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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阳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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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阳修〗(1007-1072年)字永叔,滴滁州时自号“醉翁”,晚年更自号“六一居士”,北宋庐陵吉水(今江西吉水)人。四岁而孤,家贫,由母诲教。天圣八年(1030),中进士甲科,任西京推官。入朝,为馆阁校勘。后历任谏官、翰林学士、龙图阁学士、枢密副使、参知政事。修以风节自持,指论时政切直。庆历中,积极参与范仲淹推行的“庆历新政”,被诬为“朋党”,及进《朋党论》。王安石推行新法时,曾上疏指陈青苗法之弊。好古嗜学,凡周、汉以来金石遗文,断编残简,皆掇拾,研其异同。倡导诗文革新,主张文章应明道致用,反对追求靡丽形式,蔚为北宋古文运动领袖。其文说理畅达,抒情委婉,誉为“唐宋八大家”之一。扶持后进之士,创庐陵学派,著名门人有焦千之、刘敞、苏轼、苏辙、王回等。他崇儒排佛。指斥佛为中国千余年来的大患,明哲不惑,而有力者皆欲废去。但欲去复又大集,攻之破复又愈坚,扑之未灭却又愈炽。其原因是不知排佛之方。尧、舜、三代之际,王政修明,礼仪之教行于天下,此时虽有佛而不得入。及三代衰,王政阙,礼义废,后二百余年佛教传人中国。由此可见,佛教所以为患,乘其阙废之时而入,此为受患之根本原因。补其阙,修其废,使王政明而礼义充,虽有佛教也无法施于吾民。昔尧、舜、三代之为政,设井田之法,计口而皆授田,凡有力能耕者,皆有田而耕。税以什一,差其征赋,以督其不勤,使天下之人力皆尽耕于田亩。又惧其劳且怠而入邪,于是制牲牢酒醴以养其体,以弦匏俎豆悦其耳目,不耕之时教以礼义。设□狩之礼、婚礼、丧祭礼、乡射礼,不单为防乱,而使知尊卑长幼。犹惧其不明。又立学以讲明之。故上自天子之郊、下至乡党,皆设学。三代之政如此,虑民之意甚精,治民之具甚备,防民之术甚周,诱民之道甚笃。耳闻目见,无非仁义,终身不见异物,佛教无隙而入。及周衰落、秦并天下,尽去三代之法,井田废、兼并起,婚丧乡射之礼废。奸民有余力思邪,良民不见礼义不知所从,佛教乘隙而入,民不得不信从。礼义者,胜佛之本。他还斥责任人必专、信之必成的用人之术。认为任人欲专,是拒绝群议,欲尽一人之用,而先失众人之心;信之欲笃,则一切不疑,是不审事之可否,不计成败。违众人举事,又不审计而轻易发动,必百举百失,遭受祸败。然而亦有幸而成功者,则又赞之。以其违众议为其独见之明,以拒谏为不迷惑众论,以偏信而轻发为决事能断。使后君主羡慕此三者,结果一失而遭祸败,悔之不及。可叹前世君主,拒绝众议,而专信一人不能早悟,及于祸败者很多。又指出用人难,而听人言更难,巧辩纵横而可喜,忠言质朴而多讷,此不是听言之难,而在于听者的明暗。阿谀之言、顺意而悦听;直言逆耳,而易触怒。此非听言之难,而在于听者之贤愚。此皆不为难。若听其言可用,用之则失败;听其言若不可用,然而非如其言则不能成功。此为听言之难。他主张君主应辨清君子与小人,区分开两种不同性质的朋党。君子与君子以同道为朋(朋党),小人与小人以同利为朋,此为自然的道理。其实小人无朋,唯君子有朋。因小人所者为禄利也,所贪为财货也。当其同利时,暂时相党援引,为朋党是伪装,真如见利则争,或利尽而疏远,反目为仇。虽兄弟、亲戚也不能相保,故小人无朋。而君子则不然,所守者为道义,所行者为忠信。所珍惜者是名节。以其修身而同道相益,以其事国而同心共济,始终如一,此为君子之朋。故君主应退小人之伪朋,而用君子之真朋,则天下可大治。修主张加强封建中央集权,反对藩镇割据,故极力宣扬正统论。认为居天下之正,而统一天下者称正统。尧、舜、夏、商、周、秦、汉、唐为正统。开始虽不得其正,卒能合天下于一,亦为正统,如晋、隋。天下大乱,其上无君,当是时奋然而起,争天下有功、有德,王威泽惠于生民,遂合天下于一,亦谓正统。他还认为,《文言》、《大系》皆非孔子所作,乃当时《易》师所撰,故终身不言《易》。又撰《毛诗本义》,始辨毛公、郑玄之失,而断以己意。欧阳修继承和发扬了韩愈反佛和文以载道的思想,学《春秋》笔法著《新唐书》,以维护封建正统,对后世产生很大影响,故从祀孔子庙,称“先儒欧阳子”。主要著作有《集古录》、《毛诗本义》十六卷,《左传节文》十五卷,《新唐书》纪、志、表,《新五代史》七十四卷,《欧阳文忠集》一百五十三卷,附录五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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