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十七 言败
荩臣不举 奸吏不去
夫人君者,不能遍知天下事,则不能不委任贤大夫。大夫之贤否,又不能遍知,则不能不信诸左右。然而左右之所誉,或未必遂为荩臣;左右之所毁,或未必遂非良吏。是则耳目不可寄于人,予夺尤须操于上也。
昔者,齐威王尝因左右之言而烹阿大夫,封即墨大夫矣。其事可略而论也。自古庸臣在位,其才莅事则不足,固宠则有余。《易》讥覆涑,《诗》赓鹈梁,言不称也。左右亦乐其附己也,而从而誉之。誉之日久,君心亦移,而位日固,而政日非。己则自矜,人必效尤。此阿大夫之所为可烹者也。若夫贤臣在职,往往有介介之节,无赫赫之名,不立异以徇物,不违道以干时。招之而不来,麾之而不去。在君侧者,虽欲极誉之而有所不得。其或不合,则不免毁之。毁之而听,甚者削黜,轻者督责,于贤臣无损也。其不听,君之明也。社稷之福也,于贤臣无益也。然而贤臣之因毁而罢者,常也。贤臣之必不阿事左右以求取容者,又常也。此即墨大夫之所为可封者也。
夫惟圣人赏一人而天下劝,刑一人而天下惩,固不废左右之言,而昧兼听之聪,亦不尽信左右之言而失独照之明。夫是以刑赏悉归于忠厚,而用舍一本于公明也夫。
治国之要 首务爱民
[原文];为治首务爱民,爱民必先察吏,察吏要在知人,知人必;[译文];从事政务,首先在于爱民,要爱民必须先考察官吏,考;其身不正虽令不从;[原文];是日思为督抚之道,即与师道无异;[译文];今天思考做督抚的方法,就和做老师的方法无异;于子弟也这样,做帝王的对于臣僚也应这样,都把君道;修饬刑法奸邪愈生;[原文];武帝之问,以为作乐即可致治,何以后世乐器虽在,而
为治首务爱民,爱民必先察吏,察吏要在知人,知人必慎于听言。魏叔子以孟子所言“仁 术”,“术”字最有道理。爱而知其恶,恶而知其美,即“术”字之解也。又言蹈道则为君子,违之则为小人。观人当就行事勘察,不在虚声与言论;当以精己识为先,访人言为后。
其身不正 虽令不从
是日思为督抚之道,即与师道无异。其训饬属员殷殷之意,即与人为善之意,孔子所谓“诲人不倦”也;其广咨忠益,以身作则,即取人为善之意,孔子所谓“为之不厌”也。为将帅者之于偏裨亦如此,为父兄者之于子弟亦如此,为帝王者之于臣工亦如此,皆以君道而兼师道,故曰“作之君,作之师”,又曰“民生于三事之如一”,皆此义尔。
修饬刑法 奸邪愈生
武帝之问,以为作乐即可致治,何以后世乐器虽在,而治不可复?仲舒之意,以为欲作乐必先兴教化,欲兴教化必先疆勉行道,能行道则治可复,教化可兴,而乐可作。皆自人力主之,非天命所能主也。武帝之问,以为何修何饬而后可致诸祥?仲舒之对,以为修饬德教,则奸邪自止,而诸祥可致。若修饬刑法,则奸邪愈生,而诸详不可致矣。中言正心正朝廷数语,是修饬之本。末言仁义礼智信,是修饬之目。致诸祥必由于止奸邪,任刑罚则奸邪不止,任教化则奸邪止。于问中何修何饬而致诸祥,最相针对。武帝之问,本以立本任贤对举。以亲耕籍田,为己能力本矣。劝孝弟,崇有德,为己能任贤矣。而以功效不获为疑。仲舒之对,则略力本而专重任贤一边。以为贤才不出,由于素不养士。下以兴太学为养世之要,大臣岁贡二人为选贤之要。
官贤业兴 官昏事崩
窃谓行政之要,首在得人。吏治之兴废,全系乎州县之贤否。安徽用兵十载,蹂躏不堪;人人视为畏途。通省实缺人员,仅有知府二人、州县二人。即候补者,亦属寥寥。每出一缺,遴委乏员。小民久困水火之中,偶得一良有司拊循而煦妪之,无不感深挟纩,事半功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