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震〗(1724-1777)字东原,一字慎修,清安徽休宁人。出身贫寒。少时读书,垫师授以《说文解宇》,三年尽得其节目。性强记,《十三经》之正文与其注,无不能背诵。年二十八,补贡生。乾隆二十七年(1762)中举,四十年,特命与会试中式者,同赴殿试,赐同进士出身,改翰林院庶吉士。曾人四库馆,充纂修官。应秦葱田之请,参纂《五礼通考》,又应邀修《直隶河渠书》、《汾州府志》、《汾阳县志》。主讲浙东金华书院。早年师事经学大师江永,后人曾问学于惠栋,与郑牧、汪肇隆、方矩、汪梧风、程瑶田、金榜同学,与沈彤等为忘年交。同秦蕙田,纪昀、朱筠、钱大听、王鸣盛、卢文□、王相等,多有交往。于天文、地理、历史、水利、数学等,深有研究。谓治学有三难:淹博难、精审难、识断难。长于考据,主张由声音文字以求训诂,由训诂以求义理,谓义理不可主观臆断,必求之于古经。求之古经而遗文垂绝,今古悬隔,则必求之古训。古训明,则古经明;古经明则义理明。义理非他,存在于典章制度中。若训诂不以明义理,义理又不寓于典章制度中,则势必流入异学曲说。精于声韵,尤通古音。创古音九类二十五部之说,立音声相配之理,均发前人之所未发。。提出由宇’通词,由词通道的思想。因汉以后转注之学失传,连颐炎武亦不深省。而他认为指事、象形、谐声、会意四者,为书之体;假借:转注二者,为书之用。一宇具数用者为假借,数字共一用者,为转注。力主”天理”“人欲”相统一。谓人生而后有欲;有性、有知。欲是人的自然的生理要求。“人欲”是饮食男女,穿衣吃饭,口之于味,目之干色,耳之于声,鼻之于嗅,四肢之于安佚是谓性,此乃气质之性,并非“恶”。善恶之别,非以君子小人之分,而是人与兽之区分。“理”“欲”不能分开。无欲,理无从体现。以“欲”的理论反对孟子朱熹先天的“侧隐之心”。批判程朱的的“天理”为人欲所蔽的观点。指出“欲”的过失,不在“蔽”,而在于“私”,“无欲”恰是“自私”。认为圣贤之道,不在于无欲,而在于无私。圣人之所以为圣人,就在于他能以无私通天下之情,遂天下之欲。人之有欲,而通天下之欲,就是“仁”。认为宋儒理欲之辨,成为残杀工具。所谓“理”等同酷吏之所谓“法,酷吏以法杀人,后儒以理杀人。主张元气是宇宙的本原,认为气化流行,生生不息,阴阳五行,道之实体。反对把“形而上”的“道”与“形而下”之“器”截然分开。所谓“形而上”即“形以前”,“形而下”即“形以后”。阴阳元气浑沧不分,没形成五行和具体的人、物,即“形而上”,即“道”。阴阳本身就是“形而上”的物质实体。反对“理一分殊”,主张“理”为“分理”。在认识论上,主张“血气心知”,反对“复其初”。认为耳之能听,目之能受,口之于味,都是物至而通受的结果。味、声、色,在物不在我,接于人的“血气”才能认识。而血气是阴阳五行气化流行的一部分。认为认识与外界一致的原因,在于同属于一个物质世界。耳、目、鼻、口之官接于物,而心通其则。强调规律的客观性。十分重视学习,认为“心知”,必须善于考察、学习,才能变“狭小”而为“广大”。“下愚不移”,非不可移,而是目绝于学。自汉代以来,畴人不知有黄极,西方人入中国,开始有在赤道之外,又又黄道极,是为七政之说。恒星右旋之枢,误为《六经》所无。而震却认为西方之赤极,即《周髀》正北极,等等。《周髀》固已有之,并非始于西方。又对三角勾股之蕴,进行探讨,研究古人所末及处,有颇精湛处。其学博大精深,卓然成一代经学大师,为皖派所宗。著述宏富,初由清人汇编为《戴氏遗书》,全由其弟子段玉裁增删为《戴东原集》。其重要哲子著作有《孟子宇义疏证》、《孟子私淑录》。《原善》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