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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回 预言书苦制醒魂散 赔泪录归结爱国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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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说震欧送了诸臣,夜里忽报外务部送要紧文件来了,拆开一看,原来俄国闻知刘、甄二人荣归之事,自己羁留着志士数人,甚是自愧文明举动不克及人。故特备文至兴华邦,欲将所擒志士史光、华得全、华得兴、轩辕适、花强中、钟警、黄勃筹七人送回。且求代觅所有支那舍身殉国,与那独立起义各英雄的照片,无论尚在已死,皆乞觅得一张,交与来使带回,敝国拟为极力表彰,以励天下。震欧大喜,便命黄盛赍了金帛,聘问俄国,并赎史先等七人回来,一面收巢诸人照片。幸喜诸人每与同志合拍相片,以联爱情,所以只求得数张,而所有死义诸人之遗像,已经毕有。计死义之士:

尚水殉国者:史有名,方是仁,郑成烈,侯可观,史有传。

商州殉国者:杨球,姜一心,应不降,金闺杰(女士)。

发州殉国者:万国闻,章千裁,闵仁,雷轰,秦大勇,马起,王鹏,林之危。

讨满时被难者:唐人辉,仇弗陶,史有光,艾满,仇达,陈策,欧阳震,犁水青,夏光,岳严,商有心,国荣,纪念,饶声,刘金身(女士)。

淹满人时阵亡者:成仁,刘铭。

商州为一方人民求得幸福之主动者:曾群誉、祝封世(救曾群誉者)(此二位系铜像片)。

其现在者:商州地方自治议院议员:张万年,屠靖仇,李必胜。

兴华邦独立国属地璇潭镇起义及办事者:甄得福,洪才,武士道。

复州起义者:华永年,刘千秋,江千顷,程万里,周之锐。

兴华邦独立国诸杰:大统领夏震欧,黄克传,赖一己,夏存一,黄盛,郑成功,黄克臧,黄克金,黄雄,海邦城,郑国存,王爱中(为国自刺不死者)。

讨满时被虏今将归独立国者:史光,华得全,华得兴,轩辕适,钟警,黄勃,花强中(女士)。

是时史光筹七人已都回到独立国,有出怀中所仅存爱友的遗像者,所以益得齐集了。又有:商水乡团合操片,发州团练合操片,兴华邦独立国诸兵大操片并水师队照片,众议员及乡官片。汇好集作一幅,翻印了,交送俄使带去。

自此以上诸人之名,播于五洲各国博览院。世界英雄遗像之旁,皆有此张附焉。又有人著了《支那瓜分史》,将诸杰之像,黍列其中。惟是震欧、永年等以为吾人不早图保存全国,而今地裂种奴,仅存一二片干净之土,不啻九牛之一毛,吾侪罪疚弥天,愧悔不睱,何敢自以为荣。尚幸那兴华邦工业、商务、学术种种日见发达,水陆两军日益强盛。夏统领便命武士道带来一军,撤回璇潭休息,作为后备兵。又命郑成勋领郑国存、海邦城所带来之人,出洋垦辟新地。其已前在外辟地的华人,至此都收回治理之权,归兴华邦独立国管领,作为殖民属地。由是属地渐广,国势日昌,人人自是快乐适意,自不必说。

一日,夏震欧因花强中、王爱国二人无配,便令于国中诸少年中,择有才行者嫁之。花强中原未许人。那王爱中道:“妾前已许字于人,以后妾未为乱兵所杀死,当守烈女不更二夫之义,不再嫁人。”震欧笑道:“大凡归女,为国家生强壮之儿,为本族培聪明之种,是为天职。莫说你尚是童女,就是已嫁了人,丈夫死了,若年纪尚轻,也不可不嫁人。若自废弃那为国生材、为族传种之能,殊为不可。所以文明各国,皆视再嫁为年轻寡妇所应行之事。惟是,若不能养练身体,浚开智慧,考求学问,操练技艺,并考究那求良种、育婴儿、教子女之法,则毋宁放弃生子之想,以免滋生劣种弱民,遗害于国。若是有智慧、有才德、有学问,而尚守迂儒之腐义,是自暴而且忘情于其国也。”二二唯唯。于是王爱中择了黄勃,花强中择了轩辕适。那黄君、轩辕君二人也都愿意。于是择吉成札,不在话下。

且说众人见夏震欧劝王、花二女嫁人,便问大统领陛下,年纪已长,何不择一配偶。震欧道:“吾有一夫死了,今吾为抚遗孤,不得嫁人。”众问:“陛下实未有夫,此言何谓?”夏统领曰:“这中国就是我夫,如今中国亡了,便是我夫死了。这兴华邦是中国的分子,岂不是我夫我儿子么?我若嫁了人,不免分心有误抚育保养这孤儿的正事,是以不敢嫁人。”众人尽皆叹服。就中却有黄盛说道:“陛下爱国真挚诚可钦慕,我们独立国中,惟华永年可以比美。臣问彼何以不娶?彼言:‘吾有一强壮美丽之妻,已经亡失了。剩这遗留簪珥,吾望着,每暗自神伤,不忍复娶也。’臣讶问何谓?彼言:‘中国乃其爱妻,而今所存之兴华邦璇潭,乃遗留的簪珥也。’其言恰与陛下之言相似,故特述之。”众人不禁同声赞叹。话毕散了。后来二人果然是终身不肯嫁娶,以便专心谋国。又当夏统领任满,众公举永年为统领,承前统领之绪,益加修整,国势骤益兴隆。欧美各国新闻,皆言必能光复全省,以渐全复中国故址。此是余话。

且说此书原是一个先知之人所著,系是正文,由中江笃济译作东文,也是散文体。只因内中弁言有云:“若有人得了此书,照着原意编为章回体的小说,使我们人人读之易晓。便由此书能知吾人身上一点血、一根毛,连那吾人宗祖父母的一点血、一根毛,都是这国培养的,不可不爱;又知那无国之民,必被人斥逐,无处栖身,不可不惧;并知国家本人民之公产,人民乃国土之主人,便能发出宁舍此身,以存吾国的思想。那中国非但不至瓜分,直可雄甲地球。只可怕是读此书的,不能将此书中可丑、可惧、可惨之事,作为鉴戒;将那可喜、可慰、可望之事,极力研究;那我的预言,恐怕都一一应验了,岂不可痛。所以甚望有人得我此书编成小说,以醒国魂。”云云。译者才疏学浅,文笔谫陋,幸中江女士时常指教,故无舛误之处。然译者一片爱国热诚,真个被此书激出。所以每译一段,每编一回,不由得眼泪盈盈,纸湿墨渖;时而肝肠寸断,俯首哽咽,目不能视,手不能书。但又恐此书太迟出版无补于事,故只得勉强含泪,以尽编辑之劳。一直译到末回,那眼泪已是赔尽了,只剩着气郁心痛,呕血数口。未知我同胞作何感情也。今更将原书结尾之语录后,诗曰:

浸著预言篇,书成泪泫然;

民心如有意,人事可回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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