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陇其〗(1630-1692年)初名龙其,字稼书,学者多称之为平湖先生,清浙江平湖人。自幼苦读不缀,博文强记,同辈目为“书痴”。康熙五年(1666)举人,九年进士。历任嘉定、灵寿知县,监察御史。任内移风易俗,兴利除害,守约持俭,以德化民,被举为清廉官。雍正时入祀孔庙。为学励志圣贤,博文约礼。认为孔孟之学,一以贯之,未有不从多闻多冗而人。欲求圣学,断不能舍经史。讲学专宗未熹,谓今之论学,无他,惟宗朱熹而已。宗朱熹即为正学。朱子之学,孔孟之门户,学孔孟不由朱熹,是人室而不由门。学朱熹以居敬穷理为要。认为穷理而不居敬,则玩物丧志而失于支离;居敬而不穷理,则空善恶,扫见闻,必堕于佛老。主张论太极者,不在乎明天地之太极,而在乎明人身之太极。明人身之太极,则天地之太极在是。学者徒见先儒之言阴阳、言五行、言天地万物广大精微,而不从我身切实求之,则不是前贤之意。太极就是万物之总名,在天则为命,在人则为性;在天则为元亨利贞,在人则为仁义礼智。以其有条不紊则谓礼;以其为人所其由,则谓之道;以其不偏不倚,则谓之中;以其真实无妄,则谓之诚;以其纯粹而精,则谓之至善;以其至极而无以加,则谓之太极。名异而实同。学者若有志于太极,惟于日用之间,时时存养,时时省察,不使一念越理,不使一事院子悖理,不使一言一动理,则太极存矣!认为先儒之言,虽穷高极深,而推其宗旨,不过欲人修其身,以治天下国家。严历斥责王阳明之学,否定刘宗周的“慎独”之说,认为其学惑乱学者。王阳明以禅之实而托于儒,其流害因不可胜言。未熹认为灵处是心,不是性。心者,性之所寓,而非性;性者,寓于心而非心。禅者则以知觉为性,而以知觉之发动者为心。王阳明言性,无善无恶,亦即知觉,所以灭彝伦、离仁义,自放于准绳之外,皆由不知有性。在回顾儒学史时,认为自王阳明倡为良知说,名儒而实禅。则明朝天启崇帧之际风气愈坏,礼义扫地,以致于不可收拾,明天下不亡于寇盗,不亡于明党,而亡于学术。对黄宗熹、孙奇逢不能彻底否定王阳明之学,而深为不满,与汤斌亦有过辩论。曾指出,南方黄宗熹,北方孙奇逢,都是君子,但不能穷理,以致于天下学者都被教得“不清不楚”。认为天下有立教之弊,有未学之弊。立教之弊源浊而流亦浊,未学之弊源清而流浊。王学为立教之弊,诋程朱之学者,乃未学之弊。认为天下学者趋王学而不可遇者有二:一是为学可以纵肆自适,非若程朱之履绳蹈矩;一是其学专以知觉为主,谓人生有生死,而知觉无生死,故其视天下一切皆幻。敬贤者乐取无生死,不贤者乐其纵肆,故群趋而不能舍。主张人之生,乃由气聚而成形,而气之精英又聚而为心。心之神明不测,变化无方,“要之亦气”。其守程朱之鲜明,斥阳明之深刻,深为清廷所重,很早就有刻本传世,声名日显。著作有《读礼志疑》、《古文尚书考》、《理经会元疏释》、《三鱼堂四书大全》、《四书讲义困勉录》、《续困勉录》、《战国策去毒》、《问学录》、《松阳讲义》、《读朱随笔》、《三鱼堂剩言》、《三鱼堂文集》、《外集》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