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爱的凯蒂:呸!噢,天哪!噢,天哪——这暗淡的场景就歇一小会儿吧!今天我只听到“要是发生这个那个的话,那我们可就麻烦了……要是他或她生病了的话,那我们就孤立无援了……要是……”其他的话不说我想你也晓得了,起码我敢说,到了这个时候,你已经非常了解“密室”了,完全能猜得出他们谈话的势头。 这么一连串“要是,要是”的原因是克莱勒先生被抓去做挖掘工了。爱丽的鼻涕流个不停,可能会在家里待到明天;梅爱朴的流感还没有完全好;库菲尔斯的胃出血已经非常严重,人正处于昏迷状态。多么悲惨啊! 仓库里的人明天会休一天假。爱丽可以待在家里,这样门就一直会是锁着的,我们就都得像老鼠一样安静,免得邻居听到我们的动静。亨克会在一点钟来看望我们这些被抛弃的人,简直就是动物园的管理员嘛。多少年来他头一回在这个下午跟我们讲了点外面的大千世界。你真该看看我们八个人围坐在他身旁的情景,那样子真像是一幅奶奶讲故事的图画。他滔滔不绝地跟他这些专心的听众们讲到了食物,当然了,还有梅爱朴医生,凡是我们问到的都讲了。“医生,”他说,“别跟我讲什么医生!我今早给他打电话,却是他助手接的。我找他要流感的药方子,回答是我可以在早晨八点到九点之间的任何时间过来取药方子。要是你流感很重,医生会亲自过来接电话,说‘把舌头伸出来,说啊——我听出来了,你喉咙发炎了。我会给你写个药方子找药剂师拿药的。再见。’就这么回事儿。”真是绝妙的就诊,只用电话操作就行了。 但我也不想批评医生们,毕竟一个人只有两只手,而这些日子有那么多病人,能治病的医生却相当地少。不过当亨克跟我们复述这段电话的时候我们还是笑得要死。 我能想像得出,如今一个医生的候诊室里会是一番多么繁忙的景像啊。谁也不会再瞧不起那些有健康保险登记的病人了,被鄙视的会是那些只生了些小病的人,人们会想:“嘿,说你呢,你待在这儿干吗?请你别排队了,急诊优先!” 你的,安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