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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回 献关城夫人施计 引来军小姐出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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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面虎抬头一瞧,月亮门里走来一个站娘!这姑娘长得俊俏;二十一二岁,身上穿鹦哥绿的短打,头上罩鹦哥绿的绢帖,手里提一条棍棒,三步两步冲到花园。

玉虎见了,吱溜一下,藏到怀玉身后:“大哥,就她,你给我揍她!”

要是男的,杨怀玉真就冲上前击了,可人家是个姑娘,他怎好近人身边?怀玉感到奇怪,一个姑娘家,怎么住房不给钱,还动手打人?

再看这个姑娘,走到花亭前,站住身子,上一眼、下一眼、左一眼、右—眼,盯着杨怀玉,打量一番,厉声厉色地问道:“哎,你要干什么?”

怀玉从容答道;“不干什么。”

“既然不于什么,为何来到达里?”说着话,她冲玉虎喊叫:“玉虎,你给我过来!”

“就不过去,你敢把我怎样?”

这姑娘一听,将棍子举起;“我今天把你揍死!”说援,怒冲冲走了过来。

小玉虎忙说,“大哥,你听见没有?她又要揍我呀!哎,你怎么不管?”

杨怀王听了,把脸一沉:“这位姑娘,你为何这般无理?”

“哟!”姑娘一听,笑了:“你是哪个山上下来的山王,敢来这儿截道?躲开,我俩之事,你休要多管。哼,我不光打他,一天还要打他两遍呢!”

玉虎说:“大哥你听,我没撒谎吧?”

杨怀玉这回可压不住火了;“你一个姑娘家也真不知羞耻,住人家的房子,非但不给居钱,还要动手打人,真乃岂有此理!”

“什么,住房子?哎呀,你讲什么胡话?躲开!”说着话,姑娘又举棍前来。

杨怀玉跨上一步;“有我在这儿,你打不了他!”

姑娘一听:“你真敢发横?”说罢,刷!姑娘把棍一摆,奔怀玉砸了下来。玉面虎还能怕她?往旁边一闪身子脚尖轻轻一点,砰!照着姑娘的手腕就踢了出去,正踢到姑娘手腕子的麻筋上了。这姑娘的手一发麻,“哎哟”一声,把棍子扔到了地上。

玉虎在旁边一看:“好!怎么样?你不行吧?今后若再打我,我就叫哥哥踢死你!”

“啊呀,气死我了。玉虎,你等着,待我找娘去!”这姑娘哭了,捧着手脖子,一转身朝月亮门奔去了。

玉面虎见姑娘走了,不由心中合计,找她娘去?难道她娘是那个恶霸?怀玉转身问道:“王虎、这姑娘到底是谁?”

“哈哈哈哈,吴大哥,你别生气,她是我姐姐!”

“什么?哎呀玉虎,你怎能如此胡来?”

“吴大哥不要生气,叫我慢慢跟你细说。”他把怀玉拉到一旁坐下,接着讲:“我们一家四口人。爹爹住在玉兰关,母亲、姐姐和我住在乡下。我姐姐从小爱习武艺,功夫还算不借,母亲命她教我写字和练功。我姐姐脾气急躁,我写字写不对,啪啪啪,她打三拳;我练功练不好,咚咚咚,她端三脚。她经常打我,我受得了吗?我早不想跟她学了。找个高人吧?又找不到!吴大哥,冲你打虎那两下于,看得出你本领出众,我就想拜你为师。为了知道你到底有多大本领,才撒了个慌。其实,是叫你露一手。刚才我到楼上去,故意跟她大吵大闹,我说,‘从今后再也不跟你学了!’我姐姐一听,就冲我瞪眼珠子。我说,‘你若有胆量,敢拿棍子到花园跟我较量较量?我姐姐一听,气坏了。就这么着,才叫我诳下楼来。”

“哎呀!玉面虎说:“玉虎啊,你真是岂有此理!”

“暖,这有什么呢?”

小玉虎和杨怀玉正在说话,就听月亮门里有人喊叫:

“他在哪儿?”

“花园里。”

“我去看看!”

玉虎一听,对杨怀玉说:“哎呀,我娘来了。不过你别害伯,有我呢!”

杨怀玉抬头一瞧,不错,从月亮门里走来一位老夫人。在她身旁,跟着那位姑娘。这姑娘边走边擦眼泪:“娘阿,还不揍他!’

“玉虎,你过来!”

玉虎迎上前去,双膝跪倒:“继母亲磕头!”

“我来问你,刚才是怎么回事儿?你竟敢拿你姐姐开玩笑?我非砸折他的双腿!”

玉虎忙说:“母亲不要生气,这事不是您让我办的吗?”

这是怎么回事呢?原来,这母子三人是玉兰关元帅陈世忠的家眷。他们是中原人氏,也曾在宋国为官。这老夫人只是女流,却足智多谋,很有远见,是陈世忠的贤内助,经常为他出谋划策。后来,因奸臣所害,天路可走,才依着老夫人,弃宫不做,隐居在绿林中。他们占山为王,一不打家劫舍,二不骚扰百姓,三不伤害过路商贾,只带喽兵植树养蚕,牧马放羊,开垦荒地,自耕自食。老夫人经常对丈夫言讲:“单等明君即位,再扶保宋室。”不料,西夏等三国联军侵犯大宋,鄯善国国王单天启,派密使登山,带厚礼请世忠相助,并说:“若肯下山助战。单王爷定要重重加封。”陈世忠见盛情难却,又见禄厚官高,很眼馋,就要下山入伍。老夫人一听,十分怒恼:“我们是大宋子民,岂能扶保他们?你这样做,怎能对得起祖先?”

无奈陈世忠早已鬼迷心窍,听不进良言相劝。

老夫人说;“人各有志。你既执迷不悟,咱全家只好分道杨镖。”从此,陈世忠进驻玉兰关,老夫人带着两个孩子便寄居乡下。

老夫人来到乡下,前思后想,觉得丈夫办事荒唐。为挽回败局,她灵机一动,命一双儿女以收护院的家将为名,四处查访英雄聚杰。几有一技之长者,都收进府内。她那意思是:自已有了良将,就去进关功降,苦丈夫再不听劝,便以武力相逼。今天,玉虎遵母之命,才访来了打虎将。所以,他才说出这样的言语。

话休絮烦。玉虎说:“娘啊,吴大哥能为出众,非一般人可比。这样的英雄,你打着灯笼也难找到啊!”

老夫人一听,“哟,你个小冤家,别看人小,主意可挺高。”

“娘,你看!”

此时,老夫人才抬头仔细打量杨怀玉,嘿,这小伙子,人材出众,气宇轩昂!她不由心中一乐:“哟,都楞在这儿做什么?走”说着话,几个人上了花亭,老夫人先坐在—边。

杨怀玉一看,这事该怎么办?不由用眼瞅了瞅玉虎。玉虎小声说:“不用担心,有我呢!”

怀玉听了,眼珠一转,壮了壮胆子,来到夫人面前,抢腕拱手:“伯母大人在上,小侄有礼!”

“罢了。你姓吴?”

“是。”

“哪里人氏?”

“家住东京附近。”

“你拜何人为师?精通哪些兵器?请讲当面!”

杨怀玉正要回话,就听外边吵吵嚷嚷,乱成了一团。接着,八个家将抬来一只死虎。

老夫人和小姐不明内情,吓了—跳,慌忙闪到一旁。玉虎说:“娘,别害怕。这是只死虎!”

“奴才,你怎么知道?”

“今天早晨,我差点儿被它吃掉。是恩人吴大哥救了我的性命,打虎英雄就是他!”

“噢。”老夫人听了,不觉肃然起敬,忙说:“原来是恩人到了。家人,快快献茶。”

“是。”家人应声而去。

老夫人孓说:“恩人,快快请坐。”说话间,几个人分宾主坐定,家人献菜已毕,夫人说道:“恩人,这个村庄叫陈家庄,这是我女儿陈玉霞,这是我儿子陈玉虎。我家老爷在玉兰关挂印为帅,我娘儿仨居住在这深山老林里。这一带,常有强人和虎豹出没。我想收你为护院家将,不知恩人意下如何?”

“多谢夫人器重。别说我有要事在身,不能久留贵府;纵然是闲来无事,也决不能为你们效劳。”

“啊?这是为何?”

“那陈世忠扶保鄯善,乃是我的仇人,冰炭岂能同炉!”

“你是何人?”

“大丈夫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吴同并非我的真名,我姓杨,叫杨怀玉,外号玉面虎!”

杨怀玉把话说完,伸手摁住了宝剑。为什么?他心里琢磨,报完姓名,达姐弟二人非跟他动手不可,因为是两国仇敌啊!等他摁住宝剑再一细看,陈玉霞,纹丝没动;陈玉虎,也没动弹。那老夫人呢?乐了:“哈哈哈哈,你就是玉面虎?这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怀玉,久闻大名,如雷贯耳啊!你若不说你是杨怀玉,那好,爱留爱走;随你的便,你这一说是杨家将,我倒有军机大事与你相商。”

“啊?夫人情讲当面,怀玉我洗耳恭听。”

老夫人看了看女儿:“玉霞,到门外望风,别让闲人进来!”

“是。”

玉霞走后,老夫人低声把她为什么迁居乡下,为什么招收家将之事,细说了一番。

怀玉一听,十分感激:“老夫人忠心为国,晚辈非常敬佩。在我们攻打玉兰关时,还逐你多多尽心。”

“社稷兴亡,匹夫有贵,我理应为国出力。请问将军,你们大队人马现在哪里?”

“啊……已经出京。”

“好。待我即刻带儿女进关,劝说我家老爷归降,让他放你们进城。如我家老爷执意不降,我就偷偷叫女儿领你们进来。可有一件,不许你们伤害他的性命!”

杨怀玉一听,这个乐呀;“好明白的老夫人啊,你真乃于国忠良。事成之后,我定报知母帅,与你请功!可有一件,我不知大队人马何时能到达这里?”

“这也无妨。我们在城里听信儿,等大军到来,你就亲自叫阵。”

“好!老人家,事不宜迟,迟则有变。此处不便久留,我告辞了!”

“也好。千万记住,大军一到,就来叫阵!”

“不劳嘱咐。”杨怀玉说完出了门,飞身上马,离开陈家庄,顺原路往回走,报元帅准备得关。这话不提。

再说老夫人一家。杨怀玉走后,老夫人将玉霞叫到身边,将刚才之事述说了一面又说:“你们快把值钱的东西带上,准备进关!”

陈王霞听了,心思不定;“娘,我爹他能愿意吗?”

老夫人说;“孩了,你们听娘的,没错。”

一切准备完毕,老夫人上了车辆,姐弟俩上了战马,离开了陈家庄。

他们来到玉兰关外,守城军本得知是元帅的家眷,不敢怠馒,打开城门,他们就进了域内。等来到辕门外,老夫人下了车,让军卒传报。

陈世忠得知情息,不由一愣,夫人怎么进城来了?他略停片刻,忙说:“快快有请!”军卒出去不大工夫,这娘仨就走了近来。

陈世忠迎出帅府,上前搭话:“夫人!”

“老爷可好!”

“爹爹万福。”

“参见爹爹。”

陈世忠说:“好好好!”说着话,一同进了帅府,坐定身形,军卒献茶已毕,陈元帅说:“夫人一路辛苦了!”

“有劳老爷动问。”

“当初叫你随为夫进城,你却执意不肯。今日怎么来了?”

“老爷,乡下住不成了。”

“怎么?”

“自从三国联军攻打大宋,鄯善国不光加重了赋税,还四处抓丁当兵。百姓们难以生存,都纷纷逃难去了。前几天听说,大宋的军兵被要来了。你在城里跟宋军为仇作对,我们在乡下,若落入宋军之手,还能活命?”

“对,早就该来。”

“老爷,你这儿开仗了吗?”

“打了一仗。”

“怎么样啊?”

“败回来了。不过,已派人求援,救兵指日可待。到那时候,若把宋室江山夺下,哈哈哈哈,夫人哪,我还能宫升三级!”

玉虎一听,撇了撇嘴说:“爹,你别官迷了。踏平大宋?哼,你几颗脑袋?你可知道那五虎大将的厉害?就那玉玉虎……我听人说,吐口唾沫都能下三天大雨!”

“嗯!”

“爹,识时务者为俊杰。要依我说,趁早,等宋军到来,把城门开开得了。”

“嗯?你这娃娃,满嘴胡说!”

小姐陈玉霞见爹爹动了怒,她怕弟弟泄露机密,忙拽了—把玉虎的衣襟儿:“玉虎,不许这样说话!爹,您老人家武艺高强,谁不敬佩?宋军来多少,也得白白送死。”

“哈哈哈哈,还是女儿懂得爹爹。到时候,爹若不行,女儿就上阵御敌!来呀,酒席摆下,与夫人接风。”说话间,举家入席,共叙家常。

这娘仨在城内等着杨怀玉,真是度日如年呀!一天,两天,到了第三天,就听玉兰关城外,通通通,号炮连天。时过片刻,行人跑进帅堂,跋报军情;“启禀元帅!”

“何事?”

“宋军十万兵马,铺天盖地而来,现已在城外扎下了连营。两军阵前,有一人讨敌骂阵,自报名姓杨怀玉!”

“再探!”

“是。”

陈世忠略思片刻,传下将令,“将兔战牌高高悬出!”为什么?陈世忠合计,一个呼延云飞,我都胜不了,如今杨怀玉来了,我更胜不了啦!

军卒刚要出去悬挂免战牌,陈玉霞忙说:“且慢!”她喝住军卒,对陈世忠说;“爹爹,免战牌高悬,对您老人家脸上无光啊!”

“儿啊,宋军厉害,等救兵到来再战。”

“宋军刚到,咱就罢兵不战,岂不让人耻笑?请爹爹给女儿一道将令,待我疆场临敌,瞧瞧这个姓杨的有多厉害?我若能将他战败,岂不更好?若战他不过,再挂兔战牌不迟。”

“嗯。儿啊,你可要多加小心。”

“儿记下了。来人哪,拾刀鞴马!”

陈玉霞转身刚要出帐,忽然旁边闪出一员副将,名叫宋风,他来到元帅面前,拱手说道:“元帅,小姐上阵,令人放心不下,在下情愿给小姐观敌隙阵。”

“好!”

玉霞—听,忙说;“爹,儿谁也不用!”

“嗳,有个人保护你,为父才放心。他们要一同出去,一同回来!”

陈玉霞心里话:这小子跟着去干什么?可是,又不敢硬推辞,怕露了馅儿。玉霞一肚子不高兴,出了帅府也没等这小子,抓缰纫镫上战马,带领三千人马,冲出了玉兰关。

陈王霞带兵列阵,宋风勒马在后阵给小姐观敌。小姐马到阵前,见杨怀玉头顶盔,身贯甲,罩袖束带,系甲拦裙,胯下踏雪骜,举端三尖两刃刀。蠖,真是精神百倍呀!再往他身后看,那些高的、矮的、胖的、瘦的、老的、少的众战将,个个威风凛凛。

原来杨怀玉离开陈家庄,走到半路上,正遇见老太君的大队人马。他参见老太君时,看见爹爹杨文广了。原来,杨文广和呼延云飞也是在回京城的路上碰到大军的。杨怀玉将详情一讲,老太君十分高兴。她说:“如此忠心的老夫人,难能可贵。事成之后,定要理赏。”可有—件,不知陈世忠的夫人说的是真是假。这事儿不可不信,也不可全信。因此,来到玉兰关外扎下营盘之后,便让杨怀玉讨阵,探探军情。

陈玉霞勒马打量了一番杨怀玉,故意高声喝道:“来将通名!”

“玉面虎杨怀玉。你是什么人?”

“我名陈玉霞。看刀!”话音一落,劈头就是一刀。

玉霞趁者杨怀玉带马闪开的工夫,小声问道;“杨将军,军都到了吗?”

怀玉说;“都到了。我家元帅多谢你母的一片赤心。你父肯献关吗?”

“我父不肯。

“好。”

两个人商量好了,你来我往,打了六七个回合,陈王霞—带战马叫道:“姓杨的,没曾想你如此厉害!战你不过,败阵击也!”说着,圈马奔往玉兰关。

“你拄哪里走!”杨怀玉一催战马,嗒嗒嗒嗒追了上去。

这两匹战马一前一后,离得不远。宋风这小子见小姐败下,急忙命军卒撤回关中。小姐的马刚上吊桥,杨怀玉的战马也快追上了,宋风—看,忙喊;“姑娘快跑!”

陈玉霞心想,哼,我若快跑,你们绞起吊桥,他能进城吗?

姑娘故意让马慢走,杨怀玉催马而上,要巧得玉兰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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