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肃回程后过江,头尾无两个月,周瑜引军五万,荆州南约百里,西行收川。周瑜军行,见一万军拦住,有皇叔,诸葛言:“你知得荆州一并三年不收,今年田种,八月半头,看看收刈,十万军东西下有三十里长,南北下八十里来阔,军人耗荡,百姓远赴荆州诉告。”周瑜曰:“前者纳粮一百万石,买路收川,岂无耗荡?”周瑜又言:“军师少为庄农,见耗荡田种,军师烦恼。”武侯叫而言:“公瑾不听鲁肃之说!”公瑾无言支对。众官拨开阵,元帅西行。
又至来日,周瑜引军西行,又一万军拦住路。张飞高叫:“军师严令,元帅西行何往?”道罢,各下营。张飞拦道,扎一枪营。当夜,约到二更,周瑜偷道而过。至天明,元帅西行,数日到西川境界,见者官员,不降而即杀。张飞军袭其后,元帅所夺州府县镇,皆被张飞所收。周瑜言:“此乃牧牛村夫之计!”周瑜言罢,金疮气破。
又行五程,累次人告,元帅金疮疼痛,不能忍。众官人告元帅,前至巴丘城。周瑜伏病不起,数日,饮食不能进,头面肿,叫故人鲁肃哭而言曰:“吾巴丘已死也,大夫带骨殖却归江吴,倘见小乔,再三申意。”言尽,满城皆哭。至日,元帅病转,家人告曰:“衙门前一先生,言元帅布衣相交。”言请至帐下。众官扶起元帅侍坐,先生上阶,认得是四川洛城人也,姓庞名统,表字仕元,道号凤雏先生,抱头而哭。庞统言:“吾弟辄有此事!”周瑜袒臂,使庞统觑吾金疮。庞统不忍视之。周瑜又言:“我死,家兄保骨殖归江南。”
周瑜死,庞统压住将星,当夜将周瑜尸首,有日过江。军师拦住。武侯曰:“吾知周瑜死,将星压住者,庞统计也。”庞统闻言,出与军师相见。军师放过尸首。
数日,到金陵府。孙权曰:“厚葬之,做好事。”月余了毕,鲁肃对孙权举荐庞统。孙权骂鲁肃:“前看刘表死,你赴荆州吊孝,引刘备在夏口,又引诸葛过江,美言说动三十万军,百员名将,把了柴桑渡,相拒曹操;又使一计,赤壁大战,破曹操一百万军,吾折却数万军,没了数十个名将,黄盖;刘备又夺了荆州十三郡,使村夫气杀爱将周瑜,使我心碎万段!”唬鲁子敬喏喏而退。说鲁肃到宅,三日赍发庞统上路,要差一个官人送过大江。庞统在路,到荆州,见帝星朗朗,照荆楚之地。庞统言:“吾不失其主。天下人皆说皇叔仁德之人。”入衙见皇叔。皇叔请坐。皇叔问:“先生高姓?”只言:“姓庞名统。”皇叔会其意,又问:“先生与诸葛相知否?”庞统唯唯而立。皇叔与庞统文书,便做历阳县令。
庞统不遂其志,前后半月,错断了公事。百姓远赴荆州告皇叔。皇叔曰:“先不相识。自说与孔明弟兄,与文字为历阳县令,有何亏负你!”近人告曰:“张飞在衙前下马。”皇叔叫至当面。玄德问:“军师何往?”张飞言:“荆州正北,在荆山县。”皇叔说庞统事。张飞言:“我去历阳,拖出那汉,当面见家兄。”
来日,张飞自变量十人,至历阳衙前下马。有百姓,官吏皆言庞统不仁。张飞持剑入衙。至天晚,听得鼻气若雷。张飞连砍数剑,血如涌泉。揭起被服,却是一犬。张飞言:“贼人何往?”
来日到荆州,告皇叔说前事。皇叔说:“太尉莫非贤人也?”头尾十日,沿江四郡皆反。玄德问,诸葛军师言:“不记徐庶之言:南有卧龙,北有凤雏,倘得一人,可安天下?庞统者,乃西川洛城人也。是凤雏先生。今言四郡皆反,皆被庞统所说。”皇叔:“军师道者当也。”军师呼赵云,将三千军奔长沙郡收赵范去。
来日天晓,赵云上路。赵范袒臂牵羊,远迎赵云入衙,言四郡反皆庞统所说。筵会至晚,赵范带酒留数十个妇人,内中一妇人身着绛衣,体貌娇容,使捧酒对赵云言:“此乃家嫂也,当与子龙为妻。”赵云叫:“尔乃匹夫之辈!军师严令,岂以酒色为念!”言罢出衙。赵范带酒言:“不仁者赵云!”引三千军围了馆驿,有意杀赵云,被子龙一箭射死。至来日天晓,对众官,百姓说,杀了赵范并家族,安抚了百姓;却还荆州见皇叔,说与军师,言赵云收了长沙郡。又张飞西南远一百里,赴桂阳郡。太守蒋雄那汉,兼文带武。至来日,引三千军去离桂阳无十里下寨。有人告太守蒋雄。蒋雄言曰:“张飞粗人也。孙武子兵书,马军行四不得来,步军行五不得,行多时尚乏。今张飞军可行百里,探得人困马乏。管仲言:‘远来可易袭,可击’。乘势杀张飞,如去诸葛左右一臂。”
蒋雄点五千军出城劫张飞寨,劫着空营,四面埋伏军皆起。蒋雄欲保桂阳,被张飞先取了,复来迎蒋雄,两军相接,二人交马,被张飞刺于马下,收了桂阳郡。张飞入荆州。
诸葛又使公子刘封交战韩国忠。国忠败,刘封赴一高坂,四面皆水。韩国忠乘船而去。刘封欲出,前面一将拦住,身长一丈,环眼髯长,使柄大刀,马上高叫言道:“此计捉关,张二将,刘封成何以堪!”军听得,再问众官。张飞又与韩国忠对阵。“胡汉又出马!”张飞交马,约斗十合,不分胜败。前后三日,令人告军师引上来。
张飞接军师入寨,正与军师言:“倘得此人,愁甚汉天下不立!”天晓,军师去附高处西南而望。众官见桂阳西南坡上,直下是水,困刘封水岸上。见一枪营,此处必有凤雏也。当夜写书,令糜竺暗将书偷路而过,远至小寨,被人拿住,见庞统。糜竺呈书与庞统。统笑曰:“诸葛者,乃故人也。”却写书与糜竺,投明还寨,却呈书与军师。军师读了,至晚令糜竺将一千军赴高坡上,烧着芦苇。刘封出来见诸葛。
后说庞统,当夜请名将,关西扶风人也,姓魏名延,字文长;与庞统坐,具说汉室来军,都上霸气,韩国忠不仁,事有决无断。又说玄德仁德之人也,不闻高鸟相林而栖,贤臣择主而佐。至来日,两军对阵,魏延斩了韩国忠于马下。庞统收了武陵郡,投了诸葛,引军正西到金陵郡。
太守金族引军出马,与孔明对阵。金族使一将出马。军师大惊。统曰:“此鄂郡人也,姓黄名忠,字汉升。”军师使魏延相杀。二日不分胜败。使张飞对阵,与黄忠斗到十合,又不分胜败。黄忠言曰:“吾只识云长,岂识张飞!”
魏延前后十日不能收金陵郡。军师言曰:“黄忠乃将材也。皇叔不能降这汉?”使一人入荆州,令关将引五千军从荆州来。众官接入寨。
无三日,关将与黄忠斗中,不见输赢。军师问庞统,言曰:“前者说四郡时,庞统言曰,曾与黄忠道话。黄忠言:‘吾乃江南一贼,金族与我恩厚。若金族在,当杀身而报;倘若金族死,然后择其主而佐。’”诸葛言:“得黄忠也。”
无三日,武侯与黄忠对阵。武侯诈败。金族赶落阵,行数里,复把金族拦住。武侯四马车,车内坐军师,倒身,弩箭皆出,射杀金族。军师班军入寨。无三日,黄忠来报仇。庞统说黄忠,不肯纳降。黄忠言曰:“我有一病,您误然杀我主公,我须报仇,岂有纳降者!”与张飞交马,斗到百合,不分胜败。又使魏延出马,二将合并黄忠。忠威武转加。军师言曰:“老贼忒逞不睹事,当斩黄忠!”四骑马交战,见一道血起,一将落马。
却说黄忠马失,轮刀步战三将。关公言曰:“此乃大丈夫也,世上皆无!”军师高叫:“三将停马!”武侯美言说黄忠,降了汉。黄忠把金族埋殡了毕。军师班军入荆州见皇叔。皇叔看三将:为首者是庞统,皇叔言:“贤人也。”又看魏延,“贤德也。”言:“不若吾弟关公。”又看第三将是黄忠老将。
却说曹相长安内,外厅而坐,问众官曰:“常记二年已前,赶孤穷刘备入夏口,时有五千军,尚不能捉。今授荆州,有十三郡,雄军有五万,猛将三十员,无人可当。知文者有诸葛,知武者有关,张二将。”问众官:“您怎生料敌?”有大夫贾翊对丞相说:“有先君手内罢了的西魏州平凉府节度使,姓马名腾,乃东汉光武手中云将马援九世之孙。马腾有二子:长子马超,字孟起;次子马岱。众人言曰:‘三个将军,各有万夫不当之勇。’马腾可料诸葛,马超可料关公,马岱可敌张飞。”
曹操来奏帝,诏往西魏州平凉府。节度使边璋,副将韩遂接使命入衙,请马腾拜诏,读罢诏书,送使命却还长安。马腾准备入朝。至夜,马超告父:“因何不悦?”马腾言曰:“吾儿不闻先君手内十学士弄权?后有董卓弄权。不知曹操天下,斩斲不由献帝,存亡皆在曹公。倘我入朝,曹公仁德,则一笔勾断;倘若不仁,就死于帝都。”言二子:“书来唤你,当休入长安;倘若吾死,当杀曹操与我报仇。”
来日天晓,马腾上路。数日到长安,在永金禅院安下。第三日,出见帝,得旧职。马腾谢了圣恩。御宴三日。
有一日,驾坐紫逍遥光轩殿中,宣近臣言治天下事。文武不语。帝问马腾。马腾言曰:“治天下效学尧,舜,禹,汤,安天下若太山;学桀,纣无道,天下不能作主。陛下依臣四件事,当治天下太平。”帝问如何。马腾再奏:“远赏边军,近去邪臣,轻薄税赋,重放赦恩。”又言:“帝不闻楚平王,因奸子妻,使皇后,太子,孙儿相杀,将是宰相费无忌之心。天下不闻秦胡亥,有大夫赵高贼臣,失其天下,非君上之过也,盖近臣之罪也。”帝不语。
一人高叫:“马腾才入朝中,对帝乱奏!你言近臣何人也?”马腾觑了,高叫:“曹操,你非忠臣!今闻褒贬宣参,封赠助赏,皆由于汝,使帝受倒悬之急,垒卵之危!”唬文武失色。献帝笑曰:“马腾,你休胡奏,曹操忠臣也。”赐宴和会二卿。
到晚,马腾归寺。曹操当夜使三千军,数员将,没一个时辰,把马腾皆斩了。来日,曹操奏马腾害中风病死。帝大惊,使官葬了。并无知者。
却说马超,马岱二人,眠梦不安,使马岱长安路上打听消息。马岱闷坐,忽见仆人披头而来哭曰:“老太尉一家老小,皆被曹操使人杀了!”马岱归说与马超。马超痛哭无声。
有太守边璋,韩遂,借一万军与马超。数日,到平凉府西边下寨。东有曹操,克日两军对阵。
马超出马,持枪搦战。曹操觑了大惊,见马超面如活蟹,目若朗星,身披重孝,高叫:“曹贼,杀我父母,有何冤仇!”夏侯惇出马,与马超战,都无数合,马超诈败,夏侯惇赶;回身便射夏侯惇一箭,几乎致命。两军相杀。马超拿住曹军,问:“曹贼生得如何?”其军怕死,言:“曹公生得美貌髯长。”马超传令,拿住者与金珠万贯。曹操听得,刀断其髯,换衣。相杀到晚,若无五帝之分,死于万刃之下。曹操得脱乱军,到于营中,茶饭不能进。当夜,令船过渡渭河东面下寨。河北岸有马超大军一万,使箭皆射。南岸有边璋,韩遂使军三万乱射,曹军落水,勿知其数。
却说骑马夹间,曹公用鞍◆遮其首,顺流而下。天明,船达南岸。曹公得马欲走,正迎马超于渭河夹间。马超连杀曹公八阵,三日得脱,于阜高处下寨。马超三万军于东南下寨。
住数日,有一先生来见马超,超问:“尊重何人也?”先生言:“是华山云台观仙长娄子旧,特来献一计与将军,为父报仇。”超曰:“愿闻。”曰:“使马岱将一万军,先入长安,救了献帝,杀了曹贼家族,然后杀曹贼未迟。”超曰:“此语特远。大丈夫就势杀贼,岂不为便!”旧见超不伏,出寨。
又三日,谒见曹公。众官说:“华山娄子旧。”曹公邀侍坐。先生言:“献三计与曹公,乃心腹之患。”曹相问。“第一破马超,不闻边璋,韩遂深爱其财?”教:“移了马超一万军。数日得近,闻马超借胡人军三万,胡人多与金珠缎疋,胡军皆散。使马超不能进也。”曹操大喜:“师父言者当!”先生去了。
官里诏:多与边璋,韩遂金珠,离了马超,收了一万军。后重二万军,北归新野。马超军没三千,曹军添数十万。马超西走,曹军后赶。马超到剑关,路逢三万军,为首一将张鲁。马超西走曹操。却说张鲁与马超报仇。曹相十五万军东下,其寨虎视张鲁。约到月余,张鲁与马超说:“西有剑关,我曾被饿民刘璋通我下关。”张鲁,马超西至关下,看栈道,山势极险不可言。张鲁使军虎视剑关。数日,引马超往东戎郡,剑关下多刘独霸。
说把剑关强项公任申表见刘璋,与文武评议。大夫张松言:“东南有吴,江东有荆州刘备,剑关下有张鲁,马超,兼长安曹操;众诸侯皆有图川之意。可迎贤相,立见主公,可结一路主公相保。”刘璋问上大夫张松:“谁势大者?”言曹操。帝委张松将西川图寻小径,远去长安见曹相。
曹相见张松;身长五尺五寸,面黄肌瘦,言不满百。曹公不喜。归宅,张松又言侍郎杨修上器集言:“曹相下视张松。”杨修对张松说曹相之德。取“孟德书”一十六卷,“孙子书”一十三篇。张松请看。杨修取与大夫看一遍,如瓶注水,孟津东流。杨修大惊,说与曹公言,令人急请。去了张松,赶不见。
张松东南行,见旺气,远去荆州。数日到荆山县,离荆州有十里,到馆驿安下,说与知县,申文远见皇叔。
张松来日到城,有众官,百姓,皇叔邀入衙。筵会三日。张松觑众官,乃龙虎之辈;左有卧龙,右有凤雏,正面皇叔,俱贵气说不尽。张松把西川图献与荆王。张松:“西川主为君不正,皇叔倘得一占,而众官皆喜。”皇叔请诸葛写书入川,见刘璋。张松上路,前后一月至家。次日见帝,言曹操不仁;又思前者得荆州,斩却刘琮。帝问:“再见何人?”言荆王刘备之德,将皇叔书交刘璋看。帝问文武。又有一上大夫秦宓言:“主公不闻玄德,前者吴江借军,使周瑜吴江大战,夏口救了皇叔。不闻诸葛三气周瑜?”秦宓再言:“皇叔猾虏之人也,倘邀到西川,与主公作景。”张松高叫:“大夫错矣!前者剑关下张鲁,马超,无人可当。主公不闻皇叔汉家宗室!”众官不语。
刘璋使法正,数日到荆州,见皇叔,军师。筵会数日。军师又言:“东南使书治其吴。皇叔不知,荆州北连江北岸,有曹操屯军十万,倘取西川,曹操作景。”皇叔问杀曹贼一阵,诸葛然后收川。随写书上曹公,克日对阵,使曹操不能正视过江。使人持书见曹公。曹公读毕大骂。
刘备又拜一先生为帅,自言庞统,对阵大败。曹相就势夺荆州。赶到三十里,迎着张飞。曹操军到正北,有魏延一万军,杀曹操大败北走。前至一岭,名曰扑猪岭,上有皇叔,檑木炮石皆下。
天晚,夺路而出,东西火起。正北关羽拦住,曹操撞破阵势,前到黄崖口,一万军拦住,为首者黄忠相杀。曹操得命,过连江夏口,军没一万。汉军赶上,前面武侯邀住。曹公军不上五千人回去。
却说军师军入荆州,择日庞统为帅,邀皇叔收川。诸葛言:“今年太岁在西方,折其一大将军。”庞统笑曰:“我命在天,不怕。”
皇叔引庞统,黄忠,魏延众将等,选日兵行。前到葭萌关,有太守拦路,言大夫法正道有圣旨。“不曾得官里所言,单放过法正入川。”到帝都见刘璋,大喜,再问文武言:“吾离成都府百里地,名曰符江会,与皇叔相见。”大夫秦宓言:“主公若到符江会,与皇叔相见,定有垒卵之危。”众将皆谏之,刘璋不从。
前后数日,引军三十万,猛将百十员,东至符江会二十里下寨。来日天晓,与刘璋相见。在符江会,二帝各叙宗祖,抱头而哭。
多时,茶饭罢,庞统又执盏目视黄忠。忠拔剑,有意杀刘璋。玄德怒曰:“不得无礼!”黄忠不敢下手。众官皆闹,宴罢,众官邀刘璋出本寨。
后说庞统对皇叔言:“今日不得西川,非庞统之过,盖主公之罪。”玄德曰:“此汉家宗室,岂能下手!”后说刘璋众官皆言:“几乎主公不的其命!”至来日,刘璋使刘巴请皇叔。庞统告皇叔休往,怕贼所囚。告不住。魏延,庞统长在皇叔左右,点三千军,在刘璋寨门,使贼人不足念。来日,刘璋邀皇叔筵会,有刘巴,元帅张任,上大夫秦宓,与皇叔相争。刘璋言曰:“皇叔仁德之人,众官不可!”先主出寨至营。
后说秦宓告刘璋,远赴巴州。有太守严颜,同元帅张任,将五万军当捉刘备。刘璋尚不肯。有张松,法正二人,本帐评议。张松言:“皇叔行德行义,信庞统。”张松言:“符江会当杀刘璋,西川一占而得。”帐外一人赵文听得,说与刘璋,实时捉住张松,法正,乱军打闹,不觉走了法正。众官簇张松见刘璋,言曰:“刘巴,大夫秦宓言刘备图其川,吾不诡信,怎知二贼里应外合,有意献川与猾虏刘备!”张松言曰:“主公不闻孙权有意图川?弄权曹操有意图川?剑关下东戎郡张鲁,马超亦有意图川?主公不闻皇叔仁德,国人皆羡?又是汉之宗室。倘得其州,岂不得一郡养老?”刘璋痛坏张松,慌速令人远赴巴州,勾太守严颜。
后说法正乱军中走了,出寨见皇叔,具说其事。庞统言曰:“皇叔受困,非庞统之过也。”即便起军,东走葭萌关。人告蜀川元帅强项张任引五万军后袭。皇叔东到绵州,有太守张邦瑞拦住,相持二日,庞统偷路而过。东北有汉州张升拦住皇叔,两下是山。庞统使魏延当住张邦瑞,使黄忠邀住张升。绵,汉二州夹困住皇叔,数日不能得脱。张任引五万军赴险处把了。庞统对皇叔说:“离此百里有城。”即便引军寻小路远去雒城,三日,叩城门。城上有刘璋弟公子刘珍,认得是庞统,令众官使箭射。诗曰:雒城庞统中金镞,天使英雄一命殂;
若是凤雏应在老,三分怎肯与曹吴。败军复回,见皇叔说雒城公子刘珍,乱箭射死庞统。皇叔泪下,折箭言誓:“异日此仇必报!”皇叔令糜竺引二十骑,寻小路葭萌关前,至荆州,把此事说与军师,众官,无有不哭者。
无十日,众官点起军,军分三队;赵云取紫乌城,又令张飞取巴州路,军师取葭萌关路。三队军,无十万,实八万。寿亭侯把荆州。
军师兵离荆州,无二十里下寨。诸葛速令张飞,附耳低语,说与张飞,将一千军于东镇守荆州东南,在小江岸上埋伏了;然后到三更,正北军来至近,其军三千,有孙夫人车内抱阿斗,有意投东吴。张飞据鞍马上,叫:“夫人知皇叔陷了西川,抱阿斗走投江南!”张飞一言相责,夫人羞惭投江而死。
张飞后赶军师,行二日,张飞在于左手下,赵云在于右手下,军师正西取葭萌关。
说张飞行十日,前到巴丘县,百姓走了。张飞西南至巴州,离州四十里下寨。有日,张飞将三万军,离巴州五里,到一小江口,令人探水深浅。张飞渡江,有五里阔,看看抵岸。巴州太守严颜笑问:“张飞,你不读孙武子兵法?涉水半渡者可击!”张飞言曰:“你不闻吾到当阳长坂坡,观曹操百万之军,吾叫一声,如同小卒。何况小沟,岂能作祸!”张飞纵马上岸战,严颜乱军中坠马,被张飞捉了贼军,至林前下马,高叫:“我闻严颜,西川名将;今日捉了,斩,斩!”大将听的笑曰:“张飞不惯,吾落马失,被其捉。大丈夫弃命于毫毛,何缘斩!”张飞指住群刀言:“严颜,大丈夫也!”令人去其绳索放了。
张飞又言:“西川刘璋,为君昏弱,使张松远赴荆州勾皇叔,言剑关下捉张鲁,马超。听的贼人巧说,今困皇叔绵,汉夹间,雒城射杀庞统。军师分军三下收其川,就势报皇叔。”又言严颜:“高鸟相林而栖,贤臣择主而佐。”严颜曰:“我言皇叔清德于外;张飞粗鲁人也,尚然仁德。”严颜免死纳降,张飞无恐怕之心。赶严颜便入巴州,筵会三日。严颜献计:“西北百里,有白鸡岭,我寻思张飞好汉,与拒险之地;有老将王平与我相知。”严颜引百骑,北至白鸡岭。老将王平知严颜西北而至,共行奔葭萌关,知得武侯夺了关。张飞至门,令人告军师。张飞引严颜来见,军师说张飞功。赵云不得紫乌城。张飞问军师为何。军师曰:“城里有川将,自言铁臂将军张益,其锋不可当,败了赵云。”军师引军紫乌城,张益出马。军师着美言说张益,不从,与张飞交马战,三日不分胜败,约战千百余合。前后一月,不得紫乌城。
皇叔绵汉夹间,死生不知。
后言铁臂将军张益,与众官评议,言困住皇叔。元帅张任不知有武侯夺了葭萌关,收了巴州,取了白鸡岭,降了严颜,与军师相拒一月尚不能退,此事如何。有报事人曰:“国舅引千军来点觑葭萌关。”
紫乌城张益言:“国舅赵师道,乃朝廷贼也!”离城三十里,迎国舅入衙管待,欲言葭萌关西川东门也,王守忠势弱,太尉何保。张益言:“官员各守本镇。今贼军入界,尚在紫乌城下,不能退,岂能救葭萌关?”国舅带酒慢骂众官,一连三次。
张益对众官,说刘璋闇昧,奸臣弄权。又思张松,法正献川与皇叔,此人是仁德之人。当晚,众官去赶太守张益,杀了国舅。内有赶散的人,汉军拿住,说与军师大喜。诸葛使兵部侍郎伊籍,美言说张益,献了紫乌城,拜降了。军师封张益随军元帅。
至西雒城,有刘珍出战,众官捉了,百姓献了城。军师问百姓,庞统尸首在何处。搜出尸首,害了刘珍,祭赛庞统,埋殡了毕。
数日,军师引兵,西至汉州。有太守张升迎战,被张飞捉了。
说张益,将一万军到绵州,太守张邦瑞与张益交战,邦瑞大败走,被张益使两军相交,杀散川军,救了皇叔,与诸葛相见,把绵,汉州金珠赏了官员。
筵会数日,皇叔西至濯锦江,水势甚大,有桥名升仙桥。诸葛曰:“非神仙不能言桥。”军师归寨,与众官评议,半月不能进。
说黄忠,当夜三更,一人高叫“汉升”,问:“何人也?”言:“你出帐,吾乃庞统也。”再言:“四郡与将军,以投皇叔;前者收川,雒城误中一箭,我今已死,谢将军害刘珍,与我报仇。今我升天,别无答贺。皇叔今待收川。三日等破日,将军着黄袍,服其首,身披黄袍,我助你暗使其功,与皇叔夺桥,以报其恩。”黄忠睡觉,天明说与军师。
又三日,武侯使众官至日引十万军,皆至升仙桥东,摆成阵。军师祭风,黄忠出马,有十员名将随黄忠一同上桥。响亮一声若雷,沙石四起,顺风者赢,逆风刮折松梢,跳楼坠水。黄忠用刀斲开门,众官夺门而入。有川将元帅张任,无三合,被黄忠斩于马下。川军退四十里。有诗为证:
夜梦庞统献策方,沙石助战定遭伤;
升仙桥上川军败,濯锦江头水势张。
跳楼坠水风吹木,铁断门开剑断梁;
当时不用神师计,焉能成都坐汉王。又诗:
濯锦江中千古秋,升仙桥上汉王侯;
当时知会庞公计,免得一心安跳楼。军师夺了升仙桥,斩了张任,川军皆散。皇叔筵会数日,引军西至金口关。太守马守忠言:“大军将至。”守忠言:“西川不能作主也。”有人告:“汉军近也。”张飞交战,败了马守忠,黄忠赶上;夺了金口关。又迎太守,被黄忠斩于马下,然后皇叔上关。军师问百姓,西无百里是益州成都府。无三日,行至成都府。后说刘璋,自想西川不能作主,引百姓袒臂牵羊,远迎军师。刘璋言曰:“我告皇叔,看汉宗室面,乞一郡养老。”军师言:“大王放心,皇叔必留你性命。”诸葛暗囚刘璋。皇叔得了益州成都府,众官皆喜。筵会十日。
有人告,剑关下有东戎郡张鲁,马超等,引军十万上剑关,又夺了阳平关。后有曹操二十万军。无三日,军师引军五万,东赴阳平关。人告马超将三万军来也。武侯使魏延东迎马超。两军对阵,马超诈败,射魏延一箭。军师令大夫伊籍远见马超,投了军师,张鲁可杀曹操。又说军师班军入益州,见皇叔筵会。关公封寿亭侯,张飞封西长侯,马超封定远侯,黄忠封定乱侯,赵云封立国侯。皇叔恩封五虎将军,唯不见爱弟关公,使心腹人赐金珠,赴荆州,封关公寿亭侯。
使命到荆州见了,关公谢了皇叔,管待来使,言:“马超英勇,猿臂善射,无人可当。”关公曰:“自桃园结义,兄弟相逐二十余年,无人可当关,张二将!”将书入川见军师。
无半月,复回书至,关公看毕,笑曰:“军师言者甚当。”关公对众官说:“马超者,张飞,黄忠并为,倘比吾难。”
关公天阴,觉臂痛,对众官说:“前者吴贼韩甫射吾一箭,其箭有毒。”交请华陀。华陀者,曹贼手中人,见曹不仁,来荆州见关公,请至,说其臂金疮有毒。华陀曰:“立一柱,上钉一环,穿其臂,可愈此痛。”关公大笑曰:“吾为大丈夫,岂怕此事!”令左右捧一金盘,关公袒其一臂,使华陀刮骨疗病,去尽毒物。关公面不改容,敷贴疮毕。有诗为证:
三分天下定干戈,关将英雄壮志多;
刮骨疗疮除疾病,钢刀脔肉免沉痾;
辞容不改邀蜀客,颜貌依然饮◆波。
也是神仙藏妙法,千古名医说华陀。
说寿亭侯刮骨疗病,四个月,疮方可。
有一日,探事人言:江吴上大夫鲁肃引万军过江,使人将书请关公赴单刀会。关公:“单刀会上必有机见,吾岂惧哉!”
至日,关公轻弓短箭,善马熟人携剑,无五十余人,南赴鲁肃寨。吴将见关公衣甲全无,腰悬单刀一口。关公视鲁肃从者三千军,有衣甲,众官皆挂护心镜。君侯自思:贼将何意?茶饭进酒,令军奏乐承应。其笛声不响三次。大夫高叫言:“宫商角征羽!”又言羽不鸣,一连三次。关公大怒,捽住鲁肃。关公言曰:“贼将无事作宴,名曰‘单刀会’,令军人奏乐不鸣。尔言羽不鸣,今日交镜先破!”鲁肃伏地言道:“不敢。”关公免其性命,上马归荆州。
后说鲁肃使人过江请元帅吕蒙,五万军回取长沙四郡。关公听得,慌速令人赴益州求救。诸葛引军到荆州。关公守荆,军师引军六万,五员上将,便与吕蒙对阵。汉军败,吕蒙赶到二十里,张飞拦住,吴军却败,汉军后赶,前到长沙四郡边江,伏军皆起。赵云出杀,吴军大败,有意奔寨,黄忠拦住,又杀一阵。吕蒙走至寨,三千军又拦住,诸葛出杀,吕蒙到江,吴军沿江走,马超拦住,又杀一阵。鲁肃,吕蒙五万军都折了,觑来无三千。吕蒙众官,边江有芦苇,吴军得脱。
说吕蒙,收军在江南岸上,军师回在北岸,相拒一月。孙权使孙亮将三万军,引吕蒙复回,过江与武侯对阵。孙亮对天说誓:“荆州与吴地唇齿之邦,世不相顾。又杀孙亮败,收军回到,荆州乃鱼米之乡。先借荆州为本,后图西川为利,今日方可应也。”军师言:“西北有魏军,东南有江吴,倘非军侯,别人难守。”
军师班军回到成都,皇叔作宴。前后两月,小军来报:“曹军三十万已并了东戎郡,张鲁军十万同至。”诸葛起军五十万,三十员名将,东赴阳平关十里下寨。有人告与曹操军道:“川军来也。”阳平关太守伊籍接着军师,告曹军近四十里下寨。军师言:“贼将夺了剑关,又赴阳平关,有意图川。来日吾决战,谁敢捉曹贼?”一人仰天大恸:“吾父母皆死贼将之手!”军师认得是马超,受了诸葛计。来日晓,两军对阵。曹公又言:“刘备废了刘璋,只言别人反臣!”令夏侯惇出马。刘封交战。至晚,各自班军入寨。曹公自言:“三十万军欲赴川杀刘备,坏了村夫!”
早来相战,当夜三更,有人告:“一老将运粮至关。”黄忠劫着寨,曹军乱闹皆走,伏军皆起。杀到剑关,正撞着马超相杀。天晓,曹公得脱,一昼夜折了十万军。又十日,曹公使人探得言,军师再使伊籍同马超守阳平关,武侯入川。曹公十日又引军至阳平关。马超带酒战败,被魏将张辽遂夺了阳平关。马超不敢见军师,私遁。曹公得知,引三十万军,百员名将,后袭阳平关。太守伊籍无百骑马,三昼夜入川,军师知得。
后说曹操令人体探,前至紫乌城。曹操曰:“紫乌城,西川拒险之地。”曹公引军至关,望见百姓尚作营生。又见军人街市作戏。曹公曰:“咱门急之。”张辽告曰:“此诸葛计也。你见紫乌城百姓带酒与军人作乐,名曰偃旗息鼓。倘入城中,不能出东北而走。”后有军赶,有名将魏延杀曹军大败。左有刘封,右有赵云,赶到来日天晓,张飞拦住杀一阵,至阳平关,军师复夺了。又引黄忠杀一阵。
曹操走至剑关,正撞马超,又杀一阵。曹操落冠没甲,走下剑关得脱。又月余,军师屯军剑关,曹公又屯军在剑关四十里下寨。有人探得曹公三十万军,又交三十万军把了定军山。夏侯渊有三十万军,盖屋百间,此处有五十万粮,虎视西川,此乃拒险之地。有汾州节度使于昶,运粮食至定军山屯军。军师曰:“倘若曹公夺了剑关外十三州,西川不能安稳!”问众官:“谁敢战定军山,斩夏侯渊,夺五十万粮食?”见一人出,乃黄忠,自言:“斩夏侯渊,夺定军山,要五十万粮食。”武侯喜。引一万军邀陇州,夺船车,杀于昶去了。说黄忠到定军山,夏侯渊只言知关,张二将,一万川军内中一老将,敢言夺定军山!遂引军下山,与黄忠交马。
夏侯渊无三合,大败走于山上。黄忠自言:“大丈夫岂在人之下?不斩夏侯渊,不夺定军山,不为大丈夫!”赶上再战,斩夏侯渊于马下,夺了粮食,拒险之地。有史官诗曰:
定军山下罢戈铤,黄忠独擒夏侯渊;
取粮斩将登巅岭,丫鼓夺旗撞阵先。
虎视剑关绝魏寨,龙归帝里坐蜀川;
功臣图像凌烟阁,书史标名万古传。说黄忠,令人将书远见张飞。张飞言曰:“家兄每祝老将黄忠建立大功,岂许他人。黄忠夺了定军山,用言戏我!”张飞引军寻于昶在林前歇镫。人告曰:“于昶军绕林过来也。”张飞即上马捉了于昶,远去剑关,报军师去也。
曹公两度收川,六十万军一番败了。其军无十万,屯于附高处,言羝羊触藩,进退无门,不能收川,又怕诸葛后袭。军师令人进书与丞相。丞相看书中意,言与曹操剑关外十三州,与你四郡,石防连陇四郡之地。曹操又思:诸葛何意?曹操十日引军到石防郡四州畔,只见杀气盈空。操言:“诸葛者计也。”附高处下一大寨,坐甲一月不动。一日,曹操夜静私行,见军打揲行李。操问,乃兵部侍郎杨修令众官使军打揲行李。“扇摇军心,尔乃何意?”杨修言:“昨日早饭罢,见丞相叹鸡肋,言食之无味,弃之可惜,此乃丞相班军。”曹操高骂:“三年以前,与汝私行,见曹娥八字碑,吾时下不解其意,问尔亦不会。至天晓,吾方会其意:黄绢者,色系也,是个绝子;幼妇者,少女也,是个妙字;外孙者,女子也,是个好字;◆臼者,受辛也,是个辞字。此八字者,是绝妙好辞也。”曹操又骂:“尔料诸葛不敢正视,料吾有似草芥,尔有篡位之心!”令人斩杨修。众官告不得,斩杨修。
当夜班军,东走紫林渡。约行二十里,东路南北一条河上,有一桥,军过尽。后有拆其桥,两壁火起。南有魏延一万军起,北有赵云一万军,后有军师三千军来袭。至明,约行八十里,前有三千军,有黄忠,张飞杀一阵。曹操甫能得脱,人困马乏,不能进也。又迎马超,后有武侯数十员名将所袭。马超三万军,拦住杀一阵。曹操自关中得命,大军无五千,杀得曹操推冠披发,偃鞍吐血,数日方到长安。
第三日,见帝,筵会数日。有上大夫贾翊,暗对曹相言:“献帝之子,众官曾言,天下官员封官赐赏,皆由曹相。太子欲害丞相。”曹相不语。
数日,诈言奏帝,说春秋高也,平王之子弥建阴谋篡位杀父,天地不从。献帝再问如何。曹相诈言:“在朝官员皆言太子醉酒,累次言陛下圣寿高矣,他人有意为君,怕太子异日宫中作患。”献帝不语,又思:王莽弒平帝夺天下,吾儿乃的子也,尚有此意?再问。曹操奏举一勘官御史台推问太子。曹操令一知心人鞭挞太子。太子乃帝子龙孙,不能忍受,虚招其罪。曹操奏献帝,又言太子之事。帝问:“如何断?”
曹操曰:“斩于都市。”帝言:“吾儿帝子龙孙,岂可斩首市曹?” 曹操再奏曰:“自古以来,弒君杀父,岂有赦也!”帝无语以对,委一殿官太尉,市曹监斩太子毕。都人言:“刘氏无其主矣!”
献帝怕曹操,封为大魏王,吴地立孙权为大吴王。西川得知,武侯说与皇叔,自封为汉中王。先主泪下,又思高祖提剑斩白蛇在芒砀山,收秦灭楚,前后数年,今来献帝懦弱,曹操弄权,诬害太子,绝汉根芽,皆是曹贼之计。卧病数日,问诸葛曰:“吾二子长刘封,次刘禅,谁可为西川之主?”诸葛令众官之评议,托病数日不出。先主使人问军师。军师言曰:“在病不能动止,愿大王远赴荆州问关公。”关公言曰:“刘封乃罗侯之子,刘禅乃的子。”文字回见先主。先主曰:“吾弟所言当也。”数日,刘封得葭萌关节度使,引佐贰官孟达。又数日,汉中王文字立刘禅为西川主。刘封得知,言玄德不仁。孟达曰:“此非皇叔之过。乃关公之罪。”刘封折箭而誓曰:“异日此仇必报!”
后说关公,前后半年,有人告江南使命来到。江吴上大夫言曰:“吴王之子体知荆王有一女,两家结亲如何?”关公带酒言曰:“吾乃龙虎之子,岂嫁种瓜之孙!”使命去了。前后一月,长安路上有上大夫陈登,将家小远赴荆州,与关公相知,邀入城中。关公问,大夫具说曹操不仁,长安建铜雀宫,选天下美色妇人,每日作乐。又不闻蔡琰和番复回,曹公又收在宫中。陈登言:“吾有一女,曹贼也尚不能并立。”关公言:“大夫是也。”
前后无一月,曹操使命来取陈登。关公不发。曹操使一元帅庞德,佐贰官于禁,引十七万军,名曰七军,每一队二万五千。
关公斩庞德于马下,魏军大败。数日,关公看于禁寨在于小江下,雨忽作,关公开小关水,其水无边岸。淹于禁军皆落水死。两次杀魏军无一万回。于禁回长安说与曹操。
曹操拜四将为元帅:宰相贾翊,第二张辽,第三夏侯惇,第四太尉李典。更有数员名将,起十万大军到荆州。张辽献计,可接抅江吴,两夹间攻,荆州可破。
张辽过江见吴王,美言说孙权曰:“吴地名将吕蒙,将百员将,千万军,至荆。东南吴地吕蒙,西北魏军贾翊。”
关公得知。关平告曰:“我父年迈,遂发文字去益州成都府见汉中王,军师,来使贼军不动自解。”关公言曰:“家兄引众官图川,无我等之功。今日荆州贼军侵界,便去取救军,不为大丈夫也。”
数日,关公出城东南,迎吕蒙,张辽,后杀西北,迎魏军。吕蒙后袭。前后半月,贼军不散。关公金疮发。关平告曰:“荆王使人去赴西川求救。”到葭萌关,被刘封,孟达纳杀文字,前后一月,求救文字三番,皆被刘封纳杀不申。
关公金疮稍敛,来日准备出战。当夜三更,大风忽作,其响若雷,满城人若言折了。
关公出战,两国夹攻。关公在荆州东南,困于山岭。落后数日,大雨降后,说吴,魏两国官员至荆州,言圣归天。巧说分了荆州。有张辽,长安说与曹公,曹公大喜无限。荆州败军入川,说与军师。军师大惊,怎敢奏帝,把此事按杀。
后说曹相,奏帝:“陛下圣寿!”帝曰:“又无后嗣,可立谁?”操曰:“帝不闻尧舜禹汤,有德者立。”帝曰:“谁为有德者?”曹相言:“臣子曹丕,天下皆称可立为天子。”无半年,长安西南五十里,有一村名凤凰村,此处筑一台,名受禅台。歌曰:
鹤凫燕鼠狐狸嗥,鬼吹病死烧蓬蒿。
此台虽善名不善,垒土虽高德不高。
黄埃数丈炎旌藏,马惊须破其尾光。
欺凌寡妇夺玉玺,逼吓孤魂离故乡。
男儿胆大谋天子,何必更言儿戏尔。
不如握剑分明道,我当为君尔当死。
黄土一堆宫自痴,空在巍巍半空里。
坏却唐虞揖让风,黄埃峥嵘愁处批。
高陵墓土才掩闭,晋公方习唐虞礼。
一堆黄土接云齐,天下不生灵英知。
人言台善名不善,尽是阴谋篡汉基。
善恶到头终有报,恶来还有恶图之。
曹家欲袭千载业,司马依前袭帝基。
诗曰:
屈轩东宫绝汉孙,禅台魏祖立仇君;
都来五帝阴司报,司马图王杀未轻。
却说曹丕受禅台,众官贺新君,改年号黄初元年,即帝位。魏文帝即位,封汉献帝为山阳郡公,今时怀州修武县西北有迹。
却说江吴孙权立为吴大帝,改黄龙元年。西川军师听得,告汉中王得知。先主曰:“汉室衰弱,曹操夺了天下,孙权自霸。”军师不由玄德,立为蜀川皇帝,改建武元年。筵会数日,与新君贺喜。帝思桃园结义,吾爱弟关公自吾收川,相别数年,不曾见面。令人远赴荆州,宣荆王。军师不敢隐讳,对帝缓说。先主听的,忽然倒地,气杀数番。先主与关公做好事。月余,与军师商议。诸葛奏曰:“今岁征吴,岁年月不好,陛下不可。”帝曰:“吾思桃园结义,弟兄三人,共死泉下,有何不可!”军师谏不的。
西川起四十万军,又问蛮王孟获借十万军。建武元年,拜张飞为元帅,倾吴。留武侯,太子权国。交马超东把剑关,老将黄忠,赵云把定军山。军师谏先主,终不从。帝选日引军五十万倾吴。
前后一月,帝至白帝城下。五座连珠寨。数日,探事人告言,东有吴军元帅吕蒙,百员名将,过江,十万军,离白帝城六十里下寨。皇帝言:“无二日与军出战,斩江吴贼,与关公报仇。”帐下一人叫言:“小臣引军五万,当斩贼将!”帝认的是爱弟张飞。张飞带酒。玄德曰:“吾弟老矣!”
来日出军,令张飞看寨。三次圣旨,不交张飞出战。张飞言,帝思桃园结义,共死泉下。拔剑自刎。帝急令人抱住。张飞对先主无君臣之礼,众官簇拥入寨。张飞仰天大恸:“先主不交我与关公报仇!”言未尽,声响若雷,大风过,把张飞帅字旗杆刮折。张飞叫把旗人王强,当面打五十棒。王强当夜归于本投下。说张飞就食,肉味不堪,带酒叫庖官至当面,觑张山,韩斌。张飞连骂数句,令人各打三十。
当夜,王强,张山,韩斌等三人吃酒,痛饮大醉,言张飞今日醉,多思小过,不甘的一般。三人同至帐下,杀了张飞。三人提头投吴去了。次日,帝知,数次气杀。先主卧病数日,有吕蒙令人将书与先主。无三日,先主引军与吕蒙对阵。吕蒙诈败,先主后赶,过小江,吕蒙复回再战。先主大败,后军杀,西至江口,被吴国元帅陆逊拦杀,先主又败。吴军后赶。帝过江四十里,下一小寨,令人造饭正熟,边岸火起,后有吕蒙杀,西壁火起,前后伏兵拦住,赶先主三昼夜,到白帝城。其军无三万。
先主在白帝城宝女宫养病,茶饭不能进口,鼻血出,急令人远赴西川,宣太子刘禅并军师,老将赵云。无一月,太子,军师至,见帝,扯太子捽武侯,泪下,与武侯曰:“君臣几不见面!”前后数日,先主病重,告武侯曰:“方今天下,非卿不能得也!”宣太子至,令拜武侯。武侯欲起,帝压其身。武侯言曰:“老臣死罪。”先主曰:“军师不闻周公旦抱成王之说?”帝又言:“阿斗年幼,不堪为君,中立则立,如不中立,军师即自为之。”武侯告曰:“臣亮有何德行,今陛下托孤,杀身难报!”太子跪前进后拜。帝曰:“太子但有公事,教军师会意者。”言讫,帝崩,六十四岁。
建武二年,刘禅立,改建兴元年。却说军师压住帝星,差一万军民去白帝城东,离二十里下寨,搬八堆石头,每一堆石上有八八六十四面旗。有人告吕蒙。吕蒙引军来看号,元帅陆逊大惊。众官问,吕蒙曰:“摆木为阵,火也;草阵,水也;石阵为迷也。众官不见每一堆石上有六十四面旗,按周公八卦,看诸葛会周天法,八百万垓星官,皆在八堆石上。”吕蒙又言:“非太公,孙武子,管仲,张良,不能化也。”言未尽,后军来报,诸葛使魏延寻小石路,劫了元帅大寨。
吕蒙班军复回,军师引军后赶。两壁有马超,关平夹间。武侯杀一阵,吕蒙过江。
后军师四疋马,曳孝车一辆。太子同众官入川成都府,依帝王服葬了,做好事一月。刘禅即位以来,前后半年,蛮王孟获使蛮将来取先君借的十万军:“你顾我图甚。”军师令人管待茶饭半月,多与金珠去了。少主问军师,怕蛮将再来,如何擘画。军师言易为。
建兴二年四月,宴坐在醉风楼,与军师评议国事。无一年,孟获起军十万,必图川。军师言:“老臣必征其蛮。”帝大惊,问如何。军师邀帝倚南面翊杵,见赤气上冲狮子宫。帝问主何凶吉。诸葛奏曰:“往者先君收川,有殿前太尉雍闿,有不忿之心。先帝曾言收川,又斩川县百姓必怨,今封云南郡太守作患。”
后三日,伊籍奏言江南反了三镇,云南郡太守雍闿结构不危城太守吕凯,又有云南关太守杜旗,三镇结构起九溪十八洞蛮王孟获皆反。帝大惊,问军师有何计策。武侯奏:“三镇反者,皆是一将孟获,先帝借了十万军,因此作反。今老臣引五万军取镇征蛮。”帝准奏。
武侯无半月,引五万军,百员名将,月余到云南郡,无十里下寨。三日,雍闿出阵,被魏延斩于马下。军师招安了百姓。数日,到不危城,太守吕凯言军师分军五路,杀害百姓。引三万军出战,关索诈败。吕凯赶离城约三十里,人告吕凯言,诸葛使计夺了不危城,拿了家小,吕凯复回。
次日,与武侯对阵。武侯使刀剑簇合吕凯家小。吕凯只言:“小人死,乞免母性命。”吕凯大孝,下马摘了弓箭,前来告军师言:“小人死,乞免母亲。”军师见吕凯大孝,将家族免放。
又数日,至云门关。反将杜旗要战,有老将王平三千军取云门关。数日不下,军师斩了王平。吕凯抱尸而哭曰:“可惜太守,吾乡人也!今日军师所斩。”军师又骂吕凯曰:“尔与王平皆为川官,今日犯罪不在于尔。”众官连告,放了吕凯,当夜骑马,与三五个知心人南走云门关,杜旗放入城,大骂武侯。
来日,军师至,杜旗下关对阵,骂:“诸葛无道,杀主公刘璋。俺是川将,如何不反!”武侯使计捉了吕凯,杜旗,夺了三门关,上关赏了军,安抚了百姓。又数日,引军南到蛮界,至泸水江。其江泛溪热,不能进。武侯抚琴,其江水自冷。军师令军速过,言不闻蛮景烟瘴,泸水蜈蚣巴蛇,乃蛮地毒物。
过江没百里下寨,人告孟获要战。来日对阵,军师令魏延出战。蛮将大败,捉了孟获。至次日,见武侯,孟获言:“先帝刘备借了十万军,却不得俺反!”
“将十万金珠来,我放尔之命。”蛮将与了金珠,赎了孟获。后数日,孟获远赴哭娘庙烧香,四面伏军皆起,又捉了孟获,又不肯纳降,要十万金珠,又赎了。军师曰:“无数日,我就帐内捉你。”蛮王不信。诸葛多使酒食管待孟获去了。至本寨,蛮王言:“诸葛强,放我几番,何意?”
至来日,蛮王卧病不起,疼痛三日。有日,军师使关平问蛮王不降又不战,为何?蛮王言害病。关平言曰:“你识俺军师善能行医。”蛮王随关平见军师。军师教药酒治病,吃了无片时,蛮王复旧如初。军师曰:“你降么?今日寨里捉你。”蛮王不降。军师:“锁你赴川,征了蛮王,后斩尔。”蛮王怕死,又使金珠赎了。众官告军师:“蛮王者,夷狄人也,放了三回五次?”军师笑曰:“吾觑此贼,如同草芥,兼自西川国穷。”
又无数日,有蛮王要战。武侯言:“今番捉你了降么?”两军对阵,蛮将附高处,令人撒下毒药。武侯急下马,披头跣足,持剑祭风。蛮王在南,汉军在北,军师祭风北起,蛮军仰扑者勿知其数。军师捉了蛮王,又使金珠赎了。军师又言:“咱会一战,就马上喝下你来,纳降么?”蛮王不信。
去无数日,军师与蛮军对阵。军师出喝三声,南阵上蛮王下马。军师到营,蛮王又不降。又使金珠赎了。蛮王归寨,与众官评议,使人多驱虎豹。前后一月,又搦战。军师会其意。无五日,对阵,蛮王令人打出虎豹来。诸葛喝一声,绝倒千人。一手仗牌,一手提剑,后立名曰蛮牌,充辽虎豹又惊。军师背后锣声皆发,又捉了蛮王,又得了五十万贯金珠,赎与了归营。蛮将商议,咱捉了诸葛肯放么?吾不与诸葛相见。当夜蛮王通过焦红江南岸十五里住蒲关。
后说军师自思,蛮贼不降,异日作患。军师引军过焦红江,其热下可受,皆退。其头发戴七盘中。军师又行数日,其热不能行也。武侯又说焦红江岸,其江三里阔,百尺深,望梅止渴,又抚琴。建兴二年,是六月半,大雪降中间,军到焦红江,深阔无计可过。军师令人造风轮,随风而过,正落在住处蒲关。蛮王曰:“诸葛非人也,乃天神也!”邀军师入蒲关,管待数日,献十车金珠,折箭为誓,世不反汉。军师又言:“放尔之命,写与文书,多无五年,远赴祁山,当来救我。”军师六出祁山。
说军师班军入川,到益州成都府,赏了军,安抚百性。
后建兴十五年二月半,有剑关太守表奏天子,魏文帝即位。魏明帝青龙四年,拜元帅孟达引军五万,离剑关四十里下寨,有意图川。少主言军师引军五万,百员名将,东出剑关十里下寨。
诸葛令知心人将书见孟达。达展书看:“大夫乃川人也,前者荆州陷了云长,非大夫之过,乃后子刘封,已断讫。大夫坟茔乡贯地土皆在川中,岂不闻越鸟巢南,胡马嘶北。倘大夫归川,岂不委使?某当保奏,以位上卿。”
孟达笑曰:“军师言者是也。”即写书回诸葛。后数日,孟达佐贰官张升发表奏帝。魏帝拜元师司马仲达,将十万人,西南赴剑关。孟达得知,写书与诸葛。诸葛不来,司马懿近。孟达又写书与诸葛。诸葛又不来。孟达会其意,言诸葛计也。孟达自缢而死。
司马军至,与军师相拒了半月。有日,使命来言,明帝崩,立弟曹芳,改正始元年。司马懿班军。
后说诸葛屯军约一月,引军离剑关百里有零,欲收关西,东出祁山第一。军师言:“前是秦川境界,见城方百里,并无草木,我三军未进,粮草先行,军渡栈道,欲收关西,军就粮草,草木皆无,如何收得秦川?”见道傍矮王筑城一座,军师看了秦川,使人问侧近庄农之家,秦川把关军官姓甚名谁。言姓姜名维,字伯约,先为秦川兵官,后众官百姓举作秦太守。军师言:“乃能人也,此子可教。”军师却上剑关。诸处勾木匠,造成木牛流马,约有三百余只。军师入关,再出祁山第二,前到秦川四十里下寨。
数日,关平引三千军来探秦川,至大林前下马。关平自思:军师道能人也。关平令军造饭。姜维军来杀关平一阵。姜维收军入城。数日,见木牛流马运粮。姜维言曰:“太公,管仲不能及!”又见诸葛木牛流马边城过来。姜维使张忠夺木牛流马。姜维出城,魏延拦住,军师使计,捉了姜维,又收了秦川。军师见姜维一貌非俗,见所为降伏军士。姜维拜武侯为父。
前后数日,军师引军北至街亭关,西川指日而得。屯军三个月,无计可取其关。
一日,上大夫伊籍令人将书远见军师,又言大夫写来的家书,见军师读了,慌速令人打揲了,至来日,叫姜维至曰:“吾归川也,去的急速,恐失西川。”附耳低言,说与姜维。维受了计,军师上路,姜维权了,军师说与我计,来日引军五万,在街亭西里下寨。
后说街亭把关军官,老将夏侯惇言:“姜维移寨在街亭西三十里,有一条涧东西三百步阔,南北到一百里长,下寨是危地也。吾怕者诸葛,谁识辱子姜维!”
当夜引军来劫姜维寨。寨中无一人,四面伏军皆起。魏延众官杀夏侯惇直西奔。后有姜维占了街亭。乱军内走了夏侯惇。
却说军师回到成都府,众官接着,军师仗剑入内,直至殿上,见少主与阉宦黄皓并坐作乐。军师高叫一声如雷,大骂:“官奴黄皓怎敢!”黄皓慌速而起。军师使人锁了黄皓,后拜舞见少主。少主无言支对,但言不知军师到来。诸葛辞帝归宅。至来日,文武朝见,军师对帝仰天大恸,又思先帝起义破黄巾,鞍不离马,甲不离身,相待三十余年,收得川,阉奴几乎坏了。军师再言:“陛下不闻,汉灵帝宠十学士,以为阉奴坏了天下。老臣非为欺君,先帝以陛下托臣。臣死,失了天下,陛下之过;臣在,失了天下,老臣之过。又思吴越之时,二十年不解衣甲,皆为西施也。陛下爱阉奴,万代史官骂名!”少主无言可对,悲先君神。文武拜舞毕,把黄皓街市万刀,痛坏家族。少主对军师请罪。军师言曰:“老臣为主公天下也。”帝排宴数日,军师上马出关,再出祁山第三。
暮暑朝寒,茅庐三顾,似此大贤希少。如鸡哺食,如鱼得水,高可众人难到。独自向当阳,困守鸟林,向赤壁大摧曹操。安荆楚,取西川,使定军山夏侯渊。天托孤让位,再和吴国,七擒孟获好妙。降姜维为师范,因木牛流马机略化。定山戎国,斩王双,使张合,司马保,怎知秋原上,惟有暮云衰草。
后有苏东坡作庙赞:
密如神鬼,疾若风雪,进不可当,退不可追,昼不可攻,夜不可袭,多不可敌,少不可欺,前后应会,左右指挥,移五行之性,变四时之令。人也,神也,仙也,吾不知之,真卧龙也!说军师,数日到街亭,问众官,姜维,魏延杀魏军一阵,收了街亭。军师大喜。后说老将夏侯惇惇入长安,见帝曹芳,拜司马懿为元帅,引军二十万,一月到街亭,离五十里下寨。司马懿不识诸葛,相拒半月。关平来搦战,被司马杀一阵,吕凯搦战,又被司马杀数阵。司马懿曰:“吾闻诸葛名闻天下,今老矣!”
有日,诸葛与司马懿对阵,诸葛大败,魏军赶离街亭四十里有余,入祁山,前有魏延拦住,后有诸葛,左有姜维,右有杨仪,伏军皆起,诸葛杀魏军一昼夜,十万军无三千人回,使司马懿换袍得脱。司马懿离街亭八十里下寨,不敢正视街亭。
话分两头,却说益州成都府,帝坐,有上大夫言:“街亭诸葛反也!”帝问文武:“倘反了军师,西川不能作主?”伊籍对帝言:“军师不反。交使命去宣,军师若来,不反;若不来,即反。”帝遣使宣诸葛临朝见帝,帝说此事。诸葛说:“此司马懿计也。”帝点首:“卿言当也。”
筵会数日,军师再出祁山第四。前到隔茅关,又名街亭,离关五十里,众官接着,又行四十里下寨。诸葛问:“街亭怎生?”有佐贰官杨仪,姜维言曰:“马谡失了街亭。”请葛大惊:“此乃拒险之地,如何失了?”姜维言:“马谡带酒,司马懿搦战,马谡出战,魏延劝,连骂数句,众官劝不住,马谡又骂太守,言军师者吾乃乡人也,吾失了城不碍。魏军先困了马谡,众官去杀,后失了街亭。”军师令人唤到当面问,马谡无言支对,推出交斩。众官告不得,斩了马谡。
却说诸葛累次夺街亭不得,遂取妇人衣装头面,叫司马懿:“好汉,下城来!”司马懿坐甲不出城,相拒半年。
有日,探事人告皇丈上边,司马懿急引众官接入城,乃魏将皇丈张合。筵会半月。
一日,武侯引三千军,轻弓短箭,善马熟人,军师素车一辆。令人骂司马懿。有张合言:“尔乃魏之名将,诸葛骂您,众官无人敢出?”司马言曰:“诸葛无人可当。”张合带酒,引军三万出城。司马懿告:“太师老矣。”张合言:“奉圣旨来与诸葛搦战。元帅不出,弱了魏家威风。”众官劝不住,出与武侯对阵。武侯大败。张合赶到数里,见渡军皆散。张合在军前,武侯偃身回见。张合死在军前。司马相杀武侯,殿后有杨仪使计夺了街亭。司马懿西北六十里下寨,虎视街亭。
又相拒了数日,告军师,有暗诏上边。武侯看了,留姜维权了。军师走马入朝。至成都府,见帝言:“江南孙权死,孙亮为吴主,改建兴元年。”诸葛奏帝,使上大夫伊籍将万贯金珠赴江南吊丧,再言恐江吴作患。御宴数日,辞帝东出剑关,再出祁山第五。军师到街亭。
后说司马懿升帐而坐,与众官评议。元帅言:“自古及今,未曾见诸葛为帅,无计可料。”又数日,元帅师行离寨无三里,见汉将周仓使木牛流马运粮。使步陟将邓文,引军三千,夺木牛流马十数只。元帅令营内木匠拆开木牛流马,觑长短高下,尺寸方圆,依法造数百余只,令人提木杵打一下。可行数步。司马懿言曰:“诸葛木牛流马,打一杵可行三百步,上路运粮,在寨内听的听的打不动,诸葛别有甚法?”
又数日,见护将三百军赴寨前。周仓带酒高叫元帅:“军师交我下战书来迎敌,见输赢。不战即合纳降。尔为魏之名将,何为闭门不出?”元帅言:“周仓带酒!”令左右人取酒与周仓吃,吃的大醉。司马言:“多与金珠财宝。诸葛木牛流马,打一杵可行三百余步,我造木牛流马,打一杵只行数步。有甚法度,你说与我,我与你万万贯金珠,可受满家富贵。”周仓笑曰:“军师木牛流马,提杵人皆念木牛流马经。”又言:“打木牛流马者,皆是我管。今夜入寨写牛流马经献与元帅。”司马大喜,与周仓三十贯金珠,两疋好马。“若周仓你写来,交你富贵不可尽言。”
周仓去后,三日再来,司马慌接,令左右人将来。周仓去了。司马接看大惊,乃是武侯亲笔写来,言:
自古将材,无五人会造木牛流马。尔为魏之名将,问我学木牛流马经,后人岂不笑耳!”司马碎其纸。
延熙十七年,少主诏宣诸葛,言西川大旱,濯锦江涨溢不可当。诸葛看江水涨溢,其意不祥。诸葛走马入朝见帝。但内里造成无用之物,卖于街市;藏库金珠但与官员;内无用之物亦卖于街市,回买粮食。数日,籴米粮勿知其数,一半在帝都城,一半在定军山,使知心人有见识的,把了定军山。看濯锦江一口,名曰金沙口,两壁岸相离十里有余,东西下万丈长。军师令人探金沙口,其水没一丈深。军师自思:今次出祁山,恐江吴贼人作患。五十处起炉,或铜或铁,铸长柱百条。铜铁柱上有个大窍眼;又令石匠造石柱五百条;令铁匠造一寸透大小索,打数百余条。三件置造铜铁石,可用五万人,一发修造,一年半可了,安置了南北七里阔,东西二十里长,铁锁相串,名曰铁锁渠塘。南北两岸,使军二万,名将四员,守把隘口。窃恐令军马入界。
军师回益州成都府见少主,少主御宴数日。军师言:“今取关西口长安,复兴大汉。”帝喜。酒带半酣,诸葛忽然扑地,口鼻血出。帝大惊,文武急救起。诸葛奏曰:“老臣自出茅庐,四十余年,与陛下征吴灭魏,使臣寸心万段。”帝言:“休取关西,告军师勾把界军入成都府。”诸葛再奏:“此事不可,异日取笑史官。陛下效学尧舜禹汤,莫学桀纣之辈。倘失天下,万代骂名。臣今年欲再取关西,不得不归。”少主数次苦留诸葛,诸葛不肯。帝送上路。又说武侯东出剑关,夫人辞军师欲回。诸葛曰:“吾有一子懦弱,恐为官污吾清名,有桑八百株,田五十顷,足为活计。”诸葛与夫人言别,东出祁山。
前后一百辆车,行数日,司马懿知,伏军忽起,军师百辆车分为四面,使魏军不得近前。又数日,姜维引众官接军师入街亭。前后一月,下战书几度司马出战。诸葛又思,司马屯军塔下。半月余,军行衣甲衲袄不离身,多生疮病。令姜维,杨仪劫寨,杀司马懿五万军皆散。军师言大雨降,急令人◆◆油衣伞。其大雨降日余方止。
诸葛引军三千,数员名将,下街亭私行。姜维道:“何意?”军师附耳低言,说与姜维言:“我太岁大小运行。”军师引手下三千军离街亭约百里,有一大树,西见一庄,令人唤出一娘娘,当面问:“此处属那里?”娘娘言:“祁山祁州凤翔府,此乃是黄婆店。”又问今岁好大雨。娘娘言:“卧龙升天,岂无大雨?”娘娘又言:“官人勿罪。岂不闻君亡白帝,臣死黄婆?”军师思,果有此言。又问西高山甚名?娘娘言:“秋风五丈原也。”言毕,娘娘化风而去,不知所在。
军师军屯于上。军师自思:前者老妇所言,实为不祥。不曾放下心肠。又思司马懿善能守待,真将材也。
军师卧病,前后月余,针药不能疗治,口鼻血出。姜维告师父:“师父善能通医,岂不能治己病?”诸葛言:“自二十九岁出茅庐,与君用心四十余年,方得川地,使我寸心万段!”蓦听得寨门前闹。姜维出探,见魏延来,言:“军师有事,我管军师印信!”军师不语。叫魏延至,言曰:“三十年前,荆州因收江下四郡,将军方可降汉于国,累建大功。吾死,魏延为帅悬印。”魏延喜而出。
又数日,叫杨仪,姜维,赵云众太尉近前。军师哭而告曰:“吾死,可将骨殖归川。”众人皆泣下。
当夜,军师扶着一军,左手把印,右手提剑,披头,点一盏灯,用水一盆,黑鸡子一个,下在盆中,压住将星。武侯归天。姜维挂起先君神,斩了魏延。后有诗为证:丞相祠堂何处寻,锦官城外柏森森。
映阶碧草自春色,隔叶黄鹂空好音。
三颐频烦天下计,两朝开济老臣心;
出师未捷身先死,常使英雄泪满襟!军中一发哭起来,哀声动地,百姓奔告司马懿,言武侯身死。司马闻之,领军来劫武侯尸。
实时两军对阵。司马曰:“吾惧者武侯,今死;可留下武侯之尸;若不留下,使片甲不回!”姜维大怒,纵马横刀,直取司马。二人交战,不数合,姜维败走,司马后赶。锣声一响,横处一彪军杀将来,乃杨仪。司马当不住,回走,四下伏军尽起,司马大败,军折大半,还寨更不敢出。长安为之言曰:“死诸葛能走活仲达!”仲达闻之,笑曰:“吾料其生,岂料其死!”却说众将保诸葛灵柩入川。汉帝接丧举哀,痛哭不止,即选山陵而葬之,立庙致祭,封为忠武侯。百姓闻之,如丧考妣。武侯治民,省刑罚,薄税敛;用兵,赏罚肃,号令明。以此军民爱之。
却说司马懿引军看诸葛营寨,叹曰:“天下奇才也!”遂诔而祭之。
至当夜,狂风过处,见一神人言:“军师令我来送书。”司马接看,书中之意略云:“吾死,汉之天命尚有三十年,若汉亡,魏亦灭,吴次之。尔宗必有一统。若尔执迷妄举,祸及尔也。”
司马看罢,有不从之意。神人大喝。司马喏喏言曰:“愿从军师之令。”神人遂推司马倒地,叫声不迭,觉来却是一梦。以此司马各立边疆,不与汉争锋,还朝。
有魏王昏暗日甚,司马不能正。大丞相曹爽弄权,司马遂举兵诛曹爽,废魏王,立起高贵乡公。司马权胜,帝不能禁。帝与众谋,欲杀司马。司马知之,以贾充弒帝,立起少帝,天下之权尽归司马。少帝拱手而已。遂加司马为晋王。少帝禅位于司马,封少帝为阵留王。汉献帝闻之,笑而死。
晋王使邓艾,钟会入川伐汉,汉元帅姜维征西凉国,以此邓艾军疾入川。汉帝欲降,有宰相刘谌谏帝曰:“当使父子君臣背城一战,同死社稷,以见先帝,奈何降乎?”帝不听,刘谌致祭,哭汉昭烈庙,先杀妻子,后自刎。汉帝敕诸边将皆降。姜维得诏,及众将怒,以刀斲石,不得已而降。晋王封汉帝为扶风郡王。走了汉帝外孙刘渊,投北去了。又领大将王浚,王浑伐吴,吴败,吴主孙皓降晋。武帝诏孙皓筵会。有奸臣贾充问孙皓曰:“闻君在江南,剜人眼睛,剥人面皮,何等刑法?”皓曰:“为人臣弒其君,奸佞不忠者,加此等刑。”贾充闻语,羞愧而止。
刘渊幼而隽异,尊儒重道,博习经史,兼学武事。及长,猿臂善射,气力过人,豪杰士多归之。其子刘聪,骁勇绝人,博涉经史,善属文,弯弓三百斤,京师名士与之交结,聚英豪数十万众,都于左国城,天下归之者众。刘渊谓众曰:“汉有天下久长,恩结于民,吾乃汉之外甥,舅氏被晋所虏,吾何不与报仇。”遂认舅氏之姓曰刘,建国曰汉。遂作汉祖故事,称汉王,改元元熙,追尊刘禅为孝怀皇帝,作汉三祖五宗神主而祭之。立其妻呼延氏为后。刘宣为相,崔淤为御史,刘宏为太尉,危隆为大鸿胪卿,朱怨为太常卿,陈达为门侍,其侄刘曜为建武将军。三年正月,徙都平阳府,即皇帝位。
却有晋武帝崩,立晋惠帝,不通人事。闻御苑口虾蟆鸣,问左右曰:“此虫鸣,为公邪,为私邪?”有此昏愚不知世事。内有皇后贾充之女,淫妒无子,令人出内门,见市中男子,年少,生得美者,妆为妇人,入宫与之淫泆,情足杀之。因此国内大乱。
惠帝死,立起怀帝。却说汉王领军数十万,前至洛阳伐晋。晋怀帝出迎敌,阵败,汉兵执之,杀而祭于刘禅之庙。
又有晋愍帝即位于长安。汉王遣刘曜征之,遂虏晋愍帝,遂纳晋惠帝羊皇后为妻,遂送晋帝于平阳郡。汉王遂灭晋国,即汉皇帝位。遂朝汉高祖庙,又汉文帝庙,汉光武庙,汉昭烈皇帝庙,汉怀帝刘禅庙而祭之,大赦天下。汉君懦弱曹吴霸,昭烈英雄蜀帝都。
司马仲达平三国,刘渊兴汉巩皇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