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九五三年四月四日上午九时左右,住在上海市新成区成都北路四十七弄四号张富才之妻李爱媚女士,抱其幼子张济新前来求夫子诊治,夫子诊其脉瞥瞥如羹上肥,曰:此“柔痉”也。惟病久阳微,虚羸少气,且已昏迷不省人事,危险万分,当先从保元为入手之调治。
【初诊】一九五三年四月四日
方用:黄附块四钱,潞党参三钱,黄芪三钱,茯神三钱,酸枣仁二钱,生白术三钱,安南肉桂八分,广陈皮二钱,甘草一钱。
【二诊】六日
方用:黄附块四钱,潞党参三钱,黄芪三钱,茯神三钱,酸枣仁二钱,露蜂房一钱,蛇蜕二钱,蚱蝉二钱,干地黄三钱,甘草一钱。
【三诊】八日
方用:黄附块四钱,潞党参三钱,茯神三钱,露蜂房一钱,蛇蜕二钱,蚱蝉二钱,淡全蝎一钱,白僵蚕二钱,干地黄三钱,甘草一钱。
【四诊】十一日
方用:黄附块四钱,潞党参三钱,茯神三钱,露蜂房二钱,蛇蜕二钱,蚱蝉二钱,淡全蝎二钱,白僵蚕二钱,干地黄三钱,龙胆草一钱,元参三钱。
【五诊】十三日
方用:黄附块四钱,潞党参三钱,露蜂房二钱,蛇蜕二钱,蚱蝉二钱,蝉花二钱,淡全蝎二钱,龙胆草一钱,元参三钱,人参叶三钱,决明子四钱。
【六诊】十五日
方用:黄附块四钱,潞党参三钱,露蜂房二钱,蛇蜕二钱,蝉花二钱,干地黄四钱,龙胆草一钱,人参叶三钱,决明子三钱,密蒙花二钱,蕤核二钱。
【七诊】十七日
方用:黄附块四钱,潞党参三钱,露蜂房二钱,蛇蜕二钱,蝉花三钱,干地黄四钱,龙胆草一钱,人参叶三钱,决明子三钱,密蒙花二钱。
【八诊】十八日
方用:黄附块四钱,潞党参三钱,当归头三钱,蛇蜕二钱,蝉花三钱,干地黄六钱,龙胆草二钱,人参叶三钱,云母石五钱,冬虫夏草一钱,决明子三钱。
【九诊】二十一日
黄附块四钱,潞党参三钱,当归头三钱,蚱蝉二钱,蝉花二钱,干地黄五钱,龙胆草二钱,人参叶四钱,苦参二钱,白蔹二钱,冬虫夏草一钱。
【十诊】二十三日
方用:黄附块四钱,潞党参三钱,蝉花二钱,干地黄五钱,枸杞二钱,龙胆草二钱,人参叶四钱,苦参二钱,白蔹二钱,冬虫夏草一钱,千年白一钱。
【十一诊】二十五日
方用:黄附块四钱,潞党参三钱,干地黄五钱,枸杞二钱,龙胆草二钱,人参叶三钱,冬虫夏草一钱,石钟乳四钱,菖蒲一钱,通草一钱,黄马铃一钱。
【十二诊】二十七日
方用:黄附块四钱,潞党参三钱,干地黄四钱,枸杞二钱,桑椹二钱,茯苓三钱,龙胆草一钱,冬虫夏草一钱,金丝草二钱,人参叶三钱。
右“柔痉”一案,计十二方,共服药廿五剂。目复明,耳复听,口复咿呀欲语,精神复其活泼,四体复其行动,可算痊愈矣。侍诊者为蔡由青,并将张济新之母李爱媚女士所序述病情笔记附后:——
我儿张济新,三岁,于三月六日下午忽发寒热,七日上午即到南洋医院诊治,寒热并未退轻,乃配一点青微素药片给我,并拍x光照片。到十一日又去诊治,寒热仍未退,服药片后要吐,医师乃打雷米风针(remifon异芋卤盐肼)。十二日因病未好转,又去看医师,仍打雷米风。到十三日上午可以看x光照片,据云:“在照片看□□肺部有病。”在下午因病很重,沉沉昏睡,因再去看,据另一位吴医师说:“这小孩可能是脑膜炎,要抽脊水……”因无房间,所以仍回家。吴医师关照,雷米风暂停,当晚一夜噪闹,头痛非常厉害。十四日上午七时去挂急诊,开了二等房间,医师来看说要抽脊水,后来仍未抽,当天下午七时,我就出院,连夜去请董庭瑶中医师诊治。据云:为“慢惊”,尚为完全成功。遂开方,并叫我去买雷米风给他吃。当夜将药吃了一片半,十五日并服中药,到下午两时,小孩牙齿咬紧,手足抽搐,病势更重。我马上到宏仁医院诊治。据医生诊断:可能是脑膜炎,须要抽脊水。抽好后,他说:是大脑炎。我又当日到康家桥去请一个医生挑惊,他也说:已经无救。我无可奈何回家了。当晚十时去请打浦桥吴桂亭针科医师来家诊治,他说:此孩眼光已散,病势沉重,已经无望。当即打了两针,并命服牛黄清心丸。十六日仍请吴医师来治,又打两针。我因不放心,又请西医宋杰来诊。宋医师说,我也无办法,还是到南洋医院诊治好。十七日我又请吴医师来诊治,他亦不过打了两针,教用虾蟆同麝香覆按在肚皮上,一共用了四次。到二十一日因为无好转,我又到淮海路陈谟医师处诊治。他说此小孩已经没有希望。退还挂号金,不肯医治。我当天到天潼路去看陈永明医师,他用药命覆盖在脚上肚上,并未见效。到二十三日我又去复诊,他也说无办法,回绝了。陈医师并介绍到胶州路,胶州热病医院去诊治。据医师说,此病无好办法,还是打雷米风及青微素。我一面打针,一面到□□路去请一个医生挑惊。共挑了三天,也未有效。第四天,他又说用虾蟆麝香覆在肚上,就是这样拖延下去。我已经准备了小衣裳,鞋袜,以为他横竖不会好了,一直到四月四日,由成都北路六十五号王老太太介绍到刘民叔中医处求治。刘医师说,此小孩拖延日久,本元太虚,病属柔痉,万分危险。不过还有一线希望,我当尽力为之诊治,要看他的本元是不是能够支持得牢,如果能够支持的话,病尚可愈。当即开方命服两帖,到六日又去复诊,仍服两帖,病势渐渐好转。到八日三诊,仍服两帖,病更减轻,能作啼哭,惟双目全然无光。我因自看病以来,从无减轻,只有一天天加重,现在既然有了起色,就决意继续请刘医师诊治。双目也有重光可能。我心中也有了希望,从此专服中药。每隔一天去开方一次,不断医治。直到现在,双目已能视物,精神好转,非常活泼,每天能吃三碗粥及牛乳饼干等食物,以后当能完全恢复健康了。
成都北路四十七弄四号病家张济新母李爱媚记 一九五三年四月二十三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