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景宗大战长孙稚王将军夜袭睢陵城
诗曰:
天下安能礼乐平,武功未免动刀兵。
挺身虎战称良将,拚命龙争号俊英。
大烈莫非明展土,奇勋无过暗倾城。
谁知麟阁标名日,无数生灵已不生。
话说梁主见北魏有可伐之机,遂率六军同了柳庆远带领昔日战将,星夜渡江,杀奔睢陵,屯兵在风凰山下立寨,准备交锋。早有报马报入中军来,说魏将长孙稚引兵十万出战,前来迎敌,乞早作商量。不一时有人来下战书,柳庆远视毕,即批许来日决战。打发去后,即吩咐诸将传示军兵,各要三更造饭,四更披挂,五更整齐。诸将得令。到了平明时候,三声炮响,两下放箭,射住了阵脚。梁主骑马同柳庆远立于门阵之下,两旁战将一百余员,只候指挥出阵。不一时,只见魏阵上分开阵势,闪动旌旗,早一骑马走出长孙稚来,却生得黑脸虬髯,手执蛇矛长枪,直临阵前。见是梁主压阵,便勒马大喝道:“夺人之位,不思以德化民,敦睦邻好,而妄逞强梁,穷兵黩武,侵我边城,是何道理!”梁主未及答,早有曹景宗见了大怒,拍马抢出阵来,大骂道:“我梁国天兵欲成混一之基,岂容丑类久占。若不杀尽,黎民何得安生。”长孙稚大怒,拍马摇枪直刺过来。曹景宗一鞭敌住,二人一场好杀,实是罕见。只见二将:
凶勇有如猛虎,狰狞宛似天神。须眉倒竖气吞云,旗开应斩将,马到便拿人。鞭去乌云吐火,枪来白虎拖银。不忧丧命与亡身,但思标铁柱,只想画麒麟。
二人在阵上各仗平生之力,斗经八十余合,不分胜负。那长孙稚见战不下梁将,便喊叫如雷,在马上驰骋,忽那马一个前失,险些将长孙稚掀下马来。曹景宗看见,便停鞭喝道:“马失杀汝不算英雄,快去换马来受戮!”长孙稚忙将缰绳一提,跑马回入本阵,果换马而出,两人又战了三十余合。梁主在阵上看见长孙稚骁勇,心甚爱之,遂不许令人助战。怎奈长孙稚身体肥重,战马骑他不住,不时失足。这日长孙稚连换九马,九次交锋,共战有三百余台。两军看见尽皆胆寒。此时曹景宗的战马也渐渐的力乏,梁主遂传令鸣金罢战,各自收兵。史官有诗贽他二人道:
龙争虎斗不自休,舍死亡生作对头,
要显英雄真本事,却非全是为风流。
当夜梁主对柳庆远及众将说道:“今日长孙稚骁勇,可称劲敌,明日须设计擒之方妙。”柳庆远道:“此不过一勇夫,无关去取。臣有奇计,何劳陛下睿思也。”说罢遂唤过王茂分付道:“你带本部人马从下邳间道,须如此这般,方算汝功。”王茂欣然领命去了。又唤王珍国、冯道根分付道:“你二人各引五千军士从水路去,如此这般,不可误事。”二人去了。到了次日,长孙稚选了一匹赤骅骝骑了出阵,大叫单要索曹景宗厮杀,以定生死。曹景宗不待军令,即冲出阵前,两人并不答话,接着就杀,一上手就是六十余合。长孙稚见不能取胜,便悄悄取出流星铁锤在手,觑着曹景宗的面门较近,便突然一铁锤打来。曹景宗却已看明,见铁锤来近,便侧身马旁,镫里藏身躲过。长孙稚见一锤打他不着,忙收回,复又一锤打来,曹景宗用鞭拨开,就趁势提着竹节钢鞭一马冲来,交身而过。那长孙稚忙将身一闪,那鞭鞘早在护心镜上扫了一下,直扫得火光迸裂,长孙稚吃了一惊,便勒马回头,重又杀起。柳庆远见了,恐曹景宗恶战有失,因指挥兵将两下混战。杀了一日,各带伤残,方各收兵。长孙稚虽然有勇能战,却不曾讨得曹景宗半点便宜,归到寨中甚是纳闷,寻思退敌之法,却一时无策,只得严守营寨不提。
却说王珍国、冯道根领了军师之计,便引兵悄悄渡河,绕出魏人之后,悄悄埋伏在亢山之内。却使人到苏全、赵勇左近寨边,装做逃难百姓,四散谣言,说是梁兵勇猛异常,只杀得长孙稚将军大败亏输,不久逃来,故我们先要入城避难。不一时传入苏全、赵勇的耳中,二人不觉大惊,因商议道:“主将若败,我等岂可坐视,须引兵应之。”遂一面使人报入城中,叫他们紧守,便一面拔寨来救。行不数里,忽见前面尘土飞扬,忙使哨马探来说道:“不好了,来的尽是梁兵,并无自家兵将。”二人见报大惊道:“如此看来,主将休矣。”二人面面相觑,正欲退回,王国珍、冯道根早杀到面前,苏全、赵勇无法,只得上前迎敌。怎奈手下兵将闻了此信,各各惊慌,皆无斗心,渐渐败逃,竞被梁兵围裹。苏全、赵勇见势头不好,只得下马投戈,叫军士纳降。王珍国虽准其降,却将他二人配在后军,依旧埋伏。
却说王茂领着军马从下邳星夜到了雎陵,将及五鼓,使军士到城下高叫道:“长孙将军被梁将战败逃回,快开城门。”此时城中已得苏全、赵勇的信息,知道长孙稚战败,苏、赵二人已领兵去救,先已着惊,成景俊等已督兵守城,防御甚严。今忽有守城兵卒报说长孙稚领败卒逃回,在城上叫门。参军杨侃忙传令道:“黑夜中不辨真假,俟天明放人。”成景俊道:“参军此言差矣,今长孙稚黑夜逃回,后有追兵,前无去路,若闭门不纳,是致其死也,岂为将互相救应之道也。”杨侃再三拦阻道:“梁兵诡诈多端,黑夜开城干系非小。”成景俊道:“吾自有主意。”遂上城来斟酌。当不得守城兵卒听见长孙稚败回,内中俱有父兄在内,巴不得开城相见,今听杨侃不得放入,正在抱怨,将欲鼓噪,今见成景俊上城,使一齐哭告道:“我等父兄跟随主将在外,若战死的各听天命,幸得逃回,焉有坐视其死?望将军仁德,速放入城,吾等明日愿与梁兵死斗。”成景俊道:“自家兵卒焉有不放入城之理,只恐黑夜难分真假,是以迟疑,既尔等有父兄在外,可呼其名以辨真假。”众军卒听了一齐欢然,俱伏在城垛边,向外呼张三,叫李四。城外王茂已依了军师之计,扮作魏兵在火光之中,忽现忽藏。今听见城上叫名叫姓,知是夜间不肯放入。便忙使人向城上亦以张哥李爷,两下互相答应。城上魏兵信以为实,也不等主将之令,遂一哄开了城门,放下吊桥。梁兵见开了城门,忽放起轰天大炮,一齐呐喊,如潮涌入,逢人便杀。魏兵方知中计,急欲抵敌,那里还招架得住。参军杨侃见成景俊上城,恐怕有失,随后也上城来。见众军士纷纷的开门,忙叫止住,兵卒那个肯听他。不一时炮响连天,梁兵已杀入城中,知不可救,因带了百人夺开北门而走。成景俊知自失机,亦自逃生去了。王茂杀至天明,方禁止不许妄杀。即使人暗暗报捷梁主,遂掩旗息鼓而待。
却说长孙稚拥着兵将,日日与梁将交锋,不能取胜。因集诸将商议道:“梁将骁勇,不可力取,吾见赤山峻险,可以埋伏。明日我诱彼追来,再知会苏全、赵勇接应,使他前后夹攻,则无不胜矣。”诸将皆称妙算。遂使甘胜、孙泰各引三千人马埋伏去了。到次日出战,曹景宗接着,大战了三十余合。长孙稚虚晃一枪。拨马败阵,曹景宗随后追赶去了。柳庆远忙对梁主说道:“臣观长孙稚今日之战,非力怯也,必有计耳。陛下可催动三军乘其挫气而遏之,破其寨栅,臣自有应变之计。”梁主听了大喜,遂挥动三军,一时间如万马奔驰,望魏寨杀来。此时魏兵将见主将诱敌而去,欣欣得计,余下将士只紧守寨栅,以待好消息。忽见梁兵突然冲来,便一齐踏起弩箭如雨点般射来。梁兵亦不敢骤入,谁知柳庆远早已备下铁甲连环马,五马一排,十马一连,马上之人俱身穿铁甲,手执长枪,出其不意,望魏寨中一齐踹入,就如泰山压卵。魏兵将忙用刀砍斧劈,枪刺棍打,皆不能伤损分毫。见不是势头,往后一退,早被这些连环马乘势一冲,霎时将魏营踹为平地。魏兵走不及的,俱被踹死,死有万余。走得快的,亦皆抛戈卸甲而逃。柳庆远将兵分作五路而进。
却说长孙稚引着曹景宗且战且走,直引到赤山左侧,早一棒锣声,右有甘胜,左有孙泰引兵分开截住曹景宗。长孙稚也勒回马头杀来。曹景宗只得在围中力抵三人。正在危急之中,忽鼓声震地,嘁杀连天,魏兵纷纷退走。早有守寨败兵报知长孙稚道:“不好了,将军来后,被梁兵用连环马冲突,营寨尽失,杀伤了许多,投降了大半,今已追来,乞将军快些入城再作计较。”长孙稚听了大惊。不一时,梁兵追至,只得弃了曹景宗,同着甘胜、孙泰领着军士退走,要到苏全、赵勇的寨来。及到立寨之处,营寨全空,长孙稚见了大惊。甘胜、孙泰说道:“想是城中调回守城去了,将军快早入城。”长孙稚见追兵已近,只得望城而走。不多时将到,便一眼看去,却见城门大开,城上并无一人把守。长孙稚见了大惊道:“怎城中懈怠于此!”回顾左右道:“可速入城防御。”才到城边,忽城上旌旗竖起,高叫道:“我等奉柳军师之计,已得城久矣,可下马归降,免汝一死。”不一时,城上发起连珠炮响,王茂引军杀出,大叫道:“早早纳下头颅,免我动手!”长孙稚三人直吓得魂胆皆消,也顾不得将士,三人望北而逃。逃至亢山,回顾手下兵卒,尚有千余。见追兵渐远,正打点要入山收拾再行。尚未至山前,一声炮响,左有王珍国,右有昌义之截出,大喝道:“我奉柳军师之令,在此等候已久,快下马受缚!”长孙稚大怒,只得摇枪来战。甘胜、孙泰亦来助敌。五人杀勾多时,王珍国枪刺甘胜,昌义之扁担打落孙泰,长孙稚方不敢苦持,弃了二人,落荒望荆山逃走去了。二人见他去了,亦不追赶,遂望睢陵城而来。此时梁兵大队已到,梁主入城安民毕,昌义之、王珍国解进苏全、赵勇,梁主命释其缚,使他军中效用立功。二人拜谢。柳庆远整饬兵马,进攻荆山不题。
却说临川王萧宏,当日受了梁主之命,督诸将屯兵于合肥,以攻寿阳。不期自从这淮山堰坏之后,居民受伤,军心不振,兵势渐衰。又因寿阳城中太妃孟氏骁勇,又有参谋杨灵胤用计,萧宏督将进攻皆不得利,又因梁主在朝无旨催战,军师又领兵蜀中,故此萧宏亦只休养士卒,以伺其变。到了北魏主孝明帝神龟二年,见梁兵不出,因念任城王拓跋澄有功,召回朝中,加为司徒之职。任城王遂奉旨,带领一眷与孟氏太妃入朝受职。受职后,任城王澄见魏主年幼佞佛,胡太后设会斋僧,各处启建塔寺,劳民伤财,心甚不悦,因而上表规谏。其略曰:
魏自永平以来,营明堂辟雍,役者不过千人。今诸州各建浮图,凡一浮图,用十八万二千余工。工尚未成,民已疲弊。废经国之务,资不给之费,以致府库日虚,甚非庙算。今宜撤减诸役,施惠及民,况萧衍常蓄觊觎之志,陛下宜及国家疆盛,早图混一,使祖宗有永配之期,民生睹礼乐之富,则天下幸甚,国家幸甚。
魏主览表,上之不闻。自此,任城王忧郁不乐,冬十一月病卒。谥曰文宣。任城王入朝之后,魏主以扬州刺史李宪代之。李宪到了寿阳之后,严修武备,训练士卒,以防梁将攻城。
却说临川王萧宏今打听得李宪镇守寿阳,便心中大喜,遂时常遣将到城下挑战,以窥城中虚实。却被李宪大刀阔斧杀来,战不数合,梁将退走,只未曾大战。一日李宪对诸将说道:“闻名不如实见,我在凉州时,传说梁兵骁勇无敌,往往受其侵掠。今日我见他军无纪律,状若游魂,兵家所忌。他若再来,我当略施小计,叫他片甲不回,使他不敢正眼觑吾寿阳,方知手段。”诸将听了大喜,独参谋杨灵胤说道:“以将军观人审事,可云当矣。但势有变迁,事有因革,将军知其近不能观其远,明其小不能测其大。我观萧衍或动或静,其志不小,今留将屯兵合肥,实图寿阳,以俟有隙可入。目今彼不急攻,有如将军之言者,盖军中无主谋之人。萧宏纨袴无能为也。我昨见天象,曜星犯于角亢之间,恐不久有梁兵侵境,祸不可言,望将军留意,勿小视之。”
李宪听罢,不禁鼓掌大笑,说道:“昔年屡败,锐气全消,无怪参谋之懦弱,长人之志。岂不闻逆天者亡,萧衍三筑淮山堰,欲灌寿阳,而反失内地,岂得为智?柳庆远既有王佐之才,而不知谏主,焉得为忠?向日之跳梁,恃未遇劲敌之人耳。今参谋若过虑而畏之,何不避入洛阳,保全身命为愈乎!”说罢大笑不止。杨灵胤见他自恃有勇,言语带讽,便不再言。自此李宪心高志大,觑梁兵如鼠辈。
过了多时,萧宏接了梁主旨意来催进攻寿阳,因而整兵前进。有哨马报入城中,李宪即点起十万雄兵引出城外,分立三营,列成阵势。使尤刚、张武为先锋,又以东阳、下蔡二城相应。不一日梁兵已到,排立战场。次早李宪指挥尤刚出马,萧宏使吕僧珍接战。两人战有三十余合,尤刚渐渐力怯,左右遮拦。张武看见,连忙上前夹攻,梁将彭宝孙接住。四人正战间,李宪见不能取胜,便悄悄带领五百铁骑竟望梁阵卷地杀来,一个个彪形勇汉,锋不可当。梁兵一时无备,却被李宪杀得七断八落,东西逃窜,李宪便挥动大军分头邀截。此时吕僧珍、彭宝孙忽见本寨乱窜,只得弃了尤刚、张武退回保守。两下收兵,梁兵伤了万余。魏军得胜,众将皆入李宪帐中拜贺道:“从来寿阳未有如此之捷,皆将军之力也。”参谋杨灵胤说道:“萧宏不知兵法,只今日一挫,必不自安,希冀成功,免人议论。依我计之,今夜必有人来劫寨,望将军早作准备。”李宪笑道:“今日一战,足令梁人丧魄消魂,畏死不遑,何暇计及来探虎穴。”杨灵胤只得苦争道:“今夜不来,不应我言,愿甘军法。”诸将听了,皆云参谋之言不可不信。李宪道:“既是如此,且依你一次。”便将人马调开,埋伏守候。
却说萧宏归至帐中,因与诸将说道:“他今得胜,必然气骄,我今乘夜劫之,虽不全胜,亦可消此今日之耻。”遂同夏侯亶、彭宝孙领着万人,分为三路,各使军士衔枚疾走。到了魏营左侧,只听营中更鼓不明,尽皆睡熟。萧宏大喜,遂一齐杀入,却是一个空寨。只见悬着羊蹄打鼓支更,萧宏忙叫中计,慌忙退出,早被李宪放起轰天大炮,提兵四下杀来,高叫捉住梁将者重赏。萧宏等大败亏输,幸得韦睿、昌义之引一支生力军来救,直至天明,方回本寨。又被李宪着人在阵前搦战,萧宏只得传令坚守勿出。过了一日,韦睿便入帐请战,萧宏不允道:“将军不若固守以待动静。”
韦睿出帐心中甚是不服,却见魏将在阵前挑战,便走入本寨提刀上马,招呼本部士卒望魏阵上杀来。李宪见了忙使尤刚接住。战不数合,被韦睿一刀斩下马来。李宪见斩了他一员大将,心中大怒,便骤马摇枪接着韦睿,各不答话,一时间两人在阵上战经一百余合,韦睿精神百倍,李宪暗暗喝采。手下将士见韦睿一人,却围裹在左侧去厮杀。
却说杨灵胤见李宪围裹了韦睿,知萧宏懦怯,中军必无准备,便领了一支人马突至萧宏中军。萧宏果不提防,不胜大骇,便骑马绕寨而走,众偏将见元帅奔逃,亦自奔溃。早被杨灵胤冲入寨中,收其辎重而去。昌义之正在自寨中料理,忽军卒来报说:“韦将军不奉军令,与魏将交战,无人助敌,已被魏兵围裹去了。”昌义之听了大惊,忙提了浑铁扁担,一时马不及鞍,腾身而上,见围裹之处劈入,魏兵挡着的无不脑浆迸流,只得让开大路。昌义之杀入,只不见韦睿在内,复又杀出问人,方知在魏营左侧,便又杀来,方遇了韦睿,二人共杀出围。忽见萧宏的中军被魏兵冲破,二人大怒,赶入魏阵逢人便杀,如入无人之境。一时砍杀了千余魏卒,方回见萧宏谢罪。萧宏只令其不可接战,当思良策应之,二将唯唯退归本寨。萧宏见李宪骁勇,甚是纳闷。一日,参谋吕敬进言道:“当时圣上回朝,留大王屯守者,实一时恐魏人所笑,非实欲大王而得寿阳也。今若知难而退,不亦善乎。”萧宏听了大喜道:“我亦有此心久矣,只不知诸将如何。”遂将吕敬之言遍示诸将。诸将有久在外,皆欲思归,以吕敬之言为是。韦睿听了大怒说道:“吕敬之言可斩也,大王安得出此亡国之言!天子扫境内以属王,有前死一尺,无却生一寸。若一战不利而遽退,何面目得见圣上乎!”说罢须发尽立。萧宏听了,遂止其议,与李宪接战,韦睿不避矢石,杀伤魏卒无算。魏兵卒见了韦睿出阵,皆不敢对敌。因而军中作歌道:不怕萧娘与吕姥,但畏合肥有韦虎。自此,两下相持多时。
忽一日,诏书到来,萧宏接读罢,知是梁主同柳庆远出兵进攻睢陵,使萧宏等进攻寿阳。萧宏因集诸将商议道:“目今正无计能退李宪,焉能进逼城下,莫若使人求计于军师,方可进攻。”遂差人去求计。只因这一求,有分教:引水增波,添薪益火。不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