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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一 仙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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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一

老子(出《神仙传》)

老子,名重耳,字伯阳,楚国苦县曲仁里人也。其母感大流星而有娠,怀之七十二年,剖左腋而出。【眉批】老子母为玄妙至女。据《化胡经》,再投净妙夫人体为释迦。生而白首,故谓之老子。或云,母适至李树下而生老子,生而能言,指李树曰:“以此为我姓。”老子黄白色,美眉,广颡长耳,大目疏齿,方口厚唇,额有三五达理,日角月悬,鼻纯骨双柱,耳有三漏门,足蹈二五,手把十文。以周文王时为守藏史,至武王时为柱下史。时俗见其久寿,故号为老子。老子将去而西出关,以升昆仑。关令尹喜占风气,逆知当有神人来过,乃扫道四十里,见老子而知是也。【夹批】具眼。老子在中国,都未有所授,【眉批】中国都未有所授,可知仲尼非老氏弟子。知喜命应得道,乃停关中。老子有客徐甲,少赁于老子,约日雇百钱,计欠甲七百二十万钱。甲见老子出关游行,【眉批】按,出关在昭王二十四年。一云骑青羊,故眉州有青羊桥。速索偿不可得。【夹批】贪财。乃倩人作辞,诣关令,以言老子。而为作辞者,亦不知甲已随老子二百余年矣,唯计甲所应得直之多,许以女嫁甲。【夹批】为作辞者之女。甲见女美,尤喜,【夹批】好色。遂通辞于尹。喜得辞,大惊,乃见老子。老子问甲曰:“汝久应死,吾昔赁汝,为官卑家贫,无有使役,故以太玄清生符与汝,所以至今日,吾语汝到安息国,固当以黄金计直还汝,汝何以不能忍?”【眉批】字字有意,莫但作奇事看过。乃使甲张口向地,其太玄真符立出于地,丹书文字如新,甲成一聚枯骨矣。喜知老子神人,能复使甲生,乃为甲叩头请命。老子复以太玄符投之,甲立更生。喜即以钱二百万遗甲,令去,并执弟子之礼。具以长生之事授喜。喜又请教诫,老子语之五千言,喜退而书之,名曰《道德经》。

【总评】安息国者,喻身心休歇处。黄金还汝,欲以金丹度之,非顽金也。“不能忍”三字,极中学道者之膏肓。所以不能忍者,由贪财好色故。阅《神仙传》等书,须知借文垂训,若认作实事,失之千里。

木公(出《仙传拾遗》)

木公,亦云东王父,亦云东王公,盖青阳之元气,百物之先也。亦号玉皇君。居于云房之间,以紫云为盖,青云为城,仙童侍立,玉女散香,仙官亿万,皆禀其命,故男女得道者,名籍隶焉。昔汉初小儿于道歌曰:“著青裙,入天门,揖金母,【眉批】金母即西王母。拜木公。”时人皆不识,惟张子房知之,乃再拜之曰:“此乃东王公之玉童也。”

【总评】阳生立于寅,纯木之精;阴生立于申,纯金之精。金母木公,阴阳之父母,天地之本源,故木公为男仙之主,金母为女仙之宗,言阴阳所统也。道通天地,金母、木公,即我元气;紫盖瑶池,即我内体。岂如官僚赴任,西揖而东拜哉。

彭祖(出《神仙传》)

彭祖者,姓篯名铿,帝颛顼之玄孙也。殷末,已七百六十七岁,而不衰老。少好恬静,不营名誉,不饰车服,唯以养生治身为事。王闻之,以为大夫,常称疾闲居,不与政事。善于补导之术,【眉批】补导之祖。从旦至中,危坐拭目,摩搦身体,舐唇咽唾,服气数十,乃起行言笑。其体中或不安,便导引闭气,以攻所患,觉其气云行体中,于鼻口中达十指末,寻即体和。王自往问讯,不告。致遗珍玩,前后数万金,而皆受之,以恤贫贱,无所留。有采女者,亦少得道,知养性之方,年二百七十岁。乃令采女乘往问道于彭祖。彭祖曰:“吾遗腹而生,三岁失母。遇犬戎之乱,流离西域,百有余年。加以少枯,丧四十九妻,失五十四子,【眉批】骨肉之痛,多寿为累也。然能自寿,何不能寿其妻子?数遭忧患,和气折伤,肌肤不泽,荣卫焦枯,恐不度世,所闻浅薄,不足宣传。大宛山有青精先生者,传言千岁,色如童子,步行日过五百里,能终岁不食,亦能一日九食,真可问也。”采女曰:“敢问青精先生是何仙人者也?”彭祖曰:“得道者耳,非仙人也。【眉批】得道与仙人异,议论得未曾闻。仙人者,或竦身入云,无翅而飞;或驾龙乘云,上造天阶;或化为鸟兽,游浮青云;或潜行江海,翱翔名山;或食元气,或茹芝草;或出入人间,而人不识;或隐其身,而莫之见。面生异骨,体有奇毛,率好深僻,不交俗流。然此等虽有不死之寿,去人情,远荣乐,有若雀化为蛤,雉化为蜃,失其本真,更守异气,余之愚心,未愿此已。入道当食甘旨,服轻丽,通阴阳,处官秩,骨节坚强,颜色和泽,老而不衰,延年久视,长在世间。寒温风湿不能伤,鬼神众精莫敢犯,五兵百虫不可近,嗔喜毁誉不为累,乃可贵耳。人之受气,虽不知方术,但养之得宜,常至百二十岁,不及此者伤也。小复晓道,可得二百四十岁,加之可至四百八十岁。尽其理者,可以不死,但不成仙人耳。养寿之道,但莫伤之而已。夫冬温夏凉,不失四时之和,所以适身也。美色淑资,幽闲娱乐,不致思欲之惑,所以通神也。车服威仪,知足无求,所以一志也。八音五色,以悦视听,所以导心也。凡此皆以养寿,而不能斟酌之者,反以速患。古之至人,恐不才之子不识事宜,流遁不还,故绝其源。有上士别床,中士异被,服药百裹不如独卧。五音使人耳聋,五味使人口爽。凡此类,譬犹水火,用之过当,反为害也。不知其经脉损伤,血气不足,内理空疏,髓脑不实,体已先病,故为外物所犯,因气寒酒色,以发之耳。若本充实,岂有病也!夫远思强记伤人,忧喜悲哀伤人,喜乐过差、忿怒不解伤人,汲汲所愿伤人,阴阳不顺伤人。有所伤者数种,而独戒于房中,岂不惑哉?【眉批】语有至理,不是为好内者强说方便。男女相成,犹天地相生也。天地得交接之道,故无终限。人失交接之道,故有伤残。能避众伤之事,得阴阳之术,则不死之道也。”采女具受诸要以教王。王试之,有验,欲秘之,乃下令国中,有传祖之道者诛。又欲害祖,祖知之,乃去,不知所之。其后七十余年,闻人于流沙之国西见之。王寿三百岁,气力丁壮如五十时,得郑女妖淫,王失道而殂。俗言传彭祖之道杀人者,由于王禁之故也。

【总评】天地昼夜合一岁,三百六十交,而精气和合未尝相厉。故交接之道,男女相成,使彭祖与采女为夫妇,可以偕老。

按彭祖周末入蜀,卒于夏六月三日,葬西山下,号彭山。举柩日,社儿六十人皆冻死,为六十冢,号社儿墩。有人耕锄犯墓,则雷雨大作。

白石先生(出《神仙传》)

白石先生者,中黄丈人弟子也。至彭祖时,已二千岁余,不肯修升天之道,但取不死而已。不失人间之乐,其道以交接为主,金液之药为上。初以居贫,不能得药,乃养羊牧猪,十数年间,约衣节用,置货万金,乃大买药服之。常煮白石为粮,因就白石山居,故号白石先生。亦不绝酒脯谷食,日行三四百里,视之,色如四十许人。彭祖问之曰:“何不服升天之药?”答曰:“天上乐复能比人间乎?但莫使老死耳。天上多至尊相奉事,更苦于人间。”故时人呼白石先生为隐遁仙人,以其不汲汲于升天为仙官,亦犹不求闻达者也。

【总评】《冥祥记》:宋袁炳,字叔焕,泰始末,为临湘令。亡后积年,见梦于友人司马逊,谓逊曰:“平生常言,生为驰役,死为休息,今日始知定不然矣。恒患在世,有人务驰求金币,共相赠遗,幽途此事,亦复如之。”以此合白石先生语,则天界地界与人界不殊,故佛氏以无生超脱三界,据其最胜。

焦先(出《神仙传》)

焦先,字孝然,河东人也。常食白石,以分与人,熟煮如芋。【眉批】芋可名焦先石。日入山伐薪以施人,自村首一家起,周而复始。负薪来,人见之,铺席与坐,为设食,先便坐,亦不与人语;如不见人,便私置于门间而去,连年如此。及魏受禅,结草庵于河之湄,独止其中,不设床席,以草褥衬坐,其身积垢如泥潦。遭野火烧庵,人往视之,见先危坐庵下不动。火过庵烬,先方徐徐而起,衣物悉不焦灼。【眉批】衣物悉不焦灼,是衣物亦仙矣,可参衣亦有鬼之说。又更作庵,天忽大雪,先庵倒,人往,不见所在,恐已冻死,乃共拆庵求之,见先熟卧于雪下,颜色赫然,如盛暑状。

黄安 孟岐(俱出《洞冥记》)

黄安,代郡人也。为代郡卒,推荆读书,画地以记数。一夕地成池,时人谓安舌耕。年可八十余,强视若童子。常服朱砂,举体皆赤。冬不著衣。坐一龟,广长三尺,行则负龟而趋。人问此龟几年矣,曰:“昔伏羲始造网罟,得此龟以授吾,其龟背已平矣。此虫畏日月之光,二千年则一出头,我生,此虫已五出头矣。”

【总评】是劝世人莫轻出头。

孟岐,青河人。年可七百岁,语周初事,了然如目前。尝侍周公升坛,岐以手摩成王足。周公与之玉笏,岐常宝执,每以衣裾拂拭。笏厚七分,今锐欲折。恒饵桂叶。【眉批】饵桂叶。闻汉武帝好仙,披草莱而来。武帝厚待之。后不知所之。

【总评】谁人对证,颇似少君大言,流为醒神说谎。

王子乔(出《列仙传》及《世说》)王乔(出《仙传拾遗》)

王子乔者,周灵王太子也。【眉批】《左传》谷洛斗、王子晋有谏灵王文,甚佳。子乔,即子晋也。好吹笙作凤凰鸣。游伊洛之间,道士浮丘公【夹批】一作瑶丘先生。接以上嵩山。三十余年后,桓良见之于山,曰:“告我家,七月七日待我于缑氏山头。”果乘白鹤驻山岭,望之不到,举手谢时人,数日而去。后立祠于缑氏及嵩山。

王子乔墓在京陵,战国时有人盗发之,都无见,惟一剑悬圹中。欲取剑,作龙虎之声,遂不敢近,俄而径飞上天。《神仙经》云:“真人去世,多以剑代,五百年后,剑亦能灵化。”此其验也。

【总评】天台僧陈惠虚曾游山过石桥,遂及宫阙。其门额曰会真府,左曰金庭,右曰桐柏,三门鼎峙,皆有金楼玉窗,高百丈。其右内之西,又一高楼,题曰右弼宫。见一叟,号张老,言此神仙所都,周回百六十里,上真王君主之。列仙三千人,仙王、力士、天童、玉女各万人,为小都会之所。太上一年三降此宫,校定天下学道之人功行品第。王君者,周灵王之子也。

王乔,河东人。汉显宗时为叶令,有神术。每月朔望,常诣京朝。帝怪其来数,而不见车骑,密令太史伺之,言临至,必有双凫从东南飞来。于是候凫至,举罗张之,但得双舄焉,乃四年时所赐尚书官属履也。每当朝时,叶县门下鼓不击自鸣,闻于京师。后天忽下玉棺于庭前。乔曰:“天帝召我。”乃沐浴卧棺中,盖便立复。宿昔,乃葬城东,土自城坟。其夕,县中牛羊皆流汗喘乏,人莫知之。百姓为立庙,号叶君祠。或云,即古仙人王子乔也。

鬼谷先生(出《仙传拾遗》)

鬼谷先生,姓王,名翊,晋平公时人,隐居鬼谷,因为其号。苏秦、张仪从之学纵横之术。二子欲驰骛诸侯之国,以智诈相倾夺,不可化以至道。先生痛其道废绝,数对苏、张涕泣,然终不能寤。苏、张学成别去,先生与一只履,化为犬,北引二子,即日到秦。

【总评】天上无懵懂仙人,苏、张俱绝世聪明,仙家所最惜也。

徐福(出《仙传拾遗》)

徐福,字君房。秦始皇时,大宛中多枉死者横道,数有鸟衔草,覆死人面,皆登时活。有司奏闻,始皇使使者赍此草以问北郭鬼谷先生,云是东海中祖洲上不死之草,生琼田中,一名养神芝。其叶似菰,生不丛,一株可活千人。始皇于是谓可索得,因遣福及童男童女各三千人,乘楼船入海,寻祖洲不返,后不知所之。逮沈羲得道,【夹批】羲吴郡人,学道蜀中,以治病阴功感天得道。黄老遣福为使者,乘白虎车,度世君司马生乘青龙车,侍郎薄延之乘白鹿车,【眉批】咏仙家亦可用三车。俱来迎羲而去。

【总评】按鬼谷先生云:巨海有十洲,曰祖洲、瀛洲、玄洲、炎洲、长洲、元洲、流洲、光生洲、凤麟洲、聚窟洲。

秦役夫(出《传奇》)

唐大中初,有陶太白、尹子虚二老人,相契为友,多游嵩华二峰,采松脂、茯苓为业。二人因携酿酝,陟芙蓉峰,寻异境,憩大松林下。方倾壶饮,闻松梢有二人抚掌笑声,二公起而问焉。笑者曰:“吾二人闻君酒馨,颇思一醉,但形体改易,恐子悸慄。子但安心徐待,吾当返穴易衣而至。”二公曰:“敬诺。”遂久伺之,忽松下见一丈夫,古服严雅,一女子,鬟髻彩衣,俱至。二公拜谒,欣然还坐。顷之,陶君启:“神仙何代人?何以至此?”古丈夫曰:“余秦之役夫也。家本秦人,及稍成童,值始皇帝好神仙术,求不死药,因为徐福所惑,搜童男童女千人,将之海岛。余为童子,乃在其选。但见鲸涛蹙雪,蜃阁排空,石桥之柱欹危,蓬岫之烟杳渺。恐葬鱼腹,于难厄之中,出奇脱祸,归而易姓业儒。不数年中,又遭始皇煨烬典坟,坑杀儒士,缙绅泣血,簪绂悲号。余当此时,复在其数。时于危惧之中,又出奇计,乃脱斯苦,改姓氏为版筑夫。又遭秦皇欻信妖妄,遂筑长城,西起临洮,东之海曲,陇雁悲昼,塞云咽空,乡关之思魂飘,沙碛之劳力竭,堕趾伤骨,陷雪触冰。余为役夫,复在其数。遂于辛勤之中,又出奇计,得脱斯难,又改姓氏而业工。乃属秦皇帝崩,穿凿骊山,大修茔域,玉墀金砌,珠树琼枝,绮殿锦宫,云楼霞阁,工人匠石,尽闭幽隧。余为工匠,复在数中,又出奇谋,得脱斯苦。凡四设权奇,俱脱大祸,知不遇世,遂逃此山。此毛女,乃秦宫人为殉者,余乃同与脱骊山之祸,共匿于此,不知于今经几甲子耶?”二公曰:“秦于今世千余年,继正统者九代,兴亡之事,不可历数。”遂俱稽颡曰:“多劫因依,幸遇大仙。金丹大药,可得闻乎?”古丈夫曰:“余本凡人,但能绝其世虑,因食木实乃得凌虚。岁久日深,毛发绀绿,不觉生之与死俗之与仙。鸟兽为邻,猱狖同乐,飞腾自在,云气相随,亡形得形,无性无情,【眉批】即此是金丹大药要诀。不知金丹大药为何物也。”二公因请食木实之法,曰:“余初饵柏子,后食松脂,【眉批】食柏子、松脂。遍体疮疡,肠中痛楚,不及旬朔,肌肤莹滑,毛发泽润。未经数年,凌虚若有梯,步险如履地,飘飘然顺风而翔,随云而升,渐合虚无,潜孚造化。”二公拜曰:“敬闻命矣。”饮将尽,古丈夫折松枝,叩壶而吟,毛女和之。古丈夫曰:“吾与子邂逅相遇,那无恋恋耶?【眉批】邂逅犹恋恋,乃知仙家非其无情,特无尘世恶薄之情耳。吾有万岁松脂、千秋柏子少许,汝分饵之,亦应出世。”二公捧拜,以酒吞之,旋见二仙之衣,因风化为花片蝶翅,而扬空中,超然莫知其踪矣。

河上公(出《神仙传》又《广异记》)

河上公者,莫知其姓字。【眉批】按《道经》,河上公即老子化身。汉文帝时,公结草庵于河之滨。帝读老子经,颇好之,有不解数事,闻时皆称河上公能解老子,乃使赍所不决事以问。公曰:“道尊德贵,非可遥问也。”帝即幸其庵,躬问之。帝曰:“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子虽有道,犹朕民也。”公即抚掌坐跃,冉冉在虚空中,去地数丈,俛仰而答曰:“余上不至天,中不累人,下不居地,何民臣之有?”帝下车稽首,公乃授《素书》二卷,曰:“余注此经以来,一千七百余年,凡传三人,连子四矣。”【眉批】人但知黄石公有《素书》,而不知河上公也。言毕,失其所在。

【总评】论者以文帝好老子言,世不能尽通,神人特下教之,而恐心未至信,故示神变。然文帝用其言,而不惑于其人,所以高出武帝数倍。

辰州麻阳县村人,有猪食禾。人怒,持弓矢伺之。后一日,复出,人射中猪。猪走数里,入大门。门中见室宇壮丽,有一老人,雪髯持杖,青衣童子随后,问人何得至此?人云:“猪食禾,因射中之,随逐而来。”老人命童子与酒饮。前行数十步,至大厅,见群仙羽衣乌帻,或樗蒲,或奕棋,或饮酒。童子至饮所,传教云:“公令与此人一杯酒。”饮毕不饥。又至一所,有数十床,床上各坐一人,持书,状如听讲。久之,却至公所。公责守门童子曰:“何以开门,令猪得出入?”【眉批】非真猪,乃仙家所御之龙也。因命向童子送出。人问老翁为谁,童子云:“此所谓河上公,上帝使为诸仙讲《易》耳。”【眉批】注《老》讲《易》,河上公天上老经师乎?又问君复是谁,童子云:“我王辅嗣也,受《易》已来,向五百岁,而未能通精义,故被罚守门。”人去后,童子蹴一大石遮门,遂不复见。

【总评】人间之聪明,天上之懵懂,观王辅嗣,可自省自愧。

赤松子 鲁班(出《神仙传》)

皇初平,丹溪人也。年十五,家使牧羊。有道士见其良谨,便将至金华山石室中。四十余年,不复念家。其兄初起,行山寻索,历年不得。后见寺中一道士言:“金华山中有牧羊儿,姓皇,字初平,是卿弟非疑。”初起即随道士求之,遂得相见。悲喜语毕,问初平羊何在,曰:“近在山东耳。”初起往视之,不见,但见白石而还。初平与初起俱往,初平乃叱曰:“羊起!”于是白石皆变为羊,数万头。初起曰:“仙道可学乎?”初平曰:“唯好道便可得之。”【眉批】天下事无不好而得者。初起便弃妻子,就初平学,共服松脂茯苓,【眉批】服松脂茯苓。至五百岁,能坐在立亡,行于日中无影,而有童子之色。后俱还乡里,亲族死终略尽,乃复去。初平,改字为赤松子,初起,改字为鲁班。

葛由(出《法苑珠林》)

葛由,蜀羌人,能刻木为羊卖之。一旦乘羊入蜀城,蜀之豪贵或随之上绥山。绥山高峻,在峨眉之西,随者皆得道,不复还故里。语曰:“得绥山一桃,虽不能仙,亦足以豪。”山下多立祠焉。

永石公(出《列仙传》)

武昌赵廓,齐人也,学道于吴永石公。三年,廓求归,公曰:“子道未备,安可归哉?”乃遣之。及齐,行极,方止息。吏以为犯法者,将收之。廓走百余步,变为青鹿。吏逐之,遂走入曲巷中,倦甚,乃蹲憩。吏见,又逐之,复变为白虎,急奔,见聚粪,入其中,变为鼠。吏知其人能变,遂取鼠缚之,则廓形复焉。遂以付狱,法应弃市。永石公闻之,叹曰:“吾之咎也。”乃往见齐王曰:“吾闻大国有囚能变形者。”王乃召廓,勒兵围之。廓仍前化为鼠,公从坐,翻然为老鸱,攫鼠而去,遂飞入云中。

苏仙公(出《神仙传》)

苏仙公,名耽,桂阳人也,汉文帝时得道。先生家贫,常自牧牛,与里中小儿更日为牛郎。先生牧之,牛则徘徊侧近,不驱自归。余小儿牧牛,牛则四散,跨冈越崄。先生常与母共食。母曰:“食无鲊,他日可往市买。”先生以箸插饭中,携钱而去,斯须鲊至。母曰:“何处买来?”对曰:“便县市也。”母曰:“便县去此百二十里,汝欺我也。”欲杖之。先生跪曰:“买鲊时,见舅在市,与我语云,明日来此,请待舅至,以验虚实。”明晓,舅果到,如先生言。数岁后,先生洒扫门庭,曰:“仙侣当降。”顷之,乃见天西北隅,紫云氤氲,有数十白鹤,飞翔其中,翩翩然降于苏氏之门,皆化为美少年。先生敛容逢迎,乃跪白母曰:“某受命应仙,当违色养。”母曰:“汝去,使我如何存活?”先生曰:“明年大疫,庭中井水,檐边桔树,可以代养。井水一升,桔叶一枚,可疗一人。兼封一柜留之,有所阙乏可以扣柜,【夹批】一说云以两盘留家中,若须食,扣小盘;欲得财帛,扣大盘。慎勿开也。”言毕,即耸身入汉,紫云捧足,群鹤翱翔而去。来年,果大疫,母疗之以水及桔叶,无不愈者。扣柜,所须即至。三年后,母心疑开视,见双白鹤飞去。自后扣之,无复有应。母年百余岁终,乡人共葬之。葬后,忽见州东北牛脾山紫云盖上,有哭声,咸知苏君之神也。郡守乡人,皆就山吊慰,苦请相见。空中答曰:“出俗日久,形貌殊凡,若当露见,诚恐惊怪。”固请不已,即出半面,示一手,皆有细毛,异常人也。因曰:“远劳见慰,途径险阻,可从直路还,不须回顾。”言毕,即见桥亘岭傍,直至郡城。行次,有一官吏辄回顾,遂失桥所,堕落江滨,乃见一赤龙于脚下,宛转而去。先生哭处,有桂竹两枝,无风自扫,其地恒净。三年之后,哭声乃止。因见白马常在岭上,遂改牛脾山为白马岭。自后有白鹤来止郡城东北楼上,人或挟弹弹之,鹤以爪攫楼板,似漆书云:“城郭是,人民非,三百甲子一来归,我是苏君弹何为!”【眉批】事与丁令威相类。至今修道之人,每至甲子日,焚香礼于仙公之故第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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