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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回 遭暗算高增殒命 闹东京怀玉闯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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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枪将高增抓缰纫镫,飞身上马,摘下亮银大枪,把眼珠子一瞪,直奔法场而来。沿途的军卒见高增满脸杀气,不敢阻拦,忙给他闪开了道路。

高增策战马正往前奔,忽听对面有人喊话;“来者可是银枪将军?请你勒马!”

高增带马定睛一瞅;前边闪出一匹战马,马上端坐一人,年龄五十左右,身高九尺开外,膀阔腰圆,肩宽背厚,一副浅黄色脸膛,两道八字眉,一部黑须髯;头顶黄金盔,身贯黄金甲;背后八杆护背旗,旗上镶金边,走金线,上绣寸蟒金龙,外边战袍,半披半挂,红中衣,虎头靴,胯下干草黄,掌端一口板门刀。观其外表,使知此人定是员骁勇异常的猛将。

高增一看,认识。谁呀?京僚大帅王天化,人送外号大刀将。

高增见王天化来到跟前,急忙枪交左手,抱拳拱手:

“王元帅请了,我与你往日无冤,素日无仇,为何拦我马头?请你闪开!”

“高将军,叫我让路,自然可以。但不知将军要往何处?”

“明人不做暗事,在下要去劫法场!”

“啊?!高将军,你身为国家命官,怎能私劫法场?莫非你要造反不成?”

“哈哈哈哈,眼前事不用我讲,想你自然明白。那皇上昏庸无道,贤愚不分,听信谗言,酷害忠良。这种的君王,我保他何来?待我劫下法场,救出杨文广,再作道理。”

“高将军,今天杀人,命我保护法场。事关重大,非同儿戏。你若惹是生非,休怪我王天化不讲义气!”

高增一听,双眉紧皱:“王元帅,你是奉命守法场,我是前去救亲人。看起来,你我冰火不能同炉。既如此,请撒马过来!”

王天化一看高增眼睛都红了,急忙摘下大刀,银枪将高增持枪刺来,大刀将王天化忙摆大刀相迎,二马盘旋,这两位在午朝门外打了起来。

当兵的一看,傻眼了!都在交头接耳,纷纷议论:“兄弟哎,你看;自己人打自己人,这是怎么回事?”

“哥哥,这回呀,可热闹得出了格啦!”

当兵的只管你瞅我,我瞅你,可谁也没敢动手。为什么?没有元帅的将今,谁敢轻举妄动!

午朝门外这么一乱,监斩棚里的老贼刘毓能不知道吗?他听报事军卒说,银枪大将高增前来劫法场、救文广,不由慌了手脚。他万没想到高增有如此胆量,心里合计,高增既敢单人独骑劫法场,难道别人就不敢?倘若杨家的亲朋好友都来,就把杨文广劫走啦!老贼想到此处,急忙传令:“刀斧子!”

“有!’

“速将罪犯杨文广押进御监牢,听候发落。”

“是!”刀斧手答应一声,把桩撅上的绑绳解开,推推搡搡,将杨文广押送到牢房。

押走了杨文广,老贼刘毓迈步走出监斩棚,手搭凉棚往前一看,午朝门外,高增正在大战王天化。那高增象玩命似的,使出了探身解数,二人只打得难解难分。

刘朗边看边想,这个高增和杨文广是磕头兄弟,部是我的对头冤家!好,你今日前来劫法场,己犯下杀身之罪,老夫正好拔掉你这肉中刺、眼中钉。他再—观瞧,见王天化躲躲闪闪,不敢向致命处进招,心中不由一阵埋怨,你宰了他有何关系?我给你做主!他看着看着,突然生出一条毒计;

“军卒!”

“有!”

“弓箭伺候!”

”太师爷,你—一、”

“休得罗嗦,快快拿来!”

“是!”当兵的应声递过一张弓,一支箭。老贼刘毓忙转身形,来到台阶以上,纫扣搭弦,箭头就对准了高增。

诸位,高增只顾摆银枪大战王天化,哪提防后边有人暗算他呢?两匹马绕来绕去,等高增绕在面向王天化、背朝刘婉的时候,一支羽箭,嗖!奔高增的后脊背飞去。

老贼刘毓暗下毒手,高增不知道阿,他聚精会神地只顾厮杀,灾然,后背中了一箭。高增“啊呀”一声,在马上栽了两栽。晃了两晃,差点摔下战马。

“吁——”高增刚勒住战马,眨眼间觉得后心发潮,好象有千斤巨石,压得透不过气来。高增回头一看,刘毓正站在台阶上,手拿着弓,狰狞作笑。高增明白了;达一箭定是刘毓所射。他心里话;文广兄弟,为兄救不了你啦!高增他再想端枪进招,不行了,那支箭还在脊背上钉着呢!他知道自己活不了啦!左脚一踹镫。这匹马便奔正北方逃去。他想跑回家去,因为他家就在午朝门的北街上。

刘毓一看,忙冲王天化喊话:“京僚大帅,给我追!最好把他带着气儿抓回来,我好押他上殿面君。”

刘毓这么一喊,京僚大帅王天化说;“众三军,追!话音一落,马挂銮铃,?向正北追去。

高增开始跑时,还能拾起头来往前瞅;跑了一全儿,再想仰头就不行了,他疼得要命,伤口的鲜血滴嗒滴嗒往下直流。疼得他连枪都拿不动了,无奈挂在得胜钩上,两手紧抱铁过梁,往马脖子上一趴,信马朝前跑去。

高增跑则不太远,忽听对面嗒嗒嗒嗒传来了一阵马蹄声响。片刻,从北面胡同里蹿出一匹战马。高增强打精神,定睛一看,马上端坐一人。这个人:头戴白,身穿重孝,胯下花斑豹,得胜钧上挂一对亮银梅花锤。谁呀?金毛虎高英。

书中文待:高英是高增的儿子,狄玉兰所生。生下以后,因他背后长着一撮黄毛,所以,起个外号,叫金毛虎。高英从小失落在南唐二王李广之手,后来真相大白,倒反南唐,认组归宗,跟随穆元帅征战,立下了汗马功劳。这是他以前的故事,不必细表。

话休絮烦。高英在府只听了家丁禀报,他就要跟爹一块出来。可是,高增不带他:“你先不要出府。等为父打探明囱,咱再伺机而行,”高增走后,高英可急坏了,在府内如坐针毡,直转圈。他等来等去,不见动静,心想:我得出去看看,到底出了何事!他打定主意,顾不得上顶盔挂甲,就穿这身孝衣,从后角门偷偷拉出战马,又挂上了亮银梅花锤。他本打算先到午朝门闻闻风;可是,刚出府不远,见南边隐绰绰驰来一匹战马。他刚勒住坐骑,远处的那匹马也奔到近前。高英定睛一看:“啊?!”不由就是一怔,急忙喊话;“前边可是老爹爹?”

高增正在昏迷之中,耳风里听见好象有人喊“爹”,少气无力地勒住战马,强打精神抬头视瞧:“啊?高英!

“爹!”

高英万没想到,爹爹会落到达般光景。金毛虎带住坐骑,下了战马,正要扑上的去,高增扑通一声,翻身落马。

高英大声喊叫;“爹!爹!爹!”紧走几步,把爹爹抱在怀内。他这么一抱,见爹爹背后带着一支羽箭。正要伸手去拔,高增慢慢睁开了二日;“英儿,为父的性命保不住了。你叔父杨文广蒙受不白之冤,被绑法场挨刀。为父去劫法场,你叔父杨文广蒙受不白之冤,被绑法场挨刀。为父去劫法场,没枪下来。你赶快上战马奔西夏,结呼家送信,叫他们兼程回京,给杨家把此事弄清。否则,杨家的冤屈就要石沉大海了?”

“爹,您背后这文箭是谁射的?”

“太师刘……”高增刚说出一个“刘”宇,便紧闭双目,与世长辞了。

可叹啊!白马银枪将军高增,两军阵前爬冰卧雪,东征西杀,为大宋江山社稷立下了多少功劳?没想到奋战一生未得善终,却死在奸臣太师之手!

高英见爹爹被害身亡,眼睛都急红了。他大声喊道;“爹!爹!”禁不住泪如泉涌,霎时间润透了孝衣。

高英定了定神,站起身来,一伸右手,噌!拔出了爹爹背上的雕翎箭。他刚拔箭在手,就听南边传来马蹄声响。紧按着,又听右人高声喊叫:“追高增啊!”

高英明白了。啊!后边还有人追我爹呢!好啊!金毛虎慌忙站起身形,先把爹爹扶到背上,又把腰小大带解下,双手往身后一甩,再把大带系紧,这样,爷儿俩就捆在了一起。好高英,背着爹爹酌死尸,擦干了沮痕,抓缰纫蹬,飞身上马,从得胜钩上摘下梅花锤,自言自话地说:“爹,待儿给您老人家报仇。不杀刘毓,誓不为人!”话音刚落,打马上前,站在大街正中,挡住了去路。

这阵儿,当兵的还往前追呢!等追到高英近前,楞住了,“哎呀我的妈呀!”京里的人,谁不认识金毛虎?一看高英:勒马站在街心,面带杀气,眼睛通红,俨然似一尊天神!当兵的不敢向前,直朝后退。

京僚大帅王天化赶到近前,把马一勒,忙问军卒:“为何不住前追?”

军卒战战兢兢地回答:“大帅,你往前边看,那位他疯了!”

王天化带马提刀一看,哟!把他也吓了一跳。怎么?他一看高英,啊呀,他肯后还背着一具死尸!王天化明白了:嗯,高增肯定是死了。常言道,杀父之仇,不共戴天啊!他焉能不急?这小子琢磨,当兵的不敢近前,我若再不上去,那不完了?他定了定神儿,壮了壮胆儿,打马上前,高声喝喊:“呔,前边可是金毛虎?”

“正是你家少王爷!”

“金毛虎,休要无理。你爹遭难,是他自食其果。你想,杨文广犯罪,与你高家何于?他劫法场,已犯下不赦之罪。他既然已死,也算免夫了麻烦。高英啊,此事与你无关。速将你父的死尸给我,我好回去交令。”

“陡!满口胡言,王天化,你与那老儿刘毓早巳结成死党,是一丘之貉。今天找正好用你的狗命来祭奠英灵。你给我着锤!”说话间,呜!这锤就砸了过去。

高英这对锸,平时往下砸,有一百斤分量;今天砸下来,足有一百八。怎么?他急了。这个劲儿呀,不知打哪儿来的。

高英的大锤往下一落,王天化忙带战马,举火朝天往外招架,只听“仓卿”一声巨晌,把王天化震得在马上又栽又晃,差点儿掉下来。

王天化刚刚勉强定了定神,稳了稳身形,金毛虎又圈马来到近前:“好小子,你要小心了。着锤!”

王天化一看高英的架势,心里合计,不行!俗话说,“横的怕楞的,楞的怕不要命的。”他与我玩儿命,我岂是他的对手?这小子不敢恋战,心生一计,一带战马闪开,回过头来,冲军卒喝喊:“众三军!”“有!”“给我拿下!”说着话,他将马后撤,命军卒上前抵挡。

当兵的心里话:哦,你石敢打,却叫我们上当,这不是叫我们去送命吗?但是,军令难违,当兵的只好哭丧着脸,拥上前去。这一来,高英就被围在了当中。

高英在包围之中,挥舞着双锤,不管是谁,有—个算一个,遂人就砸。只听了丁当当、稀哩哗拉,那真是刀枪乱扔,死尸横卧。

王天化在圈外一看,啊呀,看样子,人多也拿不住他。瞎,反正豁出去了,待我再来调兵!一千人不行,两千;两千人不行,五千;五千人不行,一万。俗话说:“双拳难敌四手,好汉架不住人多。”累也要把你累死:想到这儿,又喊一声;“三军们,围!”

王灭化一说“围”,当兵的又陆续住上涌去。虽然高英武艺超群,怎奈军卒太多,杀不完、斩不尽;再加上身后又背着他爹的死尸。一时难以闯出重围。小伙子边打边想,看来,我父子都要死在东京了!

正在这个时候,从东边的胡同里,影绰绰走出一个人来。这个人:年龄二十来岁!上中等个白脸膛,白里透粉,粉里透红,粉红中衣,头戴粉缎子英雄壮帽,高插茨菇叶,左鬃边插一朵素绒球;身穿粉缎子绣黑蝴蝶的软靠,外套箭袖战袍;内挂防身宝剑,红中衣,薄底靴。生得仪表人材,端庄英俊。来者不是别人,正是玉面虎杨怀玉。

杨怀玉是怎么来的?前文书咱们说过,他和花天豹化装下山,来到京饯,没敢进城,先住在城外一家老店。他们进得院内,将马拴好,从褥套里拿出兵刃,进到客房。这两个人拼命赶路,不曾打尖,来到店房,便先吃酒用饭。这一吃喝不要紧,天豹这人见酒没命,左一杯,右一盏,喝来喝去,喝了个酪酊大醉。等吃喝完毕,咣当一躺,便呼呼入睡了。

杨怀王心中惦念爹爹,能睡得着吗?他见花天豹睡得如此实在,心想,嗯,待我出去溜达溜达探探动静。他打定主意,准备妥善,便走出店房。

其实,离店房不远就是城门。他见城门洞开,既没守城军卒,也没他的画影图像,便手扶宝剑,进了城门,朝天波杨府走去。

到在杨府门外一看,府门紧紧关闭,贴着带印的封条,门庭冷落,十分萧条。怀玉看罢,凄楚万分;唉,可恨那刺客,假冒我的名姓!我一人蒙受不白之冤,例也罢了,想不到祸及全家!就连主持公道的王文弼王大人,也被打入监牢。要不我干脆上殿投案?……不能,我若如此,就会落下杀驾篡位的罪名,真成了屈死的冤魂。身为大将,在前敌为国尽忠,虽死犹生;苦这样含冤而死,岂不给杨家留下千载骂名?我愧对祖先呀!瞎,该怎么办呢?他想来想去,突然想出一个主意:待我设法抓获冒牌的杨怀玉,那时候,真相自然大白。

杨怀玉站在府门外,正琢磨心思,就听午朝门外,通!传来一声追魂炮响。他吓了一跳:啊!莫非是我爹被杀?

他正在楞神,又听见午朝门外人喊与叫,乱作一团。他不知何故,正探头往前观瞧,就见跑来不少百姓。他上前去打听,百姓一个个神色惊慌,吞吞吐吐,不敢多言,仓促而去。杨怀玉情知必有大事,便撒腿如飞,往前跑去。

杨怀玉离开杨府奔午门,不敢从大街行走,净穿小巷。为什么?大街上人多眼杂,怕被认山来,招惹麻烦。他穿胡同,走小巷,左绕右拐,往前行走。来到午朝门附近,忽听前边有人高喊:“抓活的!”杨怀玉手搭凉棚往前一眼:

“啊呀!”一眼就看明白了。午朝门外,金毛虎高英背着一具死尸,被围困征军卒之中,正排命往外冲杀。

杨怀玉急了,噌一下把宝剑拉了出来,疾步来到军卒跟前;“呔,军卒闪开,玉面虎杨怀玉来也!”

当兵的回头一看:“啊呀我的妈呀!”

杨怀玉挥舞宝剑,要大闹东京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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