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伤逝第十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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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仲宣好驴鸣。魏志曰:「王粲字仲宣,山阳高平人。曾祖龚、父畅,〔一〕皆为汉三公。粲至长安见蔡邕,邕奇之,倒屣迎之曰:『此王公孙,有异才,吾不及也!吾家书籍,尽当与之。』避乱荆州,依刘表,以粲貌□通脱,不甚重之。太祖以从征吴,道中卒。」〔二〕既葬,文帝临其丧,顾语同游曰:「王好驴鸣,可各作一声以送之。」赴客皆一作驴鸣。按戴叔鸾母好驴鸣,叔鸾每为驴鸣以说其母。人之所好,傥亦同之。〔三〕

【笺疏】

〔一〕「父畅」,当从三国志本传作「祖父畅」。王粲父名谦,为何进长史。

〔二〕程炎震云:「『太祖』以下,当有脱文。」又云:「魏志粲传:建安二十一年,从征吴。二十二年春,道病卒,时年四十一。」

〔三〕嘉锡案:叔鸾名良,事见后汉书逸民传。此可见一代风气,有开必先。虽一驴鸣之微,而魏、晋名士之嗜好,亦袭自后汉也。况名教礼法,大于此者乎?

王浚冲为尚书令,着公服,乘轺车,经黄公酒垆下过,韦昭汉书注曰:「垆,酒肆也。以土为堕,四边高似垆也。」顾谓后车客:「吾昔与嵇叔夜、阮嗣宗共酣饮于此垆,竹林之游,亦预其末。自嵇生夭、阮公亡以来,便为时所羁绁。今日视此虽近,邈若山河。」〔一〕竹林七贤论曰:「俗传若此。颍川庾爰之尝以问其伯文康,文康云:『中朝所不闻,江左忽有此论,皆好事者为之也。』」

【笺疏】

〔一〕程炎震云:「王戎为尚书令,在惠帝永宁二年,去嵇、阮之亡,且四十年矣。此语殊阔于世情。晋书取此而不云为尚书令时,盖亦知戴逵之说而不能割爱也。」嘉锡案:此事盖出裴启语林。轻诋篇注引续晋阳秋曰:「晋隆和中,河东裴启撰语林,时人多好其事,文遂流行。后说太傅事不实,而有人于谢坐叙其黄公酒垆,司徒王珣为之赋。谢公加以与王不平,乃云:『君遂复作裴郎学。』自是众咸鄙其事矣。」可与此注所引七贤论互证。临川既载谢安语入轻诋,而仍叙黄公酒垆于此,其不能割爱,与晋书同。又案:淮南览冥训云:「考其功烈,上际九天,下契黄垆。」注云:「黄泉下垆土也。」文选曹子建责躬诗云:「昊天罔极,生命不图。尝惧颠沛,抱罪黄垆。」魏志王粲传注引吴质别传曰:「文帝崩,质思慕作诗曰:『何意中见弃,弃我归黄垆。』」然则黄垆所以喻人死后归土,犹之九京黄泉之类也。此疑王戎追念嵇、阮云亡,生死永隔,故有黄垆之叹。传者不解其义,遂附会为黄公酒垆耳。

孙子荆以有才,少所推服,唯雅敬王武子。武子丧时〔一〕,名士无不至者。子荆后来,临尸恸哭,宾客莫不垂涕。哭毕,向灵床曰:「卿常好我作驴鸣,今我为卿作。」体似真声,〔二〕宾客皆笑。孙举头曰:「使君辈存,令此人死!」语林曰:「王武子葬,孙子荆哭之甚悲,宾客莫不垂涕。既作驴鸣,宾客皆笑。孙曰:『诸君不死,而令武子死乎?』宾客皆怒。」

【校文】

注「孙曰」景宋本及沈本「孙」下俱有「闻之」二字。

注「而令武子死乎」景宋本及沈本「令」下有「王」字。

【笺疏】

〔一〕程炎震云:「晋书济传:年四十六,先浑卒,不着何年。」

〔二〕李慈铭云:「案『真声』误倒。晋书王济传作『体似声真』,今据改。李本亦误。」

王戎丧儿万子,〔一〕山简往省之,王悲不自胜。简曰:「孩抱中物,何至于此?」王曰:「圣人忘情,最下不及情;情之所锺,正在我辈。」王隐晋书曰:「戎子绥,欲取裴遁女。绥既蚤亡,戎过伤痛,不许人求之,遂至老无敢取者。」简服其言,更为之恸。一说是王夷甫丧子,山简吊之。〔二〕

【笺疏】

〔一〕赏誉篇注引晋诸公赞曰:「王绥字万子,年十九卒。」

〔二〕程炎震云:「晋书王衍传取此,云衍尝丧幼子。盖以万年十九卒,不得云孩抱中物也。」嘉锡案:今晋书王衍传作「衍尝丧幼子,山简吊之」。即注所载一说也。吴士鉴注曰:「王戎丧子,年已十九,不得云孩抱中物。世说误衍作戎,合为一事。注引王绥事以实之,亦误也。」

有人哭和长舆曰:「峨峨若千丈松崩。」〔一〕

【笺疏】

〔一〕程炎震云:「晋书四十五和峤传云:『元康二年卒,永平初策谥曰简。』周保绪晋略列传五曰:『元康在永平后,峤非先卒,必豫于卫瓘之祸,何谥之有?』清殿本考证曰:『永平定属永康之误,今改正。』按永康元年四月,贾后废后,追复故皇太子位号,峤得策谥,事或有之。然晋初追谥者少,卫瓘受祸,仅乃得之。张华且不得谥,恐峤非其比也。疑永平字不误。峤自永熙元年卒,误为元康二年耳。永熙元年之明年,即永平元年。」

卫洗马以永嘉六年丧,谢鲲哭之,感动路人。永嘉流人名曰:「玠以六年六月二十日亡,葬南昌城许征墓东。玠之薨,谢幼舆发哀于武昌,感恸不自胜。人问:『子何恤而致哀如是?』答曰:『栋梁折矣,何得不哀?』」咸和中,丞相王公教曰:「卫洗马当改葬。〔一〕此君风流名士,海内所瞻,可修薄祭,以敦旧好。」玠别传曰:「玠咸和中改迁于江宁。丞相王公教曰:『洗马明当改葬。此君风流名士,海内所瞻,可修三牲之祭,以敦旧好。』」

【笺疏】

〔一〕建康实录五曰:「玠卒,葬新亭东,今在县南十里。」自注曰:「按地志:咸和中王导为扬州刺史,下令云云,改葬即此地也。未悉本葬何处?」嘉锡案:许嵩未考世说注,故不知其本葬南昌城。

顾彦先平生好琴,及丧,〔一〕家人常以琴置灵床上。张季鹰往哭之,不胜其恸,遂径上床,鼓琴,作数曲竟,抚琴曰:「顾彦先颇复赏此不?」因又大恸,遂不执孝子手而出。〔二〕

【笺疏】

〔一〕程炎震云:「永嘉六年,顾荣卒。晋书荣传:子毗。」

〔二〕嘉锡案:颜氏家训风操篇曰「江南凡吊者,主人之外,不识者不执手」云云。然则凡吊者,皆须执主人之手。此条言不执孝子手,后王东亭条言不执末婢手,皆着其独于死者悼恸至深,本不为生者吊,故不执手,非常礼也。

庾亮儿遭苏峻难遇害。诸葛道明女为庾儿妇,既寡,将改适,亮子会,会妻父彪,〔一〕并已见上。与亮书及之。亮答曰:「贤女尚少,故其宜也。感念亡儿,若在初没。」

【笺疏】

〔一〕李慈铭云:「案父当作文。会妻名文彪也。见卷中方正篇注。」程炎震云:「此父字当作文。文彪,会妻名也。见方正篇注。」

庾文康亡,何扬州临葬云:〔一〕「埋玉树箸土中,使人情何能已已!」搜神记曰:「初,庾亮病,术士戴洋曰:『昔苏峻事,公于白石祠中许赛车下牛,从来未解。为此鬼所考,不可救也。』明年,亮果亡。」〔二〕灵鬼志谣征曰:「文康初镇武昌,出石头,百姓看者于岸歌曰:『庾公上武昌、翩翩如飞鸟;庾公还扬州,白马牵旒旐。』又曰:『庾公初上时,翩翩如飞?;庾公还扬州,白马牵旐车。』后连征不入,寻薨,下都葬焉。」

【笺疏】

〔一〕程炎震云:「咸康六年,庾亮卒。何充时为护军将军、参录尚书事。」

〔二〕还冤志曰:「晋时庾亮诛陶称。后咸康五年冬节会,文武数十人忽然悉起向阶拜揖。庾惊问故?并云:『陶公来。』陶公是称父侃也。庾亦起迎。陶公扶两人,悉是旧怨,传诏左右数十人皆操伏戈。陶公谓庾曰:『老仆举君自代,不图此恩;反戮其孤,故来相问。陶称何罪?身已得诉于帝矣。』庾不得一言,遂寝疾。八年一月死。」嘉锡案:此与搜神记不同,虽荒诞之言,无足深论,然使世无鬼神则已,如犹姑存其说,则与其谓亮死于白石之鬼,不如谓亮死于陶侃。使知嫉功妒能,背恩负义之不可为,亦以见人心世道之公也。亮以咸康五年杀陶称,六年正月卒。还冤记作八年,传写之误耳。

王长史病笃,寝卧镫下,转麈尾视之,叹曰:「如此人,曾不得四十!」〔一〕及亡,刘尹临殡,以犀柄麈尾箸柩中,因恸绝。〔二〕蒙别传曰:「蒙以永和初卒,年三十九。沛国刘惔与蒙至交,及卒,惔深悼之。虽友于之爱,不能过也。」

【笺疏】

〔一〕程炎震云:「法书要录卷九载张怀瓘书断称:『蒙以永和三年卒,年三十九。』」

〔二〕高僧传八释道慧传云:「慧以齐建元二年卒,春秋三十有一。临终呼取麈尾授友人智顺,顺恸曰:『如此之人,年不至四十,惜矣!』因以麈尾纳棺中而葬焉。」嘉锡案:智顺此言,正?王蒙耳。

支道林丧法虔之后,精神霣丧,风味转坠。支遁传曰:「法虔,道林同学也。俊朗有理义,遁甚重之。」常谓人曰:「昔匠石废斤于郢人,庄子曰:「郢人垩漫其鼻端若蝇翼,使匠石运斤斲之,垩尽而鼻不伤,郢人立不失容。」牙生辍弦于锺子,韩诗外传曰:「伯牙鼓琴,锺子期听之,方鼓琴,志在太山,子期曰:『善哉乎,鼓琴!巍巍乎,若太山!』莫景之闲,志在流水,子期曰:『善哉乎,鼓琴!洋洋乎,若流水!』锺子期死,伯牙擗琴绝弦;终身不复鼓之,以为在者无足为之鼓琴也。」推己外求,良不虚也!冥契既逝,发言莫赏,中心蕴结,余其亡矣!」却后一年,支遂殒。〔一〕

【笺疏】

〔一〕程炎震云:「高僧传卷四云:『乃着切晤章,临亡成之,落笔而卒。』」又云:「『外求』高僧传作『求人』。」高僧传四云:「遁有同学法虔,精理入神,先遁亡。遁叹曰云云,乃着切悟章。临亡成之,落笔而卒。」

郗嘉宾丧,左右白郗公「郎丧」,既闻,不悲,因语左右:「殡时可道。」公往临殡,一恸几绝。中兴书曰:「超年四十一,先愔卒。〔一〕超所交友,皆一时俊乂。及死之日,贵贱为诔者四十余人。」续晋阳秋曰:「超党戴桓氏,为其谋主,以父愔忠于王室,不令知之。将亡,出一小书箱付门生,云:『本欲焚此,恐官年尊,必以伤愍为毙。〔二〕我亡后,若大损眠食,则呈此箱。』愔后果恸悼成疾,门生乃如超旨,则与桓温往反密计。愔见即大怒曰:『小子死恨晚!』后不复哭。」

【笺疏】

〔一〕程炎震云:「晋书超传不着卒年。通鉴系之太元二年十二月,当必有据。」又云:「宋本作『二』,晋书亦云『四十二』。」

〔二〕「毙」晋书作「弊」,是。

戴公见林法师墓,支遁传曰:「遁太和元年终于剡之石城山,因葬焉。」曰:「德音未远,而拱木已积。冀神理绵绵,不与气运俱尽耳!」王珣法师墓下诗序曰:「余以宁康二年,命驾之剡石城山,即法师之丘也。高坟郁为荒楚,丘陇化为宿莽,遗迹未灭,而其人已远。感想平昔,触物凄怀。」其为时贤所惜如此。

王子敬与羊绥善。绥清淳简贵,为中书郎,少亡。绥已见。王深相痛悼,语东亭云:「是国家可惜人!」

王东亭与谢公交恶。中兴书曰:「珣兄弟皆婿谢氏,以猜嫌离婚。太傅既与珣绝婚,又离妻,〔一〕由是二族遂成仇衅。」王在东闻谢丧,〔二〕便出都诣子敬道:「欲哭谢公。」子敬始卧,闻其言,便惊起曰:「所望于法护。」〔三〕法护,珣小字。王于是往哭。督帅刁约不听前,曰:「官平生在时,不见此客。」王亦不与语,直前,哭甚恸,不执末婢手而退。末婢,谢琰小字。琰字瑗度,安少子。开率有大度,为孙恩所害。赠侍中司空。

【笺疏】

〔一〕李慈铭云:「案离下脱?字。」嘉锡案:「又离?妻」,事见晋书王珣传。

〔二〕嘉泰吴兴志四云:「三鹅冈,在长兴县西南六十五里,有晋谢安墓。冈中有断处,梁朝有童谣:『鸟山出天子』,故凿焉。」又十三云:「谢太傅庙,在县南三?冈,庙前即其墓。」按「三鹅」「三?」,必有一误。元和郡县志二十五云:「上元县谢安墓在县东南十里石子岗北。」景定建康志四十三云:「谢安墓在城南九里梅岭岗。」南唐书:「梅颐岗相接处,即谢安墓。」舆地纪胜十七云:「谢安墓在上元县东十里石子冈北。」陈始兴王叔陵传:「晋世王公贵人,多葬梅岭。及叔陵所生母彭氏卒,启求梅岭,乃发故太傅谢安旧墓,弃去安柩,以藏其母。」嘉锡案:安石墓本在建康,而嘉泰吴兴志乃云墓在长兴者,钱泳履园丛话卷十九云:「谢安墓在长兴县西南六十里,地名三?冈。今尚有子孙守墓者。陈叔陵发冢以葬其母,裔孙夷吾适为长兴令,徙葬于此。」

〔三〕程炎震云:「子敬长元琳五岁,故得斥其小字。晋书珣传云『诣族弟献之』,误矣。」

王子猷、子敬俱病笃,而子敬先亡。献之以泰元十三年卒,年四十五。〔一〕子猷问左右:「何以都不闻消息?此已丧矣!」语时了不悲。便索舆来奔丧,都不哭。子敬素好琴,便径入坐灵床上,取子敬琴弹,弦既不调,掷地云:「子敬!子敬!人琴俱亡。」因恸绝良久,月余亦卒。幽明录曰:「泰元中,有一师从远来,莫知所出。云:『人命应终,有生乐代者,则死者可生。若逼人求代,亦复不过少时。』人闻此,咸怪其虚诞。王子猷、子敬兄弟,特相和睦。子敬疾属纩,子猷谓之曰:『吾才不如弟,位亦通塞,请以余年代弟。』师曰:『夫生代死者,以己年限有余,得以足亡者耳。今贤弟命既应终,君侯算亦当尽,复何所代?』子猷先有背疾,子敬疾笃,恒禁来往。闻亡,便抚心悲惋,都不得一声,背即溃裂。推师之言,信而有实。」〔二〕

【校文】

「子敬子敬」景宋本及沈本无下「子敬」二字。

【笺疏】

〔一〕程炎震云:「法书要录九载张怀瓘书断曰:「子敬为中书令,太元十一年卒于官,年四十三。族弟?代居之,至十三年而卒,年三十八。」案所载?年,与晋书合,知所称子敬之年,亦当不误。此注或传写之讹耳。」

〔二〕嘉锡案:据世说:子敬亡时,子猷尚能奔丧,且有人琴俱亡之叹。其不哭也,盖强自抑止,以示其旷达,犹原壤之登木,庄生之鼓缶耳!非不能哭也。安得谓之都不得一声乎?当时虽复恸绝,然月余乃卒,若其背疾实时溃裂,恐不能活至月余矣。世说、幽明录均刘义庆所著,而其叙事不同如此,当由杂采诸书,不出一源故也。持矛刺盾,两相乖谬,其为虚诞,不攻自破。盖为天师道者,欲自神其术,造此妄说,以惑庸愚。以子敬兄弟名高,又家世奉道,故托之以取信耳。孝标取以作注,以为实有此事,不免为其所欺矣。

孝武山陵夕,王孝伯入临,〔一〕告其诸弟曰:「虽榱桷惟新,便自有黍离之哀!」中兴书曰:「烈宗丧,会稽王道子执政,宠幸王国宝,委以机任。王恭入赴山陵,故有此叹。」

【笺疏】

〔一〕程炎震云:「晋书安纪:『太元二十一年十月,葬孝武帝于隆平陵。王恭自京口入赴。』」

羊孚年三十一卒,〔一〕桓玄与羊欣书曰:「贤从情所信寄,暴疾而殒,孚已见。宋书曰:「欣字敬元,太山南城人。少怀静默,秉操无竞。美姿容,善笑言,长于草隶。」羊氏谱曰:「孚即欣从祖。」〔二〕祝予之叹,如何可言!」公羊传曰:「颜渊死,子曰:『噫!天丧予!』子路亡,子曰:『噫!天祝予!』」何休曰:「祝者,断也。天将亡夫子耳。」

【笺疏】

〔一〕李慈铭云:「案卷上言语篇注引羊氏谱,称孚卒年四十六。」

程炎震云:「言语篇『桓玄问羊孚』条注引羊氏谱,作『年四十六』。」

〔二〕李慈铭云:「案孚与欣为从祖兄弟,皆徐州刺史忱之曾孙。孚祖楷,父绥。欣祖权,父不疑。以年论之,孚当为欣之兄。此注从祖下脱一兄字,各本皆误。」

桓玄当篡位,语卞鞠云:卞范已见。「昔羊子道恒禁吾此意。今腹心丧羊孚,爪牙失索元,索氏谱曰:「元字天保,炖煌人。父绪,散骑常侍。元历征虏将军、历阳太守。」幽明录曰:「元在历阳,疾病,西界一年少女子姓某,自言为神所降,来与元相闻,许为治护。元性刚直,以为妖惑,收以付狱,戮之于市中。女临死曰:『却后十七日,当令索元知其罪。』如期,元果亡。」而??作此诋突,讵允天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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