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小说开篇之前附上与友人的对话作为序眼,不免有些不合时尚哩。”
“是啊,总而言之多少有些抱陈守旧是不可避免的。”
“对了,新小说的主人公有原型吗?”
“当然有啊,就是那位‘光俱乐部’的山崎晃嗣。”
“拿模特儿当钓饵,你倒饬出什么歪理了?”
“棘手的原因就在于此。我想写一个毫无怀疑的人的故事。怀疑一切,便成了躲在书斋的哲学家,毫无怀疑则能体味到低层的幸福。可是,我这位主人公是将怀疑的范畴事先限定下来,只在限定范围之内怀疑。他的行动绝不会超出既定的蓝图半步,不会打破壁垒,更不会停止继续描绘他的蓝图。譬如,他对真理和大学权威之类毫不怀疑。在不怀疑的范围内,他的鄙俗连自身也无法察觉。荒唐的是,他的鄙俗在某种程度助长了他在怀疑范围之内的英雄行为。谴责马基雅维利,却在不知不觉中陷入马基雅维利主义[马基雅维利(niccolo machiavelli,1469—1527),意大利政治家和历史学家,主张为目的可以不择手段。马基雅维利主义也因之成为权术和谋略的代名词]。如果青年想保持他的纯真,莫如彻底效颦马基雅维利,倒也不失为明智之举。不过,明智之举却未必是最佳的道路……”
“你到底是想绘制一幅讽刺画,还是想写英雄主义的故事?二者可是无法两立的哟。”
“的确。我想写的是关于赝品的行为,一本正经的伪英雄传。如果说人是以行动来决定认知,而不是以认知决定行动的话,我的主人公就是认知的私生子吧。”
“你是要认领咯?”
“这个嘛,现在还说不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