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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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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部,史评类,御批资治通监纲目前编>

钦定四库全书

御批资治通监纲目前编卷十

己未周平王四十有九年【鲁隐公元春秋始此此後编年纪事自有春秋左氏经传今特举其事系王室与关於天下之故者而后书东迁之後诸侯放恣春秋例书卒唯鲁书薨盖削诸侯也今不敢违例并皆书某公卒】

【□王□曰书亡然後春秋作履祥谓书终於文侯之命平王之初也春秋始於仲子之賵平王之末也则平王之世盖得失盛衰升降之会也】

郑伯克段于鄢寘其母姜氏于城颍

左氏曰大叔又收贰以为己邑至于廪延子封曰可矣厚将得衆公曰不义不?厚将崩大叔完聚将袭郑夫人将啓之公闻其期曰可矣命子封帅车二百乘以伐京段入于鄢公伐诸鄢大叔出奔共遂寘姜氏于城颍而誓之曰不及黄泉无相见也既而悔之

【履祥按庄公曰制岩邑也它邑唯命请京使居之曰姜氏欲之焉辟害庄公其初未有它意也然不为置良师傅是以段之恶日肆而祭仲子封辈交以为言故庄公之私亦日长曰子姑待之曰将自及曰可矣庄公於此始有执其罪而取之之意矣甚矣天理之易微而私欲之易长也】

王使宰咺锡鲁惠公仲子之賵

春秋曰秋七月天王使宰咺来归惠公仲子之賵○胡氏曰鲁孝公之末幽王已为犬戎所毙惠公初年周既东矣春秋不作於孝公惠公者东迁之始流风遗俗犹有存者至其晩年乃以天王之尊下賵诸侯之妾於是三纲沦九法斁人望絶矣夫妇人伦之本朝廷风化之原平王子母亲遭襃姒之难废黜播迁而宗国顚覆亦可省矣又不是惩而賵人宠妾是拔本塞源自灭之也春秋於此盖有不得已焉尔矣托始於隐公不亦深切着明也哉王朝公卿书官大夫书字上士中士书名下士书人咺位六卿之长而名之天王纪法之宗冢宰纪法之守而承命以賵诸侯之妾是坏法乱纪自王朝始也故特贬而名之以见宰之非宰矣○左氏曰天王使宰咺来归惠公仲子之賵缓且子氏未薨故名天子七月而葬同轨毕至诸侯五月同盟至大夫三月同位至士踰月外姻至赠死不及尸吊生不及哀豫凶事非礼也○陈氏曰缓且子氏未薨以下疑後人增益之杂记有大夫士讣於他国之君之礼则不但同位外姻也且文九年秦人归成风之禭传曰礼也诸侯相吊贺虽不当事苟有礼焉书也以无忘旧好则赠不及尸吊不及哀非礼也与文公传自相违今不取

【履祥按左氏传於隐公之篇多误於庄公之篇多缺此考春秋者所当知也隐传之误如仲子之賵子氏之薨尹氏之卒是也左氏既误以隐妻子氏之薨为仲子故此以仲子为未薨而王賵之其曰不及哀尸谓賵惠公之缓曰豫凶事谓賵仲子之豫也文之四年十有一月成风薨五年王使荣叔归含且賵九年秦人来归僖公成风之禭以此例之则归賵当是惠公仲子俱殁之後其殁在春秋之前左氏盖误解矣惠公妻其妾嫡其庶王法所当正也平王不惟不之正而反成之且鲁之於朝聘未数数然也平王将以怀鲁而行此不正之礼其後隐弑桓簒桓之子孙又自相攘夺者终春秋之世焉平王在位五十年晩节举措如此不足以怀鲁而只以败王法成鲁祸王室其有不衰乎然则王之正之将如何曰隐公上不敢违其父下不敢废其弟而自以为摄天子於是锡命焉则是受天子之命为诸侯也隐定而桓之逆谋弭矣此所以正王法而怀诸侯也隐於王室多旷礼虽诸侯放恣积习之□或者亦有憾於斯乎庄篇之缺当别言之於後】

郑伯以王师虢师伐卫南鄙

祭伯如鲁

春秋曰祭伯来左氏曰非王命也○谷梁氏曰寰内诸侯非有天子之命不得出会诸侯不正其外交故弗与朝也有至尊者不贰之也○胡氏曰人臣义无私交大夫非君命不越境杜朋党之原为後世贰於君者之戒也此义不明然後有藉外权如缪留之语韩宣惠者交私议论如庄助之结淮南者倚强藩为援以胁朝廷如唐卢?之於高骈崔胤之於宣武昭纬之於邠岐者矣

五十年郑伯始见其母于大隧

左氏曰颍考叔为颍谷封人有献於公公赐之食食舍肉公问之对曰小人有母未尝君之羹请以遗之公曰尔有母遗繄我独无考叔曰敢问何谓也公语之故且告之悔对曰君何患焉若阙地及泉隧而相见其谁曰不然公从之遂为母子如初○吕氏曰物之逆其天者其终必还出於自然而莫知其所以然者天也苟以人力胜之及力既穷未有不复其初者子之於父母天也虽天下之大恶其天未尝不存也庄公怒其弟而上及其母囚之城颍絶灭天理居之不疑观其黄泉之盟终其身而无可移之理矣居无几何而遽悔是悔果安从而生哉一朝之忿若可以胜天忿心稍衰爱亲之念油然而不能已考叔特迎其端而发之耳爱其母者庄公考叔同一心也其啜羹舍肉皆天理之发见故不下席之间回滔天之恶是岂声音笑貌能为哉惜夫考叔得其体而不得其用乃曲为之说俾庄公阙地及泉?於文过饰非之地庄公天理方开而考叔遽以人欲蔽之可胜叹哉故开庄公之天理者考叔也蔽庄公之天理者亦考叔也向若庄公幸而遇孔孟扩其天理而大之岂止为郑之庄公哉○子王子曰郑伯意虽悔而畏及泉之誓考叔意虽美而为阙地之迂古人重盟誓其流乃若此之悖且愚乎

郑人伐卫

左氏曰郑共叔之乱公孙滑出奔卫【叔段之子】卫人为之伐郑取廪延郑人以王师虢师伐卫南鄙【隐元】郑人伐卫讨公孙滑之乱也

五十有一年二月己巳日有食之

王崩孙林践位

胡氏曰春秋历十有二王桓襄匡简景志崩志葬者赴告及鲁往会之也平惠定灵志崩不志葬者赴吿虽及鲁不会也庄僖顷崩葬皆不志者王室不告鲁亦不往也诸侯为天王服斩衰礼当以所闻先後奔丧今平王崩周人来讣而隐公不往是无君也其罪应诛不书而自见矣

尹氏卒

公羊氏曰尹氏者何天子之大夫也其称氏何贬曷为贬世卿非礼也外大夫不卒此何以卒天王崩诸侯之主也

【履祥按尹氏卒左氏作君氏谓声子也为公故曰君氏非也古语氏犹今云家也君指公也国君之母卒而云公家卒则不词甚矣故当从二传然是时鲁亦有尹氏隐公之获於郑也囚诸尹氏赂尹氏而祷於其主锺巫遂与尹氏归而立其主则鲁亦固有尹氏也春秋所书尹氏在周在鲁不可知惟以为君氏则不可尔】

郑祭足帅师入寇

左氏曰郑武公庄公为平王卿士王贰于虢郑伯怨王王曰无之故周郑交质王子狐为质於郑郑公子忽为质於周王崩周人将畀虢公政四月郑祭足帅师取温之麦秋又取成周之禾周郑交恶○吕氏曰周天子也郑诸侯也左氏序平王庄公之事并称周郑无尊卑之辨不责郑之叛周而责周之欺郑左氏之罪大矣然周亦不能无罪焉郑伯为周卿士君之於臣贤则用不贤则去复何所隐哉平王欲退郑伯而不敢退欲进虢公而不敢进固已失天子之体甚至与郑交质势均体敌周与郑等诸侯耳岁推月移岂知周之为君哉一旦用兵而不忌非诸侯之叛天子也是诸侯之攻诸侯也惟周以列国自处故郑以列国待之左氏亦以列国待之无王之罪左氏固不得辞周亦分受其责可也

武氏子求赙于鲁

春秋曰武氏子来求赙传曰不言使【谷】王未葬也【左履祥谓平王於鲁犹归惠公仲子之賵隐公於周不赙天王之丧於报施之礼且犹不可况君臣之际乎武氏子之求在周为屑然鲁之不臣甚矣】

宋穆公卒立宣公之子与夷【是为殇公】

左氏曰宋穆公疾召大司马孔父而属殇公焉曰先君舍与夷而立寡人寡人弗敢忘若以大夫之灵得保首领以没先君若问与夷其将何辞以对请子奉之以主社稷寡人虽死亦无悔焉对曰羣臣愿奉冯也公曰不可先君以寡人为贤使主社稷若弃德不让是废先君之举也岂曰能贤光昭先君之令德可不务乎吾子其无废先君之功使公子冯出居於郑宋穆公卒殇公即位○公羊氏曰君子大居正宋之祸宣公为之也

齐侯郑伯盟于石门

陈氏曰特相盟不书必关於天下之故而后书齐郑合天下始多故矣天下之无王郑为之也天下之无伯齐为之也是故书齐郑盟于石门以志诸侯之合书齐郑盟于咸以志诸侯之散是春秋之始终也

【履祥按春秋之初齐僖公小伯郑内叛王而外挟之以合诸侯二国盖相为用也齐自盟石门成三国会中丘伐宋又与郑入郕入许会鲁陈郑以成宋乱与卫胥命与郑谋纪与郑伐卫盟向又与之战鲁与之盟恶曹与宋卫燕伐鲁国语称为小伯郑自平王之末即以王师伐卫讨公孙滑之乱桓公立四年而始朝六年以齐人朝王七年以王命伐宋以王命告诸侯取三师入郕讨违王命九年成宋乱皆与齐僖相出入王夺其政而繻葛之矢中天子之肩矣故齐郑之始盟春秋忧之】

壬戌桓王元年卫州吁弑其君桓公而自立宋陈蔡卫伐郑

左氏曰卫州吁弑桓公而立宋殇公之即位也公子冯出奔郑郑人欲纳之及卫州吁立将修先君之怨於郑而求宠於诸侯以和其民使告於宋曰君若伐郑以除君害君为主敝邑以赋与陈蔡从则卫国之愿也宋人许之於是陈蔡方睦於卫故宋公陈侯蔡人卫人伐郑围其东门五日而还

【履祥按春秋宋公陈侯蔡人卫人伐郑是役也卫为之而春秋以宋为首宋穆公舍其子冯使出居於郑以立殇公而殇公从卫伐郑欲以除冯故春秋诛心以宋为首恶也州吁弑君之贼其於此役不足为诛矣】

鲁翬帅师会宋陈蔡卫伐郑

春秋曰翬帅师会宋公陈侯蔡人卫人伐郑○左氏曰诸侯复伐郑宋公使来乞师公辞之羽父请以师会之公弗许固请而行故书曰翬帅师疾之也诸侯之师败郑徒兵取其禾而还

【履祥按鲁隐公唯不以君自处故诸大夫专擅非公命而为之者有矣如费伯城郎公子豫盟邾郑作南门皆诸臣专之是以帅师虽大事翬或固请而行或不俟命而先行也诸臣犹不可以翬凶逆之性则其欲除桓而卒弑隐宜肆然不以为难也】

卫人杀州吁于濮卫人立晋【是为宣公】

左氏曰州吁未能和其民厚问定君於石子石子曰王觐为可曰何以得觐曰陈君方有宠於王陈卫方睦若朝陈使请必可得也厚从州吁如陈石碏使告于陈曰卫国?小老父耄矣无能为也此二人者实弑寡君敢即图之陈人执之而请涖于卫卫人使右宰丑涖杀州吁于濮石碏使其宰獳羊肩涖杀石厚于陈卫人逆公子晋于邢宣公即位

二年晋曲沃以郑邢之师攻晋侯于翼王使尹氏武氏助翼翼侯奔随【随晋地】

【履祥按晋文侯於平王有修扞之功其後嗣为曲沃所弱王室不能救已非矣桓王反使尹武氏助曲沃於君臣恩义邪正一切反之东迁以来诸侯放恣而周之举措如此何以服诸侯之心乎】

曲沃叛王命虢公伐曲沃立翼侯子光于翼【是为哀公】

邾人郑人伐宋宋人伐郑

左氏曰宋人取邾田邾人告於郑曰请君释憾於宋敝邑为道郑人以王师会之伐宋入其郛以报东门之役【履祥按郑以公孙滑之故用师于宋宋又以公子冯之故用师于郑宋已为州吁所诱今郑又为邾人所嗾宋志在於去冯故为人所诱邾心在於报怨故嗾人春秋前以宋主兵此以邾主兵皆诛心也然其时郑伯犹未朝王也而左氏谓以王师会之或误也郑以王师伐宋则隐九年之事尔左氏隐篇之多误此亦一事也】

甲子三年晋翼侯自随入于鄂

左氏曰翼九宗五正顷父之子嘉父逆晋侯于随纳诸鄂晋人谓之鄂侯【前年桓王立翼侯之子於翼故不复入翼而居鄂】

郑输平於鲁

鲁侯齐侯盟于艾

陈氏曰春秋之初宋鲁卫陈蔡一党也齐郑一党也於是郑始平鲁郑方交恶於王而亟平齐鲁将以合诸侯焉尔

宋人取长葛

京师饥

左氏曰京师来告饥公为之请籴於宋卫齐郑礼也

郑伯入朝

左氏曰郑伯如周始朝桓王也王不礼焉周桓公言於王曰我周之东迁晋郑焉依善郑以劝来者犹惧不蔇况不礼焉郑不来矣

【履祥按周之东迁晋郑焉依而王夺郑伯政又尝助曲沃伐翼此所以失诸侯也郑伯不朝固有罪今其来朝与其进可也然郑伯实利政权又有挟天子令诸侯之意周桓公之说未尽当时之事情也】四年王使凡伯聘于鲁戎伐凡伯于楚丘以归

左氏曰初戎朝于周发币于公卿凡伯弗宾冬王使凡伯来聘还戎伐之于楚丘以归○胡氏曰楚丘卫地春秋书于楚丘罪卫不救王臣之患也以归罪凡伯失节不能死於位也周之秩官敌国宾至关尹以告候人为导司徒具徒司寇诘奸佃人积薪火师监燎其贵国之宾至则以班加一等益?至於王吏则皆官正涖事今凡伯承王命以为过宾於卫而戎得伐之以归是蔑先王之官而无君父也为狄所灭则有由矣

陈及郑平

晋曲沃庄伯卒子称嗣【是为武公】

秦文公卒孙嗣【是为宁公】

五年郑伯归祊田于鲁

公羊氏曰郑汤沐之邑也天子有事于泰山诸侯皆从泰山之下诸侯皆有汤沐之邑焉○左氏曰郑伯请释泰山之祀而祀周公以泰山之祊易许田

蔡宣侯卒子封人嗣【是为桓侯】

王命虢公忌父为卿士【郑伯争政之由桓王伐郑之故】

宋公齐侯卫侯盟于瓦屋

左氏曰齐人卒平宋卫于郑会于温盟于瓦屋以释东门之役○谷梁氏曰诸侯之参盟於是始○陈氏曰有参盟而後有主盟者矣郑有志於叛王而合诸侯於是输平於鲁齐亦为艾之盟以平鲁为瓦屋之盟以平宋卫所谓成三国也东诸侯之交盛矣

郑伯以齐人来朝

六年王使南季聘于鲁

胡氏曰隐公即位九年于此而史策不书遣使如周是未尝聘也亦不书公如京师是未尝朝也贬爵削地可也刑则不举遣使聘焉其斯以为不正乎春秋书公如京师者一朝于王所者二卿大夫如京师者五举鲁一国则天下诸侯怠慢不臣可知矣书天王来聘者七锡命者三賵葬者四则问於他邦及齐晋秦楚诸大国又可知矣王之不正如此征伐安得不自诸侯出乎诸侯之不臣如此政事安得不自大夫出乎君臣上下之分易矣陪臣执国命夷狄制诸夏矣其原皆自天王失威福之柄也春秋於此盖有不得已焉尔矣

郑伯为左卿士以王命伐宋以王命告于鲁鲁侯齐侯会于防

左氏曰宋公不王郑伯为王左卿士以王命讨之伐宋郑人以王命来告伐宋公会齐侯于防谋伐宋也【履祥按自郑公孙滋奔宋宋公子冯居郑宋郑交兵非一日矣郑伯自交恶以来意本不王四年强入朝亦为王所不礼矣然其意在於挟天子以令诸侯故不礼而不退虢公分政而不退将以济其私也於是以王命伐宋又以王命会齐鲁之师以伐宋而不以王讨之甚矣郑伯之私也】

秦自汧渭之间徙居平阳

史记曰文公五十年卒葬西山竫公子立是为宁公宁公二年徙居平阳伐荡社三年灭之【经世作徙居郿】

七年郑伯齐侯鲁侯会于中丘鲁翬帅师会齐郑伐宋鲁侯败宋师于菅取郜取防

左氏曰春正月公会齐侯郑伯于中丘盟于邓为师期夏五月羽父先会齐侯郑伯伐宋六月公会齐侯郑伯于老桃公败宋师于菅郑师入郜归于我郑师入防归于我

【履祥按三国伐宋取郜取防何以独归诸鲁鲁之於郑本仇也於宋本好也鲁以行人失词而不救宋郑於是始输平今又会鲁以伐宋故以二邑归鲁盖欲坚其利郑而絶宋也郑鲁苟以王命伐宋则削其地以为王土可也郑安得以予鲁鲁亦安得受之於郑噫诸侯之行其私亦甚矣】

宋人卫人入郑宋人蔡人卫人伐戴郑伯伐取之

左氏曰蔡人卫人郕人不会王命郑师入郊犹在郊宋人卫人入郑蔡人从之伐戴郑伯围戴克之取三师焉宋卫既入郑而以伐戴召蔡人蔡人怒故不和而败

齐人郑人入郕

八年郑伯鲁侯会于时来齐侯郑伯鲁侯入许

左氏曰夏公会郑伯于郲谋伐许也秋公会齐侯郑伯伐许傅于许瑕叔盈以蝥弧登周麾而呼曰君登矣郑师毕登遂入许许庄公奔卫齐侯以许让公公曰君谓许不共故从君讨之许既伏其罪矣虽君有命寡人弗敢与闻乃与郑人郑伯使许大夫百里奉许叔以居许东偏曰天祸许国鬼神实不逞于许君而假手于我寡人寡人唯是一二父兄不能共亿其敢以许自为功乎寡人有弟不能和恊而使餬其口於四方其况能久有许乎吾子其奉许叔以抚柔此民也吾将使获也佐吾子若寡人得没於地天其以礼悔祸于许无寜兹许公复奉其社稷唯我郑国之有请谒焉如旧昏媾其能降以相从也无滋他族实偪处此以与我郑国争此土也吾子孙其覆亡之不暇而况能禋祀许乎寡人之使吾子处此不唯许国之为亦聊以固吾圉也乃使公孙获处许西偏曰凡而器用财贿无寘於许我死乃亟去之桓之十五年许叔入于许

【履祥按齐侯以许让鲁而隐公曰君谓许不共故从君讨之则入许者齐之志也郑伯先登遂入许则入许者郑之功也让鲁而鲁不敢受固也与郑以醻其功宜矣而郑亦不有焉何也郑以齐鲁之师伐宋故齐亦以鲁郑伐许齐之志鲁与有力而郑自有之终必以此致隙安保齐之不终於争故曰况敢以许自为功又曰其能久有许乎然则何不以归之齐归齐则恐其终逼己也故曰无滋他族实偪处此以与我郑国争此土也传者谓其度德量力无累後人或者谓得而弗有此岂其本心哉内防其患而外利其名尔】

王取邬刘蒍邘之田于郑与郑人温原絺樊隰郕欑茅向盟州陉隤怀之田

左氏曰君子是以知桓王之失郑也恕而行之德之则也礼之经也已弗能有而以与人人之不至不亦宜乎【履祥按郑之伐宋取三师又入郕为王命讨也至是论功加邑可也而取其四邑之田与之以不能有之土何哉此可见郑假王命以报怨非王意也桓王知其久假多俘是以有四邑之取知其长於用兵是以授之专据之邑桓王处此可谓以诈御诈者矣】

鲁公子轨弑其君隐公而自立【是为桓公】

左氏曰羽父请杀桓公将以求太宰公曰为其少故也吾将授之矣使营莬裘吾将老焉羽父惧反谮公于桓公而请弑之公之为公子也与郑人战于狐壤止焉郑人囚诸尹氏赂尹氏而祷於其主锺巫遂与尹氏归而立其主十一月公祭锺巫齐于社圃馆于寪氏羽父使贼弑公于寪氏立桓公而讨寪氏有死者○公羊氏曰何以不书葬隐之也何隐尔弑也弑则何以不书葬春秋君弑贼不讨不书葬以为无臣子也子沈子曰君弑臣不讨贼非臣也子不复雠非子也葬生者之事也春秋君弑贼不讨不书葬以为不系乎臣子也公薨何以不地不忍言也隐何以无正月隐将让乎桓故不有其正月也

九年【鲁桓公元】鲁侯郑伯会于垂卒易祊田盟于越

左氏曰公即位修好于郑郑人请复祀周公卒易祊田公许之郑伯以璧假许田为周公祊故也公及郑伯盟于越结祊成也盟曰渝盟无享国

【履祥按郑以祊田易许田其请久矣故尝先归祊隐公受之已入祊矣而许田则未与也隐公岂以朝宿之邑重於予郑耶或者广狭肥硗之非钧也桓弑隐而立立即修好於郑而郑要之以许为垂之会且加璧焉於是卒与许田矣盖郑以贪易许而桓以馁赂郑也】

燕穆侯卒子嗣【是为宣侯】

十年宋督弑其君殇公及其大夫孔父立公子冯【是为庄公】

左氏曰宋穆公卒召大司马孔父而属殇公焉宋殇公立十年十一战民不堪命孔父嘉为司马督为大宰故因民之不堪命先宣言曰司马则然已杀孔父而弑殇公召庄公于郑而立之以亲郑以郜大鼎赂鲁齐陈郑皆有赂故遂相宋公鲁取郜大鼎于宋纳于太庙臧哀伯谏曰君人者将昭德塞违以临照百官犹惧或失之故昭令德以示子孙是以清庙茅屋大路越席太羮不致粢食不凿昭其俭也衮冕黻珽带裳幅舄衡紞紘綖昭其度也藻率鞞鞛鞶厉游缨昭其数也火龙黼黻昭其文也五色比象昭其物也锡鸾和铃昭其声也三辰旗旗昭其明也夫德俭而有度登降有数文物以纪之声明以发之以临照百官百官於是乎戒惧而不敢易纪律今灭德立违而寘其赂器於太庙以明示百官百官象之其又何诛焉国家之败由官邪也官之失德宠赂章也郜鼎在庙章孰甚焉武王克商迁九鼎于雒邑义士犹或非之而况将昭违乱之赂器於太庙其若之何公不听周内史闻之曰臧孙达其有後於鲁乎君违不忘谏之以德○公羊氏曰督将弑殇公孔父生而存则殇公不可得而弑也故於是先攻孔父之家孔父正色而立於朝则人莫敢过而致难於君者孔父可谓义形於色矣

【履祥按宋殇公立十年十一战大抵皆与郑战耳其独与郑为仇者以冯之在郑也宋宣公舍与夷而立穆公穆公又舍冯而立与夷意非不善也为殇公者迹穆公之辙虽复以国与冯可也而亟寻师於郑唯恐冯之尚存卒以此毙其民而华督得借是弑之殇公盖有以自取矣孔父无死节之义其不免於失谏之讥乎但左氏书孔父见杀之由起於内故非矣当从二传为正】

鲁侯齐侯陈侯郑伯会于稷以成宋乱

蔡侯郑伯会于邓

左氏曰始惧楚也○公羊氏曰邓与会尔○胡氏曰楚自西周已为中国之患宣王盖尝命将南征矣及周东迁僭号称王凭陵江汉此三国者地与之邻是以惧也其後卒灭邓虏蔡侯而郑以王室懿亲为之服役终春秋之世圣人盖伤之也夫天下莫大於理莫强於信义荆楚虽大何惧焉不知本此事丑德齐莫能相尚则以地之大小力之强弱分胜负矣

十有一年春晋曲沃败晋师于汾隰获晋哀侯栾成死之晋人立哀侯子为小子侯

左氏曰曲沃武公伐翼次于陉庭韩万御戎梁弘为右逐翼侯于汾隰骖絓而止夜获之及栾共叔○国语曰武公伐翼杀哀侯止栾共子曰苟无死吾以子见天子令子为上卿制晋国之政辞曰成闻之民生於三事之如一父生之师教之君食之非父不生非食不长非教不知生之族也故一事之唯其所在则致死焉报生以死报赐以力人之道也臣敢以私利废人之道君何以训矣且君知成之从也未知其待於曲沃也从君而贰君焉用之遂鬭而死○史记曰陉庭与曲沃武公伐晋于汾旁虏哀侯晋人乃立哀侯子小子为君是为小子侯

七月壬辰朔日有食之既

鲁侯迎妇于齐

春秋曰公子翬如齐逆女齐侯送姜氏于讙公会齐侯于讙夫人姜氏至自齐○左氏曰公会齐侯于嬴成昬于齐也公子翬如齐逆女修先君之好故曰公子齐侯送姜氏非礼也凡公女嫁于敌国姊妹则上卿送之以礼於先君公子则下卿送之於大国虽公子亦上卿送之於天子则诸卿皆行公不自送於小国则上大夫送之

【履祥按鲁桓与翬弑隐而为君相归许于郑会齐郑陈以成宋乱成昬于齐桓亲会而翬为之逆桓又亲为会以受之君相之间所以求宠於诸侯求援於大国者为谋亦至为礼亦恭矣而桓之所以自陨者卒以姜氏人力不可以胜天如此夫】

十有二年王使宰渠伯纠聘于鲁

王师秦师围魏执芮伯

左氏曰芮伯万之母芮姜恶芮伯之多宠人也故逐之出居于魏秦师侵芮败焉小之也王师秦师围魏执芮伯以归十八年秦人纳芮伯万于芮

晋曲沃称弑哀侯于曲沃

史记曰小子侯元年曲沃武公使韩万杀所虏晋哀侯【贾逵曰韩万桓叔之子庄伯之弟】

十有三年陈桓公卒文公子他杀世子免而自立

齐侯郑伯如纪

左氏曰齐侯郑伯朝于纪欲以袭之纪人知之

王使仍叔之子聘于鲁

【履祥按周衰簒弑之臣必假天子之命以自立天子从而命之此已周之失道矣鲁桓之幼也王室常賵其母矣至是弑立求宠於诸侯未尝有王觐之请也而居有之其无王益甚矣周何求於鲁非惟不讨其罪不责其朝聘也而反聘之於列国犹报聘也而朞年之内未闻鲁有一大夫如京师者而周又聘之桓王拳拳於鲁如此岂礼其能弑立耶王聘之不足重如此礼乐不出於天子而政令不行於天下亦王室自取焉尔】

王伐郑蔡人卫人陈人从王伐郑

左氏曰王夺郑伯政郑伯不朝王以诸侯伐郑郑伯御之王为中军虢公林父将右军蔡人卫人属焉周公黑肩将左军陈人属焉郑子元请为左拒以当蔡人卫人为右拒以当陈人曰陈乱民莫有闘心若先犯之必奔王卒顾之必乱蔡卫不枝固将先奔既而萃於王卒可以集事从之曼伯为右拒祭仲足为左拒原繁高渠弥以中军奉公为鱼丽之陈先偏後伍伍承弥缝战于繻葛令二拒曰旝动而鼓蔡卫陈皆奔王卒乱郑师合以攻之王卒大败祝聃射王中肩王亦能军祝聃请从之公曰君子不欲多上人况敢陵天子乎苟自救也社稷无陨多矣夜郑伯使祭足劳王且问左右○胡氏曰鲁桓弑君而自立宋督弑君而得政则遣使聘焉而莫之讨郑伯不朝贬其爵可也而自将以攻之移此师以加宋鲁谁曰非天讨乎春秋不书天王端其本也三国以兵会伐则言从王以着君臣之义也战于繻葛而不言战王卒大败而不书败又以存天下之防也○陈氏曰春秋不始於平王始於桓王也东周之不竞郑庄公为之也庄公相平王王贰于虢至于交恶平王崩四年而郑始朝於是郑虢相桓为左右以王命讨宋不庭而合齐鲁之师于中丘入郕又入许鲁翬之相桓宋督之相庄郑有力焉王夺其政而遂不朝王固有以失郑矣自将以讨郑讨郑而克是仲康之师也春秋可以无作而战焉王卒大败故曰伐郑不服而後王命不行於天下十有四年楚子熊通侵随俾请爵于王王不许

左氏曰楚子侵随使薳章求成焉军於瑕以待之随人使少师董成鬬伯比言於楚子曰吾不得志於汉东也我则使然我张吾三军而被吾甲兵以武临之彼则惧而恊以谋我故难间也汉东之国随为大随张必弃小国小国离楚之利也少师侈请羸师以张之熊率且比曰季梁在何益鬬伯比曰以为後图少师得其君王毁军而纳少师少师归请追楚师随侯将许之季梁止之曰天方授楚楚之羸其诱我也君何急焉臣闻小之能敌大也小道大淫所谓道忠於民而信於神也上思利民忠也祝史正辞信也今民馁而君逞欲祝史矫举以祭臣不知其可也公曰吾牲牷肥腯粢盛丰备何则不信对曰夫民神之主也是以圣王先成民而後致力於神故务其三时修其五教亲其九族以致其禋祀於是乎民和而神降之福故动则有成今民各有心而鬼神乏主君虽独丰其何福之有君姑修政而亲兄弟之国庶免於难随侯惧而修政楚不敢伐○史记曰楚伐随随曰我无罪楚曰我蛮夷也今诸侯皆为叛相侵或相杀我有敝甲欲以观中国之政请王室尊吾号随人为之固请尊楚王室不听

【履祥按史记所载当是薳章求成之辞尔春秋之世冯陵诸夏惟楚为甚然观熊通薳章所言则诸夏固有以自取也】

纪侯如鲁

左氏曰谘谋齐难也

北戎伐齐

左氏曰北戎伐齐齐侯使乞师于郑郑大子忽帅师救齐大败戎师获其二帅大良少良甲首三百以献於齐於是诸侯之大夫戍齐齐人馈之饩使鲁为其班後郑郑忽以其有功也怒故有郎之师公之未昬於齐也齐侯欲以文姜妻郑大子忽大子忽辞人问其故大子曰人各有耦齐大非吾耦也及其败戎师也齐侯又请妻之固辞人问其故大子曰无事於齐吾犹不敢今以君命奔齐之急而受室以归是以师昬也民其谓我何遂辞诸郑伯

【履祥按北戎伐齐齐至乞师于郑求戍于诸侯则戎患亦炽矣向非他日桓公之霸则燕齐皆为戎矣初齐侯欲以文姜妻忽而忽辞文姜之淫不待他日忽之不取必知其故矣至是有功又欲以他女妻之而忽又辞则亦失计矣虽其辞正然鲁以周班後郑忽乃恃功而轻周班焉则其识量可知也其不终也宜哉】

蔡人杀陈佗而立免之弟跃【是为厉公】

左氏曰陈厉公蔡出也故蔡人杀五父而立之

十有五年谷伯绥邓侯吾离至鲁

春秋曰谷伯绥来朝邓侯吾离来朝左传曰何以名失国也

【履祥按是时楚方强大吞噬汉阳诸国邓不再朞而大败於楚此邓国之君必为楚所逼去其国而来者故春秋名之不然岂其近患之不恤而远朝于鲁也哉春秋之初鲁未见弱於齐固为强国纪有齐难谷邓有楚难皆趋之而不知桓之不足与有为也失其所主惜哉然鲁自桓公昬于齐为其所杀庄公昬于齐为其所制而鲁世遂弱至于宣公益不足道矣】

郑人齐人卫人伐盟向王迁盟向之民于郏

左氏曰盟向求成於郑既而背之郑人齐人卫人伐盟向王迁盟向之民于郏

【履祥按盟向阳樊皆天子畿内诸侯禄而不嗣者周衰皆据为世嗣王不能有然桓王以盟向与郑襄王以阳樊与晋其民皆愿归王而不愿为郑晋也此则王迁之彼则晋出之以是见周家忠厚於民而诸侯之不恤其民也惜也周衰不足以芘之此诚生灵之不幸矣】

晋曲沃称诱弑其君小子侯

左氏曰曲沃伯诱晋小子侯杀之明年春灭翼

十有六年王使家父聘于鲁

楚子会诸侯于沈鹿楚子伐随随及楚平楚僭称王

左氏曰楚子合诸侯于沈鹿黄随不会使薳章让黄楚子伐随军於汉淮之间季梁请下之弗许而後战所以怒我而怠寇也少师谓随侯曰必速战不然将失楚师随侯御之望楚师季梁曰楚人上左君必左无与王遇且攻其右右无良焉必败偏败衆乃擕矣少师曰不当王非敌也弗从战于速杞随师败绩随侯逸鬬丹获其戎车与其戎右少师随及楚平楚子将不许鬬伯比曰天去其疾矣随未可克也乃盟而还○史记曰楚熊通怒曰吾先鬻熊文王之师也早终成王举我先公乃以子男田令居楚蛮夷皆率服而王不加位我自尊耳乃自立为武王与随人盟而去於是始开濮地而有之王命虢仲伐曲沃立晋哀侯之弟缗于晋祭公如鲁遂逆王后于纪

杜氏曰天子娶於诸侯使同姓诸侯为之主

秦宁公卒三父废世子而立出子

十有七年纪季姜归于京师

十有八年曹桓公卒子射姑嗣【是为庄公】

虢詹父以王师伐虢虢公出奔虞

左氏曰虢仲谮其大夫詹父於王詹父有辞以王师伐虢虢公出奔虞

【吕氏曰詹父虢大夫而命於天子非虢所能私讨所以必借之王此王制之尚存也履祥谓使其大夫伐其国亦王制所未有也】

齐侯卫侯郑伯与鲁战于郎【左氏传事始见十四年先书齐侯王爵也】

十有九年齐人卫人郑人盟于恶曹

陈氏曰此郎之诸侯也郑败王师齐灭后之母家卫亦抗子突而自立者其无王甚矣自有参盟莫甚於恶曹故畧之而不爵

郑庄公卒世子忽嗣【是为昭公】

陈氏曰春秋之初罪莫大於郑庄宋鲁齐卫次之而父子兄弟之祸亦莫甚於此五国者庄公卒高渠弥杀世子忽齐人杀子亹傅瑕杀子仪国乱者二十年鲁隐公弑宋殇闵相继弑卫桓公弑宣杀汲夀而立朔国人出朔而立黔牟齐襄公弑雍廪杀公孙无知小白杀子纠是可为不臣者之戒矣

宋人执郑祭仲突归于郑郑忽出奔卫

左氏曰郑昭公之败北戎也齐人将妻之昭公辞祭仲曰必取之君多内宠子无大援将不立三公子皆君也弗从郑庄公卒初祭封人仲足有宠於庄公庄公使为卿为公娶邓曼生昭公故祭仲立之宋雍氏女於郑庄公曰雍姞生厉公雍氏宗有宠於宋庄公故诱祭仲而执之曰不立突将死亦执厉公而求赂焉祭仲与宋人盟以厉公归而立之昭公奔卫厉公立○谷梁氏曰宋公也曰人贬之也突贱之也归易辞也祭仲易其事权在祭仲也死君难臣道也今立恶而黜正恶祭仲也郑忽名失国也

卫侯杀其二子汲寿

左氏曰初卫宣公烝於夷姜生急子属诸右公子为之娶於齐而美公取之生寿及朔属寿於左公子宣姜与公子朔构急子公使诸齐使盗待诸莘将杀之寿子告之使行不可曰弃父之命恶用子矣有无父之国则可也及行饮以酒寿子载其旌以先盗杀之急子至曰我之求也此何罪请杀我乎又杀之二公子故怨惠公【朔也】○诗新台篇曰新台有泚河水弥弥燕婉之求籧篨不鲜新台有洒河水浼浼燕婉之求籧篨不殄鱼网之设鸿则离之燕婉之求得此戚施【集传曰言齐女本求与汲为燕婉之好而反得宣公丑恶之人也】○二子乘舟篇曰二子乘舟泛泛其景愿言思子中心养养二子乘舟泛泛其逝愿言思子不瑕有害○卫宏诗序曰新台刺卫宣公也纳汲之妻作新台於河上而要之国人恶之二子乘舟思汲寿也卫宣公二子争相为死国人伤而思之

二十年鲁侯会宋公盟于谷丘又会于虚于龟鲁侯会郑伯盟于武父鲁侯及郑师伐宋

左氏曰宋以立厉公故多责赂於郑郑不堪命公欲平宋郑及宋公盟宋成未可知也故又会于虚于龟宋公辞平故与郑伯盟于武父遂帅师而伐宋战焉

【履祥按善恶各以类相为谋鲁侯轨弑其君兄而得国前日成宋乱今日平宋郑为郑伐宋何其勤也】

陈厉公卒弟林立【是为庄公】

卫宣公卒朔立【是为惠公】

二十有一年楚屈瑕伐罗罗与卢戎败楚师

左氏曰楚屈瑕伐罗狥于师曰谏者有刑及鄢乱次以济遂无次且不设备及罗罗与卢戎两军之大败之莫敖缢于荒谷羣帅囚于冶父以听刑楚子曰孤之罪也皆免之

鲁侯会纪侯郑伯及齐侯宋公卫侯燕人战齐宋卫燕师败绩

【履祥按是役也一则齐纪为讐也一则宋郑为敌也鲁为纪所主而与郑突同恶故为纪郑若齐前则谋纪後则德忽之功宋责赂於突而忽奔在卫故齐卫与宋合为一各有党与以为此战也纪无罪而郑突有罪纪与鲁郑为党则失所依矣故虽无罪而终至於失国也】

二十有二年鲁侯郑伯突会于曹郑伯使其弟如鲁盟

秦三父弑出子复立故世子【是为武公】

齐僖公卒子诸儿嗣【是为襄公】

宋人以齐人蔡人卫人陈人伐郑

燕宣侯卒子嗣【是为桓侯】

二十有三年王使家父如鲁求车

王崩子佗践位

郑伯突出奔蔡郑世子忽复归于郑

左氏曰祭仲专郑伯患之使其壻雍纠杀之将享诸郊雍姬知之谓其母曰父与夫孰亲其母曰人尽夫也父一而已胡可比也遂告祭仲曰雍氏舍其室而将享子於郊吾惑之以告祭仲杀雍纠尸诸周氏之汪公载以出曰谋及妇人宜其死也厉公出奔蔡昭公入

【履祥按春秋忽当丧未君而出奔故归而复称世子奔不书子以其不能为子也归称世子以其为前日当立者也世子当君而终不克君以是为忽之病矣其後虽见弑而春秋不书以为不能守国者之戒也昭公见弑在庄王二年】

郑伯突入于栎宋公鲁侯卫侯陈侯会于袲伐郑

左氏曰将纳厉公弗克

秦伐彭戏氏至于华山

史记曰武公元年伐彭戏氏至于华山下居平阳封宫乙酉庄王元年宋公鲁侯蔡侯卫侯会于曹宋鲁卫陈蔡伐郑【伐忽纳突】

卫人立汲之弟黔牟卫侯朔出奔齐

左氏曰【事首见桓王十九年】左公子泄右公子职怨惠公立公子黔牟惠公奔齐

二年鲁侯齐侯纪侯盟于黄鲁侯邾仪父盟于趡鲁师及齐师战于奚鲁及宋人卫人伐邾

【履祥按春秋於正月丙辰书公会齐侯纪侯盟于黄而五月丙午书及齐师战于奚则黄之盟何为也左氏曰平齐纪且谋卫夫盟为纪卫而已不免於战尚何能为纪卫谋哉春秋书二月丙午公会邾仪父盟于趡而於秋书及宋人卫人伐邾则趡之盟何为也左氏曰寻蔑之盟也夫方盟之而又伐之何蔑盟之能 哉屡盟长乱春秋比事 书之罪不言而着矣】

蔡桓侯卒弟献舞立【是为哀侯】蔡季自陈归于蔡

胡氏曰季字也归何以不有国刘敞曰志足以与权而不乱力足以得国而不居远而不携近而不逼者也是以见贵於春秋葬蔡桓侯蔡桓何以称侯盖蔡季之贤知请諡也人亦多爱其君者莫能爱君以礼而季能行之此贤者所以异於衆人也春秋诸侯虽伯子男葬皆称公志其失礼之实尔

秦夷三父族

史记曰秦武公三年诛三父等而夷三族以其杀出子也

十月朔日有食之

左氏曰十月朔日有食之不书日官失之也天子有日官诸侯有日御日官居卿以底日礼也日御不失日以授百官于朝

郑高渠弥弑其君昭公立其弟子亹

左氏曰初郑伯将以高渠弥为卿昭公恶之固谏不听昭公立惧其杀己也弑昭公而立公子亹君子谓昭公知所恶矣公子达曰高伯其为戮乎复恶已甚矣【昭公之弑不见於春秋今据左氏经世书之盖此所编欲着首尾不敢自同於春秋也】

三年鲁侯与其夫人姜氏如齐齐侯杀鲁桓公立其子同【是为庄公】

左氏曰公将有行遂与姜氏如齐申繻曰女有家男有室无相渎也谓之有礼易此必败公会齐侯于泺遂及文姜如齐齐侯通焉公谪之以告享公使公子彭生乘公公薨于车【史记曰齐襄公享公公醉使公子彭生抱公因命彭生摺其胁公死于车】鲁人告于齐曰寡君畏君之威不敢寜居来修旧好礼成而不反无所归咎恶於诸侯请以彭生除之齐人杀彭生齐侯师于首止杀郑子亹及高渠弥祭仲立子仪

左氏曰齐侯师于首止子亹会之高渠弥相齐人杀子亹而轘高渠弥祭仲逆郑子于陈而立之是行也祭仲知之故称疾不往人曰祭仲以知免仲曰信也【史记谓渠弥亡归经世从之】

王子克奔燕

左氏曰周公黑肩欲弑庄王而立王子克辛伯告王遂与王杀周公王子克奔燕初子仪【即克也】有宠於桓王桓王属诸周公辛伯谏曰并后匹嫡两政耦国乱之本也周公弗从故及

四年【鲁庄公元】使单伯送王姬鲁筑王姬之馆于外王使荣叔锡鲁桓公命王姬归于齐

公羊氏曰天子嫁女於诸侯必使诸侯同姓者主之胡氏曰有三年之丧天王於义不当使之主有不戴天之雠庄公於义不可为之主筑之於外之为宜不若辞而弗主之为正也

【履祥按庄王初年有黑肩之难未遑诸侯之事也至是以王姬归齐而使鲁主之固常礼也然庄王岂不知齐襄鸟兽之行贼杀鲁侯不能行九伐之法而反妻之耶又恐鲁以桓公之雠怠於主礼而追命桓公焉然庄王岂不知鲁桓弑君之贼生不能讨幸其自毙而反追命之耶是其区区之意不过以齐襄之强妻之而又以是和齐鲁尔东迁之後王命不行於天下而其所褒锡者如此於是王命益不足为重矣】

陈庄公卒弟杵臼立【是为宣公】

齐师迁纪郱鄑郚

【履祥按齐之谋纪有日矣纪之季姜桓王之后则纪固庄王母家也庄王以王姬归齐将以固昏姻尔王姬适至而迁纪三邑禽兽之人固无施而不悖也春秋书纪季姜与王姬之归详而不畧则齐之罪自着矣】

五年齐王姬卒

宋庄公卒子捷嗣【是为闵公○史记凡闵字或作湣】

六年五月葬桓王

左传曰改葬也或曰却尸以求诸侯也○陈氏曰会葬不书其人必有故也而後书其人文公使公子遂葬晋侯叔孙得臣葬襄王是均周晋也昭公使叔弓葬宋公滕侯叔鞅葬景王是均周宋滕也均犹可也晋景公卒成公吊丧而定王不书葬楚康王卒襄公送葬而灵王不书葬不臣於周而诎於晋楚春秋讳之是故春秋不徒志葬也

纪季以?入于齐

左氏曰纪於是乎始判○公羊氏曰请後五庙以存姑姊妹

燕桓侯卒子嗣【是为庄公】

七年王召随侯责其尊楚楚武伐随卒于师子熊赀嗣【是为文公】始都郢

史记曰周召随侯数以立楚为王楚怒以随背己伐随○左氏曰楚武王荆尸授师孑焉以伐随将齐入告夫人邓曼曰余心荡邓曼叹曰王禄尽矣盈而荡天之道也先君其知之矣故临武事将发大命而荡王心焉若师徒无亏王薨於行国之福也王遂行卒於樠木之下令尹鬭祁莫敖屈重除道梁溠营军临随随人惧行成莫敖以王命入盟随侯且请为会於汉汭而还济汉而後发丧

齐侯陈侯郑伯遇于垂

纪侯大去其国

左氏曰纪侯不能下齐以与纪季纪侯大去其国违齐难也

齐侯鲁侯狩于禚

春秋曰公及齐人狩于禚谷梁氏曰齐人者齐侯也其曰人卑公之敌所以卑公也卑公刺释怨也

【履祥按文姜之乱与鲁庄之忘雠其事情皆有自来姜之諡为文谅必有秀慧之质晨雊之才自其家而僖公已骄之观其嫁而父亲送之要其夫亲受之可知己雄狐之事谅必已久郑子忽之辞婚计必知此不然岂其已嫁中年与夫俱返而始通之耶诗序谓庄公不能防闲其母以至淫乱为二国患夫自桓公已不能防闲其妻与之如齐矣则庄公岂能防闲其母禁其如齐乎夫母不可禁禁其仆从可矣程子固有是言亦诗意也防闲其母借曰不能亦宜有所不忍矣何至躬与齐侯狩耶庄公忘父而制於母齐襄与文姜之谋巧矣庆父叔牙季友皆桓公子而季友之祥庆父之材皆不在人下也故齐襄杀桓而以立庄为德文姜又挟舅氏援立以固庄庄公而雠齐制母焉则三公子皆君也是以庄公俛首帖耳非惟狥其母之淫今年会于禚明年享于祝丘明年如齐师又明年会于防于谷也而已亦有禚之狩有伐卫之会有围郕之会焉盖制於其母以立己为齐之德而不雠也春秋之所讳惟史记畧言其故而康节知之故经世书曰齐襄公杀鲁桓于泺立其子同可谓得其情矣】

八年齐人宋人鲁人陈人蔡人伐卫

左氏曰纳惠公也谷梁氏曰是齐侯宋公也其曰人逆天王之命也

九年王使子突救卫卫侯朔入于卫黔牟来奔

左氏曰王人救卫卫侯入放公子黔牟于周放甯跪于秦杀左公子泄右公子职乃即位○公羊氏曰朔何以名犯命也其言入簒辞也

十年秦灭小虢

史记曰武公十年伐邽冀戎初县之十一年初县杜郑灭小虢【班固曰西虢】

十有一年鲁侯及齐师围郕郕降于齐师

左氏曰师及齐师围郕郕降于齐师仲庆父请伐齐师公曰不可我实不德齐师何罪罪我之由姑务修德以待时乎

齐无知弑其君襄公

左氏曰僖公之母弟夷仲年生公孙无知有宠於僖公衣服礼秩如适襄公绌之公使连称管至父戍葵丘瓜时而往曰及瓜而代期戍请代弗许故二人因无知以作乱弑襄公而立无知初襄公立无常鲍叔牙曰君使民慢乱将作矣奉公子小白奔莒乱作管夷吾召忽奉公子纠奔鲁

十有二年齐人杀无知鲁侯及齐大夫盟于蔇鲁侯伐齐纳纠齐小白入于齐【是为桓公】葬齐襄公鲁侯及齐师战于乾时鲁师败绩

左氏曰初公孙无知虐于雍廪雍廪杀无知公及齐大夫盟于蔇齐无君也公伐齐纳子纠桓公自莒先入师及齐师战于乾时我师败绩公丧戎路传乘而归秦子梁子以公旗辟于下道是以皆止

齐人取子纠于鲁杀之取其傅管夷吾以归为相

国语曰桓公自莒反于齐使鲍叔为宰辞曰君加惠於臣使不冻馁则君之赐也若必治国家则非臣之所能也其管夷吾乎臣所不若夷吾者五寛惠柔民弗若也治国家不失其柄弗若也忠信可结於百姓弗若也制礼义可法於四方弗若也执枹鼓立於军门使百姓加勇焉弗若也桓公曰夫管夷吾射寡人中钩是以滨於死鲍叔对曰夫为其君动也君若宥而反之夫犹是也桓公曰若何对曰请诸鲁桓公曰施伯鲁君之谋臣也夫知吾将用之必不予我若之何对曰使人请诸鲁曰寡君有不令之臣在君之国欲以戮於羣臣故请之则予我矣桓公使请诸鲁如鲍叔之言庄公以问施伯对曰此非欲戮之也欲用其政也夫管子天下之才也所在之国则必得志於天下令彼在齐则必长为鲁国忧矣庄公曰若何施伯曰杀而以其屍授之庄公将杀管仲齐使者请曰寡君欲亲以为戮若不生得以戮於羣臣犹未得请也於是庄公使束缚以予齐使比至三衅三浴之桓公亲逆之于郊而与之坐问焉管子对曰昔者圣王之治天下也参其国而伍其鄙定民之居成民之事陵为之终而慎用其六柄焉桓公曰成民之事若何对曰四民者勿使杂处杂处则其言哤其事易昔圣王之处士也使就闲燕处工就官府处商就市井处农就田野令夫士羣萃而州处闲燕则父与父言义子与子言孝其事君者言敬其幼者言悌少而习焉其心安焉不见异物而迁焉是故其父兄之教不肃而成其子弟之学不劳而能夫是故士之子恒为士令夫工羣萃而州处审其四时辨其功苦权节其用论比恊材旦莫从事施於四方以饬其子弟相语以事相示以巧相陈以功令夫商羣萃而州处察其四时而监其乡之资以知其市之贾负任儋何服牛轺马以周四方以其所有易其所无市贱鬻贵旦莫从事於此以饬其子弟相语以利相示以赖相陈以知贾令夫农羣萃而州处察其四时权节其用耒耜枷芟及寒击槀除田以待时耕及耕深耕而疾耰之以待时雨时雨既至挟其枪刈耨鎛以旦莫从事於田野脱衣就功茅【管子作苎】蒲襏襫沾体涂足暴其髪肤尽其四支之敏以从事於田野是皆少而习焉其心安焉不见异物而迁焉是故其父兄之教不肃而成其子弟之学不劳而能是故工之子恒为工商之子恒为商农之子恒为农农野处而不昵【管子作慝】其秀民【管子作才】之能为士者必足赖也故以耕则多粟以士则多贤是以敬畏戚农有司见而不以告其罪五公曰定民之居若何对曰制国以为二十一乡公曰善管子於是制国以为二十一乡工商之乡六士乡十五【管子作士农之乡十五】公帅十一乡焉国子帅五乡焉高子帅五乡焉参国起案以为三官【案界也】臣立三宰工立三族市立三乡泽立三虞山立三衡桓公又问曰寡人欲修政以干时於天下其可乎对曰可公曰安始而可对曰始於爱民公曰爱民之道奈何对曰公修公族家修家族相连以事相及以禄则民相亲矣赦旧罪修旧宗立无後则民殖矣省刑罚薄税歛则民富矣乡建贤士使教於国则民有礼矣出令不改则民正矣此爱民之道也公曰民富而以亲则可以使之乎对曰举财长工以止民用陈力尚贤以劝民知加刑无苛以济百姓行之无私则足以容衆矣出言必信则令不穷矣此使民之道也【以上参用管子】○管子书曰桓公曰吾何以富国管子对曰唯官山海为可耳谨盐筴与铁官之数其余轻重凖此而行然则举臂胜事无不服籍者桓公曰然则国无山海不王乎管子曰因人之山海假之名有海之国讐盐於吾国釜十五吾受而官出之以百我未与其本事也受人之事以重相推此人用之数也○国语曰桓公曰吾欲从事於诸侯其可乎管子对曰未可国未安公曰安国若何曰修旧法择其善者而业用之遂滋民与无财而敬百姓公曰诺遂修旧法择其善者而业用之遂滋民与无财而敬百姓国既安矣公曰国安矣其可乎曰未可君若正卒伍修甲兵则大国亦将正卒伍修甲兵则难以速得志矣君有攻伐之器小国诸侯有守御之备则难以速得志矣君若欲速得志於天下诸侯则事可以隐令可以寄政公曰为之若何曰作内政而寄军令焉公曰善管子於是制国五家为轨轨为之长十轨为里里置有司四里为连连为之长十连为乡乡有良人焉以为军令五家为轨故五人为伍轨长帅之十轨为里故五十人为小戎里有司帅之四里为连故二百人为卒连长帅之十连为乡故二千人为旅乡良人帅之五乡一帅故万人为一军五乡之帅帅之三军故有中军之皷有国子之皷有高子之皷春以獀振旅秋以猕治兵是故卒伍整於里军旅整於郊内教既成令勿使迁徙伍之人祭祀同福死丧同恤祸灾共之人与人相畴家与家相畴世同居少同游故夜战声相闻足以不乖昼战目相视足以相识其欢欣足以相死居同乐行同和死同哀是故守则同固战则同疆君有此士也三万人以方行天下以诛无道以屏周室天下大国之君莫之能御正月之朝乡长复事君亲问焉曰於子之乡有居处为义好学慈孝於父母聪慧质仁发闻於乡里者有则以告有而不以告谓之敝明其罪五有司已於事而竣公又问焉曰於子之乡有拳勇股肱之力秀出於衆者有则以告有而不以告谓之蔽贤其罪五有司已於事而竣公又问焉曰於子之乡有不慈孝於父母不长悌於乡里骄躁淫暴不用上令者有则以告有而不以告谓之下比其罪五有司已於事而竣是故乡长退而修德进贤公亲见之遂使役官令官长期而书伐以告且选选其官之贤者而复用之退问其乡以观其所能而无大厉升以为上乡之赞谓之三选国子高子退而修乡乡退而修连连退而修里里退而修轨轨退而修伍伍退而修家是故匹夫有善可得而举也匹夫有不善可得而诛也政既成乡不越长朝不越爵罢士无伍罢女无家士三出妻逐於境外女三嫁入於舂谷夫是故民皆勉为善与其为善於乡也不如为善於里与其为善於里也不如为善於家是故士莫敢言一朝之便皆有终岁之计莫敢以终岁之议皆有终身之功公曰伍鄙若何曰相地而起征则民不移政不旅旧则民不偷山泽各致其时则民不苟陆阜陵墐井田畴均则民不憾无夺民时则百姓富犠牲不畧则牛羊遂公曰定民之居若何曰制鄙三十家为邑邑有司十邑为卒卒有卒帅十卒为乡乡有乡帅三乡为县县有县帅十县为属属有大夫五属立五大夫各使治一属焉立五正各使听一属焉是故正之政听属牧政听县下政听乡正月之朝五属大夫复事桓公择是寡功者而讁之曰制治分民如一何故独寡功教不善则政不治一再则宥三则不赦公又亲问焉曰於子之属有居处为义好学慈孝於父母聪慧质仁发闻於乡里者有则以告有而不告谓之蔽明其罪五有司已於事而竣公又问焉曰於子之属有拳勇股肱之力秀出於衆者有则以告有而不告谓之蔽贤其罪五有司已於事而竣公又问焉曰於子之属有不慈孝於父母不长悌於乡里骄躁淫暴不用上令者有则以告有而不以告谓之下比其罪五有司已於事而竣五属大夫於是退而修属属退而修县县退而修乡乡退而修卒卒退而修邑邑退而修家是故匹夫有善可得而举也匹夫有不善可得而诛也政既成以守则固以征则强公曰吾欲从事於诸侯其可乎曰未可邻国未吾亲也君欲从事於天下诸侯则亲邻国公曰若何曰审吾疆场而反其侵地正其封疆无受其资而重为之皮币以骤聘覜於诸侯以安四邻则四邻之国亲我矣为游士八十人奉之以车马衣裘多其资币使周游於四方以号召天下之贤士皮币玩好使人鬻之四方以监其上下之所好择其淫乱者而先征之公曰夫军令则寄诸内政矣齐国寡甲兵为之若何曰轻过而移诸甲兵制重罪赎以犀甲一戟轻罪赎以鞼盾一戟小罪讁以金分宥间罪索讼者三禁而不可上下坐成以束矢美金以铸劒戟试诸狗马恶金羡以铸鉏夷斤欘试诸壤土甲兵大足○管子书曰桓公郊迎管子而问焉管子对以参国伍鄙立五乡以崇化建五属以厉武寄兵於政因罚备器械加兵无道诸侯以事周室桓公大说於是齐戒十日将相管仲管仲曰斧钺之人也幸以获生以属其要领臣之禄也若知国政非臣之任也公曰子大夫受政寡人胜任不受政寡人恐崩管仲许诺再拜而受相三日公曰寡人有大邪三其犹尚可以为国乎对曰臣未得闻公曰寡人不幸而好田晦夜而至禽侧莫不见禽而後反诸侯使者无所致百官有司无所复对曰恶则恶矣然非其急者也公曰寡人不幸而好酒日夜相继诸侯使者无所致百官有司无所复对曰恶则恶矣然非其急者也公曰寡人有汚行不幸而好色而姑姊有不嫁者对曰恶则恶矣然非其急者也公作色曰此三者且可则恶有不可者矣对曰人君唯优与不敏为不可优则亡衆不敏不及事公曰善吾子就舍异日请与吾子图之对曰时可将与夷吾何待异日乎公曰奈何对曰公子举博闻而知礼好学而辞逊请使游於鲁以结交焉公子开方巧转而兑利请使游於卫以结交焉曹孙宿小廉而荷忕【音逝荷密忕习言多所惯习也】足恭而辞结正荆之则也【与荆俗同】请使往游以结交焉遂立行三使者而後退相三月请论百官公曰诺管仲曰升降揖逊进退闲习辨辞之刚柔臣不如隰朋请立为大行垦草入邑辟土聚粟多衆尽地之利臣不如甯戚请立为大司田平原广牧车不结辙士不旋踵鼔之而三军之士视死如归臣不如王子城父请立为大司马决狱折中不杀无辜不诬无罪臣不如宾胥无请立为大司理犯君顔色进谏必忠不辟死亡不挠富贵臣不如东郭牙请立以为大谏之官君若欲治国强兵则五子者存矣若欲霸王夷吾在此公曰善○国语曰桓公曰吾欲南伐何主管子对曰以鲁为主反其侵地堂濳曰西伐何主曰以卫为主反其侵地台原姑与漆里曰北伐何主曰以燕为主反其侵地柴夫吠狗使海於有蔽渠弭於有渚环山於有牢四邻大亲既反侵地正封疆地南至陶隂西至于济北至于河东至于纪酅有革车八百乘择天下之甚淫乱者而先征之桓公从之而霸功立

【履祥按论语子路子贡之问皆谓桓公杀公子纠召忽死之管仲不死疑其非仁夫子谓管仲相桓公霸诸侯一匡天下民到于今受其赐微管仲吾其被髪左衽矣岂若匹夫匹妇之为谅盖许其仁之功也程子言此大约以桓兄纠弟为断然荀子又有桓公杀兄之说观当时事体子纠必弟也然其是非不待兄弟而後可断顾子纠名义已失不得为正尔何者方齐之将乱也鲍叔牙奉小白奔莒矣襄公之弑子纠固在内也所当正君赴难明义讨贼以靖国也而乃奔鲁若能乞师复讐犹之可也及雍廪杀无知内难已定方图再入既而桓公自莒先入靖国人葬襄公正位君齐矣纠何为者邪而管召方辅之用师伐国是眞以亡公子而抗齐君耳前无正君讨贼之义後有抗君争国之非则是仲之辅纠为不义罪已可杀桓公不杀而用之则安得而讐桓乎故先师子何子谓犹今叛者既赦自无可死之理此夫子所以不责其死也或曰夫子答子路子贡之问不明言其所以是非何也曰圣人之言正如神化无迹而功用自见要在学者思而得之耳然其事之是非则明书於春秋书公伐齐纳纠伐而纳之内不受也纠不称子不宜立也书齐小白入于齐系之齐可立也九月齐人取子纠杀之称齐人国讨也称子讥齐也称取弱鲁也纠之死固当而桓公杀之为己甚耳然则管仲将得为仁乎曰夫子许管仲以有仁人之功耳使二子之始问也曰管仲仁乎则夫子所以答之者又必异乎此矣管子书称齐使鲍叔傅小白不出而管仲勉之鲍叔乃出谓管仲之期待小白已久且述其所以自期者死齐不死纠是则後人傅会为管仲文其事而不知其义者也今取其内政诸说着于篇以见王制之变霸业之本而不取其傅会之说云】

十有三年鲁侯败齐师于长勺

左氏曰齐师伐我公将战曹刿请见其乡人曰肉食者谋之又何间焉刿曰肉食者鄙未能远谋乃入见问何以战公曰衣食所安弗敢专也必以分人对曰小惠未徧民弗从也公曰犠牲玉帛弗敢加也必以信对曰小信未孚神弗福也公曰小大之狱虽不能察必以情对曰忠之属也可以一战战则请从公与之乘战于长勺公将鼓之刿曰未可齐人三鼓刿曰可矣齐师败绩公将驰之刿曰未可下视其辙登轼而望之曰可矣遂逐齐师既克公问其故对曰夫战勇气也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彼竭我盈故克之夫大国难测也惧有伏焉吾视其辙乱望其旗靡故逐之

【履祥按此齐桓修纳纠之怨也鲁事齐讐为所弱矣至是曹刿用而始胜齐然鲁之用奇自是始春秋书败齐师书其实亦以示贬也】

鲁侯侵宋

齐师宋师次于郎鲁侯败宋师于乘丘齐师还

左氏曰齐师宋师次于郎公子偃曰宋师不整可败也宋败齐必还请击之公弗许自雩门窃出蒙臯比而先犯之公从之大败宋师于乘丘齐师乃还○陈氏曰其言次以桓公图霸而未集也桓公所甚汲汲者鲁也苟不得鲁不可以合诸侯宿师于郎将以诎鲁尔於是书次用见桓之未得志於诸侯也是故书齐师宋师次于郎以志齐伯之难书楚子蔡侯次于厥貉以志楚伯之难于此焉可以知人心矣不苟於从齐是人心犹有周也不苟於从楚是人心犹有晋也有王者作天下往归之矣

荆败蔡师于莘以蔡侯献舞归

左氏曰蔡哀侯娶于陈息侯亦娶焉息妫将归过蔡蔡侯曰吾姨也止而见之弗宾息侯闻之怒使谓楚文王曰伐我吾求救於蔡而伐之楚子从之楚败蔡师于莘以蔡侯献舞归○史记曰楚伐蔡虏蔡侯已而释之楚强陵江汉间小国小国皆畏之○经世曰自是江汉之国皆服于楚○陈氏曰是夷夏之大变也

齐师灭谭谭子奔莒

左氏曰齐侯之出也过谭谭不礼焉及其入也诸侯皆贺谭又不至齐师灭谭谭无礼也谭子奔莒同盟故也○陈氏曰书灭始於此然则灭国自齐桓乎前乎此矣曷为以首乱罪齐微桓公则灭国之祸不接迹於天下春秋之际灭国三十六五霸为之也谭子何以不名国灭而后书奔以不死社稷也奔非其罪莫甚於被兵者也虽不死社稷犹不名也

十有四年鲁侯败宋师于鄑

左氏曰宋为乘丘之役故侵我公御之宋师未陈而薄之败诸鄑

王姬归于齐

左氏曰齐侯来逆共姬【杜氏曰鲁主昬齐侯来逆不书不见公也】

十有五年王崩大子胡齐践位

【履祥按庄王崩葬不书於春秋周不赴告鲁不奔会也其时可知矣他国又可知矣】

宋万弑其君闵公及其大夫仇牧宋人立公子御说【是为桓公】万奔陈宋人醢之

左氏曰乘丘之役公以金仆姑射南宫长万公右歂孙生搏之宋人请之宋公靳之曰始吾敬子今子鲁囚也吾弗敬子矣病之宋万弑闵公于蒙泽遇仇牧于门批而杀之遇大宰督于东宫之西又杀之立子游羣公子奔萧公子御说奔亳南宫牛猛获帅师围亳萧叔大心及戴武宣穆庄之族以曹师伐之杀南宫牛于师杀子游于宋立桓公猛获奔卫南宫万奔陈以乘车辇其母一日而至宋人请猛获于卫卫人归之亦请南宫万於陈以赂陈人使妇人饮之酒而以犀革裹之比及宋手足皆见宋人皆醢之

御批资治通监纲目前编卷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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