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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回 韦勇达拜认母子 熊友鹤寻访仙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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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说尹氏自思:这大王如此美丽端厚,乃大贵之相,我女匹配,可谓得人。小姐见母沉吟,恐有许亲之意,乃扯母亲到旁边低声曰:“女儿断不配绿林。”尹氏曰:“我看此人必是官家子弟,有此才貌,后必大贵,且又年纪相似,正当配亲,又好招军,日后请旨征剿番寇,救父回朝,亦是好处。”皇甫长华着急曰:“母亲怎不知女儿心肠,女儿宁死决不嫁与响马!“大王见小姐面有不悦之意,乃微笑对小姐曰:“俺爱小姐姿容,确令人难舍,但我亦是官家子弟,容貌亦不丑陋,匹配小姐,也不甚玷辱,小姐何必推蒙?”长华曰:“若是家母主意,就是肩挑背负,奴亦不嫌。尔虽官家子弟,奈落于绿林之中,名声不美,奴家愿死,断不受辱。”大王曰:“我不过暂屈此山,待人马壮足,便要受朝廷招安。小姐休要错认我为强徒。”遂对尹氏曰:“愿夫人同小姐到后堂请坐,少停再作商议。”即令二名老成的头目引夫人等到后寨,备好香茶伺候,不许怠慢。大王着搂罗速备花烛,宰羊杀猪,搞赏合山楼罗,尽饮一醉。搂罗大喜,合山百余人忙乱,花烛伺候,杀牛宰羊。

尹氏母女同进后寨坐下,头目送上香茶相请。小姐执意不嫁绿林,夫人劝其顺从,后有好处。正言间,大王已走进来,尹氏母女俱站起身来,各立一边。大王暗向那两个头目丢一个眼色,把手向前一挥,两头目会意,即便起身退出,将门掩上而去。大王笑嘻嘻的向小姐深深作了一揖曰:“多蒙岳母不弃,我与小姐结亲,五是郎才女貌,共效于飞,美妙无穷。”羞得小姐满面通红,低头不语,见大王如此,只道是少年慕色,自己不好意思,遂退下两步,向外而立。韦勇达见桌上有茶,即取一大杯,用袖口拭干,满满斟了一杯茶,伸出一双洁白垂手握着,笑嘻嘻的向小姐曰:“我无物可敬,小姐领着这一杯茶,方见小姐有情。”小姐哪里肯接茶杯,步步倒退旁边。韦勇达只是满面堆笑要敬,只管挨上前来。小姐已退到壁间,无处退步,老羞变怒,“伸出玉手,做个驾势曰:“奴家心如铁石,难以动摇。尔若再上来,不是尔死,便是我亡!“说罢,蛾眉直竖,杏眼圆睁,已是变怒。韦勇达忙退回,把茶杯放在桌上,向小姐低声曰:“小姐不须惊慌,奴家亦是女流,与你说笑,何必认真。”那时夫人见小姐变脸,恐怕相斗,正待向前劝阻,忽闻此言,倒吃了一惊;向前间曰:“尔明是男子,怎说是女流尸韦勇达即退出关门,方进内,正坐在交椅上,把左足的靴脱下,又脱下绞袜,对面俱是白缓,扯下约有丈余,方露出一只红绞绣金线三寸余平底女靴,正是金莲,细小可爱。尹氏母女见了,惊喜不止,忙问曰:“你是谁家女子?敢在绿林安身,真是好胆量。”韦勇达穿好靴袜,方请夫人上坐,自己与小姐见礼,两旁坐下,曰:“奴乃令先尊的帐前先锋卫焕之女,名唤卫勇娥,并无兄弟姊妹,家父遂叫我武。后因后母不贤,与我不睦,家父系一武榜举人,欲出仕外方,将我寄养叔父卫振祖家申。近因家君与尊父元帅被妖道邪术所擒,朝廷发恼,捉拿元帅家属,因有家父同牛在京,密报我家眷逃走。家叔懦弱,恐要捉家眷累其满门,不敢相留。奴想家父定不降番,不是地方官妄奏,定是奸臣陷害,特打扮男装,欲往登州一探父亲信息。老仆尤慎,负行李先到此,被贼首韩虎杀死。奴见尸骸,一时大怒,力战韩虎二十余合,杀死韩虎。搂罗因山上无主,又见我英勇,恳求我为山寨之主,奴因此住在此安身,招募人马。日后番奴必更加凶恶,朝廷无计可施,那时我人马齐足,奏明愿领兵征番赎罪,救回父亲,以全忠孝。奴本姓卫,故弃行字,只称姓韦,娥字于女流相近,故改名勇达。奴与夫人、小姐正是同病相怜,今可同奴在此安身,待时而动,好去征番。”尹氏惊喜欲狂,连声称赞曰:“不料小姐有此胆量,孤身女子,敢在虎穴之申安身,真正可敬!“韦勇达曰:“此亦情出无奈,望夫人休要泄漏。但夫人怎么不知风逃走,致被钦差所捉严尹氏亦将尹上卿密书通知,儿子少华逃走,自己情愿死节,女儿愿死孝等情说明。韦勇达曰:“难得夫人、小姐节孝,今可住此,待奴招集人马好汉,一同征番,以救骨肉至亲。”尹氏曰:“住此固好,但外人只道你是男子汉,我母女在此,秽名难当,奈何严韦勇达曰:“奴自有计。”尹氏曰:“末细贤侄女计将安出?“勇达曰:“可如此如此,“就不涉嫌疑了。”尹氏曰:“难得贤侄女妙算。”小姐笑向韦勇达曰:“姊既女流,方才何故言语相挑,使奴一时六神无主,令人胆寒严韦勇达曰:“奴亦因间明小姐来历,自思吾乃偏将之女,小姐刚直节烈,身入虎穴,毫无俱怯,可敬可敬。”且说外面花烛合督筵席完备多时,只见大王并不出来。有儿个搂罗私议日!“大王果然情热,不及待拜花烛,便去成亲。”又有两个笑曰:“郎才女貌,无怪情热,但我等当禀明为是。”即到后寨门裹曰:“启大王,花烛酒席完备,请大士拜堂。”韦勇达曰:“少停便来。”即开门来到聚义厅坐下,吩咐擂鼓升堂。顷刻间,大小头目搂罗齐见礼毕,分次序站立两旁。韦勇达令老成头目往后寨恭请尹夫人、小姐前来。不多时,头目其曰:“夫人小姐已到。”韦勇达起身迎接,亲扶夫人坐在上面,又与小姐分宾主坐下,向各人曰:“我见皇甫元帅的小姐姿容,欲求为婚。”难得小姐贞洁,矢志不从。我等同是官家子弟,同病相怜,我故留其在此,招集人马,请旨征番,报答国家。然小姐年庚与我只少一岁,若不当天立誓,拜认夫人为母,小姐为妹,终息嫌疑,众人等以为何如严众人齐声称羡曰:“难得大王仗义,真是古今罕有。”内申有几个搂罗暗笑,好不知趣,一个美貌妻不要,却愿做大舅,真是痴呆。韦勇达就叫喽啰速备香案。搂罗领命,立刻当天排下香案,夫人、小姐谦恭曰:“我母女有何德能,敢蒙大王如此隆重,难以消受。”韦勇达曰:“若不如此,何以表白名节?母亲休得推蒙。”即对小姐曰:“贤妹请来结拜。”小姐同韦勇达来到香案前,各自拈香,立千斤重誓,结为兄妹,拜了八拜;然后行了兄妹礼,二齐上堂,拜见夫人,称为母子。即令把猪羊美酒,赐了合寨头目。搂罗散去,又令赏单洪黄金十两。单洪只得领下,心申暗恨,命中不该得美妻,故遇此头领,愿做大舅。当下令备酒席,在聚义厅上,母子兄妹畅饮,众搂罗亦自招朋结类痛饮,直至黄昏席散。韦勇达送夫人小姐往后寨安身,令锦笺、瑶琴二婢奉侍,自己在前寨安歇,有事方请相议,礼义甚明。韦勇达留心访收英雄,不劫小本经纪广灭,那时乘得胜之师,一鼓征伐吹台山,何难剿灭产成宗曰:“二相言之有理,侯平定番寇,乘势剿灭吹台山。但韦勇达必是皇甫敬亲党,着工部官画皇甫少华形图,颁行天下,不论府州县郡市镇,捉得皇甫少华献官,赏黄金贾百两,知情出首者,赏黄金一百两;倘有收留本犯,知情不报,事后发觉,一并同罪。”又赏刑部官并被杀校尉军亲人银两,随后退朝。工部官间明校尉军,知得皇甫少华龙眉秀眼,即画图形,颁行天下,捉拿皇甫少华,真是严紧。只尹上卿却暗恨姊姊无主意,住在山寨,男女混杂,受了秽名,又累得外甥声名更大,难以出头。唯有刘捷暗喜,皇甫少华虽遇大赦,却亦不赦,不表。

且说皇甫少华住在熊浩家中,足步从不出门。熊浩乃富贵之家,闲暇无事,日日与他比武、比箭、操演、饮酒、下棋、谈论兵法。少华心虑母姊天牵受苦,父亲不知生死,且又辜负孟氏、刘氏二妻,以致面无笑容。过了残年,又是新春,熊浩日日酒对相待。早是元宵,是晚熊浩与少华在书房饮酒,庆贺元宵。饮至二更,熊浩曰:“我想番国妖道,专用邪术,此乃英雄无用武之地,朝廷虽有大队官军征剿,终是无益。日后番寇必更加猖狂,我与你乃一勇之夫,亦难取胜。我想如今番寇尚未强悍,你与我同往名山,拜个异人,学习武艺道法。日后侯朝廷着急,你我一同请旨征番,先破妖道邪术,其余番军易破。那时救了伯父回朝,又可受封显爵,岂不是好。”皇甫少华曰:哥哥说得有理,但异人云里来雾里去,哪里去寻异人传授异法。”熊浩曰:“我闻得本省武昌省城南门外,离城将有二百里路光景,却有一座名山,名唤黄鹤山,山中有一位道人,号黄鹤仙翁,道行清高,在那里修道。屡有人前往拜问吉凶,赤有前去学道。若是度诚有缘者,他即令人引路,上山相会,所言祸福,无不应验。倘不虞诚,或是无缘,一到那里找寻,唯有一片荒郊草地,终年寻访,莫道难见仙翁,连那座山亦无踪迹。我同你皮诚前往,或得相会,赤未可知。”少华大喜曰:“既有此人,当往寻访、但仁兄乃富家,许多产业,数十万家资无人掌管,况嫂嫂年轻,且又怀孕,怎肯放哥哥前往访仙?哥哥断难同往。”熊浩曰:“不然,我家管理帐目,各家人俱皆妥当。我若出门,家务银钱可交与老仆吕忠掌管。还有岳父徐仰善,年虽五旬余,尚自壮健,账务极精,家资办有数万,更有子孙料理家里事,岳父闲暇无事,他离此不过二三里路,数日到我家巡视一次,自可无事。若说拙荆,才虽中等,却深明大义,“若说此事,他必不恋恩爱,劝我访道。至分娩之事,自有岳母女婢照应,我虽在此,亦不晓得生产事情,放心前往。”皇甫少华曰:“到底要与嫂嫂议妥方可。”熊浩称是,遂入内见徐氏,坐下曰:“我有一要务与贤妻相商,不知你意若何严徐氏曰:“相公要事,只管说。”熊浩便说,“番寇猖狂,我欲同义弟吕陵往仙山访仙学法,日后好得征番立功,封妻荫子。吕陵恐贤妻不从,特来相商。”徐氏曰:“若论夫妻情份,本难分手日久,此乃证事,要怎敢阻当。但妄怀孕在身,日后生产无人照顾,家事未知嘱托何人严熊浩曰:“娘子临盆,可请岳父母前来照顾;家事可托吕忠执掌,再烦岳父不时到来查点,便可停当。”徐氏曰:“既如此,办当见妻父母说明方好。”熊浩曰:“少不得请岳父母前来相议停当,方好起程。”即出厅令家入押两乘轿去请岳父母前来。

未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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