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凡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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例言

一、吾国自汉魏以来,说地理者多矣。以审乎天下形势,而视乎山川之脉络,关乎都邑。由是撰述方志,竞为新异矣。自宋以来,犹存方志之书,不下万种。然不出于官修、私纂二类,体裁亦各殊。皆可以考镜列代州域之形势、山川之脉络、货物之所产,以及采获旧闻古迹,莫详于此。然其书体裁因革,纪载疆理,历代不同,非以目录可以注明之,惟作提要可以述其因革之变,综其源委之所由。而方志卷帙浩繁,不胜尽录,只可择其版本稀见,与定例笔墨之优异,或取材之独到,为方志之重要者录之,本书取名曰《稀见地方志提要》。

一、清雍正时苏州府学教授储元升有言曰:“地志有四,曰一统志,曰通志,曰府志,曰县志。就其中惟县志为地未甚广,纪载较详。”储氏所举,不过方志体类中十之二三耳。如关、镇、军、道、卫、所诸武官亦皆修志,盐井盐场,有提举所修之志,土司司所,有土司所修之志,乡镇有村镇之志。或其书以山川岛屿地域等名者,而记一方一域之疆域、山川、天文、历史、经济、人物、艺文者,亦为方志耳。计其种类,有一统志、通志、府志、州志、厅志、县志、关镇军志、道志、卫所志、土司司所志、盐井盐场志、乡镇志、乡土志、侨置志等,兹分述如下:

一统志即总志,是为一国之志,综录一国郡县志书而成也。唐《元和郡县图志》,体裁宏备,《四库全书》列于地志之首,郡县修志,必用其体例,方志体裁,亦臻完备,总志方志遂密切相关矣。总志规范,为一国疆理之制,方志规范,为一省一郡一县之疆域;欲明一省一郡一县之疆域,焉可不明一国之疆理乎,本书故列总志于卷首。总志为记一国地理之书,其编纂因各取所需,或专载舆图,或专记舆地、山川,或专述天时、物产、胜迹,或记寰宇通衢,或为商贾游览之所用。其书为载一国疆域者,本书皆择要著录。

通志亦称省志、大志、全志、省图经,其大抵始于明时。宋有路图经、路会要,清人之《满洲源流考》《柳边记略》《吉林外记》《黑龙江外记》《蒙古地志》等,亦皆为记一省事物之书也。省之设,盖自元置行中书省始,明、清之布政司,亦管理一省之行政。通志则为明、清时巡抚或布政使所修,而执笔者,大抵为学政;亦有出于总管二省之总督所主修者也。如《盛京通志》,为盛京府尹所修之志,而统记关外今三省地域。因清于光绪前关外未设行省,仍其旧制,以盛京昂邦章京所管辖焉,故盛京修志,亦称通志。

府志,或称郡志,是为知府主修之书。府之由来,唐制大州曰府,隶于道。宋制隶于路,元制隶于行中书省,府下隶于道或路,明、清隶于布政司。而明制以应天、凤阳、顺天三府直隶南北两京,清初亦以盛京、顺天直隶京师,设官称曰府尹。府尹所修府志,其大抵用都会志例,与知府所修府志有异。又私纂之郡府志书,与官修府志体例不一,如徐献忠《吴兴掌故集》、吴履震《五茸志逸随笔》、徐崧、张大纯《百城烟水》,名异体殊,不过记一郡之人物掌故耳。

州志,是为知州所修之志,元、明、清制,以邑之大者为州,小者为县。州隶于府,亦有隶于道于省,或领县,或不领县。盖州之名,由来远矣;古之冀、兖、青、徐、荆、扬、豫、梁、雍,此尧时之九州也,舜增为十二州,犹今之一省。秦并诸侯置郡邑,魏晋六朝均设州,统辖郡邑。隋初罢郡置州,后又罢州置郡。唐初改郡为州,后又改州为郡,唐、宋之制,置州犹如明、清之一府也。

厅志,始于清代。清制,府以下设厅。厅分直厅、散厅之别,皆设同知或通判之官,以理厅事;直厅如同州县属于府,散厅则为府之分出;其大抵置于地方特殊之区域,专管一种政务,如盐茶厅等是焉。而厅不领县。按《大清会典》:“凡抚民同知通判,理民同知通判,有专管地方者为厅。其无专管地方之同知通判,是为府佐贰。”

县志,为记一邑事物之书。所谓省府州县志书,县至下焉,为地未甚广,纪载较详;为省府修志所取材焉,故县志为地方志之基础。设县之制,周时已有之矣,自秦以郡统县,历代相因。明、清制,县属于府,或属于州;民国初,县属于道,道废,直属于省。方志以县志为最多,体裁亦于县志为最繁,总其类,有官修与私纂二种。如《凤阳新书》,因凤阳为明太祖“沐邑”,出于京兆知县所修,其体裁仿都会志例。如《曲阜县志》,曲阜为孔子之乡,为孔氏世袭知县所修,重于孔氏世系,体裁与他邑县志不同。又如《陇西分县武阳志》《打拉池县丞志》,是为分县志书;分县始于清代,以大县僻壤之区分设,置官不设知县,以县丞专理县政,故分县志亦称县丞志。清代分县之制,未见明规典则,而甘肃一省,有分县凡九,江苏亦有宝山之江东分县。

关镇军志,关镇唐宋称军。《通考》曰:“宋朝之制,地要不成州,而当津会者则为军。”宋有《广德军图经》。关镇有志,大概始于明。是时布政使诸官,修有一省之通志,由是关镇守将亦著书记其戍地。其书所述,则重于疆场城塞、兵马刍粮,用以察边情、定战守之策。兼述及其戍地之风俗物产、古迹祠庙、人物艺文。而宋称图经,关镇军志必载详细之舆图也。

道志,出于分守道,或兵备道所修。分守道所修者,有同于省郡之志,兵备道所修者,则犹如关镇军志。明、清制,以分一省为数道,则因事而设,置废无常。

卫所志,始于明。明初立军卫法度,天下要害之地,连郡者设卫,卫以下设所。《明史·兵志》日:“明于武功定天下,自京师达于郡邑,皆立卫所。外统之都司,内统于五军都督府。”清因明制,亦设卫所。卫所有专志,如《金山卫志》《蒲岐所志》是也。

土司司所志,明时已有之矣。《古今图书集成》中,所录《大渡河土千户所志》《天全六番招讨使司志》,皆修成于明时,今犹可考见。土司之制,由来极久,唐、宋有“羁縻”州,尚未通于典属。元设有“宣抚”“安抚”“招讨”等司,则已明规官制。明、清于湖广、四川、云南、贵州、广西、甘肃等地,凡羌、番、苗、瑶诸族聚居之处,皆设土司之官世掌之。如宣慰、宣抚、长官等司,与指挥使司,千户百户,是为武职。土知府、土知州、土知县及州判、吏目等,是为文职。总称曰土司,《明史》有《土司传》。土司有其所领司所之志,书中兼记其家世渊源也。

盐井盐场志。盐井志则独见于云南一省,云南有盐井凡九,以黑、白、浪三井最有名,皆有盐井志。盐井自元朝始设官专理盐务。明置提举司,兼理民刑政务,其职所司与知州等。清因之,康熙时修一统志,征天下府、州、厅、县志书。是时云南黑盐井提举沈懋价,以为盐井之制,与州县同,不可无志,乃修《黑盐井志》以呈,盐井有志自此始焉。盐井志记盐务以外,兼述天文、地舆、古迹、物产、风俗、衙署、学校、祀典、人物、艺文,同于州县志之体例也。盐场设于沿海之地,明、清制,与盐井同在职方之属,如江苏《小海场新志》,盐场志焉,按其书所载,设官称场司,与知县同,其场盐课直属于布政司,田赋则隶于泰州。

乡镇志。乡镇之有志,由来久远矣。古为记山川故实之记,或以乡镇之名名其书,或以山川之名名其书。梁吴均《入东记》,以乡名也,宋常棠《澉水志》,以川名也。明、清之际,江南私家纂乡镇志最多,有称乡志、镇志、村志、里志、场志、团志、坊志等。亦有以湖沼岛屿之名,名其书焉。如《具区志》《分湖志》述及江浙二省郡邑,而不记城厢,亦乡镇志之体类耳。其书与山水志颇难分别,以重在记地方故实者,本书著录之;如《语溪新记》《湖阴汗简》《海珠记》《小琉球漫志》等书,虽以湖沼岛屿之名名书,其实记地方故实之书,且稀见也。夫乡镇之制,由来古远,《周礼》有六乡,秦制大率十里一亭,十亭一乡。镇之名,其大概始于宋,而有别于关镇之镇者。宋朝之制,地要不成州,而当津会者,则为军,后改为镇,镇有镇将。使民聚不成县,而有税课者,亦为镇,或以官监之。而明清制,乡镇属于县。

乡土志,始于清末预立宪法,用以观察民俗,乃征各省府州县编纂。辛亥后流布民间,及辛亥后编纂者,约计有五百多种,或称乡土教科书,亦有仍称县志者,如《明江县志》,为乡土志编例也。其书大抵从速编纂,草率成编,无一定编例,记一郡一邑之概要而已。溯其源委,清末际仿泰西学校有乡土科,而编乡土教科书。然考明时杨循吉纂《苏州府志纂修略》,清周凯纂《襄阳必告录》,揆其义,与乡土志颇相似,盖亦自有由来耶?

侨立志。侨立之制,始于东晋永嘉南渡,而仍以旧壤名,侨置郡邑。考其侨立之名,又称侨置。《晋书·地理志》云:“自中原离乱,遗黎南渡,并侨置司牧,非旧土也。”又《隋书·食货志》曰:“晋自中原丧乱,元帝寓居江左,百姓之自拔南奔者,并谓之侨人。皆取旧壤之名,侨立郡县。往往散居,无有土著。”《唐书·艺文志》及宋以来书目,载有侨立志,而今无一全存,无从窥其体例焉。推探其例,必无土著、土产。本书仅著录辑佚两种,聊存管见。

方志有如上几种体类,本书皆有著录。如上体类以外之书,其确实纪述地方事物,同于方志性质者,用《四库全书》收《满洲源流考》,列于地理类、都会郡县之属之例,本书亦有著录,如著录《八旗通志》于辽宁省。

一、方志体类,有如上之多,其编纂体裁,采用文体,与史书体裁与修辞之发展相似,惟方志体裁,多于史书。计有纪传体、编年体、纪事本末体、杂记体、传记体、辑录体、术数体、赋体、骈俪文体、诗体等类。

纪传体。方志之具纪传体裁者,自《元和郡县志》后,郡邑修志皆仿其例,方志体裁渐符“正史”之体矣。章学诚《方志立三书议》有云:“仿纪传之体而作志,仿律令之体而作掌故,仿《文选》《文苑》之体而作文征。三书相辅而行,阙一不可,合而为一,尤不可也。”其说是以志、掌故、文征三者为方志体例之三大纲,以三大纲之义,再分立细目,则变化无穷焉。如章氏所纂《永清县志》,分纪、表、图、考、略、传六大类,下各再分细目,本立三书之义,体例最完备之志书,即余所谓纪传体裁之方志也。此类方志,为今存方志之极大部分。

编年体。编年方志,昉于明嘉靖初,长兴知县黄光升修《长兴县志》二卷,嘉靖间颜木纂《随州志》二卷,崇祯时龚策纂《武进县志》二卷,皆体用编年。今惟《随州志》犹存。《四库全书提要·地理类存目》著录,谓《随州志》云:“编年之例,全仿《春秋》,地之沿革,官之迁除,士之中乡会试,贡大学者,案年纪载,皆地志未有之例也。”清雍正时缺名纂《临朐编年录》七卷,文长事繁,邑之沿革古迹、职官选举、灾祥杂事,皆按年编载,凡四千四百二十三年。

纪事本末体。纪事本末方志,始于明正德时,康海纂修《武功县志》七篇。一篇一文,首尾相贯,文简事核,训词尔雅。同时韩邦靖纂《朝邑县志》二卷,虽宏纲细目,仍一事一篇,联贯不漏,行文无局促束缚之迹,邑事物本末具备矣。是后修郡县志者,莫不以康、韩为宗,自宋以来修志用纪传体裁之例,几被推翻。而摹拟者虽多,能纯其法者少。惟马騋天纂修《晋疆纪事》(即《河曲县志》),颇能似之矣。清冯甦《滇考》二卷,记云南沿革旧事,治乱大端。凡三十七篇,每事皆首尾完具,端绪分明,《四库全书》列入记事本末类。《四库》所收记事本末之地志甚多,有一事一体者,有诸事一体者。

杂记体。凡一事一篇之方志,全书事迹及行文气势,首尾不能通贯者,不可视为记事本末体裁,只可称为杂记体。如史家之杂史、小说短篇之类耳。例如明郭棐之《酉阳正俎》是也。

传记体。凡以郡邑之人物传记别成一书者,则为传记体方志。此例由来已久,东汉之《汝南先贤》《襄阳耆旧》诸传,为其源也。《宋史·艺文志》地理类载唐稷《清源人物志》;明宋濂纂《浦江人物志》,亦称《浦江图经》;《地方志综录》所收何三畏之《云间志略》,亦为传记体裁耳。

辑录体。辑录体志书,类似史抄之例。选录有关郡邑事物之文,汇成一书,而不自述一辞者是也。其始于明嘉靖间沈敕辑《荆溪外记》二十五卷,凡山川、区域、城郭、土田、人官、物产之类、包罗揆叙。其例首列艺文,为地志未有之体。又辑周处《风土记》,而开方志辑佚之风。清朱绪曾辑《昌国典詠》十卷,乃博采宋、元、四明志乘及《昌国州图志》之文,凡二百四篇,汇成舟山掌故之集。周广业辑《洞川志钞》,汇辑广德州历修州县志之序例小序也。杨光鼐《琼志撷录》,辑琼州府志之撷要也。

术数体。为术数地理学者所纂之志书也。不外乎阴阳五行,生剋制化之说,以其义而定其志例。考其源,始于明嘉靖时陈棐纂《广平府志》,所定志例,分经纬二集,有一图、三表、十二纪。卷前有汪廷吉序,说明志例云:“经纬者,两仪之象也;一图者,太极之体也;三表者,效三才也;十二纪者,十二时也。对待有相配之体,禅继有相生之序。史氏曰斯可以志矣。”又云:“天有太极、两仪、三才、十二时,而不外乎一元之运。”《广平志》是举一例,考古人撰地理之书,以舆地必以星度为准望,方志首叙星分,不可无术数天算之学。其始于晋裴秀作《禹贡九州图》,其序谓:“垂象立制。”由是历代相因。而明人尤好为之,于是术数地理之学兴盛矣。熊明遇撰《格致草》,天文术数地理合一之书也。清乾嘉时考据地理之盛,犹有武进恽鹤生学颜元之学,精通术数地理,而参修《江西通志》。李兆洛博通考据,兼明术数天算之学,所绘舆图,每加经纬网格,与西方传入之地球经纬线颇相似。恽、李皆为当时有名之志乘家也。

赋体。赋体方志,始于宋王十朋仿左思《三都赋》,作《会稽三赋》;于其《梅溪集》外别行一书。于是地赋为地理之一门,而别出于集部之外矣。相继宋王观作《扬州赋》,用谢灵运《山居赋》例,自为之注。陈洪范又作《续扬州赋》,地赋遂成方志中别出之一派。明莫旦作《大明一统赋》,又称《皇舆要览》。此赋叙明兴基奠业,自两京及十三布政司之疆域郡邑形势,与事迹人物、山川物产,无不毕登,可与一统志颉颃。旦自序云:“古人于国家德业之盛,必托诸赋,以铺张之,以昭映于无穷。”明董越作《朝鲜赋》,与《明史·朝鲜传》皆合,由是赋体地志,知其信而有征,非空谈也。《四库全书》地理类收赋体地志二种。清代于边疆领域,观察形势,属官尝以地赋上呈。徐松为征西域形势,观察新疆,历程七千数百里。既览其山川、城邑、建官、设屯之事,以所见闻作《新疆赋》二篇,有二万余言,时称与《盛京》《西藏》二赋并类。孙馨祖为之序,有云:“《新疆赋》二篇,撮要领,句栉字梳,俾地志家便于省览。”故地赋之美,则便以流传,髫秀之无不上口。自清高宗南巡,雄郡名邑,无不献地赋,由是赋体地志,卷帙浩繁,本书不胜尽录,乃择其稀见尤美者录之。

骈俪文体。骈俪文体裁之地志,即章学诚《报广济黄大尹论修志书》所谓:“有文人之书。”例如清乾隆间陈文煜纂《吴兴合璧》,以骈俪之文,而为地记之书。统记湖州府属乌程、归安、长兴、德清、武康、安吉、孝丰七县,分山部、水部、古迹三类。全书用骈俪文写成,采庙宇、亭台、桥梁所载对联,纳入文中,自为之注,所注亦引诗词俪句。则丽辞绮句,炫博争奇,为地志中独出之作也。

诗体地志。即章学诚所撰《方志立三书议》云:“方志久失其传,今之所谓方志,非方志也。”《汉书·艺文志》有各地歌诗之著录,犹如今方志之一部也。唐以后之“竹枝词”,为歌诗变体,皆诗体地志之源也。诗体方志,既无志类,而又以诗为地记之书。例如清康熙间张韬撰《天全六番稿》,其名其例其文,皆非志乘之体,而揆其义,实为记地之书,亦非文人游戏之作。其书自序,略述天全六番之沿革,及所领辖之地,山川要塞,商贾汇集之所。韬自谓其地形势难以文章形容者,托之以诗。有《入峡诗》《渡泸诗》《出栈诗》《碉门诗》《蓉城诗》五集,皆詠天全六番之地之事也。以上赋体、骈俪文体、诗体三类地记,实皆诗体地记之流派耳。意在吟泳,而不能为国史所凭。本书惟著数种,以示方志书中有此流派耳。

边疆各省之地记,体例殊异,与上所叙方志有十种体裁,其情义不同。因边疆各省之疆理官制土俗与内地不一,故边疆方志不可尽符内地志乘体例。明、清时于边疆各省,未有皆设置省、府、州、厅、县,如清初于东北三省,仍用其满洲旧制,以昂邦章京,及将军管辖,至光绪时始置行省。内蒙古为盟旗王侯管辖。西藏为寺庙喇嘛管辖,其地疆理官制、人情土俗,与内地殊异。其记地之书,如杨宾纂《柳边纪略》,与志乘名异体殊,其实为记辽东之道里、城郭、人情、土俗之书也。清洪亮吉《柳边纪略序》有云:“亦何尝不可补域中志乘之未备。”如冯诚求编《内蒙古东部调查日记》,躬历东蒙调查制度、户口、气候、物产、钱法诸记载。如《西藏达赖喇嘛班禅德尼及大小呼图克图沙布咙源流》,此书实为记西藏之全史也。本书著录边疆各省方志,因边疆志书稀少,不论志例,著录从宽,以资阅者多悉边疆之地理情况也。

一、本书所著录之方志,以上二例所述之体类、体裁,皆有著录。著录之志大抵为今存稀见之书,而传本虽多,体例严密,简核尔雅之志,亦兼收并录。今存方志稀少之省份,则不论传本之多寡,体例之优劣,选录从宽,是为使全国各省之地理历史,于本书皆可考鉴。至于宋、元、明之有名方志,前人已作提要考释,而无需补正者,本书不尽著录。

一、本书著录规律:第一行,著录书名、卷数,下注版本、收藏处等。第二行起,均低一字,为提要。首撰纂修人简历,以下记载叙次,无一定规律,随行文之便。提要所述,以撷一书之核要,或系以短评。提要所叙者,为志乘源委、编辑体例、收藏故实、版本传抄之异同、修补增刊之始末。及建置沿革、地方史事、疆域山川、农业矿产、水利道里、古迹名胜、人物艺文、琐闻轶事,并不一一多录。如核要之事,虽一图一表,亦择尤酌举。提要行文,修辞力求简核,凡涉及书名时,简称此志或是篇、此书等代之,涉及所著录之版本,则称此本;凡述人名,除纂修人必用姓名外,其他人姓名,则名字别号,均随行文之便,并不划一。

一、本书所著录诸书,编排顺序与方法,以一统志列于卷首,称曰总志,以纂修先后为次序。其他各省、市、自治区之方志,分:北京、上海、天津、河北、山西、内蒙古、辽宁、吉林、黑龙江、陕西、甘肃、宁夏、青海、新疆、山东、江苏、浙江、安徽、江西、福建、台湾、河南、湖北、湖南、广东、广西、四川、贵州、云南、西藏,视所收方志多少分卷,多者,如浙江分二卷,少者以数市或数省并为一卷。各省、市、区方志之编排,则以通志,或统记一省、市、区之书列前。次各省、市、自治区旧存府、州、厅、县、乡镇、卫、所、盐井、盐场、土司司所等志及乡土志、侨立志、杂志之序排列。府志按照通志中所载府次排列,记载一府一郡之杂志,附列于府志之后。州、厅、县志,按照府志中所载之州、厅、县序次排列,记一州一县之书附后。乡镇志均列于所属县之后,如遇统记数府数县之乡志,如《县区志》《湖阴汗简》,则附于编纂人籍县之后。其他杂志均如上例附列。卫、所志均于所在府县之后,盐井、盐场、土司司所志、乡土志等,亦均附于所在府县之后。侨立志及已废州县之志,则考其沿革所在,附列现今属县之后。关、镇、军、道志,疆域有编及数省者,则考其军府所驻县地。因旧存方志大抵为明清时所修,其疆域与今省、市、自洽区、县疆域殊异。如今一地区,有旧制二三府之属县者,又县有分并,故不能勉强与今行政区划完全划一。本书故自订上例顺序,用以编排著录之,便利检索。

一、本书后附纂修人名氏索引,用笔画排列。又附《古今图书集成地方志辑目》,所辑自东汉迄清康熙时之地方志,约一千四百三十余种,虽多数散佚,但可提供考方志源流因革者,有所参鉴焉。

一、本书编录之旨,为提供阅者参考之用,不可据为根据。《提要》中所撷录之资料,叙述极为简略,为行文之便,亦非尽是全文,间有节约。希望各业专家采用时,需自行参阅原书,研究考证,并恳指教。陈光贻谨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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