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0年3月6日)
我们以最大的敬意与至深的沉痛,哀悼蔡孑民先生的溘逝。蔡先生不但于党国有悠长的历史,而且是现代中国一位稀有的人伦师表,的确可当“高山仰止,景行行止”八字而无愧。我们要纪念他,因为:
第一,蔡先生是中国新文化运动的导师。几千年来蒙蔽于封建思想下的中国人民,在五四运动时代开始觉醒了,当时蔡先生居北大校长的领导地位,对于此一运动的推进实有莫大的功绩。我们也可以说少年中国的萌芽,是在蔡先生的多方吹嘘爱护之下成长起来的。
第二,蔡先生是一位有中心思想而无门户之见的学者。他的为学兼收并蓄,不偏不倚,古今中外,极左极右,都有其深刻的研究,自己虽有确定不移的主张,但并不排斥他人的见解,这种宽大能容物的精神,正是为学者所必须具备的条件,而值得我们效法的。
第三,蔡先生是一位教育家,而且是一个名副其实的教育家。他虽然历官显要,但始终尽瘁于树人大业。及身的门墙桃李不用说,就是未及亲受教益的,亦莫不受到他的人格,学问,与思想的涵煦。要是新中国的建立是在现在我们这辈青年的手中,那么蔡先生便可以说是新中国的一个辛勤的保姆。
可憾的是蔡先生未及亲睹抗建的完成,随而丢弃了他所爱护的青年以去,然而他如果想到后继有人,蔡先生可以含笑于九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