如饥渴之嗜饮食。视利养纷华若恶臭。盖其诚心自然。非特尔也(赘疣集)。

息也。

黄太史

讳庭坚。字鲁直。号山谷居士。得法於黄龙祖心禅师。

特尔

天性如此。非故强为。

灵源清和尚。住舒州太平。每见佛眼临众周密。不甚失事。因问其要。佛眼曰。用事宁失於宽。勿失於急。宁失於略。勿失於详。急则不可捄。详则无所容。当持之於中道。待之以含缓。庶几为临众行事之法也(拾遗)。

灵源谓长灵卓和尚曰。道之行固自有时。昔慈明放意於荆楚间。含耻忍垢。见者忽之。慈明笑而已。有问其故。对曰。连城与瓦砾相触。予固知不胜矣。逮见神鼎后。誉播丛林。终起临济之道。嗟乎。道与时也。苟可强乎(笔帖)。

长灵卓

东京天宁长灵守卓禅师。泉州庄氏子。嗣灵源清禅师。南岳十四世。

连城

赵有卞和璧。秦昭王欲以十二连城贸之。赵遣相如送之入秦。相如视秦王惟有爱璧之心。而无割城之意。乃诈曰。璧有瑕。请示之。玉授璧与相如。如将璧却倚柱立。怒发冲冠。谓曰。臣闻布衣之交。尚不忍相欺。况大国乎。王若急臣。臣头璧俱碎於柱。王恐璧碎。使人扶相如起。

小石也。

神鼎

潭州神鼎洪諲禅师。襄水扈氏子。嗣首山念禅师。南岳下九世。寻常一衲。以度寒暑。后隐衡岳。有一贵豪来山游。见师气貌闲静。一钵无余。遂拜请住神鼎。十年枯淡。室无升米。一钵挂壁。日收盏饭。一枯木床为法座。残僧数辈围之。始终如此。后宗风大振。门弟子气吞诸方。由是慈明。发长不剪。敝衣而特往见鼎。鼎曰。汾阳有西河师子是否。慈明指后厉声曰。屋倒矣。鼎回顾相视。慈明坐脱只履而视之。鼎老忘问。又失公所在。慈明遂整衣且行且日。见面不如闻名。遂去。鼎遣人追之不返。鼎叹曰。汾阳有此儿也。慈明自此名重四方。

灵源谓黄太史曰。古人云。抱火措於积薪之下。而寝其上。火未及然。固以为安。此诚喻安危之机死生之理。明如杲日。间不容发。夫人平居燕处。罕以生死祸患为虑。一旦事出不测。方顿足扼腕而捄之。终莫能济矣(笔帖)。

古人云

汉文帝六年。淮南厉王长谋反。废处蜀郡。嗔恚不食死。梁太傅贾谊上疏曰。臣窃惟事势。可为痛哭者一。可为流涕者二。可为长太息者六。若其他背理而伤道者。难徧以疏举。进言者皆言。天下已安已治矣。臣独以为未也。曰安且治者。非愚则谀。皆非事实知治乱之体者也。夫抱火厝之积薪之下。而寝其上。火未及燃。固为之安。方今之势。何以异此。本未外逆。首尾衡决。国制抢攘。非甚有纪。陛下可不壹令臣。得熟数之於前。因陈治安之策。试详择焉。

扼腕

上持也。下手腕也。谓趺脚捶胸。以手持腕。救之晚矣。

灵源谓佛鉴曰。凡接东山师兄书。未尝言世谛事。唯丁宁忘躯弘道。诱掖后来而已。近得书云。诸庄旱损。我总不忧。只忧禅家无眼。今夏百余人。室中举个狗子无佛性话。无一人会得。此可为忧。至哉斯言。与忧院门不办。怕官人嫌责。虑声位不扬。恐徒属不盛者。实霄壤矣。每念此称实之言。岂复得闻。吾侄为嫡嗣。能力振家风。当慰宗属之望。是所切祷(蟾侍者日录)。

灵源曰。磨砻砥砺。不见其损。有时而尽。种树蓄养。不见其益。有时而大。积德累行。不知其善。有时而用。弃义背理。不知其恶。有时而亡。学者果熟计而履践之。成大器。播美名。斯今古不易之道也(笔帖)。

磨砻

全篇出汉书枚乘传。乃谏吴王之言也。

灵源谓古和尚曰。祸福相倚。吉凶同域。惟人自召。安可不思。或专己之喜怒而隘於含容。或私心靡费而从人之所欲。皆非住持之急。兹实恣肆之攸渐。祸害之基源也(笔帖)。

古和尚

惠古禅师。嗣灵源清禅师。南岳下十四世。

相倚

背向之义。谓背之则祸生。向之则福长也。

同域

美恶之义。德美则吉。性暴则凶。谓心者众妙之门。群灵之府。升降之源。祸福之本也。

靡费

奢侈也。

攸渐

始终之义。

灵源谓伊川先生曰。祸能生福。福能生祸。祸生於福者。缘处灾危之际。切於思安。深於求理。遂能祗畏敬谨。故福之生也宜矣。福生於祸者。缘居安泰之时。纵其奢欲。肆其骄怠。尤多轻忽侮慢。故祸之生也宜矣。圣人云。多难成其志。无难丧其身。得乃丧之端。丧乃得之理。是知福不可屡侥幸。得不可常觊觎。居福以虑祸。则其福可保。见得而虑丧。则其得必臻。故君子安不忘危。理不忘乱者也(笔帖)。

伊川

姓程。名颐。字正叔。号伊川。河南人。问道於灵源禅师。

谨也恭也。

轻慢也。

频也数也。

侥幸

上不当求而求之。下不当得而得之。

觊觎

上音冀。下音俞。希望欲得也。

灵源谓伊川先生曰。夫人有恶其迹。而畏其影。却背而走者。然走愈急。迹愈多。而影愈疾。不如就阴而止。影自灭而迹自绝矣。日用明此。可坐进斯道(笔帖)。

恶迹畏影

此篇言舍妄归真。不起生灭心也。所行之事喻迹。起生灭心喻影。背走。喻舍妄归真。就阴。喻显妄明真。所谓扬汤止沸。不如釜底抽薪。

灵源曰。凡住持位过其任者。鲜克有终。盖福德浅薄。量度狭隘。闻见鄙陋。又不能从善务义以自广而致然也(日录)。

过任

德薄而位尊。任重而福浅。

自广

自广其德量闻见也。

灵源闻觉范贬窜岭海。叹曰。兰植中涂。必无经时之翠。桂生幽壑。终抱弥年之丹。古今才智丧身。谗谤罹祸者多。求其与世浮沉。能保其身者少。故圣人言。当世聪明深察。而近於死者。好议人者也。博辩宏大。而危其身者。好发人之恶也。在觉范有之矣(章江集)。

觉范

瑞州清源寺。慧洪觉范禅师。本郡彭氏子。嗣真净文禅师。南岳下十三世。博览群书。有大辩才。作林间录。僧宝传也。

远也。

浮沉

上现也。下隐也。

圣人言

史记。孔子适周见老子。老子曰。吾闻富贵者送人以财。仁者送人以言。吾虽不能富贵。而窃仁者之号。今送子以言也。当今之士。聪明深察而近於死者。好讥议人者也。博辩宏远而危其身者。好发人之恶也。为人臣子。可不慎乎。

灵源谓觉范曰。闻在南中。时究楞严。特加笺释。非不肖所望。盖文字之学。不能洞当人之性源。徒与后学障先佛之智眼。病在依他作解。塞自悟门。资口舌则可胜浅闻。廓神机终难极妙证。故於行解多致参差。而日用见闻。尤增隐昧也(章江集)。

传之未尽曰笺。

参差

不齐之貌。乃言行相违也。

灵源曰。学者举措不可不审。言行不可不稽。寡言者未必愚。利口者未必智。鄙朴者未必悖。承顺者未必忠。故善知识。不以辞尽人情。不以意选学者。夫湖海衲子。谁不欲求道。於中悟明见理者千百无一。其间修身励行。聚学树德。非三十年而不能致。偶一事过差。而丛林弃之。则终身不可立。夫耀乘之珠。不能无颣。连城之璧宁免无瑕。凡在有情。安得无咎。夫子圣人也。犹以五十学易。无大过为言。契经则曰。不怕念起。惟恐觉迟。况自圣贤已降。孰无过失哉。在善知识曲成。则品物不遗矣。故曰巧梓顺轮桷之用。枉直无废材。良御适险易之宜。驽骥无失性。物既如此。人亦宜然。若进退随爱憎之情。离合系异同之趣。是由舍绳墨而裁曲直。弃权衡而较重轻。虽曰精微。不能无谬矣。

言行

言乃行之实。行乃言之表。

鄙朴

诚实也。

辞尽下

唐德宗贞元十年。兵部侍郎陆贽谏曰。明王不可以辞尽人情。不可以意选进士。进退随憎爱之情。离合系异同之趣。是由舍绳墨而意裁曲直。弃权衡而手揣重轻。虽日精微。不能无谬。

耀乘珠

魏惠王曰。寡人有径寸之珠。照车前后。各十二乘者数枚。齐王曰。吾有四臣。照千里之外。岂特十二乘也。魏王有媿色。

学易

圣人虽生知。未尝自言无大过。虽是谦辞。而道理实无穷尽也。学易则明乎吉凶消长之理。进退存亡之道。故圣人冀永年之穷经。庶所行之无咎。

契经

梵语修多罗。此云契经。谓契理契机。乃契理合机之教。

品物

言高低大小利钝之人。不可遗弃也。

巧梓轮桷之用

梓。木匠也。轮。车轮也。桷。榱桷也。盖巧梓用木之际。随其木性而用之。枉者可以为轮。直者可以为桷。使不废其材也。昔齐桓公读书於堂上。轮扁斫轮於堂下。释凿而问曰。敢问君之所读者何书。公曰。圣人之言也。扁曰。圣人在乎。公曰。圣人死矣。扁曰。然君所读者槽粕耳。公怒曰。寡人读书。轮人安得讥乎。有说则可。无说则死。扁曰。以臣事观之。臣当斫轮。徐则甘而不固。疾则苦而不入。不徐不疾。得之於心。应之於手。口不能言。有数存焉。臣不能谕臣之子。子不能受之於臣。臣年七十而老斫轮。古之斫轮者。与其不可传而死者多矣。故君之所读者槽粕耳。桓公大喜。出庄子。

良御

使马之人也。善使马者。称而作之。

驽骥

上即钝马也。下即良马。

失性

各得迟疾之宜。使不失其所赋性也。

绳墨

梓人所用者也。木若得之。则曲直分明而见矣。

灵源曰。善住持者。以众人心为心。未尝私其心。以众人耳目为耳目。未尝私其耳目。遂能通众人之志。尽众人之情。夫用众人之心为心。则我之好恶。乃众人好恶。故好者不邪。恶者不谬。又安用私托腹心。而甘服其謟媚哉。既用众人耳目为耳目。则众人聪明。皆我聪明。故明无不鉴。聪无不闻。又安用私托耳目。而固招其蔽惑邪。夫布腹心。托耳目。惟贤达之士。务求己过。与众同欲。无所偏私。故众人莫不归心。所以道德仁义流布遐远者宜其然也。而愚不肖之意务求人之过。与众违欲。溺於偏私。故众人莫不离心。所以恶名险行。传播遐远者。亦宜其然也。是知住持人。与众同欲。谓之贤哲。与众违欲。谓之庸流。大率布腹心。托耳目之意有殊。而善恶成败。相返如此。得非求过之情有异。任人之道不同者哉。

庸流

心不存慎终之规。口不吐训格之言。不择人以托身。不立行以自定。见小措大。而不知所务。从物而流。不知所执。故曰庸流。

灵源曰。近世作长老。涉二种缘。多见智识不明。为二风所触。丧於法体。一应逆缘。多触衰风。二应顺缘。多触利风。既为二风所触。则喜怒之气交於心。郁勃之色浮於面。是致取辱法门。讥诮贤达。惟智者善能转为摄化之方。美导后来。如琅琊和尚。往苏州。看范希文。因受信施及千余缗。遂遣人阴计在城诸寺僧数。皆密送钱。同日为众檀设斋。其即预辞范公。是日侵蚤发船逮天明众知已去。有追至常州而得见者。受法利而回。观此老一举。使姑苏道俗。悉起信心。增深道种。此所谓转为摄化之方。与夫窃法位。苟利养。为一身之谋者。实霄壤也(与德和尚书)。

色变也。

才笑切。以言相责也。

琅琊

徐州琅琊广照慧觉禅师。洛阳人。嗣汾阳昭禅师。南岳下十世。

范希文

姓范。名仲淹。字希文。汝南人。宋仁宗庆历中。拜为参知政事。谥文正。

音民。钱串也。

文正公谓琅琊曰。去年到此。思得林下人可语者。尝问一吏。诸山有好僧否。吏称北寺瑞光希茂二僧为佳。予曰。此外诸禅律中别无耶。吏对予曰。儒尊士行。僧论德业。如希茂二人者。三十年蹈不越阃。衣惟布素。声名利养。了无所滞。故邦人高其操履而师敬之。若其登座说法。代佛扬化。机辩自在。称善知识者。非顽吏能晓。逮暇日访希茂二上人。视其素行。一如吏言。予退思旧称苏秀好风俗。今观老吏。尚能分君子小人优劣。况其识者邪。琅琊曰。若吏所言。诚为高议。请记之以晓未闻(琅琊别录)。

瑞光

寺有四瑞。谓钟鼓自鸣。宝塔放光。瑞竹交加。白龟听法。故称曰瑞光。即今之卧佛寺也。

行也。

门限也。

上人

内有智德。外有胜行。在人之上。故称上人。

即嘉兴府。

灵源曰。锺山元和尚。平生不交公卿。不苟名利。以卑自牧。以道自乐。士大夫初勉其应世。元曰。苟有良田。何优晚成。第恐乏才具耳。荆公闻之曰。色斯举矣。翔而后集。在元公得之矣(赘疣集)。

以卑自牧

象曰。谦谦君子。卑以自牧也。卑者谦之至也。谓君子以自谦自卑之道。自牧自处也。

色斯举矣

鸟之为物也。见人颜色不善。则飘然而逝。回翔审视。至弹射不惊之处。而后下之。世人见机而作。亦当如此。

灵源曰。先哲言。学道悟之为难。既悟守之为难。既守行之为难。今当行时。其难又过於悟守。盖悟守者。精进坚卓。勉在己躬而已。惟行者必等心死誓。以损己益他为任。若心不等。誓不坚。则损益倒置。便堕为流俗阿师。是宜祗畏灵源曰。东山师兄。天资特异。语默中度。寻常出示语句。其理自胜。诸方欲效之。不诡俗则淫陋。终莫能及。求於古人中亦不可得。然犹谦光导物。不啻饥渴。尝曰。我无法宁克勤诸子。真法门中罪人矣。

流荡之过也。

谦光

位愈高而心愈下。则尊而且光。

灵源道学行义。纯诚厚德。有古人之风。安重寡言。尤为士大夫尊敬。尝曰。众人之所忽。圣人之所谨。况为丛林主。助宣佛化。非行解相应。讵可为之。要在时时检责。勿使声名利养。有萌於心。傥法令有所未孚。衲子有所未服。当退思修德。以待方来。未见有身正而丛林不治者。所谓观德人之容。使人之意消。诚实在兹(记闻)。

纯诚

精一无杂曰纯。真实无妄曰诚。

或然之辞。

信也。

灵源谓圆悟曰。衲子虽有见道之资。若不深蓄厚养。发用必峻暴。非特无补教门。将恐有招祸辱。圆悟禅师曰。学道存乎信。立信在乎诚。存诚於中。然后俾众无惑。存信於己。可以教人无欺。惟信与诚。有补无失。是知诚不一。则心莫能保。信不一。则言莫能行。古人云。衣食可去。诚信不可失。惟善知识。当教人以诚信。且心既不诚。事既不信。称善知识可乎。易曰。惟天下至诚。遂能尽其性。能尽其性。则能尽人之性。而自既不能尽於己。欲望尽於人。众必绐而不从。自既不诚於前。而曰诚於后。众必疑而不信。所谓割发宜及肤。剪爪宜侵体。良以诚不至则物不感。损不至则益不臻。盖诚与信。不可斯须去己也明矣(与虞察院书)。

圆悟

成都府昭觉寺。佛果克勤禅师。彭州骆氏子。嗣五祖演禅师。

全守曰保。

诚信

心实曰诚。乃信之体也。言实曰信。方诚之用也。

惟天下至诚

能尽其性。则能尽人之性。能尽人之性。则能尽物之性。能尽物之性。则可以赞天地之化育。可以赞天地之化育。则可以与天地参矣。注曰。性者德无不实。理无不具。故无人欲之私。能尽者知之无不明。处之无不当。天地至诚者。言圣人之德。天下莫能加也。赞。犹助也。参者。与天地并立而为三。

欺慢也。

斯须

暂时也。

圆悟曰。人谁无过。过而能改。善莫大焉。从上皆称改过为贤。不以无过为美。故人之行事。多有过差。上智下愚。俱所不免。唯智者能改过迁善。而愚者多蔽过饰非。迁善则其德日新。是称君子。饰过则其恶弥着。斯谓小人。是以闻义能徙。常情所难。见善乐从。贤德所尚。望公相忘於言外可也(与文主簿)。

过恶

无心失理曰过。有心害理曰恶。

饰非

人有过非。恐人知之。以巧言自饬。欲免过而誉其善。

义能徙

徙者。移也。孔子曰。德之不修。学之不讲。闻义不能徙。不善不能改。是吾忧也。尹氏曰。德必修而后成。学必讲而后明。见义能徙。改过无吝。此四者日新之要。苟未能之。圣人犹忧之。况学者乎。

圆悟曰。先师言。做长老有道德感人者。有势力服人者。犹如鸾凤之飞。百禽爱之。虎狼之行。百兽畏之。其感服则一。其品类固霄壤矣(赘疣集)。

圆悟谓隆藏主曰。欲理丛林。而不务得人之情。则丛林不可理。务得人之情而不勤於接下。则人情不可得。务勤接下而不辨贤不肖。则下不可接。务辨贤不肖。而恶言其过。悦顺其己。则贤不肖不可辨。惟贤达之士。不恶言过。不悦顺己。惟道是从。所以得人情而丛林理矣(广录)。

隆藏主

平江府。虎丘绍隆禅师。和之含山人。嗣圆悟勤禅师。南岳下十五世。

圆悟曰。住持以众智为智。众心为心。恒恐一物不尽其情。一事不得其理。孜孜访纳。惟善是求。当问理之是非。讵论事之大小。若理之是。虽靡费大。而作之何伤。若事之非。虽用度小。而除之何害。盖小者大之渐。微者着之萌。故贤者慎初。圣人存戒。涓涓不遏。终变桑田。炎炎靡除。卒燎原野。流煽既盛。祸灾已成。虽欲捄之。固无及矣。古云。不矜细行。终累大德。此之谓也(与佛智书)。

分别是非曰智。又知也。妙众理而宰万物也。

孜孜

切切也。汲汲也。

止也。

小火之貌。

广平曰原。

大火也。

不矜细行

书云。乌乎夙夜。罔或不谨。不矜细行。终累大德。为山九仞。功亏一篑。注曰。或犹言万一也。吕氏曰。此是勤德工夫。或之一字。最有意味。一暂止息。则非勤德也。矜者持也。细行者。小事也。

去声。事相缘及。

圆悟谓元布袋曰。凡称长老之职。助宣佛化。常思以利济为心。行之而无矜。则所及者广。所济者众。然一有矜己逞能之心。则侥幸之念起。而不肖之心生矣(双林石刻下出云门庵集)。

元布袋

台州护国寺。此庵景元禅师。永嘉南溪张氏子。嗣圆悟禅师。南岳下十五世。

圆悟谓妙喜曰。大凡举措。当谨终始。故善作者必善成。善始者必善终。谨终如始。则无败事。古云。惜乎衣未成而转为裳。行百里之半於九十。斯皆叹有始而无终也。故曰。靡不有初。鲜克有终。昔晦堂老叔曰。黄檗胜和尚。亦奇衲子。但晚年谬耳。观其始。得不谓之贤(云门庵集)。

黄檗胜

瑞州黄檗山惟胜禅师。潼州罗氏子。嗣黄龙南禅师。南岳下十二世。

岂也。

圆悟谓佛鉴曰。白云师翁。动用举措。必稽往古。尝曰。事不稽古。谓之不法。予多识前言往行。遂成其志。然非特好古。盖今人不足法。先师每言。师翁执古。不知时变。师翁曰。变故易常。乃今人之大患。予终不为也(蟾和尚日录)。

佛鉴

舒州太平寺。佛鉴慧懃禅师。本郡江氏子。嗣五祖演禅师。南岳下十四世。

前言往行

易大畜卦象曰。天在山中大畜。君子多识前言往行以畜其德。注曰。前言往行。是古圣之言行也。观其言。察其行。以成德。乃大畜之义。畜。积成也。

故常

古人不更之常道也。

佛鉴懃和尚。自太平迁智海。郡守曾公元礼闻孰可继住持。佛鉴举炳首座。公欲得一见。佛鉴曰。炳为人刚正。於世邈然。无所嗜好。请之犹恐弗从。讵肯自来耶。公固邀之。炳曰。此所谓呈身长老也。竟逃於司空山。公顾谓佛鉴曰。知子莫若父。即命诸山坚请。抑不得已而应命(蟾侍者日录)。

炳首座

韶州南华智炳禅师。蜀川永康人。为人严厉。时号炳铁面。嗣佛鉴懃禅师。南岳下十五世。

呈身

先见其身。后任住持也。

长老

耆德之称。了达法性。内有智德。使学者尊从。故曰长老也。

发语之辞。

佛鉴谓询佛灯曰。高上之士。不以名位为荣。达理之人。不为抑挫所困。其有承恩而效力。见利而输诚。皆中人以下之所为(日录)。

询佛灯

浙江湖州府安吉州。何山佛灯守询禅师。本郡史氏子。嗣佛鉴懃禅师。南岳下十五世也。

摧折也。

献也尽也。

输诚

尽敬之貌。

佛鉴谓炳首座曰。凡称长老。要须一物无所好。一有所好。则被外物贼矣。好嗜欲。则贪爱之心生。好利养。则奔竞之念起。好顺从。则阿谀古人合。好胜负。则人我之山高。好掊克。则嗟怨之声作。总而穷之。不离一心。心若不生。万法自泯。平生所得。莫越於斯。汝宜勉旃。规正来学(南华石刻)。

侵害。

心之缠绵不已曰爱。

阿谀

上卑屈也。下謟诈也。

掊克

聚敛也。谓刻剥民财也。

之也。

佛鉴曰。先师节俭。一钵囊鞋袋。百缀千补。犹不忍弃置。尝曰。此二物相从出关。仅五十年矣。讵肯中道弃之。有泉南悟上座。送褐布裰。自言得之海外。冬服则温。夏服则凉。先师曰。老僧寒有柴炭纸衾。热有松风。蓄此奚为。终却之(日录)。

补衲也。

褐毛布裰。氷火二鼠之毛。所织之布也。火鼠入火不焚。毛长尺许。所谓火浣布是也。氷鼠者。北方有氷厚百尺。有鼠在下。但食氷。毛长数寸。可以为布。二事合成。冬暖夏凉。出神异记。

佛鉴曰。先师闻真净迁化。设位办供。哀哭过礼。叹曰。斯人难得。见道根柢。不带枝叶。惜其早亡。殊未闻有继其道者。江西丛林。自此寂寥耳(日录)。

佛鉴曰。先师言。白云师翁。平生疏通无城府。顾义有可为者。踊跃以身先之。好引拔贤能。不喜附离苟合。一榻翛然。危坐终日。尝谓凝侍者曰。守道安贫。衲子素分。以穷达得丧移其所守者。未可语道也(日录)。

疏通

能知远古书籍也。又胸次岸谷。海纳山容。无彼此之念也。

城府

遮蔽之义。谓外无城郭。内无府库。无外内之堤防也。

踊跃

见义合理。踊跃而前进也。

附离苟合

胜利则依附。害则离去。苟合者。不遵理义。而苟且迎合也。

音肖。鸟之孤飞也。又自如也。

佛鉴曰。为道不忧。则操心不远。处身常逸。则用志不大。古人历艰难。尝险阻。然后享终身之安。盖事难则志锐。刻苦则虑深。遂能转祸为福。转物为道。多见学者逐物而忘道。背明而投暗。於是饰己之不能。而期人以为智。强人之不逮。而侮人以为高。以此欺人。而不知有不可欺之先觉。以此掩人。而不知有不可掩之公论。故自智者人愚之。自下者人高之。惟贤者不然。谓事散而无穷。能涯而有尽。欲以有尽之智。而周无穷之事。则识有所偏。神有所困。故於大道必有所阙焉(与秀紫芝书)。

锋利深入之貌。

虑深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学者不可以世事关其心。逍遥乎微妙之境。优游乎何有之乡。然后必蹈於无事安乐之境。

所偏

其识不逮。则事理不能圆融也。

闭而不通也。

佛鉴谓龙牙才和尚曰。欲革前人之弊。不可亟去。须因事而革之。使小人不疑。则庶无怨恨。予尝言住持有三诀。见事。能行。果断。三者缺一。则见事不明。终为小人忽慢。住持不振矣。

龙牙才

潭州龙牙寺智才禅师。舒州施氏子。嗣佛鉴懃禅师。南岳下十五世。

佛鉴曰。凡为一寺之主。所贵操履清净。持大信以待四方衲子。差有毫发猥媟之事。於己不去。遂被小人窥觑。虽有道德如古人。则学者疑而不信矣(山堂小参)。

猥媟

上鄙也。下苟且也。

窥觑

小视貌。

佛鉴曰。佛眼弟子。唯高庵劲挺不近人情。为人无嗜好。作事无党援。清严恭谨。始终以名节自立。有古人之风。近世衲子。罕有伦比(与耿龙学书)。

佛眼

舒州龙门佛眼清远禅师。临邛李氏子。嗣五祖演禅师。南岳下十四世也。

劲挺

至公而无私也。

党援

上朋比也。下引拔也。

佛眼远和尚曰。莅众之容。必肃於闲暇之日。对宾之语。当严於私昵之时。林下人发言用事。举措施为。先须筹虑。然后行之。勿仓卒暴用。或自不能予决。应须谘询耆旧。博问先贤。以广见闻。补其未能。烛其未晓。岂可虚作气势。专逞贡高。自彰其丑。苟一行失之於前。则百善不可得而掩於后矣(与真牧书)。

莅众

上临也。谓立身之道。内刚而外柔。莅众之容。上承而下顺。不和则不可接物。不严则不可驭下也。

亲近也。

佛眼曰。人生天地间。禀阴阳之气而成形。自非应真乘悲愿力。出现世间。其利欲之心。似不可卒去。惟圣人知不可去人之利欲。故先以道德正其心。然后以仁义礼智教化堤防之。日就月将。使其利欲。不胜其仁义礼智。而全其道德矣(与耿龙学书)。

佛眼曰。学者不可泥於文字语言。盖文字语言。依他作解。障自悟门。不能出言象之表。昔达观颕。初见石门聪和尚。室中驰骋口舌之辩。聪曰。子之所说。乃纸上语。若其心之精微。则未睹其奥。当求妙悟。悟则超卓杰立。不乘言。不滞旬。如师子王吼哮。百兽震骇。回观文字之学。何啻以什较百。以千较万也(龙间记闻)。

去声。滞也。

达观颕

润州金山昙颕禅师。嗣石门聪禅师。

佛眼谓高庵曰。百丈清规。大槩标正检邪。轨物齐众。乃因时以制后人之情。夫人之情犹水也。规矩礼法为堤防。堤防不固。必致奔突。人之情不制则肆乱。故去情息妄。禁恶止邪。不可一时亡规矩。然则规矩礼法。岂能尽防人之情。兹亦助入道之阶墀也。规矩之立。昭然如日月。望之者不迷。扩乎如大道。行之者不惑。先圣建立虽殊。归源无异。近代丛林。有力役规矩者。有死守规矩者。有蔑视规矩者。斯皆背道失礼纵情逐恶而致然。曾不念先圣捄末法之弊。禁放逸之情。塞嗜欲之端。绝邪僻之路。故所以建立也(东湖集)。

阶墀

上阶级也。下丹墀也。谓浅而深也。

轻也。

佛眼谓高庵曰。见秋毫之末者。不自见其睫。举千钧之重者。不自举其身。犹学者明於责人。昧於恕己者。不少异也(真牧集)。

高庵

南康军云居高庵善悟禅师。泮州李氏子。嗣佛眼远禅师。南岳下十五世。

秋毫

庄子曰。秋兽生毛至微。孟子曰。明足以察秋毫之末。而不见舆薪。

音接。眉毛也。

三十斤也。

高庵悟和尚曰。予初游祖山。见佛鉴小参。谓贪欲瞋恚过如冤贼。当以智敌之。智犹水也。不用则滞。滞则不流。不流则智不行矣。其如贪欲瞋恚何。予是时虽年少。心知其为善知识也。遂求挂搭(云居实录)。

高庵曰。学者所存中正。虽百折挫。而浩然无忧。其或所向偏邪。朝夕区区。为利是计。予恐堂堂之躯。将无措於天地之间矣(真牧集)。

区区

卑小之称。犹碌碌也。

高庵曰。道德仁义不独古人有之。今人亦有之。以其智识不明。学问不广。根器不净。志气狭劣。行之不力。遂被声色所移。使不自觉。盖因妄想情念。积习浓厚。不能顿除。所以不到古人地位耳(与耿龙学书。下出真牧集)。

高庵闻成枯木住金山。受用侈靡。叹息久之曰。比丘之法。所贵清俭。岂宜如此。徒与后生辈习轻肥者增无厌之求。得不愧古人乎。

成枯木

东京净国枯木法成禅师。何朔人。嗣芙蓉楷禅师。清原下十二世也。

侈靡

奢费也。

轻肥

乘肥马。衣轻裘也。古诗云。肥马衣轻裘。佯佯过闾里。虽得市廛怜。还为识者鄙。

高庵曰。住持大体。以丛林为家。区别得宜。付授当器。举措系安危之理。得失关教化之源。为人范模。安可容易。未见住持弛纵。而能使衲子服从。法度凌迟。而欲禁丛林暴慢。昔育王谌遣首座。仰山伟贬侍僧。载於典文。足为令范。今则各狥私欲。大隳百丈规绳。懈於夙兴。多缺参会礼法。或纵贪饕而无忌惮。或缘利养而致喧争。至於便僻丑恶。靡所不有。乌乎。望法门之兴。宗教之盛。讵可得邪(龙昌集)。

分也。

连及也。

在也。干也。

废也。弓解。

凌迟

凋败也。

育王谌

庆元府育王寺无示介谌禅师。温州张氏子。嗣长灵卓禅师。其性刚毅。临众合古法。当时有谌铁面之称。

仰山伟

袁州仰山行伟禅师。何朔人。嗣黄龙南禅师。其为人性刚。莅事有法度。使某人干某事。莫敢违者。尝将十二辈名。付维那。使明日俱到方丈受面折。及会茶时。即失一人。伟问为谁。侍曰。随州永泰。首座曰。泰游山未回。以请他僧备具。伟然之。俄有告曰。泰实在。首座匿之。伟色庄。使搜得。泰自陈拙弱。恐失所受之事。首座实不知也。伟令击钟集众白曰。昧心欺众。他人犹不可为。况首座以分座授道。是老师所赏之职。而自破坏乎。二人俱受罚出院。由此众服其公。泰后嗣法住黄檗山。首座住沩山。嗣黄龙禅师。出僧宝传。

毁也。

夙兴

早起也。

参会

夜晚小参省会也。

贪饕

求之不足曰贪。嗜之不足曰饕。

高庵住云居。每见衲子室中不契其机者。即把其袂。正色责之曰。父母养汝身。师友成汝志。无饥寒之迫。无征役之劳。於此不坚确精进。成办道业。他日何面目见父母师友乎。衲子闻其语。有泣涕而不已者。其号令整严如此(且庵逸事)。

音眉。衣袂也。袖也。

征役

军差曰征。民差曰役。

高庵住云居。闻衲子病移延寿堂。咨嗟叹息。如出诸己。朝夕问候。以至躬自煎煮。不尝不与食。或遇天气稍寒。拊其背曰。衣不单乎。或值时暑。察其色曰。莫太热乎。不幸不捄。不问彼之有无。常住尽礼津送。知事或他辞。高庵叱之曰。昔百丈为老病者立常住。尔不病不死也。四方识者。高其为人。及退云居。过天台。衲子相从者仅五十辈。间有不能往者。泣涕而别。盖其德感人如此(山堂小参)。

延寿堂

抚安老病之所也。古者丛林。老僧送安乐堂。病者送延寿堂也。即今涅盘堂是。

不幸不救

乃天命将尽。而不能救也。

高庵退云居。圆悟欲治佛印卧龙庵为燕休之所。高庵曰。林下人苟有道义之乐。形骸可外。予以从心之年。正如长庚晓月。光影能几时。且西山庐阜。林泉相属。皆予逸老之地。何必有诸己然后可乐邪。未几即拽杖过天台。后终於华顶峰(真牧集)。

佛印

南康军云居佛印了元禅师。嗣开元善暹禅师。

燕休

大学曰。燕居。独处也。论语云。子之燕居。

从心

孔子曰。吾十有五而志於学。三十而立。四十而不惑。五十而知天命。六十而耳顺。七十而从心所欲不踰矩。注曰。从者凡事随心所欲。不过法度也。

长庚

星明也。东有启明曰金星。西有长庚曰水星。金星在西。日出则现。水星在东。日没则现。又先日而出曰启明。后日而没谓之长庚也。

晓月

言其二十七八之月。才出则天晓矣。所谓光景不长若此矣。

高庵曰。衲子无贤愚。惟在善知识委曲以崇其德业。历试以发其器能。旌奖以重其言。优爱以全其操。岁月积久。声实并丰。盖人皆含灵。惟勤诱致。如玉之在璞。抵掷则瓦石。琢磨则珪璋。如水之发源。壅阏则淤泥。疏浚则川泽。乃知像季非独遗贤而不用。其於养育劝奖之道。亦有所未至矣。当丛林殷盛之时。皆是季代弃材。在季则愚。当兴则智。故曰。人皆含灵惟勤诱致。是知学者。才能与时升降。好之则至。奖之则崇。抑之则衰。斥之则绝。此学者道德才能消长之所由也(与李都运书)。

旌奖

上表显也。下劝奖也。

藏玉之石也。

抵掷

抛弃也。

琢磨

治玉石者。既琢而复磨之。言其已精而益求其精也。

圭璋

瑞玉也。上圆下方。公执桓圭九寸。侯执信圭。伯执躬圭。皆七寸也。

音遏。塞也。

音峻。深也。

大也。

高庵曰。教化之大。莫先道德礼义。住持人尊道德。则学者尚恭敬。行礼义。则学者耻贪竞。住持有失容之慢。则学者有凌暴之弊。住持有动色之诤。则学者有攻斗之祸。先圣知於未然。遂选明哲之士。主於丛林。使人具瞻。不喻而化。故石头马祖。道化盛行之时。英杰之士出。威仪柔嘉。雍雍肃肃。发言举令。瞬目扬眉。皆可以为后世之范模者。宜其然矣(与死心书)。

恭敬

恭现於外。敬存於内。

失容

无恭敬之容。显我慢之相。

晓也。

唐石头

南岳石头希迁禅师。瑞州高安陈氏子。嗣清原行思禅师。后於衡岳寺之东。有石状如台。结庵居之也。

动目也。

高庵曰。先师尝言。行脚出关。所至小院。多有不如意事。因思法眼参地藏。明教见神鼎时。便不见有烦恼也(记闻)。

法眼

金陵清凉院文益禅师。余杭鲁氏子。尝与悟空修山主行脚。至福州湖外。值天雨忽作。溪流瀑涨。暂寓城西地藏院。阻雪少憩。附炉次。琛曰。上座何往。师曰。迤逦行脚。曰行脚事作么生。师曰。不知。曰。不知最亲切。师豁然大悟。遂嗣其法。后创法眼宗是也。

地藏

漳州罗汉院珪琛禅师。当山李氏子。嗣玄沙师备禅师。后漳州牧主请住地藏院。次迁罗汉院。破屋坏垣。师恬然自乐也。

明教见神鼎

嵩禅师见神鼎。鼎坐其堂上。嵩展具敬礼。鼎指堂上两小瓮曰。子来是其时。寺中今年始有酱食。至明时食粥。见一净人挟筐取物。投僧钵中。嵩视上下有咀嚼者。有置之自若者。嵩袖之下堂看。乃碎米饼饵。嵩问於耆宿。宿曰。此寺自来不煮粥。有檀越请斋日。次第拨僧赴之。剩其乾残者归纳库中。无斋之日。令碎焙均而分之。表同甘苦也。

高庵表里端劲。风格凛然。动静不忘礼法。在众日。屡见侵害。殊不介意。终身以简约自奉。室中不妄许可。稍不相契。必正色直辞以裁之。衲子皆信服。尝曰。我道学无过人者。但平生为事无媿於心耳。

风格

气象度量。

凛然

色庄敬畏。

绝也。

在也。动也。

制也。谓使学者至於无过不及之地。而终成大德也。

高庵住云居。见衲子有攻人隐恶者。即从容谕之曰。事不如此。林下人道为急务。和乃修身。岂可苟纵爱憎。坏人行止。其委曲如此。师初不赴云居命。佛眼遣书勉云。云居甲于江左。可以安众行道。似不须固让。师曰。自有丛林已来。学者被遮般名目。坏了节义者。不为不少。佛鉴闻之曰。高庵去就。衲子所不及(记闻)。

首也。以十千言之。而甲居首。乃云居为江南十剎之首也。

去就

见处也。行事也。

高庵劝安老病僧文曰。贫道尝阅藏教。谛审佛意。不许比丘坐受无功之食。生懒惰心。起吾我见。每至晨朝。佛及弟子。持钵乞食。不择贵贱。心无高下。使得福者。一切均溥。后所称常住者。本为老病比丘。不能行乞者设。非少壮之徒。可得而食。逮佛灭后。正法世中。亦复如是。像季以来。中国禅林不废乞食。但推能者为之。所得利养。聚为招提。以安广众。遂輙逐日行乞之规也。今闻数剎住持。不识因果。不安老僧。背戾佛旨。削弱法门。苟不住院。老将安归。更不返思。常住财物。本为谁置。当推何心。以合佛心。当推何行。以合佛行。昔佛在日。或不赴请。留身精舍。偏巡僧房。看视老病。一一致问。一一办置。仍劝请诸比丘。递相恭敬。随顺方便去其嗔嫌。此调御师统理大众之楷模也。今之当代。恣用常住。资给口体。结托权贵。仍隔绝老者病者。众僧之物。掩为己有。佛心佛行。浑无一也。悲夫悲夫。古德云。老僧乃山门之标榜也。今之禅林。百僧之中。无一老者。老而不纳。益知寿考之无补。反不如夭死。愿今当代。各遵佛语。绍隆祖位。安抚老病。常住有无。随宜供给。无使愚昧。专权灭裂。致招来世短促之报。切宜加察。

招提

梵语招斗提奢。略云招提。唐言四方僧物。今称十方常住也。

削弱

上减损也。下衰败也。谓颠沛祖风。有伤法化也。

精舍

精修梵行之所。乃行人栖心修道之处也。

调御师

化物不暴曰调御。三界模范曰师。

灭裂

轻薄也。

觉范和尚题灵源门榜曰。灵源初不愿出世。堤岸甚牢。张无尽奉使江西。屡致之不可。久之翻然改曰。禅林下衰。弘法者多假我偷安。不急撑拄之。其崩頺跬可须也。於是开法於淮上之太平。予时东游登其门。丛林之整齐。宗风之大振。疑百丈无恙时不减也。后十五年。见此榜於逢原之室。读之凛然如见其道骨。山谷为擘窠大书。其有激云。呜呼。使天下为法施者。皆遵灵源之语以住持。则尚何忧乎祖道不振也哉。传曰。人能弘道。非道弘人。灵源以之(石门集)。

灵源门榜

其略曰。惟清名字住持。实同寄客。但以领徒弘法。仰助教风为职事尔。若其常住财物。既非己有。理不得专。悉委职事僧徒。分局主执。照依公私。合同支破。惟清止同众僧斋衬。随身瓶钵。任缘而住。伏望四方君子。来有所需。惟顾寝食。祇接之余。别难应供。若其世法。则属官物。若其佛法。则为众财。偷众财。盗官物。买悦人情。则实非素分志之所敢当。预具白文。冀垂鉴察也。

张无尽

丞相张商英。字天觉。号无尽。十九登第。后深信佛乘。留心祖道。宋哲宗元佑六年。为江西漕运使。后得法於兜率从悦禅师。

屡致

上频数也。下请举也。

许也。肯也。

翻然

变动之貌。

假我偷安

佛去世逾远。教以季末。何得无邪佞之辈。寄身於我教中。苟且偷安其生也。

丘癸切。半步也。

病也。

骨寒惊惧之貌。

擘窠

上分也。下字眼之方楷也。

人能弘道

弘。廓大也。人外无道。道外无人。然人心有觉。道体无为。故人能弘道。道不能弘人。子张曰。心能尽性。人能弘道也。性不能检其心。道不能弘其人也。

归云本和尚辩佞篇曰。本朝富郑公弼。问道于投子颙禅师。书尺偈颂。凡一十四纸。碑於台之鸿福两廊壁间。灼见前辈主法之严。王公贵人信道之笃也。郑国公社稷重臣。晚年知向之如此。而颙必有大过人者。自谓於颙有所警发。士夫中谛信此道。能忘齿屈势。奋发猛利。期於彻证而后已。如杨大年侍郎。李和文都尉。见广慧琏。石门聪。并慈明诸大老。激扬酬唱。班班见诸禅书。杨无为之於白云端。张无尽之於兜率悦。皆扣关击节。彻证源底。非苟然者也。近世张无垢侍郎。李汉老参政。吕居仁学士。皆见妙喜老人。登堂入室。谓之方外道友。爱憎逆顺。雷挥电扫脱略世俗拘忌。观者敛衽辟易。罔窥涯涘。然士君子相求於空闲寂寞之滨。拟栖心禅寂。发挥本有而已。后世不见先德楷模。专事谀媚。曲求进显。凡以住持荐名为长老者。往往书刺以称门僧。奉前人为恩府。取招提之物。苞苴献佞。识者悯笑。而恬不知耻。呜呼。吾沙门释子。一瓶一钵。云行鸟飞。非有冻馁之迫。子女玉帛之恋。而欲折腰拥篲。酸寒局蹐。自取辱贱之如此邪。称恩府者。出一己之私。无所依据。一妄庸唱之於其前。百妄庸和之於其后。拟争奉之。真卑小之耳。削弱风教。莫甚於佞人。实奸邪欺伪之渐。虽端人正士。巧为其所入。则陷身於不义。失德於无捄。可不哀欤。破法比丘。魔气所锺。诳诞自若。诈现知识身相。指禅林大老为之师承。媚当路贵人为之宗属。申不请之敬。启坏法之端。白衣登床。膜拜其下。曲违圣制。大辱宗风。吾道之衰。极至於此。呜呼。天诛鬼录。万死奚赎。非佞者欤。嵩禅师原教有云。古之高僧者。见天子不臣。预制书则曰公。曰师。锺山僧远。鸾舆及门。而床坐不迎。虎溪惠远。天子临浔阳。而诏不出山。当世待其人尊其德。是故圣人之道振。后世之慕其高僧者。交卿大夫。尚不得预下士之礼。其出其处。不若庸人之自得也。况如僧远之见天子乎。况如慧远之自若乎。望吾道兴。吾人之修。其可得乎。存其教而不须其人。存诸何以益乎。惟此未尝不涕下。淳熙丁酉。余谢事显恩。寓居平田西山小坞。以日近见闻。事多矫伪。古风凋落。吾言不足为之重轻。聊书以自警云(丛林盛事)。

归云本

抚州踈山归云如本禅师。本州台城人。嗣灵隐惠远禅师。南岳下十六世。

富郑公

丞相富弼。字彦国。河南府人。宋仁宗。拜为郑国公。谥文忠定公。得法於投子修颙也。致仕洛阳。以书答苏州圆照本禅师云。曾见颙师悟入深。因缘传得老师心。东南谩说江山远。目睹灵光演妙音。

投子颙

舒州投子悟证修颙禅师。嗣慧林宗本禅师。清原下十二世也。

竖石记功曰碑。

昭然也。

诚也。厚也。

社稷

社。土神。稷。谷神。建国则立坛壝以祀。盖国以安民为本。社稷亦为民而立君之尊。系於二者之存亡。

忘齿

不拘年齿。

屈势

不拘名位之谓也。

杨大年

宋杨亿。字大年。建州蒲城人。谥文正公。官至翰林。得法於广慧元琏禅师。后於仁宗康定间。与慈明为友。

李和文

驸马都尉李遵勖。号和文居士。得法於谷隐蕴聪禅师。初参聪时。聪以崔赵公。问径山公案答之。公於言下有省。呈颂曰。学道须是铁汉。着手心头便判。直取无上菩提。一切是非莫管。后与慈明。为方外友。

广慧琏

汝州广慧院元琏禅师。泉州陈氏子。嗣首山念禅师。南岳下九世也。

激扬

激发也。扬举也。激浊扬清之义也。谓混浊者。激发之使自勉。清洁者。举扬之使易见。

班班

明也件也。

兜率悦

隆兴府。兜率寺从悦禅师。赣州熊氏子。嗣真净文禅师。南岳下十三世也。

扣关击节

扣关紧要处。难过而能过。击节阻隔处。不通而能通也。谓扣其机关。击其节要。提持祖印。显露真机。於节要处敲击。使其庆快也。

苟然

岂徒然也。

张无垢

侍郎张九成。字子韶。号无垢居士。杭州盐官人。得法于妙喜杲禅师。

李汉老

参政李邴。字汉老。得法于妙喜禅师。

吕居仁

姓吕。名本中。字居仁。问道于妙喜杲禅师。官至翰林。

入室

学者请益问道。咨决心疑於禅奥之室也。

方外友

出尘劳方隅之外。脱凡情拘系之中。故谓方外友也。

雷挥电扫

雷挥则激散长空。电扫则荡除妖蘖。盖情爱顺逆逈然清净也。

衣襟也。

辟易

惶悚失守之貌。

涯涘

水之边际也。言其不能测度也。

度也。

书刺

下音七。古来未有纸。削竹木以书其名姓。

安静也。

奴罪切。饥也。

折腰

折腰之势。晋时陶潜。字渊明。号元亮。门栽五柳。自号五柳先生。为彭泽令。性简贵。不私事。上官一日遣督邮至县。吏谓应束带见之。渊明叹曰。吾岂能为五斗米折腰。向乡里小儿。即日解绶去职。赋归去来辞。

拥篲

扫地之形也。汉高祖即位。五日一朝。太公以父子礼待之。其家令谓太公曰。高祖虽子。人主也。太公虽父。人臣也。奈何以人主而拜人臣。如此则威重不行矣。后高祖朝太公。公拥篲迎门却行。高祖大惊。下扶太公。公曰。帝人主也。奈何以我乱天下之法。於是尊太公为太上皇。

酸寒

言怖畏之势。身酸心寒。

局蹐

上曲身也。下累足小步也。谓人恐惧。其身不敢伸。足不敢放。謟势如此也。

聚也。

明也呈也。

膜拜

长跪也。

明其罪而杀之曰诛。

收录其名。而考其罪。曰录。

纳金免罪曰赎。

僧远

齐高祖建元元年八月。有事驾临锺山。因幸沙门僧远。帝访之。远床坐辞老疾不迎。高祖将诣床下见之。左右曰。房榻窄狭。不能容舆盖。遂驻辇。殷懃致问而去。

慧远

庐山东林虎溪慧远禅师。雁门楼烦贾氏子。博通六经。尤邃周易。尝与弟慧持。造安法师席下。闻说般若经。喜叹曰。儒道九流。特糠秕耳。遂祝发出家。以大法为己任。及关中扰乱。师南游至浔阳。见匡山爱之。结庐山中。太守桓尹尊其道德。为创精舍。时晋室衰微。天下奇才。隐居不仕。师结莲社。会诸贤儒。并沙门千余人。求生净土。东晋安帝。驾临浔阳。诏远一出。师辞以老疾不出。帝愈加敬。勑九江太守。岁时送资道之具。卜居三十年。影不出山。凡送客以虎溪桥为限。着匡山集三十卷。

圆极岑和尚跋云。佛世之远。正宗淡薄。浇漓风行。无所不至。前辈凋谢。后生无闻。丛林典刑。几至扫地。纵有扶捄之者。返以为王蛮子也。今观疎山本禅师辩佞。词远而意广。深切着明。极能箴其病。苐妄庸辈。智识暗短。醉心於邪佞之域。必以醍醐为毒药也(丛林盛事)。

圆极岑

太平州。隐静圆极彦岑禅师。抚州台城人。嗣云居法如禅师。南岳下十六世也。

前曰序。后曰跋。

典刑

孟子曰。太甲颠覆汤之典刑。乃谓圣人正暴除乱。征恶除非。劝善之法度也。

近也将也。

扫地

乃教之倒败也。

王蛮子

乃方语。是法门中奴仆也。

规诫也。亦作药针。能除毒病也。

沉酣也。

东山空和尚答余才茂借脚夫书云。向辱枉顾荷爱之厚。别后又承惠书。益自感媿。某本岩穴闲人。与世漠然。才茂似知之。今虽作长老。居方丈。只是前日空上座。常住有无。一付主事。出入支籍。并不经眼。不蓄衣钵。不用常住。不赴外请。不求外援。任缘而住。初不作明日计。才茂既以道旧见称。故当相忘於道。今书中就觅数脚夫。不知此脚出於常住邪。空上座邪。若出於空。空亦何有。若出常住。是私用常住。一涉私则为盗。岂有善知识而盗用常住乎。公既入帝乡。求好事。不宜於寺院营此等事。公闽人。所见所知。皆闽之长老。一住着院。则常住尽盗为己有。或用结好贵人。或用资给俗家。或用接陪己知。殊不念其为十方常住招提僧物也。今之戴角披毛。偿所负者。多此等人。先佛明言。可不惧哉。比年以来。寺舍残废。僧徒寥落。皆此等咎。愿公勿置我於此等辈中。公果见信。则他寺所许者。皆谢而莫取。则公之前程未可量也。逆耳之言。不知以谓如何。时寒。途中保爱(语录)。

东山空

福州雪峰东山惠空禅师。本郡陈氏子。嗣泐潭善清禅师。南岳下十四世。幼岁圆顶披缁。振锡游方。契悟於草堂。开法於雪峰也。

助也。

忘於道

庄子大宗师篇。孔子云。鱼相忘於江湖。鸟相忘於虚空。人相忘於道术。注云。水深游泳。鱼得其乐故相忘。道阔无涯。物我俱泯。人得其乐。故相忘也。

今福建也。

偿负

上还也。受贷不偿。曰负。

浙翁琰和尚云。此书真阎老子殿前一本赦书也。今之诸方道眼不知若何。果能受持此书。则他日大有得力处。浙翁每以此举似於人。璨隐山亦云。常住金谷。除供众之外。几如鸠毒。住持人与司其出入者。才沾着则通身溃烂。律部载之详矣。古人将钱就库下。回生姜煎药。盖可见。今之踞方丈者。非特刮众人钵盂中物以恣口腹。且将以追陪自己。非泛人情。又其甚则剜去搜买珍奇。广作人情。冀迁大剎。只恐他日铁面阎老子。与计算哉(拈崖漫录)。

浙翁琰

金陵锺山如琰禅师。号浙翁。未详法嗣。

有罪全放曰赦。

璨隐山

未详。

古人

瑞州洞出自宝禅师。庐州人。嗣五祖戒禅师。清源下九世。为人严谨。尝在五祖为库司。戒病。令侍者往库中取生姜煎药。宝叱之。侍者白戒。戒令取钱回贾。宝方取姜与之。后筠州洞山缺住持。郡守以书托戒。所举智者主之。戒曰。卖生姜汉住得。遂出世住洞山。后移归宗寺。一日出门见喝道者来。师问甚么官。从曰县尉。令避路。宝侧立道左避之。马忽见跪而不行。宝曰。畜生却识人。尉知是宝。再拜而去。后迁云居。一夜山神肩舆绕寺行。宝曰。抬你爷娘抬上方丈去。宝初行脚时。尝宿旅邸。为娼女所窘。遂让榻与之睡。宝夜危坐至旦。娼女索宿钱。宝与之。出门将火。自烧其褥而去。娼女以实告母。遂请师置斋求忏。谓真佛子也。尝作达磨赞。最播丛林。琅琊觉和尚知之。今载正法眼藏中。

大座居也。

多也浮也。

梵语剎瑟。此云竿。即旛柱也。凡沙门得道者。建旛以告四方。出要览。

禅林宝训合注卷第二

音切

殢大计切 簴其举切 诘溪吉切 虻陌庚切 扼於革切 腕乌段切 砻力公切 砥底音 觊羁致切 觎庾俱切 驽乃呼切 绐徒恺切 炳碑景切 媟思列切 昵女栗切 堤下兮切 防扶方切 隳许规切 饕他刀切 阏乌割切 跬羌规切 篲详惠切 浇公尧切 漓吕支切 闽冒贫切 琰弋冉切 刮古猾切 剜於丸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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