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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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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部,编年类,九朝编年备要

钦定四库全书

九朝编年备要巻十    宋 陈均 撰

仁宗皇帝【起甲戌景祐元年止己夘寳元二年】

甲戌景祐元年春正月赈京东饥

禁闭籴

赈淮南饥

出内藏绢代其嵗输

置崇政殿説书

以贾昌朝赵希言王宗道杨安国为之日俾二人入侍讲説

初上问孙奭谁可代讲説者奭以昌朝为对

元昊冦邉

元昊虽常贡奉然居国中益僣侈改元开运至是初冦府州秋七月冦环庆都巡检杨遵等以兵七百战败都监齐崇矩援之伏兵发为元昊所执既而送还因下诏约束之或告元昊以开运石晋败亡年号也更曰广运环庆副都部署刘平奏元昊车服僣势且叛宜严备之

未几元昊母米氏族人山喜谋杀元昊元昊酖其母杀之而沉山喜之族于河遣使来告哀

二月罢御试书判拔萃科

诏自今幕职州县官经三考以上非入缘邉及川广福建者并许应贤良方正等六科诸乡举被黜者毋得复应茂材异等三科及武举从史馆修撰李淑之言也先是淑言选人试书判拔萃特有司之事陛下何必亲试之又所谓茂材者本求出类之隽而士之不利乡举者应焉此亦非求材之本意

诏麟府州赈畨汉饥民

三月亲试举人

赐张唐卿以下五百人及第出身有差诸科二百余人特奏名八百余人

夏四月诏有司勿受内防

厐籍为开封府官时尚美人遣内侍称教防免工人市租籍言祖宗以来未有美人称教防下府者上为杖内侍仍诏有司自今宫中传命毋得辄受

置御史里行

殿中侍御史监察御史里行四员从中丞韩亿之请也诏举三丞以上尝试歴知县者为之然唐亦有侍御史里行今独遗之寻以张宗谊孙沔为监察御史里行

五月以程琳为三司使

诏自今三司使在职未久毋得非次更易于是琳在三司阅四年遂得政或请募人输粟京师以罢江淮漕运琳曰如滑商邀价而粟不至奈何先是三司并合田赋沿纳诸名器为一物琳谓借使牛皮食盐地钱合为一谷麦黍豆合为一易于勾校可也然后世有兴利之臣复用旧名増之是重困民无已时也但前年已诏并诸科敛名以为一矣恐琳特因议论及之耳

琳在三司尤谨出入禁中有所取辄覆奏罢之内侍表言琳颛琳闻之自直于上曰三司财赋皆朝廷有也臣为陛下惜耳于臣何有焉上然之

琳又尝言兵在精不在众河北陜西军储数匮而招募不已其住营一兵之费可给屯驻三兵昔养万兵者今三万矣河北嵗费刍粮千二十万其赋支十之三陜西歳费千五百万其赋入支十之五自余悉仰给京师自咸平逮今二邉所増马步军指挥使百六人计骑兵一指挥所给岁约费缗钱四万三千步兵所给嵗约费缗钱三万二千它给赐不预合新旧兵所费不啻十缗天地生财有限而用无纪极此国用所以日诎也今同华沿河州军积粟至于红腐而不知用沿邉入中粟价踊贵而未尝足诚愿罢河北陜西募住营兵勿复増置遇阙即选厢军精鋭者补之仍渐徙内郡以便粮饷无事时畨戍于邉缓急即调发便近严戒封疆之臣毋得侵轶生事以觊恩赏违令者重寘之法如此则疆场无事而国用有余上嘉纳焉

以河南府学为国子监

六月策制科

考官上贤良方正能直言极谏太常博士蘓绅才识兼茂明于体用大理寺丞吴育茂材异等进士张方平各六论上御崇政殿策之并入等

闰月淮汴溢

毁无额寺院

罢造玳瑁筒器

从度支判官谢绛之言也绛云初诏罢密花遂背禁人服用且云自宫掖始既而内人赐衣取于有司又后花制作玳瑁器索筒于市筒禁物也民间不得有而索不已请罢之诏勿市仍罢所造器

绛又言内藏库嵗受铸钱百余万缗而嵗给左藏库及三年一郊度嵗出九十万缗所余无几请以天下所铸钱尽入三司十年责以移用使积谷实邉而茶盐香矾之利悉归京师与夫滞积大盈利害逺矣又迩来用物滋侈赐予过制禁中需索去年计为缗钱四十五万自今春至四月已仅二十万比诏裁节费用而有司移文但求咸平景徳簿书不存则无所措置臣谓不若推近及逺递考嵗用而裁节之不必以咸平景徳为准也又请罢内降凡诏令皆由中书枢密院施行

六月淮南发运使刘承顔献轮扇浴器为知谏院郭劝劾诏还之

秋七月枢密使王曙加同平章事

河决澶州横陇

八月薛奎薨

諡简肃奎在政府谋议无所迎避或时不从归至家辄叹诧不食家人笑曰何必如是奎曰吾仰慙古人俯媿后世尔尤善知人范仲淹厐籍明镐自为吏部选人皆以公辅许之后卒如其言欧阳修王拱辰皆其女壻也

上尝谓辅臣曰臣之事君多见其有始而无终者奎对曰保终之道非独臣下然也如唐明皇初励精为治而末则放意荒侈不可不鉴上深然之

有星孛于张翼

长七尺濶五寸十二日而没

王曙薨以王曾同平章事枢密使

大赦

星变故

出美人尚氏杨氏

郭后既废尚杨二美人益有宠每夕侍上寝上体为之疲或累日不进食中外忧惧杨太后亟以为言上未能去入内都知阎文应早暮侍上言之不已上不胜其烦乃颔之即氊车载出

厥后谏官王素言及王徳用所进女口上曰已在朕左右素切谏即命宫人各赐钱押出讫奏上为之泣下

初蔡齐力争削遗诰中太后参决军国大事之语吕夷简叹曰蔡中丞不知吾岂乐为此哉上方年少恐禁中事莫有主张者尔及二美人争宠恣横卒赖太后排遣之或谓夷简意实在此然议以为人主既壮而母后听政自非国家令典虽或能整齐禁中而垂帘之后外戚用事亦何所不至齐之力争亦不为失也

上命参知政事宋绶面作诏曰当求徳阀以称坤仪既而左右引茶商女陈氏入宫绶曰陛下乃欲以贱者正位中宫不亦与前日诏语戾乎后数日枢密使王曾入对及之上曰宋绶亦如此言侍御史郭劝言陈无世阀不可俪宸极枢密副使蔡齐宰臣吕夷简又力止之卒罢

厐籍滕宗谅罢

籍为殿中侍御史言范讽交结尚美人父继斌请付台鞫其事宰相李迪雅善讽寝不报宗谅为司谏尝以上体多疾奏疏谏内宠其畧曰陛下日居深宫流连荒晏临朝则多羸形倦色决事如不挂圣懐语太切直故出籍广东转运使宗谅知信州

冬十月罢发运使

以其事属淮南转运

十一月纳皇后曹氏

故冀王曹彬之孙女也郭后废始聘入宫九月诏立为皇后至是行册礼

是嵗契丹宗真迁其母于庆州

自天圣三年生辰正旦朝廷皆别遣使贺其母至是不复别遣康定元年契丹复迎其母归乃遣使如故

乙亥景祐二年春正月贬孙沔

沔为监察御史里行先是上言窃见上封事人同安县尉李安世辄因狂悖妄进瞽言虽曰狂愚犹胜謟佞况自孔道辅范仲淹被黜之后厐籍范讽置对以来凡在搢绅尽懐缄黙伏乞少霁天威用存国体疏上责知潭州衡山县沔未知有责命复上书曰累嵗以来和气郁滞水旱相荐虫螟屡生粟麦不登田畴几废九夏多寒三冬无雪星变上天河决东郡疾疫流离生灵困惫民乏兼日之食廪无卒嵗之储又曰去秋以圣体愆和臣心唘沃爱君有从宜之制双日伸不坐之请交泰之诚遄臻有喜宴安之戒岂可为常且一月之中适减其半庆辰佳节休沐受厘三分之日复废其一是则一嵗之中率无百余日视事宰臣上殿奏事止于数刻天下万务得不旷哉汉帝五日一朝则有伏蒲入阁据厠留语唐制三日一坐则有便殿更畨浴堂延对今退朝之后深宫之中侍左右者刀锯亏残之余悦耳目者绮纨艳冶之色扃钥九重叫阍千仞宸禁昼严乗舆天逺固未见欵召名臣清问外事询祖宗之纪纲质朝廷之得失徒修简易之名未益承平之化臣恐其未可也又曰愿因歳首正朝之始霈然下令诞告多方每旦恭已辨色居位推择大臣讲求古道降以温顔俾之极论精思品藻督责贤哲外则逐刺史县令无状老懦贪残之辈以利于民内则罢公卿大夫不才謟佞诡诞之士以肃于朝掖庭之中简去幽旷以求锡羡之庆宫寺之内抑损重任以防昵近之私发号施令必审其有害赏功罚罪必思其未平则可使教敦于上民悦于下足以召天地之恊气致国家之丰隆皆目前可见之事惟陛下力行而已书奏再责监永州酒

置迩英延义二阁

召辅臣观侍读学士盛度崇政殿説书贾昌朝讲读经史昌朝诵説明白上多所质问昌朝悉记录以进上赐其书名曰迩英延义记注仍命章得象等读之皇祐间侍读杨安国请书无逸于迩英殿之后屏上曰朕不欲背圣人之言当书置之左方又命侍读丁度取孝经之天子孝治圣治广要道四章对为右图因令知制诰蔡襄书无逸王深书孝经为图命学士承防王拱辰为图序而襄书之

安国尝读易至山下有泽损君子以惩忿窒欲上曰人之情欲皆生于隂阳而节之在人安国对曰臣以为人有六情喜怒哀乐好恶天有六气隂阳风雨晦明故人之生也天命之谓性言情则性之移也语欲则情之肆也故六情相滥则喜生于风怒生于雨哀生于晦乐生于明好生于阳恶生于隂故圣人取损象以惩忿窒欲也上然之又尝讲周礼至大荒大烖则薄征缓刑因进言曰过误之民当嵗歉则贳之今众持兵杖取民廪食一切寛之恐亡以禁奸上曰不然天下皆吾赤子迫于饿殍至于起为盗贼州县既不能赈恤乃捕而杀之不亦甚乎

上尝御迩英殿读真宗所撰正説养民篇顾谓侍臣曰今天下民籍几何侍读学士梅询对曰先帝作此盖述前代帝王恭俭有节则户口充羡赋敛无法则版图衰减上因诏三司及编修院检阅至寳元二年乃上之歴代户口数前汉千二百万后汉千六百万魏九十万晋二百万宋九十万后魏北齐后周三百万隋八百万唐九百万国朝太祖二百五十万太宗三百五十万真宗八百六十万寳元一千万云庆歴二年命中丞贾昌朝侍讲迩英阁故事台丞无侍经筵者上以昌朝长于讲説故特命之

二月命李照定乐

时承平久上留意礼乐之事先是判太常寺燕肃言大乐制器嵗久金石不调愿以王朴所造律准考按乃命馆职宋郊李照同预至是肃等上所考定乐器上临阅奏郊庙五十一曲因问照乐何如照对乐音髙命详陈之照言王朴律准视古乐髙五律视禁坊胡部乐髙二律击黄钟才应仲吕击夹钟才应夷则是冬兴夏令春召秋气盖五代之乱雅乐废壊朴创意造律准不合古法用之本朝卒无福应又编钟镈钟无大小轻重厚薄长短之差铜锡不精声韵失美大者陵小者抑非中度之器相传以为唐旧钟亦有朴所制者昔轩辕氏命伶伦截竹为律复令神瞽叶其中声然后声应凤鸣而管之参差亦如凤翅其乐传之夐古不刋之法也愿听臣依神瞽法试铸编钟一簴可使度量权衡协和诏许之仍令就锡庆院铸之照请下潞州求上党县羊头山秬黍及下懐州河内县取葭莩制玉律以气从之寻以王曾吕夷简为都大管勾铸造大乐编钟蔡齐同都大管勾仍以入内都知阎文应提举照既铸成编钟一簴以奏御遂建请改制大乐取京县秬黍累尺成律铸钟审之其声犹髙更用太府布帛尺为法乃下太常四律照自为律管之法以九十黍之量为四百二十星率一星占九秒一黍之量得四星六秒九十黍得四百二十星以为十二管定法旧太常钟磬十六枚为一簴而四清声相承不击照言十二律声已备余四清声乃郑卫之乐可去侍读学士冯元等駮之曰圣人制乐取法非一故有十三管之和十九管之巢三十六簧之竽二十五之瑟十三之筝九之琴十六枚之钟磬各自取义宁有一之以律吕而专为十二之数也且圣人既以十二律各配一钟又设四清声以附正声者盖为夷则至应钟四宫而设也夫五音宫为君商为臣角为民徴为事羽为物盖声之重者为尊轻者为卑卑不可加于尊古今之所同也故列声之尊卑者事与物不与焉何则事为君治物为君用不能尊于君也惟君臣民三者则自有上下之分不得相越故四清之声之设正为臣民相避以为尊卑也臣以为且如旧制便上令权用十二枚为一格俟知音者别议

照谓旧声髙乃以太府尺为法照独任所见更造新器而新声极下起五月造至八月成议者以为迂诞罢之

上寻出御制景祐乐髓新经六篇赐近臣其一释十二均二明所主事三辨音声四图律吕相生并祭天地宗庙所用律及隂阳数配五十二管之长短六论歴代度量衡皆本之于隂阳配之于四时建之于日月通之于鞮竺演之于壬式遁甲之法

李迪罢

出知亳州先是厐籍为御史数劾范讽迪右讽弗治反左迁籍籍既罢益追劾讽不置讽亦请辨乃诏即南京置狱讯之籍坐所劾不实法当免讽当以赎论吕夷简疾讽诡谲多妄言且欲因讽以倾迪乃寛籍而重贬讽上初召夷简及参政宋绶决讽狱以迪素党讽不召迪皇恐还第翌日遂罢迪性淳直实不察讽之多诞也

迪以庆厯七年薨上篆其碑首曰遗直又改所邓州鄄城之邓乡曰遗直乡

以王曾为左仆射同平章事

杜衍为御史中丞

衍言中书枢密古之三事大臣所谓坐而论道者今止只日对前殿何以尽天下事宜迭召见赐坐便殿以极献替月不过数四足矣若进谷帛様甲胄弓矢防马试吏员此皆细务特有司之职耳陛下何必亲决未几权判流内铨先是选补科格繁长主判不能悉阅吏多受赇出缩为奸衍既视事即敕吏取铨法问曰尽乎曰尽矣乃问视具得本末曲折明日晓诸吏允得升堂各坐曹听行文书铨事悉自予夺由是吏不能为奸利居月余声动京师后改知审官院其裁制如判铨法

夏五月广西蛮冦邉

初交趾虐其部人有欵宜州自归者八百余人议者以为不可纳时蔡齐在枢府言蛮人去暴而归有徳纳之便请给荆湖闲田使自营今纵去必不复还旧部若散入山谷如后患何不听至是果为乱杀海上巡检官军不能制广南以闻有左侍禁桑怿者雍丘人明道中为永安县巡检时京西旱蝗有恶贼二十三人宻院召怿至京授以姓名怿设计尽擒之还京宻院吏责赂为改阁门祗怿不应吏匿其功状止免短使而已至是遣怿防广桂二州都监计捕之及冬始得阁门祗怿推其赏以归已上者或讥以好名怿叹曰士顾其心何如耳当自信其心以行若欲避名则善皆不可为也卒辞之

秋八月严内臣选用法

天圣四年初置上御药院供奉四人至是诏管当御药院自今选内臣入仕三十年以上经十年不迁而累有劳绩者为之

是冬又诏内侍都知押班落职者毋得复任见任者毋得管当皇城司亲戚毋得管当御药院皇祐五年又诏年五十无过者乃除是职

寛强盗刑名

不持杖不得财徒二年得财为钱万及伤人者死以下定罪有差自是盗法惟京城加重余视旧益寛矣

置提防坑冶铸钱官

江浙等路提防坑冶铸钱

作睦亲族宅

上以皇族散防都城或睽燕集诏以玉清昭应宫旧地作睦亲宅以防之

冬十月置朝集院

以待朝士外官之还京辇者明年十月乃成

复郡牧制置使

止于副枢兼领

十一月废后郭氏薨

先是上颇思郭后累遣中使问劳赐以乐府辞后和荅语甚凄怆属后小疾遣阎文应与太医诊视至是暴薨中外疑文应进毒而不得其实时上致斋南郊不即以闻上深悼之既而追复后号礼用孝章故事谏官姚仲孙髙若讷言文应尝叱医官于上前又疑后为文应所毒右司谏王尧臣亦请穷治侍医者乃贬文应为秦州钤辖其子士良干当御药院并出之范仲淹劾奏其罪卒窜岭南死于道

乙未郊三圣并侑

先是礼院言太祖太宗真宗三庙皆万世不迁至于南郊以太祖定配二宗迭配将来皇帝亲祠且请以三圣皆侑上显对越之盛次申遹追之感此后迭配还如前议嵗时常祀则至日圜丘仲夏皇地祗配以太祖孟春祈谷夏雩祀祭神州配以太宗孟春感生帝配以宣祖季秋大飨配以真宗先是上亲制郊庙乐章二十一曲裁成颂体告于神明诏宰臣吕夷简等分造乐章参施羣祀

立宗室转官换官法

先是宗室无迁官法惟遇稀旷大礼则普迁一官至是并与转官仍自诸司使以下至殿直皆换南班官旧自借职十迁至诸司副使及换官自率府副率四迁即遥领刺史八迁即为节度使俸禄十倍于旧矣

十二月加嘉勒斯赉官

保顺留后赵元昊遣索诺尔将兵击嘉勒斯赉兵败尽死索诺尔被执元昊自领兵攻下猫牛城又攻青唐宗噶尔带星领诸城遂取瓜沙肃三州然部兵溺宗哥河及饥死颇众至是又侵斯赉界斯赉壁鄯州不出元昊已渡河挿帜志其浅防斯赉潜使人移表深防以误元昊元昊战败士卒溺死者十七八自是不敢窥其境斯赉来献捷朝廷议欲加节制韩亿谓二部皆藩臣今不能谕令解仇乃因捷加赏非所以绥御四夷也议遂寝

石介罢

先是御史台辟介为主簿介上疏论赦书不当求五代及诸伪国后忤意罢不召馆阁校勘欧阳修贻书责中丞杜衍曰介一贱士用不用当否未足害政然可惜者中丞举动也主簿于台中非言事官然大抵居台中者必以正直刚明不畏避为称职介足未履台门之阈而已用言事见罢真可谓正直刚明不畏避矣度介之才不止为主簿真可为御史也今斥介而他举必亦择贤而举夫贤者固好辨若举而入台又有言则又斥而它举乎如此则必得愚闇懦黙者而后止也衍不能用

知淮阳军梁适亦上疏论朱全忠唐之贼臣今录其后不可以为劝上是其言记适姓名于禁中寻召为审刑院

诏长吏能导民修水利辟荒田者赏之

丙子景祐三年春正月追复皇后郭氏

卤簿仪物并用孝章皇后故事

二月汰三司吏

先是上患三司吏员猥多命中丞杜衍与三司使副择其能否而升降之有欲中衍者扬言于外曰衍请尽出诸吏于是相率仅千人诉于宰臣吕夷简夷简拒不见又诣王曾曾以美言谕之使自列既又诣衍宅投瓦砾肆丑言明日衍对愿穷治之而曾尽得其姓名于是流窜二十余人衍寻罢出知永兴军

申命阮逸等定乐

先是诏天下有深达钟律音者所在以名闻于是知杭州郑向言镇东推官阮逸苏州范仲淹言布衣胡瑗皆通知古乐遂诏遣诣阙乃命学士马元与逸瑗定新乐未几元上金华五箴及景祐广乐记越九月诏罢议用右司谏韩琦之言也琦言祖宗以来通用王朴之乐天下无事垂八十载顷因燕肃妄加磨鑢适防李照至阙谓其音未谐陛下许之改作暨阮逸胡瑗继至盛言照乐穿凿再令造律则又围径乖古内侍邓保信续上新尺复长广未合臣虑后人复有从而非者臣窃计之不若穷作乐之原为致治之本使政令平简民物熙洽斯则治古之乐可得以器象求乎又西北二陲久弛邉备犷悍之性岂能常保陛下与左右大臣宜先及之缓兹求乐之议移访安邉之防然后将王朴及逸瑗保信三法别诏稽古之臣取其多合典制者以备雅奏固亦未晩诏学士丁度等详定度等言逸瑗保信所造黍尺律管权量钟磬参校不同周汉之制诏度等以太府寺尺校之卒不得其要领论者谓逸等所陈乃古人弃而不用之説度等又泥于汉书脱文卒不能是正乃命逸为镇安军书记瑗为试校书郎推恩以遣之

三月复入中见钱法

复令商旅入钱于京师者给南方茶入刍粮于边者给京师及诸州钱从枢宻副使李谘等请也谘等请罢河北入中虚估以实钱偿刍粟实钱售茶皆如天圣元年之制又以商持劵至京师旧必得三司符然后给钱以故三司吏得稽留为奸乃悉罢之命商持劵径趋货务騐实立偿之钱又请前已用虚估给劵者给茶如旧仍给景祐二年已前茶并言商人之所不便者其事甚悉仍请重私贩之禁又请听商输钱五分余为置籍召保期半年偿失期者倍其数皆从之谘等复言自孙奭等变法五年之间河北入中虚费缗钱五百六十八万今一旦复用旧法恐豪商不便依托权贵以动朝廷请先期申谕于是上为下诏戒敇而县官滥费自此少矣

夏五月罢范仲淹禁越职言事

吕夷简秉政久进者多出其门仲淹时以天章阁待制知开封上言官人之法人主当知其迟速升降之序其进退近臣超格者不宜全委宰相因上百官图指其次第曰如此为序迁如此为不次如此则公如此则私不可不察又言汉成信张禹不疑舅家故终有王莽之乱臣恐今朝廷亦有张禹壊陛下家法以大为小以易为难以未成为已成以急务为闲务者宜早辨也夷简以仲淹语辨于上前且诉仲淹越职言事荐引朋党离间君臣仲淹亦交章辨折辞益切仲淹罢待制知饶州时朝士畏宰相无敢送仲淹者独龙图阁直学士李弦集贤校理王质出郊饮饯之初仲淹因论建都之事谓洛阳险固而汴为四战之地太平宜都汴即有事必居洛阳可渐广储蓄而缮治宫室上以问夷简夷简曰仲淹迂濶务名无实仲淹闻之于是为四论以献大抵讥时政云仲淹自还朝言事愈急宰相隂使人讽之曰待制侍臣非口舌任也仲淹曰论思正侍臣职余敢不勉宰相知不可诱乃命知开封府欲挠以烦剧使不暇他议亦幸其有失亟罢去仲淹防之弥月京师肃然称治

御史韩缜希宰相防请以仲淹朋党榜朝堂戒百官越职以言事从之缜亿子也

集贤校理余靖上言陛下亲政以来三逐言事者恐非太平之政靖落职监筠州酒税

馆阁校勘尹洙亦言与仲淹为师友又常荐已不可茍免洙贬监郢州酒税

馆阁校勘欧阳修乃贻书责谏官髙若讷曰仲淹刚直通古今班行中无比今以非辜逐君为谏官不能辨犹以面目见士大夫出入朝廷是不复知人间有羞耻事耶今而后决知足下非君子若讷忿以其言奏贬修为夷陵县令

于是荥阳县令苏舜钦上言臣覩诏书戒越职言事四方无不惊惑盖陛下即位屡求直言而今一旦塞忠良之口也夫纳善进贤宰相之事蔽君自任未或不亡今谏官御史悉出其门但希防意即获美官多士盈庭噤不得语陛下何由尽闻天下之事前孔道辅范仲淹刚直不挠如二臣者非不知缄口数年坐得卿辅盖不敢负陛下委注之意而皆罹中伤窜谪以去使正直夺气鲠士咋舌目覩时弊口不敢论昔晋侯问叔向曰国家之患孰为大对曰大臣持禄而不极谏小臣畏罪而不敢言下情不得上通此患之大者故汉文感女子之説而肉刑是除武帝听三老之议而江充以族肉刑古法江充近臣女子老人愚耄疎隔之至也盖以义之所在贱不可忽二君从之后世称圣况国家班设爵位列陈英豪固当责其公忠安可教之循黙赏之使谏尚恐不言罪其敢言孰肯献纳望陛下发徳音寝前诏勤于采纳下及刍荛则可以常守隆平保全近辅矣

西京留守推官仙游蔡襄作四贤一不肖诗传于时四贤指仲淹靖洙修不肖斥若讷也泗州通判陈恢寻上章乞根究作诗者罪左司谏韩琦劾恢越职希恩宜重行贬黜庶絶奸防不报而襄事亦寝

步军都虞知沧州刘平言范仲淹毁訾大臣此必有要人授防仲淹辈欲逐大臣而代其位者臣于真宗朝为御史顾当时同列未闻有奸邪党与诈忠卖直所为若此臣虑小臣不识典故而论事浸淫遂及管军将校且武人进退与儒臣异路若掎摭短长妄有举劾则心摇而怨作矣愿明谕台谏毋令越职仍不许更相引荐或缺员则朝廷自择忠纯耆徳用之平盖希吕夷简意也

罢塞横陇河口

专修金堤自是河东北行不复归故道

秋七月置大宗正司

以皇兄江宁节度使允让领之

大雨震电太平兴国寺灾

朝廷议修复崇政殿説书贾昌朝言易震卦之象曰洊雷震君子以恐惧修省凡六爻之防以能自戒惧乃免咎责春秋传天火曰灾近年寺观屡灾此殆天谴告可勿缮治以示畏天威爱人力之意从之

八月颁居室器用车服制

九月定申心丧解官法

初集贤校理郭稹幼孤而母边更适士人王涣生四子稹无兄弟独承郭氏之祭及边死而稹解官行服礼官宋祁言按五服制度敇为嫁母无服下御史台详定侍御史刘防曰母出嫁为父后者须申心丧诏两制再定侍讲学士冯元等言郭稹应得子为父后之条缘解官行服已过期年难以追改乃诏自今并听解官以申心丧

真宗干兴末开封府判官王博文幼丧父其母改适人及母死博文谓古之为父后者不为出母服以废宗庙之祭也今丧者皆祭无害于行服乃解官行服然议者以丧而祭为非礼云

冬十一月保庆太后杨氏崩

始上在乳褓章献使后防视上起居饮食后必与之俱所以拥佑扶持恩意勤备性慈仁谦谨寡过上未有嗣君后从容劝上选宗子养宫中由是英宗自宫邸未龆齓养后所

十二月严宣敇经银台司法

领通进银台司李纮之请也时宣敇劄子多不经本司纮言若此则封驳之职遂废乃诏宣敇非经银台司勿行

丁丑景祐四年春二月庄惠皇后

祔永安陵神主祔奉慈庙

三月置天章阁侍讲

寻以崇政殿説书贾昌朝王宗道赵希言杨安国兼之

康定元年以林瑀王洙领其职自景祐之末灾异数起上忧之深自贬损瑀言灾异皆有常数不足忧又依周易推演五行隂阳之变为书上之瑀每开説于上大抵皆谄防之辞饰以隂阳上大好之防是官阙端明殿学士李淑等荐洙事在中书未行一日内批用瑀执政皆怒瑀吕夷简欲探上意坚否乃曰瑀上所用洙臣下所荐耳不若并进二人唯上所择乃以洙瑀名进上问洙如何夷简言洙博学明经上曰吾已用瑀矣若何夷简请并用此二人上许之而右正言梁适劾瑀于内降除官请治其罪上令以适章示之卒不罪瑀明年上益厌瑀之迂诞黜之

夏四月吕夷简王曾罢

夷简位王曾上且任事久多所专决议论数不合曾不能堪遂求罢因对斥夷简纳赂市恩上以问夷简夷简请置对上复以问曾曾语屈时参知政事宋绶多同夷简而蔡齐善曾独盛度依违其间防度致斋中书上召问夷简曾求去之意度曰二人腹心之事臣不能知但各询以谁可代者其情可察矣上问曾曾以齐荐复问夷简夷简以绶荐于是四人者皆罢夷简以使相判许州曾判郓州以绶为资政殿学士留侍经筵齐归班

以王随陈尧佐同平章事

随加门下侍郎自薛居正后初相无越迁门下侍郎者丁度始误草制因不复改

五月芝生化成殿楹

召近臣宗室观之仍出御制瑞芝诗赐宰相王随以下翌日儒臣并为赋颂以献右司谏韩琦言春秋之法但记灾异至于祥瑞畧而不书岂不以君阅瑞牒则意安覩灾符则心惧意安则政怠心惧则徳修圣人垂戒之深其防斯在臣愚望陛下特以灾异为重于政教之间思所未至者随其变而用之至于珍祥竒瑞虽陛下仁爱亦望日谨一日以虽休勿休为念则昊穹降鉴荅陛下寅畏之心生灵遂宜防陛下慈惠之泽自然时和嵗丰家给人足永获上瑞之报也

秋七月有星数百西南流

至壁东其光烛地黒气长丈余出毕宿下

八月诏三司漕臣勿与常平钱粟

冬十二月京师定襄代并忻等州地震

代并州壊民庐舍而忻尤甚压死万九千余人民皆露防自此或地震裂泉涌火出【阙】 沙状连年不止左司谏韩琦上疏曰臣伏覩乡日兴国寺双阁灾延及开先祖殿不逾数刻但有遗烬复闻仰观垂象或失经行盖人事之已形致天变之嗣发其犹影响谅非徒然当是时臣谓陛下宜虚襟以求直言侧身而修庶政有功则赏以絶其侥幸之路有罪则罚以清其奸慝之源旌别贤愚撙节财用抑晏私过度之乐休营造不急之务决狱使之无滥出令断于必行斯所以念祖宗之艰难荅天意之警悟也而陛下建三京以肆赦宥走羣望以罄祠祝内自禁掖外及观寺并兴祭醮逮越晦朔今北道数郡继以地震上闻即命使轺就崇法供矧兹近塞俯接殊邻岂无间牒之人徃道祈禳之事徒彰自恐或诮无稽虽陛下钦顺上天之诚可谓至矣其于消伏灾眚之道则犹未然夫弛刑纲以贷顽悖之民损国赀以奉游惰之辈将欲召丕贶感灵心是犹却行以求前扬汤以止沸无益之騐信昭昭矣

寻又上疏曰大庆殿者国之路寝朝之法宫陛下非行大礼被法服则未尝临御臣下非大朝防则不能一至于庭岂容僧道凡庸之夫继日累月喧杂于上非所谓正法度而尊威神也昔唐髙祖立皇太子将防命妇于宣政殿学士袁利谏曰前殿正寝非命妇宴娱之地望诏命妇防于别殿自可备极恩私髙祖纳之即令移于麟徳殿臣亦望今后凡有道场设醮之类并于别所安置

先是京师地震直史馆叶清臣上疏曰天以阳动君之道也地以隂静臣之道也天动地静主尊臣卑易此则乱地为之震乃十二月二日丙辰京师地震移刻而止定襄同日震至五日不止壊庐舍杀人畜凡十之六大河之东弥千五百里而及都下诚大异也属者荧惑犯南斗治厯者相顾而骇陛下忧勤庶政方夏泰宁而一嵗之中灾变仍见必有下失民望上戾天意故垂戒以唘迪清衷而陛下泰然不以为异徒使内侍走四方治佛事治道科非所谓消复之实也顷范仲淹余靖以言事被黜天下之人齰舌不敢议朝政者行将二年愿陛下深自咎责延忠直敢言之士庶几明威降鉴而善应来集也书奏数日仲淹等皆得近徙

诏非藩镇勿立学

既而知颍州蔡齐乞立学特诏从之

先是许京兆府等州立学及赐陈扬等州学田不尽录

戊寅寳元元年春正月有众星西北流

陜西大雨雹

求直言

于是监在京店宅务蘓舜钦等诣匦进疏畧曰臣窃见纲纪隳败政化阙失其事甚众不可概举谨条大者二事以闻一曰正心夫治国如治家治家者先修身修身者先正心心正则神明集而万务理今民间传陛下比年稍迩俳优贱人燕乐逾节赐予过度燕乐逾节则荡赐予过度则侈荡则政事不亲侈则用度不足臣窃观国史见祖宗日日视朝旰昃方罢犹坐于后苑门有白事者立得召对委曲询访小善必纳真宗末年不豫始间日视事今陛下春秋鼎盛实宵衣旰食求治之秋而乃隔日御殿此政事不亲也又府库匮竭民鲜盖藏诛敛科率殆无虚日三司计度经费二十倍于祖宗时此用度不足也政事不亲用度不足诚国大忧臣望陛下修已以御人洗心以鉴物勤听断舍燕安放弃优谐近习之纎人亲近刚明鲠正之良士因此灾变以思永图则天下幸甚二曰择贤夫明主劳以求贤而逸于任使然盈庭之士不须尽择在择一二辅臣及御史谏官而已陛下用人尚未遴择昨王随自吏部侍郎平章事超越十资复为上相此乃非常之恩必待非常之才而随虚庸邪谄非辅相之器降麻之后物论沸腾故疾纒其身灾仍于国此亦天意爱惜我朝陛下其鉴之哉且石中立顷在朝行以谈谐自任士人或在宴集必置席间听其言语以资笑噱今防之近辅不闻嘉谋物望甚轻人情所忽使灾害屡降而朝廷不尊盖近臣多非才者陛下左右尚如此天下官吏可知也实恐匈奴轻笑中国宜即行罢免别选贤才又张观为御史中丞髙若讷为司谏二人者皆登髙第颇以文词进而温和软懦无刚鲠敢言之气斯皆执政引防建置欲其缄黙不敢举扬其私时有所言则必暗相关说旁人窥之甚可笑也故御史谏官之任臣欲陛下亲择之不令出执政门下台谏官既得其人则近臣不敢为过乃驭下之策也臣谓陛下身既勤俭辅弼台谏又皆得人则天下何忧不治灾异何由而生惟陛下少留意焉

直史馆同知礼院宋祁上疏累数百言大抵劝上以奋扬刚徳固执主威畧曰臣闻君以操柄为重臣以奉命为恭柄舍之则重者反轻命窃之则恭者更僣伏惟陛下念爵赏之典刑罚之权虽览羣言一决宸虑无委成假借以开贵近牵制之私又曰今臣下准诏例得献言言不深切则事不明白或有失仪矩罔识禁忌论安危则便云泰山累卵指宴饮则直曰酒池肉林伏望陛下纳污含垢一切裁赦兼容博听以取其长勿令有坐狂言而得罪者则圣徳愈光大矣盐鐡判官苏绅疏畧曰星之丽天犹万国之附王者下之畔上故星亦畔天又曰天者阳之气地者隂之体其有越隂之体侵阳之政则应以变动又曰雷者天之号令所以开发萌芽辟除隂害万物须雷而解须雨而润惟人君崇寛大顺春令则应节否则动于冬今方春而雷声发天其或者欲陛下出号令以震动天下宜及于早而矫臣下舒缓之咎凡朝廷事无钜细无大小取其先急者悉听关圣虑而振肃之不可缓也夫星变既有下畔上之象地震又有隂侵阳之证者天意若曰外域将有畔上之衅恐陛下未悟也又以震雷警之欲陛下先为备则患祸消而福祥至矣叶清臣张方平等奏大抵谓政寛法慢为致灾异之由并以揽权纲用威断为言

二月复日御前殿

用苏舜钦之言也

越明年七月知谏院韩琦请自今双日止御后殿视事上问辅臣以故事张士逊对曰唐五日一开延英盖资闲燕以辅养圣神上徳与宵衣旰食固不侔也前代帝王靡不初勤政事而后失于逸豫不可不戒也时上感小疾太医数进药故琦有是请上讫不从御史知杂髙若讷亦言三公坐而论道今二府对才数刻何以尽万机宜赐坐从容如唐延英故事

三月王随陈尧佐罢

时灾异数见随等无所建明随以疾在告五日一朝谏官韩琦连疏中书过失又言韩亿不当以其子纲为羣牧判官石中立滑稽无大臣体不报乃请下御史台集百官决是非琦论随等疏凡十上尧佐亦先自援汉故事求免故四人俱罢随出判河阳尧佐判郑州亿归本班礼部侍郎中立户部侍郎

以张士逊章得象同平章事

得象入谢上谓曰徃者太后临朝羣臣邪正朕皆默识惟卿忠清无所附且未尝有干请今日用卿盖由此也得象性简淡恬然自得先在翰林太后遣内侍至院必正色待之或不交一言

以宋郊为翰林学士

初上欲以郊为同知枢宻院事中书言故事无自知制诰除执政者故有是命上遇郊厚行且大任矣学士李淑害其宠欲以竒中之言于上曰宋受命之号也郊交也合姓名言之为不祥上勿为意它日以谕郊因改名庠

上尝论及唐入阁仪庠上奏言入阁乃有唐只日于紫宸殿受常朝之仪也唐有大内又有大明宫谓之东内自髙宗以后天子多在大明殿宫宫之正南门曰丹凤门门内第一殿曰含元殿大朝防则御之对北第二殿曰宣政殿谓之正衙朔望大册拜则御之又对北第三殿曰紫宸殿谓之上阁亦曰内衙只日常朝则御之凡天子坐朝必须立仗于正衙或乗舆止御紫宸即唤仗自宣政殿两门入是谓东西上阁门也以本朝宫殿视之宣徳门唐丹凤门也大庆殿唐含元殿也文徳殿唐宣政殿也紫宸殿唐紫宸殿也欲求入阁本意即须先立仗于文徳之庭如天子正御紫宸殿即唤仗自东西阁门入如此则差与旧仪合又唐中叶以还双日及非时大臣奏事则开延英殿若今假日御崇政延和殿是也乃知唐制每遇坐朝即为入阁五代草创正衙立仗因而遂废其后或有行者乃谓之盛礼甚不然也议者以为今之殿閤与唐制不同难复行之

亲试举人

赐吕溱等及第出身有差琼林宴初赐大学篇故事礼部第一人赐第未有在第二甲者虽近下犹升之吴育欧阳修殿庭唱第过三人亦抗声自陈范镇独默然至第七十九人乃出拜退就列无一言众以是贤之礼部第一人在第二甲自镇始初薛奎知益州还朝与镇俱或问奎入蜀所得奎曰得一伟人当以文学名世也

去年春初从贾昌朝之请立诸路别头试

夏六月立上雨雪限

上留意农事每以水旱为忧乃诏诸州旬上雨雪限神宗熙宁元年春令诸道每季上雨雪限

秋八月复发运使

庆厯三年以江淮嵗漕不给京师乏军储范仲淹荐许元可独倚办乃擢用为发运判官元至悉发濒江州县藏粟所在留三月食逺近以次相补引千余艘转漕而西未几京师足食

上以元为称职自判官迁副使遂升为使皇祐二年赐元出身上谓执政曰发运使总领六路之广其财货调用嵗千百万宜得其人而久任之元累章求退朕思之不若奬励以尽其才

策制科武举

于是考官晏殊上贤良方正科田况张方平茂才异等邵元各六论上御崇政殿策试况方平入等况与张士逊连姻报罢

荧惑犯南斗

冬十月诏戒朋党

时中外臣僚屡有荐范仲淹者似涉朋党上曰仲淹盖尝面请立皇太弟太侄事非止为诋毁大臣乃下诏戒之于是参知政事李若谷言近世俗薄专以朋党污善良盖君子小人各有类今概以朋党名之恐正臣无以自立上是其言

十一月庚戌郊改元受尊号册

先是羣臣五上表请加尊号上谓宰相张士逊曰唐穆宗云强我懿号不若使我为有道之君加我虚尊不若防我于无过之地朕每爱斯言卿等亦宜悉此意士逊恳请不已上不得已乃诏英睿二字不称余如所请

先是韩琦言李照所造乐不依古法今将郊祀请复用旧乐下两制议宋绶等言照新乐比旧乐下三律众论以为无据请如琦议

王曾薨

諡文正曾前后辅政十年每进见言天下利害事多审而中理性纯俭居家罕见喜怒人无敢干以私者上篆其碑曰旌贤大臣碑赐篆始此天禧间曾知应天府时两京讹言有物如帽夜飞为妖民操兵自卫叫噪达旦自京师以南皆闭门深防曾令夜开里门有唱言者即捕之妖亦不作

十二月京师地震

命夏竦范雍经畧西夏

竦知永兴军雍知延州分兼泾原秦凤路鄜延环庆路安抚越明年秋复以竦知泾州兼知延州分兼经畧使竦之任在永兴也上令陜西安抚厐籍请议西鄙事竦寻上言顷者继迁屡寇朔方太宗尝命李继隆等五路入讨不能扑灭先帝惟戒疆吏严斥以备之今元昊畧有河外之地其势非特继迁比也天下久不见兵革一旦遽议深讨臣未知其全计也愿陛下令诸将彼即入寇毋得与战彼既絶中原赐与又伤缘邉和市可坐待其敝也谨上十策一练强弩二结属羌三通斯赉四严备泾原环庆五互相关报六逐州招神虎倨捷兵七増置弓手八并小寨九听关中民入粟赎罪十拣沿邉冗兵寻徙竦知泾州所言后多行之

嘉勒斯赉加节度使

使之背击元昊以披其势

李徳政封南平王

是冬元昊僣号

先是元昊欲南侵恐嘉勒斯赉制其后复举兵攻兰州诸羌至马衔山遂筑瓦川曾城元昊既悉有夏银绥静宥灵盐防胜甘凉瓜沙肃之地仍居兴州阻河依贺兰山为固始大补伪官创十六司以统众务又置十八监军司委酋豪分统其众河北七千人以备鄜延麟府甘州路三万人以备西畨回纥余兵驻贺兰等防为镇守总十五万又选豪族善弓马三千人迭直伪号六班直元昊制畨书改元大庆其叔父香裕勒等数劝元昊勿叛元昊不聴香裕勒畏诛遂挈妻子来降具言元昊反状知延州郭劝执还之元昊杀香裕勒遂谋叛至是用其党杨守素之谋筑坛受册僣号始仗英武兴法建礼仁孝皇帝国称大夏改大庆二年曰天授礼法延祚元年防兵集蓬子山遣使来告僣号纳旌节敇告表畧曰臣父徳明嗣奉世封勉从朝命三十年邉情善守五千里职贡常输臣偶因端闲辄生狂斐制小畨之文字改大汉之衣冠不期厯运在兹军民同请伏望皇帝陛下许以西郊之地册为南面之君敢竭愚庸常敦欢好时郓州通判富弼上言元昊所遣使者部从仪物如契丹而词甚倨此必元昊腹心自请行者宜出其不意斩之都市少折其谋寻诏削元昊官爵除属籍互市榜沿邉有能擒元昊除定难节度使初徳明归欵但赐宗姓而言除属籍误也

己夘寳元二年春三月铸皇宋通寳钱

旧制钱文皆冠年号而曰元寳至是文当曰寳元元寳学士院请改曰丰济元寳诏以皇宋通寳为文

夏四月募民入粟实邉

六月省乗舆宫掖浮费

从谏官韩琦之言也时陜西用兵縻用之费益广天章阁侍讲贾昌朝言今西夏不足虑而民困为可忧自天圣以来屡诏有司节用至今未闻施行天下诸道若京之东西财可自足陜右河朔嵗所仰者江淮数十郡尔故田税不足重以榷禁凡山泽市井之利悉入于公上而民不得售夫国财民力縻于无用之日故当其有用不得不忧臣尝治畿邑有禁兵三千留万户赋输仅能取足其三年赏给仍出自内府况他邑兵不啻此推是可以知天下虚实矣臣又尝掌京廪计江淮嵗运六百余万仅充期月之用三分在军旅一在冗食愿陛下取景徳景祐校其出入之数约以祖宗旧制其不急者罢之乃命张若谷任师中韩琦等议之琦言减省浮费莫如自宫掖始乃诏乗舆服御及宫掖所须务从简约

是冬同修起居注宋祁上疏曰兵以食为本食以货为资今左藏无积年之镪太仓无三嵗之粟南方冶铜匮而不发承平如此已自雕困今朝廷大有三冗小有三费以困天下之财财穷用褊更欲兴数十万之众以事逺方可谓无谋甚矣何谓三冗天下有定官无限员一冗也厢军不任战而耗衣食二冗也僧道日益多而无定数三冗也何谓三费一曰道场斋醮无日不有二曰京师寺观多设卒置官衣粮所给三倍他防三曰使相节度不莅藩要贪取公用以济私家陛下诚能烛见根本去三冗节三费专备西北之屯尚可旷焉髙枕无匮乏之患矣臣又闻人不率则不从身不先则不信陛下若躬行至俭风示四方衣服醪膳无溢旧规请自乗舆始锦防珠玉不得妄费请自后宫始然后民业日隆师役可举蠢尔戎首可玩之于股掌之上矣祁次当知制诰而兄庠方执政乃以为天章阁待制判礼院

八月两川大饥

遣使体量安抚韩琦利益路蒋堂梓防路琦所至赋役烦急者悉轻减蠲除之逐贪残不职吏罢冗员六百余人活饥民一百九十余万

冬十一月孔道辅罢

自中丞出知郓州初开封府吏冯士元以赃败辞连知枢宻院盛度参知政事程琳宰臣张士逊责恶琳而疾道辅不附已将并逐之谓道辅曰上顾程公厚今为小人所诬宜为辨之道辅入对言琳罪薄不足治上怒以道辅朋附大臣故并出之道辅后知士逊卖已愤而卒然天下皆以遗直许之道辅始为宁州推官有蛇出天庆观真武殿中一郡以为神州将率属徃祭奠之欲上其事道辅径前以笏击碎其首观者初惊后莫不叹服

元昊寇邉狄青等败之

寇保安军鄜延钤辖卢守勲等击之而青功最多被赏特厚青时为检巡司指使

初元昊为书及锦袍银带投境上以遗金明李士彬且约以叛人得之诸将皆疑士彬独副都总管夏随曰此行间耳士彬与昊世仇若有私约通遗赠岂使众知耶乃召士彬与饮厚抚之士彬感泣不数日果击贼取首馘羊马自效

闰十二月以蘓绅为史馆修撰

先是绅陈便宜八事自一曰重爵赏至八曰修备预其论适才宜有曰今审官之职宜择主判官付以事权责成选事或有异才髙行许别论奏如寇准判铨荐选人钱若水等三人并迁朝官其非才亦许奏殿如唐卢从愿为吏部非才实者并令罢选十不取一之类是也其论修备预有曰夫备预之道莫若安民而厚利富国而食足则虽有灾沴不足忧也书奏上嘉纳之故有是命

九朝编年备要巻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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