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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十九 癸部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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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部,类书类,骈志

钦定四库全书

骈志卷十九

眀 陈禹谟 撰

癸部上

王肃三反

郄公三反

魏志刘实以王肃方于事上而好下佞已此一反也性嗜荣贵而不求茍合此二反也吝惜财物而治身不秽此三反也

世说郗公体中有三反方于事上好下佞已一反治身清贞大脩计校二反自好读书憎人学问三反又唐李峤三戾性好荣迁憎人升进性好文章憎人才笔性好贪浊憎人受财

三良为政郑未可间

三良为殉秦不东征

左传郑伯使太子华聴命于会言于齐侯曰泄氏孔氏子人氏三族实违君命若君去之以为成我以郑为内臣君亦无所不利焉齐侯将许之管仲曰君以礼与信属诸侯而以奸终之无乃不可乎郑有叔詹堵叔师叔三良为政未可间也齐侯辞焉

又秦伯任好卒以子车氏之三子奄息仲行鍼虎为殉皆秦之良也国人哀之为之赋黄鸟君子曰秦穆之不为盟主也宜哉死而弃民先王违世犹诒之法而况夺之善人乎诗曰人之云亡邦国殄瘁无善人之谓若之何夺之古之王者知命之不长是以并建圣哲树之风声分之采物着之话言为之律度陈之艺极引之表仪予之法制告之训典教之防利委之常秩道之以礼则使毋失其土宜众赖之而后即命圣王同之今纵无法以遗后嗣而又収其良以死难以在上矣君子是以知秦之不复东征也

晏子授缨而乘去庄公之难

蒯芮驱车而入死庄公之难

韩诗外传崔杼弑庄公合士大夫盟盟者皆脱剑而入言不疾指血至者死所杀者十余人次及晏子奉杯血仰天而叹曰恶乎崔杼将为无道而杀其君于是盟者皆视足崔杼谓晏子曰子与我吾将与子分国子不与我杀子直兵将推之曲兵将钩之吾愿子之图之也晏子曰吾闻畱以利而倍其君非仁也刼以刃而失其志者非勇也诗曰莫莫葛藟延于条枚恺悌君子求福不回婴其可回矣直兵推之曲兵钩之婴不之革也崔杼曰舍晏子晏子起而出授缨而乘其仆驰晏子抚其手曰麋鹿在山林其命在庖厨命有所悬安在疾驱安行成节然后去之

又齐崔杼弑庄公荆蒯芮使晋而反其仆曰君之无道也四隣诸侯莫不闻也以夫子而死之不亦难乎荆蒯芮曰善哉而言也早言我能諌諌而不用我能去今既不諌又不去吾闻之食其食死其事吾既食乱君之食又安得治君而死之遂驱车而入死其事仆曰人有乱君犹必死之我有治长可无死乎乃结辔自刎于车上君子闻之曰荆蒯芮可谓守节死义矣仆夫则无为死也犹饮食而遇毒也诗曰夙夜匪懈以事一人荆先生之谓也

晏子能知越石父

晏子不知北郭骚

史记越石父贤在缧绁中晏子出遭之涂解左骖赎之载归弗谢入闺久之越石父请絶晏子戄然摄衣冠谢曰婴虽不仁免子于厄何子求絶之速也石父曰不然吾闻君子诎于不知己而信于知己者方吾在缧绁中彼不知我也夫子既以感寤而赎我是知己知己而无礼固不如在缧绁之中晏子于是延入为上客

吕览齐有北郭骚者结罘罔梱蒲苇织屦履以养其母犹不足踵门见晏子曰愿乞所以养母晏子之仆谓晏子曰此齐国之贤者也其义不臣乎天子不友乎诸侯于利不茍取于害不茍免今乞所以养母是说夫子之义也必与之晏子使人分仓粟分府金而遗之辞金而受粟有间晏子见疑于齐君出奔过北郭骚之门而辞北郭骚沐浴而出见晏子曰夫子将焉适晏子曰见疑于齐君将出奔北郭子曰夫子勉之矣晏子上车太息而叹曰婴之亡岂不宜哉亦不知士甚矣晏子行北郭子召其友而告之曰说晏子之义而常乞所以养母焉吾闻之曰养及亲者身伉其难【伉当】今晏子见疑吾将以身死白之着衣冠令其友操剑奉笥而从造于君庭求复者曰晏子天下之贤者也去则齐国必侵矣必见国之侵也不若先死请以头托白晏子也因谓其友曰盛吾头于笥中奉以托退而自刎也其友因奉以托其友谓规者曰北郭子为国故死吾将为北郭子死也又退而自刎齐君闻之大骇乘驿而自追晏子及之国郊请而反之晏子不得已而反闻北郭骚之以死白已也曰晏婴之亡岂不宜哉亦愈不知士甚矣

戚南山白石歌

杨恽南山种豆歌

淮南子戚欲干齐桓公困穷无以自逹于是为商旅将任车以商于齐暮宿于郭门外桓公郊迎客夜开门辟任车爝火甚众越飰牛车下击牛角而疾商歌桓公闻之曰异哉非常人也命后车载之因授以政其歌曰南山矸白石烂生不逢尧与舜禅短布单衣适至骭从昏饭牛薄夜半长夜漫漫何时旦汉书杨恽报孙会宗书其诗曰田彼南山芜秽不治种一顷豆落而为萁人生行乐耳须富贵何时【评曰南山之歌一也戚以致齐桓之异杨恽以取汉宣之诛士之遭际亦何常哉讵可谓戚工而笑恽拙也】

有功见疑

有罪见信

韩非子乐羊为魏将而攻中山其子在中山中山之君烹其子而遗之羮乐羊坐于幕下而啜之尽一杯文侯谓堵师赞曰乐羊以我故而食其子之肉答曰其子而食之且谁不食乐羊罢中山文侯赏其功而疑其心

又孟孙猎得麑使秦西巴载之持归其母随之而啼秦西巴弗忍而与之孟孙归至而求麑答曰余弗忍而与其母孟孙大怒逐之居三月复召以为其子傅其御曰曩将罪之今召以为子傅何也孟孙曰夫不忍麑又且忍吾子乎故曰巧诈不如拙诚乐羊以有功见疑秦西巴以有罪益信

吕范以忠诚见信

周谷以能欺不用

吴志孙策使吕范典主财计孙权时年少私从有求范必关白不敢专许当时以此见望权守阳羡长有所私用防或料覆功曹周谷輙为傅着簿书使无谴问权临时悦之及后统事以范志诚厚见信任以谷能欺更簿书不用也【评曰楚防有之人有挑其隣室者长者詈之少者许之后竟取长者或曰夫非詈汝者邪曰在人欲其许我在我欲其詈人也此足喻仲谋爱憎之变矣昔汉高赏季布之罪诛丁固之功亦以此乎】

灌合梁楚之交

争桑搆吴楚之战

贾太傅新书昔梁大夫宋就为邉县令与楚隣界梁亭楚亭皆种梁亭劬力数灌其美楚亭田窳而稀灌其恶楚令以梁之美怒其之恶因夜徃窃搔梁皆有死焦者矣梁亭觉之因请其尉亦欲窃徃报搔宋就曰是搆怨召祸之道也令人窃为楚亭夜灌其令勿知也楚旦而徃则已灌日以美楚亭怪而察之则梁亭之为也楚令大悦因以闻楚王楚王曰此梁之隂让也乃谢以币而请交于梁王

吕氏春秋楚之边邑曰卑梁其处女与吴之边邑处女桑于境上戏而伤卑梁之处女卑梁人操其伤子以让吴人吴人应之不恭怒杀而去之吴人徃报之尽屠其家卑梁公怒曰吴人焉敢攻吾邑举兵反攻之老弱尽杀之矣吴王夷昧闻之怒使人举兵侵楚之边邑克夷而后去之吴楚以此大格实为鸡父之战

毛义奉檄动顔

赵晔奉檄心耻

东观记毛义性恭俭谦约少时家贫以孝行称南阳张奉慕其名往候之坐有顷府檄到当以义为守令义奉檄持入白母喜动顔色

谢承后汉书赵晔少尝为县吏奉檄送督邮心耻于厮役遂弃车马去到犍为资中诣杜抚受韩诗究竟其术

道经九折阪

敕入鳯庄门

汉书王阳为益州刺史至卭僰九折阪叹曰奉先人遗体奈何数乘此险后以病去及王尊为刺史至其阪问吏曰此非王阳所畏道邪尊叱其驭曰驱之王阳为孝子王尊为忠臣

南史宋眀帝敕谢庄子朏谢鳯子超宗从鳯庄门入二人俱至超宗曰君命不可以不徃乃趋而入朏曰君处臣以礼进退不入时人两称之以比王阳王尊

娄敬不敢易衣

叔孙乃变其服

汉书娄敬戍陇西过雒阳高帝在焉敬脱挽辂见齐人虞将军曰臣愿见上言便宜虞将军欲与解衣敬曰臣衣帛衣帛见衣褐衣褐见不敢易衣

又汉王从五诸侯入彭城叔孙通降汉王通儒服汉王憎之乃变其服短衣楚制汉王喜

思堇哭泽便生

思堇惜钱不买

晋书刘殷曾祖母盛冬思堇而不言食不饱者一旬矣殷怪而问之王言其故殷时年九嵗乃于泽中恸哭曰殷罪衅深重幼丁艰罚王母在堂无旬日之养殷为人子而所思无获皇天后土愿垂哀愍声不絶者半日于是忽若有人云止止声殷收泪视地便有堇生焉因得斛余而归食而不减至时堇生乃尽北史崔和位平昌太守家巨富而性吝埋钱数百斛其母李春思堇惜钱不买后其子轨盗钱百万背和亡走

庾彦达分秩奉姊

朱脩之未曽赡姊

南史庾彦达为益州刺史携姊之鎭资给供奉中分秩禄西土称焉

又朱脩之俭刻无润贵为刺史未曽供赡其姊徃姊家姊为设菜羮粗饭以激之脩之曰此是贫家好食进之致饱

不欲婿为张掖守

特乞婿为徐州长

汉书张禹为成帝所敬厚帝尝亲拜禹牀下禹顿首谢恩归诚言老臣有四男一女爱女甚于男逺嫁为张掖太守萧咸妻不胜父子私情思于相近上即时徙咸为农太守

北史崔光曽启其女壻彭城刘敬徽云敬徽为荆州五陇戍主随夫行常虑冦抄南北分张乞为徐州长兼别驾暂集京师眀帝许之

所居尘埃满积

輙令拭席洗床

南史周舍性俭素衣服器用居处牀席如布衣之贫者每入官府虽广厦华堂闺閤重邃舍居之则尘埃满积以荻为障壊亦不修

又庾仲文性好洁士大夫造之者未出户輙令人拭席洗牀时陈郡殷冲亦好净小吏非净浴新衣不得近左右士大夫小不整洁每容接之仲文好洁反是每以此见讥

虞翻骨体不媚

魏徴举动妩媚

虞翻别传曰翻放弃南方云自恨疏节骨体不媚犯上获罪当长没海隅生无可与语死以青蝇为吊客使天下一人知己者足以不恨

旧唐书太宗宴于丹霄楼酒酣太宗谓长孙无忌曰魏徴王珪昔在东宫尽心所事当时诚亦可恶我能拔擢用之以至今日足为无愧古人然徴每諌我不从发言輙即不应何也对曰臣以事有不可所以陈论若不从輙应便恐此事即行帝曰但当时且应更别陈论岂不得耶徴曰昔舜诚羣臣尔无面从退有后言若臣面从陛下方始諌此即退有后言岂是稷契事尧舜之意耶帝大笑曰人言魏徴举动疎慢我但觉妩媚适为此耳徴拜谢曰陛下导之使言臣所以敢諌若陛下不受臣諌岂敢数犯龙鳞

鲧入羽渊

鲧伏羽山

史记舜登用摄行天子之政巡狩行视鲧之治水无状乃殛鲧于羽山以死 正义曰鲧之羽山化为黄能入于羽渊【能音乃来反下三防为三足也】

连山易曰有崇伯鲧伏于羽山之野 又山海经曰洪水滔天鲧窃帝之息壤以堙水不待帝命帝令祝融杀鲧羽郊

汤时有谷生于庭

太戊桑谷生于朝

吕览成汤之时有谷生于庭昏而生比旦其大拱吏请卜其故汤退卜者曰吾闻祥者福之先者也见祥而为不善则福不至妖者祸之先者也见妖而为善则祸不至于是早朝晏退问疾吊防务镇抚百姓三日而谷止故祸兮福之所倚福兮祸之所伏圣人所独见众人焉知其极

殷本纪帝太戊立伊陟为相亳有祥桑谷共生于朝一暮大拱帝太戊惧问伊陟伊陟曰臣闻妖不胜徳帝之政其有阙与帝其修徳太戊从之而祥桑枯死【按高诱注书叙云伊陟相太戊亳有祥桑谷共生于朝太戊太甲之孙太康之子也号为中宗满两手曰拱汤生仲丁仲丁生太甲太甲生太康太康生太戊凡五君矣此云汤之时不亦缪乎由此观之曝咸阳市门无敢增损一字者明畏不韦之势耳故扬子云恨不及其时车载其金而归也】

齐桓公读书于堂上

楚成王读书于殿上

庄子桓公读书于堂上轮扁斲轮于堂下释椎凿而上问桓公曰敢问公之所读者为何言邪公曰圣人之言也曰圣人在乎公曰已死矣曰然则君之所读者古人之糟粕已矣桓公曰寡人读书轮人安得议乎有说则可无说则死轮扁曰臣也以臣之事观之斲轮徐则甘而不固疾则苦而不入不徐不疾得之于手而应于心口不能言有数存焉于其间臣不能以喻臣之子臣之子亦不能受之于臣是以行年七十而老斲轮古之人与其不可传也死矣然则君之所读者古人之糟粕已夫

韩诗外传楚成王读书于殿上而轮扁在下作而问曰未审主君所读何书也成王曰先圣之书轮扁曰此真先圣王之糟粕耳非美者也成王曰子何以言之轮扁曰以臣轮言之夫以规为圆矩为方此其可付乎子孙者也若夫合三木而为一应乎心动乎体其不可得而传者也以为所传真糟粕耳故唐虞之法可得而改也其喻人心不可及矣

抱罋出井

负缶入井

庄子云子贡过汉隂见一丈人方将为圃畦凿隧而入井抱罋而出灌子贡曰有械于此后重前轻汲水若抽名曰桔橰日浸百畦用力寡而见功多子不欲乎

说苑卫有五丈夫俱负缶入井出而灌韭终日竟一区邓析过下车教之曰为机重其后轻其前命曰桔橰终日溉韭百区不倦

夏后入民室适乳斧伤之子

舒公诣主人适生斧伤之男

吕览夏后氏孔甲田于东阳萯山天大风晦盲【暝也】孔甲迷惑入于民室主人方乳或曰后来见良日也之子是必大吉或曰不胜也之子是必有殃后乃取其子以归曰以为余子谁敢殃之子长成人幕动折橑斧斫斩其足遂为守门者孔甲曰呜呼有疾命矣夫乃作为破斧之歌

晋书魏舒尝诣野主人妻夜产俄而闻车马之声相问曰男也女也曰男书之十五以兵死复问寝者为谁曰魏公舒后十五载诣主人问所生儿何在曰因条桑为斧伤而死

师旷鼓琴而平公瘙病

雍门鼓琴而孟尝歔欷

韩子平公问师旷曰清商固最悲乎师旷曰不如清徴公曰清徴可得而闻乎师旷曰不可古之听清徴者皆有徳义之君也今吾君徳薄不足以听平公曰寡人之所好者音也愿试听之师旷不得已援琴一鼓一奏之有鹤二八道南方来集于郎门之垝再奏之而列三奏之延颈而鸣舒翼而舞音中宫商之声声闻于天平公大悦坐者皆喜平公提觞而起为师旷寿反而问曰音莫悲于清徴乎师旷曰不如清角平公曰清角可得而闻乎师旷曰不可昔者黄帝合鬼神于泰山之上驾象车而六蛟龙毕方并辖蚩尤居前风伯进扫雨师洒道虎狼在前鬼神在后螣蛇伏地鳯皇覆上大合鬼神作为清角今主君徳薄不足听之听之将恐有败平公曰寡人老矣所好者音也愿遂听之师旷不得已而鼓之一奏而有云从西北方起再奏之大风至大雨随之裂帷幕破俎豆隳廊瓦坐者散走平公恐惧伏于廊室之间晋国大旱赤地三年平公之身遂瘙病

桓谭新论雍门周以琴见孟尝君曰先生鼓琴亦能令文悲乎对曰臣之所能令悲者先贵而后贱昔富而今贫摈压穷巷不交四隣不若身材高妙懐质抱真逢防罹谤怨结而不得信不若交欢而结爱无怨而生离逺赴絶国无相见期不若幼无父母壮无妻儿出以野泽为隣入用堀穴为家困于朝夕无所假贷若此人者但闻飞乌之号秋风鸣条则伤心矣臣一为之援琴而长太息未有不凄恻而涕泣者也今若足下居则广厦高堂连闼洞房下罗帷来清风倡优在前謟防侍侧激楚舞郑妾流声以娱耳练色以滛目水戯则舫龙舟建羽旗鼓钓乎不测之渊野游则登平原驰广囿强弩下高鸟勇士格猛兽置酒娱乐沈醉忘归方此之时视天地曾不若一指虽有善鼓琴未能动足下也孟尝君曰固然雍门周曰然臣窃为足下有所常悲夫角帝而困秦者君也连五国而伐楚者又君也天下未尝无事不从即衡从成则楚王衡成则秦帝夫以秦楚之强而报弱薛犹磨萧斧而伐朝菌也有识之士莫不为足下寒心天道不常盛寒暑更进退千秋万歳之后宗庙必不血食高台既已倾曲池又已平坟墓生荆棘狐狸穴其中游儿牧竪踯躅其足而歌其上曰孟尝君之尊贵亦犹若是乎于是孟尝君喟然太息涕泪承睫而未下雍门周引琴而鼓之徐动宫征叩角羽终而成曲孟尝君遂歔欷而就之曰先生鼓琴令文立若亡国之人也

臣亦爱臣之信

臣难破臣之国

韩非子齐伐鲁索谗鼎鲁以其赝徃齐人曰赝也鲁人曰眞也齐曰使乐正子春来吾将听子鲁君请乐正子春乐正子春曰胡不以其眞徃也君曰我爱之答曰臣亦爱臣之信

吕氏春秋齐攻鲁求岑鼎鲁君载他鼎以徃齐侯弗信而反之为非使人告鲁侯曰栁下季以为是请因受之鲁君请于柳下季柳下季答曰君之赂以欲岑鼎也以免国也臣亦有国于此破臣之国以免君之国此臣之所难也于是鲁君乃以眞岑鼎徃也

贰负之臣

相顾之尸

山海经贰负之臣曰危危与贰负杀窫窳帝乃梏之疏属之山桎其右足反缚两手与发系之山上木在开题西北 按郭氏传汉宣帝使人上郡发盘石石室中得一人徒裸被发反缚械一足以问羣臣莫能知刘子政按此言对之宣帝大惊于是时人争学山海经矣论者多以为是其尸象非真体也意者以灵怪变化论难以理测物禀异气出于不然不可以常理推不可以近数揆矣 又郭氏序云东方生晓毕方之名刘子政辨盗械之尸王颀访两面之客海民获长臂之衣精验濳效絶代悬符于戏羣惑者其可以少寤乎 又刘秀云山海经者出于唐虞之际昔洪水洋溢禹盖与伯翳主驱禽兽命山川类草木别水土四岳佐之以周四方逮人迹之所希至及舟舆之所罕到内别五方之山外分八方之海纪其珍寳竒物异方之所生水土草木禽兽昆防麟鳯之所止祯祥之所隠及四海之外絶域之国殊类之人禹别九州任土作贡而益等类物善恶着山海经皆贤圣之遗事古文之着眀者也孝武皇帝尝有献异鸟者食之百物皆不肯食东方朔见之言其鸟名又言其所当食如朔言问朔何以知之即山海经所出也孝宣皇帝时击磻石于上郡防得石室其中有反缚盗械人时臣秀父向为谏议大夫言此贰负之臣也诏问何以知之亦以山海经对其文曰贰负杀窫窳帝乃梏之疏属之山上大惊朝士由是多竒山海经者山海经北海之内有反缚盗械带戈常倍之佐名曰相顾之尸

鸡口牛后

鸡尸牛从

史记苏秦说韩宣卫王曰宁为鸡口无为牛后今西面交臂而臣事秦何异于牛后乎夫以大王之贤挟疆韩之兵而有牛后之名臣窃为大王羞之

延笃战国防音义曰尸鸡中之主从牛子然则口当为尸后当为从俗写误也 又史记索隠曰言宁为鸡中之主不为牛子之从后也

不信虾须长一丈

不信虾须长一赤

王隠交广记吴后复置广州以南阳滕脩为刺史或语修虾须长一丈修不信其人后故至东海取虾须长四丈四尺封以示修修乃服之

广州记吴平晋胜循为刺史循鄕人语循虾须长一赤循以为虚责其人乃至东海取虾须长四赤速送示循循始复谢厚为遣【评曰二记畧同胜循盖滕修之譌也】

禇渊谓刘祥寒士不逊

张绾谓杜杲寒士不逊

南史刘祥字显徴为齐建元中正员郎司徒禇彦回入朝以腰扇障日祥从侧过曰作如此举止羞面见人扇障何益彦回曰寒士不逊祥曰不能杀袁刘安得免寒士 又司徒禇彦回因逆湘州刺史王僧防阁道壊坠水谢超宗先在僧防舫抗声曰有天道焉天所不容地所不受投畀河伯河伯不受彦回大怒曰寒士不逊超宗曰不能卖袁刘得富贵焉免寒士【按刘谢之嘲禇当矣不应一辞乃尔岂史家防缀笔端偶后先错出乎】

北史张绾尝于新渝侯宅因酒后诟京兆杜杲曰寒士不逊刘璠厉色曰此座谁非寒士

赋诗得僧推月下门句冲大尹昌黎

赋诗得落叶满长安句突大尹栖楚

唐诗纪事贾岛赴举至京骑驴赋诗得僧推月下门之句欲改推作敲引手作推敲之势未决不觉冲大尹韩愈乃具言愈曰敲字佳矣遂并辔论诗久之或云吟落叶满长安之句唐突大尹刘栖楚被系一夕放之【按岛初为浮屠名无本来东都时洛阳令禁僧午后不得出岛为诗自伤愈怜之因教其为文遂去浮屠举进士当其苦吟虽逢值公卿贵人皆不之觉也一日见京兆尹跨驴不避謼诘之久乃得释】

王弼言有无

裴頠言有无

魏志注王弼幼而察惠年十余好老氏通辨能言父业为尚书郎时裴徽为吏部郎弼未弱冠往造焉徽一见而异之问弼曰夫无者诚万物之所资也然圣人莫肯致言而老子申之无已者何弼曰圣人体无无又不可以训故不说也老子是有者也故恒言无所不足寻亦为傅嘏所知于是何晏为吏部尚书甚竒弼叹之曰仲尼称后生可畏若斯人者可与言天人之际乎

晋书裴頠深患时俗放荡不尊儒术何晏阮籍素有高名于世口谈浮虚不遵礼法尸禄躭宠仕不事事至王衍之徒声誉太盛位高势重不以物务自婴遂相放效风教陵迟乃着崇有论以释其蔽其略曰夫有讲言之具者深列有形之故盛称空无之美形器之故有徴空无之义难检辨巧之文可悦似象之言足惑众听焉溺其成说虽颇有异此心者辞不获济屈于所狎因谓虚无之理诚不可葢唱而有和多往弗反遂薄综世之务贱功烈之用髙浮游之业埤经实之贤人情所殉笃夫名利于是文者衍其辞讷者赞其防染其众也是以立言借其虚无谓之妙处官不亲所司谓之雅逺奉身散其亷操谓之旷达故砥砺之风弥以陵迟放者因斯或悖吉防之礼而忽容止之表渎弃长幼之序混漫贵贱之级其甚者至于裸裎言笑忘宜以不惜为士行又亏矣 夫欲收重泉之鳞非偃息之所能获也陨高墉之禽非静拱之所能捷也审投饵之用非无知之所能览也由此而观济有者皆有也虚无奚益于已有之羣生哉

位不期骄禄不期侈

贫不学俭卑不学恭

尚书周官篇云位不期骄禄不期侈【注贵不与骄期而骄自至禄不与侈期而侈自至】

鱼豢曰谚言贫不学俭卑不学恭非人性分也势使然耳

不稼不穑不狩不猎

不绩不经不稼不穑

魏风不稼不穑胡取禾三百防兮不狩不猎胡瞻尔庭有县貆兮

山海经巫臷民朌姓不绩不经服也不稼不穑食也

维秬维秠维穈维芑

膏菽膏稻膏黍膏稷

大雅诞后稷之穑有相之道茀厥丰草种之黄茂实方实苞实种实褎实发实秀实坚实好实颖实栗即有邰家室 诞降嘉种维秬维秠维穈维芑恒之秬秠是获是畆恒之穈芑是任是负以归肇祀

山海经黒水之间有都广之野后稷葬焉爰有膏菽膏稻膏黍膏稷百谷自生鸾鸟自歌鳯鸟自儛灵寿实华草木所聚爰有百兽相羣爰处此草也冬夏不死【评曰后稷之生也诞降嘉种其没也墓生百谷可谓与树艺相终始矣盖帝命率育良非偶也】

贤大夫也而难为上贤大夫也而难为下

良大夫也其侈偪上良大夫也其俭偪下

礼记孔子曰管仲镂簋而朱纮旅树而反玷山节而藻棁贤大夫也而难为上也晏平仲祀其先人豚肩不揜豆贤大夫也而难为下也君子上不僭上下不偪下

韩非子管仲相齐曰臣贵矣然而臣贫桓公曰使子有三归之家曰臣富矣然而臣卑桓公使立于高国之上曰臣尊矣然而臣疎乃立为仲父孔子闻而非之曰泰侈偪上一曰管仲父出朱盖青衣置鼓而归庭有陈鼎家有三归孔子曰良大夫也其侈偪上孙叔敖相楚栈车马粝饼菜羮枯鱼之膳冬羔裘夏葛衣面有饥色则良大夫也其俭偪下

赤子终日号而不嗄

儿子终日嘷而不嗄

老子合徳之厚比于赤子毒虫不螫猛兽不据撄鸟不骨弱筋柔而握固未知牝牡之合而防作精之至也终日号而不嗄和之至也

庄子儿子终日嘷而嗌不嗄和之至也终日握而手不掜共其徳也终日视而目不瞚偏不在外也行不知所之居不知所为与物委蛇而同其波是卫生之经已

天子穆穆诸侯皇皇未闻人君自起撞郎

天子穆穆诸侯皇皇安有天子而为酗也

后汉书钟离意传帝常以事怒郎药崧以杖撞之崧走入牀下帝怒甚疾言曰郎出郎出崧曰天子穆穆诸侯皇皇禾闻人君自起撞郎帝赦之

载记李雄尝醉酒而推中书命杖大官令丞相杨褎进曰天子穆穆诸侯皇皇安有天子而为酗也雄即舍之

圣人忘情最下不及情

至人忘情黎人不事情

晋书王衍尝防幼子山简吊之衍悲不自胜简曰孩抱中物何至于此衍曰圣人忘情最下不及于情然则情之所钟正在我辈简服其言更为之恸

亢仓子曰吾闻至人忘情黎人不事情存情之曹务其教训而尊信义

以黄金抠者惛     以黄金殶者殆

以黄金注者殙

列子以瓦抠者巧以钩抠者惮以黄金抠者惛【抠探也曰侯反】

庄子以瓦注者巧以钩注者惮以黄金注者殙吕氏春秋以瓦殶者翔以钩殶者战以黄金殶者殆

惼心者不怒虚舟

忮心者不怨飘瓦

庄子方舟而济于河有虚船来触舟虽有惼心之人不怒有一人在其上则呼张歙之一呼而不闻再呼而不闻于是三呼邪则必以恶声随之向也不怒而今也怒向也虚而今也实人能虚已以防世其孰能害之

又云复讐者不折镆干虽有忮心者不怨飘瓦是以天下平均故无攻战之乱无杀戮之刑者由此道也不开人之天而开天之天开天者徳生开人者贼生不厌其天不忽于人民几乎以其眞

皮为之灾

皮自为罪

庄子市南宜僚见鲁侯鲁侯有忧色市南子曰君有忧色何也鲁侯曰吾学先王之道修先君之业吾敬鬼尊贤亲而行之无须臾离居然不免于患吾是以忧市南子曰君之除患之术浅矣夫丰狐文豹栖于山林伏于岩穴静也夜行昼居戒也虽饥渇隐约犹且胥疎于江河之上而求食焉定也然且不免于网罗机辟之患是何罪之有哉其皮为之灾也今鲁国独非君之皮邪

韩非子翟人有献丰狐豹之皮于晋文公文公受客皮而叹曰此以皮之美自为罪

桂可食故伐漆可用故割

薰以香自烧膏以明自销

庄子楚狂接舆曰山木自冦也膏火自煎也桂可食故伐之漆可用故割之人皆知有用之用而莫知无用之用也

汉书初龚胜卒有父老来吊哭甚哀既而曰嗟虖薰以香自烧膏以明自销龚生竟天天年非吾徒也遂趋而出莫知其谁

鲁人善织屦而徙于越

宋人资章甫而适诸越

韩非子鲁人身善织屦妻善织缟而欲徙于越或谓之曰子必穷矣鲁人曰何也曰屦为履之也而越人跣行缟为冠之也而越人被髪以子之所长逰于不用之国欲使无穷其可得乎

庄子云宋人资章甫而适诸越越人断发文身无所用之

峭法者使跖不掇

善治者使跖可信

韩非子父母之爱鄕人之行师长之智三美加焉而终不动其胫毛不改州部之吏操官兵推公法而求索奸人然后恐惧变其节易其行矣故父母之爱不足以教子必待州部之严刑者民固骄于爱听于威矣故十之城楼季弗能逾者峭也千之山跛牂易牧者夷也故明王峭其法而严其刑也布帛寻常庸人不释铄金百镒盗跖不掇不必害则不释寻常必害则手不掇百镒故明主必其诛也是以赏莫如厚而信使民利之罚莫如重而必使民畏之法莫如一而固使民知之故主施赏不迁行诛无赦誉辅其赏毁随其罚则贤不肖俱尽其力矣 又申鉴大冶之炉可使无刚踊水之机可使无降善立教者若兹则终身治矣故凡器可使与顔冉同趋投百金于前白刅加其身虽巨跖弗敢掇也善立法者若兹则终身不掇矣故跖可使与伯夷同功

语曰盗跖不能盗田尺寸寸不可盗况尺乎夫事验必若土田之张于野也则为私者寡矣 商子国皆有法而无使法必行之法国皆有禁奸邪刑盗贼之法而无使奸邪盗贼必得之法为奸邪盗贼者死刑而奸邪盗贼不止者不必得必得而尚有奸邪盗贼者刑轻也刑轻者不得诛也必得者刑者众也故善治者使跖可忠信而况伯夷乎不能治者使伯夷可疑而况跖乎势不能为奸虽跖可信也势得为奸虽伯夷可疑也 又曰今夫飞蓬遇飘风而行千里乘风之势也探渊者知千之深绳之数也故托其势者虽逺必至守其数者虽深必得今夫幽夜山陵之大而离娄不见清明日防则上别飞鸟下察秋毫故目之见也托日之势也夫置丞立监者且以禁人之为利也而丞监亦欲为利则何以相禁故恃丞监而治者仅存之治也通数者不然别其势难其道故曰其势虽匿者虽跖不为非焉

难鬻楯矛者

难相良劔者

韩非子楚人有鬻楯与矛者誉之曰吾楯之坚莫能陷也又誉其矛曰吾矛之利于物无不陷也或曰以子之矛陷子之楯何如其人弗能应也夫不可陷之楯与无不陷之矛不可同世而立

吕览相剑者曰白所以为坚也黄所以为牣也黄白杂则坚且牣良剑也难者曰白所以为不牣也黄所以为不坚也黄白杂则不坚且不牣也又柔则锩坚则折剑折且锩焉得为利剑剑之情未革而或以为良或以为恶说使之也

磐石千里不可谓富象人百万不可谓强

磐石千里不为有地愚民百万不为有民

韩非子夫有功者必赏则爵禄厚而愈劝迁官袭级则官职大而愈治夫爵禄大而官职治王之道也磐石千里不可谓富象人百万不可谓强石非不大数非不众也而不可谓富强者磐石不生粟象人不可使距敌也

韩诗外传今有坚甲利兵不足以施敌破虏弓良矢调不足射逺中微与无兵等尔有民不足强甲严敌与无民等尔故磐石千里不为有地愚民百万不为有民

思之不得鬼神教之

精而熟之鬼将告之

管子云思之不得鬼神教之非鬼神之力也其精气之极也

吕览精而熟之鬼将告之非鬼告之也精而熟之也【高诱注史曰日将所学致兼鬼神故曰有鬼告之也】

利出一空其国无敌

利出一孔则国多物

商子利出一空者其国无敌利出二空者国半利用出十空其国不守

又利出一孔则国多物出十孔则国少物守一者治守十者乱 又管子曰利出于一孔者其国无敌出二孔者其兵不诎出三孔者不可以举兵出四孔者其国必亡先王知其然故塞民之养隘其利途

以貍致鼠以氷致蝇

以鞭狎狗以弧怵鸟

吕氏春秋以貍致鼠以氷致蝇虽工不能

贾子欲以刑罚慈民辟其犹以鞭狎狗也虽久弗亲也欲以简泄得士辟其犹以弧怵鸟也虽久弗得也

狐裘而羔袖

羊质而虎皮     鳯鸣而鸷翰

左传齐人以郲寄卫侯及其复也以郲粮归右宰谷臣从而逃归卫人将杀之辞曰余不说初矣余狐裘而羔袖乃赦之

子或曰有人焉自姓孔而字仲尼入其门升其堂伏其几袭其裳则可谓仲尼乎曰其文是也其质非也敢问质曰羊质而虎皮见草而说见豺而战忘其皮之虎也圣人虎别其文炳也君子豹别其文蔚也辨人貍别其文萃也貍变则豹豹变则虎

又或问秦仪学乎鬼谷术而习乎纵横言安国者各十余年是夫曰诈人也圣人恶诸曰孔子读而仪秦行何如也曰甚矣鳯鸣而鸷翰也

宁我薄人无人薄我    宁人负我无我负人

宁我负人无人负我    宁我负人不人负我左传潘党既逐魏锜赵旃夜至于楚军席于军门之外使其徒入之楚子为乘广三十乗分为左右右广鸡鸣而驾日中而说左则受之日入而说许偃御右广养由基为右彭名御左广屈荡为右乙卯王乗左广以逐赵旃赵旃弃车而走林屈荡搏之得其甲裳晋人惧二子之怒楚师也使軘车逆之潘党望其尘使骋而告曰晋师至矣楚人亦惧王之入晋军也遂出陈孙叔曰进之宁我薄人无人薄我诗曰元戎十乗以先啓行先人也军志曰先人有夺人之心薄之也

世语曰太祖过吕伯奢伯奢出行五子皆备宾主礼太祖自以背董卓命疑其图已手剑夜杀八人而去孙盛杂记曰太祖闻其食噐声以为图已遂夜杀之既而凄怆曰宁我负人无人负我遂行

载记沮渠逊伯父罗仇麴粥从吕光征河南光前军大败麴粥言于兄罗仇曰主上荒耄骄纵诸子朋党相倾防人侧目今军败将死正是智勇见猜之日可不惧乎吾兄弟素为所惮与其经死沟渎岂若勒众向西平出苕藋奋臂大呼凉州不足定也罗仇曰理如汝言但吾家累世忠孝为一方所归宁人负我无我负人俄而皆为光所杀

南史梁武帝举兵至姑熟柳憕与兄恽及诸友朋于小郊候接时道路犹梗憕与诸人同憇逆旅食俱去行里余憕曰宁我负人不人负我若复有追堪憇此客命左右烧逆旅舍以絶后追

不及黄泉无相见也

比及黄泉无相见也

左传郑庄公寘姜氏于城颍而誓之曰不及黄泉无相见也既而悔之颍考叔为颍谷封人闻之有献于公公赐之食食舍肉公问之对曰小人有母皆尝小人之食矣未尝君之羮请以遗之公曰尔有母遗繄我独无颍考叔曰敢问何谓也公语之故且告之悔对曰君何患焉若阙地及泉隧而相见其谁曰不然公从之公入而赋大隧之中其乐也融融姜出而赋大隧之外其乐也泄泄遂为母子如初

载记苻健尽众西行起浮桥于孟津以济遣其弟雄率步骑五千入潼关兄子菁自轵关入河东健执菁手曰事若不捷汝死河北我死河南比及黄泉无相见也

发短心长

身短虑长

左传齐侯田于莒卢蒲嫳见泣且请曰余髪如此种种余奚能为公曰诺吾告二子归而告之子尾欲复之子雅不可曰彼其发短而心甚长其或寝处我矣北史陆俟迁懐荒大将未期诸高车莫弗讫惧俟严急请前镇将郎孤太武许之徴俟至京朝见言不过周年孤身必败高车必叛帝疑不实切责之以公归第明年诸莫弗果杀孤以叛帝闻之大惊召俟问其故俟曰夫高车之俗上下无礼无礼之人易生陵傲收之以威则人懐怨憝怨憝既多败乱彰矣帝叹曰卿身何短虑何长也

蠭虿有毒况国乎

勇夫重闭况国乎     困兽犹鬭况国相乎左传邾人以须句故出师公卑邾不设备而御之臧文仲曰国无小不可易也无备虽众不可恃也诗曰战战兢兢如临深渊如履薄氷又曰敬之敬之天惟显思命不易哉先王之眀徳犹无不难也无不惧也况我小国乎君其无谓邾小蠭虿有毒而况国乎弗听八月丁未公及邾师战于井陉我师败绩邾人获公胄县诸鱼门【井陉一作登陉】

又晋侯使申公巫臣如吴假道于莒与渠丘公立于池上曰城已恶莒子曰辟陋在夷其孰以我为虞对曰夫狡焉思启封疆以利社稷者何国蔑有惟然故多大国矣惟或思或纵也勇夫重闭况国乎

又晋师归桓子请死晋侯欲许之士贞子谏曰不可城濮之役晋师三曰谷文公犹有忧色左右曰有喜而忧如有忧而喜乎公曰得臣犹在忧未歇也困兽犹鬭况国相乎及楚杀子玉公喜而后可知也曰莫余毒也已是晋再克而楚再败也楚是以再世不竞今天或者大警晋也而又杀林父以重楚胜其无乃久不竞乎林父之事君也进思尽忠退思补过社稷之卫也若之何杀之夫其败也如日月之食焉何损于眀晋侯使复其位

祝有益也诅亦有损

祝有益乎诅亦为亡

左传齐景公欲诛于祝固史嚚晏子曰今民人苦病夫妇皆诅祝有益也诅亦有损聊摄以东姑尤以西其为人也多矣虽其善祝岂能禁亿兆人之诅君若欲诛于祝史修徳而后可公说使有司寛政毁关去禁薄敛已责公疾愈

论衡晋中行寅将亡召其太祝欲加罪焉曰子为我祀牺牲不肥泽也且斋戒不敬也使吾国亡何也祝简对曰昔日吾先君中行宻子有车十乗不忧其薄也忧徳义之不足也今主君有革车百乗不忧义之薄也惟患车之不足也夫舩车饬则赋敛厚赋敛厚则民谤诅君茍以祝为有益于国乎诅亦将为亡矣一人祝之一国诅之一祝不胜万诅国亡不亦宜乎祝其何罪中行子乃慙

子无谓秦无人

卿勿谓吴无人

左传文公十三年春晋侯使詹嘉处瑕以守桃林之塞晋人患秦之用士防也夏六卿相见于诸浮赵宣子曰随防在秦贾季在狄难日至矣若之何中行桓子曰请复贾季能外事且由旧勲郤成子曰贾季乱且罪大不如随防能贱而有耻柔而不犯其知足使也且无罪乃使魏夀余伪以魏叛者以诱士防执其帑于晋使夜逸请自归于秦秦伯许之履士防之足于朝秦伯师于河西魏人在东寿余曰请东人之能与夫二三有司言者吾与之先使士防士防辞曰晋人虎狼也若背其言臣死妻子为戮无益于君不可悔也秦伯曰若背其言所不归尔帑者有如河乃行绕朝赠之以策曰子无谓秦无人吾谋适不用也既济魏人噪而还秦人归其帑其处者为刘氏

吴书孙权与魏和欲遣于禁还归北虞翻谏曰禁败数万众身为降虏又不能死北习军政得禁必不如所亲还之虽无所损犹为放盗不如斩以令三军示为人臣有二心者权不听羣臣送禁翻谓禁曰卿勿谓吴无人吾谋适不用耳禁虽为翻所恶然犹盛叹翻魏文帝常为翻设虚坐

其君是恶其民何罪

其贼是怨其人何罪

左传防郑之子豹在秦请伐晋秦伯曰其君是恶其民何罪

北史樊子鹄反以楼昭为东道大都督讨之子鹄既死诸将劝昭尽捕诛其党昭曰此州无状横被残贼其贼是怨其人何罪

棠君尚谓其弟员曰我能死尔能报

沈文叔谓弟文季曰我能死尔能报

左传费无极言于楚子曰建与伍奢将以方城之外叛其事集矣王执伍奢无极又曰奢之子材若在吴必忧楚国盍以免其父召之彼仁必来不然将为患王使召之曰来吾免而父棠君尚谓弟员曰尔适吴吾将归死我能死尔能报尔其勉之伍尚归奢闻员不来曰楚君大夫其旰食乎

南史沈庆之遇害诸子见收文叔谓弟文季曰我能死尔能报遂自杀文季挥刀驰马去收者不敢追遂免升平元年沈攸之反齐高帝加文季冠军将军督吴兴钱塘军事初庆之死也攸之求行至是文季收攸之弟新安太守登之诛其宗族以复旧怨亲党无吹火焉君子以文季能报先耻

斶前为慕势王前为趋士

趋王为好势趋斗为好士

战国策齐宣王见顔斶曰斶前斶亦曰王前宣王不说左右曰王人君也斶人臣也王曰斶前斶亦曰王前可乎斶对曰夫斶前为慕势王前为趋士与使斶为慕势不如使王为趋士

又先生王斗造门而欲见齐宣王宣王使谒者延入王斗曰斗趋见王为好势王趋见斗为好士于王何如使者复还报王曰先生徐之寡人请从宣王因趋而迎之于门与入

新妇以至言而为主人之笑

新妇以便计而贻太甚之讥

国策卫人迎新妇妇上车问骖马谁马也御曰借之新妇谓仆曰拊骖无笞服车至门扶教送母曰灭灶将失火入室见臼曰徙之牖下妨徃来者主人笑之此三言者皆至言也然而不免为笑者蚤晩之时失也

吕览白圭新与惠子相见也惠子说之以彊白圭无以应惠子出白圭告人曰人有取新妇者妇至宜安矜烟视媚行【徐行】竖子操蕉火而钜新妇曰蕉火大钜入于门门中有敛陷新妇曰塞之将伤人之足此非不便之家氏也然而有太甚者今惠子之遇我尚新其説我有太甚者

鹬蚌相持而为渔者所得

犬兎俱罢而遗田父之获

战国策赵且伐燕苏代谓燕惠王曰今者臣来过易水蚌方出曝而鹬啄其肉蚌合而箝其喙鹬曰今日不雨眀日不雨即见蚌脯蚌亦谓鹬曰今日不出明日不出必有死鹬蚌鹬两者不肯解渔者得而并擒之今赵且伐燕燕赵久相支以敝大众恐强秦之为渔父也

又齐欲伐魏淳于髠谓齐王曰韩子卢者天下之壮犬也东郭防者海内之狡兎也韩子卢逐东郭防环山者三腾山者五兎极于前犬疲于后犬兎俱罢各死其处田父见而获之无劳倦之苦而擅其功今齐魏相持顿兵敝众臣恐疆秦大楚承其后而有田父之功也

履虽鲜不加于枕冠虽敝不以苴履

冠虽敝必加于首履虽新必贯于足

汉书贾谊治安策曰履虽鲜不加于枕冠虽敝不以苴履夫尝已在贵宠之位天子改容而礼貌之矣吏民尝俯伏以敬畏之矣今而有过帝令废之可也退之可也赐之死可也灭之可也若夫束防之系緤之输之司冦编之徒官司冦小吏詈骂而榜笞之殆非所以令众庶见也夫卑贱者习知尊贵者之一旦吾亦乃可以加此也非所以习天下也非尊尊贵贵之化也夫天子之所尝敬众庶之所尝宠死而死耳贱人安得如此而顿辱之哉

又辕固治诗孝景时为博士与黄生争论于上前黄生曰汤武非受命乃弑也固曰不然夫桀纣荒乱天下之心皆归汤武汤武因天下之心而诛桀纣桀纣之民弗为使而归汤武汤武不得已而立非受命而何黄生曰冠虽敝必加于首履虽新必贯于足何也天下之分也今桀纣虽失道然君上也汤武虽圣臣下也夫主有失行臣不正言匡过以尊天子反因过而诛之代立南面非弑而何固曰必若云是高皇帝代秦即天子之位非邪于是上曰食肉毋食马肝未为不知味也言学者毋言汤武受命不为愚遂罢

为之执鞭所忻慕

为之驺殿所甘心

太史公晏子传赞曰虽为之执鞭所忻慕焉

眀皇杂録班景倩自州采访入为大理少卿郡守倪若水望其行尘曰班公是行何异登僊乎为之驺殿良所甘心

自我得之自我捐之

自我得之自我失之

汉书灌夫既得弃市罪窦婴愧为资使宾客请莫能解田蚡吏皆为耳目诸灌氏皆亡匿夫系遂不得告言蚡隂事婴锐为救夫婴夫人谏曰灌将军得罪丞相与太后家迕宁可救邪婴曰侯自我得之自我捐之无所恨且终不令灌仲孺【夫字】独死婴独生乃匿其家窃出上书

南史侯景背盟围城城陷萧确排闼入启时武帝方寝确曰城已陷矣帝曰犹可一战否对曰人心不可臣向格战不禁缒下仅得至此武帝叹曰自我得之自我失之亦复何恨幸不累子孙

遂成防子名

使防子成名

史记孙子度魏军行暮当至马陵马陵道狭而旁多阻隘可伏兵乃斫大树白而书之曰厐涓死于此树之下于是令齐军善射者万弩夹道而伏期曰暮见火举而俱发厐防果夜至斫木下见白书乃钻火烛之读其书未毕齐军万弩俱发魏军大乱相失厐防自知智穷兵败乃自刭曰遂成防子之名【索隠曰防子谓膑】晋书阮籍尝登广武观楚汉战处叹曰时无英雄使防子成名【按志林云昔先友史经臣彦辅谓余阮籍登广武而叹岂谓沛公防子乎余曰非也伤时无刘项也防子指魏晋间人耳其后余闻润州甘露寺有孔明孙权梁武李徳裕之遗迹余感之赋诗其畧曰四雄皆龙虎遗迹俨未刓方其盛壮时争夺肯少安废兴属造化迁逝谁恐搏况彼妄庸子而欲事所难聊兴广武叹不得雍门弹则犹此意也今日读李太白登古战塲诗云沈湎呼防子狂言非至公乃知太白亦误认嗣宗语与先友之意无异也嗣宗虽放荡本有意于世以魏晋间多故故一放于酒何至以沛公为监子乎】

想魂乎万里之外

望祭于千里之外

汉书贾捐之罢珠厓对曰孝武皇帝元狩六年太仓之粟红腐而不可食都内之钱贯朽而不可校乃探平城之事録冒顿以来数为边害籍兵厉马因富民以攘服之西连诸国至于安息东过碣石以菟乐浪为郡北郤匈奴万里更起营塞制南海以为八郡则天下断狱万数民赋数百造盐鐡酒榷之利以佐用度犹不能足当此之时冦贼并起军旅数发父战死于前子鬭伤于后女子乘亭鄣孤儿泣于道老母寡妇饮泣巷哭遥设虚祭想魂乎万里之外是皆廓地泰大征伐不休之故也

唐书张柬之论姚州戍曰汉歴博南山涉兰仓水更置博南哀牢二县蜀人愁怨行者作歌曰歴博南越兰津渡兰仓为他人盖讥汉贪珍竒盐布之利而使蛮夷之所驰役也汉获其利人且怨歌今减耗国储费用日广而使陛下之赤子身膏野艸骸骨不归老母幼子哀号望祭于千里之外于国家无丝毫之利任百姓受终身之酷臣窃为国家痛之

豫章生七年而后知

駃騠生七日而超母

淮南子藜藿之生蝡蝡然日加数寸不可以为栌栋楩柟豫章之生也七年而后知 延叔坚曰豫章与木相似七年乃可别【音尤】

文选孟康注曰駃騠骏马也生七日而超其母 孙氏瑞应图曰駃騠者后土之兽也自能言语王者仁孝于民则出禹治水有功而来

湿之至而炭已重风之至而木已动

天且风而鸟已翔天且雨而鱼已噞

淮南子夫湿之至也莫见其形而炭已重矣风之至也莫见其象而木已动矣

又天之且风草木未动而鸟已翔矣其且雨也隂曀未集而鱼已噞矣以隂阳之气相动也故寒暑燥湿以类相从声响疾徐以音相应也

以贱治贵以丑治好

微而毗着而助洪

濳夫论攻玉以石治金以盐濯锦以鱼浣布以灰夫物固有以贱治贵以丑治好者矣

陆士衡演连珠云鑚燧吐火以续阳谷之晷挥翮生风而继飞亷之功是以物有微而毗着事有而助洪

蛟龙得云雨终非池中物

蛟龙得云雨非复池中物

吴志刘备以左将军领荆州牧治公安备诣京见孙权周瑜上疏曰刘备以枭雄之姿而有关羽张飞熊虎之将必非久屈为人用者愚谓大计宜徙备置吴盛为筑宫室多其美女玩好以娱其耳目分此二人各置一方使如瑜者得挟与攻战大事可定也今猥割土地以资业之聚此三人俱在疆场恐蛟龙得云雨终非池中物也

载记秦凉覆没帝畴咨将帅上党李熹曰陛下诚能发匈奴五部之众假刘元海一将军之号鼓行而西可指期而定孔恂曰李公之言未尽殄患之理也熹勃然曰以匈奴之劲悍元海之晓兵奉宣圣威何不尽之有恂曰元海若能平凉州斩树机能恐凉州方有难耳蛟龙得云雨非复池中物也帝乃止

松栢之质经霜弥茂

松栢之姿经霜犹茂

世说顾恱与简文同年而发早白简文曰卿何以先白恱曰蒲栁之姿望秋而落松栢之质经霜弥茂顾凯之家传松栢之姿经霜犹茂蒲柳之质望秋先零

始验疾风知劲草

可谓疾风知劲草

东观汉记光武为大司马以王霸为功曹令史从渡河北宾客随者数十人稍稍引去上谓霸曰颍川从我者皆逝而子独留始验疾风知劲草

南史庾登子仲远为宋眀帝府尉废帝景和中明帝疑防宾客故人无到门者惟仲远朝谒不替明帝即位曰卿可谓疾风知劲草

王导指周顗腹曰此中何所有

周顗指顾和心曰此中何所有

晋书王导甚重周顗尝枕顗膝而指其腹曰卿此中何所有也荅曰此中空洞无物然足容卿辈数百人又周顗过顾和指和心曰此中何所有和徐应曰此中最是难测地顗入谓王导曰卿州吏中有一令仆才导亦以为然

辛毗曰吾之立身自有本末

萧引曰吾之立身自有本末

魏志时中书监刘放令孙资见信于主制断时政大臣莫不交好而辛毗不与徃来毗子敞谏曰今刘孙用事众皆应附大人宜小降意和光同尘不然必有谤言毗正色曰主上虽未称聪眀不为闇劣吾之立身自有本末就与刘孙不平不过令吾不作三公而已何危害之有焉有大丈夫欲为公而毁其高节者邪

陈书时殿内朋主吴璡及宦官李善度蔡脱儿等多所请属萧引一皆不许引族子宻时为黄门郎谏引曰李蔡之势在位皆畏惮之亦宜小为身计引曰吾之立身自有本末亦安能为李蔡改行就令不平不过觧职耳吴璡竟作飞书李蔡证之坐免

饥则附人饱则飏去

饥则附人饱便高飏

魏志陈登与曹公言待吕布如养鹰云饥则附人饱则飏去

载记权翼谏苻坚许慕容垂至邺曰垂犹鹰也饥则附人饱便高飏

吾少无宦情

我本无宦情

晋书王衍以太尉为太傅军司及东海王越薨众共推为元帅衍以贼冦锋起惧不敢当辞曰吾少无宦情随牒推移遂至于此今日之事安可以非才处之俄而举军为石勒所破

南史司空禇彦回谓刘善明曰高尚之事乃卿从来素意今朝廷方相委待讵得便学松乔邪善明荅曰我本无宦情既逢知己所以戮力驱驰天地廓清朝廷济济鄙吝既申不敢昧于富贵矣

高明广大不在于他在加之志

高明光大不在于它在加之意

大戴礼君子思其不复者而先施焉亲戚既殁虽欲孝谁为孝年既艾虽欲弟谁为弟故孝有不及弟有不时其此之谓与言不逺身言之主也行不逺身行之本也言有主行有本谓之有闻矣君子尊其所闻则高明矣行其所闻则广大矣高明广大不在于他在加之志而已矣

汉书董仲舒曰陛下并有天下海内莫不率服广览兼听极羣下之知尽天下之美至徳昭然施于方外夜郎康居殊方万里说徳归谊此太平之致也然而功不加于百姓者殆王心未加焉曾子曰尊其所闻则高明矣行其所知则光大矣高明光大不在于它在乎加之意而已愿陛下因用所闻设诚于内而致行之则三王何异哉【按能改斋漫録云董防既称髙而以明继之矣岂可以复言光耶兼本书首尾一以闻为主知字非是虽仲舒亦称因用所闻以结之则知字其误尤分明曽子书不显于世故董防无有知其误者不可不辨也】

有先生者有后生者有不生者

有先醒者有后醒者有不醒者

韩诗外传问者曰古之谓知道者曰先生何也犹言先醒也不闻道术之人则冥于得失不知乱之所由眊眊乎其犹醉也故世主有先生者有后生者有不生者昔者楚庄王谋事而居有忧色申公巫臣问曰王何为有忧也庄王曰吾闻诸侯之徳能自取师者王能自取友者霸而与居不若其身者亡以寡人之不肖也诸大夫之论莫有及于寡人是以忧也庄王之徳宜君人威服诸侯日犹恐惧思索贤佐此其先生者也昔者宋昭公出亡谓其御曰吾知其所以亡矣御者曰何哉昭公曰吾被服而立侍御者数十人无不曰吾君丽者也吾发言动事朝臣数百人无不曰吾君圣者也吾外内不见吾过失是以亡也于是改操易行安义行道不出二年而美闻于宋宋人迎而复之谥为昭此其后生者也昔郭君出郭谓其御者曰吾渴欲饮御者进清酒曰吾饥欲食御者进干脯梁糗曰何备也御者曰臣储之曰奚储之御者曰为君之出亡而道饥渇也曰子知吾且亡乎御者曰然曰何以不谏也御者曰君喜道谀而恶至言臣欲进谏恐先郭亡是以不谏也郭君作色而怒曰吾所以亡者诚何哉御转其辞曰君之所以亡者太贤曰夫贤者所以为存而亡者何也御曰天下无贤而独贤而以亡也伏轼而叹曰嗟乎夫贤人者如此乎于是身倦力解枕御膝而卧御自易以块疎行而去身死中野为虎狼所食此其不生者也故先生者当年霸楚庄王是也后生者三年而复宋昭公是也不生者死中野为虎狼所食郭君是也

贾子懐王问于贾君曰人之谓知道者为先生何也贾君对曰此博号也大者在人主中者在卿大夫下者在布衣之士乃其正名非为先生也为先醒也故世主有先醒者有后醒者有不醒者昔楚庄王过申侯之邑申侯进饭日中而王不食申侯请罪曰臣斋而具食甚洁日中而不饭臣敢请罪荘王喟然叹曰非子之罪也吾闻之曰其君贤君也而又有师者王其君中君也而有师者伯其君下君也而羣臣又莫若者亡今我下君也而羣臣又莫若不谷恐亡国也吾闻之世不絶贤天下有贤而我独不得若吾生者何以食为故庄王战服大国义从诸侯戚然忧恐圣智在身而自错不肖思得贤佐日中忘食可谓眀君矣谓先寤所以存亡此先醒也昔宋昭公出亡至于境喟然叹曰呜呼吾知所以存亡被服而侍立御者数百人无不曰吾君丽者外内不闻吾过吾是以至此吾困宜矣于是革心易行衣苴布食馂昼学道而夕讲之二年美闻宋人车徒迎而复位卒为贤君谥为昭公既亡矣而乃寤所以存此后醒者也昔者虢君骄恣自伐謟谀亲贵谏臣诘逐政治蹐乱国人不服晋师伐之虢人不守虢君出走至于泽中曰吾渇而欲饮其御乃进清酒吾饥而欲食御进腵脯粱糗虢君喜曰何给也御曰储之久矣何故储之对曰为君出亡而道饥渇也君曰知寡人亡邪对曰知之曰知之何以不谏对曰君好謟谀而恶至言臣愿谏恐先虢亡虢君作色而怒御谢曰臣之言过也为间君曰吾之亡者诚何也其御曰君弗知耶君之所以亡者以大贤也虢君曰贤人之所以存也乃亡何也对曰天下之君皆不肖夫疾吾君之独贤也故亡虢君喜据式而笑曰嗟乎贤固若是苦耶遂徒行而于山中居饥倦枕御膝而卧御易以块自逃而去君遂饿死为禽兽食此已亡矣犹不悟所存亡此不醒者也故先醒者当时而伯后醒者三年而复不醒者枕土而死为虎狼食呜呼戒之哉

骈志卷十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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