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柯纳一点儿也没有看错。把穿樱桃红披风的骑士拦住的那位夫人确确实实是纳瓦拉王后。至于穿樱桃红披风的骑士,我料想读者已经猜到,他不是别人,正是英勇的德·穆依,
年轻的胡格诺教徒认出是纳瓦拉王后,明白这中间一定有什么误会;但是他什么也不敢说,怕玛格丽特一叫出声来,会把他暴露。因此他宁可让自己被她一直领进她的套房,等到了那里以后再向他美丽的带路人说明情况。
“以沉默对沉默,夫人。”
事实上,玛格丽特在朦朦胧胧中把他当成了拉莫尔,轻轻抓住他的胳膊,俯向他的耳边,用拉了文对他说:
“sola sum;introito,carissime.”1
————————
1“我独自一个人,进来吧,我亲爱的。”——原注
(原文是拉丁文)
————————
德·穆依没有回答,让她领着走。但是等到房门刚在他背后重新关上,来到了比楼梯那儿明亮的前厅以后,玛格丽特立刻就认出了他不是拉莫尔。
谨慎的胡格诺教徒原来害怕的那声轻轻的叫喊,这时候从玛格丽特的嘴里冒出来,幸好他不用再害怕了。
“德·穆依先生!”她朝后退了一步,说。
“是我,陛下。我恳求您放我继续走我的路,对任何人也不要说我来到卢佛官。”
“啊!德·穆依先生,”玛格丽特重复说了一遍,“这么说我弄错了!”
“是的,”德·穆依说,“我明白,陛下把我当成了纳瓦拉国王,同样的身材,同样的白羽毛,还有同样的风度,不少人显然是为了奉承我,曾经对我这样说过。”
玛格丽特凝视着德·穆依。
“您懂拉丁文吗,德·穆依先生?”她问道。
“我从前懂,”年轻人回答;“不过后来忘光了。”
玛格丽特露出了笑容。
“德·穆依先生,”她说,“我这个人守口如瓶,您只管放心。不过,我相信我知道您到卢佛宫来找的那个人是谁,让我为您效劳,把您准确无误地领去。”
“请原谅,夫人,”德,穆依说,“我相信您弄错了,相反的,您完全不知道……”
“怎么!”玛格丽特叫了起来,“您不是找纳拉瓦国王吗?”
“噢!夫人,”德·穆依说,“我感到抱歉的是,请您特别要瞒住您的丈夫国王陛下,别让他知道我来到卢佛宫。”
“听好,德·穆依先生,”玛格丽特惊讶地说,“我过去一直认为您是胡格诺教派的最坚定的首领之一,我的丈夫国王的最忠实的拥护者之一。难道我弄错了吗?”
“没有弄错,夫人,因为今天早上我还是和您说的完全一样。”
“为了什么原因您从今天早上变了?”
“夫人,”德·穆依鞠了一个躬,说,“请恕我不回答,如蒙接受我对您的敬意,则不胜荣幸。”
德·穆依态度谦恭但是又很坚定地朝他进来的那扇门走了几步。
玛格丽特拦住他。
“可是,先生,”她说,“恕我冒昧地请求您解释一句;我相信我是说话算数的!”
“夫人,”德·穆依回答,“我应该保持缄默,而且这个义务必须尽到,甚至应该说我什么话也没有回答过陛下。”
“可是,先生……”
“陛下,您可以毁掉我,但是您不可能要求我出卖我的新朋友们。”
“但是老朋友们呢,先生,他们不是对您也有点儿权利吗?”
“那些仍旧忠诚的老朋友,有权利;那些不仅仅抛弃了我们,而且抛弃了他们自己的老朋友,没有权利。”
玛格丽特考虑着,流露出了不安的神色,毫无疑问她正要提出一个新的问题作为回答,没想到吉洛娜突然冲进套房。
“纳瓦拉国王来啦!”她喊道。
“他从哪条路来的?”
“从暗道来的。”
“把这位先生从另一扇门带出去。”
“不行了,夫人。您听见了吗?”
“有人敲门?”
“是的,就是敲您要我把这位先生带出去的那扇门。”
“谁敲门?”
“我不知道。”
“去看看,然后回来告诉我。”
“陛下,”德·穆依说,“清允许我提醒您,如果纳瓦拉国王在这个时候看见我这身打扮来到卢佛官,那我就完了。”
玛格丽特抓住德·穆依,把他拉向那间出名的小房间。
“进去吧,先生,”她说;“您躲在里面可以象躲在您自己家里一样安全,特别是象在您自己家里一样保险,因为您可以相信我这个人是说话算数的。”
德·穆依急忙奔进去;门刚在他背后关上,亨利就到了。
这一次玛格丽特没有任何慌乱的心情需要掩饰。她仅仅是愁容满面,爱情离着她的思想已经有十万八千里了。
至于亨利,他怀着疑心重重的不信任态度走进来,在最最没有危险的时刻里,他也怀着不信任的态度,连最微小的细节都加以注意,何况是处在他目前的情况下,他更有理由要深入细致地观察了。
因此他立刻就看到了笼罩在玛格丽特额头上的乌云。
“您正忙着吗,夫人?”他说。
“我吗?是的,是的。陛下,我在梦想。”
“您做得对,夫人。梦想对您很适合。我也梦想,但是和您完全相反,您寻求孤独,我特地下楼来把我的梦想告诉您。”
玛格丽特做了一个欢迎的表示,请他坐在一把扶手椅上,自己坐在一把精雕细刻,而且象钢一样结实的乌木椅子上。
在这对夫妇中间出现了片刻的沉默。亨利先打破沉默,说:
“我记得,夫人,我对未来的梦想跟您的梦想有着共同之处,我们作为夫妻虽然分居,但是我们希望把我们的命运结台在一起。”
“确实如此,陛下。”
“我相信我还理解到,在我可能制定的一切有关改善我们共同命运的计划里,您曾经对我说过,我可以把您看做不仅是一个忠实的,而且是一个积极的同盟者。”
“是的,陛下。我只要求一件事,这就是在您尽可能快地采取行动的同时,也能立即给我一个行动的机会。”
“夫人,知道您抱着这种态度,我非常高兴。我相信德对我不曾有过片刻的怀疑,即使在靠了您的勇敢的干预,我差不多拿稳了我的性命可以得救的那一天,您也没有怀疑我会忘记我决定要执行的计划。”
“先生,我认为无忧无虑在您身上只不过是个假面具,我不仅相信占星家的预言,而且也相信您的天才。”
“如果有人跑出来,对我们的计划横加阻挠,并且威胁我们,要强迫你我处在微贱的地位上,夫人,您会怎么说呢?”
“我会说我准备和您一起,或者隐秘地,或者公开地跟这个人斗争,不管他是谁。”
“夫人,”亨利继续说下去,“您随时可以进入您的弟弟德·阿朗松的住赴,对不对?您得到他的信任,他对您十分友好。恕我冒昧,我想请您探听一下,就在这个时刻,他是不是跟什么人在密谈。”
玛格丽特不由得打了个冷颤。
“跟准密谈,先生?”她问道。
“跟德·穆依。”
“为什么?”玛格丽特强压住激动的情绪,问道。
“因为如果确实如此的话,夫人,所有我们的计划,至少所有我的计划都完了。”
“陛下,请低点声音说,”玛格丽特说,她用眼睛和嘴唇同时做了个动作,并且用手指指小间,
“啊一啊!”亨利说,“又有人?说真的,这间小间经常有人待在里面,弄得您的卧房没法待了。”
玛格丽特微微一笑。
“至少这还是那位德·拉莫尔先生吧?”亨利问道。
“不是,陛下,是德·穆依先生。”
“他?”亨利又惊又喜地叫起来;“这么说,他不在德·阿朗松公爵那儿?啊!叫他来,我有话要对他说……”
玛格丽特跑到小间,把门打开,拉住德·穆依的手,把他一下子拽到纳瓦尔国王面前。
“啊!夫人,”年轻的胡格诺教徒用一种伤心的而不是严厉的责备口气说,“您违背诺言出卖了我,这不应该。您别怪我,如果我要进行报复,就会说……”
“您不会报复的,德·穆依,”亨利握住年轻八的手,打断他的话,说道,“或者至少您先听我说说。夫人,”亨利接着对王后说,“我要请您注意一下,别让人听封我们谈话。”
亨利刚说完这几句话,吉洛娜就慌慌张张地进来,在玛格丽特耳边说了句什么,使得玛格丽特从座位上一下子蹦了起来。她带着吉洛娜朝前厅奔去,这时候亨利并不关心是什么原因把她叫出卧房,他检查床和床后面,检查挂毯,用手指敲敲墙壁。至于德·穆依先生,他被所有这些预防措施吓住了,也事先查看了一下自己的剑,看到剑并没有被剑鞘夹住,这才放了心。
玛格丽特从卧房出来,冲进前厅,来到了德·拉莫尔面前。尽管吉洛娜一再哀求,德·拉莫尔不顾一切,一定要进玛格丽特的卧房。
柯柯纳立在他背后,准备推他向前或者是跟着退却。
“啊!原来是您,德·拉其尔先生,”王后大声嚷了起来;“但是您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您脸色这么苍白,身上抖得这么厉害?”
“陛下,”吉洛娜说,“德·拉莫尔先生敲门敲得那么厉害,尽管有您的命令,我也只好给他把门打开。”
“啊!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王后声色俱厉地说;“她刚对我说的是真的吗,德·拉莫尔先生?”
“陛下,我是想通知您,有一个外人,一个陌生人,也许是一个贼,穿着我的披风,戴着我的帽子进入了您的住处。”
“您是疯了,先生,”玛格丽特说,“因为您的披风明明披在您的肩膀上,而且我相信,天主饶恕我,您在对一位王后说话的时候,您的帽子明明还戴在您的头上。”
“啊!请原谅,夫人,请原谅!”莫拉尔连忙脱掉帽子,大声说,“不过天主可以为我作证,这决不是因为我缺少尊敬。”
“不,缺少的是信任,对不对?”王后说。
“您说该怎么办?”德·拉莫尔大声嚷了起来;“有一个男人在陛下的住处,他穿了我的服装进来,说不定还用了我的名字,谁知道呢?……”
“一个男人!”玛格丽特轻轻抓住可怜的情人的胳膊,说道,“一个男人!……您太客气了,德·拉莫尔先生。把您的头伸到门帘缝里看看,您会看见两个男人。”
玛格丽特真的把金线绣花的天鹅丝绒门帘微微撩开一点,拉莫尔认出了亨利,亨利正在跟穿红披风的人谈话。柯柯纳倒好象事情跟他自己有关似的,显得十分好奇,他也张了张,看见并且认出了德·穆依。两个人都惊得愣住了。
“现在您放心了吧,至少我希望如此,”玛格丽特说,“既然您放心了,请您守在我的套房门口,我亲爱的拉莫尔,您要以您的生命保证,不让任何人进来。如果有人从楼梯平台过来,就赶快通知。”
拉莫尔象孩子一样软弱,听话,他一边眼睛望着柯柯纳,一边走出去;柯柯纳也望着他。两个人来到门外,不过两个人都还没有从惊讶中恢复过来。
“德·穆依!”柯柯纳大声嚷道。
“亨利!”拉莫尔低声咕哝。
“德·穆依披的是你的樱桃红披风,羽饰是你的白羽饰,胳膊象你的胳博那样甩动。”
“居然这样,可是……”拉莫尔说,“既然与爱情无关,那就一定跟密谋有关。”
“啊!真见鬼!我们卷到政治里来了,”柯柯纳低声抱怨。“幸好我没有看见德·内韦尔夫人卷在这里面。”
玛格丽特回来,坐在两个交谈者旁边,她离开只不过一分钟,她把她的时间利用得非常好。吉洛娜监视着暗道,两位绅士守在大门口,这样一来十分安全,万无一失。
“夫人,”亨利说,“您看还有没有可能用什么办法听见我们讲话吗?”
“先生,”玛格丽特说,“这个卧房四壁都覆有软垫,再加上双层的护壁板,隔音性能非常好。”
“我完全托付给您了,”亨利微笑着回答。
接着他朝德·穆依转过脸去。尽管玛格丽特已经保证,他的担心还是没有完全消除,所以他压低声音说:
“哦,您到这儿来干什么?”
“这儿?”德·穆依说。
“是的,这儿,这间屋子里,。”“亨利重复说了一遍。
“他来这儿不干什么,”玛格丽特说;“是我把他拉进来的。”
“这么说您知道了?……”
“我完全猜到了。”
“您看看,德·穆依,别人可以猜到。”
“德·穆依先生,。”“玛格丽特继续说,“今天早上跟弗朗索瓦公爵在他的两位绅士的房间里。”
“您看看,德·穆依,别人什么都知道。”
“这倒是真的,”德·穆依说。
“我可以肯定,”亨利说,“德·阿朗松先生曾经把您拉过去了。”
“这要怪您了,陛下。为什么您要这样固执地拒绝我向您提出的建议?”
“您拒绝了!”玛格丽特大声叫起来。“我预感到的这个拒绝难道是真实的?”
“夫人,”亨利摇摇头说,“还有您,我勇敢的德·穆依,说实话,你们这样大惊小怪真使我好笑。怎么!一个人走进我的住处,跟我,跟我亨利,这个只有俯首帖耳别人才能容忍的王子,只有在扮演天主教徒的条件下别人才能饶恕的胡格诺教徒,谈起王位、反叛和骚乱,而我会接受!何况这些建议是在一间四面
墙壁没有覆软垫,没有双层护壁板的屋子里提出的!真是活见鬼!你们是孩子还是疯子!”
“可是,陛下,难道您不能给我留下一点希望吗?即使不能用言语,至少也可以用一个手势,用一个暗示啊!”
“我的内弟对您怎么说,德·穆依?”亨利问道。
“啊!陛下,这不是我的秘密,我不能说。”
“唉!我的老天爷,”亨利跟一个这样误解了他的话的人打交道,有点不耐烦地说,“我并不是要问您他向您提出了什么建议,我仅仅要问您,他是不是在听,他是不是听见了。”
“他在听,陛下,而且他听见了。”
“他在听,而且他听见了!德·穆依,这是您自己说的。您真是个可怜的阴谋家!如果我当时开一句口,您就完了。因为我虽然不知道,至少我怀疑他在那里,即使不是他,也有别人在那里,德·安茹公爵,查理九世,太后都可能。您不清楚卢佛宫的墙壁,德穆依,‘隔墙有耳’这句成语就是对这些墙壁而言的。我明明清楚这种墙壁,还会开口说话!好啦!好啦!德·穆依,您未免太小看纳瓦拉国王的见识了,使我感到奇怪的是,您非但不牢牢记在心里,反而奉献给他一顶王冠。”
“但是,陛下,”德·穆依还想辩自,“难道您不能在拒绝这顶王冠的同时,给我一个暗示吗?我就不会相信一切都绝望了,一切都完了。”
“唉!真是活见鬼!”亨利嚷了起来,“如果他在听,难道他不可能也在看吗?难道不会象被一句话毁掉那样被一个暗示毁掉吗?瞧,德·穆依,”国王望望四周围,继续说下去,“就拿现在来说,离着您这么近,我的话不会越过我们这三把椅子围成的圈子,但是我说话的时候还是怕被人听见。德·穆依,把您的建议再说一遍给我听。”
“可是,陛下,”德·穆依在绝望中嚷了起来,“现在我已经跟德·阿朗松先生有约在先了。’”
玛格丽特恼恨地拍了一下她那双美丽的手。
“这么说已经太晚了?”她说。
“正相反,”亨利低声说,“你们要明白,即使在过件事中,天主的保佑也是可以清清楚楚看到的。继续遵守你的约定,德·穆依,因为这位弗朗索瓦公爵,他就是我们大家的救星。难道你以为纳瓦拉国王能保证你们的脑袋不落地吗?正相反,可怜的人呀!我会使你们被杀得一个不剩,而且仅仅根据极小的一点儿怀疑。但是一位法兰西王子,那就完全不同了。你要掌握证据,德·穆依,你要要求得到保证;但是你这样傻,你会真心实意地遵守约定,一句空话对你就够了。”
“啊,陛下一请您相信,是您的拒绝造成的绝望使我投入公爵的怀抱;也是因为害怕被出卖,因为他掌握了我们的秘密。”
“现在轮到你去掌握他的秘密了,德·穆依,这完全靠你。他希望得到什么?当纳瓦拉国王?把王冠许给他。他想干什么?离开宫廷?把逃走的方法提供给他。你要为他出力,德·穆依,就象你曾经为我出力那样,你要使用这块盾牌来挡住我们将遭到的一切打击。等到需要逃走时,我和他一起逃;等到需要战斗和统治时,我将一个人统治。”
“别相信公爵,。”“玛格丽特说,“他是一个阴沉、狡猾的人,既没有仇恨,也没有友谊,随时随地都可以把朋友当成敌人,把敌人当成朋友。”
“还有,”亨利说,“他在等您吗,德·穆依?”
“是的,陛下。”
“在哪里?”
“在他的两位绅士的房间里。”
“几点钟?”
“午夜十二点以前。”
“还不到十一点,”亨利说,“没有多少时间好耽误了,去吧,德·穆依。”
“我们得到了您的诺言,先生,”玛格丽特说。
“别这么说!夫人,”亨利充满信任地说,他很懂得在某些时机对某些人应该表示信任,“象这种话对德·穆依先生甚至就不该问。”
“您讲得对,陛下,”年轻人回答;“但是我需要您的诺言,因为我需要告诉首领们,我已经得到了您的诺言。您不是天主教徒,是不呢?”
亨利耸耸肩膀。
“您不放弃纳瓦拉王位?”
“我不放弃任何王位,德·穆依。只不过我保留挑选最好的王位的权利,也就是说它将是我最中意和您最中意的王位。”
“如果在这以前陛下被逮捕了,陛下是否答应,即使在严刑下,什么也不说出来?”
“德·穆依,我凭天主起誓。”
“还想再问一句,陛下,我以后怎样再跟您见面?”
“从明天起,您将会有一把我的房门的钥匙。德·穆依,您需要进来多少次,就进来多少次;您想什么时候进来,就什么时候进来。您来到卢佛宫将是应德·阿朗松公爵的召唤。现在,从小楼梯上去,我来给您当向导,在这个时间里,王后将让刚才在前厅里的那个跟您一样穿红披风的人进到这儿来。不应该让人看出你们两人有什么不同,不应该让人知道你们是两个人。对不对,德·穆依?对不对,夫人?”
亨利一边说着这些话,一边笑着望望玛格丽特。
“对,”她镇静自若地说,“因为这位德·拉莫尔先生毕竟是我的弟弟德·阿朗松公爵手下的人。”
“好吧,尽力把他争取到我们这边来,夫人,”“亨利十分严肃地说。“不要节省金钱,也别少给许诺。我把我的财富都交给他支配。”
“那么,”玛格丽特说,脸上带着只有薄伽丘1笔下的女人才有的笑容,“这既然是您的愿望,我将尽我的力量去帮助他。”
“好,好,夫人。您呢,德·穆依,回到公爵那里去,要让他上钩。”
————————
1薄伽丘(1313-1375):意大利文艺复兴时期作家,人文主义的重要代表。代表作为《十日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