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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朴子內篇卷之八   釋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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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問曰:「人道多端,求仙至難,非有廢也,則事不兼濟。藝文之業,憂樂之務,君臣之道,胡可替乎?」抱朴子答曰:「要道不煩,所為鮮耳。但患志之不立,信之不篤,何憂於人理之廢乎?長才者兼而修之,何難之有?內寶養生之道,外則和光於世〔一〕,治身而身長修,治國而國太平。以六經訓俗士,以方術授知音,欲少留則且止而佐時,欲昇騰則淩霄而輕舉者,上士也。自持才力〔二〕,不能並成,則棄置人間〔三〕,專修道德者,亦其次也。昔黃帝荷四海之任,不妨鼎湖之舉〔四〕;彭祖為大夫八百年,然後西適流沙〔五〕;伯陽為柱史〔六〕,甯封為陶正〔七〕,方回為閭士〔八〕,呂望為太師〔九〕,仇生仕於殷〔一十〕,馬丹官於晉〔一一〕,范公霸越而泛海〔一二〕,琴高執笏於宋康〔一三〕,常生降志於執鞭〔一四〕,莊公藏器於小吏〔一五〕,古人多得道而匡世,修之於朝隱,蓋有餘力故也〔一六〕。何必修於山林〔一七〕,盡廢生民之事,然後乃成乎?亦有心安靜默,性惡諠譁,以縱逸為歡,以榮任為戚者,帶索藍縷,茹草操耜,玩其三樂,守常待終〔一八〕,不營苟生,不憚速死,辭千金之聘,忽卿相之貴者。無所修為,猶常如此,況又加之以知神仙之道,其亦必不肯役身於世矣,各從其志,不可一概而言也。」抱朴子曰:「世之謂一言之善,貴於千金然,蓋亦軍國之得失,行己之臧否耳。至於告人以長生之訣,授之以不死之方,非特若彼常人之善言也,則奚徒千金而已乎?設使有困病垂死,而有能救之得愈者,莫不謂之為宏恩重施矣。今若按仙經,飛九丹,水金玉,則天下皆可令不死,其惠非但活一人之功也。黃老之德,固無量矣,而莫之克識,謂為妄誕之言,可歎者也。」

抱朴子曰:「欲求神仙,唯當得其至要,至要者在於寶精行炁,服一大藥便足,亦不用多也。然此三事,復有淺深,不值明師,不經勤苦,亦不可倉卒而盡知也。雖云行炁,而行炁有數法焉。雖曰房中,而房中之術,近有百餘事焉。雖言服藥,而服藥之方,略有千條焉。初以授人,皆從淺始,有志不怠,勤勞可知,方乃告其要耳。故行炁或可以治百病,或可以入瘟疫,或可以禁蛇虎,或可以止瘡血,或可以居水中,或可以行水上,或可以辟飢渴,或可以延年命。其大要者,胎息而已。得胎息者,能不以鼻口噓吸,如在胞胎之中,則道成矣。初學行炁,鼻中引炁而閉之,陰以心數至一百二十,乃以口微吐之〔一九〕,及引之,皆不欲令己耳聞其炁出入之聲〔二十〕,常令入多出少,以鴻毛著鼻口之上,吐炁而鴻毛不動為候也。漸習轉增其心數,久久可以至千,至千則老者更少,日還一日矣。夫行炁當以生炁之時,勿以死炁之時也。故曰仙人服六炁,此之謂也。一日一夜有十二時,其從半夜以至日中六時為生炁,從日中至夜半六時為死炁,死炁之時,行炁無益也。善用炁者,噓水,水為之逆流數步;噓火,火為之滅;噓虎狼,虎狼伏而不得動起;噓蛇虺,蛇虺蟠而不能去。若他人為兵刃所傷,噓之血即止;聞有為毒蟲所中,雖不見其人,遙為噓祝我之手,男噓我左,女噓我右,而彼人雖在百里之外,即時皆愈矣。又中惡急疾,但吞三九之炁,亦登時差也。但人性多躁,少能安靜以修其道耳。又行炁大要,不欲多食,及食生菜肥鮮之物,令人炁強難閉。又禁恚怒,多恚怒則炁亂,既不得溢,或令人發欬,故尠有能為者也。予從祖仙公,每大醉及夏天盛熱,輒入深淵之底,一日許乃出者,正以能閉炁胎息故耳。房中之法十餘家,或以補救傷損,或以攻治眾病,或以采陰益陽,或以增年延壽,其大要在於還精補腦之一事耳。此法乃真人口口相傳,本不書也,雖服名藥,而復不知此要,亦不得長生也。人復不可都絕陰陽,陰陽不交〔二一〕,則坐致壅閼之病,故幽閉怨曠,多病而不壽也。任情肆意,又損年命。唯有得其節宣之和,可以不損。若不得口訣之術,萬無一人為之而不以此自傷煞者也。玄素子都容成公彭祖之屬〔二二〕,蓋載其麄事,終不以至要者著於紙上者也。志求不死者,宜勤行求之〔二三〕。余承師鄭君之言,故記以示將來之信道者,非臆斷之談也。余實復未盡其訣矣。一塗之道士,或欲專守交接之術,以規神仙,而不作金丹之大藥,此愚之甚矣。」

抱朴子曰:「道書之出於黃老者,蓋少許耳,率多後世之好事者,各以所知見而滋長,遂令篇卷至於山積。古人質朴,又多無才,其所論物理,既不周悉,其所證按〔二四〕,又不著明,皆闕所要而難解,解之又不深遠,不足以演暢微言,開示憤悱,勸進有志,教戒始學,令知玄妙之塗徑,禍福之源流也。徒誦之萬遍,殊無可得也。雖欲博涉,然宜詳擇其善者,而後留意,至於不要之道書,不足尋繹也。末學者或不別作者之淺深,其於名為道家之言,便寫取累箱盈筐,〔二五〕盡心思索其中。是探燕巢而求鳳卵,搜井底而捕鱔魚〔二六〕,雖加至勤,非其所有也,不得必可施用,無故消棄日月,空有疲困之勞,了無錙銖之益也。進失當世之務,退無長生之效,則莫不指點之曰,彼修道如此之勤,而不得度世,是天下果無不死之法也;而不知彼之求仙,猶臨河羡魚,而無網罟,非河中之無魚也。又五千文雖出老子,然皆泛論較略耳。其中了不肯首尾全舉其事,有可承按者也。但暗誦此經,而不得要道,直為徒勞耳,又況不及者乎?至於文子莊子關令尹喜之徒,其屬文筆〔二七〕,雖祖述黃老,憲章玄虛,但演其大旨,永無至言。或復齊死生,謂無異以存活為徭役,以殂歿為休息,其去神仙,已千億里矣,豈足耽玩哉?其寓言譬喻,猶有可采,以供給碎用,充御卒乏,至使末世利口之奸佞,無行之弊子,得以老莊為窟藪,不亦惜乎?」

或曰:「聖明御世,唯賢是寶,而學仙之士,不肯進宦,人皆修道,誰復佐政事哉?」抱朴子曰:「背聖主而山栖者,巢許所以稱高也〔二八〕;遭有道而遁世者,莊伯所以為貴也〔二九〕;軒轅之臨天下,可謂至理也,而廣成不與焉〔三十〕;唐堯之有四海,可謂太平也,而偓佺不佐焉〔三一〕,而德化不以之損也,才子不以之乏也;天乙革命,而務光負石以投河〔三二〕,姬武翦商,而夷齊不食於西山〔三三〕;齊桓之興,而少稷高枕於陋巷〔三四〕;魏文之隆,而干木散髮於西河〔三五〕;四老鳳戢於商洛,而不妨大漢之多士也〔三六〕;周黨麟跱於林藪,而無損光武之刑厝也〔三七〕。夫寵貴不能動其心,極富不能移其好,濯纓滄浪,不降不辱,以芳林為臺榭,峻岫為大廈,翠蘭為絪床,綠葉為幃幙,被褐代袞衣,薇藿當嘉膳,非躬耕不以充飢,非妻織不以蔽身,千載之中,時或有之,況又加之以委六親於邦族,捐室家而不顧,背榮華如棄跡,絕可欲於胸心,淩嵩峻以獨往,侶影響於名山,內視於無形之域,反聽乎至寂之中,八極之內,將遽幾人?而吾子乃恐君之無臣,不亦多憂乎?」

或曰:「學仙之士,獨潔其身而忘大倫之亂,背世主而有不臣之慢,余恐長生無成功,而罪罟將見及也。」抱朴子答曰:「夫北人石戶善卷子州,皆大才也〔三八〕,而沈遁放逸,養其浩然,昇降不為之虧〔三九〕,大化不為之缺也。況學仙之士,未必有經國之才,立朝之用,得之不加塵露之益,棄之不覺毫釐之損者乎?方今九有同宅,而幽荒來仕,元凱委積〔四十〕,無所用之。士有待次之滯,官無暫曠之職;勤久者有遲敘之歎,勳高者有循資之屈〔四一〕;濟濟之盛,莫此之美,一介之徒,非所乏也。昔子晉舍視膳之役,棄儲貳之重,而靈王不責之以不孝〔四二〕;尹生委衿帶之職,違式遏之任,〔四三〕而有周不罪之以不忠。何者,彼誠亮其非輕世薄主,直以所好者異,匹夫之志,有不可移故也。夫有道之主,含垢善恕,知人心之不可同,出處之各有性,不逼不禁,以崇光大,上無嫌恨之偏心,下有得意之至歡〔四四〕,故能暉聲並揚於罔極,貪夫聞風而忸怩也〔四五〕。吾聞景風起則裘鑪息〔四六〕,世道夷則奇士退,今喪亂既平〔四七〕,休牛放馬,烽燧滅影,干戈載戢,繁弱既韜〔四八〕,盧鵲將烹〔四九〕,子房出玄帷而反閭巷〔五十〕,信越釋甲冑而修魚釣〔五一〕,況乎學仙之士,萬未有一,國家吝此以何為哉〔五二〕?然其事在於少思寡欲〔五三〕,其業在於全身久壽,非爭競之醜,無傷俗之負,亦何罪乎?且華霍之極大,滄海之滉瀁,其高不俟翔埃之來,其深不仰行潦之注〔五四〕,撮壤土不足以減其峻,挹勺水不足以削其廣〔五五〕,一世不過有數仙人,何能有損人物之鞅掌乎〔五六〕?」

或曰:「果其仙道可求得者,五經何以不載,周孔何以不言,聖人何以不度世,上智何以不長存?若周孔不知,則不可為聖。若知而不學,則是無仙道也。」抱朴子答曰:「人生星宿,各有所值,既詳之於別篇矣。子可謂戴盆以仰望,不睹七曜之炳粲;暫引領於大川,不知重淵之奇怪也。夫五經所不載者無限矣,周孔所不言者不少矣。特為吾子略說其萬一焉。雖大笑不可止,局情難卒開〔五七〕,且令子聞其較略焉。夫天地為物之大者也。九聖共成易經〔五八〕,足以彌綸陰陽,不可復加也。今問善易者,周天之度數,四海之廣狹,宇宙之相去,凡為幾里〔五九〕?上何所極,下何所據,及其轉動,誰所推引,日月遲疾,九道所乘〔六十〕,昏明脩短,七星迭正〔六一〕,五緯盈縮〔六二〕,冠珥薄蝕〔六三〕,四七淩犯,彗孛所出,〔六四〕氣矢之異〔六五〕,景老之祥〔六六〕,辰極不動〔六七〕,鎮星獨東〔六八〕,羲和外景而熱,望舒內鑒而寒〔六九〕,天漢仰見為潤下之性,濤潮往來有大小之變〔七十〕,五音六屬,占喜怒之情,雲動氣起,含吉凶之候,欃、槍、尤、矢,旬始絳繹〔七一〕,四鎮五殘,天狗歸邪〔七二〕,或以示成,或以正敗,明易之生,不能論此也。以次問春秋四部詩書三禮之家,皆復無以對矣。皆曰悉正經所不載,唯有巫咸甘公石申海中郤萌七曜記之悉矣〔七三〕。余將問之曰,此六家之書,是為經典之教乎?彼將曰非也。余又將問曰:甘石之徒,是為聖人乎?彼亦曰非也。然則人生而戴天,詣老履地,而求之於五經之上則無之,索之於周孔之書則不得,今寧可盡以為虛妄乎?天地至大,舉目所見,猶不能了,況於玄之又玄,妙之極妙者乎?」

復問俗人曰:「夫乘雲蠒產之國〔七四〕,肝心不朽之民〔七五〕,巢居穴處,獨目三首〔七六〕,馬閒狗蹄〔七七〕,脩臂交股,〔七八〕黃池無男〔七九〕,穿胸旁口〔八十〕,廩君起石而汎土船〔八一〕,沙壹觸木而生群龍〔八二〕,女媧地出〔八三〕,杜宇天墮〔八四〕,甓飛犬言〔八五〕,山徙社移〔八六〕,三軍之眾,一朝盡化,君子為鶴,小人成沙〔八七〕,女丑倚枯〔八八〕,貳負抱桎〔八九〕,寄居之蟲〔九十〕,委甲步肉,二首之蛇〔九一〕,弦之為弓,不灰之木〔九二〕,不熱之火,昌蜀之禽,無目之獸,無身之頭〔九三〕,無首之體〔九四〕,精衛填海〔九五〕,交讓遞生,〔九六〕火浣之布,切玉之刀〔九七〕,炎昧吐烈〔九八〕,磨泥漉水,枯灌化形,山夔前跟〔九九〕,石脩九首,畢方人面〔一00〕,少千之劾伯率〔一0一〕,聖卿之役肅霜〔一0二〕,西羌以虎景興〔一0三〕,鮮卑以乘鱉強〔一0四〕,林邑以神錄王〔一0五〕,庸蜀以流尸帝〔一0六〕,鹽神嬰來而蟲飛〔一0七〕,縱目世變於荊岫,五丁引蛇以傾峻〔一0八〕,肉甚振翅於三海〔一0九〕。金簡玉字,發於禹井之側〔一一十〕。正機平衡,割乎文石之中〔一一一〕。凡此奇事,蓋以千計,五經所不載,周孔所不說,可皆復云無是物乎?至於南人能入柱以出耳,禦寇停肘水而控弦,伯昏躡億仞而企踵〔一一二〕,呂梁能行歌以憑淵〔一一三〕,宋公克象葉以亂真〔一一四〕,公輸飛木{玄鳥}之翩翾〔一一五〕,離朱覿毫芒於百步,〔一一六〕賁獲效膂力於萬鈞〔一一七〕,越人揣鍼以蘇死〔一一八〕,豎亥超跡於累千〔一一九〕,郢人奮斧於鼻堊〔一二十〕,仲都袒身於寒天〔一二一〕,此皆周孔所不能為也,復可以為無有乎?若聖人誠有所不能,則無怪於不得仙,不得仙亦無妨於為聖人,為聖人偶所不閒〔一二二〕,何足以為攻難之主哉?聖人或可同去留,任自然,有身而不私,有生而不營,存亡任天,長短委命,故不學仙,亦何怪也。」

校釋

〔一〕外則和光於世和光於世,謂不自顯於世。老子云:和其光,同其塵。

〔二〕自持才力慎校本、寶顏堂本「持」作「恃」。

〔三〕棄置人間孫校:「置」藏本作「智」。

〔四〕不妨鼎湖之舉史記封禪書云:黃帝采首山銅,鑄鼎於荊山下,鼎既成,有龍垂胡髯,下迎黃帝上天,後世因名其處曰鼎湖。

〔五〕彭祖至西適流沙彭祖,姓籛名鏗,歷夏至殷末,八百餘歲,聞人於流沙之國西見之。參見列仙傳及神仙傳。

〔六〕伯陽為柱史伯陽,老子字,為周柱下史。見列仙傳。

〔七〕甯封為陶正甯封子,世傳為黃帝陶正。見列仙傳。

〔八〕方回為閭士方回,堯時隱人,堯聘以為閭士。見列仙傳。

〔九〕呂望為太師呂望即呂尚,周初人,本姓姜,字子牙,其先封於呂,以封為姓,故曰呂尚。年老隱於釣,遇文王,得立為師,亦號太公望。列仙傳謂冀州人。

〔一十〕仇生仕於殷仇生,不知何許人,殷湯時為木正。見列仙傳。

〔一一〕馬丹官於晉馬丹,晉耿人也。當晉文侯時為大夫,至獻公時,復為幕府正。見列仙傳。

〔一二〕范公霸越而泛海范蠡,字少伯,徐人也,佐越王勾踐破吳,越國以霸,後乘舟泛海去。見列仙傳。

〔一三〕琴高執笏於宋康琴高,趙人,以鼓琴為宋康王舍人,行涓彭之術,浮遊冀州涿郡之間。見列仙傳。

〔一四〕常生降志於執鞭穀城鄉平常生,數死復生,後大水出,平在缺門山頭大呼言,平常生在此。後數十年,復為華陰門卒。見列仙傳。按門卒,類執鞭之役者。

〔一五〕莊公藏器於小吏孫校:「吏」舊本作「史」,今校正。

〔一六〕蓋有餘力故也孫校:藏本無「也」字。

〔一七〕何必修於山林孫校:藏本無「山林」二字。案魯藩本亦無。

〔一八〕玩其三樂守常待終列子天瑞篇榮啟期曰:天生萬物,唯人為貴,吾得為人,一樂也;以男為貴,吾得為男,二樂也;人生有不免於襁褓,吾已行年九十矣,三樂也。夫貧者,士之常也;死者,人之終也;處常待終,當何憂哉?

〔一九〕乃以口微吐之孫校:藏本無「微」字,「吐之」下當重有二字。

〔二十〕皆不欲令己耳聞其炁出入之聲孫校:「己」藏本作「自」。

〔二一〕人復不可都絕陰陽陰陽不交「復」寶顏堂本、崇文本並作「欲」。「陰陽」下原不重陰陽二字,疑脫。孫校:「陰陽」下當重有二字。明案文意當重有,今據增補。

〔二二〕玄素子都容成公彭祖之屬玄,玄女;素,素女;以及容成公彭祖等,傳說皆修補導之術。神仙傳:巫炎,字子都,漢武帝時人,有陰道之術。本書遐覽篇著錄玄女經素女經子都經容成經彭祖經各一卷。

〔二三〕宜勤行求之「宜」原作「以」。明案藏本、魯藩本、慎校本、寶顏堂本「以」皆作「宜」,今據改。

〔二四〕其所證按「按」一作「據」。

〔二五〕便寫取累箱盈筐慎校本、寶顏堂本、崇文本作「輒便取集以至積箱盈筐」。

〔二六〕搜井底而捕鱔魚孫校云:「鱔」當作「鱓」,假借為鱣鮪之「鱣」。顏氏家訓書證論後漢書三鱓。尚書大傳注,鱓或為鱣。鱣,鯉也。其用字正同。傳寫者誤認為蛇鱓之「鱓」,而改之以俗「鱔」字,失之遠矣。

〔二七〕其屬文筆孫校:「筆」藏本作「華」。

〔二八〕巢許所以稱高巢,巢父;許,許由,相傳二人皆唐堯時高士。並見皇甫謐高士傳。

〔二九〕莊伯所以為貴莊伯,即莊光,字子陵,避後漢明帝諱,改寫莊光為嚴光。嚴光少與劉秀同游學。及劉秀即帝位,光乃變姓名,隱身不見。光武帝懇請相助為治,竟不果。富陽嚴陵瀨,即其漁釣處。見後漢書逸民列傳。

〔三十〕廣成不與焉黃帝立為天子,令行天下,聞廣成子居空同之山,故往問治天下之至道,不答,乃再問治身之道。見莊子在宥篇。

〔三一〕偓佺不佐焉偓佺,堯時避世修道者,好食松實,見列仙傳。

〔三二〕天乙革命而務光負石以投河天乙,成湯。務光,一作瞀光,夏時人。湯既克桀,欲以天下讓光,光乃負石自沈於廬水。見莊子讓王篇。

〔三三〕夷齊不食於西山伯夷叔齊,殷孤竹君之二子,武王滅商,夷齊恥,不食周粟,餓死於首陽山。見史記伯夷列傳。

〔三四〕齊桓之興而少稷高枕於陋巷呂氏春秋下賢篇:齊桓公見小臣稷,一日三至,弗得見。

〔三五〕干木散髮於西河孫校:「西河」藏本作「之王」。明案慎校本、寶顏堂本、崇文本並作「衡門」。段干木,戰國魏人,遊西河,魏文侯欲以為相,不肯就。見皇甫謐高士傳。

〔三六〕四老鳳戢於商洛而不妨大漢之多士「多士」慎校本、寶顏堂本並作「事功」。四老,東園公、綺里季、夏黃公、甪里先生,皆秦時人,逃匿商山中,義不為漢臣。後張良以計招之輔漢太子。四人年皆八十有餘,鬚眉皓白,故稱四皓。見史記留侯世家。

〔三七〕周黨麟跱於林藪而無損光武之刑厝「光武」原作「孝文」。「孝文」下孫校云當有誤。校勘記:校語當在「刑厝也」下,因周黨與孝文不相值,而孝文刑厝合當連文也。明案後漢書逸民傳云:周黨,太原人,不仕王莽世。建武中,再被徵,見光武帝。黨伏而不謁,自陳願守所志。帝乃許,遂隱居澠池,著書而終。本篇所謂孝文,時代不合,當作光武。今據訂正。

〔三八〕北人石戶善卷子州皆大才也莊子讓王篇云:舜以天下讓北人無擇、石戶之農、善卷、子州支伯,皆不受。

〔三九〕昇降不為之虧孫校:「降」疑作「隆」。

〔四十〕元凱委積元,八元;凱,八凱。昔高陽氏有才子八人,天下之民謂之八愷;高辛氏有才子八人,天下之民謂之八元。見左傳文公十八年。愷通凱。委積,聚積。

〔四一〕勳高者有循資之屈「勳」慎校本、寶顏堂本、崇文本皆作「才」。孫校:「循資」藏本作「待漏」。

〔四二〕昔子晉舍視膳之役至靈王不責之以不孝「視」慎校本、寶顏堂本、崇文本作「親」。周靈王太子晉好吹笙作鳳凰鳴,遊伊洛間,道士浮邱公接上嵩山,謝世而去。見列仙傳王子喬傳。

〔四三〕尹生委衿帶之職違式遏之任尹生,即關令尹喜,周大夫,為函谷關令,善內學。老子西遊,喜先見其氣,果得老子。後與老子俱遊流沙,莫知其所終。見列仙傳。衿同襟。「委襟帶之職」,言棄形勢險要關塞之職守。毛詩民勞篇:「式遏寇虐」。「違式遏之任,而有周不罪之以不忠」,言尹喜委棄關令防寇之責,而周室不以不忠而加罪之。

〔四四〕上無嫌恨之偏心下有得意之至歡校勘記:「偏心」榮案盧本作「褊心」。明案「得意」慎校本、寶顏堂本作「稱意」。

〔四五〕聞風而忸怩忸怩,心慚貌。

〔四六〕景風起則裘鑪息景風,南方之風。史記律書云:景風居南方。

〔四七〕今喪亂既平孫校:「今」藏本作「會」。

〔四八〕繁弱既韜繁弱,良弓名。韜,藏。

〔四九〕盧鵲將烹案盧鵲,並是犬名。鵲亦作〈昔隹〉。廣雅釋獸犬屬有韓獹宋〈犭足〉。「獹」與「盧」通,「〈犭足〉」「鵲」音同字異。博物志云:韓國有黑犬名盧,宋有駿犬曰〈昔隹〉。盧鵲烹,蓋謂良狗烹也。

〔五十〕子房出玄帷而反閭巷張良,字子房,佐漢劉邦,封萬戶侯。後棄人間事,學辟穀導引。良死,葬黃石冢。見史記留侯世家。

〔五一〕信越釋甲冑而修魚釣信,淮陰侯韓信;越,彭越,皆漢高帝武臣,後因叛見殺。史記均有傳。

〔五二〕國家吝此以何為哉校補:「以」疑「亦」字草書之訛。

〔五三〕其事在於少思寡欲老子云「見素抱樸,少思寡欲」。「思」他本作「私」,此據文選謝靈運鄰里相送方山詩李善注引。

〔五四〕其深不仰行潦之注「仰」原作「抑」。明案「抑」當作為「仰」,形近而訛。慎校本、寶顏堂本、崇文本正作「仰」,今訂正。「仰」,仰仗,與上句「俟」字正相應。

〔五五〕挹勺水不足以削其廣孫校:「挹」藏本作「升」。

〔五六〕何能有損人物之鞅掌乎曲園云:詩北山篇毛傳,鞅掌,失容也;箋云,言促遽也;如此文,則鞅掌當為繁多之意,與傳箋均異。案孔穎達疏云:傳以鞅掌為煩勞之狀,故云失容;言事煩鞅掌然,不暇為容也,今俗語以職煩為鞅掌。馬瑞辰詩傳箋通釋云,鞅掌疊韻,即秧穰之類,禾之葉多曰秧穰,人之事多曰鞅掌,其義一也;傳訓失容,亦狀事多之貌;箋分二字釋之,失其義矣。由此可見鞅掌為繁多之意,與傳訓合,唯箋則異。

〔五七〕局情難卒開孫校:「開」藏本作「闡」。

〔五八〕九聖共成易經通常傳說,易歷三聖,謂伏羲畫卦,文王繫辭,孔丘作十翼。本文謂九聖共成易經,蓋指伏羲、神農、黃帝、堯、舜、夏禹、商湯、周文、孔丘。

〔五九〕凡為幾里案慎校本、寶顏堂本作「凡幾萬里」。

〔六十〕九道所乘孫校:「乘」藏本作「剩」。明案魯藩本、寶顏堂本亦作「剩」。九道,月所行之道。漢書天文志云:月有九行者,黑道二,出黃道北;赤道二,出黃道南;白道二,出黃道西;青道二,出黃道東。王先謙補注:月行青朱白黑道,各兼黃道而言,故又謂之九道。

〔六一〕七星迭正七星,星宿名。史記天官書南宮朱鳥有七星。呂氏春秋十二紀,季春之月,昏,七星中;孟冬之月,旦,七星中。高誘注:七星,南方宿,是月昏旦時皆中於南方。

〔六二〕五緯盈縮五緯,金木水火土五個行星。周易參同契云:五緯錯順。漢書天文志:凡五星早出為贏,晚出為縮。贏通盈。

〔六三〕冠珥薄蝕漢書天文志顏師古注:凡氣在日上為冠為戴,在旁直對為珥,日月不交而食曰薄,虧毀曰食。

〔六四〕彗孛所出彗星之光,引長如彗。孛星如彗,芒短,其光四出。

〔六五〕氣矢之異史記天官書:西宮,矢黃則吉,青白黑凶。

〔六六〕景老之祥史記天官書:景星者,德星也。又西宮,有大星曰南極老人,老人見,治安。

〔六七〕辰極不動辰極,即北極星。爾雅釋天:北極謂之北辰。郝懿行義疏云:說者謂北極五星,第五為天樞,最小,是不動處。然實不動處,猶在樞星之下。今按樞星非不動,但其動也微,人所不見耳。

〔六八〕鎮星獨東史記天官書:太歲在甲寅,鎮星在東壁。

〔六九〕羲和外景而熱望舒內鑒而寒羲和,日御,指日;望舒,月御,指月。離騷云:吾令羲和弭節兮。又云,前望舒使先驅兮。

〔七十〕濤潮往來有大小之變葛洪曾著潮說,已佚。彼云:「月之精生水,是以月盛滿而潮濤大」。又云:「水從天邊來,一月之中,天再東再西,故潮來再大再小也。又夏時日居南宿,陰消陽盛,而天高一萬五千里,故夏潮大也。冬時日居北宿,陰盛陽消,而天卑一萬五千里,故冬潮小」(見抱朴子外篇佚文)。是謂濤潮往來有大小之變也。

〔七一〕欃槍尤矢旬始絳繹欃、槍、尤、矢,旬始、絳繹,皆星名。史記天官書:歲星之精,生天欃天槍;又蚩尤之旗,類彗而後曲;枉矢,類大流星;旬始,出北斗旁,狀如雄雞。孫校云:「絳繹」當作「鋒澤」,謂天鋒及格澤也。明按「絳繹」,殆係「格澤」之訛。格澤星,太史公云如炎火之狀。

〔七二〕四鎮五殘天狗歸邪史記天官書:四鎮星,所出四隅,去地可四丈;五殘星,狀如辰星,去地可六丈;天狗,狀如大流星,星尾有光類狗;如星非星,如雲非雲,命曰歸邪。

〔七三〕巫咸甘公石申海中郤萌七曜史記天官書云:昔之傳天數者,殷商巫咸,在齊甘公(漢書藝文志云楚人),魏石申。漢書天文志引甘氏石氏星經。又漢書藝文志天文著錄海中星占驗等多卷。梁有石氏甘氏天文占。乙巳占引有巫咸、石氏、甘氏、海中占、郤萌占等書。郤萌,後漢天文學家,主宣夜說,見晉書天文志。

〔七四〕乘雲蠒產之國博物志,大人國,其人孕三十六年生,白頭,其兒則長大能乘雲而不能走。山海經海外北經:歐絲之野,有女子跪,據樹歐絲。按歐同嘔,言食桑吐絲作蠒也。

〔七五〕肝心不朽之民博物志異人:無〈綮,中“糸改月”〉民,居穴食土,死埋之,其心不朽,百年還化為人。細民,其肝不朽,百年化為人。山海經海外北經有無〈綮,中“糸改月”〉之國,其人無〈綮,中“糸改月”〉。郭璞注:〈綮,中“糸改月”〉,肥腸也。

〔七六〕獨目三首山海經海外北經:一目國,國人一目在面中央。又海外南經:三首國,其人一身三首。

〔七七〕馬閒狗蹄孫校:「馬閒」一本作「鳥爪」。

〔七八〕脩臂交股山海經海外南經有長臂國。淮南子地形篇有脩臂民。高誘注:一國民皆長臂,臂長於身,南方之國也。

〔七九〕黃池無男山海經海外西經:女子國,在巫咸北。郭璞注:有黃池,婦人入浴,出即懷妊。魏志東沃沮,有一國,在海中,純女無男。

〔八十〕穿胸旁口山海經海外南經有貫匈國,其為人匈有竅。案:「匈」即「胸」之本字。淮南子地形篇有穿胸民。博物志載穿胸國,穿胸人去會稽萬五千里。

〔八一〕廩君起石而汎土船「汎」原作「沈」。孫校:「沈」當作「汎」。案後漢書南蠻傳:蠻有五姓,皆出於武落鍾離山,山有赤黑二穴。巴氏之子生於赤穴,四姓之子皆生於黑穴。未有君長,乃共擲劍於石穴,約能中者,奉以為君,巴氏之子務相獨中之。又令各乘土船,約能浮者,當以為君,餘姓悉沈,唯務相獨浮。因共立之,是為廩君。「沈」乃「汎」字之形訛,孫校是,今據改。

〔八二〕沙壹觸木而生群龍孫校:「壹」藏本作「丘」,非;「木」藏本作「目」,非。明案後漢書哀牢夷傳:哀牢夷者,其先有婦人名沙壹,嘗捕魚水中,觸沈木懷妊,產子十人。後沈木化為龍,出水上,九子見龍驚走。獨小子不能去,背龍而坐,龍因舐之,及後長大,共推以為王。是其故事。

〔八三〕女媧地出山海經大荒西經有女媧之腸化為神,處栗廣之野。春秋運斗樞:伏羲女媧神農,是謂三皇。唐司馬貞補史記三皇本紀云:女媧風姓,代伏羲立。當其時,諸侯有共工氏,與祝融戰,不勝而怒,乃頭觸不周山,崩,天柱折,地維絕。女媧乃鍊五色石以補蒼天,斷鼇足以立四極。

〔八四〕杜宇天墮「杜」原作「壯」。孫校:「壯」當作「杜」。明案揚雄蜀王本紀云:有一男子,名曰杜宇,從天墮止,後自立為蜀王,號曰望帝(見嚴可均輯全漢文)。孫校是,今改正。

〔八五〕甓飛犬言原校:「甓」一作「璧」。魏志杜夔傳注云:扶風馬鈞,巧思絕世,作發石車,以車輪懸甓數十,飛之數百步。犬言,不知即後漢書南蠻傳帝嚳女配槃瓠故事否?蓋犬解人言也。

〔八六〕山徙社移搜神記六云:夏桀之時,厲山亡;秦始皇之時,三山亡;周顯王三十二年,宋大邱社亡;漢昭帝之末,陳留昌邑社亡。明按山徙社移,為自然變異之現象,與人間政事無關。

〔八七〕三軍之眾一朝盡化君子為鶴小人成沙校勘記云:御覽七十四、八十五、九百十六作周穆王南征,一軍盡化,君子為猿為鶴,小人為蟲為沙。又八百八十八鶴作鵠,當誤。又白孔六帖九十四作周穆王南征,一軍自化為猿,君子為鶴。語有脫越,不如御覽可據。

〔八八〕女丑倚枯「丑」原作「仞」。舊校:「仞」一作「丑」。案札迻云:「仞」作「丑」是也。山海經海外西經云,女丑之尸生而十日炙殺之(亦見大荒西經)。即葛氏所本。「丑」訛為「刃」,又訛為「仞」耳。今改正。

〔八九〕貳負抱桎孫校:「貳」舊誤作「二」,今校正;「桎」舊誤作「柱」,今校正。明按山海經海內西經:貳負之臣曰危危,與貳負殺窫窳,帝乃梏之疏屬之山,桎其右足。

〔九十〕寄居之蟲重修政和證類本草二十一:蝸牛,寄居螺蛤殼中,候螺蛤開,當自出食;螺蛤欲合,已還殼中,亦名寄居蟲。

〔九一〕二首之蛇博物志云:常山之蛇名率然,有兩頭。觸其一頭則另頭至,觸其中則兩頭俱至。

〔九二〕不灰之木束皙發蒙記:西域有火鼠之布,東海有不灰之木。按不灰之木即石棉,一名理石。

〔九三〕無身之頭呂氏春秋先識覽云:周鼎著饕餮,有首無身,食人未咽,害及其身。

〔九四〕無首之體山海經大荒西經:有人無首,操戈盾立,名曰夏耕之尸。

〔九五〕精衛填海精衛,鳥名。山海經北山經云:發鳩山有鳥名精衛,是炎帝之少女,名曰女娃。女娃溺死於東海,故為精衛,常銜西山之木石以填東海。

〔九六〕交讓遞生「交」原作「玄」。孫校「玄」當作「交」。明案文選左思蜀都賦云:交讓所植。劉淵林注:交讓,木名,兩樹對生,一樹枯則一樹生;如是歲更,終不俱生俱枯也。本文「玄」乃「交」字之形訛,今據訂正。

〔九七〕火浣之布切玉之刀見前論仙篇注。

〔九八〕炎昧吐烈後漢書哀牢夷傳:永寧元年,西南夷撣國王獻樂及幻人能變化吐火。搜神記:永嘉中,有天竺人能續斷舌吐火。

〔九九〕山夔前跟山海經大荒東經:有獸狀如牛,蒼身而無角,一足,出入水則必風雨,其名曰夔。

〔一0十〕畢方人面畢方鳥在東青水西,其為鳥人面一腳。見山海經海外南經。

〔一0一〕少千之劾伯率本書辨問篇又云:少千執百鬼。又遐覽篇著錄少千三十六將軍符一卷。少千當為人名。搜神記一有魯少千,山陽人,漢文帝嘗欲問其道。未知即是其人否?

〔一0二〕聖卿之役肅霜後漢書方術傳:河南麴聖卿善為丹書符劾,厭殺鬼神而使命之。

〔一0三〕西羌以虎景興「虎」原作「唐」。校補云「唐景」不可解,於史傳亦無徵,「唐」當作「虎」字之誤也。後漢書西羌傳云,羌無弋爰劍者,秦厲公時為秦所拘執,以為奴隸,不知爰劍何戎之別也,後得亡歸,而秦人追之急,藏於巖穴中得免。羌人云,爰劍初藏穴中,秦人焚之,有景象如虎,為其蔽火,得以不死。諸羌見爰劍被焚不死,怪其神,共畏事之,推以為豪。羌之興盛,從此起矣。是西羌之興,實由爰劍;爰劍之所以不焚死者,實由虎景以蔽之。故抱朴云西羌以虎景興也。鶡冠子王鈇篇云虎狼殺人,注云「虎」或作「唐」,又「虎」誤為「唐」之證。案校補之說是,今據改。

〔一0四〕鮮卑以乘鱉強孫校:「乘」藏本作「桒」,訛。明案後漢書東夷傳:夫餘國,西與鮮卑接,北有弱水,地方二千里,本濊地也。初,北夷索離國王出行,其侍兒於後妊身。王還,欲殺之。侍兒曰,前見天上有氣,大如雞子來降,我因以有身。王囚之,後遂生男。王令置於豕牢,豕以口氣噓之,不死;復徙於馬蘭,馬亦如之。王以為神,乃聽母收養,名曰東明。東明長而善射,王忌其猛,復欲殺之。東明奔走,南至掩〈氵虒〉水,以弓擊水,魚鱉皆聚浮水上,東明乘之得度,因至夫餘而王之焉。查夫餘與鮮卑接壤,是葛洪所謂鮮卑以乘鱉強也。

〔一0五〕林邑以神錄王晉書林邑國傳云:林邑國王范逸死,奴文篡立。文本日南郡西卷縣夷帥范椎奴,嘗牧牛澗中,獲二鯉魚,化成鐵,鑄為刀。乃對石嶂咒曰,若破石嶂,是有神靈。進斫石,石即瓦解。文知其神,乃懷之。後得范逸愛信,逸死,無嗣,文遂自立為王。

〔一0六〕庸蜀以流尸帝庸、蜀,古梁州之地。揚雄蜀王本紀云:荊人鱉令死,其尸流亡,隨江水上至成都,見蜀王杜宇,立以為相。杜宇號望帝,自以德不如鱉令,以其國禪之,號開明帝。見後漢書張衡傳注引。

〔一0七〕鹽神嬰來而蟲飛孫校:「來」當作「采」。按後漢書南蠻傳:巴郡南郡蠻君長廩君乘土船至鹽陽,鹽水有神女謂廩君曰,此地廣大,魚鹽所出,願留共居。廩君不許。鹽神暮輒來取宿,旦即化為蟲,與諸蟲群飛。李賢注引世本曰,廩君使人操青縷以遺鹽神曰,嬰此即相宜,與女俱生。鹽神受縷而嬰之。

〔一0八〕五丁引蛇以傾峻揚雄蜀王本紀云:秦王獻美女於蜀王,蜀王遣五丁迎五女,見一大蛇入山穴中,五丁引蛇,山崩,五女上山化為石。并見初學記五。

〔一0九〕肉甚振翅於三海孫校:刻本「肉甚」作「內其」。校勘記:藏本作「內甚」。

〔一一十〕金簡玉字發於禹井之側漢書地理志會稽郡顏注:會稽山上有禹冢禹井。孔靈符會稽記云:會稽山南有宛委山,其上有石簣,壁立干雲;昔禹治洪水,厥功未就,發石簣,得金簡字,以知山河體勢,於是疏導百川,各盡其宜。見雲笈七籤卷七引。

〔一一一〕正機平衡割乎文石之中孫校:「文」當作「合」。本書辨問篇云:「靈寶經有正機平衡飛龜授袟凡三篇,皆仙術也。吳王伐石以治宮室,而於合石之中,得紫文金簡之書」。

〔一一二〕禦寇停肘水而控弦伯昏躡億仞而企踵列子黃帝篇云:列禦寇為伯昏瞀人射,措杯水其肘上,發之,鏑矢復沓,方矢復寓。伯昏瞀人曰,當與汝登高山,履危石,臨百仞之淵,汝能射乎?禦寇伏地,汗流至踵。

〔一一三〕呂梁能行歌以憑淵莊子達生篇云:孔丘觀於呂梁,縣水三千仞,流沫四十里,黿鼉魚鱉之所不能游也,見一丈夫游之,數百步而出,被髮行歌,而游於塘下。並見列子黃帝篇。

〔一一四〕宋公克象葉以亂真韓非子喻老篇云:宋人有為其君以象為楮葉者,三年而後成,亂之楮葉之中而不可別也,此人遂以功食祿於宋邦。並見淮南子泰族篇列子說符篇。

〔一一五〕公輸飛木{玄鳥}之翩翾墨子魯問篇:公輸子削竹木以為鵲,成而飛之,三日不下。又淮南子齊俗篇云:魯般墨子以木為鳶而飛之,三日不集。

〔一一六〕離朱覿毫芒於百步慎子云:離朱之明,察秋毫之末於百步之外。按離朱即離婁,古之明目者。

〔一一七〕賁獲效膂力於萬鈞賁,孟賁;獲,烏獲,皆戰國時力士。「賁」一作「說」。史記秦本紀云:秦武王有力好戲,力士任鄙、烏獲、孟說皆至大官。

〔一一八〕越人揣鍼以蘇死越人,扁鵲名,春秋時良醫,虢太子死,越人以鍼石使之復活。見史記扁鵲倉公列傳。

〔一一九〕豎亥超跡於累千豎亥,健行人。山海經海外東經:帝命豎亥步自東極,至於西極,五億十萬九千八百步。淮南子地形篇所說有異。

〔一二十〕郢人奮斧於鼻堊此言郢匠石運斤之妙也。莊子徐無鬼篇云:郢人堊漫其鼻端若蠅翼,使匠石斲之,匠石運斤成風,聽而斲之,盡堊而鼻不傷。

〔一二一〕仲都袒身於寒天桓譚新論載王仲都能忍寒暑,乃以隆冬盛寒日,令袒載駟馬於上林昆明池上環冰而馳,御者厚衣狐裘寒戰,而仲都獨無變色,臥於池臺上,曛然自若;夏大暑日,使曝坐,環以十爐火,不言熱,又身不汗。

〔一二二〕為聖人偶所不閒校勘記:「閒」各本作「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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