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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回 天子风流侄配婶 东宫横暴奴私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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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裴氏带着宫女和小王子,进宫去觐见杨妃。杨妃一眼便认出那抱小公子的小鬟,便是当年保护着承忠,从齐王府中逃出去的那个宫娥。又看那裹着孩子身体的一件衣服,却是当年齐王的衮衣。看衮衣裹的孩儿,长得越是白净秀美。这几天杨妃正想得她儿子厉害,现在果得见面。杨妃喜出望外!忙离开座儿,伸手把这孩儿抢在怀里,低低地说道:“我的心肝,几乎把你娘想死了!”接着那宫娥伏在杨妃的膝下,细细地把别后的情形说着;说那内监,如何在半路上得了急病身死,又如何在草桥驿遇到魏丞相的差官,破露真情;如何由魏丞相带进京来,养在内衙里两年工夫。杨妃听了,便向裴氏裣衽说:“夫人如此好心,便是齐王在天之灵,也感激丞相和夫人二人的。

”慌得裴氏忙忙还礼不迭。杨氏便依旧把这小王子,交给宫女看养。这延庆宫中,一般的有亭台楼阁,花草树木,地方甚大,藏着这一个四岁的小孩,真是神不知鬼不觉的。那宫中上上下下的人,都是帮着杨妃的,谁肯去揭破她的秘密。因此杨妃在太宗皇帝跟前,依旧瞒得铁桶相似。

不料太宗皇帝,和杨妃几度欢爱,便在杨妃腹内,留下了一个龙种,十月满足,生得一个白白胖胖的小王子来,取名明。

太宗看了,十分欢喜!又格外把个杨妃宠上天去,因为要得杨妃的欢心,把这ru头上的孩儿,便封他作曹王。乳母抱着他在宫中来来去去,都用那王的仪仗,前后簇拥着。杨妃看了,果然欢喜!谁知祸不单行,福无双至,杨妃一边新生了一个王子,心中正觉欢喜,一边那藏在宫中的小王子承忠,忽然出了一身痘子死了。杨妃见断了齐王的种,心中痛如刀割,在背地里哭了几场,瞒着太宗,悄悄地在后园里埋葬着。杨妃便推说有病,常常躲在帐中哭泣!太宗见杨妃郁郁不乐的样子,便亲自侍奉汤药,在床榻前说笑陪伴着,无奈这杨妃,悲伤在心里,一时如何解放得开。

谁知那正宫长孙皇后,忽然也得了重病,太医院天天诊脉调治,终是无用,在三十六岁这一年的冬天死了。太宗皇帝这时,虽宠爱杨妃,但和皇后是患难夫妻,一旦分手,心中也万分悲痛!

这长孙皇后,在史书上原是一位贤德的女子,她母亲是河南洛阳人,她祖宗原是魏朝拓拔氏的子孙,后来是宗室的长房,所以改称长孙。皇后的父亲名晟,字季涉,在隋朝时候做左骁卫将军。这时唐高祖李渊的夫人窦氏,跟着丈夫去征伐突厥,窦氏亲把大义去劝化突厥女子。季涉的哥哥长孙炽,便劝季涉把女儿去嫁给世民,说她如此明睿人,必有奇子,不可以不图婚媾。长孙后嫁到李家去,做新娘才满月,回娘家来,住在东屋里。这时有她舅父高士廉的爱妾,住在西屋里,在半夜时候,只见有一匹大马,约二丈高,站在东屋的窗外,忙去告诉高士廉知道,合家惊慌起来。长孙季涉去卜了一个卦,是遇坤之泰。

那卜卦的人说道:“坤顺承天,载物无疆。马,地类也;之泰,是天地交而万物通也。辅相天地之宜,繇协归妹,妇人事也。

女处尊位,履中而居顺,后妃象也。”这时先太子建成,处处想法要陷害太宗。长孙皇后低声下气地极尽孝道,侍奉公婆,在高祖的妃嫔跟前,竭力替太宗分辨,解释嫌疑。

后来太宗登位,立为皇后,服饰甚是朴素。太宗虽不喜欢,但也不能勉强她。皇后在梳头洗脸的时候,也手中捧着书本儿不肯放的。太宗有时跟皇后说起天下大事来,皇后便推说牝鸡司晨,是国家的大忌。太宗故意问她朝延的事体,皇后终不肯回答。皇后的哥哥长孙无忌,和太宗原是患难的朋友,做了唐朝的开国元勋。太宗欲拜无忌为丞相,和皇后商议着,皇后再三劝说不可。她说道:“妾托体紫宫,尊贵已极,不愿私亲占据权势,如汉朝的吕后、霍后,使万世之下,受人唾骂。”后生太子承乾,乳母请皇后加多东宫的什器。皇后说道:“太子只患无德与名,器何请为?”皇后到病危的时候,太子请父皇大赦天下,又请僧道做法事,替皇后拔除灾难。皇后说:“死生有命,非人力所支,若修福可延寿,吾不为恶;若行善无效,我尚何求。况且赦令是国家的大事,佛老是异教,高祖所不为,岂宜以吾乱天下法。”太宗听皇后说话有理,便也罢了。皇后平时读书,常采古妇人事,着成《女则》十篇。死后,太宗使宫中妃嫔,人人抄读。

皇后死后,葬在昭陵。太宗皇帝,日夜想念不休,便在宫中后苑,造一座高台,称作层观,太宗常常独自登台,从台上望见昭陵。有一天,魏徵有要事进宫面奏,太宗皇帝正站着台上落泪!便召魏徵上台来,太宗拿手指着昭陵说道:“丞相可看见那座陵寝吗?”魏徵睁大了眼睛,伸长了颈子,向宫墙外望去,望了半天,连连摇着头说道:“臣目力眊昏,实未能见。

”太宗又举手指着昭陵说道:“那边高高的不是长孙皇后的陵寝吗?”魏徵便说道:“臣认为陛下望先帝的陵寝呢?若说娘娘的陵寝,臣也早已望见了。”一句话点醒了太宗,便和魏徵拉着手,走下台来。从此太宗也不上层观去了,吩咐把这层观毁去,自己却天天临幸延庆宫。

杨妃见太宗想长孙皇后想得厉害,百般劝慰,也不能解他的悲怀。便也假装作佯嗔薄怒,对太宗总是冷冷的。太宗却诧异起来,反把自己的伤心丢开,温存慰问。杨妃流着泪说道:“如今娘娘去世,使万岁如此想念,这全是娘娘在世时候,贤德贞淑,去世后叫人忘却不得。如贱妾辈命薄早寡,故主死后,又不能矢志守贞。莫说死后风光,便是活在世上,也多得被人轻贱;臣妾愿陛下早赐一死,免得在世使故主蒙羞。”几句话说得娇弱可怜,不由太宗皇帝不动了怜惜之念!忙把杨妃揽在怀里,百般劝慰,才见杨妃回嗔作喜。太宗心中实在宠爱杨妃,想如今皇后去世,中位已虚,不如把这杨妃升入正宫,也可博得美人的欢心。当时便把这意思对魏徵说了,魏徵再三争论,说杨妃有辱妇节,陛下须为万世家法,万不可使失节妇人,母仪天下,使天下人笑陛下为荒淫之主。且陛下更不可以辰赢白果,几句话十分严正。太宗见丞相反抗,便也只好死了这条心肠。又因杨妃常常提起齐王,尚未立后,便下诏把杨妃的亲子曹王明,立作海陵郡王元吉的嗣子,又把海陵郡王追封作巢刺王。

这时天忽大旱,有十个月不曾下雨,京师一带地方,田稻枯死。太宗也曾几次驾临天坛求雨,雨终不至。有司天台右丞李百药奏称因宫中阴气郁结,宫女太多,足以致早;宜多放宫女,宣泄其气,则甘雨可至。太宗依奏下诏,宫女年在二十五岁以上者,从优资给,放令出宫婚嫁。内宫奚官局常侍,奉旨简出三千多宫女,放令出宫。太宗又虑有冤狱,致上违天和,便下诏亲御太和宫审囚。那刑部尚书奉旨,便把那御监内的男女犯人,一齐提进宫去,听候太宗皇帝复审。

这一日武库中把大鼓移设在宫门外,待天色微明,内侍上鼓楼,挝鼓一千声,宫门大开,男女囚徒,从两廓鱼贯俯伏进宫,排列在丹墀下。太宗全身朝服,升上宝座,由刑部左右仆射喝名,那犯人一一上去叩见天颜,遇有可疑的形迹,太宗便详细审问,从辰牌时审起,直审到午牌,男囚已审完,便开审女囚。第一个女囚崔氏,铁索郎当地由内常侍牵引着上殿来,匍匐在龙座下面。太宗打开案卷来看时,见上面一行字写着“犯妇李庶人瑗姬人崔氏”,太宗不觉心中一动,那李瑗原是庐江王,且是太宗的叔父,只因庐江王谋反,事败身死,全家抄没。王妃崔氏,因不得太宗明诏,至今还拘囚在御监中。当下太宗见了案卷,心中才想起,忙传旨令犯妇抬头,太宗也举目向崔氏脸上一看,由不得他心中荡漾起来。在太宗心中想崔氏是他的叔母,年纪总已半老,且在狱中幽禁多年,必也憔悴不堪的了。待到向崔氏脸上一望时,见左右内侍,把崔氏的脸扶住,看她端庄流丽,丰容盛鬋,眉弯呈秀,唇小含珠,竟是一个少年美妇人。太宗忙下旨说:“崔氏是宗室犯妇,不宜当堂对质。”吩咐快送进后宫去,由宫娥看守着,自己也便退朝回宫。

挨到黄昏时候,太宗便在宣华宫中传崔氏进宫去问话。那崔氏是何等聪明的女子,她见太宗把她送入后廷,知道皇上已动了怜惜之念,进得宫来,便沐浴薰香,百般修饰。太宗这时接近容光,微闻香泽,在灯下相看,愈觉明媚动人。崔氏见了太宗,便在膝前跪倒。太宗问她多少年妃,崔氏低声回奏说:二十六岁。又问她在狱中几时,对说被囚三年。以下的话,任太宗百般审问,她总是嘤嘤吸泣,一句也不答。问得急时,她只说薄命女子,求皇上开恩,早赐一死!听她娇脆的声音,好似笙簧,如此美人,教太宗如何忍心审问得。当时便斥退侍卫,亲自上去把崔氏扶起,说这三年牢狱,委屈美人了!崔氏便奏说:“自己原是士人黄源的妻子,被庐江王在路中强劫了去,又把前夫杀死,奸占着妾身,如今反因庐江王之事,使妾身无辜受这三年牢狱之苦,妾身好苦命也!”那崔氏说着,又止不住哽咽起来。大宗上去,亲自拿袍袖替崔氏拭着泪,用好言劝慰着。崔氏明知皇帝已爱上了她,便也一任太宗抚弄着。太宗笑说道:“朕初认作美人是朕的叔母,心中正恨俺二人缘分浅薄;如今听美人说,原是黄氏之妇,朕如今封美人德妃,想来也不致关碍朕与庐江王叔侄的名分了。”崔氏听了,忙跪下地去谢恩。这一夜,崔氏便伴着太宗,留宿在宣华宫中。第三天太宗下了诏,册立崔氏为德妃,使在宣华宫中起居。

这崔氏却不比杨妃,生性十分放荡,太宗迷恋着她,一连五天不去坐朝。那魏丞相、房玄龄、杜如晦一般大臣,交章谏劝,太宗却置之不理。后来还是杨妃入宫去劝谏说:“陛下不宜以私废公。”太宗才勉强坐朝,不久便退朝回宫,向宣华宫中一钻,直到夜也不肯离崔氏一步。那朝廷大臣,有要事要面见圣上的,太宗便把那大臣召进宣华宫去。每值君臣谈论,那崔氏便也寸步不离地随侍在皇帝身后。那班大臣见了崔氏,都免不得要行个臣礼,崔氏便很是欢喜,常常拿许多珍玩去赏赐大臣。那一班趋炎附势的臣子,渐渐地都赶着崔妃孝敬财物去。

那杨妃宫中,反慢慢地冷落下来。

那时有一位谏议大夫王珪,为人甚是忠直,见人有过失,便尽言极谏。太宗也很是敬重他的,如今杨妃见太宗如此迷恋崔妃的声色,只怕误了国家大事,便在背地里和王珪商议,如何可以劝主上醒悟过来。王珪受了杨妃的托付,便直进宣华宫去,朝见皇上,太宗和王珪谈论国家大事,那崔妃也随侍的身旁。君臣二人谈罢了正经事体,王珪故意指着崔妃说道:“此是何人?”太宗便对他说:“是朕新立的德妃崔氏。”王珪故作诧异的神色说道:“并听民间传说主上新册立的妃子,原是庐江王的故妃,在名义上讲起来,和万岁却有叔侄之称呢?”

太宗忙分辩道:“朕新纳的妃子,原是士人黄源的妻子,被庐江王杀死了他丈夫,霸占过来的。朕自娶黄家的寡妇,原没有什么名分之嫌。”说着,又叹了一口气道:“这庐江王杀人之夫而纳其妻,如此荒淫,是自招灭亡了!”王珪正色说道:“陛下以庐江王的行为是耶非耶?”太宗诧异着道:“杀人而奸其妻,尚有何是非可言。”王珪道:“臣读史有管仲曰:‘齐桓公之郭,向其父老曰:郭何故亡?父老曰:以其善善而恶恶也。桓公曰:若子之言,乃贤君也,何至于亡?父老曰:“不然!郭君善善而不能用,恶恶而不能去,所以亡也。’今庐江王所奸占的妇人,尚留在陛下左右,陛下心中必以庐江王的行为是矣。若陛下以庐江王之行为为非,那如今这妇人必不在陛下左右了。”太宗听了这番话,便也默然无语。从此以后,太宗每逢召见臣工,这崔妃便不敢随侍在左右了。杨妃趁此也常常劝谏说:“陛下宜常常接见大臣,谈论国家得失,不宜溺爱声色,致亏龙体。”太宗也明知道杨妃说的是好话,但崔妃的美貌,心中实在爱得厉害,虽不好意思夜夜临幸,但觑空依旧是在宣华宫中起坐的。直到查抄得侯君集家中两个美人,才把太宗宠爱的心肠,改移过来。

这侯君集是幽州三水人,性极武勇,善于弓马。太宗在秦王府中的时候,跟着南征北讨,颇立奇功。后来玄武门擒杀建成太子,君集也很出力。当时太宗便拜为右卫大将军,进封潞国公,赐邑千户。太宗即位以后,侯君集又与李靖、薛万均、李大亮诸位大将,征伐吐谷浑,转战万里,直到星宿海、积玉山,望黄河源头,得胜回朝,改封陈国公,进位光禄大夫。此时回夷慑服,万国来朝,国家承平无事。太宗便在御苑中建造一座凌烟阁,把当朝文武,有功之人,画像在阁上。又在阁中大宴群臣,侯君集见自己的像,也画在阁上,心中便十分骄傲,处处欺凌同僚。满朝官员,又因他是有功之臣,便不敢和他计较。谁知侯君集的性情愈觉骄横,他胆子也愈闹愈大。后来君集统兵出征西域,得了许多奇珍异宝,他也不奏闻皇上,私自没收在府中。待班师回朝,被部下将士告发,幸得中书侍郎岑本奏称功臣大将,不可轻加屈辱。太宗也念君集前功,不加追究,只把他的本官削去。君集闲居府中,心中十分怨恨!便私与太子承乾来往着,结党行私,胡作妄为。

这承乾太子,原是太宗的长子,长孙皇后所生;因生在承乾殿中,便取名承乾。在八岁时候,便能应对宾客,太宗十分宠爱。待年长成人,更能帮助太宗料理国家大事。那时太宗因高祖新丧,在宫中守孝,遇有国家大政,便由太子裁决,却颇知大体。从此太宗每有出狩行幸,便留太子临国。谁知这太子貌为忠厚,心实险恶。他见父皇不在跟前,便任性妄为,常逼着近侍,微服出宫,夜入人家,强奸民妇,见有绝色的女子,便令府中勇士,拿少许银钱去,把那女子强买回府来,充作姬妾。太子妃嫔,共有二百余人,教成歌舞,太子终日在府中,声色征逐。每在酒醉时候,便逼着众妃嫔,赤身露体地在大庭中,白昼宣淫,使宫女在旁鼓吹作乐。那民间被太子欺凌,忍无可忍,纷纷到有司衙门去控告太子荒淫无道。那官员收了人民的状子,也无可如何。孔颖达、令狐德棻、于志宁、张玄素、赵弘智、王仁表、崔知机这一辈,全是忠义大臣,常常用好话去劝谏太子。承乾却正襟危坐,议论滔滔,说的尽是微言大义,那班大臣听了,都十分敬服,都疑心百姓谎告太子,反帮着太子在太宗跟前分辩。太宗也认太子是忠厚君子,绝不疑他在外面有不德的事体。

这太子又生成一种怪僻的根性,他在府中使奴婢数百人,学习胡人的音乐,结发成锥形,剪彩为舞衣,跳剑打鼓,歌声鸣鸣,通宵达旦,不休不止。又在阶下排列六大钢炉,烈火飞腾,使勇士在四处盗劫民间牛马,太子亲事宰割,夹杂在奴婢中,喧哗争食,以为笑乐。在府中又爱学着突厥语言,穿着胡人的衣服,披羊裘,拖辫发;在后苑中排列着胡人的毡帐,使诸姬妾扮着胡姬,与奴仆夹居在穹庐中。承乾太子装作可汗模样,腰佩短刀,割生肉大嚼。又装作可汗死的模样,使姬妾奴婢围着他跳掷号哭;正哭得热闹的时候,太子便厥然跃起,拍手大笑,随意搂住一个姬妾,进帐嬉乐去了。

东宫中有一个娈童,名唤俳儿,面貌长得娇媚动人,又能歌舞欢笑,机敏胜人。承乾太子宠爱他胜于诸妃嫔,在宫中行动坐卧,都带着俳儿在身旁,谈笑无忌,行乐不避。有时这俳儿便夹睡在众妃嫔之间,互相扑掷,资为笑乐。俳儿又长成一身白净皮肉,太子常令俳儿脱得上下衣服不留,与众妃嫔比着肌肤。这俳儿也十分狡黠,觑着有美貌的妃嫔,便私地里和她勾搭上了,把个东宫弄得污秽不堪。太子妃颖氏,是一位端庄的女子,面貌虽也长得美丽,举止却很凝重。承乾太子却不爱她,便暗地里唆使俳儿去调戏颖氏,看颖氏的惶急样子,太子反在一旁拍手笑着。颖氏羞愤至极,便入宫去奏知太宗。太宗大怒!立刻着内侍到东宫去,把俳儿擒来缢杀在殿柱上。

从此,太子和颖氏结下了很深的仇恨。颖氏也因太子行同疯狂,不敢留住东宫,常在贵妃宫中躲避。这太子也置之不问,只终日在东宫与一班蠢奴、武士戏弄,把宫中侍卫,尽改作胡兵装束,树起红旗,和汉王元昌,分领兵士,在后苑中学作两军战斗的样子,呐喊进攻。太子在后面执着大刀压阵,有畏缩退后的,便把他剥得赤身露体的,绑在树根上,用皮鞭痛打至死,轻的也把他的ru头割去。一场儿戏后,苑中竟杀得尸横遍地,血染花木。太子常说:“我作天子,便当任性作乐,如改劝谏者,吾便杀之,连杀至五百人,便没有人敢来劝谏了。”

欲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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