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有人进宫中来报知太后杨氏,说贾后夷其三族之事。杨后大怒,即诣其宫,责骂贾后曰:“无端贱人,先帝不肯娶汝泼贱,是吾抬举娶汝。今日得志,反害绝吾家,是何道理?”贾后亦骂曰:“老贱人,你父谋反,故法诛之,如何骂我?”二后相骂,将欲交手,左右宫人急劝解之,送皇太后杨氏回宫。
贾后忿怒不息,使人密召孟观人,问曰:“杨骏虽死了,皇太后尚存,必有复仇之心,欲早除之,卿有何计?”观曰:“今杨骏兄弟俱死,太后无能为,大权诏命,皆出娘娘之手,何不矫诏徙之于之金墉城,有甚难乎?”贾后大悦,曰:“我草诏,卿可代吾徙之。”于是贾后矫惠帝诏命,孟观领诏,入后宫,去徙皇太后。孟观领诏入后宫来,杨太后谓观曰:“吾无宣召,汝直入来此何干?”观曰:“奉圣上诏旨废娘娘,不许在宫,命臣下徙居金墉。”杨后大惊曰:“我。实无罪,如何见废?”观曰:“圣上以娘娘不合,与杨骏同叛,贾后奏知,一人叛逆,九族皆诛。圣上以娘娘与其母子之亲,不忍加诛,是以徙居。”太后闻之大哭,欲出金蛮亲见惠帝。孟观使宫人扯住,不放其行,喝将乘舆至监,令杨后上舆,喝令众人拥出宫门,使人送至金墉,后居已定,孟观始入宫回报。贾后大悦,以帛百疋赏之。因谓观曰:“卿与我启皇上,称皇太后同杨骏谋反,宣诏令其自绝,不可贻患于后。”观曰:“不须娘娘懿旨,臣见圣上见可而进,使其弒之。”于是,孟观与李肇、董猛出殿奏曰:“今皇太后图危社稷,自绝于天下。虽有无已之情,臣下不敢奉诏,宜早绝之,免贻后患。”惠帝问有司如何所议。当中书监张华议曰:“皇太后非得罪于先帝,今党其所亲,为不母于圣世,宜依汉废赵太后故事,称成皇后,居异宫,以全始终。”惠帝未决。有司奏曰:“一人造逆,九族皆诛。
以其与圣上有母子之情免死,宜废为庶人。“惠帝未及对,贾后命即草诏下金墉,废杨太后为庶人。贾后又使有司启惠帝,言昨诏原杨骏妻庞氏之罪,以慰皇太后之心。今皇太后既废为庶人,请以庞氏付廷尉行刑。惠帝从之。廷尉奉旨来金塘城,押庞氏入市曹。临刑,皇太后抱持号叫,截发稽颡上表于贾后,称:“妾当请全母庞氏之命。”
贾后不省,反趋廷尉行刑。贾氏之恶如此,当时公卿无不归罪于贾氏者。天人之理既灭,宜乎大乱之作矣!却说贾后欲干预政事,乃召黄门董猛、孟观等曰:“吾欲总专朝政,须得一能臣辅佐之方好,汝等试举之。”观曰:“汝南文成王亮,字子翼,宣帝第四子也。又有尚书卫瓘,字伯玉,极善草书,人皆仰慕。此二人皆先帝元老,可服群臣。娘娘若委用之,朝政安定,可使天下太平。”贾后闻言大喜,即从其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