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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秋公羊传谳卷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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钦定四库全书

春秋公羊传谳卷六  宋 叶梦得 撰

昭公

元年春

叔孙豹会晋赵武楚公子围齐国酌宋向戌卫石恶陈公子招蔡公孙归生郑轩虎许人曹人于漷

此陈侯之弟招也何以不称弟贬曷为贬为杀世子偃帅贬曰陈侯之弟招杀陈世子偃师大夫相杀称人此其称名氏以杀何言将自是弑君也今将尔词曷为与亲弑者同君亲无将将而必诛焉然则曷为不于其弑焉贬以亲者弑然后其罪恶甚春秋不待贬絶而罪恶见者不贬絶以见罪恶也贬絶然后罪恶见者贬絶以见罪恶也今招之罪已重矣曷为复贬乎此着招之有罪也何着乎招之有罪言楚之托乎讨招以灭陈也

诸侯之尊弟兄本不得以属通所谓母弟称弟母兄称兄者非以为凡母兄弟之称以为必有见焉而举重之称也若无所见自当从常文公子友如陈原仲之类是也招杀偃师事在八年之春此以大夫出会自当从常文书名氏何用必欲见陈侯之弟而谓之贬哉且春秋者史也史者各从其先后日月以纪事而非通一代之事追记而书者也今自后观之知其尝杀偃师方会漷时招尚未杀偃师安得预见其恶而贬乎盖传于隐四年书翚伐郑不称公子已误以为贬弑公故于招亦云而不悟也 传言将若公子牙是也招杀偃师据左氏盖二妃之嬖公子留有宠哀公欲夺偃师而立留以留属招故哀公疾而招杀偃师以立留则偃师之死哀公实启之也所以楚师灭陈放招而杀孔瑗招必有为之辞者矣经主招以见杀特以其不当承哀公之邪心而从之尔则招之杀偃师何由见于八年之前而谓之将哉且偃师未尝君而谓之弑又以见传之陋盗杀蔡侯申以贱犹不得以君臣言之而谓之弑偃师未君而言弑斯亦不足以为经矣 招虽未必杀偃师而以招主杀者春秋之义也若乗陈之乱假招以为辞而灭陈者此自楚之罪春秋岂纵失楚子之恶而归之于招哉今以言公子而不言陈侯之弟为见其将又以不言公子而言陈侯之弟者为以亲者弑两辞皆以为贬则名实何由而定春秋岂为是纷纷也

三月取运

运者何内之邑也其言取之何不聴也

言内邑是矣不聴非也叛而从莒尔故言取内取外邑之辞也不聴伐之而已何以敢为

夏秦伯之弟鍼出奔晋

秦无大夫此何以书仕诸晋也曷为仕诸晋有千乘之国而不能容其母弟故君子谓之出奔也

鍼固未必大夫也以其出奔罪秦伯不能容故以亲亲责之而已若遂以此为有大夫则妄吾前言之矣大夫以道去其君犹谓之放而不言奔今秦实仕鍼于晋未絶其为兄之道何得遂以出奔之辞言之且于经何以见也

叔弓帅师疆运田

疆运田者何与莒为竟也与莒为竟则曷为帅师而往畏莒也

前书取运者乘去疾不得于国人之际取之而未暇定其境故又乘去疾入展舆出奔未有与争者遂别于莒而沟封之帅师云者胁运使从已也若以为畏莒莒乱且未必能自守吾何为而畏彼哉

四年

伐吴执齐庆封杀之

此伐吴也其言执齐庆封何为齐诛也其为齐诛奈何庆封走之吴吴封之于防然则曷为不言伐防不与诸侯专封也庆封之罪何胁齐君而乱齐国也周官言大封之礼合众也所谓封者封国也故巾车言五路之用曰以封同姓以封异姓之类若诸侯各以其邑赐其大夫此非封也犹王畿食采之地尔晋阳为赵鞅之邑曲沃为栾盈之邑之类是也楚以彭城与鱼石吴以防与庆封亦犹是而传皆以专封言之误矣且封之为言为之制其畿疆沟洫城郭之名非与之之名若楚丘縁陵迁其居而立之国此乃可以专封言尔

九月取鄫

其言取之何灭之也灭之则其言取之何内大恶讳也

灭自为灭取自为取二名不相通吾于左氏言之矣鄫盖先灭于莒后复封之以为附庸故我乘莒乱既取运又取鄫传盖不知二名之辨而妄意之尔不然鄫已前灭矣今安得复有鄫乎

五年春王正月舍中军

舍中军者何复古也然则曷为不言三卿五亦有中三亦有中

传前误以二卿解作三军盖正以今言舍中军惑之谓鲁先有二军添中以作三军也故今言舍中军谓之复古而后以三卿为问谓五亦有中三亦有中所以解前不言作三军之意恐疑于五军之中也其为説虽甚劳要之非经意盖未见左氏所叙事而妄意之也

夏莒牟夷以牟娄及防兹来奔

莒牟夷者何莒大夫也莒无大夫此何以书重地也其言及防兹来奔何不以私邑累公邑也

莒无大夫非也吾前言之矣以为重地皆非是説已见前

秋七月公至自晋

戊辰叔弓帅师败莒师于濆泉

濆泉者何直泉也直泉者何涌泉也

濆泉地名非以泉名两国交兵所包地亦广何止在一泉之上乃不以其地地而以泉地乎

秦伯卒

何以不名秦者夷也匿嫡之名也其名何嫡得之也春秋外楚外吴外徐三国皆圣贤之后以其习于僣乱而为中国患故外之秦出伯翳虽近西戎而未尝同好僖之十五年书晋侯及秦伯战于韩始见于经即得称爵与中国诸侯一施之此秦穆公也盖其誓犹録于书决非用夷礼者春秋曷尝狄之哉所谓匿嫡之名于经皆无据传但见秦伯之卒赴以名者少夫赴以名不以名各随其俗或讳于前或讳于后不可知经但从其告则书之尔按诗秦穆公娶于晋献公其夫人为晋女生康公故渭阳之诗言康公念母则康公为嫡子矣文十八年卒经书秦伯防则嫡子未尝匿名可见公羊之妄也

八年

秋搜于红

搜者何简车徒也何以书盖以罕书也

非也説已见大阅

九年

夏四月陈火

陈已灭矣其言陈火何存陈也曰存陈悕矣曷为存陈灭人之国执人之罪人杀人之贼人之君若是则陈存悕矣

陈火左氏作灾当从灾外火不志存陈者春秋之意也诸侯灭国多矣经独于陈致意焉者为其三恪之后武王所封以祀舜而絶之也陈已灭而犹见陈哀公陈火者盖楚以其灭之不义非他小国之比惧诸侯之讨故犹为之告告火若云吾复欲封陈而不敢有故经因而书之伐其诈而见陈之不可灭者虽楚犹知之所以存陈也今乃云灭人之国执人之罪人杀人之贼葬人之君以为存陈之悕似以为楚意者此四言惟灭国一条为罪其余谓楚能闵陈而悲之为美可矣灭国而録其罪岂春秋之义哉何休以为天存之尤妄天有爱于陈则不焚之矣不惟非经意亦非传意

十有一年

大搜于比蒲

大搜者何简车徒也何以书盖以罕书也

非也説已见前

冬十有一月丁酉楚师灭蔡执蔡世子有以归用之此未逾年之君也其称世子何不君灵公不成其子也不君灵公则曷为不成其子诛君之子不立非怒也无继也恶乎用之用之防也其用之防奈何盖以筑防也

传例世子君在称世子君没称子凡未逾年之君不称子而称世子者或挈之以见正或与之以见善挈之以见正者郑忽是也所以别突之不正也与之以见善者蔡有是也所以见其能效死其国以尽其为子也今乃曰不君灵公不成其子且善善及子孙恶恶止其身传以为春秋之义也灵公虽弑父何以絶有使不得为子哉不成其子而反谓之世子是乃所以为子也其説固自不能通矣所谓诛君之子不立者于经亦无见内则桓公弑兄所当诛也而不絶庄公之君外则楚商臣弑父所当诛也而不絶庄王之君不知传为何据用之筑防其説尤陋

十有二年春齐高偃帅师纳北燕伯于阳

伯于阳者何公子阳生也子曰我乃知之矣在侧者曰子苟知之何以不革曰如尔所不知何春秋之信史也其序则齐桓晋文其会则主会者为之也其词则丘有罪焉尔

此即孟子所谓其事则齐桓晋文其文则史其义则丘窃取之也此本自晋之乘楚之梼杌鲁之春秋发之以为鲁史亦犹晋楚其事与文未尝不同约鲁史以为义则在我尔传闻之不审既变易其辞专以主会为説固失之矣又以公子阳生之事不知前见北燕伯欵出奔齐故今齐以高偃纳之于阳犹言纳顿子于顿也不再见北燕者以未得国而入其邑如郑突之栎卫衎之夷仪也其文岂不明甚传见经未有书纳君者亦不见北燕故妄为説以意之阳生齐公子也谓燕适与之名同固不可知然经凡言纳者皆与其纳之辞公子而与其纳其义亦不可通矣此亦传每以纳为簒是以失之而弗悟春秋善善恶恶以示劝沮于天下后世之书非徒为史以记事之书也苟録于经者其义有取焉若事有阙不足见义则删之而已焉用不革而必书之哉而公羊谷梁每为疑以传疑之论吾未见着一王之法而反传疑者子曰吾犹及史之阙文也有马者借人乘之今亡矣夫平居教弟子使无以疑而措其私则阙之可矣而作经则异是二氏岂徒得其言而不知所以为经者欤

十有三年

秋公会刘子晋侯齐侯宋公卫侯郑伯曹伯莒子邾娄子滕子薛伯杞伯小邾娄子于平丘八月甲戌同盟于平丘公不与盟晋人执季孙隐如以归公至自会公不与盟者何公不见与盟也公不见与盟大夫执何以致会不耻也曷为不耻诸侯遂乱反陈蔡君子不耻不与焉

公不与盟者正与不见公异此盖以政在季氏侵暴邾莒两国之君愬于会晋于是谢公使不得盟以公为不足杀耻故着之何与陈蔡之复也传益不见其事徒以下文见陈蔡之复而妄意之诸侯以义兴灭继絶而不得与此正君子之所当耻者何反谓之乱而不耻乎亦欲附会得意致会之言而为之説也

蔡侯庐归于蔡陈侯吴归于陈

此皆灭国也其言归何不与诸侯专封也

楚既灭陈蔡因平丘之会惧而复反其世子经不以楚复之为文而以蔡庐陈吴自复为文虽未得国而预书其爵以见国与爵皆庐吴所应得而非受之楚者也此皆反其旧国岂所谓专封者哉传知以归起问而不知所以书归之意故误以为专封而夺之也

十有五年春

二月癸酉有事于武宫籥入叔弓卒去乐卒事

其言去乐卒事何礼也君有事于庙闻大夫之丧去乐卒事大夫闻君之丧摄主而往大夫闻大夫之丧尸事毕而往

君有事于庙闻大夫丧去乐卒事于礼未之见曾子问诸侯之祭社稷爼豆既陈闻天子崩后之丧君薨夫人之丧如之何孔子曰废则是君在祭而闻大夫之丧者不废也非特社稷而已卫栁庄寝疾献公曰若疾革虽当祭必告可见大夫之不告也传盖但见叔弓卒之事而不知叔弓卒于祭故误以告为例乃仲遂卒自不应告而告盖仲遂之彊尔不可谓之礼也

十有八年

夏五月壬午宋卫陈郑灾

何以书记异也何异尔异其同日而俱灾也外异不书此何以书为天下记异也

此但见其同日俱灾尔非异也何与天下之事其失与沙鹿崩同

十有九年

冬许悼公

贼未讨何以书不成于弑也曷为不成于弑止进药而药杀也止进药而药杀则曷为加弑焉尔讥子道之不尽也其讥子道之不尽奈何曰乐正子春之视疾也复加一饭则脱然愈复损一饭则脱然愈复加一衣则脱然愈复损一衣则脱然愈止进药而药杀是以君子加弑焉尔曰许世子止弑其君买是君子之听止也许悼公是君子之赦止也赦止者免止之罪辞也

许止罪其不尝药尔不责其不能愈疾也与乐正子春一饭一衣之间脱然而愈者不类矣然乐正子春能损益衣食以尽其节可以为孝而疾愈不愈亦非子春之责不可以为义

二十年

夏曹公孙会自鄸出奔宋

奔未有言自者此其言自何畔也畔则曷为不言其畔为公子喜时之后讳也春秋为贤者讳何贤乎公子喜时让国也其让国奈何曹伯庐卒于师则未知公子喜时从与公子负刍从与或为主于国或为主于师公子喜时见公子负刍之当主也逡巡而退贤公子喜时则曷为为会讳君子之善善也长恶恶也短恶恶止其身善善及子孙贤者子孙故君子为之讳也

传尝谓曹无大夫矣故公子手之见以为忧内今公孙会亦不得见而见者也何以不起问而遽论其畔乎凡大夫出奔未有书自者盖皆以自其中国出为文也唯会独见自鄸则鄸者盖会之邑自其邑出奔也审以其邑畔则当如晋赵鞅先书入于晋阳以叛然后与宋华亥向寜华定同书自宋南里出奔其义乃显今不见畔而见奔岂畔者哉乃以为为公子喜时之后讳尤不可据传为春秋为贤者讳之説固自不可尽通若其小过不害大节或为之讳以全其美犹云可也使据地畔君虽贤者之身尚不可讳况其后乎亦不可以为义矣

二十有一年

宋华亥向华定自陈入于宋南里以畔

宋南里者何若曰因诸者然

因诸者不知其为何语何休以为齐故刑人之地传以为喻其言亦已迂矣宋南里者明在其国中不可以地因以里之南北辨之犹言亳城北尔不必别为义也

二十有二年

王室乱

何言乎王室乱言不及外也

王室犹言王家也子朝为猛争国事在其家自应以实书王室不嫌其不及外也

刘子单子以王猛居于皇

其称王猛何当国也

王猛据左氏太子夀之母弟是亦王之嫡子法之所得立也子朝庶长也朝以猛非太子而欲以其长夺之故作乱而争猛未逾年天子在丧未逾年之称于礼不可见矣以传世子父没称子之例推之此诸侯之礼而已今猛以名系王岂天子之称异欤何以言之礼所以别嫌也若槩谓之子则下同于诸侯不可云刘子单子以子猛居于皇若加王子以为之辨则下同于众子与王子朝何以异以名系王固其所也传既不见其事又不知其所为别者乃以为当国所谓当国者欲簒也葢下又言以王猛入于王城传每以入为簒辞故遂成其説而不疑其实皆未尝得其事之本末但拘其例而妄推之也

秋刘子单子以王猛入于王城

王城者何西周也其言入何簒辞也

非也説已见前

冬十月王子猛卒

此未逾年之君也其称王子猛卒何不与当也不与当者不与当父死子继兄死弟及之辞也

未逾年君者犹有先君存焉不成其为君者也方其生有当君之义故以名系王不得不异又以别嫌其死则终亦王之子而已故复以王子猛书之而称卒不以王子朝为疑而嫌也传见其前但称名后复称子故以不与当父死子继兄死弟及之辞使其与之则可称天王崩乎

二十有三年

晋人围郊

郊者何天子之邑也曷为不系于周不与伐天子也据左氏子朝始作乱以郊要饥三邑之甲遂刘子及晋籍谈荀跞纳猛而郊人复败王师郊疑为子朝之邑此乃围王子朝尔非伐天子也

戊辰吴败顿胡沈蔡陈许之师于鸡父胡子髠沈子楹灭获陈夏齧

此偏战也曷为以诈战之辞言之不与夷狄之主中国也然则曷为不使中国主之中国亦新夷狄也其言灭获何别君臣也君死于位曰灭生得曰获大夫生死皆曰获不与夷狄之主中国则其言获陈夏齧何吴少进也

据左氏鸡父之战吴子以罪人三千先犯胡沈与陈三国争之吴乘其后而击遂败三国此正传所谓诈战也故经书败不书战传何以知其为偏战而以诈战言之乎凡师各以主战者居上经未尝别外裔与中国也今言吴败顿胡沈蔡陈许之师则固吴主之矣何得彊以为偏战而不与主中国乎所谓不使中国主之者谓其王室乱不能救也子朝与猛之乱晋为覇主齐鲁为大国经尚不责其不救何独责于顿胡沈蔡陈许之小国乎使不以责而吴实以诈败之可云顿师胡师沈师蔡师陈师许师及吴战于鸡父顿师胡师沈师蔡师陈师许师败绩乎此亦不知其事而妄意之者也此与获莒挐获宋华元之获同义师败将获法自当书所以重将不为获之者起义也且前言偏战以不得主中国而以诈战言之矣今言不得主中国而复以少进言获春秋曷为乍进乍退若是其烦乎

天王居于狄泉

此未三年其称天王何着有天子也

天子诸侯在丧有自称之名有臣子称之之名传于毛伯来求金言不称使当丧未君也逾年矣何以谓之未君即位矣而未称王也故其説以为天子三年然后称王盖言孝子之心三年不忍当也然此其自称而已经于鲁君逾年书即位未有不称公者传亦有逾年称公之论则天子未三年岂有不称王者哉是盖臣子之称也传初不知其辨而一之故疑敬王未三年而称天王以为着有天子夫周虽无君所以为天子者固在岂王室之乱而能没之恶在区区着其有哉此盖不知毛伯求金不言使者自天子言之敬王居于狄泉言天王者自臣子言之两者固不同也

冬公如晋至河公有疾乃复

何言乎公有疾乃复杀耻也

此言有疾者着公之实有疾则以见他不言有疾者皆非疾也何杀耻之有

二十有五年

九月已亥公孙于齐次于扬州齐侯唁公于野井唁公者何昭公将弑季氏告子家驹曰季氏为无道僭于公室久矣吾欲弑之何如子家驹曰诸侯僭于天子大夫僭于诸侯久矣昭公曰吾何僭矣哉子家驹曰设两观乘大路朱干玉戚以舞大夏八佾以舞大武此皆天子之礼也且夫牛马维娄委已者也而柔焉季氏得民众久矣君无多辱焉昭公不从其言终弑而败焉走之齐

季氏而谓之弑传盖未知君臣之为辨矣宜其前以公子招杀偃师而谓之弑也

二十有六年

冬十月天王入于成周

成周者何东周也其言入何不嫌也

传以入为簒辞故于此不能了而谓之不嫌夫既不嫌何不言归而必以簒辞书之哉则敬王终亦为簒者也

二十有七年

邾娄快来奔

邾娄快者何邾娄之大夫也邾娄无大夫此何以书以近书也

非也説已见前

二十有九年

冬十月运溃

邑不言溃此其言溃何郛之也曷为郛之君存焉尔溃者众叛之辞前邑溃不见于经盖略外之义故外邑皆不书非止溃也此以详内故书之尔犹外邑不言围而内邑言围也何用见其郛之而君存使君不存则溃不书乎

三十有一年

冬黑弓以滥来奔

文何以无邾娄通滥也曷为通滥贤者子孙宜有地也贤者孰谓谓叔术也何贤乎叔术让国也其让国奈何当邾娄顔之时邾娄女有为鲁夫人者则未知其为武公与懿公与孝公防顔滛九公子于宫中因以纳贼则未知其为鲁公子与邾娄公子与臧氏之母养公者也君防则宜有养者大夫之妾士之妻则未知臧氏之母者曷为者也养公者必以其子入养臧氏之母闻有贼以其子易公抱公以逃贼至凑公寝而弑之臣有鲍广父与梁买子者闻有贼趋而至臧氏之母曰公不死也在是吾以吾子易公矣于是负孝公之周愬天子天子为之诛顔而立叔术反孝公于鲁顔夫人者妪盈女也国色也其言曰有能为我杀杀顔者吾为其妻叔术为之杀杀顔者而以为妻有子焉谓之盱夏父者其所为有于顔者也盱防而皆爱之食必坐二子于其侧而食之有珍怪之食盱必先取足焉夏父曰以来人未足而盱有余叔术觉焉曰嘻此诚尔国也夫起而致国于夏父夏父受而中分之叔术曰不可三分之叔术曰不可四分之叔术曰不可五分之然后受之公扈子者邾娄之父兄也习乎邾娄之故其言曰恶有言人之国贤若此者乎诛顔之时天子死叔术起而致国于夏父当此之时邾娄人尝被兵于周曰何故死吾天子通滥则文何以无邾娄天下未有滥也天下未有滥则其言以滥来奔何叔术者贤大夫也絶之则为叔术不欲絶不絶则世大夫也大夫之义不得世故于是推而通之也

传为善善及子孙之论吾固已言其非矣使叔术之事诚然尚不足以免黑弓之叛况其言诡异传前后自为两辞则何足信乎谷梁所谓别乎邾而非天子所命者是也

三十有二年春

取阚

阚者何邾娄之邑也曷为不系乎邾娄讳亟也据左氏昭公欲伐季氏叔孙婼如阚公在阳州婼自阚归则阚盖内邑或叔孙氏之别邑也以为邾娄之邑误矣

定公

元年春

三月晋人执宋仲几于京师

仲几之罪何不蓑城也其言于京师何伯讨也伯讨则其称人何贬曷为贬不与大夫专执也曷为不与实与而文不与文曷为不与大夫之义不得专执也诸侯以强而更相执非王政也以彼善于此而言之诸侯有罪伯主能执之归于京师以聴天子之命犹以为可也然执之有当其罪者有不当其罪者故经有以侯执有以人执传以侯执为伯讨以人执为非伯讨此其説是也然则非伯主且不得执矣而况于大夫乎城周之役晋侯不至而以韩不信主之今称晋人执宋仲几于京师则韩不信之为也传既知大夫之义不得专执又何以伯讨言乎据左氏仲几盖为薛所愬而执者宋诚有罪韩不信在天子之侧宜当请于天子而正之何为专执不归之天子而归之晋经所以挈京师而着之尚安足为伯讨哉谓之实与而文不与吾不知其説也

冬十月霣霜杀菽

何以书记异也此灾菽也曷为以异书异大乎灾也凡害物者谓之灾不害物者谓之异周之十月夏之八月也月令八月杀气浸盛九月霜始降今以八月而霜降杀菽陨霜异也杀菽灾也二事故并见非独记异也何以见异大于灾而书异乎若霣霜不杀草乃可言异尔

二年

夏五月壬辰雉门及両观灾

其言雉门及两观灾何两观防也然则曷为不言雉门灾及两观主灾者两观也时灾者两观则曷为后言之不以防及大也何以书记灾也

灾自雉门始而次及于两观此言之序自当然传何疑而必以不言雉门灾及两观起问盖谓不以微及大为説亦已迂矣公羊解经大抵欲颠倒先后而自以其意为义度其义盖自发之使辞不言及但云雉门两观灾则传又何説乎

冬十月新作雉门及两观

其言新作之何修大也修旧不书此何以书讥何讥尔不务乎公室也

新与新作异新者修旧新作者非修旧有创为之者矣谷梁所谓有加其度者是也周赐周公以天子礼乐以天子臯门之制为库门应门之制为雉门盖不得纯同乎天子也今因灾而新之乃言作者是更旧而实以天子雉门之制为之矣尚何修旧云哉不务公室者言不勉从公室之礼也若但修旧而不作则何以谓之不务公室此亦自相伐矣

五年

于越入吴

于越者何越者何于越者未能以其名通也越者能以其名通也

昭五年书楚子蔡侯陈侯许男顿子沈子徐人越人伐吴三十二年书吴伐越则越之名固已前见矣今言于越何以为未能以名通乎凡诸国之名经未尝有加损各从其所自称以来告者而已所谓地从主人者也则今称于越盖前称越后称于越犹楚前称荆后称楚尔传以未能名通言之适反其序矣

六年

季孙斯仲孙忌帅师围运

此仲孙何忌也曷为谓之仲孙忌讥二名二名非礼也

古未有无二名者孔子之母名徴在故礼二名不偏讳则二名何伤于礼乎此盖阙文忌上亡何字尔

八年

从祀先公

从祀者何顺祀也文公逆祀去者三人定公顺祀叛者五人

孔子不与僖公以兄先闵公故经书跻僖公以为贬则今正之而顺祀非不善也但阳虎为之不当其节尔传记逆祀而去者三人可矣顺祀而叛者五人不知其何意岂反有不然于顺祀者而公羊以为是乎

盗窃寳玉大弓

盗者孰谓谓阳虎也阳虎者曷为者也季氏之宰也季氏之宰则防者也恶乎得国寳而窃之阳虎专季氏季氏专鲁国阳虎拘季孙孟氏与叔孙氏迭而食之睋而锓其板曰某月某日将杀我于蒲圃力能救我则于是至乎日若时而出临南者阳虎之出也御之于其乘焉季孙谓临南曰以季氏之世世有子子可以不免我死乎临南曰有力不足臣何敢不勉阳越者阳虎之从弟也为右诸阳之从者车数十乘至于孟衢临南投策而坠之阳越下取策临南駷马而由乎孟氏阳虎从而射之矢着于庄门然而甲起于琴如弑不成却反舍于郊皆説然息或曰弑千乗之主而不克舍此可乎阳虎曰夫孺子得国而已如丈夫何睋而曰彼哉彼哉趣驾既驾公敛处父帅师而至慬然后得免自是走之晋寳者何璋判白弓绣质龟青纯

此不知夏后氏之璜封父之繁弱为鲁之分器而妄言之也

哀公

三年春齐国夏卫石曼姑帅师围戚

齐国夏曷为与卫石曼姑帅师围戚伯讨也此其为伯讨奈何曼姑受命乎灵公而立辄以曼姑之义为固可以距之也辄者曷为者也蒯聩之子也然则曷为不立蒯聩而立辄蒯聩为无道灵公逐蒯聩而立辄然则辄之义可以立乎曰可其可奈何不以父命辞王父命以王父命辞父命是父之行乎子也不以家事辞王事以王事辞家事是上之行乎下也传以纳为入辞遂谓此实入卫以子不得有父故以戚言之此乃自解其例非解经也按此实止入戚未入卫尔何用更起问盖传始误以纳入同为一辞皆谓之簒是以终其书每失而不悟也 围戚逆之甚矣而反以为伯讨为説之一至于此且齐至是安得为伯哉而传遂谓曼姑受命灵公而立輙不知其何据乃知先儒敢创设事端以附会其説无所忌惮毎尔曼姑虽使受命于灵公然帅师围戚则輙命之也幸而得戚则曼姑可遂杀蒯聩而輙不问乎若曰輙非敢围蒯聩者此曼姑之为则舍其父而聴其臣是何以立于天下此皆人之所不忍言而公羊言之不疑范寗论之详矣

五月辛夘桓宫僖宫灾

此皆毁庙也其言灾何复立也曷为不言其复立春秋见者不复见也何以不言及敌也何以书记灾也桓僖盖亲尽而不毁者也三家皆出于桓而僖公为鲁中兴之主故僭存之传盖不闻孔子之言而遂以不言复立为春秋见者不复见其诬经可知矣

四年春王二月庚戌盗弑蔡侯申

弑君贱者穷诸人此其称盗以弑何贱乎贱者也贱乎贱者孰谓谓罪人也

弑左氏作杀当从左氏并不使盗得君蔡侯也故不言其君而言爵犹阍之言呉子也阍虽贱而有职守于王宫盗非有职守者也故阍言弑盗言杀传盖不辨弑杀之义故二辞常一施之经书盗二有以防者言之者盗杀卫侯之兄絷是也盖杀大夫有称人以见有罪者不可复以防者称人故变文言盗防者虽非盗乱而杀大夫则亦可名以盗矣是以阳虎窃寳玉大弓亦言盗者虎既不得以名见而内无称人之理故亦谓之盗也有以贱言之者此杀蔡侯申者是也盖将以别乎防者故因其为乱而正名之以盗也然则何以知其为罪人若贱乎贱而非罪人则何以盗名之乎

晋人执戎曼子赤归于楚

赤者何戎曼子之名也其言归于楚何子北宫子曰辟伯晋而京师楚也

戎曼子名犹执蔡侯献舞不反之辞也据左氏赤本楚之属国叛楚而奔晋楚人以师求之晋复以与楚故言归此文当然传盖不知而妄为之辞晋诚伯讨自当以侯执今既以人执则于传例非伯讨明矣何用更避审不归天子而归楚自当正其京师楚之罪亦何避之云盖传断赤归于楚下四言别为句故何休以为避其文而名之使若晋非伯执而赤防者自归于楚此乃承北宫子之误而非经之义也

六年

齐阳生入于齐齐陈乞弑其君舍

弑而立者不以当国之辞言之此其以当国之辞言之何为谖也此其为谖奈何景公谓陈乞曰吾欲立舍何如陈乞曰所乐乎为君者欲立之则立之不欲立则不立君如欲立之则臣请立之阳生谓陈乞曰吾闻子盖将不欲立我也陈乞曰夫千乗之主将废正而立不正必杀正者吾不立子者所以生子者也走矣与之玉节而走之景公死而舍立陈乞使人迎阳生于诸其家除景公之丧诸大夫皆在朝陈乞曰常之母有鱼菽之祭愿诸大夫之化我也诸大夫皆曰诺于是皆之陈乞之家坐陈乞曰吾有所为甲请以示焉诸大夫皆曰诺于是使力士举巨囊而至于中霤诸大夫见之皆色然而骇开之则闯然公子阳生也陈乞曰此君也已诸大夫不得已皆逡巡北面再拜稽首而君之尔自是往弑舍

不以当国之辞言之者传意谓其商人氏公子也盖传始以卫州吁弑君不氏以为当国谓将为君非复公子故以国氏而商人复氏公子则无以为之説故于此复以弑而立者为辞谓商人立州吁不立故也然阳生弑而立者也乃不与商人同辞而与州吁同辞则其説又不能行故复以谖言之然商人亦欲倾舍而夺之位骤施于国而多聚士卒以弑舍岂非所谓谖哉其迹虽不同而志实相类然而阳生之诈成于陈乞而商人之诈乃出于已其恶当在阳生上经以陈乞主弑而不以阳生其意可见今乃不谖商人而谖阳生则适足以自伐矣盖其义一失于州吁后虽知其不通而不能变必欲迁就而成之故愈多而愈逺也

七年

秋公伐邾娄八月己酉入邾娄以邾娄子益来

入不言伐此其言伐何内辞也使若他人然邾娄子益何以名絶曷为絶之获也曷为不言其获内大恶讳也

前言秋伐者志伐而已后言八月入而以邾娄子益来者非前伐也盖再伐而入之此乃正入不言伐之例传何以知其为前伐而反起问哉鲁邾邻国也连月之间以前伐不得志而再伐此理之当然无足恠者以邾娄子益来辞连上文盖内辞以来为归何以见若他人然亦妄矣凡战而败不服而强得之者获也入而服因以归则非获也言获亦非是且诸侯均不得相侵强得之与服之其罪一也获为大恶则来岂得不为大恶乎

八年春王正月宋公入曹以曹伯阳归

曹伯阳何以名絶曷为絶之灭也曷为不言其灭讳同姓之灭也何讳乎同姓之灭力能救之而不救也曹伯阳名不反之辞也则曹真灭矣其不书灭自春秋之义吾説已见左氏且已灭同姓讳之可也而他人灭之而又以其不能救为恶而讳春秋无乃责人终无已乎鲁至哀公亦已衰矣内有季氏之专而外又近迫于齐逺迫于呉哀公区区欲自免其身而下从于越谓之力能救而不救亦不可也

九年春王二月杞僖公

宋皇瑗帅师取郑师于雍丘

其言取之何易也其易奈何诈之也

取之易者未必出于诈诈者取之未必易二义自不相因非经言取之意取者尽有其众力能得之者也

十有二年春用田赋

何以书讥何讥尔讥始用田赋也

始用田赋则当言初矣今不言初则后未必常行不必讥其始也是嵗方与齐为艾陵之役岂畏齐怨而为之备欤

十有三年春郑轩逹帅师取宋师于嵒

其言取之何易也其易奈何诈反也

非也説已见前

公会晋侯及呉子于黄池

呉何以称子呉主会也呉主会则曷为先言晋侯不与夷狄之主中国也其言及呉子何会两伯之辞也不与夷狄之主中国则曷为以会两伯之辞言之重呉也曷为重呉呉在是则天下诸侯莫敢不至也言呉主会而先晋侯不与外裔之主中国与以会两伯之辞言之为重呉者是矣而言呉在是则天下诸侯莫敢不至则非也盖公羊不知外传所载夫差欲尊王室辞尊称居卑称故意之云尔当时呉虽强晋犹主中国无有不聴命于晋者岂以呉故而莫敢不至哉是犹言贯泽之会大国言齐宋者虽中国未必然况于呉乎谷梁亦不知外传之言故为请冠端之説以为籍予成周以尊天王盖仅得之而不尽乃知説经固不可不知事也外传言呉初与晋争长后卒推晋与经之序正合吾是以知其可据

晋魏多帅师侵卫

此晋魏曼多也曷为谓之晋魏多讥二名二名非礼也

非也説已见前

十有四年春西狩获麟

何以书记异也何异尔非中国之兽也然则孰狩之薪采者也薪采者则防者也曷为以狩言之大之也曷为大之为获麟大之也曷为为获麟大之麟者仁兽也有王者则至无王者则不至有以告者曰有麏而角者孔子曰孰为来哉孰为来哉反袂拭靣涕沾袍顔渊死子曰噫天丧予子路死子曰噫天祝予西狩获麟孔子曰吾道穷矣春秋何以始乎隐祖之所逮闻也所见异辞所闻异辞所传闻异辞何以终乎哀十四年曰备矣君子曷为为春秋拨乱世反诸正莫近乎春秋则未知其为是与其诸君子乐道尧舜之道与末不亦乐乎尧舜之知君子也制春秋之义以俟后圣以君子之为亦有乐乎此也

获麟之义深矣不必辞为之大盖实狩也左氏固言之矣 春秋始隐之义三传皆不能言孟子所谓诗亡然后春秋作者不断自隐公始也何休盖防知之而不能自主其説反惑于三世之论盖公羊之説姑以为祖之所逮闻夫孔子祖述尧舜宪章文武删书本于唐虞而论易上及伏羲神农黄帝之事今立一王大法以遗天下后世而区区私其一家之传不亦狭且陋哉且祖之所闻以孔子逮事而获传之以常情论不过得百余年事而已安能上及隐哉以为曽高之逮闻非孔子所逮事则等为不亲传又何择于曽高乎其言之浅俚不待攻而破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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