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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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净慈要语卷下

鼓山涌泉寺沙门 元贤 述

戒杀生

杀生之戒佛家首重之此非佛家之私言也盖缘人物之情所最爱者莫如生所最苦者莫如死故恶之最太罪之最重者莫如杀又闻之天地之大德曰生则知人之大恶曰杀生矣上帝好生则知上帝所恶在杀生矣元善之长也则知杀生为恶之长矣仁人心也则知杀生非人心矣杀戒可弗重欤且人既以仁为心则量包虚空宁有痿痹之处机贯终始宁有歇灭之时所谓天地万物为一体者此心也此仁也故儒家圣人致中和必极于天地位万物育至诚尽性必极于能尽物之性非迂也诞也一体之仁本如是也一体之仁既本如是而圣人之治天下乃不免于鲜食者何也则圣人之不得已也吾尝考之佛经矣劫初生民淳朴无伪故天生地肥及粳米以资其日用厥后机心渐长则地肥及粳米俱弗生而民乃艰食繇是饥火所逼杀机妄动以强凌弱以智凌愚取禽兽而食之亦犹禽兽之相食而已然初计在塞其饥馁卒乃贪其腥味日甚一日屠戮肆行圣人起而哀之乃立礼以为之防曰仲春不许破巢毁卵矣鱼不盈尺不鬻矣祭必以礼有常供矣宴必以礼有常数矣大夫无故不杀牛羊矣士无故不杀犬豕矣此岂圣人之本意哉不能止其所趋聊以防其所滥故曰此圣人之不得已也夫物之与我形躯虽隔知觉实同贪生怖死与人何异今乃加彼无穷之极苦资我一刻之微甘于情安乎于理当乎取彼至切之身命享我闲泛之人情于情安乎于理当乎杀彼命而冀延我之命杀彼身而冀养我之身杀彼父母妻子而冀保我之父母妻子于情安乎于理当乎即不待反己而推试思其生上刀砧活投汤镬恐怖呼号之状疾痛怨恨之情可忍乎可食乎如以为可忍可食则其心已非人心耳孟子曰君子见其生不忍见其死闻其声不忍食其肉岂姑息之私情哉至于挽近之世尤有不忍言者世风薄恶竞尚浮靡穷极口腹之欲罗尽水陆之珍一飱之馔至杀生灵数百命其尤可痛者居父母之丧饮酒食肉宛同吉宴所杀生命尤为无数秪此一节远违古圣之礼近犯天朝之律外结怨恨之仇内灭仁孝之脙为儒乎非儒乎为善乎非善乎每有规之者輙以世俗讥嫌为辞夫不惧圣制不惧王法不惧不仁不孝之实恶而独惧世俗之浮议果何见哉果何见哉呜呼凡愚之民固宜随俗而趋豪杰之士岂可习而弗察乎昔黄山谷作颂曰我肉众生肉形殊体不殊元同一种性只是隔形躯苦恼从他受肥甘为我须莫教阎老判自揣看何如戒杀之意斯颂尽之矣至于因果感应之说理所必然决难逃避非独佛经详之史传载之即耳目睹闻昭然不诬但君子止恶非为畏罚为仁岂为贪报不过自完其人心而已高明者幸鉴之。

戒溺女

尝闻业海之中惟杀业为最重杀业之中惟杀人为最重杀人之中惟父子相杀为最重杀子之中惟无罪而杀为最重今世俗溺女正所谓杀无罪之子愆之莫大者也而世俗恬不知怪视以为常不亦异乎昔孟子谓今人乍见孺子将入井皆有[惏-木]惕恻隐之心非纳交于孺子之父母也非要誉于乡党朋友也非恶其声而然也直曰无恻隐之心非人也今举女而溺之是爱子不及邻人之子矣不特此也狱中之囚罪本当决刑官尚展转于秋冬以延其须臾之生今举女而溺之是爱子不及罪死之囚矣不特此也仁人恻隐之情无不遍满即蠉飞蠕动尚不忍伤今举女而溺之是爱子不及蠉蠕之微矣不特此也凶顽之极莫尚乎禽兽然闻猿因哀子而断肠虎数回头而顾子其爱子之情岂有择于男女哉今举女而溺之是爱子不及禽兽之仁矣为人父母而所为若此姑勿论其明有偿杀之条幽有绝嗣之报但观其才离母胎即抛死所呼号不及痛苦无诉宛转溪涧之中路人不敢正视而为之父母者果可为乎不可为乎呜呼人之所以异于禽兽者以其有不忍人之心也今忍心至此曾禽兽之不如又何以自命于天地之间也吾尝深求其故莫能自解将谓女仕他门无关于代老承祧而溺之欤独不曰生男而流荡四方其柰之何将谓省费奁赀而溺之欤独不曰生男而赌嫖倾家其柰之何将谓逆料不贤而溺之欤独不曰生男而败辱家声其柰之何将谓家贫难度而溺之欤独不曰生男而必衣必食其柰之何将谓无男多女而溺之欤独不曰受此冥报竟世无男其柰之何揆厥所繇不过习杀为常仁心澌灭处流俗之皆同欺王法之无举徒便私家之计罔畏鬼神之诛耳用是知为之女者其冤枉忿恨之情直当贯日而飞霜为之父母者其乖戾不祥之气必且遮宇而蔽宙岂非造莫大之愆贻无穷之祸哉触目伤心用兹饶舌冀祈力改相劝回风倘见他人弃女曲为区处全其生命未必非转祸成祥之一机也。

劝放生

尝闻之诸佛众生一心也诸佛以众生之爱而成其慈故其慈最大众生以诸佛之慈而封为爱故其爱最深最深之爱靡不爱也而莫爱于护己命最大之慈靡不慈也而莫慈于捄众命是以古之君子乐于放生者良以上体诸佛之大慈下满众生之深爱为善之大孰过于是慨自杀机一启惨毒广行百计搜罗千方掩取或紧闭笼槛之内或生悬刀爼之间胆落魂飞母离子散口愤愤而谁告目盻盻而求援正如拟决之囚逼近死门亦如安居之众忽遭横掳其疾苦之状哀怨之情为何如也所以诸佛于此苦戒杀生广劝放生捐我不坚之财赎彼至重之命或少止一二或多至万千使其易危为安临死得活天高海阔一任遨游日暖风和同归熙皡虽曰最小之施实为莫大之德矣即毋论其或为未来诸佛或是多生父母但知觉是同理必难忍亦无论其或获报于生前或受偿于没后但生机一触情自难忘况当草木之黄落尚戚然而生悲见云雾之阴惨犹凄然而失乐验知真心必遍满于十虚至仁直流贯于万汇岂有血气之属反无哀愍之诚哉唯愿常行捄赎俾仁脉之恒流广喻朋侪使慈风之普被完满本来之心保全自己诸佛仰赞皇仁之化默回杀运之机是谓为善最乐莫非太平盛事请垂只手毋攒双眉。

戒杀辨疑

问物原非物生亦无生但须了心即是曲成万物投崖割肉尚属有为赎蚌放螺不徒滋劳费耶。

答曰穷究至理虽何死而何生曲徇物情亦欣生而哀死盖以众有即真无之域涉事即融理之门若执无为而病有为则无为之谈适资悭吝执无生而訾放生则无生之说反助贪残既啖肉无碍真修岂放生反乖妙理即所谓投崕割肉则身执尽忘喂虎饲鹰则悲心弥广运悲心而有为之功斯着祛身执而无生之旨冥符今则所重者己身所轻者物命宝己命既宛尔贪生杀他身乃托无生死斯又与于不仁之甚者也。

问经有言不生不灭是不生则不灭有生则有灭然则杀生何碍也。

答曰经言诸法空相本自不生亦复不灭不生故常寂不灭故常照常寂常照名常寂光此当人妙心也如何将至理之谈翻成戏论愚人谬说一至於此悲夫。

问物受定业既难逃杀何用放生。

答曰有生同性怖死同情倘以物命难迸理当烹煮亦谓人生无几便可诛夷耶彼狱中必杀之囚刑宫亦必展转于秋冬床上临危之病疗者犹欲留连于朝夕此决死而尚冀其生况便生而未必即死者乎。

问仁者当弘济苍生何事小慈微物。

答曰事有弘微心无巨细捉象擒兔狮子之全力具存纤草乔林一雨之普沾靡异心非大也岂嫌善小而不为心非小也安见小善之非大必如子言则畜池无相郑之功而祝网岂王殷之略哉但贵善扩充耳。

问放生固为慈悲今不放鸡豚鹅鸭而偏放鱼鸟鳅鳝何其不平等耶。

答曰世间有二种畜生一者受决定杀果如鸡豚等是也二者受不定杀果如鱼鸟等是也定杀果不可救不定杀果乃可救是众生造业之有殊非慈之心不平等也。

问宾客宴享若不杀生则大逆人情必致讥嫌柰何。

答曰仲尼从下岂以违众为嫌孟轲好辩不以人讥为耻盖我守其是何妨人致其非况诸佛之正智见万劫之大利害者也世人之妄情见一时之小得失者也若顺众生之妄情虽免一时之讥嫌必受万劫之大苦矣若顺诸佛之正智虽不免一时之讥嫌必获万劫之常乐矣佛训不可违人言何足恤是在智者择之。

问鱼虾鳅鳝物命至微一日所杀不可胜计若杀此有罪则人俱堕三途矣。

答曰杀此而未堕三途者有之盖以他善力强亦得暂免若善报既消沦堕必矣且物类虽微皆有佛性杀一微命亦是杀一佛子人多略其微而广杀之杀尽数千之命未供一饱之需令彼痛死甘我才涎一饷之味万劫之冤如之何而可食也。

问持斋不食肉胜于放生。

答曰佛所以教人持斋者正欲人广其慈悲之心也与乐之谓慈拔苦之谓悲今持斋而不放生者与乐之谓何拔苦之谓何虽不食肉亦名大破斋矣又佛有三聚净戒一曰摄律仪戒二曰摄善法戒三曰饶益有情戒今不食肉是摄律仪戒也放生摄善法戒也教人戒杀放生饶益有情戒也今不肯放生教人不须放生亦名大破戒矣嗟夫我佛尚割身肉以贷鸽为佛子者乃不能舍幻财以赎命岂有成佛之日哉。

问天主教云畜生之魂与人魂异人魂死后不灭畜魂死后即灭故恣我宰杀无有罪报何如。

曰血气之属同本一性性本无二物岂殊人故饮食男女之欲贪生怖死之情宛与人同特形因业感故异耳岂可因其形异而谓魂有异也或曰人能推理禽兽不能故知其魂与人异曰角端能言元龟现兆神龙护法众鹤闻经彼皆畜生而聪明神力反有人所不及者凭何而谓魂不如人而遽灭乎其所以不能一一如人者则其黑业之障也且吾佛戒杀不专论其灭否但观其疾痛之苦情自难忍即草木方长君子犹不忍折况血气之属哉为是说者乃西洋魔鬼耶龢倡为邪说恣其吞啖之凶而已。

问此方地多蔬菜可不杀生若生海滨边塞小民日以牛羊鱼虾为食何能禁之。

答曰今生边地下贱者乃前生作恶不信三宝之报多造杀业定入三途倘能知非他徙念佛忏悔庶免后殃若势万难徙者但每日清晨礼佛念佛或持经咒愿彼每日所杀生命悉承佛力速得超生至诚哀切力行不倦业报可消转生当得善处矣。

问经言众生食肉无非亲属观者多骇而不信谓众生如是之多岂必所食皆亲属耶。

答曰众生从无始来轮回六道无有休息舍身受身遍满大地何一众生而非亲属乎既皆亲属则今所食肉无非亲属又何疑耶。

问人贵物贱杀一物命佛何极言其恶之大。

答曰众生至重者生命世间最惨者杀戮故其恶为最大且人起一念杀心熏入八识田中永为累劫轮回之种众生被杀者起一念嗔恨之心熏入八识田中永为累劫冤恨之种生生世世因缘会遇必相报复楞严经云如於中间杀彼身命或食其肉经微尘劫相食相诛譬如轮转互为高下无有休息呜呼可不戒哉。

问天生禽兽所以养人也。

答曰古人有言天岂为豺狼生肉蚊蚋生人哉盖人物各随业力强弱相食相诛乃自为自受非天使之然也。

问杀六畜者是免其畜生之苦而使之超生为人也。

答曰此邪魔之言也畜生苦报未尽而遭杀者不免再为畜生重受杀害之苦若其报尽不待杀而自死矣如猪羊自瘴是也昔有人因婚姻多杀物命病死入冥见猪羊等诉冤曰某等作恶堕畜生趣受报未尽枉遭宰杀今不免再为畜生是使某等重受刀砧之苦也其人大惧发愿施金光明经五千卷以资超生俄顷猪羊等皆空冥官举手曰众冤得经力皆超生矣其人复苏如所愿印经施之(出金光明经感应传)。

问众生之类亦至广矣今区区放得几条鳅鳝几百螺蛤何足为慈悲乎。

答曰蠢动含灵皆有佛性以俗眼观则至微之物以佛眼观则同是佛子若救一物命即是救一佛子十方诸佛悉皆随喜又所救众生当死得活必大欢喜熏入八识田永为万劫欢喜之缘我起一念怜愍救护之心熏入八识田永为万劫慈悲之种虽止救一物命即具此二种最大功德况救多物命乎。

问若人皆不杀则禽兽充满世间如豺狼虎豹之属暴猛尤甚人不杀彼彼将食人柰何教人不杀乎。

答曰佛言若人具慈心功德者一切刀兵水火不能伤一切恶兽毒虫不能害盖惟天下之至慈故能化天下之至暴昔汉光武时弘农多虎大守令民设陷阱掺弓弩治之虎患尤甚及刘昆为太守乃曰暴政之所致也令民填陷阱拆弓弩惟务行仁政恤民虎遂相与渡江而去刘昆未为知道者一念仁心遂能格虎何况学佛慈悲者乎良以人为物之主若残忍暴猛之人皆化为慈悲则毒害暴猛之物亦皆化为麟凤此感应必然之理但忧人之不慈悲不忧物之不麟凤也。

问凡血食之神祭之则得福不杀生何以为祭乎。

答曰佛言造善因则得福造杀因则得罪愚夫不务作善但务杀生祭祀以彻福于神非惟不得福反得罪矣况祀神者能具素馔为之诵经回向则神与我俱获善福何必杀生而后为祭乎。

问有意放生则是着相不杀不放一切无心方为合道。

答曰此是邪师之言佛家所谓无记空者也佛教人发大愿力救众生苦若无大愿力则一切利众生事皆不能成就矣昔宝文王敏仲七世不杀亦好放生至敏仲有邪见者教之曰不杀不放付之无心为妙不必着相敏仲生疑乃问法华禅师即厉声叱曰公大错岂可落空见耶面前木头皆是无心着几个木头能救得苦众生汝急忏悔邪见之罪敏仲骇污再发心放百万命因岁饥遇蛤蜊数十斛悉以粟易之诵经持咒投之中流夜梦文殊菩萨现金色身慰谕之曰我忆往劫亦曾生蛤蜊中但坚汝心救众生苦敏仲大加信异乃着劝世文。

问仁民而后爱物今不先务爱人乃先务爱物何也。

答曰仁民易爱物难能爱人而不爱物者有之未有爱物而不爱人者也故华严菩萨云我尚不忍与一蚁子作苦事何况人耶成汤推除网之心以及人故仁覆天下昔中山王猎而生获一麑御者巴西怜而放之王怒逐巴西既而悟曰巴西尚不忍於害麑其忍於害吾子乎举以为太子傅及即位用为相力行仁政一国大治孰谓爱物者不能爱人也哉。

问布施贫穷及修桥作路此功德岂不胜于放几百禽鱼鳅鳝耶。

答曰因果各以类应布施得富饶报不杀得长寿报纵饶广修万福若不断杀生者后世虽得富贵必短命夭折多诸疾病有福不能享矣。

问佛言好杀者必受短命报今世或有好杀而长寿者何也。

答曰佛言善恶报应有二种一者果报今生作善恶业来世受苦乐报也二者华报今生作善恶业今生即受苦乐报也今或喜杀而长寿者乃其前世福厚消拆未尽故暂免花报耳三途果报讵能免哉。

问力行放生可以成佛否。

答曰普贤行愿品云若令众生欢喜则令一切如来欢喜何以故诸佛如来以大悲心而为体故因於众生而起大悲因於大悲生菩提心因菩提心成等正觉众生至爱者身命诸佛至爱者众生能救众生身命则能成就诸佛心如来因地为流水长者子救十千鱼仍为说法念佛鱼皆生天长者子终成佛果故知放生因缘必定成佛非其余小善之所能比。

问世人修崇功德持斋事毕即杀生开斋还无损功德否。

答曰夫持斋者以慈悲之心为功德若故意杀生开斋则是破坏慈心功德获大罪报寒山子诗云昨日方设斋今朝宰六畜一度造天堂百度造地狱言其持斋善心未满一分杀生恶业已满百分即佛经所谓情多想少流入毛群反受杀报矣。

问佛言杀生食肉者必堕异类何以见其必然耶。

答曰华严经云一切唯心造故知念念悲智行愿造菩萨身念念持戒修善造人天身念念杀生食肉造地狱饿鬼畜生身月令云黄雀入水化为蛤缘其念念贪蛤为食故形随心变不觉堕水化为蛤矣此皆儒典可见之事内翰洪迈云亲见杀猪者临终卧地为猪鸣古人谓至淫化为妇人至暴化为虎程子谓亲见村民化为虎自引虎入其家食其猪古今此类甚多故知佛言信而有征人与异类本同佛性所以异於禽兽者特形与心而已若人心无慈悲但能杀生食肉是真豺狼雕鸷之具人形者奚待后世见之哉。

问彼案头肉非为我杀食之复有何罪。

答曰纵非我杀但食其肉则同其杀缘先德云一日持斋不食肉则四天下人作杀业我皆无分如无人买肉则屠者亦不杀矣屠者为杀因买者为杀缘因缘具足方成杀业楞伽经云为利杀众生以财网诸肉二俱是恶业死堕叫唤狱律中尚不许比丘服皮革绢帛等何况食肉乎但因缘有轻重故受报亦有轻重如世间劫杀虽罪分首从其系狱则一楞严经云身心二途不服不食我说是人直解脱者。

问经中言一日持斋有六十万岁粮复有五福一曰少病二曰身安三曰少淫四曰少睡五曰生天识宿命持斋一日至少而功德如此之多何也。

答曰佛言慈心功德最大一日持斋则一日皆慈心故获报至多况长斋乎华严经云观一切众生所种种子甚微获果甚大如春种一粒秋收万颗善恶因果亦复如是故知起一念慈心为万劫常乐之福本况念念相续乎。

问放生赎命有财力者可为无财力者若何。

答曰富贵之人民心风俗所系一有举动众所乐从若能广行救赎大振慈风真可移风易俗若无财力固难救赎生命但当常发大愿广行劝化或有不须财赎者方便保全或见他人放生随喜赞叹其益亦大矣。

杀生炯戒

宋吴兴太守王袭之素不信佛好宾客惟事宰杀初为晋西省郎中养双鹅於槛前夜忽梦鹅口[口*缶*亍]一卷经取而看之皆说罪福报应之事明旦果见是经因是永不宰杀。

唐何泽者容州人也尝摄广州四会令养鸡鸭千百头日加烹杀泽有一子爱护特甚一日将烹双鸡爨汤以待沸忽其子似有鬼物撮置镬中急出之与双鸡俱烂矣。

唐王遵兄弟三人并时疾甚宅有鹊巢旦夕翔鸣以其喧喋兄弟共恶之及病差因罗鹊断舌而放之既而兄弟皆患口齿之疾百药不愈家渐贫以至行乞。

李纪好杀生善弹射其父知巴州日纪设网於廨圃登楼伺之忽见群鸦触网纪喜不及履徒跣赴之为巨刺所伤闻空中语曰汝本遐寿今以杀生削尽月余果卒。

沛国有一士生三子年皆弱冠口但有声而不能言忽有人过门问曰汝试思之何以致之主人良久谓曰昔燕巢中有三子母外出因以三蔷刺饲之既而皆死今实悔之曰是矣。

后汉杨宝年七岁至华山见一黄雀被伤为蚁所困宝怜之收於巾箱采黄花饲之经旬始愈放去忽一朝梦黄衣郎持二玉环赠宝谓曰俾尔世为三公寿九十三后皆应。

梁时有一老妪独居织纴忽有虎突入举足向妪妪惊惶无措见虎若求救状意其为刺所伤遂手把其足以锥挑出之虎去月余[口*缶*亍]一囊来谢内有白金数笏。

太和中光禄厨欲宰牛屠者操刀直前牛乃屈膝而拜不肯起竟杀之俄而屠者忽狂走失常每日作牛鸣食草少许身入泥水以头触物良久而死。

唐显庆中西路侧有店家新妇诞一儿月满日亲族庆会欲杀一羊羊数向妇跪拜不以为意遂杀之将肉就釜妇抱儿看煮忽釜破汤冲灰火直射母子俱死。

淳熙初台州径山路口有屠者赵倪家世宰豕为业忽一夕梦豕千头作人言云我辈被杀受尽痛苦今汝罪业已盈可速去明日将起宰豕忽叫号发狂死。

蜀民李绍好食犬前后杀犬甚众常得一黑犬绍因醉夜归其犬号吠绍怒取斧击犬有儿子自内出斧正中其首立死犬走不知所行绍亦病作狗嗥死。

唐内侍徐可范性嗜驴以驴縻绊於一室迫以烈火待其烦渴饮以五味汁然后取而为馔后从僖宗幸蜀得疾每睡见驴啖其肉又喜床下布火以热油醋灌身未几卒。

建康寄居赵监庙有羸疾或教之服鹿血则愈赵买鹿三四头日缚一枚以铁管插入肉间取其血鹿日受此苦赵后遍身生异疮痒甚以竹管注沸汤灌之两月卒。

临川东与有人入山得猿子归母遂至其家此人缚猿子於树上以示之其母搏颊向人哀乞竟不能放系杀之猿母悲号而死剖视之肠皆断未几一家疫死。

宋时一僧素无赖置黄精於枯井诱人入井以磨盘覆之其人惶迫无计忽一狐临井言君惟注视磨盘孔可飞出吾昔为猎者所获赖君赎命来报君恩人用其言果出。

宋景平中东阳大水永康蔡喜夫避住南垄夜有大鼠浮水而来伏喜夫奴床角奴愍而以饭饲之水退喜夫返故居鼠以前脚捧青囊囊有大珠留置奴床前而去。

隋候往齐国路见一蛇困於沙碛首有血出以杖挑放水中而去后至蛇所蛇[口*缶*亍]一珠向候候不敢取夜梦脚踏一蛇惊觉乃得双珠。

梁刘之亨仕南郡尝梦二人姓李诣之亨乞命之亨不解其意既明有遗生鲤两头之亨曰必梦中所感乃放之其夕梦二人来谢云当令君延寿一纪。

唐咸通中岳州有村人涸湖池取鱼龟尤倍悉刳其肉载板至江陵鬻之厚得金帛归家忽遍身患疮楚痛难忍举体投水中渐变作龟形经年肉腐死。

天宝八年当涂有人专取鳝鱼为业是秋得三头鳝其子去鳝头及皮燃火将羹之反顾鳝皆化为蛇而去其子遂病明日死一家七人皆相继死尽。

秀州人好食乾鳅有陈五者所货最佳人竞往市后得疾踯躅床上痛旬日遍体溃烂其妻乃言夫存日制鳅之法甚惨今其疾宛然如鳅死时云。

唐李詹平生广求滋味每食鳖輙缄其足暴于烈日中鳖既渴饮以酒徐而烹之忽一日方申首忽失力仆地云群鳖索我甚急遂卒顷之詹膳夫亦卒。

湖州医者沙助教之母嗜食蟹所杀无数绍兴十七年死有十岁孙忽见媪破门外遍体流血语孙曰我坐食蟹今驱入蟹山受报可为我印生神章焚之言讫不见。

宋建业有妇人背生一瘤大如斗中有物如茧甚众行即有声不胜痛行乞于市自言一生最好养蚕因与娣姒辈分养窃取其茧一囊焚之顷之背患疮渐成此瘤数年瘤溃而死。

唐雍州陆孝政为隰州府佐性躁多所残害府内先有蜜蜂一龛分飞聚南树上孝政遣人移就别龛蜂未去孝政怒命以汤沃死明年忽有一蜂螫其舌红肿塞口死。

蜀郡大慈寺律师修准性甚褊躁庭前植竹多蚁子缘栏槛上准怒伐去竹尽取蚁子弃灰火中准后忽患疮遍体面医者曰蚁漏疮不可医后竟死。

蜀郡金华寺法师秀荣院内多松柏生毛虫无数荣怒使人扫除杂以柴[廿/积]置烈日中晒死经月余暴卒忽有万万虫咂噬其身而去。

唐文宗嗜蛤一日有蛤擘不开者帝自擘之中有观音像帝惊异召惟政禅师问之对曰启陛下信心耳经云应以菩萨身得度者即现菩萨身而为说法帝曰菩萨身见矣未闻说法师曰陛下信否帝曰岂敢不信师曰为陛下说法竟帝大悦遂不食蛤诏天王立观音像。

净慈要语卷下(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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