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孕育中的作品》终于呱呱坠地,这一回的名字叫《芬尼根的守灵夜》。据说,这是在文坛不懈耕耘十六年之后得到的成熟且光彩照人的果实。我不无困惑地读完它,发现了九至十个并不能愉悦读者的同音异义词的文字游戏。我还浏览了《新法兰西杂志》和《时代》周刊文学副刊发表的令人惶恐的赞扬文章。高唱赞歌的人说,乔伊斯发现了如此复杂的语言迷宫的规律。但他们拒绝使用或验证这些规律,甚至就连分析某一行或某一段都不愿意。我怀疑,他们实际上同我一样困惑不解,也有无用、片面的感觉。我怀疑,他们实际上是在偷偷等待(而我则公开宣布我在等待)詹姆斯·乔伊斯的权威译员斯图尔特·吉尔伯特作出诠释。
毋庸置疑,乔伊斯是当代首屈一指的作家。也可以说,是最好的作家。在《尤利西斯》里,有些句子和段落不比莎士比亚或托马斯·布朗的逊色。就是在《芬尼根的守灵夜》里,有的句子也是值得记诵的(比如下面这句:在流淌的河水边,在此起彼落的水花上,是一片夜色)。在这部篇幅很长的作品里,效果是唯一的例外。
《芬尼根的守灵夜》把英语梦呓中的双关语串连在一起。很难说这种串连不是失败和无能。我毫无夸张之意。德语里的ameise是蚂蚁;英语里的amazing是恐慌。詹姆斯·乔伊斯在《孕育中的作品》中造了一个形容词:ameising,意思是蚂蚁引起的恐慌。还有一个例子,或许不太吓人。英语里的banister是栏杆,而star是星。乔伊斯把两个单词合二为一—— banistar,把两种景象合并成一个。
拉弗格和卡罗尔玩此类游戏要高明得多。
徐少军 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