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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善先资集卷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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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果劝(下)

劝求功名者(以下言求福不宜杀生)

海内操觚之士,夙而兴,夜而寐,继晷焚膏者,曰为求功名也。父诏子,师勉弟,惟日不足者,曰为求功名也。然而少年之士,每有早掇巍科;博古之儒,往往怀才不售。非荣枯得失,操之者天耶。既操之天,则合天而天佑之,违天而天弃之,必然之理也。戒杀一端,文人每视为缓图,以为此特佛氏之教耳。噫!岂佛氏好生,吾儒独好杀乎?昔程明道,主上元县簿,见乡多胶竿以取鸟者,命尽折其竿,然后下令禁止(出《宋史》)。而吕原明,得程氏正传,然累世奉佛,戒杀放生。为郡守时,署中多蓄笋干、鳆鱼干,以代水陆生命(见《圣学宗传》)。彼诚见好生恶死,天心所在,不可违耳!人能以天地之心为心,则福禄随之矣。

嗜蛤不第(见《龙舒净土文》)

宋初,镇江邵彪,梦至冥府。主者问曰:‘汝知未及第之故否?’对云‘不知’,遂引彪去,见一镬煮蛤蜊,俱呼彪名。彪惧,合掌念阿弥陀佛,蛤变黄雀飞去。彪遂戒杀,仕至安抚使。

[按]科名之事,虽锡自天曹,若有冤对相阻,鬼神亦不能禁之。欲向青云路,安可不虑及乎此?

帝君示梦(见《护生编》)

明末,蜀士刘道贞,客至,将割一鸡,忽不见。客坐良久。欲杀一鸭,忽又不见。索之,见同匿暗处。鸭以首推鸡出,鸡亦如之,相持甚力而无声。刘悟,作《戒杀文》劝世。辛酉七月,其友梦至文昌殿,帝君揭一纸示之,曰:‘此刘生《戒杀文》也,今科中矣。’寤而语刘,刘不信。榜发,果符其言。

[按]禽兽与人,形体虽异,知觉实同。观彼被执之时,惊走哀鸣,逾垣登屋,与人类当王难被擒之时,父母傍徨莫措,妻孥攀援无从,异乎不异?观彼临刑之际,割一鸡,则众鸡惊啼,屠一豕,则群豕不食,与人类当劫掠屠城之际,见父母血肉淋漓,妻孥节节支解,异乎不异?观彼宰割之候,或五脏已刳,而口犹吐气,或咽喉既断,而眼未朦胧,与人类当临欲命终之候,痛苦欠伸,点头熟视,异乎不异?即鸡鸭之私相推诿,世人当痛心而镂骨矣!

救物同登(见《广慈编》)

会稽陶石梁,与张芝亭过大善寺,放鳝鱼数万。其秋,陶梦神云:‘汝未该中,缘放生,得早一科。’榜发而验。因曰:‘事赖芝亭赞成,奈何功独归吾?’数日,南京录至,张亦中式。

[按]迩来恶俗,有应乡会试者,亲友必合赀祈祷,所杀无算。名为保福,实为造罪,高明者其痛绝之。

劝求子者

富家无子,挥金纳妾者有之,重价市药者有之。然求之愈切,得之愈艰。何哉?盖三界中定业,苟非大善,不能挽回。古来无子之人,往往因一念觉悟,勇猛修德,因而连生贵子者,指不胜屈也。求之不得其道,而徒怨天尤人,致慨宗祧之失守,亦惑之甚矣!

放生得子(见《广仁录》)

元朝一富商求子,闻太岳真人召仙判事有验,因往叩之。判云:‘汝前生杀业多,使物类不能保有子孙,故得斯报。今放满八百万生灵,方可赎罪。若误伤一虫,须放百灵以准之。挽回造化,是为第一。’商即立誓戒杀,捐资放生。未几,得一子,以孝廉出仕焉。

[按]《华严经》云:‘杀业之报,能令众生堕于三途。若生人中,得二种果报,一者多病,二者短命。’富商杀业甚多,而报不过无子者,想既受三途之正报,而后受无子之余报,未可知也。否则,或宿世福力尚厚,先受无子之华报(*附属于正报的善恶报应),而后受三途之果报,亦未可知也。今能赎前过恶,回心向善,自应免祸获福矣。

悔过延嗣(见《感应篇图说》)

杭州吴恒初,好食牛肉,连丧子女。适一子患痘,医祷莫效。吴忽梦至阴司,有诉吴杀牛者,争辩良苦。主者唤群牛嗅吴周身,牛竟无言。吴自供食牛不杀牛,且誓永不复食。主者谕牛而遣之,吴遂得释。出见一阁,阁上有人呼己。吴仰视之,忽掷一物,曰‘还却汝!’视之,乃其子也,遂觉。子寻愈。

[按]食其肉而至连丧子女,则杀其身者可知。

戒牛育子(见《护生录》)

京师翟节,五十无子,绘大士像,恳祷特至。妻方娠,梦白衣妇抱送一儿,妻方欲抱,牛横隔之,不可得。既生子,弥月不育。又祷如初。或告曰:‘子酷嗜牛肉,岂谓是与?’节悚然,合门戒牛。未几,复梦妇人送子,抱而得之。后果生子成人。

[按]所谓现妇女身,而为说法也。

嗜鳖速毙(袁午葵述)

明末,杭州有潘德斋者,老而乏嗣。偶见一书云:‘食鳖者有子。’乃买而畜之,且饲以小鳝,烹割无虚日。如是年余,遍体皆生肿毒。毒有数口,宛如甲鱼之嘴,其痛入骨。未几死,竟无后。

[按]邪见之人,一时害人以言,百世害人以书,正谓此也。是故著书立说,虽善人君子,犹不可不慎,况其他乎?(附儒言以辟佛法,传医方而杀生命,更有刻佛书、善书,而不具正知正见,自作盲论瞽说,反致疑误众生,比比皆是,岂知其自入邪见,复引人入邪见,空负好心,大作恶业,仍当堕落者乎!)

劝避难人

世人当乱离之际,避处深山旷野,颠沛不一。望旌旗,则母离子散;闻金鼓,则胆落魂飞。此等流离倾覆,虽国家大数,然莫非自业所招。慈受禅师偈云:‘世上多杀生,遂有刀兵劫。负命杀汝身,欠财焚汝宅。离散汝妻子,曾破他巢穴。报应各相当,洗耳听佛说。’由是观之,无论杀身亡家,属之前定,即一指之伤,一针之失,乃至刹那恐怖,未有出于无因者。普告世人,但遇兵戈之际,宜回心自念曰:‘吾身尚未被执,然且如此恐怖,则物类当被执之时,恐怖更当何如?骨肉尚未分散,然且如此凄惨,则物类当分散之时,凄惨更当何如?四体尚未宰割,然且如此悲苦,则物类当宰割之时,悲苦更当何如?’由是过去杀业,必念佛超荐,未来杀业,当直下斩除。如此用心,则来世必生太平之代,必不生危乱之时;纵或生危乱之时,必不生被兵之地矣。岂非避难最上策乎?彼登山涉水,非万全计也。古德云:‘世上欲无刀兵劫,须是众生不食肉。’

刀兵偿报

宋徽宗时,寇兵入内,所至焚戮,惟安阳镇被祸尤惨。后有一僧,能于定中勘冥事。众叩之,僧为入定,具知其详,乃曰:‘此乡所造杀业,惨于他处,故受报亦惨于他处。然业报未尽,怨对方来,众等未能安息也。’后连年兵火,人民屡遭屠戮,果无遗类。

[按]人见渔翁洒网,忽得大鱼,必鼓掌称快,不知此又增一怨对也。悲怜救解,犹恐不及,奈何反称羡之耶?称之,是赞叹杀;羡之,是随喜杀。慧眼一观,皆是刀兵种子矣!

龙子救难

巢江水暴涨,寻复故道。有巨鱼重万斤,三日死,合郡食之,一老妪独不食。忽有老叟告曰:‘此吾子也,不幸罹祸,吾厚报汝。若东门石龟目赤,汝急出城,城将陷矣。’妪因日往视龟。有稚子讶之,妪以实告。稚子伪以朱傅龟目,妪见,急出城。遇一青衣童曰:‘吾龙子也。’引妪登山。而城果陷为湖。

[按]佛世有一大臣,相士决其兵死,日夜以兵自卫,至执剑而卧。一日,请佛诘朝赴斋,佛不受,告其国王曰:‘此臣今夜必死。’是夕,有四臣亦在其家防守,其妻见夫熟睡,代为执剑。未几,妻亦睡去,落剑断头。国王闻之,疑四臣与妇有私,俱断其右手。阿难问佛何因,佛言:‘其夫前世作牧羊儿,妇为白母羊,四臣尔时,同为劫贼,见儿牧羊,同举右手,指羊谓儿曰:“杀以食我。”牧儿涕泣从之。以是因缘,辗转酬报。’(详载《杂譬喻经》上卷)。童子伪赤龟目,亦系福力所致。因缘会遇,自然而然,不可强也。

劝食牛犬者(以下言自奉不宜杀生)

劝人戒食牛犬,不如劝人戒杀牛犬;劝屠户戒杀牛犬,不如劝官长禁杀牛犬。何则?劝人莫食,虽或面从,然肴俎在前,谁能自制?是知劝人戒食,不如劝人戒杀也。屠人因劝改者,十难其一。苟不摄以官长,惧以严刑,虽日进屠门诏之,终为无益。何如号令申严,群凶匿刃乎?况禁屠一事,贫儒亦能得之官长。俟禁榜既悬,而后严行纠察,奉为成规,虽不劝人戒,自无牛犬可食矣。惜乎!缙绅之士,凡名利所在,辄俯仰当道,哓哓不已,遇此等事,则钳口卷舌耳。

命终酬业(出《颜氏家训》)

齐贵人奉朝请,性奢荡而嗜牛犬,食必特杀。年三十余,一日,见大牛忽至,遍体痛如刀割,嗥叫发狂而死。

[按]异类有功者,莫如牛犬;食之最损阴德者,亦莫如牛犬。世人必欲沾其味,何哉?

戒牛得魁(出《广慈会要》)

金陵朱之蕃,未第时,梦神曰:‘今年状元当是镇江徐希孟,因私一奔女,黜之。次当及汝。但彼三代不食牛,汝父子未戒。倘能悔过,犹可及也。’觉而语父,父不信。是夕,父梦亦如之,始大惊,誓不复食。是年,果魁天下,徐止二甲第三。

[按]或云:牛系郊祀之物,唯有福者方得食。观此,可以塞口。

鬼显业因(出《观感录》)

无锡书吏王某,顺治丁酉,以钱谷事,狱死北都。癸卯夏,苏州金太傅子汉光,自京归。舟次张家湾,有人乞附舟,称无锡王书吏。泊舟待之,不至,舟发复呼。诘之,以实告,舟中皆惊。鬼曰:‘无妨,居舟隅可也。’舟近岸,似有人跃入。未几,忽叫跳。问故,曰:‘遗一小囊于岸,内有钱粮数,乞停舟取下。’从之。行三日,鬼曰:‘姑止,此地施食,吾欲往投。’去即下,曰:‘观音菩萨主坛,无饭与吾,以生前喜食牛耳’。汉光曰:‘天下有此奇事?吾素食牛,今当戒矣!’俄而大哭,问之,曰:‘天上戒坛菩萨至,吾不敢居此。’汉光停舟,鬼杳然。

[按]瑜伽法味(*瑜伽:梵语物物相应之义。佛教大乘,一为中观(空宗),一为瑜伽(有宗)。这里的‘瑜伽’,有佛法之义),普济人天。上而天龙八部,下而地狱鬼畜,皆在所施之内。岂有菩萨主坛,嗜牛者不与食乎?王鬼不得食,自业所见耳。饿鬼积劫,不闻水浆之名,纵行于水上,望之但见为脓血,非业力使然乎?昔目连尊者,以天眼视世间,见亡母在饿鬼中,以钵饭饷之。其母左手障钵,右手取食,食未至口,变成火炭。目连大哭,求救于佛。佛言:‘汝母罪重,非汝一人力所奈何。汝虽孝动天地,天地鬼神亦莫奈之何。必须十方众僧威神之力,乃得解脱。’目连遂大兴佛事,供养众僧。其母即于是日,脱饿鬼苦(详《盂兰盆经》)。观此,则王鬼不得食,岂非自业所招乎?或曰:‘既如此,则世间施食,亦多无用。’答曰:‘众生与佛,分有缘、无缘二种。有缘者,即能沾惠。不沾,偶系无缘耳。非可执一论也。’(有信心,便是有缘;无信心,则无缘矣。可不早发信心乎?)

戏侮速殃(出《现果随录》)

麻城二孝廉,一信佛,一谤佛,同读书地藏殿。一人馈犬肉至,信者麾去,令不得入,且仓皇避门外。谤者曰:‘吾奉儒者教,不知所谓佛老也。’遂登座,夹肉戏献菩萨。才举箸,觉空中一推,仆地立死。少顷,门外孝廉亦死。见谤者百刑皆受,颈陷火枷,遍体烧烂。冥君向信者曰:‘汝有信心,不应到此。令汝来者,欲汝见彼受苦,传示世人耳。’敕回阳而苏。

[按]地藏菩萨于娑婆世界,有大誓愿:一人不解脱,若己推而纳之沟中。世尊在忉利天宫说法,称之曰:‘假使十方诸佛,赞汝功德,经千万劫终不能尽。’又云:‘若有天人,享天福尽,五衰相现(*五衰相:天人将死时,出现五种衰相:云裳垢腻、头上花萎、身体臭秽、腋下汗出、不乐本座),当堕恶趣。见地藏菩萨形像,志心瞻礼,是诸天神,转增天福。’又云:‘若有众生,专诚供养,终身不退者,未来世中,常在诸天受乐。天福纵尽,下生人间,百千万劫,犹为帝王。’(俱载《地藏菩萨本愿经》)嗟乎!大士有如是不思议神力,名震河沙世界,威摄万亿诸天。一切众生,闻名见形者,皆获胜福。乃以愚浊凡夫,么么知见,妄加讥毁,何异萤光敌日,蝇翼障天,亦不自知其分量矣!

劝勿烹蟹

人闻地狱之苦,皆谓渺茫,不知世人烹蟹,即是沸汤大狱景象,人特习而不觉耳。当其薪焰一扬,锅中发热,此时群蟹恐怖惊惶,周身烦闷。俄而更热,则绕釜循行,各各欲出。俄而大热,则互为妨碍,神识昏迷。尔时浮在水上,大痛难忍;沈在水下,大痛难忍;相轧不动,大痛难忍。未几,锅中沸水,绕身涌注。注目,则如热钉烙眼;注背,则如沸铁浇身。如是受苦无量,而后含冤就尽,周身发赤。噫!众生不过为瞬息甘旨,造此无边业障。假令诸佛菩萨,以天眼观之,则此人与蟹,自无量劫来,曾为父母、兄弟、六亲,特以改头换面,不复相识。以故更相造业,更相杀害,乃至更相报怨,靡有底止也。普劝欲发慈悲,先行强恕,彼此借观,贪化为慈矣。

蟹山受报(出《南阳广记》)

湖州医沙助教,母嗜蟹,所杀无算。绍兴十七年,媪以恶疾死。后有数岁孙,见其立门外,遍体流血。语孙曰:‘吾因生平杀蟹,今在蟹山受报。急告汝父,作福荐吾。’言讫不见。

[按]腌蟹之家,将生蟹抉去其脐,蓦以椒盐塞入,痛苦真不可形容。蟹山之报,业力所招感也。观蟹横行于地,知宿生必惯由邪径,不向菩提正路;绳系于背,知宿生必爱欲羁身,不能解脱缠缚。欲知前世因,今生受者是。

劝勿食蛙

捕蛙大约渔舟无赖。劝其戒杀,自不听受。但美味甚多,屈指及蛙,其细已甚。食者既寡,捕者自稀矣。戒之。

蛙诉商冤(见《现果录》)

苏州同知王某,在句容,忽见群蛙跳踯其前。王告曰:‘果有冤,指吾处所。’众蛙遂集一处。王命人掘之,得一死尸,口塞一鞭,柄上有脚夫名。至丹阳,一询而获。乃一商买蛙放生,露白而被脚夫害也。立为抵命。吴人因呼田鸡王焉。

[按]蛙之被杀也,受八种小地狱之苦。人之杀蛙也,造八种小地狱之因。如蛙被杀时,先斩其首,是为第一断头小狱。既断头已,次去其皮,是为第二剥皮小狱。去其四爪,是为第三落足小狱。拔肺抽肠,是为第四刳腹小狱。热镬煎熬,是为第五沸油小狱。调和五味,是为第六碱糟小狱。齿嚼牙摩,是为第七磕石小狱。流入肠胃,是为第八粪尿小狱。是知杀蛙而卖者,前四种狱因,系自作。后四种狱因,系教他作。买蛙而食者,后四种狱因,系自作。前四种狱因,系教他作。杀而自食者,八种狱因,皆系自作。若不杀不食,从而和之者,八种狱因,皆系教他作。人能如是观想,方知视听言动间,无非罪垢,而娑婆世界,五浊难居矣(*五浊:佛教称人世为五浊恶世,即劫浊、烦恼浊、众生浊、见浊、命浊)。

劝求寿者(以下言疾病不宜杀生)

人既乐生恶死,当知趋吉避凶。吾与物类同禀天地之气,吾爱天所生,天亦爱吾生。吾愿物不死,物亦愿吾不死。今人自少至壮,自壮至老,无适而非杀。方其甫离母腹,即称庆而杀生。未几弥月矣,复杀生。未几周岁矣,又杀生。长而就塾,以膳师而杀生。继而议婚,因纳吉而杀生,请期而杀生,成婚而杀生。况子复生子,子之子复周岁,复就塾,复议婚,辗转无非杀生也。有女者,女出阁而杀生。信邪者,祀神故而杀生。好客者,宴宾故而杀生。多病者,贪味者,为口腹而杀生。加之步履杀,树艺杀,随喜杀,赞叹杀。积之一生,将为吾毙者,不下百千万数。以是求长寿,可得乎?普劝世人,欲冀延年,先持杀戒。杀戒既持,延年可必矣。

救蚁延生(见《经律异相》)

一比丘得六神通,与沙弥同处(*沙弥:佛教语。指七岁以上,二十岁以下受过十戒的出家男子)。定中见其七日当死,因遣省亲,谕以八日再来,盖欲其死于家也。至八日,沙弥果来。比丘复入定察之,乃知沙弥于归路时,见流水将入蚁穴,急脱袈裟拥住。以是因缘,寿至八十,后成罗汉。

[按]经云:人不杀,得长寿报。观于沙弥而益信。

救鱼免摄(出《法苑珠林》)

唐魏郡马嘉运,贞观六年春,忽见两骑迎之,遂仆地。往谒主者,乃东海公也,欲邀为记室。马辞以固陋,强之,举文士陈子良以代。马因得苏,陈暴亡。一日,马与其友同行,望空若有所畏。询之,曰:‘见东海公使,将往益州追人,言陈子良极诉君,君几不能免。赖君在蜀之日,见池鱼将被取,出绢数十匹救之,故得免摄耳。’后嘉运以国子博士终。

[按]时太宗在九成宫,闻之,敕侍郎岑文本就问,故得其详。

算尽复延(见《竹窗三笔》)

华亭赵素,至青浦,见亡仆立舟上,惊问之。曰:‘见役冥司,今追取三人耳。一湖广人,一即所探之亲。’余不答,疑己当之。至所亲室,已闻哭声。赵急还,复遇亡仆。曰:‘君且无恐,至夜吾不至,则免矣。’赵问故,答:‘于路见有为君解者,以合门戒杀故。’及夜,果不至,赵竟无恙。

[按]所谓神灵卫之也。

膳减龄增(见《感应篇图说》)

寺丞萧震,梦人告以寿止十八。从父帅蜀,蜀官以主帅履任,大设宴。震偶至庖,见系牛,叩之,曰:‘酒三行,例进玉箸羹。法取牸牛,烙铁钻乳,乳凝箸上以为馔。’震亟白父,索食牌,判永免此味。是年十七岁。复梦神曰:‘汝有阴德,不但免夭,可望期颐(*百岁)。’后享年九十余岁。

[按]一脔既可以延寿,一脔即可以削寿矣。

劝医士

医道所以可贵,以其有救济之功耳。然药能医病,不能医命。若杀生以佐药饵,不惟使病者反增怨孽,将来自己苦报,亦不能免。何则?乐生恶死,人物同情。杀一命以生一命,然且仁者不为,况不止一命乎?况又未必生乎?若谓病入膏肓,不忍坐视,则当以净土法门告之,使其永离生死,其为救济,不更大乎?大抵人有疾病,则善言易入,平时虽愤愤排佛,到此瓦解冰消。乘机化导,是为第一良方也。

改书赎过(见《梁书》)

陶宏景,字通明,母霍氏,梦天神擎炉至家而生。宋末为诸王侍读。齐永明中,脱朝服挂神武门,隐句曲、华阳洞天。与梁武帝有旧,国家大事悉访之,号山中宰相。其徒桓恺,得道飞升后,一日密降其室,曰:‘君所修《本草》,以水蛭蚊虻为药,功虽及人,而害物命,上帝以此谴怒矣。宏景悔,乃以他药可代者,别著《本草》三卷以赎过。且诣鄮县阿育王塔前受五戒。曾梦佛授记(*佛对发心修行的人授与将来证果作佛的预记),名胜力菩萨。临终以袈裟覆体,安然脱化。年八十五。谥贞白先生。

[按]杀物济人,似不失正道,犹然上干天谴,可畏哉!

劝勿击蛇(以下言细行不宜杀生)

世皆谓蛇能害人,惟恐不杀,甚有言击之不死,贻患于后者。独不念击而不死,犹当报怨,倘击之至死,其怨不更深乎?无如世人所见甚小,但知今世,而不知来世,所以作此断灭之想。又况害我必有宿因,若无宿因,决不害我。何必先料其杀我而害之耶?纵蛇欲害我,亦不当杀。何则?蛇因前世害彼而来,若又杀之,则是前仇未报,今怨复结,反当两世受其患矣。世人奈何不思乎?

焚蛇灭族(见《好生录》)

明方孝孺,父将营葬,梦朱衣老人拜曰:‘君所选穴,正我住处。幸宽三日,俟吾子孙迁尽,当有厚报。’言讫,复再三稽首。其父寤而不信,竟令人掘,有红蛇数百,尽焚之。夜复梦老人泣曰:‘我已至诚哀恳,奈何使我八百子孙,尽歼烈焰乎?汝既灭我族,我亦灭汝族。’后生孝孺,其舌宛如蛇形。官翰林学士,触怒成祖,命斩十族。计被杀者,正如蛇数。

[按]佛言:子以三因缘生,一父母先世负子钱,二子先世负父母钱,三怨家来作子(详《十二因缘经》)。人第知赌博饮酒者,为怨家;不知威权盖世,祸延宗族者,亦怨家也。人第知亏体辱亲者,为怨家;不知荣宗耀祖、血食千秋者,亦怨家也。世人争财夺产,无非为子孙计耳,想到后来结局,虽子女盈前,有何所用?一生拮据,徒自苦耳。是故夺东邻财者,东邻为子耗之;夺西邻财者,西邻为子耗之。世人日在颠倒中,日在羁縻中,终古没溺而不悟,殊可骇也。

死蛇得度(出《竹窗随笔》)

姑苏曹鲁川女,嫁文氏。有蛇逐鸽,家人毙之。数日,蛇附女作人言云:‘我昔为荆州守,侯景反,追我死江浒。父母妻子不知安否?’鲁川惊曰:‘侯景,六朝人。今历陈、隋、唐、宋、元而至明矣。’鬼方悟死久,曰:‘既作蛇,死亦无恨,但礼《梁皇忏》,我行矣。’忏毕,索斋,施焰口一坛。明日,女安稳如故。

[按]人在世间,循环生死,犹如呼吸,俄而入一胞胎,俄而出一胞胎也,俄而又入又出之无穷也。生不知来,死不知去。蒙蒙然,冥冥然,千生万劫而不知也。俄而升天宫、沈地狱,俄而为鬼、为畜、为人、为仙,升而沈,沈而升,千生万劫而不知也。昔须达为佛营室,佛视地上蚁子,而谓达言:‘此蚁自毗婆尸佛出世已来,经今七佛,尚堕蚁身。’(出《贤愚因缘经》)。夫一佛出世,历年甚久,矧曰七乎?释迦而后,过一千七百二十万五千余岁,而后弥勒菩萨从兜率天宫降生(载《弥勒下生经》)。未知此蚁脱蚁身否?由是观之,此蛇自六朝至今,即脱蛇身,犹未为迟也。噫!如是而不求生净土,永脱轮回。与物类浪生浪死者何异?

劝绝养金鱼蟋蟀

《正法念处经》云:‘人命不久住,犹如拍手声。妻子及财物,皆悉不相随。唯有善恶业,常相与随行。如鸟行空中,影随常不离。’故知金鱼、蟋蟀,虽可娱目,究之一无所用,唯有杀业永远常存。何苦为两眶瞳子,结怨生生,偿仇世世乎?

红虫示报(见《好生录》)

明末,无锡薛子兰喜畜金鱼,每取红虫饲之,所杀不可胜计。后得奇疾,舒手于身,握而掷之,曰:‘有千万红虫,在吾身上。’痛楚难忍,遍体搔烂而死。

[按]白起坑赵卒,一夕四十万;项羽坑秦卒,一夕二十万;献贼在川中(*献贼:指明末农民起义军首领张献忠),断人手足成山。尔时众生血肉糜烂,与红虫何异?噫!死于刀兵者,过去必有其因;畜物伤生者,未来必有其果。故曰:众生畏果,菩萨畏因。

蟋蟀酬冤(见《因果目击编》)

明末,杭州张某好斗蟋蟀,负即断头弃之。后疽发于背,烂黑肉如蟋蟀头者数百,触之,皆动,其痛入骨,号呼而死。

[按]世人造业,本于六根。一根既动,五根交发。如畜蟋蟀者,本为眼根,而捕时静听其鸣,耳根造业;以手指挥,身根造业;计度胜负,意根造业;赌博、饮酒、鼻、舌二根造业。《楞严经》所云:‘六交报’,盖谓此也。

劝惜蝼蚁

积德之人,如作家(*振兴家业)之子,不见其益,然日积月累,自成陶朱之业(*陶朱:春秋时范蠡帮助越王灭掉吴国后,弃官不做,到了陶,自称朱公,以经商致富。后来用‘陶朱’称富者);丧德之人,如败家之子,不见其损,然日侵月削,便无立锥之地。故曰:勿以善小而不为。

蚁王报德(见《古史谈苑》)

吴富阳董昭之,过钱塘江,见一蚁走水中芦上。欲救入舟,众不可。乃以绳系芦于舟,蚁得至岸。夜梦乌衣人谢曰:‘仆是蚁王,不慎堕江,蒙君济拔,后有急难,可来告我。’历十余年,昭之以盗诬入狱,思及蚁梦,欲告无由。一人曰:‘何不取地上两三蚁,置掌中而告之。’昭之如其言。夜果梦乌衣者曰:‘急投余杭山中,可免于难。’觉而逃之余杭山,遇赦得免。

[按]勿以蚁之报德为荒唐也,微细昆虫,每有不可解之事。昔苻坚与王猛、苻融二人,密议赦事于灵台。方定草稿,忽有大黑苍蝇,飞至笔端,其声甚厉。俄而国中遍闻将赦。苻坚念两人之外,更无泄其议者。因鞫(*审讯、查问)有司所闻之由,奏曰:‘前日,途中遇一黑衣小人,长三尺,遍呼于道曰:“朝廷将赦,朝廷将赦。”言讫,忽然不见’。苻坚方悟即向之苍蝇也(出《北史》)。天下之大,何所不有?蚁王报德,无足奇者。

劝猎人(以下言营业不宜杀生)

佛言:‘念念仁慈修善者,造人天福德身;念念杀生食肉者,造地狱畜生身。’猎人自朝至暮,见鸟则思射之,见兽则思捕之,欲求一念之非杀而不得。所以怨对连绵,展转不息,沉沦亿劫,而无出期也。彼杀生如草芥者,何弗思之?

慈鸟感人(见《后汉书》)

邓芝征涪陵,见一鸟哺雏,射之不中。鸟以诸雏在,不忍远飞,再发中之,鸟犹带箭喂雏,复衔余食在侧,呜呜教子取食,遂哀鸣气绝,诸雏亦哀鸣不已。芝大悔曰:‘吾违物性,将死矣。’未几,果为钟会所害。

[按]天下最惨者,莫如中年慈母,将欲病亡之时,呼垂髫儿女至床前,执其手以永诀。眷眷叮咛,一语而愁肠百转;依依不舍,片时而雨泪千倾。既恐他人肆虐,又虑后母行凶。见伶仃之状,魂魄因以悲怆;闻啼哭之声,肝心为之寸裂。此等惨杀人事,皆系前业所招,以故无由解脱。

沸汤猎报(出《感应篇图说》)

汾州猎户刘摩儿,与男师保,相继而死。北邻有祁陇威者,病卒复苏。因言在冥司,见刘父子在沸汤镬中,肉尽见骨,良久,复还本形。叩其故,曰:‘好用火猎,故受此罪。’

[按]经言:‘地狱之中,一日一夜,万死万生。从此死已,巧风吹活,还受其苦。若彼业报未尽,纵使山河大地皆坏,受苦未尝少息。’所以《地藏经》云:‘此界坏时,寄生他界,他界坏时,更寄他方,他方坏时,展转相寄。此界成后,还复而来。’呜呼!不思则已,思之诚可畏也。

人鹿同果(同前)

庐陵吴唐,善射猎,常携子同出。遇鹿与麑(幼鹿)游,唐射麑毙之,鹿悲鸣而去。唐伏草中,伺鹿出舐麑,又射毙之。俄又逢一鹿,射之,矢中其子。唐抱子而哭,闻空中呼曰:‘吴唐,鹿之爱子,与汝何异?’惊视间,忽一虎跃出,搏折其臂而死。

[按]或问罪人不孥(*孩子),吴唐固恶,其子何罪?恶其父而杀其子,冥间法网太苛矣。不知行善之人,则托生积善之家以享福;行恶之人,则托生造恶之家以受祸。彼其子必宿世积恶,应毙于虎,故投胎吴氏,以受其殃。使天下知所畏,乃父知所惩,此因缘会聚,不思议业力之所招也。佛言:‘劫欲尽时,人寿十岁,众生相见,各生毒害杀戮之心,无慈愍意,如猎师在山泽中,见诸禽兽,惟起毒害屠杀之心。所以,劫末七日内,草木土石,悉成刀杖,共相屠害,从此命终,皆堕恶趣。’(见《起世因本经》)。普劝世人,见诸人类,皆生救度之想;见诸异类,亦生救度之想。在在发菩提心,纵有罪障,如日照冰山,应时消释矣。

劝打鸟人

禽鸟虽微,然雄者偶出,雌者唧唧以悲号;其母不归,子即喃喃而待哺,与人无异也。倘离其匹偶,丧厥群雏,必悲鸣不食,凄惨无依。故曰:‘散物之偶者,得夫妇分离报。伤物之雏者,得子孙夭折报。’因果灼然不诬也。

三燕念恩(出《证慈录》)

宋严州女王亚三,见猫捕燕母,取饭饲三小燕,迨长,飞去。是冬,亚三死,明春有三燕来,飞绕不休。其母曰:‘燕寻亚三否?亚三已死,葬后园中。’三燕辄入园飞鸣,死于墓上。

[按]人有思念旧恩,情义深重,如三燕者乎?观之惨然知愧。

群鹊卜葬(出《观感录》)

武进瞿公,素有厚德,曾见一鹊,带箭哀鸣,悯之,呼鹊曰:‘汝欲拔箭,可急下。’鹊果飞至,公拔之,饲数日,纵去。后葬亲,得一佳地,而难点穴。有群鹊噪集其上,一鹊啄公衣,复还墓者三。公曰:‘若果佳穴,再鸣三声。’鹊遂应声而鸣。地师(*风水先生)审之,与穴法合,遂葬焉。后士达、士选,同举乡榜(*乡试榜上有名。科举时代,每三年考生会聚省城考试,称之为乡试。考中的称为举人),子孙日盛。

[按]阴地生于心地,暴祖先之柩,而心外觅穴,愚夫也。

罗禽异疾(出《拙庵日记》)

鄱阳染工董某,好罗禽鸟,竹贯其头,燎于茅薪上,去羽灰货之。所杀无算。后得疾,遍体皮粗如树,奇痒难耐,但取干茅燎之。又患头痛,辄令人以竹片击脑。如是三年而死。

[按]竹击茅燎,痛苦事也,董某甘之如饴,何哉?盖人性本善,射鸟网雏,为其所不为也。则竹击茅燎,亦欲其所不欲耳。

众鸟啄身(见《好生录》)

明末武进顾谋,捕鸟无数。病卧,自言曰:‘今日有鸟啄我手。’复曰:‘今日有鸟啄我足。’日易一鸟,遍身啄碎。病四十九日,曰:‘今日有鸟啄我目。’遂死。家人视之,果无瞳子。

[按]畜禽鸟于笼者,虽不害其命,然未必非牢狱之因,戒之!

铁珠入腹(出《因果目击编》)

昆山龚福,善用鸟铳。顺治壬寅夏,以火照铳药,灯煤爆入药中,火大炽,须眉尽脱,铁珠自胸入腹,奇惨而死。

[按]此等人,必堕铁丸地狱(*地狱中的一层。有热铁丸,狱卒驱使罪人抓取,手、脚都会烫烂)。若生人中,应得三种果报:一火伤,二炮死;三惊狂丧命。释迦如来曾于无量劫前,为忉利天王,与阿修罗战。引兵将还,有金翅鸟巢于大树。帝释念曰:‘吾兵若至,鸟卵必坏。’即敕驭者回千辐轮。修罗见帝释忽回车,惊怖退去。以慈力故,帝释得胜(详载《起世因本经》)。帝释且不忍一卵之伤,况薄福凡夫,而可草芥众生耶?

劝屠人

猪羊虽系物类,畏死与吾同情。只如豢豕之家,甫受屠人之价,此猪便涕泪不食,虽口不能言,然心知命在须臾也。所以就缚之时,哀号动地,出门之候,觳觫傍徨。屠人行一步,则恐怖一步,此猪见一人,则望救一人,及其既入屠门,见其攘臂就执,持刀相向,则大声疾呼。号天而天不赐梯,掉地而地不借孔。顾左盼右,无非杀己之人;视后瞻前,尽是伤身之具。蓦尔之间,仰卧几床,尖刀入腹。此时如沸油灌顶,此时如万戟钩心,声以痛极而转低,眼为血流而紧闭,是诸苦楚不可说,不可说矣,尚忍言哉。嗟乎!此猪宿世为人时,岂无父母珍之如手足,奈何膳夫视之如泥沙;岂无妻孥爱之如腹心,奈何屠户戕之如草芥。前生恶业可畏,此日方知;夙昔盖世英雄,而今何在?不求解脱,人人难免如斯。一入轮回,在在皆成堕落。故西方净土,是男是女总堪修;戒杀放生,若智若愚当自勉。各请直下回头,莫致他生自悔。

群豕索命(出《醒迷琐言》)

宋淳熙初,台州径山路口,有赵倪者,世业屠沽。一夕梦豕百千头,俱作人言,告曰:‘我辈被杀,受尽痛苦,今汝罪已盈,可速去。’明日将起宰豕,忽叫号发狂而死。

[按]余闻屠户杀猪,尖刀刺心,猪方就毙,不然,犹叫号不已也。呜呼!此猪前世,吾决其必定杀生。其所以杀生者,心也;决其必定食肉,其所以食肉者,心也;决其必定毁谤三宝,其所以毁谤三宝者,亦心也。心自作之,焉得不心自受之乎?

嗔杀现报(见《敬戒堂笔乘》)

浙江邵某,业屠沽,豢猪数头,视肥瘠而宰之。忽一猪长跪泣下,邵略不悲悯,反加嗔怒而杀之。是日天微雨,置肉几案,至晚无一买者。邵怨怒,著屐立凳,取肉挂于梁之铁钩上,不意用力过猛,脚滑凳倒,肉反堕地,而钩穿掌心,虚悬难脱。家人急救,已痛极闷绝矣。时方酿酒,号痛时,辄取酒与糟啖之。淋漓污溷,宛然一猪,叫卧二十余日而死。

[按]人情莫不欲富厚,而屠者偏赤贫;人情莫不欲善终,而屠者必横死;人情莫不欲室家完聚,而屠者偏离散,亦何苦业其术乎?佛世有一屠者,教子以杀羊法,子欲投佛出家,不受其教。父怒,以一刀一羊,并子,同闭一室。曰:‘汝若不杀此羊,即以此刀自杀。’其子沉吟良久,以为与其破佛禁戒,不如自丧身命。遂举刀自杀。一弹指顷,魂神即生忉利天,受无量乐(详见《藏经》)。所以,莲大师云:‘我劝世人,若无生计,宁丐食耳。造业而生,不如忍饥而死也。’

劝庖人

今人只为衣食二字,吃尽大亏,受尽大苦,结尽大怨。究竟吃亏、受苦、结怨,甚为不必。何则?伤生为业,不过为事父母、畜妻子,继饔飧耳。然他业营生者,父母未尝不事,妻子未尝不畜,饔飧未尝不继。此则枉结万世怨仇,岂非愚痴之甚乎?若云落在行业中,不得不然,则落在厕中者,竟长居厕中以没世耶?呜呼!今人动云改业不便,不知戴角披毛后,更有大不便在。盍(*何不)从小不便时,毅然改之。

惨同车裂(见《自召编》)

杭州方湖,司庖为业,而兼开肉铺。杭俗岁暮,例必杀牲祀神,方则执刀,沿门代人屠戮。积之数年。后入长安,醉眠道左,忽有大车疾过,裂其胸腹肺肠,见者无不掩鼻。

[按]杀生之人,命终作猪羊鸡犬声,张目吐舌而毙者,见闻不可胜纪。此等皆未知佛法,所以造此业障。仁人君子,宜发怜悯心,委曲开导,劝之改业,若能翻然悔悟,不啻救数万生灵矣。迂阔之诮,又何惜焉。

死状如鳅(见《杀生炯戒》)

秀州人陈五,炙干鳅甚美,人竞买之。后陈得疾,但跳踯床上,遍身溃烂。其妻乃说五烹鳅之法最惨,今病状,宛然如鳅死云。

[按]经言:‘一切畏刀杖,无不爱寿命。’每见世人,活切鳅头,身犹跳踯,何其忍也。安得起陈五,而遍告杀鳅者哉?

疮中出鳝(出《护生录》)

吴兴一小民,卖鳝为业,后生恶疮,每疮形如鳝头,遍身缠绕,痛苦而绝。妻子亦相继饿死。

[按]学士周豫,尝煮鳝,见有鞠躬向上,以首尾就汤者,剖之,乃腹中有子,鞠躬避汤耳。恻然感叹,永断不食。

回心出世(出《龙舒净土文》)

唐张钟馗,杀鸡为业。后得病,恍见一绯衣人,驱群鸡来,啄其两目、两手,痛苦彻骨。一老僧闻之,急为其铺佛像,焚香敬礼,称阿弥陀佛圣号,兼令钟馗至心称念。方半日,忽异香盈室,安然而化。

[按]《地藏经》云:‘临命终时,他人为其称念佛名,彼诸罪障,亦渐消灭,何况众生自称自念。’钟馗因恶相现前,回心念佛,其真切恳至,倍厥寻常万万。虽有重罪,譬如千年暗室,一灯照破矣。何罪不灭,何福不生耶?昔阿弥陀佛,未成佛时,发四十八大愿。有曰:‘我若作佛时,名声超十方,人天欣得闻,皆来生我刹,地狱鬼畜生,亦生我刹中。’(详见《大本阿弥陀经》)。故知不问天仙人鬼,但能念佛,无不接引。岂非超出轮回之捷径乎?

劝开熟食酒肆者

人人知道有来春,各家藏著来春谷。人人知道有来生,何不修取来生福?如杀生为业,本图口食,然命未终而夭横因之,恐怖因之,命既终而偿债因之,地狱因之。岂非所得甚微,所失甚大乎?仁人以因果恳切告之,获福无量。

临终异相(见《好生录》)

杭州郑某开熟盆酒肆,所杀不一。殁时见群畜索命,口称鸡来,则两臂扇动,如鸡被杀,以翅扑地状。口称鹅来,则伸颈摇臂,喉音哑哑,作悲鸣状。口称鳖来,则缩头手足,作拘挛状。每称某物,则作某物被杀时状,备极恶形而死。

[按]或问:‘一切惟心造,郑某生时所杀,既非一类,而临终索命者,亦非一类。则来世受身,将于数者之内,专为一物乎?或数者之外,别受其报乎?’答曰:‘杀业既重,必受三途剧报。三途报尽,然后怨怨索债,命命填还。若往昔因中,割鸡多者,鸡报先之,烹鳖多者,鳖报先之。杀他命者,亦复如是。譬如欠债,急处先还也。’

产蛇异报

康熙十七年夏,南京有卖鳝面者,门庭如市。一日,妻坐草(*临盆生产),有大蛇自腹而出,俄产数百小蛇,满房缭绕,其妇骇死。

[按]杀戮如是,心先化为蛇矣,焉得无异蛇恶报。

劝持斋(此篇是戒杀之究竟)

刀兵之难,在于人道,约数十年一见,或数年一见。至于畜生道,则无日不见者。普天之下,一遇鸡鸣,即有无量狠心屠户,手执利刀,将一切群兽,奋然就缚。尔时群类,自知难到,大声跳踯,动地惊天,救援不至,各各被人面罗刹(*恶鬼通称),裂腹刺心,抽肠拔肺,哀声未断,又投沸汤,受大苦恼。片刻之间,阎浮世界,几万万生灵,头足异处,骨肉星罗。积其尸,可以过高山之顶;收其血,可以赤江水之流;览其状,惨于城郭之新屠;听其声,迅于雷霆之震烈。如是所造无量恶业,其端皆为吾等食肉所致。则食肉之罪,招报亦不轻矣。世人动云:‘吾未尝作恶,何必持斋?’呜呼!岂知君辈偃息在床之时,即有素不相识之人,先为君辈造过恶业乎?又况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可以异类血肉,供其滋养。曾见医书云:‘孕妇食蟹,多遭横产。’又云:‘男子食雄犬势(*雄犬生殖器),可以壮阳。’夫蟹性横行,食其味者,即得横行之性,所以横产。犬性最淫,食其味者,即得淫欲之性,故能壮阳。蟹与犬如是,则一切鸟兽鱼鳖亦必如是。今人自少至老,所食水陆之味,不可胜数,积而久之,则周身之血肉、骨髓,大可寒心。故知持斋一事,诚为清净高风,未持杀戒者,不敢即以此相强,既持杀戒者,安得不以此相勉哉?

梦感群神(出《现果随录》)

昆山张迩求,冰庵先生兄也。笃信三宝,力行善事,尝于崇祯戊寅冬,请三峰大树证和尚于清凉庵起禅期。偶食鲜鱼、鸡子,是夕,梦至庵门,见龙神八部,青发獠牙者五十余神,出门欲去,仓皇问之。曰:‘吾辈护道场神也,尔为期主,回家食荤,故欲去耳。’迩求于梦中苦陈忏悔,众神复进。由是终三月期,坚持斋戒。

破斋酬业(下三事同前)

昆山魏应之,子韶族子也。崇祯庚午春,与子韶同寝,忽梦中狂哭念佛。子韶惊问,乃曰:‘梦至阴府,见曹官抱生死薄至,吾名在缢死簿。下注云:“三年后某日,当自缢书寮。”余问何罪,曰“定业难逃。”问何法可免,曰:“莫如长斋念佛,精进修行,庶或可免。”’遂语子韶曰:‘侄从此一意修行矣。’遂持长斋,晓夕念佛,精进者八月。后文社友皆咻曰:‘此梦耳。堂堂丈夫,何为所惑?’由是渐开斋戒。癸酉春,无故扃(*关门)书房门缢死。屈指旧梦,适满三年。(此等文人,世间之蠹,眼光如豆,真可哀怜,然比比皆是也。)

茹荤终堕

平湖给谏马嘉植,字培原。登崇祯甲戌第,操行清正。作县时,从某官所嘱,扑杀欠粮二吏。元旦扫墓,忽见二鬼陈冤,马公曰:‘此某台意也。’鬼曰:‘吾两人是替身,若一驳问,即能辨明。以雷霆之下,不容置辨,故负冤而死。今吾二人,虽不敢索命,老爷不久亦当谢世。为蒲圻县城隍。’马公大恶之。遂持斋戒,礼雪窦石奇和尚披剃,法名行旦,号僧祥。清净修持已十二年。偶因小恙,食鸡子。夜分,复见二吏曰:‘老爷以破戒,势不能留。某日当赴蒲圻矣。’至期而逝。

卖斋立摄

麻城王某,长斋三载,忽染恶疮,心生退悔。友人慰曰:‘公持斋人,佛天当默佑。’王曰:‘持斋三载,招此恶报,有何益乎?’友曰:‘汝不欲此斋,可卖与吾否?’王问如何卖,友曰:‘一分一日,三年当银十两八钱。’王喜,遂书券得价。明日将破斋,夜梦二鬼骂曰:‘十个月前,汝禄已尽。以持斋故,延至今日。今命算反透矣。’立欲摄去。王请缓一夕,当退银,誓复长斋。明日,呼其友索券,友曰:‘昨持归,即于佛前焚化矣。’王悔恨,立死。

持斋免溺(出《观感录》)

康熙二年,有渔舟泊小孤山下,夜闻山神命鬼卒曰:‘明日有两盐船来,可取之。’至晨,果有两船至,风波顿作,几没数次,久之得免。是夕渔舟仍泊故所,闻山神责鬼使违命,鬼曰:‘余往收时,一舟后有观音大士,一舟前有三官(*指天、地、水)大士,故不敢近耳。’次日,渔人追问盐舟,盐舟人不信。思之,忽悟曰:‘有一操舵者,持观音斋,一拦头者,持三官斋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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