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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回 驾风云郑印见主 详谶诀苗训秘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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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曰:

难中遇白最堪欢,况复亲情泪眼看。

此日大功重建立,勿仍猎大令他寒。

再说寿州城中君臣正在议论余鸿法术拿人,此非我将兵不锐至败,奈何彼以妖物名落魂锣,一连十二将遭拿了,众将失去尚且缓些,还有高元帅也陷于南唐中,如何设施乃可救之。君臣尽皆闷议不决。顷刻之间,只见云汉中有一人向城中飞檐而下,向前阶一滚降落,是满身甲胄,背上插双鞭。宋太祖大惊,众将也不胜骇异,各各抽出腰刀佩剑,大呼有刺客,要上前拿捉,只闻那人大喝一声,犹如天上打个轰雷,众将吓得呆立不动。此人大言曰:“吾非刺客,乃汝南王郑恩之子,郑印也,吾奉陈拎师命,来寿州救驾,不须动手。”众将闻知,皆收回刀剑,太祖与军师将此人一看,只见此少年年方不过十五六,身躯八尺,铁面生光,河目海口,真乃一英雄武士。当时苗军师唤曰:“汝是郑印汝南王之子了,今圣上在此,何不行个君臣大礼。”

郑印闻言依诺,即抖甲上前,当帅堂中对宋太祖倒身下跪朝参。太祖一见郑印,想起三年前面后糊涂,被郑恩触怒,一时酒性发愤,将他执下欺君骂主之罪,登时将他斩首,醒后悔之不及,想起手足情深,虽乃异性骨肉,但与他自少年时交结,立下多少马上功劳,一心一德,何异同胞之谊,今一见他儿子,不见其父,想起前情,不觉心酸,花目中泪下沾襟,起了座位,手挽曰:“御侄平身,朕前少年时弱冠与汝父亲是异姓骨肉之交情,同胞谊,不料君臣酒后糊涂,失言交恶,执责汝父,误伤性命,朕悔莫及,时常思念痛切酸心。今幸御侄长成,身体容貌与父恍惚,朕悲中有喜,今袭职汝南王,世禄加恩以补报三御弟之误杀,又足以志朕之过也。”郑印闻太祖之语音,陈及前事,不觉流泪谢恩。太祖又问:“御侄自三年前被大风吹去,王嫂上朝奏知,寡人已经旨发四方,寻觅各省郡,不见回音,至今三载,至王嫂数年忧思,可不怜此孤独也。惟御侄方才言说,奉陈抟仙师之命,下山来寿州救驾,但不知那一位陈抟仙师?授汝有何法技?可救解得寿州之危厄,且奏朕闻。”郑印曰:“陛下容小臣详奏上闻。”当时郑印将华山陈传老祖三年前风刮上仙山,至今奉师命下山,一一言知,又叨蒙老祖赠赐仙盔宝甲,可抵避余鸿妖道落魂锣。但他法术高,非小臣所能驱除此道人,要破敌者,也须待五阴将会合齐集,方能胜之。老祖发启我下山,行时如此嘱咐,吾师定必判参,前有准,后无差。”宋太祖闻印言来大喜曰:“朕前三天祷告上天,愿得高人来寿州城解围破敌,自许回朝之日,免向缺国课,并天下罪人减等,以补朕躬之咎,今已有验,得御侄奉师命下山,朕无忧矣。惟陈抟祖师,当朕少年时,生性未定,为打折唐主御勾栏女乐,杀了一班淫靡娇娆,至发配问往关西,道经华山,与陈希夷三局棋对奕,将华山书写与他。彼乃高人上仙,非凡夫可及,今还念及寡人破困此孤城,又赐赠许多仙物与御侄,到来保驾,正见其厚情垂念朕之深也。但未知汝下山时,老师父有何言吩咐指示,且说知南唐何日得以平服?奏凯班师,御侄可闻知否?且奏明以安朕心。”

有郑印对曰:“师尊临别之时,并未有定着班师之日为言,只说余鸿向昔禽鸟羽毛之体,乃数百年修炼得成人形,复得赤眉大仙点化受戒,不久证应仙班之列,故炼就神通广大,非小臣可能除逐他也,只可保守在寿州城,以佐安陛下圣怀,仙师又言,如要收逐此道人,除非五阴将同齐叙会大台,共结良缘,方能平定得南唐,大功方可奏绩。今已另有八句诗词赠下,以待小臣回寿州上呈陛下龙目观瞻。”当时郑印取陈抟老祖一柬,上写着。

欲胜南唐定世华,五阴须待数无差。

也知榴树藏金锭,那晓银屏艾蘩芽。

救驾生香芳号郁,降魔解语女为花。

萧音引凤诚奇遇,风虎云龙总一家。

当时宋太祖看罢八句诗词,实不解其意,又对苗军师参详一番。军师接柬书一看,默默一思,曰:“仙机莫测,日后自有应验。”原来苗从善精于察星观云望气之学,占卜通透,虽未尽知过去未来之事,然见了陈希夷的诀谜,已辨出胜南唐者有五女之名,乃刘金锭、萧引凤、郁生香、艾银屏、花解语五少阴,方能平服,非五老阴。但陈抟祖不预泄天机,故苗训亦不直指出其五女之名,道与道同秘之意,待郑印一去,自然引出这班少阴出来。太祖曰:“陈仙师言五阴,朕未出师之前,母后梦五凤救朕于高树翼抚而下,今老祖又言五阴女可破敌,不免发诏回汴京,调取陶王嫂、王姑、李夫人来救驾破敌如何?”苗军师曰:“我主果然天亶聪明,料事如烛耀天,但仙师既遣御侄前来,有如此掀天本领,何不草诏命他冲围回京取救!”太祖欣然准旨,问及印可承往否?印即奏道:“臣承君命,即刀山火穴有所不辞。小臣下山之日,师父赠我乘风符一道,不用三四辰刻,已到汴京了。”太祖大喜曰:“御侄果然忠孝,今仍袭封汝南王,以子荫父职,破唐之日,再加恩赏,即着饱网餐饭准备冲围。”印领旨,是日辞了圣上,敕旨出城,想来初到寿州,一功未立,且不驾云符,冲他大营一阵,然后以乘风符回京。当时太祖、军师等见印出城,即登城楼观他,只见印大步踏入唐营,大喝一声:“看鞭。”将唐兵打个不绝,纷纷大乱,唐兵大呼,放箭不及,死者甚多。

印的双鞭发动,犹如点雨,并无一箭着身。唐兵遇着即死,抵挡不住,四散让路,一时如入无人之境,一连冲入三匝重围。只见两杆大纛红旗,数员大将拥一主帅,大喝:“小贼,敢来踏我大营。”他乃黄甫晖,是南唐主帅,有军士报知宋将踏营凶勇,故领将来拦阻。只有郑印自得老祖传授双鞭,未经试发,是个性急小英雄,乃目空一世者,岂惧三五个唐将!只将兵器打个不住手,闻黄甫晖喝呼,只作不闻不瞅不答,双鞭打去。甫晖大怒,长枪一起,月内抛梭挑进面上。郑印长钢鞭左一挡,右鞭一飞打,去马冲杀,对战五十回合,却被印左鞭飞中黄甫晖右肩膊上,喊声疼痛,打得甲碎纷裂,口吐鲜红,带转马鞍而走。原来黄甫晖算得南唐一员勇将,所以南唐主命他领兵困住宋太诅,今虽受伤一鞭疼痛,只招喝兵将杀上。有郑印双鞭扭打,八员副将落马五人,兵丁不敢近前。又杀却唐兵千余,乘势冲透七层大营,走不上营外,有一队甲军追上,只得不走,恃着雄勇,一心等待,再杀他个片甲不留,方显己之武技非弱。言未了,只见骑一梅花鹿道人赶上呼喝,印一见知是余鸿道人,二人相见,有余鸿大喝:“可恼宋将,不知进退,十被山人擒拿七八,今又来凑拿不成!敢生胆子踏吾大营。”郑印大呼:“妖道,知天命可畏者,即日逃走归山,深藏古洞,炼性修真,不然,数百年苦炼一旦付诸流水,一命付入轮回,岂不可惜工夫。”余鸿闻言喝曰:“小小畜生,人道变化未成,出此大妄之言,料必不思久活了。”言毕,一茶条杖打来,郑印左鞭一架,喝声:“妖道慢来。”然余鸿被他一鞭发力,双手振疼,梅花鹿坐立不定,想来此宋将年轻,实力很大,以力敌,性命难保。急扭拍梅花鹿跑走,印拍马追赶出外围。宋太祖在城楼上大惊,远远大呼:“御侄不可追赶,此妖道他有妖物伤人。”但城隔外围有数百丈之遥,那里呼唤得闻,只远远观见余鸿取出落魂锣,连连响振,太祖心中着急,只见郑印依然拍马追赶,上前双鞭打去,险些将落魂锣打破,余鸿大谅不验,急收锣跑走一箭之路,想来落魂锣屡验,今此小将似不闻,何也?不免用斩神刀伤他,也算彼不幸也。想罢,登时将刀飞抛空中,发出光辉灿灿,映日争光,夺目惊人。

有郑印初时心怖,岂料他神盔上放出霞光冲去,神刀跌下尘土。余鸿大怒,不知又用何法物,拿着郑印否,且看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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