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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回 蒋伯芳棍扫方家集 萧银龙夜探双龙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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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头虎贾明大闹方家集,把林士佩恨得肠子发紧,他跟二师兄铁戟将一商议,决定使用老鹰抓兔子的办法,一个在前一个在后,两路夹击,活擒贾明。结果,贾明刚一转身让铁戟将方成,“蹦”,一把把小辫给抓住了,往空中一提贾明的脚就离地了。把金头虎痛得“哇哇”直叫。把方成乐得“哈哈”大笑:

“小辈,我叫你跑,你再不老实,我把你抡起来摔成肉饼!”就这样把贾明拎到院里头。林士佩告诉把大门关好,一直提到大厅,方成把贾明抡起来,“啪”,往地下一摔,你说使多大的劲。把地下的方砖砸碎了四块,把贾明摔得“吭”的一声。家人过来把贾明捆上了。方成回到屋里头,擦擦汗、洗洗手,跟林士佩往廊檐下一坐,金棍将梁德、铁锤将梁兴两个人各持兵刃也坐在廊檐之下。林士佩用手指点:“贾明,你三番五次跑到这捣乱:谁给你撑腰?你们一共来了多少人?还不从实招来!说了实话还则罢了,不说实话今天叫你皮肉受苦!”

贾明把母狗眼一翻:“唉呀,林士佩呀,这贼还能升堂问案呀!你问明儿不等于白问吗?谁不知道我铁嘴钢牙。就是知道我也不说。”

“好小子,你尽收拾旁人,今天看我收拾你。来人到后院粪坑去舀两勺大粪回来,给我灌!”

“唉呀,这家伙可够损呀。”时间不大,家人把事办成,拿着木桶连稀带干的舀来半桶啊,往贾明身边一放,臭气熏天。大伙都用棉花把鼻堵上,林士佩就问:“贾明你说不说?再不说就给我灌!”家人就做好准备了。贾明一瞅,好汉不吃眼前亏,我可不能上这个当!

“唉,我说就得了。”

“说,今天晚上来了几个人,都是谁?”

“今天晚上我们一共来了六个人,头一位就是松竹观的观主,老剑客艾莲池。”

“唉呀!”方成看看林士佩,林士佩看看方成:艾莲池来了,这可不好办。林士佩把眼一瞪:“胡说,艾莲池在哪?”

“你看看,你问我吗,还不相信,我说一个你还说我胡说,这叫我怎么办哪?”

“往下讲还有谁。”

“第二个是艾莲池的师弟——红衣女剑客,第三个还有一个挺大脑瓜叫:震三山挟五岳赶浪无丝鬼见愁大头剑客夏侯商元。”

“第四个呢?”

“对松山铁瓦观的观主火德真君孔华一陽一。”

“第五个呢?”

“第五个就是那个对松山的大寨主瞎子叫刘士英,第六个就是入地昆仑丘连,第七个就是……”

“喂,不就六个吗?”

“唉呀!又想起一个来了。”

“说,是谁?”

“是,唉呀,这人可太厉害了,叫铁臂苍龙孙建章。”林士佩听完可气坏了,“啪”把桌子一拍:你胡说八道!铁臂苍龙是我的师傅,能帮你的忙吗?看来你小子成心闹怪。来呀,给我灌,说实话不说实话也得把这半桶灌进去!”

“喳。”众人搬倒贾明按到地上用脚踩着小辫,两人扶着他的两条罗圈腿,舀了一勺就想给他灌。

贾明一瞅:“妈的妈,老了老了,这回可受罪了!”就像杀猪一样叫唤开了:“救人哪,明儿要吃亏了,快来人啊,快救人哪!”别看他声挺粗、传的还挺远,贾明刚喊到第二声,就见房上“嗖”,扔下一块大青瓦,正好砸在那家人的脑袋上,“啪、唉哟,”“扑通”,家人应声摔倒,粪勺也落地了,粪汤子撒得满地都是。众人一乱,抬头往房上一看,就见有人高声喊喝:

“明儿,不要惊慌,五叔蒋伯芳到了。”蒋五爷说罢,一晃亮银盘龙棍飞身形跳到天井当院。

贾明一看五叔来了,可乐坏了:“五叔啊,快来救贾明吧!你真是金五叔,银五叔、宝石五叔、玛瑙五叔、我的宝贝五叔啊,你来得正好,快点把这帮小子全都抓住。”

书中代言:五叔这是从哪来呢?原来,飞天玉虎蒋伯芳也去参加胜奎的婚礼,哪知道发生凶僧闹洞房,火烧胜家寨的事。胜英赌气而走,去捉拿这个凶僧。蒋伯芳也气得够戗,蒋五爷决定助三哥一臂之力,捉拿这个恶憎人,但是蒋五爷跟别人没往一块凑,就因为他这个人性情孤僻,愿意单打独斗,他也下了南七省了。一路之上,明查暗访,多日以来什么情况也没得到,五爷心中十分烦躁。这天白天他来到方家集,住到一个李家老店,晚上刚躺下休息,就觉着窗户外边有人敲窗户,“嘣嘣嘣”,“姓蒋的,别睡觉了,你三哥眼看要死了,你还睡得着吗?”

蒋五爷一愣:“这是谁?”想到这就从床 上下来,拎大棍开一房门转到后窗户,一看没人。五爷心中纳闷,脚尖点地,飞身上房,搭凉棚四外观瞧,就见眼前,黑影“唰”一晃,那条黑影冲着蒋伯芳招招手,那个意思是你跟我来,五爷跟着他就下来了。这个黑影到了大街直接奔正西,蒋伯芳跟着他,到了一个门楼外头,黑影“唰”一下踪迹不见。五爷正纳闷,心里说:这人身法可够快的,就凭我这脚步还赶不上他。他正在犯寻思,忽听到贾明呼叫的声音,蒋五爷这才给他救了。

闲言少叙,书归正传。蒋五爷这一露面可吓坏了震八方林士佩,他知道飞天玉虎的厉害。林士佩“哇哇”地暴叫,不敢过去手。在旁边的金棍大将梁德,火往上冲,“哇,伊伊——。”

“蒋伯芳啊,待某会你一会。”吱,这家伙把大棍一晃直奔蒋五爷。蒋伯芳一看来的是个大个,身高过丈,头似麦斗,眼似铜铃,粗胳臂大腿就好像金甲天王。往他手中一看,拿着一条特号大棍,这条大棍长有一丈挂零,粗细跟房檩子似的。蒋五爷一看,眼睛瞪老大,吸了一口冷气。坏了,五爷一想,大一江一 大浪过去多少,没想到这小小的沟渠还要翻船。我可没见过使这么粗棍子的,这家伙的力量得有多大。没有几万斤的力量他拿不住这么重的棍子。再看看自己的“亮银盘龙棍”,跟人家一比差多少倍呀!今天我是遇上大力士了。五爷强硬着头皮,高声断喝:“来者为谁?”

“哈哈哈,姓蒋的连我都不认识,使棍的祖宗是金棍大将梁德,看棍吧!”把蒋五爷吓得根本没敢还手。“嗖”蹦出去一丈多远。梁德哈哈大笑,往上一纵,“哧”又是一棍,把蒋五爷吓得急忙往旁边一纵。

梁德这小子把大棍抡开,左一棍右一棍,频频发动进攻,蒋五爷不敢还手,让他逼得满院“嘀溜溜”乱转,可急坏了金头虎贾明。“唉呀,我的五叔啊,你打仗从来没像今天这样,你子嘛躲躲闪闪。他没什么了不起的,你就接他一棍怕什么呢?五叔啊,你怎么贪生怕死了呢?”贾明这么一喊就激怒了蒋五爷。飞天玉虎一琢磨,可也是这么回事,哪怕你就是力大无穷,我也要尝尝你这是什么滋味。正在这时候金棍将的大棍劈头盖顶又砸下来了,“哧”,飞天玉虎蒋伯芳往旁一闪身,使了个海底捞月,用了最大的力量,“开呀”,就这一棍子不要紧,没把蒋五爷吓死。什么原因,两棍相碰,金棍碰银棍,一碰不要紧,把金棍给打折了,那半截棍子飞向天空。

“啊”,五爷愣了,闹了半天那金棍是假的,唬人的货,外壳是金的里头是空的。五爷可气坏了,抡棍就砸,金棍将见事不好,扭头就跑,被蒋五爷两步就赶上,一盘龙棍就打在后脑海上,把金棍将打死在地。梁德一死不要紧,在旁边疼坏了铁锤大将梁兴:“好哇”!“哧”,晃大锤上来了,蒋五爷又吓一跳,再看他的锤像锅盖那么大,这柄锤最少也得有一千斤。往下一砸,五爷一闪身,往下一砸,蒋五爷又一闪身,贾明就喊上了:

“五叔,你怎么又叫他唬住了,他这锤大概也是空的,纸糊的,木头块拼的,给我砸。”五爷一想,能吗?怎么这假的都凑到一块了呢?五爷往旁一闪身,大锤走空了,蒋五爷抡起亮银盘龙棍朝着锤就是一棍。

啪,嘡啷。把大锤给打碎了,一看哪,贾明说的不假,这柄锤真是拿木头块拼的,你说这小子有多损,木头拼到一块拿胶水浇再拿麻把它缠起来,外边刷上金水、刷上银水、刷上铁水,冷不丁一看跟真的一般不二。这就是唬外行啊,蒋五爷心说:这方家集怎么尽使假东西哪?

“好小子,我岂能饶你!”一跟步赶上铁锤将,“啪”,正打在脑袋上,打得这小子绝气身亡。

再说铁戟将方成一看,两名好友双双丧命,心中一翻:“哇呀呀呀,蒋伯芳,方成跟你拼了。”晃大铁戟来战蒋五爷。

蒋伯芳一想,这家伙的铁戟也够粗的,看不出假,我要多谨慎。二人动手十几个照面,蒋五爷一棍正好砸在戟上了“嘡啷啷”把戟就弹上天空。方成一抖手转身就走,蒋五爷转身就追。林士佩一看不好,不敢过来也得过来,不然二师兄的命保不住了。林士佩抡起狼牙镩奔五爷就砸,蒋伯芳一回头,“嘡”,这一棍正碰到镩上了,把林士佩震得“噔噔噔噔”,往后倒退了十几步,两臂发麻、虎口震破。林士佩一想,这蒋伯芳太厉害了,跟人家动手我是不行,三十六计走为上策,保着方成奔后院就跑,蒋五爷拿棍就追。正在这时候后院里出来几个人,为首的正是昆仑侠胜英,在他的身旁,是明清八义的五爷:华迁华紫远。胜英高声断喝:“呔,林士佩、方成,老朽在此,此路不通。”华迁一晃十三节亮银槍:“呔,还不束手被擒,等待何时?五爷在此。”

书中代言:这二位怎么出来的?被人给救了。救他们的不是旁人,正是戏耍胜三爷那个老头。你看这老头多有意思。第一次在饭馆偷了胜英的钱包;第二次在林中上吊戏耍胜三爷;第三次在树林外头说胜英没安好心,一直把他引进方家集;第四次正好贾明在林中上吊,被他挂上绳上了。叫贾明回来叫阵,老头说帮忙,结果贾明喊了半天老头还跑了。第五回又把蒋伯芳领到这块来,可见这老者是位了不起的人物。这一次在翻板之内救出胜英又在空房之内救出华五爷。此人是谁,且待后文书中一交一 待。

单说胜英和华五爷把方成和林士佩拦住,这俩人见了吓得魂不附体呀!方成一咬牙,算了,我的方家集是保不住了,跟林士佩一商量,三十六计走为上策。“噌噌”,两人上了房,直接奔正南下去了。胜英有心要追,一想深更半夜也不便,算了,让尔逃命去吧!他跟华五爷见着蒋伯芳和贾明。老少英雄凑在一起各叙离情。“唉”,胜英说:“罢了,要没有贾明搬兵,若不是五弟来到,焉有我的命在呢!”大家说话之间来到前厅。把方成留下的家院找过几个来,这家院吓得屁滚尿流,跪在地上连声求饶。胜英一摆手:

“你等不必害怕,老朽所捉拿者乃是林士佩和你家主人,你等毫无关系,该干什么干什么。”“唉呀!多谢胜老明公。”

胜英感觉肚子饥饿,让他们准备饭菜,老少四个人用完了,就听见外面有脚步的声音:

“在这家,在这家,就在这。”贾明抬头一看为首的正是黄三太,后边跟着凤凰张七,红旗李昱、欧一陽一德、小干巴鸡杨香武、打虎太保于兰,在后边跟着的是:鱼眼高恒、小侠萧银龙。贾明一看,可气坏了:

“哦,三哥,你们上哪去了,我拉泡屎就找不着你们了。可把明儿坑苦了。”

黄三太一抖手:“兄弟,不怨我呀!左等你不来,右等你不来,心想你迷了路了,我们就先走了。”

“那你们怎么也找到这来了。”

“我们也不清楚,是方才我们正在店房休息,有人砸窗户说,你们在这。”“谁砸窗户?”“没看见呀。”

胜英说:“别问了,都是一个人干的,究意这位高人是谁,咱还不清楚,早晚必当致谢。”说话之间,小弟兄过来见过师傅见过华五爷、见过蒋五爷,贾明就把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讲了一遍。黄三太小弟兄气得咬牙切齿,恨林士佩。这个人最没有良心,一再忍让,他一再恩将仇报,要再把他抓住,决不能手下留情。说话间天渐放亮,大家一商议,还得办事捉拿闹洞房的凶僧。但是到哪里去找呢?胜英把老少英雄分四对,分四路去找。咱别人不说,单表小侠萧银龙和金头虎贾明。

这哥俩凑到一块了。金头虎贾明一拍萧银龙:“喂,小兄弟跟我作伴,你觉得光荣不?”萧银龙一乐:“贾大哥我跟谁作伴都高兴,就是跟你在一块我不高兴。”

“唉,唉呀!兄弟你瞧不起哥哥。”

“非也,我不是瞧不起您:一,是因为你这人没能耐,二一个您这人太小气,第三样你专门找别人便宜,所以我就不爱跟你在一块。”

“兄弟,你听别人胡说八道,你哥哥这人可好哪!对人忠厚老实,为朋友两肋插刀,要讲花钱,可以挥金如土、仗义疏财。另外你哥哥不是没能耐。你看,掌中这条镔铁杵上下翻飞,会三十六路飞杵,而且我还足智多谋呀!见什么事情一看就明白。兄弟你跟我在一块能有什么亏吃吗?”

萧银龙一乐:“行行行,老王卖瓜自卖自夸,是好是坏咱哥俩试试看看。”“啵,就这一回。往后你就离不开我了,说什么也要把那秃驴给找着不可。”

哥俩奔正南,这条大道笔直,走到什么地方他们俩也不清楚。前面闪出一片树林,小哥俩觉得天气炎热,十分干渴,想要进树林休息休息,进树林一看有几个坟头。小哥俩往坟头一靠闭目养神,就听坟头那边说话:

“唉,想不到我方成竟落到这种天地。”

贾明一捅萧银龙,俩人一捂嘴:“这不是铁戟将方成吗,这小子怎么跑这来了?”贾明爬到坟头上伸着脖子往后一瞧,只见后边坐着两个人:一个是林士佩,一个是铁戟将方成。他俩肩并肩,正靠在坟头上,正在长吁短叹。

唉呀,贾明心说,有意思啊!他附在萧银龙的耳边就说:“兄弟,你不跟哥哥能遇上这好事吗?哥哥我福大命大造化大,该咱哥俩露脸,你抓一个我抓一个,你看有多好!”

萧银龙晃晃脑袋心里说:贾大哥你真是痴心妄想,咱俩抓一个也抓不着呀!咱俩别让人给抓着了!这俩小子能耐有多大呀!萧银龙跟贾明一摆手,告诉贾明别说话,仗着这坟头高大,他俩爬到坟头的那边,林士佩和方成没听见。林士佩说:

“师兄,你我落到这种大地,到何处去落脚?”

“唉”,铁戟将方成一直唉声叹气:“师弟,事到如今你我只好投亲靠友了从这往东南走,不远有一座山叫双龙山。双龙山上有一座金斗大寨,我有一位过命好朋友,叫金面太岁程士俊,我们俩多年处的不错,你我就投奔他那里。还是上策。”林士佩点点头:“人家能收留咱们吗?”“唉呀,过命的朋友一句话。不但能把咱收留还能报仇雪恨。”林士佩说:“此地并非讲话之所,让胜英和他的耳目听见了,就不好办了,咱们说走就走。”两个人站起来把尘土抖了抖,出树林奔东南。

萧银龙和贾明在后头看得清清楚楚,见二人站起身才把心放下,等林士佩他们没影了,这小哥俩才起来。贾明一看,人家走了,来能耐劲了:“兄弟你又冲我摇脑袋又摆手是什么意思?”萧银龙说:“咱们不能伸手,咱们俩一伸手非吃亏不可!”“唉呀,我说兄弟,我这两下子你不知道吗?什么人我没会过!林士佩、方成难道我就抓不住?”萧银龙一听一阵冷笑:“算了,算了,算了,别吹牛了,你这两下子我都知道。为什么方成家里头院子那么臭,听说要给你灌粪汤子,有没有那么回事?”

“唉哟,你都知道了,好,那我就不说了。”

“算了,我就不说了。听见没有,他俩赶奔双龙山了,咱俩跟着,到那块儿便把林士佩、方成抓着给我老师出出气有多好?”

“可也是这么个理。”两人起身刚要走,就听见脚步声响,吓得两人又蹲下了,贾明瞪着母狗眼一看,唉哟,就见树林外边进来个高大的僧人。就见这僧人身高九尺挂零,宽肩厚背。膀大腰

圆、窄脑门、宽下巴、满脸的大疙瘩,脑袋上受了戒,一对大脚丫子像一对小船似的。肩头扛着日月方便连环铲,背后背着一对银如意。贾明心中暗想:这个人我在哪见过呢?让我算算:“哎,想起来了。”他偷着告诉萧银龙:“兄弟,今天咱们算来着了。”

“这和尚是谁?”

“就是那天晚上闹洞房的那个凶僧。我三伯父要找的就是他。”

“你怎么知道呢?”

“我太知道了,那天晚上闹洞房我钻床 底下去了。我打算听我兄弟胜奎跟我弟妹唠什么嗑,正在这时候这和尚来了,头上蒙着布,脸上罩着青纱,身穿夜行衣,根本看不出他是个和尚来。可是,他一要行凶,我一伸手把他的脚脖子抓住了,拽了个跟头这一下子他脑袋摔痰孟上了。痰盂这一碎,把他脑袋上的布碰掉了,面纱也掉了,这我才看出他是一个秃驴,在那一刹之间我认出就是他。”萧银龙一听又惊又喜,问贾明:“你可看准了,别屈怨好人。”“唉呀!我是一对神眼,还能看错,一点也假不了。”萧银龙说:“咱俩怎么办?”“嗯,把他给生擒活拿,把他扛回去一交一 给我三伯父,人前显胜,这有多好。别看咱打不过林士佩、方成,要打这和尚大概不费劲。”萧银龙点头,冲贾明一摇手,两人不言语了,俩人照样趴在坟后。

书中代言:这和尚是谁,贾明猜得对不对?猜得太对了,这老和尚是谁呀?出家在河南灯峰高嵩山少林总院,在少林总院有个老师傅,叫雪练金钢璧和僧。璧和僧可了不起,那是少林派的派主,五宗十三派八十一门,人家就占这一派。壁和僧的老师傅是少林寺的老当家的金面达摩空空罗汉。空空罗汉,收了八大弟子,壁和僧是老四。在八个徒弟当中,空空和尚最喜欢壁和僧,因为壁和僧长得好看,白脸,要不怎么叫雪练金钢呢?长得也富态,在八大弟子当中他是首屈一指。空空罗汉就把少林寺的事一交一 给他。老罗汉自己搬到云南冒山铁禅寺去了。璧和僧也有八个徒弟,这八个徒弟当中要讲最横的就是刚才咱说的绰号叫恶面如来的法都僧。

璧和僧对他很偏重,在传授能耐方面给他掺了佐料。这法都在八大弟子当中位列前茅,在少林寺说一不二,他有个最好的朋友叫九元真一人司马通,也就是被二爷火德真君孔华一陽一用火活活烧死的那个老道。后来这个消息传到少林寺,传到法都和尚耳朵里了,把法都恨得“哇哇”怪叫,心说:孔华一陽一、胜英老匹夫,你们欺人一大甚,哪能手段这样残忍,哪能给人活活烧死。我跟司马道人一交一 情很深,我非给他报仇不可。那时候他就想下河南嵩山要找胜英和孔华一陽一,被他老师雪练金钢璧和僧给拦住了:“徒儿,不可,就凭你的武艺下山去找胜英,你觉得有把握吗?”法都哈哈一笑:“师傅,难道你对我也不了解吗?我学的是里练一口气,外练筋骨皮,金沙掌,银沙掌,铁沙掌,鹰爪力,马前一锭金,马后一锭银,十三太保的横练,善避刀槍、飞檐走壁、水旱两路无一不能。掌中方便连环铲,背后一对银如意,难道还打不过胜英和孔华一陽一吗?”雪练金钢点了点头:

“好吧,既然你执意下山给你的好友报仇,为师也不阻拦,不过现在还不行,你必须还得下几年的好功夫,从明天开始在后院为师专门教给你。”

法都感谢。就这样法都又下了三年的狠功夫呀!由于他背后背的这对银如意,打遍天下无对手。三年已过,雪练金钢璧和僧才打发他下山。法都下山以后就直奔十三省总镖局,意思是找胜英玩命,再找孔华一陽一。哪知道十三省总镖局都没人了,这镖局子眼看要黄,跟伙计们一打听才知道:胜英已经三年不在了,回到茂州古城村胜家寨养老了,人们已经散了,孔华一陽一上哪去不清楚。

法都一想这可怎么办哪,我白来了。他一想,跑了和尚,跑不了庙。你不是有家乡住处有地点吗,我去找你去。恶面如来法都这才起身赶奔古城村。说来也巧,他来的那天正是六月十五,找个地方住下,“哎呀!”他一看这古城村的人怎么这么多呀,男女老少欢天喜地,手中都拿着彩礼赶奔老胜家。法都暗地一了解这才清楚,闹了半天胜英的儿子娶媳妇。“嗯嗯”,大和尚一想,来得真不错呀,我叫你喜事变成丧事。他就打定主意了,白天睡觉,晚上穿上夜行衣。他觉得自己是个出家的和尚,行动不便,便用块布把脑袋包上,青纱罩面,就这样他夜入新房。没来到新房之前他先放了一把火把厨房给点着了,人们一忙乱都去救火去了,胜奎也去救火去了。他才进了新房,他想把新娘子大解八块,然后把人头挂在老胜家门前,让胜英活话地疼死。你说这老和尚有多残忍,他万没想到床 底下有位金头大老虎,贾明抓他脚脖子一拽,他思想毫无准备,做梦也没想到:这还有人哪,摔了个跟头,正好脑袋碰在痰盂上,故此面纱头巾全落地了,这才露出了模样,让贾明看见了。

外边一乱,法都和尚不敢呆了,飞身上房逃走,他一想:我光烧了一把火,没杀了老胜家的人觉得心里头很不满意。但是已经打草惊蛇,恐怕再下手有点难了。怎么办呢?我先离开这,将来有了机会我再找胜英,就这样他离开了古城村。

他也知道胜英不能完,非找他不可,和尚心中暗笑:我呀,也不回少林寺,什么时候我给九元真一人报了仇再走。这和尚到处溜达。这一天他来到了双龙山,他心中一动,双龙山有我一个徒侄叫:金页太岁程士俊,是九元十真一人的徒弟,不如我到这来待几天。他走累了,打算到这树林里凉快凉快,然后一口气就到双龙山了。做梦也没想到遇上贾明和小侠萧银龙,也该这和尚倒霉,他进了树林一看属这坟头大,周围树也比较多,凉风吹来,十分清爽,这边地上还有块石碑。法都和尚把石碑上的尘土抖了抖,这才盘腿打坐,闭目养神。贾明在那边看得清清楚楚,一捅萧银龙,小哥俩一商量,干脆咱来一个背死狗。

就见萧银龙在怀里一伸手把链子飞抓掏出来了,链子飞抓这链子长是一丈二,小链像筷子那么细,十分结实。那头一交一 给贾明这头自己拿着,两个人慢慢往前摸,就爬到坟头上去,往下一瞅有一个秃头,两个人瞄准了冷不丁把这链往下一抖,“哗啷”,正好套到法都的脖子上。法都觉得冰凉梆硬就是一愣,“啊!”还没等清醒过来这小哥俩往上一扽,就使上劲了。

好小子,你跑不了了。“嘿”,“咔”,两个人往两旁一拉,这和尚可受不了了,把恶面如来勒得眼珠子往外冒,舌头吐出多长来。但是萧银龙和贾明哪里知道这和尚会硬气功,他明白是怎么回事了,就把舌头往里一伸,“啊——”,脖子当时就粗起来,“咔吧”一声把飞爪锁链崩断。贾明来了个跟头,萧银龙来了个趔趄,一扶树好险没倒。单说法都和尚跳出圈外,用手直摸自己这脖子:

“阿弥陀佛”,在脖子上勒道印儿,好险没勒死,大和尚闪目观瞅,就见前面站着一丑一俊,两个年轻人,那丑的是真丑,那俊的是真好看。大和尚用手点指:“呔,什么人?因何行刺贫僧”?

贾明这阵从地上站起来了,把镔铁杵拽出来,一蹦跳到和尚面前:“呔,我说秃驴,你真不知道我们哥俩是谁?”

“贫僧不知。”

“好了,你站稳当,我乃十三省总镖局的少镖头,我爹消息大王钻云太宝贾七爷贾斌久;我老师就是红莲罗汉弼昆长老;我三伯父就是胜手昆仑侠胜英胜子川;往下是金头大老虎贾明师爷。”

萧银龙这阵也过来了,手中合一对判官双笔把胸脯一拍:“小侠萧银龙,我爹震三山萧杰,我老师就是神镖将胜英。”大和尚一听把嘴一撇。

“嘿嘿嘿嘿,啊,原来是两个无名的小卒。”

贾明一听一瞪眼:“我说秃驴呀,闹新房是你不?放火是你不?承认不?”“不错,正是贫僧所为。”贾明对萧银龙说:“兄弟你听见没,我看的不错吧!正是这个秃驴,咱要找的就是他。兄弟可别让他跑了,打!”

萧银龙一晃判官双笔直奔凶僧,“嘿”,双笔一转个扎和尚的前心,大和尚一转个双笔走空。大和尚把掌中方便连环铲往下一压,砸萧银龙的胳臂,小侠侧双背往外一转身:“走”,使了个凤凰展翅一笔点和尚的耳门,大和尚把秃脑袋一晃,单笔走空。“着!”萧银龙又一笔点他的软肋,和尚用大铲往外一撩,两个人就在树林里战在一处。

贾明在旁边一看:这和尚别看身体肥大,可动作灵敏,贾明看准了就飞出一杵子“着飞杵!”“哧”他扔这玩意可真准,正扎到和尚的屁一股上了,“嘣”这一下把大铁杵弹出好远。贾明吓得一吐舌头:“嚄,跟我一样啊,会金钟罩。”和尚用手一指:“贾明啊,你小子有能耐你过来。”“唉,有我兄弟就行了,用得着我吗?”贾明一伸手把大铁杵拣起来,站在旁边助阵,要讲法都的能耐也不差,跟萧银龙比要强他好几倍,但是有贾明跟着捣乱,有点分散一精一力,故此这才和萧银龙打个平手。

贾明就喊上了:“来人哪,三伯父快来,蒋五叔快来,这秃驴在这呢!让我们碰上了,快来人哪!”贾明这一喊不要紧,真把法都喊得心慌意乱,法都一边打着心中暗想,这要把胜英等人喊来,对我大大不利。三十六计走为上策,撂着我的放了他们的,等哪一天再要他们的命也不晚。想到这,虚晃一铲转身就走,跑到树林外头:“贾明你等着,哪一天洒家我扒你的皮。”“秃驴,你有能耐你别走,等哪天我扒和尚皮做一面鼓,一大敲三遍,和尚你跑不了!”大和尚头也不回直奔双龙山。贾明跟萧银龙在后头紧紧追随。

时间不大,就到了山口了,贾明和萧银龙看得清楚,山口出现一队喽罗兵,就见那和尚跟喽罗兵指手画脚说了两句,喽罗兵往左右一分,法都和尚进了山了。贾明刚想往里闯,被萧银龙给拦住了:

“且慢,哥哥,咱可去不得,你别看和尚进了山了,人家都认识,咱俩是生人,一说非翻车不可。”

“那怎么办,就睁眼让他跑了。”

“不,和尚讲话,撂着他的放着咱的,回去找我师傅报信,大家从长计议。”

“哎呀,我说小兄弟,那得等到何年何月,要送信你自己走,明儿不怕这个,我金头大老虎要独自闯山。”

“兄长,不可,孤掌难鸣啊,那怎么行,你非吃亏不可,还是听我相劝,咱回去吧!”“不行,我是独胆英雄非闯山不可。”“别呀,咱们大家一块去多好!”

“不行,你别劝我,我非去。”萧银龙怎么劝金头虎也不听,最后把萧银龙气急了朝着贾明的屁一股踢了一脚:“你去吧!”贾明“噔噔噔”跑了几步又站住了:

“嗯,那我就歇两天”。他又不去了。萧银龙说他:“你是个什么人呢,你充英雄好汉。”贾明嬉皮笑脸过来:“兄弟,咱们回去上哪找大伙去,依我的主意咱还回树林睡一觉,晚上夜探双龙山,到那有了机会再拿和尚,你看怎么样?”萧银龙说:“那可有点冒险”。“哎呀,兄弟,你一个人怎么打闹的肖金台?何况如今咱哥俩呢?”萧银龙一听也有道理,犟不过贾明,俩人回头就回了树林,仍然找到那片坟地,哥俩躺在这休息。

直到定更天左右,小哥俩起来,周身上下收拾利落,各背兵刃,出来直奔双龙山。不走山口走背面,顺着山石砬子就爬上山顶。

小哥俩并肩往前走,施展“陆地飞腾法”,时间不大就找到中平大厅。往前看,一座大厅十分宏伟,里面灯烛辉煌。萧银龙飞身上房,贾明上不去,爬到后窗户,踮着脚用大杵的尖捅了个窟窿,往里边观瞧。贾明往里头一看:“唉哟,高朋满座,盛友如云哪,在正座上坐着个小伙子,长得挺带劲儿,稍微有点小黑一胡一 ,兴顶虎头巾,身穿虎皮袍,罩着英雄氅、腰系大带,在他身边背后有人,给他抱着一对镔铁狼牙棒。

上首坐着个大和尚正是恶面如来法都,下首坐着铁戟将方成、震八方林士佩,旁边还有几个人,正在屋里头高谈阔论。林士佩手拍桌案,“啪啪”直响,正在骂胜英和贾明,骂得难听不堪入耳,把贾明气得肚子“咕咕咕”直响,心里说话:“哎呀,真气死我了,可惜我没能耐,我要有我蒋五爷那两下子,呔,把大棍一晃进去,‘噼啪’,打一顿那有多过瘾。唉,没那能耐呀1”贾明一琢磨:只好忍个肚子疼不言语,我听你们说什么。

就听金面太岁程士俊说话了:“唉,到了我的双龙山就算到家了,不要忧虑,老匹夫胜英不来是他便宜,要来我让他们一个也走不了。当然我的双龙山既比不上莲花池,也比不上肖金台,更比不了对松山,但是,我山小不大十分坚固,弟兄们一团一 结一心,拧成一股绳,量老匹夫来了也得不了逞。来呀!酒宴排下。”林士佩说:“我暂且倒退,不知厕所在哪?”有个喽罗兵一指:“就在后面。”说着话,喽罗兵拿着红灯开路,林士佩去上厕所。刚走到一胡一 同,林士佩一摆手让喽罗兵回去,林士佩假装上厕所,比划比划就出来了,一直奔后窗户。什么原因哪,林士佩比狐狸都一精一,他正在屋里头跟程士俊众人谈话,就觉得后窗户有人,时间不大,一瞅,后窗出了个小窟窿,“嗯?”林士佩一琢磨有人偷一听 ,到底是谁他不清楚,以上厕所为名,他偷偷地到了后窗户,等他到了墙角屏住呼吸一看:“唉哟,这不是贾明吗!这兔崽子又来了啊,哎呀,别着急,别着急,我得想个什么招呢?这回把他抓住,决不能叫他跑了。”林士佩一想,我给他一个猛鸡夺粟,把他抓住。想到这里,再看震八方脚尖一踮,冷不丁地就窜过来了,像老鹰抓兔子一样,“呀,唉!”把贾明的肩头抓住,抡起来就往地上就摔,贾明吓得魂不附体。

“唉哟,妈哟。”“咕咚咚、咕咚咚”摔了一顿,贾明要没有金钟罩,这下也就摔死了。林士佩拉宝剑往上纵,就奔贾明。忽听脑后恶风不善,“哧”,有人暗算自己。林士佩往旁边一闪身,这人走空了,震八方一瞅非是旁人,正是小侠萧银龙。这俩人就比一个人强得多,要贾明自己就吃了亏了,萧银龙趴着一看,见贾明不利,这才下来助战。林士佩假装上厕所没拿狼牙镩,就身边佩戴的宝剑,不然的话,萧银龙非吃大亏不可呀!他们俩也不是没动过手,林士佩一看是萧银龙,高声喊喝:

“众位,有奸细。贾明、萧银龙在这哪,别让他们跑了!”深更半夜,就这一嗓子喊出多远去。群贼听说此言,“呼啦”全站起来了,各提兵刃赶奔后院。刹那间,灯笼火把亮子油松照如白昼,把后院包围了个风雨不透。有几个喽罗兵上了房,手里抱着一弩一珠盒子,拉开弓,对准贾明和萧银龙,封锁了所有的出口。单说金面太岁程士俊、用手拎着这对镔铁狼牙棒,身后跟着寨主,还有恶面如来法都和尚,只见方成来到后院一看:“嘿,又是这两小子。”方成用手点指:“贾明呀,贾明,咱们一天二地仇,三一江一 四海恨,今天要再把你放了,我姓你那个姓。”

“现在姓就正好,我还没老婆,没儿子,收你个大孝子。”

“呸,拿命来!”方成刚想过去,和尚过来了:“阿弥陀佛,各位不用你们,这两小兔崽子坏透了,在坟地里差点把我勒死,那阵我没心跟他们恋战,因此我暂时奔双龙山。没想到今晚上他们又来了,这叫死催的,阎王让他们三更死,哪敢留到五更啊!还劳大家放手,贫僧一人足矣!”

法都和尚迈大步来到二小面前:“阿弥陀佛,贾明、萧银龙,尔还不束手被擒,等待何时?”贾明一乐:“哈,秃驴呀,你说得多轻快,束手就擒的不是我,而是秃驴你。我告诉你们今天你们臭贼,一个也跑不了,你们已经被我们十三省总镖局的人包围了。你们往东看:我三伯父神镖将胜英,九头狮子孟凯、震三山萧杰三侠客都在;你们往西看:明清八义的火德真君孔华一陽一,神槍无敌华迁华紫远、落地昆仑丘连,神刀将李刚全都在呀;你们再往前看,小英雄们全到齐了;你再往后看:艾莲池、红衣女侠、夏侯商元、飞天玉虎蒋伯芳,海底捞月叶成龙,全在这呢!你们他妈的还跑得了吗?”

贾明虽然是胡说八道,但是群贼也吓了一跳啊!为什么?贼人胆虚,不由得闪目往四外看了看,一瞅一个人没有,知道贾明胡说八道。把法都和尚气得“哇哇”咆哮:“小子,休要拿大言欺人,哪里走!”直扑贾明。金头虎晃大杵往下就砸,三个照面,让那和尚一脚踢了个跟头,正摔到林士佩面前,让林士佩上去就把脖子掐住,“唉,咣,等我掐死你这个兔崽子。”

“不动不动,咱哥俩有一交一 情,我老实听话就得了。”林士佩把贾明捆好了。剩下小侠萧银龙,萧银龙飞身刚要上房,被法都和尚把脚脖子抓住!“下来!”就这一下子,“扑通”把萧银龙摔倒在地,金面太岁程士俊过去用狼牙棒一挟:“别动!”萧银龙没敢动,叫人家生擒活绑,刹那之间哥俩全让人抓住了。林士佩飞身上房搭凉棚四下观瞧,没人,这才放心。大家回到屋里归座,把两个人给推上来了,程士俊把桌子一拍:“呔,胆大的小辈,竟敢夜闯我的双龙山,你们有几个脑袋?”

“来人,把他们拉到外边,乱刃分一尸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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